饲阴蚕女见蚕吐发丝发缠颈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06-06 15:40 1

摘要:她腕子上的银镯子磕着木盆沿,叮当直响,震得树梢最后一片枯叶打着旋儿落下来,正巧盖住她脚边那团乌漆麻黑的物什。

暮色像锅底灰似的,一寸寸压在青石镇的瓦檐上。

镇西头老槐树底下,王寡妇正蹲在青石板上搓衣裳。

她腕子上的银镯子磕着木盆沿,叮当直响,震得树梢最后一片枯叶打着旋儿落下来,正巧盖住她脚边那团乌漆麻黑的物什。

“作孽哟!”王寡妇啐了口唾沫,抄起捣衣杵就要去捅。

那团东西突然扭动起来,竟是只通体墨绿的蚕虫,足有小儿拳头大,背甲上生着蛛网似的金纹。

蚕虫昂起头,两粒黑豆似的眼珠子直勾勾盯着她,嘴里“嗤嗤”吐出根银丝,眨眼间缠上她脚踝。

王寡妇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却见那银丝遇血即化,顺着她裤管往上爬。

等她连滚带爬逃回自家院门时,后颈已缠了三匝,勒得她眼冒金星。

这夜青石镇起了怪风。

镇东头的更夫老赵头敲着梆子走过石板路,忽听得墙根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他举着灯笼一照,险些背过气去——整面土墙上爬满蚕虫,大的如斗,小的似指,正吐着银丝在风里织网。

月光照在蛛网上,竟映出张张人脸,皆是镇上失踪的妇孺模样。

与此同时,镇外三十里的乱葬岗上,个穿粗布短打的姑娘正跪在坟包前。

她叫阿蚕,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饲蚕女。

别人养蚕用桑叶,她养蚕却要往蚕房泼黑狗血,喂的是坟头土混着朱砂。

此刻她掌心托着只金纹蚕虫,那蚕虫正吐出根金线,直直扎进坟头新翻的土里。

“娘,再等三日。”阿蚕对着坟头喃喃自语,发间别着的银簪子突然无风自动。

这簪子是她娘临终前给的,说是祖上传下来的宝物,能镇邪祟。

可自打半月前她喂蚕时失手打翻簪子,蚕虫们就像疯了似的,夜里总往镇上爬。

子时三刻,阿蚕忽然听见蚕房传来异响。

她抄起门后的桃木棍冲进去,却见满地蚕虫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唯有一只通体雪白的蚕王立在供桌上,背甲裂开道血口子,正从里头钻出个浑身裹着银丝的人形。

“蚕儿,我的好蚕儿……”那人形扭动着挣破银茧,露出张与阿蚕七分相似的脸。

阿蚕的银簪子“当啷”掉在地上——这分明是她十二年前溺亡在河里的亲娘!

“娘!”阿蚕刚要扑上去,却见“娘”的脖颈突然裂开,钻出无数银丝缠住她手腕。

那东西咯咯笑着,声音却像隔了层水:“好闺女,把簪子给娘,娘就能真正活过来了……”

