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时光悠悠流转,转眼间,萧瑾和沐离歌已然携手走过了五个春秋。这已然是沐离歌第三次神色郑重、态度坚决地向萧瑾提出,要带着段裕嘉一同前往国外开启定居生活。
第一章
时光悠悠流转,转眼间,萧瑾和沐离歌已然携手走过了五个春秋。这已然是沐离歌第三次神色郑重、态度坚决地向萧瑾提出,要带着段裕嘉一同前往国外开启定居生活。
彼时,一盘盘精致得如同艺术品般的菜肴,刚刚在餐桌上整齐有序地码放好。那洁白如玉的瓷盘与桌面轻轻碰撞,发出一连串清脆悦耳的细微声响,好似一首轻柔的序曲。萧瑾的指尖还轻轻搭在最后一盘菜的边缘,仿佛还在感受着菜肴的温度。
就在这时,沐离歌的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让他的动作瞬间凝固。他缓缓地直起身子,目光犹如一潭深邃幽静的湖水,波澜不惊,只是静静地凝视着沐离歌,声音低沉且平稳,如同缓缓流淌的溪流,询问她提出这个想法背后的缘由。
沐离歌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被萧瑾那过于平静、深邃得仿佛能看穿人心的眼神看得有些心慌意乱。她的视线不自觉地飘向了别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乱与不安。但她还是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直接坦诚相告:“我不想再对你有所隐瞒了,裕嘉其实就住在我们隔壁的那个小区。”
她深吸了一口气,那空气仿佛都带着一丝决绝的凉意,直沁心肺。“他陪伴我度过了整整九年的时光,在我那些孤独无助、暗无天日的日子里,他的身影始终如影随形。我亏欠他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这次出国定居,无论如何我都一定要带着他一起走。”
萧瑾静静地聆听着她的话,没有像预想中那样暴跳如雷、怒发冲冠。他的脸上依旧是那副平静得近乎麻木、仿佛对一切都已无动于衷的模样。他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那点头的动作仿佛带着一种无声的无奈。然后,他拿起手机,屏幕散发出的冷光映照在他眼中,让他的眼神显得更加深邃。他的指尖在屏幕上安静地滑动着,如同在书写一段无声的告别,帮段裕嘉订了一张飞往国外的机票。
沐离歌看到他这般顺从、毫无反抗的举动,心中那块一直压抑着的沉重石头,仿佛瞬间落了地,一种难以抑制的窃喜如同小泡泡一般,在她心底悄然浮起。她小心翼翼地向前凑近了一步,眼神中带着一丝试探,轻声问道:“你真的已经想好了吗?”
出国那天,机场里热闹非凡,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嘈杂的交响乐。机场广播声此起彼伏,行李箱滚轮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咕噜咕噜”声,人群的嘈杂声、交谈声、脚步声,全都混杂在一起。萧瑾沉默不语,如同一个孤独的行者,在这喧嚣的环境中穿行。
他陪着沐离歌和段裕嘉,有条不紊地办完了所有的登机手续。他静静地看着他们并肩走过安检口的背影,那两个身影渐渐远去,直到彻底消失在他的视野里。他才缓缓地转过身,拖着沉重的步伐,坐上了飞回父母家的飞机。
飞机缓缓爬升,轻微的失重感传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变得虚幻起来。这时,秘书的声音通过耳机清晰地响起,那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疑惑与不解:“先生,您确定要让我退了七天后跟夫人飞去国外定居的机票吗?”
萧瑾静静地站在父母家阳台那宽敞明亮的落地窗前,微风轻轻撩动着他衬衫的衣角,仿佛在温柔地抚摸着他。他的目光有些空洞无神,仿佛穿越了眼前的景象,落在了楼下那棵早已枯死多时的梧桐树上。那干瘪的枝桠在风中微微颤抖,仿佛在诉说着一段凄凉的故事,像极了他这段婚姻最后的模样。一个坚定而又无奈的决定在他心中彻底成形:
“嗯,你给我订一张当天回我爸妈家的机票,再给段裕嘉订一张当天去国外的机票。”
他停顿了片刻,那声音里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仿佛所有的情感都已被他深深埋藏在心底:“七天后,我亲自送他们出国定居,然后再飞回我爸妈家。”
电话那头的秘书微微一愣,心中满是疑惑,先生这是……究竟想做什么呢?段裕嘉可是先生婚姻里的第三者呀,这番操作实在是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尽管心中充满了如云雾般浓重的疑云,但她还是恭敬地应下:“好的,先生。”
萧瑾缓缓地挂断电话,那动作里透着一股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般的疲惫。客厅里,沐离歌正有些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手机,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随意地滑动着。见萧瑾走进来,她立刻站起身来,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催促,身上的裙摆也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仿佛在诉说着她内心的急切:“你考虑好了吗?裕嘉还在等我回复呢。”
实际上,这并非沐离歌第一次提出要带段裕嘉一同出国定居。第一次提出这个想法时,萧瑾的愤怒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般,瞬间爆发。他双眼通红,仿佛燃烧的火焰,将客厅里能触及的一切物品都砸得粉碎,声嘶力竭地咆哮着:“你疯了吗?他算什么?”那声音仿佛要冲破屋顶,震撼整个世界。
第二次提出时,萧瑾整个人都仿佛被抽走了灵魂,彻底垮了下来。
他没有争吵,没有咆哮,只是神情恍惚地收拾了几件衣服,默默地离家出走。整整七天,他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杳无音信。
而那七天里,沐离歌没有打来一个电话,没有发来一条信息,仿佛他的消失与她毫无关系。
萧瑾独自一人坐在那陌生而又冰冷的酒店房间里,痛苦如同潮水一般,反复地冲击着他的内心。他不停地痛苦地自问:“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我们之间横插一脚?”
