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婚姻大事非同儿戏,岂可说和离就和离。更何况,从前你已经任性过一次,这次又要闹得满城风雨吗!”
文|木南
申明:本文为短篇故事,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阅读。
夫君是赘婿,
入我陆府只是为了找一块好一点的踏脚石。
前世,
他骗我,辱我,灭我满门。
今生,
我亲手揭开他外室的秘密,让他身败名裂。
和离后,
我转身嫁给前世为我收尸的男人。
仇要报,情要续。
7
裴砚舟看我看得太紧,形同软禁,我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儿宁愿去道观做姑子,也不愿与他相处。”
这话说得太狠,裴砚舟脸色白了又白。
他忙跪在地上:“是砚舟做得还不够好,惹娘子生气了。”
阿父阿母不是急躁易怒之人,却也不解我成婚前后的转变。
“婚姻大事非同儿戏,岂可说和离就和离。更何况,从前你已经任性过一次,这次又要闹得满城风雨吗!”
阿父从小将我宠若珍宝,从未这般严厉过。
我有苦难言,无法反驳,只能红了眼圈。
阿母见不得我受委屈,赶忙给阿父使眼色。
“阿芜乖,是不是和砚舟拌嘴了?我和你阿父也是这么过来的,你若气恼,就在家住几日吧。”
和离并非易事,不过总比跟裴砚舟待在一起强。
见阿父也已点头,裴砚舟只得作罢。
我虽不情愿,有些礼数还得尽。
拜别阿父阿母,我和裴砚舟一前一后走着。
他突然回身抓住我的手,“阿芜,三日后,我来接你回家。”
“裴砚舟,你明知道我们回不到从前了,从此分手,各奔前程不好吗?”
我欲挣脱,裴砚舟抓得越紧,目光中满是偏执。
一声轻咳在寂静夜色中响起。
我趁势抽回了手。
裴砚舟正了正衣冠,拱手而拜:“谢大人。”
我借着月色悄悄打量来人。
眉如墨画,松形鹤骨。
上一次见谢辞,还是在我及笄前。
他比我记忆中的少年模样又多了些沉稳从容。
8
谢辞微微颔首,却没有要避嫌的意思。
我瞥到裴砚舟衣袖下紧攥着的手。
面对谢辞时,他总是自惭形秽。
可这次不会再有人与他说:你是我心目中世上最好的郎君。
最终还是裴砚舟先行离开。
我行礼问安后,提着裙裾默默转身。
一道清鸣如玉的声音叫住了我:
“阿芜妹妹一定要与我生疏至此吗?”
我顿时立在原地,耳垂通红。
不是恼怒害怕,更不是生疏,而是心中有愧。
谢辞的母亲与我阿母自幼熟识,关系甚好。
二人约定若有机会,定要结为亲家。
于是便有了我和谢辞的婚约。
幼时谢辞总带着我一起玩耍,事事护着我。
待到后来,他入仕途,忙得脚不沾地。
我也待字闺中,有了女儿心事。
那年裴砚舟打着竹伞穿堂而过,清霜满身,落进我心间。
我撒泼打闹,求着阿父阿母去退婚。
最终事成了,到底让人热议了一阵子。
有气我眼瞎的,也有讥笑谢家儿郎遭人嫌弃的。
不知是否这个缘故,谢辞到现在还未议亲。
听阿母说,谢母几番干涉无果,干脆听之任之。
