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当地时间3月25日,六名蒙面联邦特工在马萨诸塞州萨默维尔市的街头抓走了土耳其籍博士生鲁梅萨·奥兹图尔克(Rumeysa Ozturk)。奥兹图尔克当时身着哈吉布,她是一名在塔夫茨大学攻读博士学位的富布赖特研究学者。
本文选自https://mises.org/。
作者:詹姆斯·博瓦尔德(James Bovard)
发布时间:2025年3月31日
当地时间3月25日,六名蒙面联邦特工在马萨诸塞州萨默维尔市的街头抓走了土耳其籍博士生鲁梅萨·奥兹图尔克(Rumeysa Ozturk)。奥兹图尔克当时身着哈吉布,她是一名在塔夫茨大学攻读博士学位的富布赖特研究学者。
奥兹图尔克被绑架,并消失在联邦监狱系统的深渊之中。而特朗普政府无视联邦法院的命令,将奥兹图尔克从马萨诸塞州转移到路易斯安那州的联邦拘留所。
特朗普政府知道奥兹图尔克一年前曾批评过以色列政府,而根据最新强硬的政治正确命令,这足以让她万劫不复。奥兹图尔克曾与他人一起为塔夫茨大学的学生报纸撰写过一篇社论,批评该大学拒绝与以色列剥离,尽管“有可信的指控称……以色列肆意屠杀巴勒斯坦平民并实施看似合理的种族灭绝”。
国土安全部(DHS)发言人为这次逮捕行动辩解:“国土安全部和移民及海关执法局(ICE)经调查发现,奥兹图尔克参与了支持哈马斯的活动,而哈马斯是一个以杀害美国人为乐的外国恐怖组织。美化和支持杀害美国人的恐怖分子是我们终止签证发放的理由”。可是,奥兹图尔克在她的专栏文章中从未提及过哈马斯。奥兹图尔克与塔夫茨大学或其他地方的任何校园抗议活动都没有关联。联邦调查局没有发现奥兹图尔克支持哈马斯的任何证据。她只是与同学共同撰写了一篇社论文章。《纽约邮报》周五指出,国土安全部“声称奥兹图尔克是哈马斯的支持者,但尚未提供任何相关证据”。周五晚间,联邦法官丹尼斯·卡斯珀(Denise Casper)阻止了特朗普政府将奥兹图尔克驱逐出境,并命令政府在下周二之前对奥兹图尔克就其被拘留一事提出的法律质疑(目前得到了美国公民自由联盟的协助)做出回应。
特工逮捕奥兹图尔克的视频在网上引发了阵阵欢呼。国务卿马尔科·鲁比奥(Marco Rubio)在圭亚那旅行时被问及此案时,他为撤销奥兹图尔克的签证辩解道:
如果你申请签证……然后你告诉我们,你来美国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你想写专栏文章,还因为你想参加破坏大学、骚扰学生、占领教学楼、制造混乱的运动——我们是不会给你签证的。
鲁比奥补充说:“任何国家如果让那些说‘我要去你们的大学闹事、占领图书馆、骚扰他人’的人入境,都是疯狂的,甚至是愚蠢的。我们给你发放签证是为了让你学习和获得学位,而不是让你成为社会活动家,在校园里制造混乱。”
鲁比奥承诺:“每当我发现一个这样的疯子,我就会没收他的签证”。
在白宫看来,批评外国政府现在已被视为疯子的证据了吗?特朗普政府是否将专栏文章视为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第一修正案并没有规定其只适用于白宫批准的人。移民及海关执法局前参谋长黛博拉·弗莱施凯克(Deborah Fleischaker)抨击抓捕奥兹图尔克的行动“违反了第一修正案。移民及海关执法局曾有一项政策规定,第一修正案不得作为执法行动的依据。这不是你们这么执法的原因”。
特朗普政府在就职仅两个月后就完全变成了尼克松吗?1973年,尼克松的白宫助手汤姆·查尔斯·赫斯顿(Tom Charles Huston)在国会作证时感叹联邦调查局“将目标从拿着炸弹的孩子转向拿着抗议标语的孩子,又从拿着抗议标语的孩子转向拿着反对候选人的保险杠贴纸的孩子。就这样一直突破下线”。