这一次,萧瑾的心彻底冷了,如同被冬日里最凛冽的寒风吹过,再也燃不起一丝火星。他决定成全他们,成全这一段荒唐而又无奈的感情。他声音低沉,仿佛是从胸腔深处艰难地挤出来的:“我让秘书给他订了机票,你们一起走。”
沐离歌微微一怔,随即眼中迸发出难以抑制的惊喜,那惊喜如同夜空中绽放的烟花,绚烂而又耀眼。她追问道:“终于想通了?”
她那原本因担忧而紧蹙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宛如一朵在雨后重新绽放的娇艳花朵,粉嫩的嘴唇也缓缓上扬,勾勒出一抹灿烂而又甜蜜的笑容。
萧瑾默默地垂下眼帘,目光落在桌上那些还冒着袅袅热气的饭菜上。食物的香气萦绕在鼻尖,可他的心头却泛起一阵阵苦涩,那苦涩如同苦涩的中药,弥漫在他的整个心间。他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得如同生锈的齿轮:“你不是说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国内生活?”
沐离歌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他人简单善良,就像一张白纸一样,容易被骗。”
或许是觉得事情已经挑明,再也没有必要遮遮掩掩,沐离歌索性不再有任何掩饰。提起段裕嘉时,她的嘴角会不自觉地挂上一抹甜蜜而又幸福的笑意,声音也变得轻柔得如同春风拂面:“裕嘉其实比你更适合当老公。”
“可你运气好,早早地就占了先机,比他早认识我那么几年。等出了国,你得多向他取取经,学学怎么哄女人开心。”
话音刚落,沐离歌的手机恰到好处地在桌上震动起来,那震动声仿佛是命运的催促。她轻轻蹙了蹙眉,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随后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向阳台,抬手优雅地撩开耳边的碎发,如同一位优雅的公主,接起了电话。
萧瑾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像被钉住一样,紧紧锁着她的背影。他的嘴唇不自觉地抿成一条直线,眼神中翻涌着复杂难辨的情绪,有痛苦,有无奈,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决绝。
他曾那么笃定,这辈子唯一能成为他妻子的人,只有沐离歌。
“我这辈子都不会爱上别人。”
那是高一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如同金色的丝线洒在课桌上。微风轻轻吹动着窗外的香樟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演奏着一首美妙的乐章。沐离歌鼓足了勇气,率先对他展开了热烈而又执着的追求。她用娟秀的笔触,一笔一划地写下了九十九封饱含深情的情书。
“我喜欢你,萧瑾。”
每一封情书都像一颗滚烫的心,带着少女独有的羞涩与不顾一切的坚定,仿佛要将自己的全部心意都倾诉出来。
高中时,他们的恋情意外被老师发现。沐离歌没有丝毫的胆怯与退缩,反而眼神坚定地带着父母,风风火火地来到了他家。
“叔叔、阿姨,我喜欢萧瑾,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她站在萧瑾父母面前,小小的身板挺得笔直,如同一棵挺拔的小树。双手却紧张地攥着衣角,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她向他们郑重地发誓,保证绝不影响他的学业,言辞恳切地请求他们成全。
高考查分那天,萧瑾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数字,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同一张白纸。
“我考砸了,可能只能去个普通本科。”
他垂着头,声音里满是压抑不住的失落与自责,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而沐离歌虽然超常发挥,考上了重点大学,脸上却没有一丝喜悦。她咬着嘴唇,眼神里满是心疼,瞒着所有人,毅然决然地放弃了名校的机会,陪他填报了同一所普通本科。
“我陪你就好。”
她轻轻拍着萧瑾的肩膀,脸上是温柔而又坚定的笑容,那笑容如同冬日里的暖阳,温暖着萧瑾的心。
而他,也没有辜负沐离歌的这份深情厚意。
“我愿意为你放弃一切。”
当沐离歌眼中闪烁着梦想的光芒,决定去北方创业时,他没有丝毫犹豫。
他毅然决然地放弃了前途大好的工作,果断辞职,全心全意地投入到协助她创业的事业中,仿佛这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
沐离歌连续三年创业失败,每一次打击都像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让她几乎要放弃。
而他,始终坚定地站在她身旁,如同她最坚实的后盾。用自己仅剩的一点积蓄,为她租了一间温馨的房子,买了一辆代步的车。
为了能让她的创业之路稍微平坦一些,他四处奔波,求人脉,拉关系,不辞辛劳。
