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前男友的喜帖扔进垃圾桶,婚礼当天,他却在民政局门口等我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11-17 09:12 1

摘要:我盯着它,足足看了一分钟,久到声控灯都暗了下去,又在我挪动脚尖时“啪”地亮起。

那张红得刺眼的喜帖,就躺在我家门口的米色地垫上。

像一滩干涸的血。

我盯着它,足足看了一分钟,久到声控灯都暗了下去,又在我挪动脚尖时“啪”地亮起。

楼道里安静得只剩下我自己的呼吸声。

我伸出手,指尖在碰到那张硬质卡纸的瞬间,像被烫了一下,猛地缩了回来。

可笑。

真是太可笑了。

林薇,你都二十八了,不是十八岁,一张纸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我深吸一口气,弯腰,用两根手指把它捏了起来。

陈嘉言。

旁边是另一个陌生的名字,张曼。

字体是那种俗气的烫金,在楼道昏黄的灯光下,闪着廉价又嚣张的光。

我甚至能想象出陈嘉言他妈,那个永远画着精致妆容、用鼻孔看人的女人,在挑选喜帖样式时,是如何用那种“我们家嘉言结婚,自然要用最大最红最喜庆的”语气,拍板定下这个设计的。

土。

俗。

和我当年想象中,我们两个的婚礼,完全不一样。

我曾开玩笑说,我们的请柬一定要自己设计,就用最简单的素描,画上我们俩第一次见面的那棵香樟树。

他说好。

他说,都听你的。

呵。

男人的“都听你的”,大概是世界上最動听,也最不可信的谎言。

我拿着那张喜帖,像拿着一个烫手山芋,进了屋。

反手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我才感觉到自己的手在抖。

不是难过。

是一股邪火,从脚底板“噌”地一下,窜到了天灵盖。

分手一年了。

整整一年。

这一年里,他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微信没响过,电话没来过,连共同好友的朋友圈里,都看不到他一个点赞。

我以为我们已经成了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我以为他已经彻底滚出了我的人生。

结果呢?

不声不响,直接给我寄了张“死亡通知单”。

什么意思?

炫耀?

示威?

还是单纯觉得,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值得用一张喜帖来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去他妈的圆满。

我捏着喜帖的力道越来越大,那硬挺的卡纸边缘,硌得我指腹生疼。

我走到厨房,拉开垃圾桶的盖子。

里面是昨天吃剩的外卖盒子,还有几团擦过嘴的纸巾。

一股酸腐的味道涌了上来。

我毫不犹豫地,把那张红得发亮的喜帖,扔了进去。

松手的那一刻,我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

好像我扔掉的不是一张纸,而是过去那七年,那个傻乎乎、一头热、以为有爱就有一切的自己。

“咚”的一声轻响。

它落在了一块油腻的塑料餐盒上。

真般配。

我盖上垃圾桶盖,隔绝了那股味道,也隔绝了那抹刺眼的红。

转身去洗手,我用了半管洗手液,把手搓得通红,仿佛那上面沾了什么天大的脏东西。

手机响了。

是闺蜜肖雨。

我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做了个深呼吸,调整了一下声线,才划开接听。

“喂,宝儿,干嘛呢?”肖雨那边闹哄哄的,像是在逛街。

“刚到家。”我说,声音尽量平静。

“吃了没?没吃我给你带点‘张记’的烤猪蹄回来,新出的麻辣味,绝了!”

“不用,我……”

“你怎么了?”肖雨的声音瞬间警惕起来,“你声音不对劲啊,林薇。”

这就是闺蜜。

隔着电话线,都能嗅到你情绪里最细微的变化。

我沉默了。

我不想说。

说出来,就像在承认,我还在意。

“林薇,你说话!”肖雨急了,“出什么事了?是不是你们那个总监又让你改稿了?”

“不是。”我靠在冰冷的琉璃台上,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

“那是怎么了?你快说啊,急死我了!”

我闭上眼,自嘲地笑了一下。

“我收到陈嘉言的喜帖了。”

电话那头,瞬间死寂。

过了足足有五秒钟,一阵堪比爆竹的怒骂声炸开。

“我操!那个王八蛋!他还有脸给你寄喜帖?他妈的他人呢?死了吗?!”