尼克松政府的系统性妄想症导致其对受怀疑的反对派发动先发制人的攻击,先是秘密搜查精神病医生的办公室,再到“水门事件”中窃听民主党总部。尼克松在1972年取得了压倒性胜利,但这并没有让他免于曝露被掩盖的白宫罪行。
特朗普政府要求,各高校向联邦调查局提供参与据称反犹太主义抗议活动的学生的“民族血统/种族/共同祖先”等详细信息。难道特朗普政府计划要求大学进行DNA检测,以确定嫌疑分子的阿拉伯、土耳其或伊朗血统的确切数量?据《华盛顿邮报》报道,律师们认为,“这份名单意在作为政府可能用来针对或驱逐参与抗议活动的外国学生的内情报告”。一位律师预言,此类名单会导致“政治迫害”。
据多名司法部和国务院高级官员称,特朗普的决策者已有了一个简单的解决方案来结束抗议活动:“如果认定有太多外国学生‘亲哈马斯’,就禁止一些大学招收外国学生”。一位司法部高级官员告诉Axios新闻网:
在不远的将来,你将看到的是,如果我们证明那些高校没有采取任何措施来阻止这些支持哈马斯的示威活动,或者鼓励活动分子入学,我们就可以停止为这些大学批准学生签证,他们就不能再招收[任何]外国学生。
美国历史表明,从外国人开始的迫害,往往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最终变成针对美国公民。9/11袭击发生三个月后,司法部长约翰·阿什克罗夫特(John Ashcroft)在国会作证时宣称:“对于那些用失去自由的幻象来吓唬和平爱好者的人,我要说的是:你们的策略只会滋养恐怖分子,他们破坏我们的民族团结……给美国的敌人提供弹药”。换言之,无论阿什克罗夫特实际破坏了多少公民自由,批评他的人都是叛徒。有害言论的定义不断扩大。2004年,纽约市警察局前局长伯尼·克里克(Bernie Kerik)在为小布什总统竞选连任站台时对观众说:“政治批评是敌人最好的朋友。”
要想在9/11事件后颠覆言论自由,联邦政府并不需要正式废除第一修正案。美国知名政治评论员迈克尔·金斯利(Michael Kinsley)在2002年坦诚,他一直在听从“内心的阿什克罗夫特”:“作为一名作家和编辑,自9/11事件以来,我一直对自己和他人进行大量审查。”金斯利承认,有时纯粹是“懦弱”引发了审查。在9/11事件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经历过很多次编辑们的这种怯懦。
奥兹图尔克案为澄清美国日常生活中言论自由的含义提供了一个机会。五年前,在乔治·弗洛伊德(George Floyd)被杀之后,一些开明的检察官表现得好像抢劫和放火焚烧不过是服用安非他命的言论自由。抗议者在法律上不受惩罚,这助长了大范围的残杀和数十亿美元的财产损失。
很少有美国人反对驱逐破坏财产或人身攻击他人的外国学生。但奥兹图尔克犯的错只是曾经使用了为现任政府所不喜的词语。难道特朗普的决策者们是在借用拜登政府在 2021年1月6日用来压迫国会大厦附近任何一个人的“连坐”标准?拜登的司法部当时表现得就像任何当天在国会大厦附近“未经许可就参与游行”的人都犯有叛乱罪,理应受到严厉的监禁。难道现在对以色列政策发表评论在法律和道德上都等同于叛乱吗?
30多名民主党国会议员于周四致信鲁比奥和国土安全部长克里斯蒂·诺姆(Kristi Noem),要求提供有关视频“看起来像绑架”一案的信息。但如果特朗普政府认为自己有权绑架任何支持其不赞同的观点的人呢?下一个正当化光天化日之下联邦特工绑架嫌疑分子的意见又会是什么呢?
来源:志雄走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