每日只念叨谢辞幼弟,大的不行抓小的。
想到这些,我头不觉垂得更低。
青石板倒影上,谢辞抬起手,复又收回。
“若和离有难处,不妨同我说。”
他不问我为何成婚数月就要和离,也没有斥责我任性或笑我婚姻不顺。
只是想帮我。
我抬头看谢辞一如往昔的明净透彻,竟感到无比安心。
9
我向谢辞说明了自己的想法。
到底没有说出前世和重生的遭遇。
谢辞未置可否,但我知道他心中有数。
这个年纪就坐到中书监之位,属凤毛麟角。
说他是天纵之才、龙驹凤雏也不为过。
我耐心等待着。
连裴砚舟接我回府时也不曾闹。
近些日子,裴砚舟眉宇间总笼着阴沉。
青檀打听到,原来是裴砚舟的下属有收受贿赂行为。
虽不与他直接相干,到底落了个失察的罪责。
定是谢辞的手笔。
我画下外室的样貌,让青檀悄悄交予谢辞的人。
若能找到人,就按我的法子行事。
我提议回陆家看看,裴砚舟二话不说应下。
他有几桩棘手事,正需求阿父帮忙。
马车缓缓停至陆府门口,我下车扑进阿母怀里。
裴砚舟跟在后头行礼问安。
见我心情舒畅,阿母以为我和裴砚舟重归于好,笑逐颜开。
阿父也收起皱眉不满的样子。
一家人正说说笑笑往里走,一道身影突然扑倒在阶下。
是个作妇人打扮的女子,面容清丽,眼角挂着泪珠,好不可怜。
她连磕了好几个头,“求大人给妾一条生路,给肚子里的孩子一个名分。”
这女子对着阿父祈求,阿母柳眉倒竖,向阿父瞪过去。
见周围有不少人驻足,裴砚舟终是忍不住,上前扶起那名女子。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先进府里。”
谁料那女子不肯起来,揪着裴砚舟的衣袖哭得凄惨。
“裴郎莫要怪我,我不能放着肚子里的孩子不管呐!”
10
事情已经明了,这是裴砚舟养在外头的人,还弄大了肚子。
我红着眼圈用帕子遮住脸。
阿父命人将这女子抬进府,拂袖而去。
裴砚舟不敢隐瞒,只得据实相告。
他白净的脸上清晰地印着阿母的巴掌印。
“我不会让那孩子生下来的,也会为她另安置去处,就当全了以前的恩情。”
阿父沉默着权衡利弊。
阿母气到摔了茶盏:“那也得看阿芜愿不愿意!陆家是什么门第,你竟背地里做出如此禽兽不如之事,还一直哄骗我们!”
裴砚舟此刻才感到心慌无比,若是前世的阿芜,为了他甘愿忍受外室。
可如今......他结结实实磕个响头:
“求岳父母让我再见阿芜一面。”
我正坐在偏厅垂泪,气前世委曲求全的自己。
裴砚舟丧魂落魄地走进来,黑漆漆的眼珠盯着我。
“阿芜,你一定要和离对吗?”
我不言语,已经给出了答案。
裴砚舟苦笑一声,泪顺着面颊滴进领口。
“可是我们的阿婵呢,你难道不思念她吗?”
裴砚舟戳进我心头最痛的地方。
这一世虽还有机会保全家人,可阿婵,却真真切切回不来了。
见我神思迷惘,裴砚舟轻轻拥住我,在耳边低语:
“同我在一起,我们玉雪可爱的女儿就能回来。我发誓,会一辈子...”
我猛地推开裴砚舟,声泪俱下:
“回不去了!有罪之人,不配再来挽回!”