阿蚕这才看清,所谓“娘”的脚踝处,分明连着条蚕丝织就的脐带,另一头没入供桌下的陶瓮里。

瓮中传来此起彼伏的蚕鸣,像是有千百张嘴在喊饿。

与此同时,青石镇已乱作一团。

王寡妇吊死在自家房梁上,脖颈上的蚕丝勒进骨头缝,活像戴了串珍珠项链。

更夫老赵头被发现溺死在井里,浑身缠满银丝,浮肿的脸上还挂着诡异的笑。

镇民们举着火把往乱葬岗涌,却见漫山遍野的蚕虫织成张大网,把整个山头裹得密不透风。

阿蚕被银丝吊在蚕房梁上,眼睁睁看着“娘”把银簪子插进自己天灵盖。

簪子入肉的瞬间,满屋蚕虫突然暴起,顺着银丝往她七窍里钻。

她这才明白,那根本不是簪子,而是封印蚕灵的楔子。

当年她娘为救染瘟疫的镇民,用这簪子镇住了作乱的蚕灵,却把自己也赔了进去。

“娘,你醒醒!”阿蚕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蚕王身上。

蚕王惨叫着翻滚,背甲上的金纹寸寸剥落。

原来这蚕灵早被邪气浸透,这些年在地底吸食怨魂,竟想借尸还魂。

阿蚕趁机摸到腰间藏着的雄黄粉,那是她昨夜梦见娘的魂魄托梦,让她备下的。

蚕房外忽然传来马嘶声。

个穿玄色劲装的青年破门而入,手中长剑寒光一闪,斩断缠着阿蚕的银丝。

他自称是游方的斩妖人,在镇外三十里就瞧见这冲天怨气。

阿蚕却盯着他腰间玉佩愣神——那玉佩雕着半只蚕,与她娘留下的另一半严丝合缝。

“你爹可叫陈九?”阿蚕突然发问。

青年剑锋一顿,蚕灵趁机吐出漫天银丝。

阿蚕拼着被蚕丝贯穿肩头的代价,将雄黄粉撒向蚕王。

蚕王在火光中嘶鸣,背甲炸开的瞬间,无数魂魄从裂缝中涌出——竟都是这些年失踪的镇民!

原来当年蚕灵作乱,阿蚕她爹为救妻女,与斩妖人联手封印了蚕灵,自己却成了封印的活祭。

蚕灵这些年借着怨气复苏,先是蛊惑王寡妇这类心有怨怼之人,又用银丝织就幻境,引得镇民自相残杀。

“快合簪!”青年甩出半块玉佩。

阿蚕将两半玉佩按在簪头,簪身突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符咒。

蚕灵见势不妙,化作人形扑向阿蚕,脖颈上的银丝却突然勒住自己——竟是那些被困的魂魄在反噬!

最后一丝月光消失时,蚕房轰然倒塌。

阿蚕被青年护在身下,只觉掌心多了个温热的物件。

睁眼一看,是那支银簪,簪头却多了只振翅欲飞的金蚕。

青年起身掸了掸灰,指着远处天际:“你爹的魂魄该投胎去了,他让我告诉你,饲蚕人养的是命,不是孽。”

青石镇的晨雾里,阿蚕蹲在河边洗衣服。

她腕上多了串银铃,是那斩妖人留下的,说能镇住残余的邪气。

对岸忽然传来马蹄声,她抬头望去,只看见个玄色背影消失在官道尽头。

水面上漂着片桑叶,叶脉间隐约可见金线缠绕,像是谁随手画下的符咒。

镇民们渐渐发现,阿蚕家的蚕房改成了学堂。

她教孩子们用桑叶养蚕,说蚕丝能织云锦,却再不许人碰坟头的土。

只是每月十五,总有人看见她提着竹篮往乱葬岗去,篮子里装着新采的桑叶,和几炷线香。

有天夜里,守墓的老张头瞧见个穿玄色衣裳的公子立在坟前,手里把玩着半块玉佩。

他想打招呼,那人却化作一阵风散了。

老张头揉揉眼,发现阿蚕跪在座新坟前,坟头插着支银簪,簪头的金蚕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后来青石镇流传开个说法,说饲蚕女养的蚕吐的不是丝,是人心里的执念。

那银簪子封着两代人的魂,金蚕绕着的是斩不断的缘。

只是每逢雨夜,总有人听见簪子在风里叮当作响,像是谁在哼着走调的童谣:

“蚕儿吐丝线,缠在娘颈边。

金线连着命,银线牵着怨……”

月隐星晦的子夜,青石镇外三十里的乱葬岗腾起青灰雾气。

阿蚕攥着银簪的手沁出冷汗,簪头金蚕在雾中泛着冷光,像是活物在吞吐寒芒。

她分明记得昨夜将簪子供在爹娘合葬的坟前,今晨却见簪身爬满蛛网似的血丝,直通向镇西那口荒废的古井。

井沿苔痕斑驳,青砖缝里渗出暗红黏液。

阿蚕刚要俯身细看,忽听得井底传来指甲刮擦石壁的声响。

她后颈银丝骤然发烫——这是蚕灵作祟的征兆。

正要退后,却见井口探出只苍白的手,五指指甲足有三寸长,正勾着井沿往上爬。

“王寡妇?”阿蚕倒抽冷气。

那女尸脖颈上还缠着蚕丝织就的“珍珠链”,眼窝里却钻出两只墨绿蚕虫,正啃食着眼球。

女尸突然转头,咧开的嘴角裂到耳根,喉间发出蚕食桑叶般的沙沙声:“蚕姑娘……来陪我们纺线啊……”

