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位退休老姐妹自驾游新疆,十天两人绝交,中老年姐妹团彻底破裂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11-18 00:40 1

摘要:我们这个群,曾经热闹得像个菜市场,每天几千条消息,聊家长里短,聊孙子上学,聊哪个牌子的广场舞鞋最不磨脚。

那个五百人的姐妹群,已经很久没人说话了。

最后一条消息,还是系统提示,李月退出了群聊。

没有一个人问为什么。

就像一颗小石子投进深不见底的湖里,连个涟漪都懒得漾开。

我们这个群,曾经热闹得像个菜市场,每天几千条消息,聊家长里短,聊孙子上学,聊哪个牌子的广场舞鞋最不磨脚。

而现在,它静静地躺在我的手机里,像一具制作精美的标本,保留着曾经活过的痕迹,却再也没有了呼吸。

这一切的终结,源于那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新疆。

一个被我们念叨了小半辈子的名字。

年轻时,它是挂在墙上的地图,是三毛书里的撒哈拉,遥远又浪漫。

退休后,它成了我们几个老姐妹心照不宣的约定,一个必须要在腿脚还利索时完成的梦想。

“等咱们都闲下来了,就一起开车去新疆!”

这句话,张姐说了三十年。

张姐是我们这群人里的主心骨,年轻时在单位就是个雷厉风行的小领导。退休了,那股劲儿也没卸下来。她是我们中唯一一个敢开长途的,也是这次新疆之行的总策划、总司机、总指挥。

李月,是我们当中最娇气,也最漂亮的一个。年轻时是文工团的台柱子,一辈子没吃过什么苦。她负责美,负责在镜头前笑得花枝招展,给我们这趟灰扑扑的旅途增添一抹亮色。

陈姐,是我们当中的“财政部长”。一辈子精打细算,出门旅行,每一分钱都要花在刀刃上。她负责管账,负责在每一个景点门口跟票贩子斗智斗勇。

王晴,是个老文青。退休前是中学语文老师,张口就是诗和远方。她负责给我们讲解沿途的人文历史,负责在每一个壮丽的景色面前,发出恰到好处的感叹。

而我,不好不坏,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在人群里永远是那个最不起眼的角色。我负责调和,负责在大家意见不合时打个圆场,给大家拍合影,提醒她们多喝热水。

我们五个,就这样凑成了一个看似完美的团队。

出发前的那天晚上,我们五个人在张姐家吃了顿饭,算是“出征宴”。

张姐把她那辆开了没几年的SUV擦得锃亮,后备箱里塞满了自热米饭、矿泉水、还有各种应急药品。她摊开一张巨大的新疆地图,用红色的油性笔在上面画出了一条蜿蜒的路线。

“姐妹们,看好了!第一站,赛里木湖。然后我们走独库公路,穿过天山,去那拉提,去巴音布鲁克,最后到喀纳斯!全程五千公里,预计十五天!”

她的眼睛里闪着光,那种光,我只在她年轻时动员我们去参加单位歌咏比赛时见过。

李月举着红酒杯,笑盈盈地说:“我不管什么路,你们负责把我带到能拍照的地方就行。我新买的二十条丝巾,可不能白带了。”

陈姐在一旁撇撇嘴:“一条丝巾好几百,够我们加一箱油了。拍照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

王晴摇摇头,慢悠悠地说:“陈姐,你这就俗了。人生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的田野。那丝巾飘起来,是风景的一部分。”

我赶紧打圆场:“都对,都对。咱们既要看风景,也要吃好饭。来来来,为了我们即将到来的神仙日子,干杯!”

酒杯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声音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我们谁也没想到,这趟旅程,会成为我们友谊的终点。

出发的第一天,天是蓝的,云是白的,每个人的心情都像车里放的《套马杆》一样,自由奔放。

张姐开车很稳,我们四个在后座叽叽喳喳,像一群第一次出远门的女学生。

李月已经换上了第一条大红色的丝巾,不停地指挥我给她拍照。

“哎,小林,你往后点,把我身后的那朵云拍进去。”

“这个角度不好,显得我脸大。你蹲下来,仰拍!”

