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这不,再过几天就是老丈人六十大寿了,李秀兰蹲在灶台前刷碗,边刷边念叨:“过几天就是咱爹六十大寿的日子,他没什么爱好,就是喜欢喝上两口,这次怎么也得买几坛好酒送过去。” 陈水生正就着咸菜啃窝头,听见这话差点噎着,赶紧灌了口凉水说道:“一坛老酒少说也得几两银子!咱
苏州有个陈水生,家里穷得叮当响。他和媳妇李秀兰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干活,忙到半夜才回家,可挣的钱还是不够花,日子过得依旧紧紧巴巴的。
这不,再过几天就是老丈人六十大寿了,李秀兰蹲在灶台前刷碗,边刷边念叨:“过几天就是咱爹六十大寿的日子,他没什么爱好,就是喜欢喝上两口,这次怎么也得买几坛好酒送过去。” 陈水生正就着咸菜啃窝头,听见这话差点噎着,赶紧灌了口凉水说道:“一坛老酒少说也得几两银子!咱们得攒一年多才能凑够这些,买完酒咱们难道要喝西北风啊?再说了,你哥这几年做生意挣了不少钱,家里好酒不缺,咱们就买点老人喜欢的别的东西,只要孝心到了就成!”
李秀兰闻言 “哐当” 把刷碗的瓢往盆里一扔,水花溅得老高,怒气冲冲的吼道:“哥哥是哥哥,我是我!我要是拿不出像样的贺礼,到时候总得让人戳脊梁骨,说我嫁出去就忘了本!” 说着将湿哒哒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三两步冲到桌前,手指头戳到陈水生鼻尖,骂道:“没嫁给你之前,爹最疼的人就是我!现在连坛酒都舍不得买,你是不是成心让我难堪?”
陈水生也来了脾气,“腾” 地站起来,木椅在地上划出刺耳声响,将手中半拉窝头重重摔在桌上,窝头顿时碎成了渣:“你就知道充面子!那咱们得日子还过不过了?” 两人针锋相对,你一言我一语,嗓门一声高过一声,把院里的鸡吓得扑棱棱乱飞。陈水生气得脸色涨红,胸脯起伏不定,抓起墙角的破草帽扣在头上,“咣” 地摔门而出。
陈水生气呼呼地出了门,顺着村道闷头走。天色早已黑透,月亮像块薄饼挂在天上,路边的麦子被风吹得沙沙响,听着怪瘆人。走了一会儿,他感觉有些累,看见土坡上有棵歪脖子树,就一屁股坐下来,掏出旱烟袋吧嗒吧嗒抽起来。
烟袋锅明灭间,脑子里全是李秀兰那咄咄逼人的模样,越想越窝火:“自己她嫁过来这些年,哪回不是紧着她娘家?从来不替他们的日子打算!”。也不知坐了多久,直到远处传来打更声。陈水生这才骂骂咧咧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顺着原路往回走。
可没走出多远,陈水生就感到后脖颈子突然一阵发毛,总觉着身后好像有人跟着。他心里 “咯噔” 一下,脚步不由得慢了下来。这深更半夜的,难不成自己这是遇着劫道的?可摸了摸空瘪的钱袋子,自嘲地哼了声,喃喃自语道:我都穷得连虱子都嫌瘦,就算真的碰到劫道的也不怕,反正自己什么都没有?