肖雨的愤怒,像一把火,把我刚才强行压下去的邪火,又给勾了起来。

“他怎么敢的啊?!当初分手的时候屁都不放一个,玩人间蒸发,现在是要结婚了,想起你了?给你发个战功勋章?证明他这一年没白忙活,成功攀上高枝了?”

“我他妈现在就去他公司!我扇不死他!”

我听着肖雨在那边气得跳脚,心里那股憋闷,好像找到了一个出口。

“算了,小雨。”我说,声音有些哑。

“算了?凭什么算了!林薇,你就是太能忍了!当初分手你就没哭没闹,自己一个人搬家,自己一个人换工作,我以为你翻篇了,结果呢?他一张破纸就把你打回原形了!”

“我没有。”我反驳,声音却没什么底气。

“你没有?你听听你那声音,跟快断气了似的!”肖雨毫不留情地戳穿我,“他人呢?他老婆是谁?我看看是哪路神仙,收了这只妖孽!”

“张曼。”我吐出这个名字。

“张曼?哪个张曼?等等……不会是那个‘宏科集团’的千金吧?”

我没说话。

“我靠!还真是?!”肖雨的声音拔高了八度,“陈嘉言他可以啊!这是直接入赘豪门,少奋斗三十年啊!”

“他妈的,他当初跟你分手,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女的?”

我眼前,浮现出分手那天下午的场景。

也是这样一个灰蒙蒙的天。

我们坐在那家我们最常去的咖啡馆里,靠窗的位置。

他全程低着头,搅拌着一杯早就冷掉的咖啡。

我问他:“为什么?”

他沉默。

我又问:“是因为你妈吗?”

他还是沉默。

最后,我耗尽了所有耐心,站起来说:“陈嘉言,你但凡还是个男人,就给我个理由。”

他终于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

他说:“林薇,对不起。我们……不合适。”

不合适。

我们在一起七年,从大学到工作,从二十岁到二十七岁,我人生中最美好的青春,都给了他。

我们一起挤过早高峰的地铁,一起吃过五块钱一份的蛋炒饭,一起为了省钱,在冬天手洗攒了一周的衣服。

我陪着他从一个一无所有的实习生,熬成小有名气的设计师。

他画图到深夜,我给他煮宵夜。

我来大姨妈疼得打滚,他给我灌热水袋,给我熬红糖姜茶。

七年。

两千五百多个日夜。

他现在跟我说,我们不合适?

我当时就笑了。

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陈嘉言,你真行。”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祝你,这辈子都找不到合适的。”

然后我转身就走,没有再回一次头。

我怕我一回头,就舍不得了。

“林薇?林薇?你在听吗?”肖雨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在。”

“你当时就该问清楚!你看看,现在破案了吧?什么他妈的不合适,就是嫌你穷,攀上高枝了呗!这个彻头徹尾的凤凰男!渣男!”

“我知道。”我说。

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陈嘉言的妈妈,从一开始就没看上我。

嫌我家是外地的,嫌我爸妈是普通工人,嫌我工作不稳定,是个“画画的”,说出去不好听。

她明里暗里跟我说过好几次,希望我能“有自知之明”,不要耽误了她儿子的“大好前程”。

以前,陈嘉言总是站在我这边。

他会跟他妈吵,会安慰我,让我别往心里去。

他说:“薇薇,你别怕,有我呢。我们的未来,我们自己说了算。”

可是后来,他升了职,接触的人和事都不一样了。

他开始越来越多地跟我抱怨工作的压力,抱怨他妈给他的压力。

他说他想在这个城市买套房,想给我一个家。

可房价那么高,光靠我们自己,要熬到什么时候?

我懂他的焦虑。

但我没想到,他会选择走一条捷徑。

一条没有我的捷径。

“那你打算怎么办?”肖雨问,“婚礼你去吗?”

“我去他妈。”我冷笑一声,“我嫌脏。”

“对!就不去!份子钱也别给!一分都别给!”肖雨义愤填膺,“不过……就这么算了,也太便宜他了吧?”