陈姐在旁边翻着白眼,小声嘟囔:“这还没到景点呢,就开始作妖了。”

我假装没听见,耐着性子给李月拍了十几张照片,直到她满意地选出一张,开始低头P图。

车子开了七八个小时,终于在傍晚时分,抵达了赛里木湖。

当那片巨大的、蓝得不真实的湖水毫无征兆地撞进我们视野时,整个车厢都安静了。

那是一种让人失语的美。

湖水是纯粹的宝蓝色,像一块巨大的蓝宝石,被镶嵌在雪山和草原之间。远处的雪山顶上还覆盖着皑皑白雪,在夕阳的余晖下,泛着金色的光芒。

“大西洋的最后一滴眼泪……”王晴喃喃自语,眼眶都红了。

连一向最实际的陈姐,也看得呆住了,半天没说出话来。

李月第一个反应过来,尖叫着冲下车,展开她那条红色的丝巾,在湖边奔跑起来。

“快!小林!给我拍照!就现在!”

那一刻,夕阳,雪山,蓝色的湖水,红色的丝巾,构成了一幅绝美的画面。

我举着手机,不停地按着快门。

张姐停好车,也走了过来,看着眼前的美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值了。”她说,“开了这么久的车,看到这一眼,就什么都值了。”

那天晚上,我们住在湖边的蒙古包里。

晚饭吃了手抓羊肉和烤包子,味道好得让人想把舌头都吞下去。

饭后,我们围着篝火,看牧民跳舞唱歌。

李月被一个帅气的哈萨克小伙子拉下场,跳起了欢快的民族舞。她的舞姿依旧优美,裙摆飞扬,仿佛还是当年那个文工团的台柱子。

我们剩下四个人,坐在火堆旁,裹着厚厚的毯子,看着天上的星星。

新疆的星空,和我从小在城市里看到的不一样。

这里的星星,又大又亮,密密麻麻地挂在黑丝绒一样的夜幕上,仿佛一伸手就能摘下来。

银河,清晰得就像一条流淌的牛奶河。

“真想就这么老死在这里。”王晴喝了一口马奶酒,脸上泛着红晕。

陈姐哼了一声:“想得美。这里的羊肉一斤八十,你住得起吗?”

张姐笑了笑,没说话,只是仰着头,静静地看着星空。

我看到她的眼角,有晶莹的东西在闪烁。

我知道她想起了谁。

张姐的爱人,老周,也是个爱旅行的人。他们年轻时就约好了,退休后要一起走遍中国。

可是,老周没等到退休那天。

三年前,突发心梗,人说没就没了。

从那以后,张姐就很少笑了。

这次的新疆之行,与其说是为了我们几个老姐妹圆梦,不如说是为了她自己,为了完成一个未竟的约定。

她要带着老周的那份念想,一起来看看这片土地。

我悄悄握住张姐的手,她的手很凉。

“姐,会好的。”

她没看我,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那晚,我们聊了很多。

聊年轻时的荒唐事,聊各自的家庭和孩子,聊退休后的生活。

我们以为,这样的美好会一直持续下去。

但我们都忘了,再美的风景,也经不起人心的消磨。

裂痕,是从进入独库公路那天开始出现的。

独库公路,一条英雄之路,一条风景之路。

它横亘在天山山脉之间,一天之内,可以经历四季。

雪山,草原,森林,戈壁,各种地貌交替出现,美得惊心动魄。

但也同样,险得让人心惊胆战。

一边是悬崖峭壁,一边是万丈深渊。

张姐开得格外小心,车速很慢,全车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李月却不管这些。

她看到路边有一片开得正艳的野花,就大声喊:“停车!我要下去拍照!”

