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明朝万历年间，青石镇上有个叫张铁柱的屠夫，生得五大三粗，满脸横肉，却有一手宰猪杀牛的好本事。他每日天不亮就起床，磨刀霍霍，为镇上各家肉铺供应新鲜肉食。虽然这营生又脏又累，但张铁柱从不抱怨，因为他有个如花似玉的妻子——柳氏。
明朝万历年间，青石镇上有个叫张铁柱的屠夫，生得五大三粗，满脸横肉，却有一手宰猪杀牛的好本事。他每日天不亮就起床，磨刀霍霍，为镇上各家肉铺供应新鲜肉食。虽然这营生又脏又累，但张铁柱从不抱怨，因为他有个如花似玉的妻子——柳氏。
柳氏是镇上出了名的美人，柳叶眉，樱桃嘴，走起路来如弱柳扶风。当年张铁柱能娶到她，全凭一手杀猪的绝活和老实本分的性子。婚后，张铁柱对妻子百般疼爱，从不让她干粗活，自己则起早贪黑地工作，只为让妻子过上好日子。
这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张铁柱就起床准备去肉铺。他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生怕吵醒熟睡的妻子。临出门前，他照例在妻子额头上轻轻一吻，然后提起装满刀具的布包出了门。
走到半路，张铁柱突然发现忘带了最锋利的那把屠刀——那是他师傅传下来的宝贝，刀口锋利无比，能一刀切断牛骨。没有这把刀，今天的活计怕是要耽误了。
"真是糊涂！"张铁柱拍了拍脑门，转身往家走去。
此时天已大亮，街上行人渐多。张铁柱快步穿过几条小巷，来到自家门前。这是一座不大的院落，三间瓦房围成的小院，院墙不高，爬满了牵牛花。他正要推门，却听见院内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那是妻子的声音，却与平日大不相同——娇滴滴的，带着几分张铁柱从未听过的媚意。紧接着，一个男人的笑声传来，低沉而得意。
张铁柱的心猛地一沉，手停在半空。他悄悄绕到院墙一侧，那里有棵老槐树，他三两步爬上去，借着茂密的枝叶遮掩，向院内望去。
这一看，张铁柱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眼前发黑。只见妻子柳氏只穿着一件薄纱单衣，依偎在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怀中。那男子背对着他，但张铁柱一眼就认出是镇上的富商赵金宝。
"宝贝儿，你那屠夫丈夫不会突然回来吧？"赵金宝的声音里带着轻佻。
柳氏娇笑道："放心，他天不亮就出门了，不到天黑不会回来。再说了，就算他回来又怎样？木已成舟，他还能把我吃了不成？"
赵金宝哈哈大笑，一把将柳氏抱起，向屋内走去。张铁柱死死抓住树枝，指节发白，粗糙的树皮刺入掌心也浑然不觉。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好一对狗男女！"张铁柱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跳下去将二人碎尸万段。但多年的屠夫生涯让他学会了控制情绪——杀猪时若冲动行事，不仅杀不好猪，还可能伤到自己。
他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悄悄从树上滑下，张铁柱没有惊动院内的两人，而是转身离开了。他需要时间思考，需要制定一个完美的计划。
走在回肉铺的路上，张铁柱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刚才看到的一幕。赵金宝是镇上最大的丝绸商，家财万贯，平日里道貌岸然，没想到背地里竟做出这等勾当。而自己的妻子，那个他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女人，居然也...
