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 沈家倒台那天,周凛搂着新欢在贵宾席看戏 下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11-18 00:00 1

摘要:就在沈薇试图寻找借力点攀上高墙时,一道雪亮的车灯,如同利剑般刺破雨幕,猛地打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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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沈薇试图寻找借力点攀上高墙时,一道雪亮的车灯,如同利剑般刺破雨幕,猛地打在她身上!

引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一辆黑色跑车如同幽灵般,停在了别墅后门。

车门打开,周凛撑着伞,踱步下来。他显然没料到会看到这样一幕,脸上闪过一丝真正的错愕,随即被一种极致的阴鸷所取代。

他甚至没有叫保镖。

就那样,一步一步,踩着积水,朝她走来。

雨伞在他身后投下浓重的阴影,闪电划过,照亮他毫无表情的脸,如同从地狱归来的修罗。

沈薇看着逼近的他,看着那近在咫尺的自由,眼底的血色再次弥漫上来。功亏一篑!又是他!

绝望和恨意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

她猛地转身,不再试图攀墙,而是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母兽,朝着周凛直直冲了过去!

没有武器,她就用指甲,用牙齿!

周凛似乎没料到她还会反抗,被她撞得后退了半步,雨伞掉落在泥水里。他轻易地制住了她疯狂挥舞的双手,但沈薇低下头,一口狠狠咬在了他受伤未愈的左臂上!

“呃!”周凛痛得闷哼一声,血腥味在雨水中弥漫开。

他眼中戾气暴涨,猛地用力,将她狠狠掼倒在冰冷的泥水地里!

沈薇摔得眼前发黑,泥水呛入口鼻,剧烈的咳嗽起来。

周凛居高临下地看着在地上痛苦蜷缩的她,雨水顺着他冷硬的下颌线滴落。他抬起脚,踩在了她的手上,缓慢地施加压力。

骨节似乎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剧痛传来,沈薇却死死咬着牙,没有发出一点求饶的声音,只是用那双燃烧着熊熊恨意的眼睛,死死地瞪着他。

周凛与她对视着,几秒后,他突然笑了。那笑容比冰雨更冷。

“很好。”他松开脚,弯腰,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将她从泥水里提起来,迫使她看着他的眼睛。

“就是这样,薇薇。”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带着一种令人战栗的兴奋,“保持你的恨意。别让它熄灭了。”

“游戏,才刚刚开始。”

他拖着她,如同拖着一件破败的玩偶,朝着亮起灯光的别墅走去。

这一次,等待沈薇的,将是更严密的看守,和更令人绝望的囚禁。

但她知道,有什么东西,在她心里,已经彻底改变了。

求死不能,求生不得。

那就在这地狱里,看看最后被焚尽的,究竟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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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被关回那个房间后,周凛似乎加强了对她的“关注”。

他不再只是偶尔前来,而是更频繁地出现在别墅,有时甚至会在这里处理公务。他给她换了稍大一点的房间,甚至允许她接触一些无关紧要的书籍报刊——当然,都是经过筛选的,绝不会出现任何关于沈家旧事或者对他不利的信息。

他像是在驯养一只野兽,打一棒子,又偶尔给一颗看似甜美的毒枣。

沈薇变得更加沉默。她不再有明显的反抗,只是顺从地待着,看书,在院子里活动,甚至在他带来那些“消息”时,也能平静地听着。

但她眼底深处那簇冰冷的火焰,从未熄灭。只是在厚重的冰层下,燃烧得更加隐秘,更加炽烈。

她开始利用那些允许她接触的书籍报刊,寻找可能的信息。她记住了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商业动态,社会新闻。她甚至在一次周凛带来的财经杂志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一位曾是父亲故交,但在沈家落难时选择明哲保身的老派企业家,李老。

一个模糊的、极其冒险的计划,开始在她心中慢慢成形。

周凛看着她日渐“温顺”,眼底的探究和那丝扭曲的兴味却越来越浓。他似乎很享受这种将猎物牢牢掌控在掌心,看着她挣扎却又无法逃脱的过程。

这天,周凛心情似乎不错,带了一瓶红酒来到她的房间。

他倒了两杯,将其中一杯递到她面前。

“尝尝,”他语气平常得像是对待一个普通朋友,“庆祝一下。”