他紧紧握着她的手,目光灼灼,深情地承诺:“我一定会让你成功。”
后来,沐离歌终于成功了。那一刻,她的喜悦几乎要从胸膛里溢出来,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她迫不及待地在社交媒体上高调地晒出他们的合照,照片里的两个人笑得灿烂,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他们的幸福,让所有人都见证他们的爱情。
紧接着,他们补办了一场盛大空前的婚礼。现场鲜花簇拥,五彩斑斓的花朵如同梦幻一般;灯光璀璨,如同夜空中的繁星闪烁。
她穿着洁白的婚纱,如同一位美丽的天使,一步步走向他,看着他的眼睛,激动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哽咽地说:“老公,没有你的支持,就没有我的今天,我永远爱你。”
这句话,他像珍藏稀世宝石一样,小心翼翼地收藏在心底,直到今天。
可就在一个月前,他无意间发现了一个让他如遭雷击的秘密——沐离歌的心里,还住着另一个人。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质问:“你心里还有别人?”
那个男生叫段裕嘉,是沐离歌的大学师弟。毕业后的这些年,两人的联系从未间断。
每一天,他们都会在手机上热切地聊天,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对话框,记录着他们之间说不完的话,仿佛有说不尽的秘密。
他凝视着那些聊天记录,眉头紧紧地皱起,好似两座难以逾越的山峰,声音因激动而颤抖不已,带着质问的怒气:“你们天天都聊得热火朝天,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每年到了自己生日的时候,沐离歌总会不辞辛劳地精心为他筹备一份礼物,那礼物里满含着她的心意。然而,与此同时,她也会为段裕嘉准备一份礼物,仿佛这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更让他心如刀割的是,沐离歌送给段裕嘉的礼物,其价格总是要比送给他的贵上不少。那些价格标签,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地刺进他的心里。
他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紧紧捏着那些礼物的票据,仿佛捏着的是自己破碎的心,声嘶力竭地质问道:“你给他买如此昂贵的东西,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沐离歌创业最为艰难困苦的那段日子里,她忙得就像一个永不停歇、高速旋转的陀螺,每天都在忙碌与疲惫中挣扎。常常累得一头栽倒在床上,便沉沉睡去,连梦都来不及做。
可即便如此艰难,她每周也像铁打的一般,雷打不动地会抽出一天时间,精心地打扮自己,化上精致的妆容,穿上漂亮的衣服,然后出门去陪伴段裕嘉。
他望着她渐行渐远、渐渐模糊的背影,满心的痛苦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忍不住痛苦地嘶吼:“你每周都雷打不动地去见他,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在他们那场盛大而奢华的婚礼当天,段裕嘉也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宾客之中。
他身着一套低调而不失品味的西装,外面又套了一件宽大的黑色风衣,在热闹喧嚣的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仿佛是一个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孤独旅人。
当晚,他发了一条朋友圈,文字简洁却蕴含着无尽的深意,让人忍不住去细细品味:
“以另一种身份陪伴你。”
这条朋友圈,沐离歌看到了,并且还轻轻地点了一个赞,那一个赞,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萧瑾的心里激起了层层涟漪。
隔天清晨,温暖的阳光透过窗帘那细密的缝隙,像金色的丝线一般洒进卧室。沐离歌悠悠地从睡梦中醒来,伸了个懒腰。
萧瑾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那阴沉的脸色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他将手机直接狠狠地摔到她面前,屏幕上正显示着她和段裕嘉的聊天页面,他盛怒地大声质问:“你们频繁联系到底有多少年?是八年?还是九年?”
甚至不需要萧瑾点出段裕嘉的姓名,沐离歌心里就如同明镜一般,清楚他说的到底是谁。
她神色坦然自若,没有半分被揭穿后的心虚与慌乱,语气平静得就像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无关紧要的事情:“裕嘉喜欢我,他从未有过想要干涉我婚姻生活的念头,我和他保持联系已经九年了,这有什么问题吗?”