"为什么？"张铁柱喃喃自语，心如刀绞。他自问对妻子百依百顺，从不让她受半点委屈。每月赚的钱大半都花在妻子身上，买最好的胭脂水粉，最时兴的布料。难道就因为他是个粗鄙的屠夫，配不上她的美貌？
不知不觉间，张铁柱已走到肉铺。伙计见他脸色铁青，关切地问道："张师傅，您没事吧？脸色这么难看。"
张铁柱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事，可能是昨晚没睡好。"他拿起另一把备用屠刀，开始了一天的工作。刀起刀落，猪牛哀嚎，鲜血喷涌，张铁柱机械地重复着动作，心中的怒火却越烧越旺。
傍晚收工后，张铁柱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镇上的小酒馆。他要了一壶烈酒，独自坐在角落里闷头喝着。酒入愁肠，化作满腔愤恨。
"张大哥，一个人喝闷酒呢？"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张铁柱抬头，见是同为屠夫的李二。
"来，陪我喝两杯。"张铁柱给李二倒了杯酒。
几杯下肚，李二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张大哥，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张铁柱心头一跳："但说无妨。"
"我今早去赵家送肉，看见...看见嫂子从赵府后门出来..."李二欲言又止。
张铁柱的手猛地握紧酒杯，指节发白。他强压怒火，故作轻松道："哦，她是去给赵夫人送绣品的，这事我知道。"
李二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没再多说什么。两人又喝了几杯，张铁柱借口家中有事，提前离开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夜色已深，月光如水。张铁柱的脚步越来越慢，他实在不愿面对那个背叛了自己的女人。但转念一想，若不回去，反倒会引起怀疑。
推开家门，柳氏正在灯下绣花，见他回来，立刻起身相迎："夫君回来了，我这就去热饭。"
看着妻子温柔的笑脸，张铁柱几乎要怀疑早上所见是不是幻觉。但他清楚地记得那娇媚的声音，那放浪的言辞。此刻的贤淑，不过是伪装罢了。
"不用忙了，我在外面吃过了。"张铁柱淡淡地说，径直走向床铺，"今天累了，先睡了。"
柳氏似乎察觉到丈夫的异常，小心翼翼地问："夫君可是遇到什么烦心事？"
张铁柱背对着她，声音平静得可怕："没什么，只是...想起师傅说过的一句话。""什么话？"
"杀猪要找准要害，一刀毙命。若第一刀没中，猪会挣扎，血会溅得到处都是。"张铁柱说完，不再言语。
柳氏听得莫名其妙，也没再多问，继续低头绣花。
夜深人静，张铁柱睁着眼睛，听着身旁妻子均匀的呼吸声，心中翻江倒海。他轻轻起身，来到院子里，望着满天星斗，思绪万千。
"赵金宝..."他默念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接下来的几天，张铁柱表现得与平常无异，照样早起杀猪，晚归休息。但他暗中开始观察赵金宝的行踪，打听他的习惯。镇上人都说赵老爷最近迷上了采药，常去城外的青龙山寻找珍稀草药。
这天傍晚，张铁柱"偶遇"了从山上采药回来的赵金宝。
"赵老爷，采药回来了？"张铁柱主动打招呼，脸上堆满笑容。
赵金宝显然没认出这个屠夫是谁，只是敷衍地点点头。
"我是镇东头肉铺的张铁柱。"张铁柱自我介绍道，"听说赵老爷喜欢采药，我前些日子在青龙山北坡见过一株奇特的草，叶片呈七角形，开紫花，不知是不是什么名贵药材？"
赵金宝一听，眼睛顿时亮了："七叶一枝花？那可是稀罕物！张...张师傅是吧？你确定是在北坡看到的？"
张铁柱点头："千真万确。不过那地方险峻，我这样的粗人不敢靠近。赵老爷若感兴趣，我可以带路。"
赵金宝大喜："那太好了！明日一早如何？"
"明日我要杀猪，后日吧，天不亮就出发，赶在日头毒辣前回来。"张铁柱提议道。
两人约定后天清晨在镇口碰面。分别时，赵金宝热情地拍着张铁柱的肩膀："张师傅，若真能找到那株药，我必有重谢！"
张铁柱憨厚地笑笑："赵老爷客气了。"
回到家，张铁柱对妻子说后天要上山采些山货，可能晚些回来。柳氏不疑有他，还嘱咐他小心些。
约定的日子很快到来。天还没亮，张铁柱就悄悄起床，带上了那把师傅传下来的锋利屠刀，还有一根结实的麻绳。他轻手轻脚地出了门，没有惊动熟睡的妻子。
镇口，赵金宝已经等候多时，身边还跟着两个家丁。
"赵老爷，这是..."张铁柱故作疑惑。
"哦，他们跟着去帮忙。"赵金宝解释道。
张铁柱面露难色："那地方狭窄，人多反而不好走。再说，那株药若是真的，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赵金宝思索片刻，觉得有理，便打发家丁回去，只带了一个贴身小厮。
三人沿着山路前行，张铁柱走在最前面带路。走到一处岔路口，他突然停下："赵老爷，前面路险，您这小厮年纪轻，怕是走不惯山路，不如让他在这里等着？"
赵金宝看了看陡峭的山路，又看了看气喘吁吁的小厮，点头同意："你在这等着，我们很快就回来。"
支开了小厮，张铁柱带着赵金宝继续前行。山路越来越窄，两侧是深不见底的山谷。赵金宝开始有些不安："张师傅，还有多远？"
"快了，就在前面那个拐角处。"张铁柱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
转过山角，前方是一处悬崖，根本没有所谓的七叶一枝花。赵金宝意识到不对，转身想跑，却发现张铁柱已经堵住了退路。
"张...张师傅，你这是做什么？"赵金宝强作镇定，手却不由自主地发抖。
张铁柱缓缓抽出那把锋利的屠刀，刀身在晨光中泛着寒光："赵老爷，你可认得这把刀？"
赵金宝摇头，脸色煞白。
"这是我师傅传下来的，杀过上千头猪，从不需第二刀。"张铁柱慢慢逼近，"就像杀猪一样，杀人也要找准要害..."