张姐握着方向盘,手心都是汗,沉声说:“不行。这里是拐弯,不能停车。”

“就停一分钟嘛!你看那片花多好看啊!”李月开始撒娇。

“不行!安全第一!”张姐的语气不容置疑。

李月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

她没再说话,只是拿出手机,对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赌气似的乱拍一气。

车里的气氛,第一次变得有些凝重。

中午,我们在一个叫乔尔玛的地方停下休整。

这里是独库公路的纪念碑所在地,为了纪念那些为修建这条公路而牺牲的烈士们。

我们下了车,去瞻仰纪念碑。

看着碑上那一个个年轻的名字,所有人都沉默了。

王晴的眼圈又红了,她低声给我们念着碑文,声音哽咽。

只有李月,似乎对这些不感兴趣。

她找了个光线好的地方,又换了条蓝色的丝巾,开始自拍。

陈姐看不下去了。

“李月,你能不能分分场合?这里是烈士陵园,你有点敬畏之心好不好?”

李月愣了一下,随即反驳道:“我怎么没有敬畏之心了?我拍照怎么了?我就是要记录下我来过这里,缅怀他们啊。”

“你那叫缅怀吗?你那是臭美!”陈-姐的声音大了起来。

“你……”李月气得脸都白了。

“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我赶紧上前拉开她们。

张姐从头到尾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纪念碑,表情严肃。

那顿午饭,吃得异常沉默。

下午的路程,更加难走。

我们遇到了塌方,堵了两个小时的车。

后来又下起了冰雹,黄豆大小的冰粒噼里啪啦地砸在车窗上,像是要把玻璃砸碎一样。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只有张姐,依旧冷静地握着方向盘,眼睛紧紧地盯着前方。

等我们终于翻过雪山,抵达那拉提草原时,天已经快黑了。

所有人都筋疲力尽。

张姐更是累得连话都不想说,一进酒店房间,就倒在了床上。

晚饭的时候,李月又开始作了。

她嫌弃餐厅的菜不好吃,嫌弃房间的床单不干净。

“早知道这么辛苦,我就不来了。”她抱怨道,“这哪里是旅行,简直是活受罪。”

陈姐冷笑一声:“你以为呢?出来玩哪有不受罪的。你以为是在你们家当大小姐,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我怎么了?我说几句实话也不行吗?”李月的声音也尖锐起来。

“你那叫实话吗?你那是抱怨!张姐辛辛苦苦开了一天的车,你一句感谢的话没有,就知道挑三拣四!”

“她开车是为我一个人开的吗?你们不也坐着吗?再说了,是她自己非要当这个司机的,又没人逼她!”

“你这人怎么这么没良心!”

眼看两个人就要吵起来,我赶紧和王晴一人一个,把她们拉开了。

张姐从始至终,都只是默默地低头吃饭,一句话也没说。

她的脸色很难看。

我知道,李月的话,伤到她了。

从那天起,车里的气氛就彻底变了。

没有人再叽叽喳喳地聊天了。

李月和陈姐互相不理睬,一个戴着耳机听音乐,一个闭着眼睛假寐。

王晴捧着一本书,假装沉浸在文字的世界里。

我夹在中间,如坐针毡。

只有张姐,还是一如既往地开着车,只是背影,看起来比之前更加紧绷和疲惫。

我们像是在执行一个任务,一个必须完成,却毫无乐趣的任务。

每天就是赶路,拍照,住店,再赶路。

那些曾经让我们惊叹的美景,在压抑的气氛下,也变得索然无味。

巴音布鲁克的九曲十八弯,夕阳很美。

但我们没有心情去欣赏。

李月拍了几张照片,就匆匆回了车上。

陈姐连车都没下,说是在车里看也是一样。

张姐和王晴,还有我,三个人站在观景台上,看着远处的夕阳一点点沉入地平线,把蜿蜒的河水染成一片金红。

很美,但也很寂寞。

“我们,是不是错了?”王晴突然问。

我不知道她在问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张姐开口了,声音有些沙哑:“没什么对错。人老了,想法就多了。”