阿蚕转身要逃,后腰却撞上堵肉墙。

斩妖人陈砚不知何时立在身后,玄色劲装上沾着夜露,指尖夹着张黄符。

符纸无火自燃,火光映出女尸背后密密麻麻的蚕丝——那些银线正从四面八方涌来,在雾中织成张巨网。

“闭气!”陈砚扯着阿蚕滚进枯草堆。

蚕丝擦着头皮掠过,所过之处连露水都凝成冰晶。

阿蚕瞥见蚕丝尽头悬着个蚕蛹,蛹壳上隐约浮现人脸,竟是前日失踪的货郎张。

陈砚咬破指尖在剑身画符,剑锋劈开蚕网时带起腥风。

女尸突然爆开,无数蚕虫裹着碎肉扑来。

阿蚕摸到腰间雄黄袋,却见陈砚反手掷出枚玉佩。

玉佩在半空炸成齑粉,粉尘所至之处,蚕虫如遇沸水般翻滚。

“这是你爹的骨灰。”陈砚声音发沉,“蚕灵在炼百魂茧,每吞个活人,茧就厚一寸。”他突然扯开衣襟,心口处缠着七道银丝,丝头没入皮肉,另一端消失在古井深处。

阿蚕瞳孔骤缩。

那银丝的纹路,与她颈间蚕灵留下的印记一模一样。

井底传来闷雷般的轰鸣。

陈砚拽着阿蚕跃入枯井,井壁竟是空心的,两人沿着湿滑的苔痕往下坠了十数丈,跌进个钟乳石洞。

洞中堆满蚕茧,大的如磨盘,小的似拳头,茧壳上皆生着人脸。

最中央的巨茧足有三人合抱,茧面渗出黑血,血里泡着半截人的小腿。

“这是……”阿蚕刚要开口,陈砚突然捂住她的嘴。

巨茧深处传来蚕食声,混着女子低泣,竟与她娘的声音有七分相似。

茧壳突然裂开道缝,露出只青紫色的手,指尖缠着根金线,直直指向阿蚕心口。

陈砚挥剑斩断金线,巨茧却剧烈震颤起来。

无数蚕丝从石缝涌出,在洞顶结成张蚕脸。

那脸咧嘴一笑,满口尖牙滴着涎水:“好外甥,连姨娘的茧都敢破?”

阿蚕如遭雷击。

这声音分明与她娘临终前的呢喃重合。

陈砚的剑却更快,剑锋挑破蚕脸时,洞中响起万千冤魂的哀嚎。

阿蚕这才看清,每根蚕丝尽头都拴着个魂魄,有老赵头,有王寡妇,还有更多她叫不出名字的镇民。

“你娘不是蚕灵。”陈砚突然开口,剑尖抵住巨茧,“她才是蚕灵的祭品。

二十年前,你外公为镇压蚕灵,把刚出生的你娘和蚕灵种在了同个茧里。”他扯开自己心口的银丝,丝头竟连着巨茧内壁,“这银丝是蚕灵的脐带,你娘每用一次簪子,就是在给蚕灵续命。”

阿蚕踉跄着后退,后腰撞上块石碑。

碑文是用血写的,字迹扭曲如蚕蛹:“陈氏女阿蛮,以命饲灵,换镇安三十载。”她突然想起昨夜梦里的场景——娘抱着个襁褓跪在蚕房,襁褓里是她,娘的指尖却长出蚕足,正把银簪往自己天灵盖插。