“那你想怎么样?”

“要不……我们婚礼当天,去砸场子?”肖雨的语气里透着一丝兴奋。

“你疯了?”我哭笑不得,“那是偶像剧里的情节。”

“那怎么办?总不能让他这么春风得意吧?不行,我得想个办法,必须给他添点堵!”

“你可别乱来。”我警告她,“为了那种人,不值得。”

“我知道不值得,但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挂了电话,我瘫在沙发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垃圾桶里的那张喜帖,像个幽灵,明明看不见,却无处不在。

我打开电脑,想工作。

对着空白的画板,脑子里却一片混乱。

画了删,删了画。

最后,屏幕上只留下了一团亂七八糟的线条。

就像我此刻的心情。

接下来的几天,我过得浑浑噩噩。

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疯狂接单,把自己搞得像个连轴转的陀螺。

我以为,只要足够忙,就没时间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但没用。

记忆这东西,最不讲道理。

你越是想忘记,它越是清晰。

路过街角的便利店,会想起我们曾经为了买一送一的冰淇淋,在深夜里手牵手跑出来。

听到电台里放的老歌,会想起他曾经抱着吉他,在我耳边笨拙地弹唱。

甚至在加班回家的深夜,看到天上有一轮明月,都会想起他说过,等我们有了钱,就去买个带露台的房子,这样就能一起看月亮了。

他说过的那么多话,做过的那么多承诺,现在都像一根根针,扎在我心上。

不疼。

就是密密麻麻的,让人喘不过气。

婚礼的前一天,周五。

我加完班,已经是深夜十一点。

走出写字楼,冷风一吹,我打了个哆嗦。

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喂?”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只能听到一阵压抑的呼吸声。

我的心,猛地一沉。

“陈嘉言?”我试探着问。

呼吸声,停滞了一秒。

然后,他那熟悉又陌生的声音,通过电流传了过来。

“……是我。”

“有事?”我的声音冷得像冰。

“我……”他似乎在斟酌用词,“你收到了吗?”

“什么?”我明知故问。

“……喜帖。”

“哦。”我淡淡地应了一声,“收到了,扔了。”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

我能想象出他此刻的表情,大概是错愕,或许还有一丝难堪。

活该。

“你明天……会来吗?”他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arin的期盼。

我笑了。

是那种发自肺腑的,觉得荒谬的笑。

“陈嘉st言,你是不是觉得你特别有魅力?还是觉得我特别犯贱?”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让我去参观你的胜利成果?让我去瞻仰你那位富家千金老婆的绝世容颜?还是想让我包个大红包,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我每说一句,语气就更刻薄一分。

我就是要用这些话,像刀子一样,戳他。

“林薇,你别这样。”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我哪样了?我说的不是事实吗?”我冷笑,“陈先生,你明天就要结婚了,现在给我这个前女友打电话,你觉得合适吗?你未婚妻知道了,不会生气吗?”

“我……我只是想……”

“你什么都不用想。”我打断他,“你只需要好好当你的新郎官,走上你的康莊大道。我们之间,早就两清了。以后,别再联系我了。”

说完,我没等他回答,直接挂了电话。

然后,拉黑。

一气呵成。

站在深夜的街头,我抱着胳膊,看着车流来来往往。

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为什么?

为什么還要来招惹我?

你明明已经做出了选择,为什么还要回头,给我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陈嘉言,你是我见过的,最残忍的人。

婚礼当天,是个周六。

天气出奇地好,阳光灿烂,天空蓝得像一块水晶。

真是个适合结婚的好日子。

我睡到自然醒,拉开窗帘,阳光洒在我脸上,暖洋洋的。

心里那块压了好多天的石头,好像突然就消失了。

我决定,今天要做点什么,犒劳一下自己。

我化了个精致的妆,挑了条自己最喜欢的裙子。

我去了那家一直想去但嫌贵的餐厅,点了一份战斧牛排。

我一个人,慢慢地切,慢慢地吃。

味道很好。

吃完饭,我又去逛了商场,给自己买了一个早就看上的包。

刷卡的时候,我眼睛都没眨一下。

爽。

这种只为自己花钱的感觉,太爽了。

下午,我抱着一大束向日葵,回了家。

肖雨的电话打了进来。

“喂,女王大人,心情如何?”

