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供弟弟上大学,他毕业后却不认我,同学会上,他喊我董事长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11-18 00:42 1

摘要:手机屏幕亮起,同学群里一条@全体成员的消息,炸出了许多潜水万年的ID。

手机屏幕亮起,同学群里一条@全体成员的消息,炸出了许多潜水万年的ID。

“各位老同学,毕业五年,风雨兼程,我们终于迎来了第一次正式同学会!时间:本周六晚六点,地点:凯悦酒店三楼宴会厅。发起人:赵倩倩,林涛。”

林涛。

我那个出人头地的好弟弟。

我叫林岚。在认识我的人眼里,我身上有许多标签。

二十岁之前,是“别人家的孩子”,是那个永远考第一,却为了供弟弟上大学,主动放弃录取通知书的“傻大姐”。

二十岁到二十五岁,是菜市场角落里那个“卖鱼妹”,身上永远带着一股洗不掉的腥气,双手被鱼鳞和冰水泡得红肿粗糙,一笑起来,眼睛里却总有光。

二十五岁之后,我的标签,被我弟弟亲手撕掉了。

那天,他大学毕业,穿着崭新的学士服,给我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不再是每个月找我要生活费时的亲昵讨好,而是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冷漠而疏离的腔调。

“姐,以后……别联系我了。”

我握着电话,另一只手还抓着一条刚刮完鳞的鲫鱼,冰冷的鱼身贴着我的手背,凉意瞬间钻进心脏。

“你说什么?”我以为我听错了,周围人声鼎沸,砍价声、剁骨声混成一片。

“我说,我们以后,保持点距离。”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耐烦,“倩倩她……她家里人介意。”

倩倩,赵倩倩,他在大学里谈的女朋友,一个据说家里在城里开了好几家连锁超市的娇娇女。

我见过她一次,林涛带她回家,她站在我们那个不足五十平米的出租屋门口,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她没进门,只是用挑剔的眼神,从头到脚打量了我一遍,最后目光落在我那双沾着鱼腥和泥水的套鞋上,毫不掩饰地撇了撇嘴。

那天,林涛送她走后,回来第一次对我发了脾气。

“姐,你下次能不能收拾干净点!你看倩倩都不愿意进门!”

我看着他,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我从凌晨三点就在水产市场忙活,就是为了多挣两百块钱,好给他换那台他念叨了很久的笔记本电脑。我哪有时间“收拾干净点”?

可我看着他年轻又充满委屈的脸,最后只是叹了口气,说:“下次吧。”

我以为“下次”会更好。

没想到,等来的是“以后别联系了”。

“为什么?”我的声音在发抖,“林涛,你忘了你上大学的钱是哪儿来的吗?你忘了你说过毕业了要让我过上好日子的吗?”

电话那头传来赵倩倩尖锐的声音:“哎呀你烦不烦啊!不就是几万块钱吗?搞得像天大的恩情一样!我们以后会还你的!你一个卖鱼的,别总想着攀高枝,对林涛前途不好!”

“卖鱼的……”我喃喃自语。

是啊,我就是个卖鱼的。

一个用满身的鱼腥味,供出了一个名牌大学生的,卖鱼的。

电话被挂断了。

我站在嘈杂的菜市场里,感觉全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

手里的鲫鱼“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溅起一片水花。

我没哭。

只是觉得心口那个地方,像是被人用钝刀子,一刀一刀地,慢慢地剜空了。

从那天起,我真的再也没有联系过他。

我把他的所有联系方式都删了,像是要把这个人从我生命里彻底剔除。

闺蜜王莉气得跳脚,抓着我的肩膀使劲晃:“林岚你是不是傻!你就这么算了?那是个白眼狼!你供他吃供他穿,他现在翅膀硬了,嫌你这个姐姐丢人了?不行!我找他去!”

我拉住她,摇了摇头。

“算了,莉莉。”

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不是算了,是死了。”

“我那个叫林涛的弟弟,已经死了。”

王莉看着我,眼圈红了。

她知道,我不是在说气话。

我是真的,把那颗为了弟弟而跳动了十年的心,给亲手埋了。

那天晚上,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把我给他买过的所有东西,从小时候的玩具,到大学时的每一件衣服,都翻了出来。

我没扔,也没烧。

我只是看着它们,从天黑,看到天亮。

天亮的时候,我走出了房间。

我对王莉说的第一句话是:“莉莉,我想开个店。”

王莉愣住了:“开什么店?”

