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叫刘春兰，今年 61 岁，去年从小学语文老师的岗位上退下来的。刚退休那阵儿，我天天掐着点等邮局发退休金短信，看着数字跳出来，心里却没多少欢喜 —— 以前每天备课、跟孩子们打交道，忙得脚不沾地，现在突然闲下来，除了给老伴做饭、去菜市场砍价，就是窝在沙发上刷短视
我叫刘春兰，今年 61 岁，去年从小学语文老师的岗位上退下来的。刚退休那阵儿，我天天掐着点等邮局发退休金短信，看着数字跳出来，心里却没多少欢喜 —— 以前每天备课、跟孩子们打交道，忙得脚不沾地，现在突然闲下来，除了给老伴做饭、去菜市场砍价，就是窝在沙发上刷短视频，刷得眼睛发酸，心里空落落的。
老伴老陈劝我：“你拿退休金够花了，享享清福多好。” 可我总觉得缺点啥。有天去社区领体检报告，看见公告栏上贴着志愿者招募启事，写着 “招募社区助老、助学志愿者，不限年龄，有爱心即可”。社区主任王姐正好路过，笑着说：“刘老师，您以前教孩子有经验，要不试试？咱社区有几个独居老人，还有些父母忙没人管的娃，正缺人搭把手呢。”
我当时就犹豫了：“我这年纪，能帮上啥？别再添乱了。” 王姐拍了拍我胳膊：“您懂说话，有耐心，这就够了！先试试，不想干了随时说。” 架不住她劝，我填了表，成了社区 “夕阳红志愿者队” 的一员，负责每周去独居的张奶奶家看看，再给社区里的小宇辅导两小时作业。
第一次去张奶奶家，我拎着王姐给的地址，在老楼里绕了三圈才找到。门敲了半天，里面才传来慢悠悠的声音：“谁啊？” 我赶紧说：“奶奶，我是社区志愿者刘春兰，来看看您。” 门开了条缝，张奶奶探出头，满头白发梳得整整齐齐，手里还攥着个旧布包，眼神里满是防备：“我啥也不缺，不用你们来。”
我愣了一下，赶紧把手里的苹果递过去：“奶奶，我不是来推销东西的，就是想陪您说说话。我以前是老师，要是您有啥信想读，我也能帮您念。” 张奶奶盯着我看了会儿，慢慢把门打开了。屋里不大，东西堆得满当当，窗台上摆着几盆蔫蔫的绿萝，桌上还放着昨天的剩粥。
坐下来没说两句话，我就发现张奶奶耳朵有点背，说话得凑到她耳边大声说。她跟我讲，儿子在外地工作，一年才回来一次，平时就她一个人过，买菜要走两站地，家里的收音机坏了半年，也没人帮她修。我听着心里发酸，临走时说：“奶奶，明天我带个小收音机过来，再帮您把绿萝浇浇水。” 张奶奶没说话，只是把我送到门口，看着我走了老远才关门。
第二天我真带了个旧收音机 —— 是老陈以前用的，还能听。张奶奶看见收音机，眼睛亮了亮，手在机身上摸来摸去。我帮她调好转播剧的频道，她笑着说：“姑娘，你咋知道我爱听这个？” 我也笑：“昨天听您说以前常听，就想着给您带过来。” 那天我帮她把绿萝移到有阳光的地方，又把桌上的剩菜倒了，洗干净碗。临走时，张奶奶从布包里摸出块糖塞给我：“这是我儿子上次回来带的，你尝尝。” 糖纸都发黄了，我剥开放进嘴里，甜得齁人，心里却暖暖的。
除了陪张奶奶，我还得辅导小宇。小宇今年八岁，父母在市场卖菜，每天早出晚归，没人管他写作业。第一次见他，他正趴在社区活动室的桌子上画画，作业本扔在一边，上面的字歪歪扭扭。我走过去说：“小宇，咱们先把作业写完，再画画好不好？” 他头也不抬：“我不会写，爸妈也不管我。”
我拿起他的作业本，是语文组词，“家” 字组 “家里”“家人”，他都空着。我问他：“小宇，你家里有谁呀？” 他小声说：“爸爸、妈妈，还有奶奶，奶奶在老家。” 我接着说：“那‘家’就能组‘家人’呀，你看，把你爱的人都装在里面，就是家人了。” 他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拿起笔慢慢写下 “家人” 两个字。
从那以后，每周二、周四下午，小宇都会准时来活动室找我。一开始他总爱走神，写着作业就去玩橡皮，我就跟他约定：“只要你认真写完作业，我就教你画小兔子。” 他果然听话多了，字也越写越工整。有次他把作文本给我看，题目是《我的志愿者奶奶》，里面写：“刘奶奶会陪我写作业，还教我画画，她比妈妈陪我的时间还多。” 我看着那歪歪扭扭的字，眼泪差点掉下来。
做志愿者久了，我认识了不少老伙计。李阿姨跟我一样，以前是工人，现在帮社区里行动不便的老人买菜；王大爷会修家电，谁家的灯坏了、水管漏了，他随叫随到。我们经常一起在社区活动室商量事儿，比如重阳节给独居老人包饺子，周末组织孩子们去公园捡垃圾。有次包饺子，张奶奶也来了，她手脚慢，却包得特别认真，还跟我说：“以前总觉得自己没用了，现在能跟你们一起做事，心里踏实。”
有天晚上，我正做饭，手机突然响了，是小宇妈妈打来的，声音带着哭腔：“刘老师，谢谢您啊！小宇今天跟我说，以后想当老师，还说要像您一样帮别人。” 我拿着手机，手都有点抖，老陈凑过来说：“你看你，比自己学生考上大学还高兴。” 我笑着说：“你不懂，这比拿退休金痛快多了。”
以前我总觉得，退休了就该拿着退休金，安安稳稳过日子。可做了志愿者才知道，钱能让我吃饱穿暖，却填不满心里的空。陪张奶奶读远方儿子寄来的信，听她讲年轻时候的事；看着小宇从不爱写作业，到主动把作业本拿给我检查；跟老伙计们一起为社区的事忙活，累得满头汗却笑得开心 —— 这些东西，比退休金珍贵多了。
上个月社区给志愿者发证书，我捧着红色的小本子，心里热乎乎的。张奶奶特意来给我送了双她自己做的布鞋，说：“姑娘，这鞋软和，你平时跑东跑西的，穿着舒服。” 小宇也来了，手里拿着幅画，画的是我和他一起写作业的样子，旁边还写着 “谢谢刘奶奶”。
现在我每天都过得特别充实，早上先去张奶奶家看看，帮她浇浇花、读读报；下午辅导小宇写作业，有时候还跟其他志愿者一起去探望社区里的老人。老陈说我像变了个人，以前总爱抱怨日子没意思，现在天天哼着歌，脸上的笑容也多了。
我常常想，人这一辈子，不是光为了钱活着。退休前，我教孩子们知识，觉得自己有价值；退休后，做志愿者，帮着需要帮助的人，才发现这种被人需要、被人惦记的感觉，才是最珍贵的。退休金能让我的日子过得安稳，可这份心里的热乎劲儿，这份人与人之间的温暖，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
以后只要我还走得动，就会一直做志愿者。我想告诉跟我一样退休的老伙计们，别总把自己关在家里，出去走走，帮别人搭把手，你会发现，日子能过得比拿退休金时，更有滋味儿。
来源：萌姐文史阁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