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绿肥红瘦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05-24 12:36 2

摘要:立夏已过,转眼间绿意盎然,花事渐疏。昨夜小雨未歇,落在故乡的田野上,敲打老屋旧瓦,发出细碎的声音。从前有母亲在,这雨声是有归属的,而如今,它只是独自落下,无人回应。海棠谢了,李花谢了,桃花也谢了,杏花盛开的时候,母亲却永远离开了我。

立夏已过,转眼间绿意盎然,花事渐疏。昨夜小雨未歇,落在故乡的田野上,敲打老屋旧瓦,发出细碎的声音。从前有母亲在,这雨声是有归属的,而如今,它只是独自落下,无人回应。海棠谢了,李花谢了,桃花也谢了,杏花盛开的时候,母亲却永远离开了我。

我再次回到故乡,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再也看不到母亲的身影。以往每次归来,她总会在院门外等我,或坐在堂屋里,有时甚至躺在床上等我回来。可现在,我走遍每一个角落,也无法再见到她。窗前的芍药又开了,白得像一团雪。以前我总是分不清芍药与牡丹,其实母亲也不清楚。几年前,她不知从哪里移来两株,种在窗前,每年四月开出洁白的花朵。有一年花开时,她突然问我:“你读那么多书,怎么还分不清牡丹和芍药?”我笑着说:“你也分不清呀!”她得意地说:“我知道了,牡丹是树,像蔷薇一样不死;芍药是草,像韭菜一样年年发。”我有些惊讶,她竟说得如此清晰明了。原来是从电视上学来的。从此我也学会了分辨。如今站在这丛芍药前,想着母亲当年的笑容,心中不禁黯然神伤——这花再也见不到母亲了。

榉树高大,撑起一片绿荫,遮住了半个屋顶。桂树叶子由嫩绿变成了翠绿,泛着油亮的光。中秋时节桂花会开,母亲看不到了。她最爱把桂花放进汤圆里,金黄点缀在雪白中,香甜可口,那种滋味,我再也尝不到了。

枇杷叶已经深绿,果实格外甜美。几年前,我从学校的枇杷林中挑出最好的几颗种子带回老家,母亲亲手种下。第二年春天,它们破土而出,几年过去,已是亭亭如盖,挂满金黄的果子。院墙边的油菜结籽了,不久就会成熟变黄。还是初春播下的种子,刚冒芽时母亲还在;它们尚未长大,母亲却走了。

这两个月我锁上了院门,没人照料它们,它们却一天天成长起来。清明时,金黄的油菜花开满院,散发着淡淡的甜香。它们不知道母亲已经不在了,以为她还会欣赏这金黄的花,闻到这熟悉的香气。过去的岁月一直是这样啊,母亲喜欢在院子里种点油菜,看它的花、收它的籽、榨它的油,几十年都是如此。后来腿脚不便坐上轮椅,保姆代劳,但母亲的目光始终不曾离开。如今,再没有人欣赏这份金黄,又有谁去收获它的籽?

蚕豆是正月初种下的,带着母亲的目光。后来母亲走了,它们孤独地发芽、寂寞地开花,如今长到齐膝高,结满豆荚,却无人采摘。杏花谢了,枝头挂满青青的杏子。去年此时,我回去用竹竿打了许多,因为太多,果子便小了。母亲舍不得,说我糟蹋东西。而现在,任它生长吧,肥也好,瘦也好,对我来说都不再重要。

栀子花开始打苞了,浅绿的尖端露出小白点。母亲最喜爱栀子花,人生的最后三年虽坐在轮椅上,但每到花开时节,总会让我们推她到花前,静静看着洁白的小花绽放。她会采几朵别在衣襟上,或用一碗清水养着。如今栀子又要开了,母亲不在了,我也离开了老屋,这一树花只能独自开放、独自凋谢,只剩下一树的白、一树的香。

东南角的梨树也开了花,母亲没能再看到。这棵梨树已有二十年,每年开花只是一瞬,结果却要半年时间。从三月纽扣般大小,一直长到八月末茶杯那么大。这种梨是青梨,越大越嫩,一口咬下去脆甜多汁,在牙缝间流淌,在舌尖舌根游走。最妙的是核小,吃起来畅快淋漓。每年还没到中秋,母亲就催着摘梨。她腿没坏时,会用长竹竿绑上网兜,套下枝头最大的梨给我。她看着我吃,露出满足的笑,虽然那时她早已没有牙齿。临走时,她还要逼我带上一大袋回城。现在,梨子又结了,比往年还多,却再也没人喊我摘梨了,也没人逼我带梨回城了。我站在梨树前,心中充满悲凉。

柿子树的叶子已肥厚,不久将开出浅绿的小花。石榴花开得正艳,像一盏盏小灯笼,悬挂在绿叶之间。老屋门前长出几株蒲葵,叶子碧绿发亮。破旧的花台上,蔷薇依然缤纷芬芳,几只蜜蜂在花间嗡嗡飞舞。在这初夏时节,绿意浓重,花事稀疏,一切依旧生机勃勃,我的心里却蔓延着无尽的荒芜。

来源:妙招讲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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