沈薇没有动,只是看着他。

周凛自顾自地喝了一口,晃着酒杯:“城东那个项目,彻底收尾了。很完美。”他顿了顿,看向她,“说起来,还要感谢沈伯伯当初的‘鼎力支持’。”

又是蓄意的刺激。

沈薇垂在身侧的手微微蜷缩了一下,但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周凛似乎觉得无趣,放下酒杯,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被高墙围住的狭小天空。

“有时候我在想,”他背对着她,声音有些飘忽,“如果你不是沈国明的女儿,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

沈薇终于开口,声音平静无波:“没有如果。”

周凛转过身,看着她,笑了笑:“是啊,没有如果。”

他走到她面前,伸手,似乎想碰触她的脸颊,但在接触到她冰冷目光的瞬间,手停在了半空,然后缓缓放下。

“好好待着,薇薇。”他重复着这句话,语气却似乎与以往有些不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

但他没有再多说,转身离开了。

沈薇看着那扇关上的门,又看了看桌上那杯猩红的酒液。

她端起来,走到洗手间,面无表情地将它全部倒进了下水道。

庆祝?

用她家人的鲜血和白骨堆砌的成功,只会让她感到恶心。

她知道,她和周凛之间,这场残酷的拉锯战还远未结束。她需要耐心,需要等待那个可能极其渺茫,但必须抓住的机会。

为了父亲,为了母亲,为了哥哥。

也为了,那个在泥泞中爬行,却从未真正放弃过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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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在一种诡异的平静中流逝。

沈薇像一株生长在阴暗角落的植物,沉默地汲取着任何可能转化为养分的讯息,包括周凛偶尔流露出的情绪,包括看守们不经意间的闲聊碎片。

她得知李老即将举办一场小范围的寿宴,邀请的都是些旧派商界名流,地点就在他自家的老宅园林。周凛似乎也在受邀之列,但他对这种怀旧风格的宴会向来兴趣缺缺,尚未决定是否出席。

这是一个机会。可能是唯一的机会。

李老为人古板,重视旧情和声誉,或许……是唯一一个在知晓部分真相后,可能不会完全倒向周凛,甚至可能因为昔日与父亲的情分和自身清誉,而愿意给她一个说话机会的人。

如何离开这里?如何进入守卫森严的李家园林?如何避开周凛的耳目接触到李老?

每一个问题都看似无解。

但沈薇没有放弃。她在脑海中一遍遍推演,结合自己观察到的别墅漏洞(比如那次雷雨夜的电路问题,以及某些区域监控可能存在盲区),一个极其大胆、成功率低到可以忽略不计的计划,逐渐清晰。

她需要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也需要……一点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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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机在一个午后悄然来临。

周凛来了别墅,脸色不太好看,似乎遇到了什么棘手的商业麻烦。他径直进了书房,召见了几个手下,激烈的讨论声隐约传来。整个别墅的注意力似乎都被吸引了过去。

沈薇知道,机会稍纵即逝。

她换上最不起眼的深色衣服,利用看守交接班时短暂的注意力分散,以及她对别墅监控死角的记忆,成功地再次溜到了后院杂物间附近。

这一次,她没有试图去攀爬那堵已经被加固过的高墙。她的目标,是杂物间角落里,一个废弃的、通往别墅外部的老旧通风管道口。那是她之前偷偷检查时发现的,管道狭窄,布满锈迹和蛛网,但或许可以通向外面的世界。

她用力撬开早已松动的栅栏,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

管道内一片漆黑,弥漫着浓重的灰尘和霉味。她只能凭借感觉,一点点向前爬行。粗糙的锈蚀金属刮破了她的衣服和皮肤,但她感觉不到疼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出去!