“水产店。”

我不想再给别人打工,不想再看档口老板的脸色,不想再把辛辛苦苦挣来的每一分钱,掰成两半,一半给他,一半留给自己。

从今往后,我挣的每一分钱,都要花在我自己身上。

我用这些年攒下的,原本准备给他买房付首付的钱,在菜市场附近盘下了一个小门面。

我的“岚记水产”开业了。

我比以前更拼命。

凌晨两点就去最大的批发市场抢最新鲜的货。别人挑剩下的,我不要。我的店里,鱼必须是活蹦乱跳的,虾必须是青壳透明的。

我记下每一个老顾客的喜好,张大妈爱吃草鱼中段,李老师的孙子只吃没刺的龙利鱼。

我的手艺也越来越好,三下五除二就能把一条鱼处理得干干净净,连鱼鳃里的泥沙都冲得一干二净。

我的生意,从一开始的门可罗雀,到后来的门庭若市。

一年后,我开了第二家分店。

两年后,我不再满足于零售。我发现很多餐厅、酒店对高品质水产的需求量很大,但供应渠道却很混乱。

我开始跑业务。

我穿着最干净的衣服,把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但手上的老茧和淡淡的鱼腥味,还是让很多酒店采购经理的眼神里带着轻视。

“小姑娘,我们这儿要的可是东星斑、澳龙,你懂吗?”

我没跟他们争辩。

我只是把我带来的样品,一条用冰袋仔细包裹的深海石斑鱼,放在他们面前。

“您尝尝。如果品质不好,我扭头就走,绝不耽误您一分钟。”

我用我的专业和货品的质量,敲开了一家又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大门。

第三年,我成立了自己的公司。

“鲜达物流”。

专门做生鲜供应链。从源头采购,到冷链运输,再到城市配送,我建立起了一条完整的产业链。

我的办公室,从菜市场那个十平米的小隔间,搬到了市中心CBD的写字楼顶层。

我换了车,换了房。

我请了最好的手部护理师,每个星期做保养。曾经粗糙红肿的双手,现在变得细腻光滑,再也看不出半点被鱼鳞划破的痕迹。

我衣柜里的衣服,从几十块钱的地摊货,变成了我看不懂logo但价格标签上有很多个零的设计师品牌。

我甚至学会了喝红酒,能分清拉菲和拉图的区别。

但我再也没有吃过一次鱼。

我看到鱼,就会想起那个凌晨三点的菜市场,想起那双长满冻疮的手,想起那个被我亲手埋葬的弟弟。

这五年,我活成了别人眼中的传奇。

一个从菜市场卖鱼妹,逆袭成身价过亿的女董事长的传奇。

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个传奇的开头,写满了多少血和泪。

而现在,这个传奇的缔造者之一,我那个“死”了五年的弟弟,要开同学会了。

地点,凯悦酒店。

我名下公司最重要的大客户之一。

我看着手机屏幕,赵倩倩和林涛的名字并排在一起,像一根刺,扎在我眼睛里。

王莉的电话立刻就打了过来。

“岚岚!你看见没!那对狗男女,还好意思发全员通知!去不去?你要是去,我陪你!我非得把那女的头发给薅下来!”王莉莉在电话那头义愤填膺。

我笑了笑,声音很淡。

“去。”

“为什么不去?”

王莉一愣:“你想好了?你不怕见了他们难受?”

“难受?”我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脚下川流不息的城市夜景。

“莉莉,我现在站的地方,比他们住的整个小区都要高。”

“该难受的,不是我。”

挂了电话,我给我的助理发了条信息。

“周六晚上凯悦酒店的行程,帮我空出来。”

助理很快回复:“好的,林董。需要为您准备车辆和司机吗?”