"你...你想要什么？钱？我可以给你很多钱！"赵金宝步步后退，已经退到了悬崖边缘。
张铁柱冷笑："钱？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眼里只有钱？"他突然提高声音，"你和我妻子的事，我都知道了！"
赵金宝闻言，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张...张大哥，误会，都是误会！是柳氏勾引我在先..."
"住口！"张铁柱怒喝一声，"死到临头还想狡辩！"
赵金宝见求饶无用，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朝张铁柱刺来。张铁柱早有防备，侧身一闪，同时挥刀一划。赵金宝的衣袖被割开一道口子，鲜血顿时涌出。
"啊！"赵金宝吃痛，匕首脱手而落。他惊恐地看着张铁柱，突然转身想跑，却忘了身后是悬崖。一脚踏空，赵金宝惨叫着坠入深谷，回声在山间久久回荡。
张铁柱走到崖边，看着深不见底的山谷，长舒一口气。他没有亲手杀人，但结果是一样的。他收起屠刀，转身下山。
回到镇口，那小厮还在等候。张铁柱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不好了！赵老爷失足掉下山崖了！"
小厮大惊失色，连忙带人上山搜寻，但哪里还找得到赵金宝的踪影？深谷幽邃，野兽出没，就算找到，怕也只剩白骨了。
张铁柱回到家中，妻子正在做饭。见他回来，柳氏关切地问："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采到什么山货了？"
张铁柱盯着妻子的眼睛，缓缓道："今天在山上，我遇见赵老爷了。"
柳氏手中的勺子"当啷"一声掉在地上，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赵...赵老爷？他...他去山上做什么？"
"采药。"张铁柱一字一顿地说，"可惜，他失足掉下山崖，死了。"
柳氏双腿一软，跌坐在凳子上，眼中满是惊恐："死...死了？"
张铁柱走近妻子，伸手抚上她的脸颊，动作轻柔却让柳氏浑身发抖："娘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没...没什么..."柳氏强作镇定，"只是...只是突然听说赵老爷死了，有些吃惊..."
张铁柱收回手，意味深长地说："是啊，世事无常。好人命长，恶人自有天收。你说是不是？"
柳氏不敢直视丈夫的眼睛，只是机械地点头。
当晚，柳氏辗转难眠，一闭眼就看到赵金宝血淋淋的脸。而张铁柱则睡得格外安稳，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第二天一早，镇上传来消息：赵金宝的尸体在山谷中被发现，已经摔得面目全非。官府判定为意外失足，无人怀疑其中另有隐情。
又过了几日，柳氏的精神越来越差，常常一个人发呆，有时还会莫名流泪。这天夜里，她终于崩溃了，跪在张铁柱面前痛哭流涕："夫君，我对不起你！我和赵金宝..."
张铁柱扶起妻子，语气出奇地平静："我知道。"
柳氏震惊地看着丈夫："你...你知道？"
"那天我回家取刀，都看见了，也听见了。"张铁柱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你说'木已成舟'，对吧？"
柳氏羞愧难当，掩面而泣："我...我是一时糊涂...他拿钱诱惑我..."
张铁柱摇摇头："不必解释了。赵金宝已经死了，这事就到此为止吧。"
柳氏不敢相信丈夫竟如此轻易原谅了自己，但接下来的日子里，张铁柱确实待她如初，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然而，柳氏心中的愧疚却与日俱增，每每看到丈夫平静的眼神，她就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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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天酬鸽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