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明代嘉靖年间,松江府华亭(今上海)诞生了一位以藏书闻名的文人雅士——朱大韶(1517-1577)。这位官至南京国子监司业的藏书家,辞官后筑“文园”藏宋版珍本,与吴承恩、何良俊等名士交游甚密,其书法虽为藏名所掩,却在尺牍中尽显真性情。台北故宫博物院藏《致吴江兄长
明代嘉靖年间,松江府华亭(今上海)诞生了一位以藏书闻名的文人雅士——朱大韶(1517-1577)。这位官至南京国子监司业的藏书家,辞官后筑“文园”藏宋版珍本,与吴承恩、何良俊等名士交游甚密,其书法虽为藏名所掩,却在尺牍中尽显真性情。台北故宫博物院藏《致吴江兄长尺牍》两通,便是他行书风格的集中体现,字里行间既有文人雅趣,又含生活温度。
《致吴江兄长尺牍一》为纸本行书,两开均纵27.4cm、横11.2cm,凡九行八十二字。信中既有“膏药奉上”的日常关切,又有“携一尊就饮范师园中”的雅集邀约,更直言“美女画品非文房中物”的审美坚守,文字质朴却见风骨。书法上,朱氏深得“二王”一脉精髓,中锋用笔圆润流畅,转折处圆劲自然,无刻意方折之态。字形大小错落,“幸亮之”“知罪知罪”等语笔画略轻,显谦逊之姿;而“非文房中物”五字则笔力稍重,暗含笃定立场,章法疏密有致,如文人闲谈般舒展自在。
《致吴江兄长尺牍二》尺寸为26×20.4cm,篇幅虽短却意趣盎然。“詩甚佳而字不雅稱,奈何奈何”的自谦、“鶯粟子乞數粒”的随性,将文人交往的真率展露无遗。此作在风格上延续了前帖的流畅,又添几分灵动——“水仙”“鶯粟子”等提及花木的字眼,笔画轻快灵动;“奉命書去”四字则端稳规整,显对友人之敬重。整体行笔中融入篆隶笔意,点画厚重圆浑,既见王羲之《兰亭序》的雅韵,又含明代吴门书派的个性化探索,实用与审美完美交融。
作为明代藏书界的代表人物,朱大韶的书法长期被藏书成就所掩盖,传世作品以尺牍、题跋为主。这两通信札最可贵之处,在于“无意为书而书自工”——没有刻意炫技的笔墨,却在日常通信中自然流露深厚学养。笔法上继承“二王”体系,兼融颜真卿的厚重,形成“雅而不媚、畅而不浮”的独特风格;内容上则记录了赠药、邀约、求种等生活琐事,让冰冷的笔墨有了温度,成为研究明代文人生活与书法风貌的珍贵实物。
尺牍虽小,却是文人精神的缩影。朱大韶以笔墨为媒,将藏书家的审美、文人的风骨与生活的情趣熔于一炉,这两通尺牍不仅是书法艺术的佳作,更让我们得以窥见明代江南文人的交往图景与精神世界。
附:释文
朱大韶《致吴江兄长尺牍一》
膏药奉上。第非独居者所堪了。杨君美女画品。曾一寓目。不欲得之者。为非文房中物也。幸亮之。一二日间。欲携一尊就饮范师园中。不审得暇否。适裁帖又勤使者。知罪。知罪。吴江契兄先生侍史。眷生朱大韶顿首拜。
朱大韶《致吴江兄长尺牍二》
来册奉命书去。诗甚佳而字不雅称。奈何。奈何。水仙不知此时可种否。罂粟子乞数粒。不吝。幸幸。眷弟朱大韶顿首。吴江兄长先生侍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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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牧之堂弘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