“不用。”我回了两个字。

“我自己去。”

周六那天,我没有刻意打扮。

只是穿了一身平常上班的香奈儿套装,画了个淡妆。

我甚至没有开我那辆宾利。

我打了一辆出租车。

车子停在凯悦酒店金碧辉煌的大门口时,我看到了林涛和赵倩倩。

他们正站在门口迎接同学,像一对恩爱的主人。

林涛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头发梳得油亮,正满面春风地和人握手。

赵倩倩挽着他的胳D膊,穿着一条艳红色的晚礼服,脖子上的钻石项链闪闪发光,脸上是藏不住的得意。

看起来,他们过得很好。

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我付了钱,推开车门。

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有几个眼尖的同学看到了我。

“哎?那不是……林岚吗?”

“哪个林岚?”

“就是林涛他姐啊!听说以前是在菜市场卖鱼的那个!”

议论声不大,但我听得清清楚楚。

林涛和赵倩倩也看了过来。

看到我的那一瞬间,林涛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一丝震惊,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赵倩倩的脸色则直接沉了下来。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神里的鄙夷和不屑,和五年前一模一样。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林大设计师的姐姐吗?”她阴阳怪气地开口了,故意把“姐姐”两个字咬得很重。

她身边的几个女同学立刻附和起来。

“倩倩,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卖鱼的姐姐啊?”

“穿得人模狗样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公司的小白领呢。”

“这身衣服不会是租的吧?A货做得还挺像。”

我没有理会她们。

我的目光,只落在林涛身上。

他避开了我的视线,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姐,你……你也来了。”

一声“姐”,叫得生疏又尴尬。

我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从他身边走了过去,仿佛他只是一个无关紧셔要的陌生人。

我的平静,似乎激怒了赵倩倩。

她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声音拔高了八度。

“林岚!你什么态度!林涛跟你打招呼你没听见吗?五年不见,你这架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她的力气很大,指甲掐得我生疼。

我皱了皱眉,回头看她。

“放手。”我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我不放!你今天必须给林涛道歉!当年要不是你死缠烂打,非要用那点钱绑架他,他至于那么多年都抬不起头吗?”

赵倩倩的话,让我气笑了。

“绑架他?赵小姐,你说话最好过过脑子。”

“我说的有错吗?你不就是仗着自己供他上了大学,就想赖他一辈子吗?我告诉你,我们不欠你的!那几万块钱,我们早就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还给你!”

她说着,从她那个爱马仕的包里,掏出了一沓厚厚的现金,狠狠地摔在我面前的地上。

“拿着!这是五万块!够了吧?从此以后,你跟林涛,一刀两断!别再来烦我们!”

红色的钞票散落一地,像一张张嘲讽的嘴脸。

周围的同学都围了过来,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我看着地上的钱,又看看赵倩倩那张因为激动而扭曲的脸。

我突然觉得很可笑。

五年前,我为了给他凑学费,低声下气地求档口老板预支工资。

五年后,他的女朋友,用五万块钱,想买断我那五年的青春和血汗。

我没有弯腰去捡。

我只是看着林涛,一字一句地问他:

“这也是你的意思吗?”

林涛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他不敢看我,也不敢看赵倩倩。

他像一个被抽掉了脊梁骨的木偶,任由赵倩倩摆布。

“你看他干什么!他当然也是这个意思!”赵倩倩尖叫着,“你这种穷酸亲戚,只会拖他后腿!他现在是知名设计师,马上就要进我们家公司当设计总监了!你配当他姐姐吗?”

“知名设计师?”我重复了一遍这几个字,嘴角的弧度更冷了。

“是啊!怎么了?林涛的设计天赋,可不是你这种卖鱼的能懂的!”赵倩倩一脸骄傲。

我没再说话。

我只是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刘经理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恭敬的声音:“林董!您好您好!您到酒店了吗?”

这个声音,有点耳熟。

我抬头,看到宴会厅门口,一个穿着西装、别着“大堂经理”胸牌的中年男人正举着电话,满脸堆笑地四处张望。

当他的目光和我对上时,他愣住了。

然后,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无比灿烂和谄媚,几乎是小跑着朝我奔了过来。

“林董!原来您在这里!哎呀,您看我这眼睛,您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下去接您啊!”

刘经理点头哈腰地站在我面前,姿态低到了尘埃里。

整个世界,瞬间安静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和这个大堂经理身上。

赵倩倩脸上的嚣张气焰,像是被戳破的气球,瞬间瘪了下去。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刘经理,又看看我,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刘……刘经理……你……你叫她什么?”