阿母闻声赶来,抱住情绪激动的我。
阿父失望地看着裴砚舟,叹道:“和离吧。”
11
我和裴砚舟的事在建康城又掀起热议。
虽说此事是他负心在先,可我的名声也一落千丈。
人人都说陆家女任性妄为,把婚姻当儿戏。
上门来求亲的不是眼热陆氏门第,就是有旁的缺陷。
阿父阿母自是看不上这些人家的。
我也乐得自在。
一辈子不嫁人又怎样?我只想陪在父母身边,守着陆府安宁。
青檀本为我的事哭了好几次,见我反比从前舒心,也不再满面愁容。
我躺在她膝上,终于有一种失而复得的真切感。
青檀扇着风的手点点我额角:
“我家女郎真是个心大有福的。换作旁人,不得日日以泪洗面。”
我只默然微笑。
前世那段伤心欲绝的日子,我一个人记得就够了。
没了陆氏的助力,裴砚舟近日又屡遭贬斥,在朝中寸步难行。
有人说他带着外室回了河内。
我对这些早已无动于衷。
却有一个人,我想感谢许久,只是不得其法。
谢辞得知我和离后,送来谷盛斋的糕点。
全是我爱吃的,糖酪樱桃、粳米糕、各类蜜渍果品。
附带一张字条,上面写着:
“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字迹行云流水,灵动飘逸。
细嗅有兰花的清幽香气。
自我和离后,外头的大小宴席都不再参与。
我知道许多人等着看我笑话,干脆拒了所有邀帖。
只是这次不同以往。
阿母说谢辞有个小妹,要去燕城公主举办的曲水流觞宴。
她年小体弱,需得一位交好的世家女子陪同。
12
我心里明白不过是托辞,阿母希望我不要整日闷在屋子里,该多出去走走。
宴会那日场面盛大,世家公子贵女来了不少。
甫一入席,便有不少眼光在我身上打量。
只是碍于身旁同我形容亲密的谢龄,才没言语。
小姑娘人小性子冷,跟她兄长一个脾气。
淡淡扫了周围人一圈,才开口道:
“阿芜姐,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陆家女果真好手段呀,和离不久,转头就巴结上小姑子了。”
说话的是崔氏女郎,她坐在主宾之位下首,目含讥诮。
谢龄欲争辩,我悄悄压下她的手。
燕城公主淡淡地嗤笑一声,吩咐开宴。
也不知是否是我背时,羽觞数次停滞在我面前。
即使应对如流,燕城公主身边几位女郎也是非贬即损。
燕城公主却并不加以制止,反而默许了这一切。
在席也有侧目而视者,只是碍于燕城公主,不好相助。
不知灌了多少杯酒,我心底渐渐浮起怒意。
重活一世,许多事我已看淡,并不代表陆观璧就能任人欺负。
“曲水流觞乃清流雅集,追求率真自适,不拘礼法,和而不同。公主既为主宾,却放任蝇营狗苟污人清听,实在有失风度。”
我直言不讳,燕城公主脸色一变。
“你,”她猛地站起身来,头上的步摇东倒西歪。
“女子应以夫为天,从一而终。你见异思迁,违背妇德,根本不配参加这样的雅集诗会!”
忽而屏风那头的男宾席传来一阵骚动。
13
“是谢家郎君”
“谢中书竟来此了”
燕城公主面色煞白,忐忑不安地盯着屏风那边的人影。
众人皆屏声敛息,只听谢辞寒声斥道:
“公主如此待人接物,实在令某失望。某才疏学浅,课业一事,还是另择贤能吧!”
谢辞博学多闻,圣上请他为皇子公主偶尔授课,算得上半个老师。
燕城公主眼泪在眼眶打转,觉得颜面尽失,转身离席了。
谢辞继而训诫起崔氏几位女郎的兄长。
他一向清正严明,是大族男子典范。
那几位女郎的兄长不但不恼,反而感到又羞又愧。
这场闹剧最终由他们领走自家妹妹方罢。
众人又嬉笑着去赏花了。
我隔着屏风欣赏谢辞饮酒之姿。
广袖流仙,风神秀彻。
心道:我从前果真瞎了眼。
谢龄靠近我,语气恨铁不成钢:
“是我让人给兄长送的信。你看他连官服都未脱就赶来了,你怎么还跟个呆子一样坐着?”
我晕晕乎乎的,觉得有理。
等腿走到谢辞跟前,人才醒过神来。
只好垂头行了个礼:“多谢鹤之哥哥仗义执言。”
谢辞眸中漾起浅笑,朝我颔首。
“阿芜方才做得很好。”
我从前怎会觉得风流建康的谢辞老成无趣?
莫不是被人夺舍,倒把个豺狼视若珍宝。
后来听谢龄说,我红着耳根子急急走了,连步履都有些不稳。
秋叶一落,转眼就到了冬日。
阿婵的影子在我心底渐渐模糊起来。
也甚少想起裴砚舟。
14
我毕竟才十七,阿父阿母绝不会同意我在阁里待一辈子的。
是以背着我偷偷相看了不少人家的儿郎。
青檀打听到:南阳范氏有一子,年龄相当,品貌不凡,现任徐州刺史。
是远近闻名的好儿郎,听说求亲的人都快把门槛踏破了。
此子亲自登门求娶,阿父很是满意,就差点头。
我心里打起颤来:“世家妙龄女子多如牛毛,他怎么偏寻上我?”