巨茧突然炸开,黑雾中走出个白衣女子。

她发间别着半截银簪,脖颈缠着蚕丝织就的披帛,面容与阿蚕有九分相似,只是双眼漆黑如墨,没有眼白。

“蚕儿,来娘这儿。”女子张开双臂,指尖垂落的银丝如蛛网罩下。

阿蚕想逃,双腿却像生了根。

陈砚突然掷出枚玉佩,玉佩化作流光没入她眉心。

霎时万千画面涌入脑海:她娘抱着她在蚕房起舞,每踏一步,地面就绽开朵金纹蚕花;她爹将剑刺入娘的心口,剑尖挑出只金蚕;陈砚抱着高烧的她冲进雨幕,背后追着漫天蚕丝……

“原来是你!”阿蚕突然嘶吼。

她认出陈砚腰间玉佩的另一半,正是娘临终前塞给她的。

当年她爹为保她性命,将蚕灵的怨念封入双生子体内——她带着善念转世,陈砚却成了蚕灵的容器。

白衣女子发出非人的尖啸,洞中蚕茧同时爆裂。

陈砚挥剑结印,剑光织成牢笼将阿蚕护在中央。

阿蚕却扯下发间银簪,簪头金蚕突然振翅,化作万千金针刺向白衣女子。

“娘,你教我的。”阿蚕踏着蚕步冲向女子,每步都踩在金纹蚕花的方位。

这是她七岁那年偷学的禁术,当时被娘抽了十鞭子,却还是记住了步法。

白衣女子露出惊恐神色,她的蚕丝竟被金蚕针灼出青烟。

陈砚的剑趁机刺入女子心口,剑身却传来粘稠的阻力。

女子咯咯笑着,胸膛裂开道缝,露出里面蠕动的金蚕:“你们杀不死我的,只要镇上还有人存着怨……”