刘经理这才注意到旁边的赵倩倩和地上的钱,他眉头一皱,立刻板起脸。

“赵小姐,这是怎么回事?这位是林董!是我们凯悦酒店最尊贵的客人!你们怎么能这么对她!”

林董?

这两个字,像一颗炸弹,在人群中炸开。

“林董?哪个林董?”

“我们市姓林的董事长……最有名的不就是那个‘鲜达物流’的……”

“鲜达物流?!就是那个垄断了全市生鲜供应链的巨头?!”

“我天……她……她是那个林岚?!”

议论声此起彼伏,所有人的眼神都变了。

从刚才的轻视、鄙夷,变成了震惊、错愕,和一丝丝的恐惧。

赵倩倩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她煞白一片,身体摇摇欲坠,指着我,声音都在发颤:“不……不可能!她……她就是个卖鱼的!怎么可能是董事长!”

我看着她,终于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真正的笑容。

“赵小姐,你家里的连锁超市,好像也是我们‘鲜达’的客户吧?”

“我记得,上个季度的货款,还拖欠了三十多万,对吗?”

我的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赵倩倩的心上。

她彻底瘫软了下去,如果不是旁边的同学扶着,她可能已经跪在了地上。

她家里的生意,是她唯一的骄傲。

而现在,她引以为傲的资本,在我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我没再看她。

我的目光,越过所有人,落在了那个从始至终都像个木头人一样的,我的好弟弟,林涛身上。

他终于抬起了头,看着我。

那双曾经清澈明亮的眼睛里,此刻装满了悔恨、羞愧和绝望。

他看着我,就像看着一个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遥不可及的神。

周围的同学已经反应过来了。

刚刚还对赵倩倩阿谀奉承的人,立刻换了一副嘴脸。

“哎呀,原来是林董!真是失敬失敬!”

“林董您真是年轻有为啊!我们这群同学里,就您最有出息了!”

“林涛,你姐姐这么厉害,你怎么不早说啊!还让我们误会了!”

一声声的“林董”,一声声的吹捧,听起来无比刺耳。

林涛的身体,在这些声音中,微微颤抖着。

他看着我,嘴唇蠕动了半天。

然后,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他一步一步地,朝我走了过来。

他没有去看地上那些散落的钱。

他也没有去看他那脸色惨白的女朋友。

他只是走到我面前,站定。

然后,他深深地,深深地弯下了腰。

九十度鞠躬。

“姐……”

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带着浓重的鼻音。

停顿了足足有十几秒,他才用一种近乎梦呓般的声音,吐出了那两个字。

“……董事长。”

全场死寂。

“姐”这个称呼,代表着我们无法割裂的血缘。

“董事长”这个称呼,代表着我们之间那道深不见底的,名为阶级与现实的鸿沟。

他把这两个称呼放在一起,像是在对我忏悔,又像是在对我哀求。

我看着他弯下去的背脊,和我记忆中那个总是挺得笔直的少年,判若两人。

心里,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

没有报复的快感。

也没有原谅的冲动。

只剩下一种巨大的,空洞的疲惫。

我绕过他,对旁边已经吓傻了的刘经理说:

“刘经理,把地上的钱捡起来,捐给慈善机构吧。”

“就当是,替某些人,积点德。”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宴会厅。

我没有心思再参加这场闹剧般的同学会。

我直接走到了宴会厅最里面的露台。

晚风吹来,带着一丝凉意,吹散了我身上沾染的,那股名为“过去”的尘嚣。

我站了不知道多久。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我没有回头,也知道是谁。

“姐。”

林涛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没有了刚才的颤抖,只剩下一种死灰般的平静。

我没应声。

“对不起。”

又是长久的沉默。

“我知道,现在说这三个字,很可笑。”他自嘲地笑了笑,“我就是个混蛋,是个白眼狼。”

“你毕业那天,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赵倩倩就在你旁边,对吗?”我终于开口,声音平静无波。

他身体一震。

“……是。”

“她让你说的?”

“……是。”

“所以你就说了?”

“我……”他语塞了。

我转过身,看着他。

“林涛,我从来不怕你穷,不怕你没出息。我把你从小带大,就算你一辈子碌碌无庸,只要你还是那个知道心疼姐姐的弟弟,我都能养你一辈子。”

我的眼眶有点热。

“但我怕你没有骨气。”

“一个男人,连自己的亲姐姐都不敢认,为了一个看不起你出身的女人,为了她嘴里所谓的‘前途’,就能把生你养你的根都给刨了。你觉得,这样的你,能有什么前途?”