萧瑾双眼猩红,仿佛燃烧着两团愤怒的火焰,仿佛下一秒就要喷出火来,他不敢置信地瞪着眼前这个让他感到无比陌生的女人,大声吼道:“你这是出轨,你背叛我了!”
萧瑾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仔细去听,能听出那声音里压抑着的无尽痛楚,就像心脏被生生撕裂了一道大口子,鲜血汩汩地流淌。
沐离歌蹙起那好看的眉,粉唇微微张开,眼中满是嫌弃与指责,声音冷得像寒冬里的冰凌:“萧瑾,我事业有成之后,你一个大男人一直赖在家里靠我养着,我们备孕三年你一直在喝酒,你就不觉得自己这个老公很失职吗?”
沐离歌柳眉倒竖,眼神带着几分理直气壮的不满,甚至轻轻跺了跺脚,提高了音量说道:
“你就换位思考一下嘛,我早就不再是当年那个身无分文、懵懂无知、天真烂漫的小女孩了。”
“如今我名下有三家公司,已经实现了财富自由,不过就是固定养一个男人而已,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双手叉腰,杏眸中满是质问,接着说道:“他从来都不招惹你,我平时对你那是既尊重又理解,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呀?你到底还想怎样?”
第二章
萧瑾微微低下头,眼神黯淡得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光彩。他沉默了许久,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才用一种近乎耳语的低沉声音缓缓说道:“这几年我没去工作,其实……全都是为了她。”
回想起沐离歌创业的那段充满艰辛与挑战的峥嵘岁月,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仿佛又回到了那些不眠不休、透支生命、疲惫不堪的日子。
那时的他,像一根被拉得紧紧绷紧的弦,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哪怕身体早已发出了不堪重负的警报,也依然咬牙坚持着。
“那时候跑客户,她年轻气盛,对谈判桌上的那些弯弯绕绕一窍不通,根本没人愿意给她机会,那些客户就像一堵堵冰冷的墙,将她拒之门外。”
萧瑾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与感慨,像是说给别人听,又像是在对自己诉说着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都是我,一杯接一杯地把酒往肚子里灌,那辛辣的酒液就像一把把刀子,割着我的喉咙。一次又一次地弯下腰去求那些客户,喝到胃出血才好不容易换来那一纸纸的单子,那些单子就像我用生命换来的希望。”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当年酒精和汗水的刺鼻味道。他接着说道:“她创业成功那年,我在医院躺了大半年,身体……彻底垮掉了,就像一台年久失修的机器,再也无法正常运转。”
然而,沐离歌却从未真正理解过他身体里的那些伤痛,反而满脸嫌弃地指责他。
“你看看你,整天就知道喝酒,也不出去找个正经工作,就知道拖累我,你就像一个沉重的包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沐离歌的抱怨像针一样,一下下扎在他心上,让他千疮百孔。
萧瑾只是轻轻叹了口气,默默地低下了头,没再为自己辩解一句,仿佛所有的解释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他拖着灌了铅似的疲惫身躯回到卧室,每一步都走得那么艰难,仿佛脚上绑着沉重的枷锁。缓缓走到书桌前,将昨天刚签下的那份大单子小心翼翼地拿了出来,那单子就像他的心血,凝聚着他的努力与付出。
他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合同上冰冷的纸张,眼神中满是挣扎与犹豫,仿佛在做一个艰难的抉择。沉默了片刻后,他还是狠下心,将那份能带来巨大利润的单子,一点点地撕成了碎片,那碎片就像他破碎的心,然后决绝地扔进了垃圾桶。
当晚,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乱成了一团麻,怎么也无法入睡,仿佛有一千只蚂蚁在他的脑海里爬来爬去。
无奈之下,他只能依靠药物,才勉强换来了两个小时浅浅的睡眠,那睡眠就像一场短暂的梦,醒来后依然是无尽的痛苦。
从那天起,他们的生活仿佛陷入了一个无尽的争吵漩涡中,就像暴风雨中的小船,在波涛中不断摇晃。
“你到底有没有为这个家想过一分一毫?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这个家?”
沐离歌涨红了脸,指着萧瑾的鼻子大声喊道,那声音尖锐得像一把刀。
“我为这个家付出的,你根本就不懂!你根本无法体会我的辛苦!”