不知爬了多久,前方隐约透来一丝光亮,还有雨水的气息。外面正在下雨。

她奋力向前,终于看到了管道的出口,被一些杂草和落叶半掩着。

她小心翼翼地拨开障碍,钻了出去。外面是别墅后山一片人迹罕至的树林。冰冷的雨水瞬间将她浇透,她却贪婪地呼吸着自由的、带着泥土和草木气息的空气。

没有时间停留。

她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记忆中李老宅邸的大致方位,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雨林中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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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的寿宴果然如期举行。

古老的园林宅邸张灯结彩,虽不及周凛常出席的那些宴会奢华,却自有一种沉淀的底蕴和气派。宾客不多,多是些上了年纪、衣着考究的老人。

沈薇浑身湿透,衣服被刮破,脸上、手上满是污渍和刮痕,狼狈得如同逃难的乞丐。她躲在宅邸外围一棵大树后,看着门口查验请柬的保安,心沉了下去。

她根本进不去。

雨水顺着她的头发流进眼睛,又冷又涩。希望如同风中残烛,摇曳欲灭。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老式轿车停在门口。车上下来一位精神矍铄、穿着中式褂子的老人,正是李老。他身边只跟着一个助理,正准备进门。

不能再等了!

沈薇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力气,猛地从树后冲了出去,不顾一切地扑到李老车前!

“李伯伯!”

她嘶哑的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格外突兀凄厉。

保镖和助理立刻上前阻拦。

李老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得停下脚步,皱起眉头看向这个狼狈不堪的女人。

“李伯伯!我是沈薇!沈国明的女儿!”沈薇被保镖架住,奋力挣扎着,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求您!求您听我说几句话!就几句!”

听到“沈国明”三个字,李老的瞳孔猛地一缩。他打量着沈薇,眼中闪过震惊、疑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沈家的事,他并非一无所知,只是周凛势大,加之那些“证据确凿”,他也只能选择明哲保身。

此刻,看着沈薇这凄惨的模样,看着她眼中那种濒死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绝望和恳求,李老沉默了。

片刻后,他挥了挥手,对保镖道:“带她到偏厅。别惊动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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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厅里,沈薇裹着助理递过来的干毛巾,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她顾不上许多,语无伦次,却又无比清晰地,将周凛如何做局,如何陷害沈家,如何逼死她父母,如何折磨她和哥哥的种种,尽数道出。

没有添油加醋,只是陈述事实。那些血淋淋的细节,从她嘶哑的喉咙里吐出,带着一种令人心颤的力量。

李老静静地听着,脸色越来越凝重。他偶尔会打断她,问一两个关键的问题。

当沈薇说到周凛如何让他们兄妹像狗一样在地上爬,如何拍下视频,如何在她求死时说出“留着你才有意思”的话时,李老握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良久,他睁开眼,看着沈薇:“孩子,你说的这些……可有证据?”

沈薇绝望地摇头:“他做得太干净了……我……我没有实质的证据。但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李伯伯,我父亲生前常说起您,说您最是公正……我求您,我不求您能扳倒他,我只求……只求您能让我把真相说出来!不能再让他蒙骗所有人了!”

李老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沉默了许久。

厅内只剩下沈薇压抑的啜泣声和窗外绵密的雨声。

“孩子,”李老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苍老的疲惫,“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这件事……我知道了。”

他没有承诺什么,但也没有立刻将她赶走。

然而,就在这时,偏厅的门被猛地推开!

周凛带着几个人,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他显然来得匆忙,头发和肩头还沾着雨水,眼神阴鸷得能滴出水来。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子,先是在沈薇身上停留了一瞬,然后转向李老。

“李老,”周凛的声音还算客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打扰您雅兴了。家里不懂事的人跑了出来,我这就带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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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薇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还是……逃不掉吗?

李老看着突然出现的周凛,又看了看面如死灰的沈薇,眉头紧锁。

周凛不等李老回应,径直走向沈薇,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跟我回去。”他声音低沉,带着致命的威胁。

“放开我!”沈薇奋力挣扎,看向李老,眼中是最后的乞求,“李伯伯!救救我!他说带我回去会杀了我的!”