我的话,像一把刀,插进他的心脏。

他的脸色,比刚才还要苍白。

“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他“噗通”一声,跪在了我面前。

“这五年,我没有一天睡过好觉。我每次花着用她的钱,住着她家的房子,我都觉得自己在被人用鞭子抽。她和她家里人,从来没有真正看得起我。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靠着他们施舍,才能活下去的穷小子。”

“我不敢跟同学说我的真实情况,我只能吹牛,说自己是知名设计师,说自己马上要当总监了……其实,我就是在她家超市里,做一个美工,每个月拿五千块钱的死工资。”

“我活得,像一条狗。”

他泣不成声,眼泪和鼻涕糊了一脸,像个迷路的孩子。

我看着他,心里那块冰封了五年的坚冰,似乎裂开了一道缝隙。

但我知道,有些东西,碎了,就再也拼不回去了。

“起来吧。”我说,“别跪我,我受不起。”

“你今天跪的,不是我,是你自己丢掉的尊严。”

他没有起来,只是抬起头,通红的眼睛里带着一丝祈求。

“姐,你还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我看着他,看了很久很久。

久到他眼里的光,都快要熄灭了。

我才缓缓开口。

“路是你自己选的,以后的路,也得你自己走。”

“你先把地上的钱捡起来,自己亲手捐掉。然后,辞掉你那份工作,从那个让你抬不起头的家里搬出来。”

“什么时候,你觉得自己活得像个人了,再来找我。”

“不是找‘林董’。”

“是找你姐姐。”

说完,我不再看他。

我转身,离开了露台,离开了这个金碧辉煌却令人窒息的地方。

我没有回宴会厅。

我直接走出了酒店。

门口,王莉的车已经等在那里了。

她看到我,立刻冲了下来,紧张地问:“怎么样?那对狗男女没欺负你吧?”

我摇摇头,坐进车里。

“都解决了。”

王莉发动车子,从后视镜里看着我。

“你……好像不太开心?”

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莉莉,我今天才发现,原来报复一个人,最好的方式,不是让他跪在你面前忏悔。”

“而是让他亲眼看着,没有他,你过得有多好。”

“好到……让他连仰望你的资格,都没有。”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城市的夜色中。

我的手机响了一下,是一条银行的转账通知。

五万元。

转账人:林涛。

备注:姐,对不起。

我看着那条信息,没有回复,也没有删除。

我只是按灭了手机屏幕,看向窗外。

城市的霓虹,在我眼中,流光溢彩。

我知道,从明天起,太阳照常升起。

我的“鲜达物流”还有无数的订单要处理,还有无数的员工等着我发工资。

我还是那个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林董。

但我也知道,在我心里某个被尘封的角落。

那个凌晨三点,在鱼腥味中,盼着弟弟出人头地的卖鱼妹,终于可以,安心地睡一个好觉了。

故事并没有就此结束。

生活不是小说,没有一个戏剧性的高潮就能解决所有问题。

那场同学会,像一颗石子,在我平静的生活里投下了巨大的涟漪。

第二天,“卖鱼妹逆袭成亿万女总裁,同学会上亲弟下跪”之类的夸张标题,就在一些本地自媒体上传开了。

虽然刘经理很快就动用关系把这些压了下去,但该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了。

我的公司,我的合作伙伴,我的员工……他们看我的眼神,都多了一丝探究和敬畏。

我对此,并不在意。

流言蜚语,是我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必须承受的附加品。

我更关心的,是林涛。

他真的按照我说的去做了。

同学会的第二天,他就从赵倩倩家里搬了出来。

听说,赵倩倩当时闹得天翻地覆,把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了,骂他是喂不熟的白眼狼,骂我是拆散他们的。

林涛什么也没说,只是收拾了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辞掉了那份美工的工作。

他租了一个很小的单间,就在我以前住过的那个老城区。

他开始找工作。

但事情,并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

“知名设计师”的谎言被戳破,他在这个圈子里的名声,几乎是毁了。

没有一家像样的设计公司愿意要他。

他只能去一些小广告公司,做一些最基础的排版工作,工资微薄,勉强糊口。

王莉把这些消息告诉我的时候,语气里带着一丝幸灾乐祸,又有一丝不忍。

“岚岚,你说他是不是活该?当初那么对你,现在遭报应了。”