“好极了。”我说,把花插进花瓶里,“我刚血拼回来。”

“干得漂亮!就该这样!让那个渣男见鬼去吧!”肖雨在那边欢呼,“对了,我刚刷朋友圈,看到有人发他们婚礼现场的照片了。”

我的心,还是不可避免地,咯噔了一下。

“哦。”

“搞得还挺隆重,在一家五星级酒店的户外草坪上。那新娘子我看了,长得……也就那样吧,还没你好看呢!”

“是吗?”我笑了笑。

“当然了!你可是我们设计系的系花!”肖雨愤愤不平,“陈嘉言真是瞎了眼了。”

“别提他了。”我说,“我现在只想好好享受我的周末。”

“对对对,不提他,晦气!”

我们又聊了些别的,挂了电话。

我看着窗外,太阳开始西斜,把天空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色。

我想,这场婚礼,现在应该进行到交换戒指的环节了吧。

他会说“我愿意”吗?

会的吧。

毕竟,那是他自己选的路。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短信。

来自一个陌生号码。

我点开。

只有一句话。

“我在民政局门口等你。”

我愣住了。

民政局?

谁?

恶作劇吗?

我皱了皱眉,把手机扔到一边,没当回事。

可是,心脏却开始不听使唤地狂跳起来。

一种荒谬的、不可能的预感,在我心底瘋狂滋長。

过了两分钟,手机又响了。

还是那个号码。

这次是电话。

我盯着屏幕,犹豫了很久,很久。

最后,还是鬼使神差地,按下了接听键。

“喂?”

“你为什么还不来?”

是陈嘉言的声音。

他的声音,不再是昨晚的疲惫和沙哑,而是一种压抑着的、焦灼的、几乎快要崩溃的紧绷。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陈嘉言?你疯了?你今天不是结婚吗?你去民政局干什么?”

“我没结。”他说,三个字,掷地有声。

“你……你说什么?”我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没结!”他重复了一遍,声音提高了一些,“婚礼取消了。我现在在民政局门口,我等你。”

“你等我干什么?”我的声音在抖。

“带上你的户口本。”

他说。

“我们结婚。”

我感觉整个世界都玄幻了。

我是不是在做梦?

还是我加班加到出现幻觉了?

“陈嘉言,你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他说,“我比任何时候都清楚。林薇,我只问你一句,你来不来?”

我握着手机,站在客厅中央,像一尊雕塑。

窗外的夕阳,透过玻璃,在我脚下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子。

来,还是不来?

理智告诉我,这是一个圈套。

是一个天大的、荒谬的、不可理喻的玩笑。

他今天结婚,全世界都知道。

他现在说他不结了,要在民政局门口等我?

凭什么?

他把我当什么了?

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备胎?一个他婚礼搞砸之后的Plan B?

我应该挂掉电话,把他骂个狗血淋头,然后继续过我的生活。

可是……

可是我的脚,却像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那个荒谬的预感,那个被我强行压下去的、名为“希望”的东西,又一次,死灰复燃。

万一……

万一他说的是真的呢?

“林薇?”电话那头,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懇求。

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你等着。”

我说完,挂了电话。

我冲进卧室,拉开抽屉,在最底层,翻出了那个红色的小本本。

户口本。

我看着它,感觉它像一块烙铁,烫得我手心发麻。

我一定是疯了。

我真的疯了。

我抓起包,钥匙,甚至来不及换鞋,穿着拖鞋就冲出了门。

我一路狂奔到路口,拦了辆出租车。

“师傅,去民政局,麻烦快点!”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大概是被我这副疯疯癫癫的样子吓到了。

“姑娘,你这……是去离婚还是结婚啊?”

我愣了一下,随即苦笑。

“我也不知道。”

车子在晚高峰的车流里,走走停停。

我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

我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骂自己。

林薇你是个傻子吗?你是个蠢货吗?他耍你一次还不够,你还要上赶着去让他耍第二次?