笃定了心中的想法后,陈水生的胆子也随之变大,他放慢脚步,假装弯腰系鞋带,余光往身后瞥去。这不瞥还好,一瞥惊得他寒毛直竖,只见三丈外的大槐树底下,晃过一团白影,可眨眼间就没了踪影。
这下陈水生是真的慌了神,撒开腿就往村里跑,心里直后悔跟媳妇赌气跑出来。可没跑多远,眼前突然腾起一片白雾,眨眼间就裹住了整条小路。眯着眼往前瞅,模模糊糊能看见几棵歪脖子树的影子,在雾里晃来晃去,像举着胳膊的怪人。他咽了口唾沫,后背冷汗直往下淌。
陈水生急得脑门冒汗,一咬牙闭着眼往前闯。刚走两步,浑身猛地打了个寒颤,就像被人兜头浇了盆冰水,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气。他心里直犯嘀咕:这大夏天的,哪儿来的雾啊?正琢磨着,突然感觉有股子劲儿挡在身前,推也推不动,走也走不通,黑黢黢的雾里影影绰绰全是树影子,越看越像有人举着胳膊拦路。他后槽牙直打颤,腿肚子转了筋 —— 坏了,八成是撞上 “脏东西” 了!吓得原地钉住似的,半步都不敢挪。
陈水生使劲掐了把大腿,疼得龇牙咧嘴才稳住神儿,想起母亲生前曾不止一次对他说过 “夜路不回头,遇邪破口骂”。这会儿他也顾不上体面了,扯开嗓子对着雾气骂道:“哪个天杀的在这儿作祟!爷爷我走南闯北啥没见过?有种就滚出来比划比划!” 脏话跟连珠炮似的往外蹦,连他自个儿都惊着了 , 平时遇见邻里都是客客气气,咋这会儿骂得比村里的刘寡妇还顺溜?
说也神了,陈水生骂着骂着,那团大雾竟像被风吹散了似的,丝丝缕缕地散了。月亮从云里钻出来,白惨惨的光铺在地上,这才陈水生发现自己的面前竟是片荒草丛生的乱葬岗!歪七扭八的坟包挨个堆着,好些坟头的荒草比人还高。
这地儿距离村子足有二里地,平时白天都没人敢来,自己竟然稀里糊涂走到这儿来了?脊梁骨瞬间爬满鸡皮疙瘩,裤裆里一阵发凉,什么也顾不上扭头撒丫子就往回跑。
陈水生跌跌撞撞跑回家,刚到院门口就听见屋里传来李秀兰的哭声。他心口猛地松快了些,可想起晚饭后和妻子吵架的事儿又梗着脖子不说话,抬脚跨过门槛时故意把脚步声踩得很响。李秀兰正坐在床边抹眼泪,抬头看见他满头大汗、神情慌张的样子,先是一怔,嘴一撇哭得更凶了,用袖口使劲儿擦眼睛,发出 “呜呜” 的闷响。
陈水生被妻子的哭声吵得脑袋直疼,鞋也不脱就往床上一躺,把被子一拽蒙在头上。翻了个身,脸埋进枕头里,心里骂骂咧咧:“哭哭哭,就知道哭!” 原本紧张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想起刚才在乱葬岗的惊险,依旧有些后怕,幸好自己有惊无险的回来了,要是真出点啥事儿,这婆娘以后... 他猛地甩甩头,把乱七八糟的念头甩掉,假装打起了呼噜。
陈水生迷迷糊糊间也不知睡了多久,突然觉得屋里有些反击,因为实在太安静了,安静的让人心里发毛,他悄悄掀开被子角,借着窗外的月光往床边一瞅,猛地打了个激灵:妻子竟然不在屋内,一种不安的感觉顿时袭来。
他一骨碌爬起来,鞋都没顾上穿就往外冲,刚跨出门槛就看见院角的老槐树下晃着团白影。定睛一看,就见妻子李秀兰正挂在树杈上,一动不动。陈水生跌跌撞撞扑过去,只见媳妇双眼紧闭,舌头吐出半截,脚尖离地半尺高,正晃晃悠悠地打转。
“秀兰!” 他撕心裂肺喊了一声,伸手抱住媳妇的腰拼命往上托,另一只手乱抓着解绳子,绳子勒得太紧,指甲因为用力过猛而劈开,他浑然不知,急得用牙去咬,咸腥的血味瞬间涌进嘴里。好不容易解开绳结,两人一起摔在地上,陈水生颤抖着把妻子搂进怀里,发现还有心跳和呼吸,这才敢喘上第一口气。
邻居孙婆婆听见动静披着衣裳跑过来,手里的油灯晃得光影乱跳。她往树下一瞧,惊得差点把油灯给摔了,惊呼道:“我的老天爷!这是因为点什么事呀?” 陈水生不好意思地将事情来龙去脉和晚上遇见的鬼影与乱葬岗撞邪的事讲述一遍
孙婆婆听完一拍大腿,说道:“你这是撞上缢鬼了!那鬼领回了家,那东西专挑吵架生气的人跟着,趁家里气乱招替身呢!幸亏你发现得及时,要是再晚一会儿……” 她摇摇头没往下说,转头又瞪了眼还在喘气的李秀兰,说道:“两口子过日子哪有不拌嘴的?家宅不宁才招邪祟!你俩要是再这么针尖对麦芒,迟早要遭罪!”