我知道,她指的是李月。

其实我们都知道,李月不是坏人。

她只是被宠坏了。

一辈子顺风顺水,没经过什么风浪。丈夫疼,儿子孝顺,她活得像个公主。

她不懂得体谅别人的辛苦,也不懂得什么叫换位思考。

在她的世界里,所有人都应该围着她转。

年轻的时候,我们都让着她,宠着她。

因为她漂亮,会撒娇,能给我们带来很多欢乐。

可是现在,我们都老了。

我们没有精力,也没有心情,再去哄一个长不大的老小孩了。

尤其是张姐。

她心里装着事,装着对亡夫的思念,装着独自生活的艰辛。

她需要的是体谅和分担,而不是一个需要她去照顾的“拖油瓶”。

矛盾的彻底爆发,是在克拉玛依的乌尔禾魔鬼城。

那天天气很不好,阴沉沉的,刮着大风。

魔鬼城里,雅丹地貌形成的各种奇形怪状的土丘,在风中发出呜呜的声响,真的像是鬼哭狼嚎。

我们坐着景区的小火车,在里面穿行。

李月的情绪很低落,一直没怎么说话。

到了一个叫“泰坦尼克号”的景点,小火车停下来,让游客拍照。

那是一个巨大的土丘,长得很像一艘即将沉没的巨轮。

李月突然来了兴致。

她拿出她那条最贵的,据说是在埃及买的,五彩斑斓的丝巾,递给我。

“小林,你帮我拍张照。我要站到那个土丘顶上,拍出一种杰克和露丝的感觉。”

我还没说话,张姐就开口了。

“不行。那里太高了,风又大,危险。”

“没事的,我不怕。”李月说。

“我说不行就不行!”张姐的语气很重,“你这么大个人了,能不能让人省点心?万一摔下来怎么办?”

李月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她大概是觉得,张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她,让她下不来台了。

“我自己的安全,我自己负责!用不着你管!”她把丝巾从我手里夺回来,扭头就往那个土丘上爬。

那个土丘很高,也很陡,上面都是松散的砂石。

李月穿着一双带跟的皮鞋,爬得很艰难。

风很大,吹得她站都站不稳,那条五彩的丝巾在她身后狂舞,像一条挣扎的蛇。

我们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李月!你快下来!”张姐在下面急得大喊。

李月不听,还在往上爬。

就在她快要爬到顶的时候,脚下一滑,整个人尖叫着就往后倒。

那一瞬间,我的心跳都停了。

幸好,旁边一个年轻的男游客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

李月被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发抖,被那个男游客扶着,一步步挪了下来。

我们赶紧围上去。

“怎么样?有没有伤到?”

李月惊魂未定,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张姐走过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眼睛都红了。

“李月!你是不是疯了!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是不是非要闹出点事来才甘心!”

她的声音很大,带着压抑了很久的怒火和委屈。

李月被她吼得一愣,随即也爆发了。

“我干什么了?我就是想拍张照片!我有错吗?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拍照片?拍照片比命还重要吗?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多危险!我们这么多人为你担惊受怕,你考虑过我们的感受吗!”

“你的感受?我为什么要考虑你的感受?张凤英,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就是看我不顺眼!从一开始就看我不顺眼!”

“我就是看你不顺眼!你自私,你做作,你一把年纪了还活在梦里!你以为你是谁?所有人都得围着你转吗?”

“我自私?你才自私!你打着为你老公圆梦的旗号,把我们所有人都绑架到这趟旅程里来!你每天板着一张脸,好像我们所有人都欠你的一样!你累,难道我们就不累吗?你心里苦,难道我们就过得很开心吗?”

“你……你给我闭嘴!”

“我就不闭!张凤行,你就是个控制狂!你什么事都要按你的计划来,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想法!跟你出来旅行,简直就是受罪!我受够了!”

李月的话,像一把把刀子,狠狠地插在张姐的心上。

张姐的脸,一瞬间变得惨白。

她看着李月,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看到,她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周围的游客都向我们投来异样的目光。

陈姐和王晴也傻了,大概是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

空气,仿佛凝固了。

那条五彩的丝巾,被风吹落在地上,沾满了黄沙,像一块被人丢弃的破布。

那场争吵之后,我们之间的那根弦,彻底断了。

回到酒店,李月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

晚饭的时候,她没有出来。

我给她发微信,她不回。

敲她的门,她也不开。

餐桌上,只剩下我们四个人,谁也没说话。

一顿饭,吃得味同嚼蜡。

第二天一早,我们准备出发去喀纳斯的时候,李月拖着她的行李箱,出现在了酒店大堂。

她的眼睛又红又肿,显然是哭了一夜。

“我不跟你们走了。”她看着我们,或者说,是看着张姐,一字一句地说,“我订了今天下午的机票,直接从克拉玛依飞回去。”

我们都愣住了。

“月月,你别冲动啊。”我赶紧劝她。

“我已经决定了。”她的语气很平静,但也很决绝,“这趟旅,我走不下去了。”

她顿了顿,又说:“陈姐,账你算一下,该我A多少钱,我转给你。”

陈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出口,只是默默地拿出了手机。

李月转完账,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就往外走。

“李月!”