可我又控制不住地去想。

他为什么不结婚了?

婚礼现场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为什么会在民zheng局门口等我?

无数个问题,在我脑子里盘旋,像一群嗡嗡作响的苍蝇。

车子终于在民政局门口停下。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路灯亮着,把地面照得一片昏黄。

民政局的大门已经关了。

门口的台阶上,坐着一个人影。

他穿着一件白衬衫,黑西裤。

不是婚礼上该穿的礼服。

衬衫的袖子卷到了手肘,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头发有些乱。

他就那么孤零零地坐在那里,背影看起来,萧瑟又狼狈。

听到车门声,他猛地回过头。

是陈嘉言。

真的是他。

四目相对。

他站了起来,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一眨不眨。

那双眼睛里,有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有狂喜,有不安,有愧疚,还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我下了车,一步一步,朝他走过去。

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

不真实。

太不真实了。

“你……”我走到他面前,刚想开口,却发现喉咙干得说不出话来。

他看着我,眼眶一点一点地,红了。

“你来了。”他说,声音沙哑得厉害。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语气里充满了质问和愤怒。

他没有回答我。

他只是看着我,然后,突然上前一步,把我紧紧地、紧紧地抱进了怀里。

他的力气很大,大到我几乎要窒息。

我闻到他身上,有淡淡的烟草味,还有……我的洗发水的味道。

等等。

我的洗发水?

我猛地推开他。

“陈嘉言!你给我说清楚!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被我推得一个踉跄,却没有生气。

他看着我,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林薇,”他说,“对不起。”

又是这三个字。

我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

“我不要听对不起!”我冲他吼道,“我要听实话!”

他沉默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抖着手,点了一根。

他很少抽烟的。

除非,是遇到了天大的烦心事。

他猛吸了一口,吐出一团白色的烟雾。

烟雾缭绕中,他的脸,看起来有些模糊。

“今天早上,”他终于开口了,“我在穿礼服的时候,我妈进来了。”

“她拿着一张卡,跟我说,里面是张曼家给的‘彩礼’,一千万。”

我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

一千万。

“她说,结了这个婚,我不但能拿到这笔钱,我爸的公司也能拿到张家一个五千万的合作项目。我们家,就能彻底翻身了。”

“她说,张曼和我,是天作之合。而你……”

他顿了顿,似乎很难启齿。

“她说你什么?”我追问。

“她说你……是我人生路上的绊脚石。”

我笑了。

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绊脚石。

原来,我这七年的陪伴,在他妈妈眼里,只是一个绊脚石。

“所以呢?”我看着他,“所以你就为了那一千万,为了那五千万的项目,决定把我这块绊脚石,一脚踢开?”

“不是的!”他激动地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碾灭,“不是这样的!”

“那是哪样?你一年前跟我分手,不就是因为这个吗?你嫌我穷,嫌我家没背景,给不了你这些!”我几乎是在嘶吼。

我的愤怒,我的委屈,我这一年来所有的不甘和痛苦,在这一刻,尽数爆发。

“是!我承认!”他看着我,眼睛通红,“一年前,我动摇了!我承认我就是个混蛋!是个懦夫!”

“我家里公司出了问题,我爸一夜之间白了头。我妈天天在我耳边哭,说我们家要完了,说只有我,才能救我们家。”

“她给我看了张曼的照片,跟我说了张家的背景。她说只要我点头,所有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我当时……我当时真的快被逼疯了。一边是你,一边是我的家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所以你就选择放弃我?”我冷冷地问。

“我……”他痛苦地闭上眼睛,“我跟她说,我需要时间考虑。然后,我来找你。我想跟你说实话,我想问你,愿不愿意……愿不愿意再陪我多熬几年。”

“可是我还没开口,你就先提了分手。”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

等等。

我提的分手?

我什么时候提过分手?

我仔细回想分手那天。

是他把我约出去的。

是他全程沉默不语的。

是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不合适”的。

“陈嘉言,你是不是失忆了?”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明明是你说的‘不合适’!”

“是!我是说了‘不合适’!”他激动地抓住我的肩膀,“可是在我说这句话之前,你说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我说了什么?