萧瑾眉头紧锁,愤怒地反驳,声音里充满了压抑的痛苦,那痛苦就像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争吵声在空荡的房间里不断回荡,像钝刀子一样割着彼此的神经,直到两人都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疲惫不堪,瘫倒在地上。
半个月前,沐离歌一脸兴奋地提出,要把分公司开到国外去,还计划着以后就在国外定居,仿佛国外就是她的梦想天堂。
萧瑾心中曾暗自闪过一丝欣喜,他本以为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能让沐离歌和段裕嘉彻底分开,就像两条相交的线,从此不再有交集。
谁知沐离歌眼神坚定,用一种不容置喙的平淡语气说:“我想带着段裕嘉一起去。”
萧瑾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仿佛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从里到外凉了个透彻,整个人都仿佛掉进了冰窖里。
这已经是她第三次,用如此平静的语气,说着如此伤人的话了,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锋利的剑,刺痛着他的心。
“你到底还要不要这个家?这个家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萧瑾双眼通红,用尽全身力气质问道,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呐喊。
沐离歌却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轻描淡写地说:“他陪了我这么多年,我不能扔下他不管,我不能做一个无情无义的人。”
那一刻,萧瑾的心,彻底死了,如同一座被冰雪彻底封冻的城池,再无一丝暖意,只剩下无尽的寒冷与绝望。
他机械地坐在餐桌前,味同嚼蜡地吃了几口饭,那饭菜在嘴里就像嚼蜡一样,没有一点味道。余光不经意地瞥向阳台,只见沐离歌正靠在栏杆上打电话,脸上浮现出一抹少女般羞涩的红晕,那红晕就像春天里盛开的花朵,嘴角是藏不住的笑意,那笑意却像一把刀,刺痛着他的眼。
萧瑾缓缓起身,脚步沉重得像踩在棉花上,每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走到客厅的白板前,拿起马克笔,一笔一划,用力地写下了一个数字——“七”,那数字就像他心中的一个倒计时,预示着一切的结束。
隔天一早,天还未亮透,天空还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灰色。萧瑾就起了床,他简单洗漱后,没有惊动任何人,就像一个孤独的行者,直接出门去咨询律师关于离婚的事宜。
昏暗的书房里,灯光显得有些压抑,仿佛也感受到了他内心的痛苦。
李律师身体微微前倾,表情严肃地看着对面的萧瑾,沉声说道:“萧先生,如果沐小姐愿意协议离婚,这真的是最好的结局了,这样对大家都好。”
萧瑾靠在椅背上,手指无意识地在扶手上敲击着,发出沉闷的声响,那声响就像他内心的叹息。他眉头微皱,轻声问道:“如果她不愿意呢?”
李律师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思考了片刻后回答:“你们在国内外分居满一年,到时候再起诉离婚,胜算会很大,这是法律的规定。”
李律师说完,眼神中带着一丝意外,还是忍不住追问了一句:“不过,你真的确定要离婚吗?离婚可不是一件小事,你要考虑清楚。”
萧瑾的眼神黯淡下来,声音里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哀伤,缓缓说道:“她外面有人了,我们的感情已经无法挽回了。”
李律师听后,沉默了几秒钟,脸上露出一丝歉意,说道:“抱歉,我这就把离婚协议书的电子版发给您,您签好字后,邮寄到国外就行,希望这件事能尽快解决。”
萧瑾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那夜色就像他此刻的心情,沉重而压抑。语气里是前所未有的坚定:“七天后她一落地,我会安排人第一时间把协议送到她手上签字。”
说完,萧瑾便挂断了电话,那电话挂断的声音,就像他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刚将手机搁置在一旁,萧瑾便敏锐地察觉到有一道审视的目光如芒在背。他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目光正巧与站在卧室门口的沐离歌交汇。
沐离歌的脸色显得颇为不佳,眼神里满是显而易见的疑惑,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紧张。她微微皱起眉头,开口问道:“你刚刚在嘀咕些什么,什么离婚协议书之类的?”
萧瑾着实没想到会被她听个正着,手不自觉地猛地攥紧了手机,眼神也有些躲闪不定。他匆忙间找了个借口搪塞道:“就是和一个朋友在打电话,他最近正闹离婚呢,情绪有些激动。”
沐离歌没有过多地往深处思索,脸上那团疑云很快便消散开来,取而代之的是洋溢着开心的笑容。她赶忙拿出手机,脚步匆匆地走到萧瑾身旁,将手机屏幕递到他眼前,上面展示着几张别墅的精美照片。她兴奋不已地说道:“我已经把国外的别墅买好了,一共两栋呢。大的那栋我们住,小的那栋就给裕嘉住。”
“这两栋别墅的房产证,我都只写了裕嘉一个人的名字。”
沐离歌满脸倔强之色,双手叉腰,提高音量大声说道:“你可别想着阻拦我,他陪了我这么多年,在我无数个孤独难熬的日日夜夜,都默默地陪伴在我身边,我总得有所表示吧。”
萧瑾浓眉紧紧地蹙起,眉心几乎拧成了一个深深的疙瘩,脸上满是不悦的神情,他质问道:“你说他什么都不图,可现在两栋豪华气派的别墅都只写他一个人的名字。你创业的那些年,我可没少帮你忙,风里来雨里去,为你出谋划策,费尽心思,你这么做良心上能过得去吗?”