话音未落,阿蚕突然将银簪刺入自己心口。

金蚕针受血气催动,化作火凤扑向金蚕。

白衣女子发出惨叫,蚕丝织就的身躯寸寸剥落,露出底下森森白骨。

陈砚瞳孔骤缩——那白骨胸膛上,刻着与阿蚕颈间相同的蚕纹。

“原来你才是茧。”陈砚的剑突然调转方向,刺向阿蚕。

阿蚕却笑着迎上去,剑尖穿透她肩胛的刹那,金蚕针裹着她的血涌入白衣女子体内。

蚕灵的哀嚎响彻洞穴,无数魂魄从蚕茧中挣脱,化作流光冲天而起。

洞顶开始崩塌,陈砚拽着阿蚕往甬道逃窜。

身后传来黏腻的蚕食声,白衣女子正疯狂啃食自己的蚕茧,每吞下一口,身形就暴涨三分。

阿蚕突然甩开陈砚的手,转身将银簪按在心口蚕纹上。

簪身金蚕发出清鸣,她的发间竟开始生长蚕丝,银白如月华。

“你疯了!”陈砚要夺簪,却被蚕丝缠住手腕。

阿蚕的发丝无风自动,眼中泛起金纹:“蚕灵以执念为食,我的执念……就是斩了这执念。”她突然扯断颈间银丝,那些缠绕她半生的丝线竟化作利刃,反向刺入白衣女子体内。

白衣女子发出最后一声哀嚎,身躯化作漫天银粉。

阿蚕却跟着栽倒,发间银丝寸寸断裂。

陈砚接住她时,见她心口蚕纹正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朵金纹蚕花。

“原来解铃还须系铃人。”阿蚕咳出血沫,指尖轻触陈砚心口的银丝,“蚕灵是我,我也是蚕灵。

当年爹把我们剖成两半,如今……该合了。”她突然将簪子刺入自己与陈砚相触的掌心,金蚕花瞬间绽放,银丝与金线缠绕着没入地底。

地动山摇间,陈砚看见万千魂魄从地底升起。

老赵头对着他作揖,王寡妇抱着个婴孩轻笑,货郎张的肩膀上落着只金蚕。

所有魂魄在月光下化作流萤,飞向镇子的方向。

等陈砚再睁眼,已身处青石镇外。

他怀里的阿蚕体温渐冷,发间却生出一支真正的金蚕花。

镇民们围上来时,只见他抱着具女尸跪在井边,女尸心口插着半截银簪,簪头金蚕仍在振翅。

有人说那夜听见蚕食桑叶的沙沙声,从镇西头一直响到乱葬岗。

也有人说看见个穿白衣的姑娘在河边浣纱,浣出的不是丝线,而是片片金箔。

只有陈砚知道,阿蚕的坟头永远开着一朵金纹蚕花,每逢月圆之夜,花心就会渗出银丝,在月光下织成件嫁衣。

三年后的上巳节,陈砚带着半块玉佩来到坟前。

坟头金蚕花突然绽放,花瓣间滚出个蚕蛹。

蛹壳裂开时,走出个穿银丝嫁衣的姑娘,发间别着完整的金蚕簪。

“外甥,该拜堂了。”姑娘眨眨眼,指尖垂落的银丝缠上他手腕。

陈砚怔怔望着她眉心的金纹,突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雨夜——他抱着高烧的婴孩冲进雨幕,背后追着漫天蚕丝,怀中孩子却对他露出个无齿的笑。

坟头忽然卷起旋风,金蚕花化作万千流萤。

陈砚在风中握住姑娘的手,听见她哼着走调的童谣:“蚕儿吐金线,缠在郎心间。

红线连着命,银线牵着缘……”

月光下,镇西古井悄然愈合,井沿苔痕里钻出簇金纹蚕花。

有夜归人看见,花丛中坐着对新人,新娘的发丝与新郎的银线在风中交织,像张永远织不完的网。

月满中天时,青石镇外三十里的荒村忽起钟磬清音。

陈砚握剑的手骤然一紧,剑穗上那枚金蚕玉佩正发出蜂鸣。

他转身望向坟头,却见阿蚕的嫁衣无风自动,衣袂间渗出缕缕青烟,在月华下凝成个模糊道人虚影。

“三更天,阴门开。”道人声音似从九天垂落,震得满地金蚕花瓣簌簌作响。

陈砚认得这手“天音引路”的术法,当年他师父羽化前,便是这般隔空传音,助他破开十万大山中的瘴疠。

阿蚕突然踉跄着后退,嫁衣下摆渗出黑血。

陈砚抢步上前,却见她脖颈浮现出道家三清铃的印记,铃舌处缠着根金线,直通地脉深处。

这印记他曾在终南山绝壁的古篆中见过,乃是道门最隐秘的“守魂人”传承。

“你竟是……”陈砚话音未落,祭坛突然裂开地缝。

幽蓝鬼火自地底涌出,火中走出个披发跣足的老道,手中拂尘银丝如瀑,正是二十年前在青石镇布下锁龙阵的玄微子。

老道拂尘一卷,万千银丝缠向阿蚕:“小友,你娘偷学我龙虎山禁术,合该随贫道回山受审。”陈砚长剑出鞘,剑锋与银丝相撞,竟迸出金石之声。

他这才惊觉,老道手中拂尘竟是用龙虎山天师府的“斩业红绳”所制。

“玄微子,你当真以为能瞒天过海?”阿蚕突然开口,声音却化作男女同体。

她抬手结出太上三清印,指尖金蚕化作九宫八卦盘,盘上浮现出青石镇百年气运图。

图中显示,每逢甲子年,镇中便有女子离奇失踪,实则是被抽去三魂七魄,填补锁龙阵的裂隙。

玄微子面色骤变,拂尘银丝突然调转方向,如毒蛇般刺向陈砚眉心。

陈砚横剑格挡,剑身却传来剧痛——那银丝竟在吸食他的魂力。

千钧一发之际,阿蚕掷出金蚕簪,簪身金纹化作北斗七星,将银丝尽数绞碎。

“锁龙阵下压着的,根本不是蛟龙。”阿蚕踏着禹步逼近老道,每步落下,地面便绽开朵金纹蚕花,“是你们龙虎山叛逃的守魂人,是我娘的师父,是你的师祖!”