我当时……

我当时看着他那副死气沉沉、问什么都不回答的样子,心一点一点地冷下去。

我好像……是说了一句……

“陈嘉言,我们这样,还有意思吗?要不算了吧。”

算了吧。

是了。

是我先说的“算了吧”。

我当时只是太失望了,太累了。

我以为,他会像以前一样,抱住我,跟我说“不算”,跟我说“别走”。

可是他没有。

他只是抬起头,说了那句“对不起,我们不合适”。

原来……

原来是这样。

一个天大的、可笑的、阴差阳错的误会。

我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你说了‘算了吧’,然后转身就走。”陈嘉s言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和悔恨,“我当时就傻了。我以为……我以为你已经对我失望透顶,不想再跟我一起过苦日子了。”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所以,我就……我就顺着你的话,说了那句让我后悔了一整年的‘不合适’。”

“我后来给你打电话,你没接。我给你发微信,你把我删了。我去你公司楼下等你,你同事说你已经辞职了。”

“我找不到你,林薇。我彻底失去你了。”

“我妈看我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就逼我,她说,既然你已经走了,我就应该开始新的生活。然后,她安排了我和张曼的见面。”

“我像个木偶一样,被她推着走。相亲,订婚……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

“我以为,我已经认命了。我以为,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可是今天早上,当我要穿上那身礼服的时候,我突然就清醒了。”

他看着我,目光灼灼。

“我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不能娶一个我不爱的女人,过一辈子行尸走肉的生活。”

“这不是我想要的人生。我想要的人生里,应该有你。”

“所以,我跟我爸妈摊牌了。我跟他们说,这个婚,我不结了。”

“我爸打了我一巴掌,我妈哭着骂我白眼狼,说要跟我断绝关系。”

“我跟他们说,随便。钱没了可以再赚,公司倒了可以再开。但是林薇没了,就真的没了。”

“然后,我就从那个酒店里跑了出来。”

“我把喜帖都收了回来,但我找不到你的地址,我只能寄到我们以前住的那个地方。我怕你收不到,我怕你不来。”

“我来了这里。我想,如果我们之间还有万分之一的可能,那它就应该发生在这里。”

他从口袋里,掏出两个红色的本本。

他的户口本。

他的身份证。

他把它们,塞到我手里。

“林薇,”他看着我,声音哽咽,“我知道,我这一年来,混蛋透顶。我知道,我伤你很深。我不求你现在就原谅我。”

“但是,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们错过了七年,错过了一年,我不想再错过一辈子了。”

“你不是祝我,这辈子都找不到合适的吗?”

他自嘲地笑了笑。

“你说对了。除了你,谁都不合适。”

“林薇,嫁给我。好不好?”

我低着头,看着手里的那几个本本。

红色的封面,燙金的国徽。

那么重。

重得我几乎拿不稳。

我的眼泪,终于决堤。

一滴一滴,砸在户口本的封面上,晕开一团团深色的水渍。

我该怎么办?

我该相信他吗?

这个让我爱了七年,又恨了一年的男人。

这个曾经是我全部的希望,又变成了我全部的失望的男人。

他现在,又站在我面前,把一顆真心,血淋淋地,剖给了我看。

我该接受吗?

理智告诉我,不应该。

破镜难重圆。

我们之间,隔着太多的误会,太多的伤害,还有他那个难搞的妈。

就算今天我们头脑发热结了婚,以后的日子,也一定是一地鸡毛。

可是……

情感却在叫囂。

我看着他通红的眼睛,看着他狼狈的样子,看着他眼神里那 desperate 的光。

我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我还是爱他的。

我骗不了自己。

这一年来,我所有的故作坚强,所有的若无其事,都只是因为我还在等。

等他一个解释。

等他一个回头。

现在,他回来了。

带着一个荒唐又真诚的理由,带着全部的身家性命,来跟我求一个未来。

我凭什么,要因为那些所谓的理智,所谓的未来,而拒绝一个,我可能再也遇不到的,我深爱的人?

人生能有几个七年?