沐离歌不满地斜睨了萧瑾一眼,眼神中满是不耐烦的情绪,说道:“我给你的已经够多了,你该知足了。我汇款买这两栋别墅的时候,他就站在我身旁,一脸落寞地跟我说他名下没有房产。他就仅仅只说了那么一句话,我心疼他四处漂泊、无依无靠的,所以才给他的,又不是他主动开口要的。”
萧瑾只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迅速直冲天灵盖,心瞬间凉透了。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极度嘲讽的神情,嘴角微微上扬,可那笑容却比哭还要难看几分。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那声音仿佛是有人在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什么。
两人同时转头朝门口看去,只见段裕嘉从门后缓缓探出半个脑袋。他的头发乌黑亮丽且整齐有序,脸上挂着一丝腼腆羞涩的笑容。
他身着一件干净整洁的白T恤,手里提着两个塞得满满当当的超市购物袋,看上去沉甸甸的。
沐离歌赶忙解释道:“裕嘉今天过生日呢,你之前也同意他去国外,他想借着这个特殊的日子过来做顿饭感谢你。”
萧瑾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眉头皱得更深了,他压抑着内心的怒火,低声吼道:“我不是跟你说过,这个家,不允许他踏进半步!”
沐离歌有些心虚地撇过头去,眼神闪烁不定,不敢直视萧瑾的眼睛,说道:“人家主动对你示好,你就别不领情了。这些年他受了那么多委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萧瑾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白板上那个格外醒目的“七”,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那翻涌不止的恶心感,缓缓开口说道:“你和段先生说一下,我不吃香菜,让他做饭的时候千万别放香菜。”
段裕嘉迈着从容不迫的步伐走进厨房,熟练地系上围裙,开始有条不紊地烹饪起来。不一会儿,四菜一汤的诱人香气便弥漫在整个房间里,飘了出来。
他没有立刻把做好的菜端出去,而是探出个头来,眼睛看向萧瑾,轻轻招了招手,笑着说道:“帮我端一下菜呗。”
萧瑾慢悠悠地走进厨房,眼神随意地扫了一眼桌面上摆放得整整齐齐的菜肴。
那四菜一汤,无一例外,每一道上面都精心点缀着翠绿欲滴的香菜末。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如墨,冷冷地说道:“天天这么伪装,累不累啊?”
段裕嘉轻嗤一声,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嘲讽笑容,他伸手端起那碗热气腾腾的汤,不屑地看着萧瑾,语气里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说道:“不累啊,总比你累死累活为她付出一切,最后还被她嫌弃要强得多。”
“我要是你,我现在就和沐离歌离婚。”段裕嘉挑衅地扬了扬下巴,眼神中满是胜券在握的得意之色。
萧瑾的黑眸冰冷得如同深冬时节那彻骨的寒潭,他双手环胸,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冷冷地回应道:“在臭水沟里待久了,就想爬上岸来,把我取而代之?”
段裕嘉放下手里的汤碗,同样双手环胸,脸上洋溢着自信满满的笑容,声音洪亮地说道:“说实话,我除了不是她名义上的丈夫,其他方面,我比你更适合当她老公。”
“我和沐离歌认识九年了,这九年来我们每天都有联系。她有什么事都会第一时间告诉我,我清楚她所有的喜怒哀乐,也清楚她手机的支付密码。198111,你不信可以去试试。”段裕嘉得意地仰起头,眼神中满是炫耀的神情。
萧瑾的神情一滞,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落寞与哀伤。相恋十二年,结婚五年,沐离歌从未把支付密码告诉过他。他名义上是她的丈夫,可她却把本该属于丈夫的信任和权利,给了另一个男人。
“说完了?”萧瑾冷冷地问道,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仿佛寒冬里的冷风。
段裕嘉勾唇一笑:“你忍得了自己的妻子出轨?”
第三章
“说完了没有?”萧瑾再次问道,声音比刚才更冷了几分,仿佛能结出冰来。
段裕嘉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萧瑾到底想做什么,但他还是决定继续激怒他:“我不会离开她的,你们出国我也跟着出国。”
“我就缠着沐离歌,反正她爱我。有我在,你的婚姻生活永远别想幸福!”
段裕嘉话音刚落,萧瑾便放下了手中的盘子,他眯起双眸,眼神冷得如同数九寒冬里最坚硬的冰:“你说完了?那轮到我说了。”
“给你个建议,当男小三就安分点,别这么多废话。”
话音未落,萧瑾猛地抬手,一记重拳狠狠地砸在了段裕嘉的脸上,那力量之大,直接把他的脸都打得歪向了一边。
段裕嘉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重重地撞在了身后的餐桌上,桌上的那碗热汤瞬间倾倒,滚烫的汤汁尽数洒在了他身上,烫得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啊!好烫!”