张姐突然开口叫住了她。

李月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

张姐看着她的背影,嘴唇翕动了很久,最后,只说出三个字。

“多保重。”

李月的肩膀,似乎颤抖了一下。

然后,她拉着箱子,消失在了酒店的旋转门外。

一场蓄谋已久的旅行,就以这样一种狼狈的方式,提前结束了一个人的戏份。

李月走了。

陈姐似乎也泄了气。

她看着我们,说:“要不,咱们也回去吧?这样玩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王晴也附和道:“是啊,闹成这样,谁还有心情看风景。”

所有人都看着张姐,等她做决定。

张姐沉默了很久。

她看着窗外阴沉的天空,缓缓地说:“你们要是想回去,就回去吧。我送你们去机场。”

“那你呢?”我问。

“我要去喀纳斯。”她说,“我答应过他的。”

她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定。

我知道,她说的是老周。

喀纳斯,是老周生前最想去的地方。

最终,陈姐也决定回去了。

她说她孙子过几天要开家长会,她得赶回去。

我知道,这只是个借口。

她只是不想再待在这个令人窒-息的团队里了。

于是,原本五个人的旅行团,瞬间只剩下了三个人。

我,张姐,还有王晴。

送走陈姐的那天下午,克拉玛依下起了雨。

不大,但很密,把整个城市都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雾气里。

我和张姐、王晴,三个人坐在车里,看着陈姐拖着行李箱走进机场安检口,谁也没说话。

车里的气氛,比魔鬼城的风还要压抑。

那条李月出发前特意给我们每个人都买的,同款不同色的丝巾,还静静地躺在后座上。

李月的是红色,陈姐的是黄色,王晴的是蓝色,我的是绿色,张姐的是紫色。

出发时,我们还兴高采烈地戴着它们,在车里拍了合影。

现在,那张照片看起来,像一个巨大的讽刺。

“走吧。”张姐发动了车子。

车子缓缓驶离机场,汇入车流。

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有节奏地来回摆动,发出“刷刷”的声响。

像是在叹息。

去喀纳斯的路上,我们三个人,几乎没有交流。

王晴不再念诗了,只是戴着耳机,看着窗外发呆。

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打破这种沉寂。

任何安慰的话,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几十年的姐妹情,说散就散了。

就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不知道会飘向何方,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聚首。

张姐专心地开着车,脸上的表情,比独库公路的冰川还要冷峻。

我看着她的侧脸,突然觉得她很陌生。

也突然觉得,我们这几十年,或许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彼此。

我们只是在各自的生活轨道上,因为某种机缘巧合,短暂地并行了一段路程。

我们分享过彼此的快乐,也分担过彼此的烦恼。

我们以为,这就是友谊。

但我们忘了,人心是会变的。

时间,也是。

抵达喀纳斯的时候,是个傍晚。

雨停了,天空被洗得干干净净,出现了绚烂的晚霞。

我们住进了景区里的小木屋。

放下行李,张姐对我和王晴说:“你们去逛逛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我和王晴对视一眼,默默地退出了房间。

我们沿着喀纳斯湖边,慢慢地走着。

湖水呈现出一种神秘的蓝绿色,在晚霞的映衬下,波光粼粼。

远处的雪山,森林,村庄,构成了一幅宁静而又壮美的画卷。

“你说,张姐她,还好吗?”王晴轻声问。

“不知道。”我摇摇头,“但我知道,她心里一定很难受。”

李月那番话,太伤人了。

尤其是那句“你打着为你老公圆梦的旗号,把我们所有人都绑架到这趟旅程里来”。

这句话,等于是否定了张姐这次出行的所有意义,也把她心底最深的伤疤,血淋淋地揭开了。

“其实,李月说的,也……不全是错的。”王晴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我沉默了。

是啊。

我们每个人,何尝不是被“绑架”了呢?