我已经浪费了一个。

我不想再浪费下一个了。

我抬起头,看着他。

泪眼模糊中,我看到他紧张得发白的脸。

我突然就笑了。

我一边哭,一边笑。

像个疯子。

“陈嘉言。”我开口,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嗯?”他紧张地应着。

“你是不是傻?”

他愣住了。

“民政局五点半就下班了。”

我举起手里的户口本,朝他晃了晃。

“今天,结不成了。”

他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去。

像一颗即将熄灭的星星。

我看着他那副樣子,心里又好气又好笑。

我走上前,踮起脚,用手里的户 an 本,狠狠地敲了一下他的头。

“明天早上九点。”

我说。

“带上你的户口本,身份证,还有九块钱。”

“敢迟到一分钟,你就死定了。”

他彻底傻了。

他呆呆地看着我,好像没听懂我在说什么。

足足过了半分钟。

他才反应过来。

巨大的狂喜,瞬间点亮了他的眼睛。

他一把将我抱了起来,原地转了好几个圈。

“林薇!你答应了!你答应了!”

他兴奋得像个孩子,抱着我,又笑又叫。

我被他转得头晕眼花,只能搂着他的脖子,任由他发疯。

周围有路人经过,对着我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我一点也不在乎。

去他妈的理智。

去他妈的未来。

去他妈的一地鸡毛。

我只知道,这一刻,我不想再错过他了。

他终于停了下来,把我放下。

他捧着我的脸,不由分说地吻了下来。

这是一个,夹杂着烟草味、泪水咸味,还有失而复得的狂喜的吻。

漫长而又深刻。

一吻结束,我们两个都气喘吁吁。

他抵着我的额头,眼睛亮得吓人。

“林薇。”

“嗯?”

“我爱你。”

“……知道了。”

“林薇。”

“又干嘛?”

“我真的好爱好爱你。”

“……你好烦啊。”

我嘴上嫌弃着,嘴角却忍不住,疯狂上扬。

我推开他,转身就走。

“干嘛去?”他赶紧跟上来。

“回家!”我没好气地说,“我穿着拖鞋呢!脚都冻僵了!”

他这才注意到我的脚,脸上立刻露出愧疚又心疼的表情。

他二话不说,在我面前蹲了下来。

“上来,我背你。”

“你疯了?这么多人看着呢!”

“我不管。”他固执地拍了拍自己的背,“我老婆脚冷,我必须背。”

老婆。

这个词,让我脸上一热。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趴到了他宽阔的背上。

他稳稳地站了起来,一步一步,朝前走去。

他的背,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暖,踏实。

我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闻着那熟悉的、让我安心的味道。

“陈嘉言。”我小声说。

“嗯?”

“你妈那边……怎么办?”

这始终是一个绕不开的问题。

他的脚步顿了一下。

“你放心。”他说,语气坚定,“我会处理好。以后,我不会再让任何人,给你委屈受。”

“如果……如果她还是不同意呢?”

“那我们就搬出去住。”他说得毫不犹豫,“天大地大,总有我们两个的容身之处。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傻,为了所谓的‘孝顺’,委屈我的爱人。”

“我这辈子,唯一要负责到底的人,是你。”

我的眼眶,又湿了。

我搂紧他的脖子,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陈嘉言。”

“嗯。”

“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原谅你。”

“我知道。”

“你今天让我丢脸丢大了,我穿着拖鞋就跑出来了。”

“我错了。”

“你以后要是再敢骗我,再敢让我伤心……”

“不会了。”他打断我,语气是从未有过的郑重,“我发誓,绝对不会了。林薇,我把我的后半辈子,都交给你了。你要是还不解气,以后就天天欺负我,怎么欺负都行。”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

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我们就这样,一个背着,一个趴着,慢慢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我知道,明天之后,我们可能会面临一场家庭的风暴。

我知道,我们未来的路,可能并不会一帆风順。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只要身边这个人是对的,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我好像,也有勇气去闯一闯了。

毕竟,人生嘛。

不就是一场,充满了意外和惊喜的,豪赌吗?

而这一次,我决定,押上全部,赌他一个,白头偕老。

来源:晨来花为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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