沐离歌听到厨房里传来的动静,心头一紧,赶忙匆匆忙忙地跑了过去:“怎么了?裕嘉!”
段裕嘉微微抬起头,露出被打得红肿的右脸和被烫得通红的左手,他愤怒地指着一脸冷漠的萧瑾,向沐离歌告状道:“老婆,他打我,还把汤往我身上泼!”
“老婆?”
萧瑾竭力忍住心头的厌恶,冷冰冰地重复着这个刺耳的词语。
段裕嘉叫她老婆,那他萧瑾的老婆又是谁?
沐离歌心疼地扶起摔在地上的段裕嘉,她猛地转头望向萧瑾,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仿佛能滴出墨来:“向裕嘉道歉!”
萧瑾皱起眉头,刚才飞溅的热汤也烫到了他的手臂,皮肤上传来火辣辣的疼,他脸色煞白地反问:“你就不问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沐离歌板着脸,眼里只有狼狈不堪的段裕嘉,她心疼地仔细检查着他的伤势,头也不抬地说:“他是个很不错的男人,知道我和你结了婚,依旧默默地陪了我这么多年,他这么好的人能坏到哪儿去?他怎么可能主动招惹你?”
萧瑾静静地凝视着她,心底涌起一股彻骨的悲凉,那悲凉如同潮水一般,将他彻底淹没。
他清楚地记得,高中的时候,他被一个嫉妒他成绩的同班同学诬陷偷钱。
班主任找他谈话,办公室里气氛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是沐离歌不顾一切地冲进办公室,张开双臂,像一只护雏的母鸡一般护在他的身前,对老师说:“老师,萧瑾是个很好的人,他平时受了委屈从来都不说,他这么好的人能坏到哪儿去?他怎么可能去偷钱?”
可如今,几乎一模一样的话,沐离歌却不是为他撑腰,而是为了另一个男人,向他兴师问罪。
“道歉没问题,但我不许他跟我们一起出国定居。”
段裕嘉忍着疼,从沐离歌身后探出头,轻轻冷笑一声:“凭什么,又不是你能决定的。”
沐离歌的小脸瞬间沉了下来,语气里带着警告的意味:“萧瑾,别惹我发火。”
萧瑾抿了抿嘴唇,暗暗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了掌心,仿佛要嵌进肉里:“你别逼我找律师发公告,曝光你和段裕嘉的事。”
沐离歌的小脸瞬间阴沉下来,她死死地盯着萧瑾,过了好一会儿,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算了,这次就原谅你,下不为例。”
说完,她小心翼翼地把段裕嘉扶到客厅的沙发上,从医药箱里给他找了一支烫伤膏。
萧瑾离开厨房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瞟到了客厅里那对相互依偎、关怀备至的“恩爱”男女,他面无表情地上楼,回到了主卧。
趁着沐离歌不在,萧瑾拿起了她的手机。
他点开支付页面,随便输入了一个金额,然后输入了段裕嘉告诉他的那串数字密码。
屏幕上跳出“转账成功”的提示。
萧瑾沉默了片刻,删除了转账记录后,将沐离歌的手机放回了原处。
他妻子的支付密码,竟然需要由另一个男人来告知他。
这真是天底下最讽刺的笑话。
楼下,沐离歌正拿着温热的毛巾,小心地敷在段裕嘉红肿的右脸上,接着又轻柔地给他烫伤的手涂抹药膏。
段裕嘉低垂着头,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失落:“被打的人是我,他却连一丝愧疚都没有。”
“老婆,你也不为我出出气,你也去打他一顿啊。”
沐离歌的脸色也不太好,但还是耐着性子哄劝道:“你好好想想,万一他真生气了,改变主意不让你跟我们一起出国了,那可怎么办?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好嘛。”
段裕嘉抿了抿嘴唇,试探着说道:“好吧,不过今晚是我生日,你得陪我一起过。”
“好,都听你的。”
沐离歌低下头,红着脸,轻轻地吻了吻他的嘴唇。
两人都没有留意到,萧瑾正站在二楼的栏杆旁,居高临下地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眼神里是一片死寂的冰冷。
没过一会儿,沐离歌走进了主卧。
她脸色很差,告诉萧瑾,段裕嘉烫伤得很严重,必须立刻送去医院。
萧瑾没有拆穿她的谎言。
等沐离歌一走,萧瑾便翻了翻她的聊天记录。
果不其然,以往每年的这一天,沐离歌都以“公司有事”为借口晚归。
临睡前,萧瑾走到白板前,擦去了上面的“七”,重新写下了一个“六”。
“六天。”
次日清晨,萧瑾醒来时,沐离歌已经回来了。
她眼下有着明显的乌青,显然昨夜并没有好好休息。
萧瑾正坐在餐桌旁吃着早饭,沐离歌看着白板上的字,皱起眉头问道:“什么六?”
