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常衮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5-26 08:56 2

摘要:常衮的手指抚过紫袍肩头的獬豸绣纹,金线在烛火下泛着冷光。这是广德二年他初登相位时,代宗亲赐的礼衣。如今建中元年的夜雨拍打着政事堂的窗棂,他忽然听见绣纹深处传来獬豸的嘶吼——这传说中能辨忠奸的神兽,正啃噬着他的良心。

第一章 獬豸绣纹

常衮的手指抚过紫袍肩头的獬豸绣纹,金线在烛火下泛着冷光。这是广德二年他初登相位时,代宗亲赐的礼衣。如今建中元年的夜雨拍打着政事堂的窗棂,他忽然听见绣纹深处传来獬豸的嘶吼——这传说中能辨忠奸的神兽,正啃噬着他的良心。

"相爷,李辅国的人到了。"幕僚的声音惊醒了常衮的恍惚。暗门开启处,三个裹着玄色斗篷的身影鱼贯而入,为首者解下风帽,露出张布满痘痕的脸——这是神策军都虞候第五守亮,李辅国最阴毒的义子。

"明日朝会,杨炎那厮要奏请丈量永业田。"第五守亮将密报拍在案上,震得青瓷笔洗嗡嗡作响,"相爷可知关中七姓五望,有多少庄园要现形?"

常衮瞥见密报末尾的血指印,那是陇西李氏在郑州的田庄管事。他想起月前收到的十车金丝楠木,此刻正在洛阳别院的地窖里发着幽香。窗外的雨声突然化作大历十二年秋的暴雨,那年他任河南道观察使,亲眼看见饥民在荥阳郑氏的朱门前化作饿殍。

"告诉李都监。"常衮将密报投入炭盆,火舌瞬间吞噬了那些触目惊心的数字,"明日辰时三刻,含元殿东序房的铜鹤会转向南方。"

当第五守亮消失在暗夜中,常衮突然抽出袖中短刃。刀光划过,紫袍肩头的獬豸绣纹齐整断裂。幕僚惊呼声中,老宰相喃喃自语:"神兽既盲,要这明辨是非的眼何用..."

第二章 金匣密语

常衮永远记得宝应元年那个雪夜。时任翰林学士的他蜷缩在值房,看着窗纸上摇曳的灯笼,如同索命的鬼火。鱼朝恩的爪牙正在廊下逡巡,随时可能冲进来将"附逆"的罪名扣在他头上。

"常学士好雅兴。"突然响起的尖细嗓音让常衮浑身剧颤。李辅国裹着狐裘推门而入,怀中抱着个鎏金匣子,"听闻你擅作诰文,咱家这里有份先帝遗诏..."

常衮的瞳孔在看清帛书内容时骤然收缩。这分明是伪造的传位诏书!冷汗顺着脊梁滑落,他听见李辅国指甲刮擦金匣的声响:"明日早朝,需要个文采斐然的学士宣读诏书。"

后来发生的事史书只记了寥寥数笔:李辅国拥立代宗,常衮擢升中书舍人。但无人知晓那夜金匣底部还藏着张名单——三十七个反对宦官的朝臣姓名,在接下来三个月内相继暴毙。常衮的朱笔悬在崔祐甫的名字上方颤抖了整夜,最终将其圈为"东宫逆党"。

二十年后,当常衮在政事堂看到杨炎呈上的《请罢宦官监军疏》,恍然又见那个雪夜。他提笔批注"狂悖妄言"时,一滴墨汁溅在奏章上,恰似当年崔祐甫被杖毙时,飞溅在雪地上的那滩血。

第三章 铜鹤暗影

建中元年元日朝会的晨钟响起时,常衮正在含元殿东序房调整铜鹤的方向。这座太宗朝留下的青铜仙鹤,左翅第三根羽毛藏着机关——鹤首转向南方时,殿外龙尾道第七级台阶会露出暗格。

"相国好早。"年轻的声音惊得常衮险些碰倒铜鹤。转身看见李适似笑非笑的脸,他注意到天子腰间新佩的七星剑,剑鞘上还沾着露水——这是刚从太庙请出的高祖佩剑。

"老臣...来检视朝会仪程。"常衮的象牙笏板在袖中发烫,那上面用密语写着与李辅国的盟约。李适突然伸手拂去铜鹤头顶的积尘:"听说这仙鹤曾见证玄武门之变?"

常衮的冷汗浸透了中衣。此刻殿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透过雕窗,他看见羽林军正在替换神策军的岗哨。当杨炎高喊"请行两税法"时,常衮终于明白铜鹤为何始终不叫——昨夜李辅国的人,怕是永远来不了了。

第四章 洛阳秋色

被贬洛阳的第三个秋天,常衮在履道坊宅邸的银杏树下,收到了杨炎被赐死的邸报。金黄的落叶覆满石案,他颤巍巍展开信笺:"前宰相杨炎,矫诏罪,赐自尽于崖州。"

老迈的喉咙里发出夜枭般的笑声,惊飞了满树栖鸦。常衮想起建中二年那个雨夜,自己派往荆州的死士带回的密报——杨炎为推行两税法,将亲侄子的百顷隐田充公。当时他嗤笑"沽名钓誉",此刻却觉得满嘴苦涩。

暮色中,常衮拖着病躯来到书房。二十箱从长安运来的文书在阴影中沉默,最底层的鎏金匣子锁着他人生的全部秘密。当他颤抖着打开尘封的密匣,泛黄的帛书突然自燃,蓝绿色火焰中浮现出李辅国扭曲的脸。

"你以为逃到洛阳就能洗净双手?"火焰中的幻象嘶吼,"当年那三十七条人命..."

常衮将密匣投入火盆,看着那些田契、密信、名单在火中蜷曲。跳动的火光里,他看见自己的一生在灰烬中流转:宝应元年的雪夜选择,大历年间的紫袍荣光,建初元年的铜鹤倒影。最后浮现的,竟是年轻时在国子监抄录的《孟子》残卷——"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第五章 残碑遗墨

会昌三年,洛阳农民在坍塌的北魏古寺中发现块残碑。青石上刻着首无题诗,落款"东山客"。学者考证这是常衮晚年手笔:

"铜鹤影碎紫宸霜,金匣尘封血字凉。

獬豸啮袍知味苦,银杏覆冢觉秋长。

百顷田契焚作雪,三十冤魂立成墙。

夜半忽闻少年笑,犹是宝应腊月郎。"

残碑现存洛阳博物馆,玻璃展柜的灯光下,隐约可见"宝应"二字缝隙里,嵌着半片发黑的獬豸金线。有研究者称,这或许是常衮从紫袍上扯下的最后一丝体面。

来源:历史是任人打扮的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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