李老站起身,沉声道:“周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姑娘说的……”

周凛打断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李老,您德高望重,何必听一个精神失常的人胡言乱语?沈家的事,早有公论。她因为家变受了刺激,一直有些臆想症。我念及旧情,才一直照顾她,没想到她今天跑出来惊扰了您。”

他轻描淡写,就将沈薇所有的控诉定性为“精神失常”和“胡言乱语”。

沈薇气得浑身发抖,却挣脱不开他的钳制。

李老看着周凛,又看看沈薇,眼神复杂。他似乎在权衡着什么。周凛如今的权势,确实不是他能轻易撼动的。为了一个已经倾覆的沈家遗女,去彻底得罪周凛,值得吗?

最终,李老叹了口气,移开了目光,对周凛摆了摆手:“既然是家事,那……你就带她回去吧。好好……照顾她。”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有些艰难。

沈薇眼底最后一点光亮,彻底熄灭了。

连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碎了。

周凛满意地笑了笑,不再多言,强行拖着沈薇,离开了偏厅,离开了李家宅邸。

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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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别墅,周凛的怒火终于彻底爆发。

他没有再把她关回原来的房间,而是直接将她拖进了地下室。

那里阴暗,潮湿,散发着陈腐的气味。

他狠狠地将她摔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跑?”周凛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他扯开领带,一步步逼近,“我是不是对你太宽容了?嗯?沈薇?”

沈薇趴在地上,咳嗽着,却没有求饶。她知道,求饶没有任何用处。

“你以为找到李老,就能扳倒我?”周凛蹲下身,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他的眼神疯狂而骇人,“你太天真了!在这个江城,没有人会为了一个废掉的沈家,来跟我周凛作对!”

“我知道……”沈薇看着他,忽然笑了,那笑容凄厉而绝望,“我知道没人能扳倒你……周凛。”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诡异的平静。

“我从没指望过谁能救我……也没指望过能扳倒你。”

周凛眯起眼睛:“那你一次次地逃,是想做什么?”

沈薇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只是想……让你记住。”

“记住有人恨你。记住沈家还有人活着。记住你做的每一件恶事,都有一双眼睛在看着。”

“你可以囚禁我,折磨我,让我生不如死。”

“但只要我活着,还在呼吸,”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泣血般的诅咒,“我对你的恨,就永远不会消失!周凛,我会变成你的噩梦!阴魂不散!”

周凛捏着她下巴的手骤然收紧,眼底翻涌着剧烈的情绪,有愤怒,有暴戾,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这极致恨意所震撼的悸动。

他猛地俯下身,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

那不是吻,是撕咬,是惩罚,是占有,是试图用这种方式,将她所有的恨意和反抗都吞噬殆尽。

沈薇没有挣扎,也没有回应,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任由他肆虐。只是她的眼睛,依旧睁着,空洞地望着地下室布满蛛网的天花板,里面是深不见底的、冰冷的恨意。

一吻结束,周凛喘息着放开她,唇上沾染了她的血。

他看着身下如同破碎娃娃般的她,看着她那双死寂却燃烧着幽暗火焰的眼睛,心头那股无名火越烧越旺,却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虚和失控感。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恢复了惯有的冰冷。

“很好。”他看着她,如同看着一件失败的作品,“既然恨是我留给你唯一的东西,那就抱着它,在这里腐烂吧。”

他转身,走上台阶,厚重的铁门在他身后“哐当”一声关上,彻底隔绝了外面世界最后的光线和声音。

地下室里,只剩下无边的黑暗,和沈薇微弱的呼吸。

她蜷缩在冰冷的地上,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眼泪,终于后知后觉地滑落,混着嘴角的血迹,渗入身下肮脏的水泥地。