我正在看一份财务报表,头也没抬。

“这是他该受的。”

“那你……就真的一点都不管他?”王莉试探着问。

我签下自己的名字,合上文件夹。

“我为什么要管他?”我看着她,“他是个成年人了,不是三岁的孩子。他选择的路,就算跪着,也得自己走完。”

话是这么说。

但有一次,我开车路过那个老城区,鬼使神差地,我让司机把车停在了巷子口。

我看到了他。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T恤,手里提着一份最便宜的盒饭,低着头,匆匆地往出租屋走。

他瘦了很多,背也有些驼了,完全没有了五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大学生的样子。

一阵风吹过,把路边的垃圾吹得飞起。

他下意识地躲了一下,那份卑微和窘迫,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立刻让司机开车。

车子绝尘而去,我再也没有回头。

我告诉自己,林岚,你不能心软。

你给过他机会了,是他自己不要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

我的生意越做越大,“鲜达物流”甚至开始筹备上市。

我越来越忙,忙到几乎没有时间去想那些陈年旧事。

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是赵倩倩打来的。

她的声音,不再是当初的尖锐刻薄,反而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讨好。

“林……林董,您好,我是赵倩倩。”

我有些意外:“有事?”

“那个……是有点事,想……想跟您谈谈。”她似乎很紧张,“是关于我们家超市和贵公司的合作……”

我立刻就明白了。

自从同学会之后,我虽然没有明确下令,但采购部那边,自然“心领神会”地,逐渐减少了和赵家超市的合作。

对“鲜达”来说,少一个客户无伤大雅。

但对赵家的超市来说,失去我们这个最主要的生鲜供应商,打击是致命的。

他们的生鲜品质一落千丈,客户流失严重,生意一落千丈。

“你想谈什么?”我问。

“林董,我知道,以前是我不懂事,是我狗眼看人低,得罪了您和……和林涛。”她在那边,声音都快哭了,“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我求求您,恢复跟我们的合作吧,不然我们家真的要破产了!”

“这是你的事,与我无关。”我准备挂电话。

“别!”她急了,“林董!我知道林涛现在过得不好!只要您愿意恢复合作,我……我马上去把他找回来!我给他道歉,我让他回公司当设计总监!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看不起他了!”

她的话,让我觉得恶心。

在她眼里,林涛,我的弟弟,依然是一个可以用来交换利益的筹码。

“赵倩倩。”我冷冷地打断她。

“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你错在哪里了吗?”

她愣住了:“我……我……”

“你错在,你从来没有把林涛当成一个平等的人来尊重。你喜欢的,只是一个听话的、可以被你掌控的、能满足你虚荣心的‘穷小子逆袭’的剧本。”

“当他真的想活出个人样的时候,你就觉得他背叛了你。”

“我告诉你,林涛回不回你身边,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是他自己说了算。”

“至于你家的生意……”我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商场上,讲的是信誉和规则。你们拖欠货款在先,产品质量要求又跟不上我们的标准,合作终止,是正常的商业行为。”

“你与其有时间求我,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去经营你自己的生意。”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拉黑了她的号码。

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没想到,一个星期后,王莉又给我打来了电话,语气非常焦急。

“岚岚!不好了!你弟出事了!”

我心里一咯噔:“出什么事了?”

“他……他为了签一个单子,陪客户喝酒,喝到胃出血,现在在中心医院!”

我脑子“嗡”的一声。

来不及多想,抓起车钥匙就冲了出去。

一路风驰电掣地赶到医院。

在急诊室的走廊上,我看到了他。

他躺在病床上,打着点滴,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嘴唇干裂,没有一丝血色。

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年轻女孩守在他旁边,眼圈红红的。

看到我,那女孩站了起来,有些局促。

“您是……林涛的姐姐?”

我点点头:“他怎么样了?”