被几十年的情谊绑架,被那个看似美好的“姐妹团”名号绑架。

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需求,自己的脾气。

但为了维持这个团队的和谐,我们都在压抑自己,迁就别人。

我迁就李月的爱美和挑剔。

王晴迁就陈姐的斤斤计较。

陈姐迁就张姐的强势和固执。

而张姐,她以为她在为所有人付出,却不知道,她的付出,在别人看来,可能是一种负担,一种压力。

我们就像五个被捆在一起的刺猬,靠得太近,只会互相伤害。

而这场旅行,就像一个放大镜,把我们之间所有的矛盾和不合,都放大了无数倍。

最终,刺破了那个名为“友谊”的虚假泡沫。

我和王晴在湖边坐了很久,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来。

回到小木屋,张姐房间的灯还亮着。

我有些不放心,敲了敲她的门。

没人应。

我又敲了敲,还是没人应。

我心里一慌,试着推了一下门,门没锁。

我推开门,看到张姐就坐在窗边的椅子上,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塑。

她的面前,放着一个相框。

相框里,是她和老周的合影。

照片上的两个人,笑得很灿烂。

“姐?”我轻声叫她。

她缓缓地转过头,看着我。

她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但没有眼泪。

“小林,你来了。”她的声音很平静。

“姐,你……没事吧?”

她摇摇头,然后拍了拍身边的椅子。

“坐吧。”

我在她身边坐下。

她拿起那个相框,用手指轻轻地摩挲着照片上老周的脸。

“你知道吗?当年,我们结婚的时候,他跟我说,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带我走遍中国的每一个角落。”

“他说,他要在我走不动之前,把所有最美的风景,都装进我的眼睛里。”

“我们计划了很久,新疆,是我们的最后一站。也是他最想来的一站。”

“他说,喀纳斯的秋天,是世界上最美的童话。他要带我来看这里的金黄色。”

“可是,他食言了。”

张姐的声音,一直很平静,像是在讲述一个别人的故事。

但她的手,却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走的那天,我感觉我的天,塌了。”

“我不知道我该怎么活下去。我每天把自己关在家里,不见人,不说话。我觉得,我的人生,已经没有意义了。”

“后来,我想起了我们的约定。我想,我得替他,把剩下的路走完。”

“我开始学开车,开始研究攻略。我花了三年的时间,准备这趟新疆之行。”

“我以为,我准备得很充分。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得妥妥当当,我不想出任何差错。”

“我怕。我怕我一个人,应付不来。”

“我叫上你们,是希望,能有人陪着我。能在我害怕的时候,给我一点力量。”

“我以为,我们这么多年的姐妹,会懂我。”

“可是,我错了。”

张姐说到这里,终于忍不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

她没有嚎啕大哭,只是无声地流着泪,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那一刻,我所有的怨气,所有的不解,都烟消云散了。

我终于明白了。

她的强势,她的控制,她的不近人情,都源于她内心的脆弱和恐惧。

她就像一只把自己武装得全身是刺的刺猬,只是为了保护自己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她不是想控制我们,她只是想控制住这趟旅程,不要失控。

因为,这是她和老周的约定,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念想。

她不能允许它有任何瑕疵。

而李月的任性,陈姐的计较,我们的不理解,都成了这趟“完美旅程”中的瑕疵。

所以,她会愤怒,会失望。

我伸出手,抱住她。

“姐,我们懂。我们都懂。”