她知道,她或许永远也无法逃离这个地狱了。

但恨意,成了她唯一的光。

微弱,冰冷,却顽强地,在无尽的黑暗中,亮着。

22

时间在地下室里失去了意义。

黑暗是永恒的底色,寂静是唯一的伴侣。只有送饭时铁门下方小窗被拉开的那一道短暂光亮和食物放入的细微声响,提醒着沈薇还存在于某个被遗忘的时空角落。

周凛再也没有下来过。

身体的创伤在缺乏医治的条件下缓慢自愈,留下纵横交错的疤痕。心灵的囚笼却越收越紧。她像一株被丢弃在深渊的苔藓,依靠着恨意这唯一贫瘠的养分,维持着最低限度的生机。

她不再计算日子,不再试图寻找任何逃脱的可能。所有的力气,都用来对抗那无时无刻不在侵蚀意志的绝望和虚无。

偶尔,她会听到头顶传来隐约的脚步声,或是车辆引擎的声音。那些属于外面世界的声音,像隔着厚重的水传来,模糊而不真切。

她开始出现幻觉。

有时是父亲温和地唤她“薇薇”,有时是哥哥推着轮椅朝她微笑,有时是母亲在灯光下为她织毛衣。更多的时候,是周凛那双冰冷含笑的眼,在黑暗中凝视着她,无声地重复着那句诅咒:“留着你,才有意思。”

她分不清现实与虚幻的边界,意识在清醒与混沌间徘徊。

或许,她真的快要疯了。

23

不知又过去了多久。

铁门外传来了不同寻常的动静。不是送饭时单一的脚步声,而是好几个人的,带着一种急促和……混乱?

紧接着,是钥匙插入锁孔,转动的声音。沉重锈蚀的铁门被从外面用力拉开,久违的、刺眼的光线猛地涌了进来,让沈薇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生理性的泪水瞬间涌出。

她蜷缩在角落,用手臂挡住光线,透过指缝,模糊地看到门口站着几个人影。不是周凛,也不是熟悉的看守。

是几个穿着制服、神色严肃的陌生人。

“是沈薇女士吗?”为首的一人开口,声音带着公事公办的冷静,“我们是市检察院的工作人员。请你配合我们,离开这里。”

沈薇的大脑一片空白,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

检察院?

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是新的折磨手段吗?是周凛设计的另一场游戏?

她僵在原地,没有任何反应。

那几人似乎也不意外她的状态,其中一位女工作人员走上前,放柔了声音:“沈女士,你安全了。周凛涉嫌多项严重犯罪,已被依法控制。我们是来带你离开的。”

周凛……被控制了?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在她混沌的脑海中炸开。

她缓缓放下手臂,适应着光线,看向说话的人。对方的眼神里没有戏谑,没有恶意,只有一种职业性的平静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

不是假的?

心脏,后知后觉地、剧烈地跳动起来,带着一种濒临碎裂的疼痛。

24

沈薇被带出了地下室,带出了那栋囚禁她不知多久的别墅。

外面阳光正好,刺得她眼睛生疼。新鲜的空气涌入肺腑,带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她贪婪地呼吸着,仿佛要将这些年吸入的所有污浊都置换出去。

她被送往医院,接受了全面的身体检查和治疗。她极度虚弱,营养不良,身上有多处旧伤和新伤,精神状态也极不稳定。

在医院里,她断断续续地从负责她案件的工作人员和前来探望的、那位曾有过一面之缘的李老助理口中,拼凑出了事情的部分真相。

原来,她那晚冒死闯入李老寿宴的控诉,并非全无作用。李老虽然当时迫于形势没有插手,但沈薇那凄惨绝望的模样和血泪控诉,在他心中留下了烙印。事后,他动用了自己的一些老关系,暗中进行了一些调查。