“医生说幸好送来得及时,已经脱离危险了,但是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女孩说着,把一个文件袋递给我,“这是林涛拼了命才签下来的合同,他说,一定要交到您手上。”

我接过文件袋,打开。

里面是一份设计合同。

甲方,是一家新开的连锁餐厅。

而乙方,是一家我从未听说过的小设计工作室。

法人代表:林涛。

原来,他用那笔我让他捐掉的钱,作为启动资金,自己开了一个工作室。

他没有再去找工作,而是选择了最难的一条路:创业。

“他知道这家餐厅的生鲜供应商是‘鲜达’,所以就想把这个设计单拿下来。”女孩低声说,“他说,他不想再靠任何人,他想堂堂正正地,和您做一次生意。哪怕,只是一笔小生意。”

“他说,这是他……是他交给自己,也是交给您的答卷。”

我的手,开始发抖。

我看着合同上,林涛那三个签得歪歪扭扭,却力透纸背的名字。

我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这个傻子。

这个天底下,最傻的傻子。

他明明可以找我,只要他开口,别说一个设计单,我就是把整个公司的设计业务都给他,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可他没有。

他选择用这种最笨拙,最辛苦,甚至最伤害自己的方式,来证明他自己。

来向我证明,他正在努力地“活得像个人”。

我走到病床前,看着他沉睡的脸。

他的眉头,即便是睡着了,也紧紧地皱着。

我伸出手,想去抚平他眉间的褶皱,就像小时候他做噩梦时,我做过无数次的那样。

可我的手,在半空中,停住了。

我怕吵醒他。

更怕,他醒来后,看到我,会觉得他所有的努力,都变成了一个笑话。

我把合同放回文件袋里,递给那个女孩。

“这份合同,我们公司签了。”

“还有,他的医药费,住院费,所有费用,都记在我的账上。”

“但是,”我看着她,郑重地说,“不要告诉他,是我。”

女孩愣住了,随即明白了什么,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最后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林涛,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医院。

走出医院大门,阳光刺眼。

我仰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空气里,没有了医院的消毒水味,也没有了菜市场的鱼腥味。

是一种,很干净,很清新的味道。

我知道,我和林涛之间那道看不见的墙,并没有消失。

但墙上,已经开了一扇窗。

窗外,有阳光照了进来。

几个月后,我的公司成功上市。

敲钟那天,我站在交易所的大厅里,被无数的闪光灯和祝贺声包围。

我穿着一身量身定制的红色西装,站在最中央,笑得从容而得体。

仪式结束后,我没有参加庆功宴。

我让司机,把我送到了一个地方。

那家由林涛的工作室设计的连锁餐厅。

餐厅的生意很好,装修风格简约而温暖,每一个细节都透着用心。

我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服务员递上菜单。

我翻开,在特色菜那一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清蒸鲈鱼”。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

鱼很快就上来了。

热气腾g腾的,散发着淡淡的葱姜和酱油的香气。

鱼肉洁白,鲜嫩。

我夹起一筷子,放进嘴里。

没有记忆中的腥气。

只有一股,久违了的,鲜甜。

我慢慢地吃着,眼泪,毫无预兆地,就掉了下来。

一滴,一滴,落在面前的酱油碟里,晕开一圈小小的涟漪。

我吃得很慢,很慢。

仿佛要把这五年缺失的时光,都一点一点地,吃回来。

吃完,我叫来服务员买单。

服务员却笑着对我说:“小姐,您这一桌,已经有人买过单了。”

我愣住了:“谁?”

服务员指了指餐厅的另一角。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

在厨房门口的阴影里,站着一个穿着厨师服,戴着高高厨师帽的年轻人。

他手里还拿着一把锅铲,身上沾着油污。

他看着我,咧开嘴,露出了一个有点傻气,又有点靦腆的笑容。

那笑容,和记忆中,那个每次考了第一名,跑回家向我炫耀的小男孩,一模一样。

是林涛。

他没有再做设计。

他竟然,在这里当厨师。

我们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隔着餐厅里喧闹的人群,隔着五年漫长的时光。

他没有走过来。

我也没有走过去。

他只是对我,无声地做了一个口型。

我读懂了。

他说的是:

“姐,吃饭。”

我看着他,看着他那张被油烟熏得有些发黄,却充满生气的脸。

我笑了。

发自内心的,这五年来,最轻松,最释然的一个笑。

我对他,也做了一个口型。

我说:

“嗯,回家。”

来源:花少情更真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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