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多发性骨髓瘤是一种起源于骨髓的血液肿瘤，它像是在骨头里“安了家”的癌细胞，靠不断复制的异常浆细胞逐渐侵蚀人体。对这种疾病，现代医学虽已提供了不少治疗方式，比如化疗、靶向药、免疫药物等，但对一部分患者来说，尤其是那些已经接受多轮治疗、仍然复发甚至肿瘤扩散到骨髓以

多发性骨髓瘤是一种起源于骨髓的血液肿瘤，它像是在骨头里“安了家”的癌细胞，靠不断复制的异常浆细胞逐渐侵蚀人体。对这种疾病，现代医学虽已提供了不少治疗方式，比如化疗、靶向药、免疫药物等，但对一部分患者来说，尤其是那些已经接受多轮治疗、仍然复发甚至肿瘤扩散到骨髓以外（称为“髓外病变”）的人群，依旧面临巨大的挑战。

就在近日，《Journal of Hematology & Oncology》发表了一项由中国研究团队主导的临床研究，引发广泛关注。他们采用双靶点CAR-T细胞疗法，为一批“无路可走”的骨髓瘤患者带来了新的希望。

我们可以把CAR-T疗法比喻成给人体的免疫细胞装上一把“钥匙”，让它能准确识别并消灭癌细胞。这种“钥匙”是一种人工设计的蛋白结构，叫做“嵌合抗原受体”（CAR）。装上这把钥匙的T细胞被重新输回患者体内，变成了强力的“抗癌战士”。

目前，针对多发性骨髓瘤的CAR-T疗法多以BCMA为靶点。这是一种在肿瘤浆细胞表面高度表达的蛋白。但问题也随之而来：部分患者的肿瘤细胞会“伪装”自己，逃掉BCMA的识别，导致疗效下降、疾病复发。

这次研究的创新点就在于：不再只打一张“王牌”，而是打出“组合拳”！研究团队设计了同时识别两种靶点——BCMA和GPRC5D 的CAR-T细胞。GPRC5D也是一种在骨髓瘤细胞上高度表达、但在正常细胞上很少见的蛋白质。这样一来，即便肿瘤“换马甲”，也能被另一把钥匙识别，不容易逃脱打击。

这项临床试验属于Ⅰ期研究，重点是评估安全性和初步疗效。研究共筛选了12名复发/难治性骨髓瘤且合并髓外病变的患者；其中3人因病情迅速恶化未能接受治疗，最终9人完成了CAR-T细胞输注并进入分析。所有患者都已经接受过至少三种或更多疗法，部分还做过自体干细胞移植，属于“重度治疗失败人群”。

为了提高疗效，有2位肿瘤体积较大的患者在接受CAR-T前先进行了桥接治疗，包括靶向药物埃纳妥单抗和放疗，以降低肿瘤负荷。

结果显示，双靶点CAR-T细胞疗法展现出显著的治疗效果。9名完成治疗的患者中，100%获得了不同程度的临床缓解，其中4人（44.4%）实现了完全缓解，即肿瘤几乎完全消失；2人达到极大部分缓解，3人实现部分缓解。值得一提的是，即便是最具挑战性的髓外病灶也出现了积极反应——其中4例患者的髓外病灶完全清除，其余5例亦显示出明显缩小，说明该治疗方案在控制广泛播散的肿瘤方面具有潜力。

在生存方面，初步数据显示出较为良好的趋势。研究的中位随访时间为6个月，在这一期间内，患者的一年总生存率为60%，无进展生存率为63%。进一步的免疫监测结果表明，部分患者体内的CAR-T细胞在输注后仍可持续存在超过400天，提示这类细胞具备一定的长期存留与免疫监控能力，为疾病的持久控制奠定了基础。

安全性方面，常见副作用包括血液系统毒性（如贫血、白细胞减少、血小板减少）；66.7%的患者出现了“细胞因子风暴”（CRS），但都在1-2级以内，症状轻微；神经毒性仅1例，且为轻度，未见严重并发症；治疗过程中的炎症反应（如IL-6升高）会自我缓解，无需特殊处理。

对于普通读者来说，前面的数据也许略显专业，但对那些经历多轮治疗、几乎没有选择的重症骨髓瘤患者而言，这种双靶点CAR-T细胞疗法无疑带来了一丝新的希望。

当然，这项研究仍有一些不足，比如样本量有限（仅9人）、单中心开展、随访时间较短，也缺乏与传统疗法的直接对照。因此，研究团队也强调，未来需要更多中心参与、更大规模的临床验证，才能进一步确认这项治疗的长期价值。

参考文献：

Hao Yao, Shi-hui Ren, Lin-hui Wang et al. BCMA/GPRC5D bispecific CAR T-cell therapy for relapsed/refractory multiple myeloma with extramedullary disease: a single-center, single-arm, phase 1 trial[J]. Journal of Hematology & Oncology https://doi.org/10.1186/s13045-025-01713-2

来源：蔡绮纯肿瘤科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