玄微子如遭雷击,手中拂尘坠地。

陈砚趁机挥剑,剑光如匹练斩开祭坛。

地底传来锁链崩断之声,十八具青铜棺椁破土而出,棺盖上皆刻着道家八宝纹,却用朱砂写着“叛”字。

“乖徒儿,你终于来了。”女子指尖抚过经卷,经文突然化作血色符咒,没入玄微子天灵盖。

老道浑身抽搐,皮肤下凸起道道金纹,竟与阿蚕心口的蚕纹一模一样。

白衣女子突然发出非人的嘶吼,蚕足自裙下伸出,抓向阿蚕咽喉。

陈砚挥剑欲救,剑锋却被银丝缠住。

千钧一发之际,阿蚕突然扯断颈间金蚕簪,簪身化作流光没入女子眉心。

“原来真正的命蚕引魂术,不在簪子,而在人心。”阿蚕的声音突然变得空灵,周身浮现出道家九转还丹的异象。

她抬手结出太乙救苦印,指尖金蚕化作漫天星斗,将白衣女子笼罩其中。

玄微子突然清醒过来,老泪纵横地扑向棺椁:“师尊!

当年您为镇压地脉阴气,甘愿化身命蚕,弟子却误以为您堕入魔道……”他话音未落,身躯突然化作银丝消散,那些银丝却温顺地缠绕上阿蚕指尖,如同归巢的游子。

白衣女子发出最后一声叹息,蚕身寸寸剥落,露出底下道骨仙风的老者。

老者抬手轻点阿蚕眉心,一道金光没入她识海:“痴儿,这命蚕之术,原是给守魂人续命的法门。

你娘用自身为茧,护了你十八年,如今该你破茧成蝶了。”

地脉深处传来龙吟,十八具青铜棺椁同时开启。

陈砚看见每具棺中都有个与阿蚕容貌相似的女子,或坐或卧,皆在结道家手印。

这些女子突然同时睁眼,眼中金纹流转,化作十八道金光没入地脉。

“原来如此。”陈砚长剑归鞘,终于看透这百年迷局。

青石镇根本不是镇压蛟龙的锁龙阵,而是龙虎山历代守魂人的轮回之地。

每逢甲子年,便有守魂人转世于此,以自身为茧,吸纳地脉阴气。

而阿蚕一家,正是这轮回阵的阵眼。

玄微子的残魂突然在祭坛上显现,对着阿蚕深深稽首:“小友,当年我误信谗言,以为师尊要借命蚕之术逆天改命。

如今方知,这命蚕之术,原是为守魂人准备的往生舟。”

话音未落,白玉祭坛突然裂开,涌出七十二道金光。

金光中走出无数道装男女,皆对着阿蚕行大礼。

陈砚认得这些人的服饰,从东汉张道陵到北宋林灵素,竟是龙虎山千年来的守魂人。

“时辰到了。”为首的老者对着阿蚕微笑,抬手掷出枚玉符。

玉符化作九霄云路,直通三十三重天外。

阿蚕转身望向陈砚,眸中金纹化作星河:“师兄,可愿与我同往?”

阿蚕眼中泛起泪光,却见那些银丝突然化作金桥,一头连着她的足尖,一头系在陈砚腕间:“师兄这是要学那牵星术士,以身为锚,定住这人间气运?”

陈砚不答,只是将剑穗上的半块玉佩抛向空中。

玉佩与阿蚕发间簪子相合,化作道家太极图,镇在白玉祭坛之上。

霎时地脉阴气尽散,青石镇上空浮现出北斗七星,每颗星中都站着个守魂人。

东方既白时,陈砚独自站在荒村废墟中。

他手中长剑已化作半截拂尘,道袍下摆绣着金纹蚕花。

远处传来鸡鸣,他忽然轻笑,抬脚踏出禹步。

每步落下,地面便绽开朵金纹蚕花,花心中浮着个道家真言。

三十年后,有个游方道士来到青石镇。

他在镇西古井旁结庐而居,每日子时便对着井口讲经。

说来也怪,自他来后,镇中再未发生过离奇命案。

有好奇的孩童趴在窗棂偷看,只见那道士发间缠着银丝,案头供着半截银簪,簪头金蚕振翅欲飞,像是要冲破这方天地。

某日雷雨夜,道士突然焚香沐浴,换上件金纹蚕丝道袍。

他对着虚空稽首三拜,抬手结出太上三清印。

霎时地动山摇,井中涌出七十二道金光,每道金光中都站着个道装男女。

道士轻笑一声,化作漫天金箔,金箔上却浮现出阿蚕与陈砚的面容。

来源:文化分享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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