几乎同时,周凛近年来急速扩张的商业版图,因其过于激进和霸道的手段,早已引起多方不满和警惕。他树敌太多,留下的蛛丝马迹也并非无迹可寻。

李老暗中收集到的一些线索,与有关部门早已启动的、对周氏集团涉嫌非法集资、商业欺诈、以及多年前沈氏集团垮台背后某些疑点的秘密调查,逐渐吻合。

墙倒众人推。

当调查的闸门真正打开,那些曾被周凛权势压下去的冤屈、被他侵害过利益的对手、被他抛弃或打压过的“自己人”,纷纷提供了关键证据。

一个庞大而罪恶的帝国,从根基开始动摇,最终在确凿的证据链面前,轰然倒塌。

周凛被捕的消息,震动了整个江城。

25

在医院调养了一段时间后,沈薇的身体状况稍微好转。她拒绝了心理干预,只是要求尽快看到周凛的结局。

法庭开庭审理周凛一案那天,沈薇出席了。

她穿着简单的黑衣,坐在原告席后面,安静得像一抹影子。她瘦得脱了形,脸色苍白,但背脊挺得笔直。

当周凛被法警押上来时,她的目光平静地落在他身上。

他穿着囚服,剃短了头发,失去了所有光环的加持,那张曾经俊朗的脸庞带着明显的憔悴和灰败,但眼神深处,却依旧残留着一丝不肯屈服的阴鸷。

他的目光在旁听席扫过,最终定格在沈薇身上。

四目相对。

没有沈薇预想中的激烈情绪,没有恨意迸发,也没有胜利者的姿态。她只是看着他,如同看着一个陌生的、与己无关的罪犯。

周凛的嘴角却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似乎想扯出一个惯有的、嘲讽的笑,但最终没能成功。她的平静,比他预想中的任何反应,都更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挫败。

庭审过程漫长而煎熬。公诉人一项项宣读着指控罪名,出示着确凿的证据。那些沈薇亲身经历过的、以及她未曾知晓的罪恶,被一桩桩、一件件摊开在阳光下。

周凛大部分时间保持沉默,或者由律师进行辩护。只有在提及沈家案件时,他的情绪略有波动。

当法官最终宣读判决书,以多项罪名判处周凛死刑,缓期二年执行时,法庭上一片寂静。

周凛站在那里,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他缓缓地转过头,再次看向沈薇。

这一次,他的眼神复杂难辨,有不甘,有怨恨,或许,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无法定义的、极其隐秘的……释然?

沈薇迎着他的目光,依旧平静。

审判结束,法警押着周凛准备离开。

在经过沈薇身边时,他忽然停下了脚步,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极轻地说了一句:

“现在……你满意了?”

沈薇没有回答。

她只是缓缓地站起身,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一步一步,坚定地朝着法庭外面,洒满阳光的世界走去。

满意?

家破人亡,青春尽毁,身心俱碎。

这迟来的正义,如何能抵偿那刻骨铭心的痛苦?

但,一切都结束了。

26

一年后。

城郊的墓园,安静肃穆。

沈薇将一束洁白的菊花,轻轻放在并排而立的三个墓碑前。父亲沈国明,母亲,哥哥沈屿。

照片上,他们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

她在墓碑前静静地站了很久,没有哭,也没有说话。风拂过她的发梢,带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

周凛在上诉被驳回后,已于数月前被执行死刑。消息传来时,她正在一个偏远小镇的图书馆里整理书籍,听到广播里的简讯,她只是手指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将手中的书归位。

她没有感到快意,也没有感到悲伤。就像听到一个遥远而无关的消息。

她用法律最终赋予她的、属于沈家的部分清算财产,设立了一个以父亲名字命名的法律援助基金,专门帮助那些蒙受冤屈、求助无门的弱势群体。

她没有选择回到过去锦衣玉食的生活,也没有留在繁华的、充满记忆伤痛的江城。而是在这个无人认识的小镇,找了一份简单的工作,租了一间能看到远山的小屋。

日子清贫,却平静。

内心的创伤或许永远无法完全愈合,那些噩梦偶尔仍会造访。但她学会了与之共存,学会了在废墟之上,一点点重建自己的生活。

恨意曾经是她活下去的唯一支柱,如今,它完成了它的使命,如同燃尽的薪柴,化作了灰烬,沉淀在生命的最深处。

她不再被恨意驱使,也不再被过去禁锢。

夕阳西下,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沈薇最后看了一眼墓碑上的照片,转身,沿着来时的青石板路,一步步向下走去。

脚步缓慢,却异常坚定。

前方,夕阳正好,晚霞漫天。

她知道,她终于可以,真正地,为自己活下去了。

来源:雪月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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