青檀端详着铜镜,自然而然道:
“女郎的才貌建康谁人不知?南阳地远,这门婚事是他高攀呢。”
若对陆氏有益,嫁人倒也无妨。
只是我记得范氏祖上曾做过庾氏的部属,虽两家如今来往并不密切,到底在我心间扎了根刺。
我正想寻个由头让阿母打发了这门亲事。
就听外头小婢子叽叽喳喳的。
“青檀姐姐,夫人命你替女郎梳妆打扮,出去见客。”
她凑到我跟前,面上是遮掩不住的兴奋。
我心生疑惑,什么人能让我屋里的婢女这般高兴,总不能是那范家郎君吧?
青檀手巧,几下为我梳好建康最时兴的发髻,一身素色襦裙衬得我柔美灵动。
我磨磨唧唧地走到厅堂外,听到里头欢声笑语。
是阿母和一位妇人在谈论聘礼的事。
我连忙在屏风后站定,紧张之余瞟到男子飘逸的衣摆。
我抬头细瞧,谢辞正含笑看着我。
一时间心跳如鼓,青檀推着我出来。
堂上坐着的妇人不是别人,正是谢辞的母亲。
15
见我来,她主动上前拉住我的手,细细打量。
眉眼间一片慈爱,“阿芜打小就是美人坯子,如今出落得这般水灵了。妹妹看,鹤之可配得上?”
阿母顿时笑靥如花,把谢辞当作准女婿连连夸赞。
“园子里梅花开得不错,阿芜领着鹤之去吧。”
细雪簌簌,梅香浮动。
四周静到仿佛天地间只有我二人。
“从前的事”
“婚期定在”
我和谢辞同时开口,我微微一愣侧过头去,耳根子变得滚烫。
“关于退亲,还有我和裴砚舟......这些你都不在意吗?”
谢辞一板一眼,回得认真:
“从前之事,犹如浮云过耳,我未有一刻放在心上过。我相信阿芜也一样,对吗?”
我知道谢辞对我有情,只是不想情深至此。
我垂下眼喃喃道:“我究竟有什么好的,任性娇纵,又和离过,让你这样牵挂”
谢辞打断我的自贬,用手掌包裹住我的指尖。
风雪弥漫中,他的掌心如暖玉生温。
“宿缘注定,你是我的妻。”
我笑中带泪,回握住他的手。
宿缘所追,今复来会。
前世从一开头就是错的,步步错才会陷我陆家于万劫不复之地。
好在今生还有弥补的机会,还有谢辞在等我。
我和谢辞的婚期定在来年春天。
一切水到渠成,阿父阿母终是放下心来。
这些日我又梦到阿婵,小小的身影萦绕不去。
我流着泪醒来,要去寺里为阿婵诵经超度。
16
自重生以来,我常去为阿婵上香,还偷偷立了一个往生牌位。
怕人起疑,做这些事时也是避开婢子们的。
我在地藏殿念了数十遍往生咒,祝祷阿婵来世能托生到平安和乐之家。
一抬头看到一个小女童立在香案旁,无助地捏着衣角。
杏眼儿水灵灵的,眉如新月,和阿婵有七八分像。
我的心一下子揪起来,小心翼翼地靠近女童。
“小女郎是和家中人走失了么?”
谁知女童仿佛受惊般跑了起来,跌跌撞撞的,教人看着担心。
我连忙追上去,“小女郎莫怕,我不是恶人!”
