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20年前,京汉铁路郑州黄河第一铁路桥竣工,3000多米长的钢铁巨龙横跨黄河,成为中国南北交通的“大动脉”;120年后,在这座残留160米的老桥面上,作家相茹轻抚冰冷的栏杆,指尖触过岁月的刻痕,目光望向黄河中静默的桥墩群。在“京汉铁路郑州黄河第一铁路桥”建成暨
120年前,京汉铁路郑州黄河第一铁路桥竣工,3000多米长的钢铁巨龙横跨黄河,成为中国南北交通的“大动脉”;120年后,在这座残留160米的老桥面上,作家相茹轻抚冰冷的栏杆,指尖触过岁月的刻痕,目光望向黄河中静默的桥墩群。在“京汉铁路郑州黄河第一铁路桥”建成暨京汉铁路竣工120周年纪念活动上,她带我们从历史见证者的视角,重温这座铁桥背后的民族记忆与精神传承。
忍痛爆破:“祖宗留下的记功碑,毁在了我们手上”
“120年弹指一挥间,但站在这里,仿佛能听见当年火车轰鸣着跨越黄河的声音。”相茹的声音带着对历史的敬畏,“‘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那是清末中国试图通过实业救国的缩影。可谁能想到,这座凝聚着国人期盼的‘国之重器’,命运会如此跌宕?”
1938年2月,抗日战争的烽火燃至黄河岸边。为阻挡土肥原贤二机械化部队南下,中国军队迫不得已炸毁了铁桥四十四孔桥梁(自三十九至八十二孔)。相茹缓缓讲述着这段历史,眼中满是沉重:“这不是桥的悲剧,而是国家的悲剧,民族的悲剧。”
她引用了参与炸桥的中国军队参谋熊先煜的日记:“黄河大铁桥计长一百孔,每孔约四十公尺,为世界伟大工程之一。方今倭寇侵略,在‘焦土抗战’下,决定予以破坏,殊觉可惜!”日记里的“惋惜”二字,道出了当时国人的心痛。
从屈辱到自强:铁桥见证的民族复兴路
“这座桥的存毁兴废,就是一部浓缩的民族近代史。”相茹说。清末修建时,中国“没钱没技术”,连钢筋怎么绑、水泥怎么和都要依赖外国工程师,经营权一度掌握在他人手中——“这是屈辱的印记”;1938年炸桥,是“国家弱小的具体表现,自己的宝贝护不住,只能忍痛破坏”;而新中国成立后,铁桥经数次维修,运力提高36倍,服役54年,与1960年自主修建的京广黄河铁路桥“使用年限相同”,再到2014年世界一流的郑焦城际黄河大桥建成,“三座桥相隔610多米,像一面镜子,照出民族从抬不起头到当家作主、再到越来越强的样子”。
她强调:“铁桥的悲剧,根本上是国家的悲剧。如果没有强大的国力做支撑,再宏伟的工程也可能成为‘绊脚石’。今天我们能建港珠澳大桥、‘八纵八横’高铁网,不仅是技术进步,更是因为国家强大到能守护发展的果实。”
静默的桥墩:活着的“历史教室”
如今,老桥的通车功能早已结束,但相茹认为,那些浸在黄河水里的桥墩——“自然生命结束了,文化生命却永远鲜活”。“它们是‘韧性记忆’的载体——藏着建桥时的屈辱、炸桥时的悲壮、重建时的坚韧。”她弯腰指向桥墩,“你可能看到弹孔,摸到岁月的痕迹,这就是‘历史的真实触感’。”
熊先煜在《爆破黄河铁桥记》中写道“爰摄斯影,以志不忘,且益坚我中华民族抗战到底之决心”,相茹对此深有感触:“这些桥墩没了通车功能,却成了‘历史教室’,提醒我们‘缔造之艰难,修复之不易’。它们承载的历史记忆、凝聚的民族韧性,让这座桥的文化生命跟着母亲河一直留存下去。”
本报记者 苏瑜
《郑州晚报》版面截图
来源:郑州晚报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