我的眼泪,也流了下来。

为她,也为我们这群,自以为是的“好姐妹”。

我们都只看到了彼此表面的样子,却从来没有,真正走进过对方的内心。

那天晚上,张姐跟我说了很多。

关于她和老周的过往,关于她这几年的心路历程。

她说,她其实很羡慕李月。

羡慕她可以活得那么天真,那么无忧无虑。

她说,她也想做一个被人照顾的小女人,可是生活,没给她这个机会。

她说,她对不起我们,把自己的负面情绪,带给了大家。

她说,等回去了,她会跟李月和陈姐,好好道个歉。

我不知道那个道歉,还能不能换回曾经的友谊。

但我知道,至少在这一刻,我和张姐的心,是贴在一起的。

第二天,我们去了喀纳斯观鱼台。

那是喀纳斯的最高点,可以俯瞰整个喀纳斯湖。

爬上去需要走两千多级台阶。

王晴体力不支,爬到一半就放弃了。

我陪着张姐,一步一步,慢慢地往上爬。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云端。

等我们终于爬到山顶,看到眼前的景象时,所有的疲惫,都一扫而空。

巨大的喀纳斯湖,像一条碧绿的玉带,蜿蜒在群山之间。

湖水在阳光下,变幻着不同的颜色。

远处的雪山,近处的森林,构成了一幅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壮丽画卷。

张姐站在观景台上,迎着风,张开了双臂。

她闭着眼睛,脸上带着一种释然的微笑。

我看到,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照片。

是老周的单人照。

她把照片举到眼前,轻声说:“老周,我们到了。你看,这里,是不是很美?”

风,吹起了她的头发,也吹起了她眼角的泪花。

那一刻,我仿佛看到,老周就站在她的身边,微笑着,揽着她的肩膀。

他们,终于完成了这个约定。

从喀纳斯回来后,我们的旅程,也就结束了。

回程的路上,车里依旧很安静。

但那种安静,和来的时候不一样了。

不再是压抑和尴尬,而是一种平静和坦然。

我们都知道,有些东西,失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但我们,也必须学会接受。

回到家的第二天,张姐在那个已经死寂的姐妹群里,发了一段话。

“各位姐妹,对不起。这次新疆之行,是我安排得不好,给大家带来了不愉快的体验。尤其是李月和陈姐,我为我的坏脾气,向你们道歉。希望我们,还能是朋友。”

她还发了一个大大的红包。

没有人领。

也没有人回复。

过了很久,系统提示,张凤英退出了群聊。

又过了几天,王晴也退了。

我也默默地,按下了那个红色的退出键。

那个曾经承载了我们无数欢声笑语的群,就这样,彻底解散了。

我和张姐,还有王晴,偶尔还会约出来吃个饭,聊聊天。

但我们都默契地,不再提起那次新疆之行,也不再提起李月和陈姐。

就像我们人生中,从来没有过这两个人一样。

有一次,我逛商场,在一个卖丝巾的专柜,看到了李月。

她还是那么漂亮,那么有气质。

她正在镜子前,试戴一条新出的丝巾,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

她的身边,站着几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女人,正围着她,叽叽喳喳地夸她好看。

看样子,她又有了新的“姐妹团”。

我没有上前去打招呼。

只是远远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我们,终究是走散了。

前几天,我收拾屋子,翻出了那条绿色的丝巾。

它被我洗得很干净,叠得整整齐齐,放在衣柜的角落里。

我把它拿出来,展开。

阳光下,那抹绿色,依旧很鲜艳。

我想起了出发前,李月把丝巾递给我们时,笑着说:“姐妹们,以后我们每年都一起出去旅行一次,戴着我们的‘姐妹丝巾’,拍好多好多的照片!”

当时,我们都以为,未来会像她说的那样美好。

我们都以为,我们的友谊,会像天山上的雪莲一样,纯洁而又坚韧。

可是,我们都错了。

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永远。

再好的朋友,也经不起三观的对撞,和现实的消磨。

那趟新疆之行,就像一场大浪淘沙。

把我们之间那些不匹配的,不合适的,都冲刷得干干净净。

留下的,是伤痛,是遗憾,也是一种清醒。

我把丝巾重新叠好,放回了衣柜。

或许有一天,我会把它拿出来,戴上它,去一个新的地方旅行。

但那趟旅行,只会是我一个人的。

因为我终于明白,人生这趟旅程,终究是孤单的。

能陪你走一程的人很多,但能陪你走完一生的人,寥寥无几。

我们能做的,就是珍惜每一段同行的时光。

然后,在分岔路口,好好地说一声,再见。

来源:智慧白云O6wxXT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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