女童看着年小体弱,一转眼却没了踪迹。
我扶着膝喘气,总觉得自己弄丢了阿婵一样,难受起来。
不想被人从身后捂住口鼻,晕了过去。
我又梦到前世。
不同以往的是,这次裴砚舟当着我的面抢走阿婵。
而我被他一把推下高楼。
我哭喊着从梦中惊醒,喉间灼痛不已。
有人用唇给我渡水。
我泪眼朦胧地看着面前的身影,未经思索便脱口而出:
“鹤之。”
对方托着茶盏的手一顿,顷刻间茶盏落地,摔得四分五裂。
我脑子清醒过来,回想起之前在寺里发生的一切。
那个女童,是裴砚舟早就安排好的。
见我反应过来,裴砚舟不再伪装。
“阿芜好狠的心,你我和离不到一年,你便要嫁作他人妇了。”
他将手放在我的颈间,轻轻一握。
“有时候真想让这里不再跳动...你为什么总是不听话,总是选择背弃我?”
17
裴砚舟离开之后,我通过婢女的口得知。
离我被掳走已经过去三日,庾惕在颖川起兵,称圣上无德,要废帝再立。
而范氏在南阳响应,是其拥趸。
陆家险些再次被拉入泥潭。
婢女不知我身份,以为我是裴砚舟买来的妾室。
我向其打探消息,她只说庾大都督一路南下,与谢王两族联军在广陵交战。
庾惕能这么快起兵南下,裴砚舟怕是在其中出了不少力。
他将我掳来,不可能仅是将我藏匿在这里。
庾惕久久无法过江,晋军领兵之人正是谢辞。
而我是谢辞即将过门的妻子。
我被带到庾氏军营里,看守起来。
看守我的人是裴砚舟的外室于照雪。
或者说,是庾照雪。
庾惕好收养乞儿,实则为培养成死士。
庾照雪,是安插在裴砚舟身边的耳目。
我试探着开口。
“战事结束后,裴砚舟会娶我做正室。”
果然,庾照雪连发丝都未动一下。
我又不经意道:“你真的觉得裴砚舟能狠下心来杀我?他有多在意我,你应当知道。”
在裴砚舟给庾惕献上的计策中,欲以我的性命要挟谢辞。
要挟不成,便杀了我。
我不仅是谢辞未过门的妻子,还是陆氏女。
保不住我的命,陆氏反目成仇,后方士族人心不稳。
可若裴砚舟不杀我,那前面所作威胁都是泡影。
庾照雪显然思虑到这一点,走到我面前俯视下来:
“你待如何?”
我轻飘飘向她斜去一眼。
“杀了我。”
18
第二日天边泛起鱼肚白,裴砚舟骑马带着我。
庾惕骑马走在前头,庾照雪在后方护卫。
一名军士急急赶来禀报:
“大都督,谢辞今日并未现身,领兵的是王觅!”
庾惕拧起眉头:“蠢货,消息到底放出去没有?”
“回大都督,我们在建康的耳目提前几日就将消息散播出去,现在街头巷尾妇孺皆知啊!”
这话的意思是,我被谢辞舍弃了。
庾惕轻笑一声,无不讥讽道:
“堂堂谢鹤之,也不过是一无能鼠辈。”
裴砚舟见状立刻进言:
“大都督,她的命还有用处。利用她与陆氏取得联络,便可从建康士族内部瓦解。”
庾惕有些不耐,却也不得不思量起这样的可能性。
身后的马群突然躁动起来。
庾照雪轻喊了声:“都督。”
庾惕顺势抬手,决定了我的生死。
裴砚舟没想到庾照雪横插一脚,还想劝阻。
庾照雪手中的箭已经对着我抬起。
我闭上眼,浮现的是谢辞如鹤如松的风姿。
箭破长空和兵戈相交的混乱声响中,
有人将我重重压倒在地。
温热的液体滴落在我脸颊。
我慌忙睁开眼,裴砚舟伏在我身上,气息不稳。
胸膛处插着一支箭。
他眼中尽是悔意,断断续续吐出字眼:
“对不起...我是裴衍...别,别忘了我。”
谢辞率私兵从侧方后方突袭,庾惕进退两难,被当胸刺中,不久病逝于军中。
庾氏剩下的人不成气候,逐渐退回北方。
裴衍的尸首被带回本家安葬。
我被平安带回建康,大病一场。
病好之后,如愿在暮春时节与谢辞成婚。
(故事 下)
发文后会在评论区顶置故事上或下部~
未授权不要搬运!
来源:素娘写故事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