陈水生和李秀兰趴在地上听着,冷汗早已将衣服浸透了。孙婆婆看着惊魂未定的二人,语重心长地说道:“记住喽,夫妻和,万事兴;家宅稳,鬼不侵。夫妻之间一定要和睦相处、互相理解,家不和则事不顺,还容易招来邪气。”
陈水生和李秀兰听完,浑身直冒冷汗,心里后怕得不行,对着孙婆婆一个劲儿点头。李秀兰哆嗦着抓住陈水生的手,眼泪又吧嗒吧嗒掉下来:“都怪我…… 不考虑实际情况非要买酒……” 陈水生喉咙发紧,反手握住她冰凉的手指,鼻头酸得厉害:“是我不好,没有考虑你的感受……” 俩人心慌慌的,越想越怕,紧挨着靠在一起,直把孙婆婆说的话往骨子里记。打这以后,俩人再没红过脸,有啥事都好好商量,日子一下子和顺起来。
几天之后,陈水生夫妻俩特意起了个大早,揣着那坛几乎花费了家中所有钱财买下的陈年花雕,一路步行去给老丈人拜寿。老岳父接过酒坛时,高兴的手都微微发颤 。因为他知道这女婿家的光景不怎么好,如今为了给自己祝寿竟然买了这么好的酒,可见有多重视自己。大舅哥站在一旁,看着妹妹袖口磨得起毛的褂子,转身从屋里抱出两匹新布塞给李秀兰:“妹子,别总委屈自己。”
谁知这坛酒竟成了转机。大舅哥瞅着陈水生帮着招呼宾客时,又利落又有眼力见儿,心里暗暗琢磨。没过多久,他把陈水生叫到镇上米铺,往柜台上拍了十两银子,说道:“妹夫,听说你会编竹筐?咱镇上货栈正缺人收山货,你拿这钱先置些家什,跑跑乡野路子。” 陈水生压根没想到大舅哥这么仗义,攥着钱的手直发抖,当晚就编了十多个竹筐,第二天天不亮就往山里赶。
说来也奇,陈水生自打做了这行,竟像开了窍似的。他识得哪种野菌晒干最香,辨得清哪片竹林的毛竹最坚韧,连山里猎户都爱把干货留给他。不出半年,他就在镇上支起了自己的货摊,竹筐里装着晒干的香菇、板栗,还有捆得整整齐齐的新竹扫帚。生意最兴隆时,他雇了两个伙计帮忙搬运,货摊前总能听见他亮堂堂的吆喝声:“新鲜山货嘞!”
如今路过陈家门口,常能看见李秀兰坐在门槛上择菜,院角老槐树的影子斜斜铺在青石板上。屋里飘出炖肉的香气时,陈水生总会笑着往媳妇碗里多夹两块,俩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 —— 当年那夜的惊险,早化作了如今暖融融的烟火气。从此,一家人过上了幸福祥和的生活。
你的每一次互动,都是故事的续章✨
来源:小冉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