萧瑾神色镇定地回答:“还有六天就出国了。”
还有六天,他就能彻底结束这段长达十二年的感情。
还有六天,他就能和她,和这一切,好好地道个别。
沐离歌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可还没等她仔细思索,手机就响了。
等沐离歌急匆匆地出了门,萧瑾便开始整理自己的行李。
这所房子,沐离歌出国后也不打算卖掉。
萧瑾把属于自己的所有物品,一件不留地整理打包好,全部寄回了父母家中。
至于那些沐离歌送给他的礼物,他一件也没带走。
做完这一切,已是下午时分,门口传来了一阵开门声。
萧瑾侧过头,只见段裕嘉满脸得意地站在沐离歌身后,手里还提着一个崭新的行李箱。
第四章
萧瑾大致猜到两人想做什么。他只是轻轻皱了皱眉,并没有像以往那样暴怒,反而语气平静得有些异常:“主卧隔壁的卧室空间大,你让他住那儿吧。”
反正他的东西都已经寄走了,这里,也早已算不上是他的家了。
沐离歌没料到萧瑾会如此好商量,她刚感觉有些不对劲,段裕嘉就扯了扯她的衣袖,帅气地笑了笑:“老婆,带我上楼吧。”
沐离歌安置好段裕嘉后,回到了主卧。房间里空出了一大半,原本属于萧瑾的那些物品全都不见了踪影。沐离歌皱起眉头,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有些不习惯:“你的东西呢?”
萧瑾正坐在床边,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淡淡地说道:“我让快递小哥寄到国外去了,到时候就不用再花钱买了。”
沐离歌的目光落在了桌面上的那个名表收纳盒上,里面都是她这些年送给萧瑾的礼物。“我送你的礼物,你怎么不一起寄走?”
萧瑾皱了皱眉,他把这事给忘了,本打算直接扔进垃圾桶的。“搞忘了,明天再寄走。”
沐离歌脸色不善,冷声说道:“你要是不带走,到时候可别再找我买新的。我既没时间也没闲钱再在你身上浪费。”
萧瑾轻抿双唇,没有言语。
吃完晚餐,沐离歌从包里取出了两把车钥匙。
她先是把那把奔驰车的钥匙递给了萧瑾:“我一个月前就买好车了,到了那边之后,这辆奔驰给你开。”
萧瑾接了过来,脸上看不出丝毫的喜悦。
“我的呢?老婆。”
段裕嘉嘟着嘴,像个孩子一样撒娇。
沐离歌从口袋里掏出另一把迈凯轮的车钥匙,宠溺地捏了捏他的脸颊:“不会少了你的,我知道你喜欢这款跑车。”
段裕嘉接过车钥匙,冲着萧瑾得意地扬了扬眉。
萧瑾英俊的脸庞上泛起一层寒意。
给他买五十万的奔驰,却给段裕嘉买两百万的迈凯伦。
看来一个月前,沐离歌就已经把一切都计划好了。
“奔驰也很不错啊,萧瑾你怎么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我其实挺乐意开奔驰的。”
说着,段裕嘉勾起唇角,故意摆出一副羡慕的神情:“迈凯伦太过招摇了,我个人偏爱低调一些的。”
萧瑾皱起眉头,他径直把手中的奔驰车钥匙递给了段裕嘉:“既然你喜欢,那就都给你开。”
反正离婚协议书上,他该拿走的那部分都已经写得清清楚楚。
萧瑾如此大方地将豪车让了出去,沐离歌满意地看着他。以往碰到类似的事情,萧瑾总会大吵大闹,会砸东西,会骂她不专一。如今,他这般平静大度,看来是真的想通了。现在的萧瑾,正是她所期望的样子。
又过了三天,萧瑾接到了一个电话。
“萧先生,您三个月前定制的生日礼物已经做好了,请问您什么时候方便过来取一下?”
萧瑾皱起眉头,那是他提前为沐离歌准备的生日礼物,一款高端定制的项链。为了能在两天后沐离歌生日当天送给她,他还特意加了钱让工匠赶制出来的。但现在,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
“捐了吧。”
“啊?”电话那头,店员显然有些发懵。
“我要离婚了,麻烦你帮我捐了,谢谢。”
萧瑾平静地说道,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
店员沉默了几秒,反应过来后一个劲儿地赔不是。
萧瑾挂掉电话,打了一辆车前往医院。
来源:迎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