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士林官邸的腊梅一开,94岁的蒋方智怡就按老规矩把请柬发出去,十四张电子卡片漂洋过海,像十四片落叶各自归位。十二月那顿家宴没有媒体、没有致辞,菜单还是七十年前蒋经国爱吃的雪菜黄鱼,只是现在多了素食选项——小辈里有人戒了肉,有人戒了台湾,有人戒了中文。
士林官邸的腊梅一开,94岁的蒋方智怡就按老规矩把请柬发出去,十四张电子卡片漂洋过海,像十四片落叶各自归位。十二月那顿家宴没有媒体、没有致辞,菜单还是七十年前蒋经国爱吃的雪菜黄鱼,只是现在多了素食选项——小辈里有人戒了肉,有人戒了台湾,有人戒了中文。
蒋万安是桌上唯一穿西装打领带的。别人举杯他要看表,市长任期像一条勒得正好的领带,六十趴满意度就是那颗不会滑出也不会窒息的纽扣。去年他飞去斯坦福翻祖父日记,工作人员递给他白手套,他戴上后忽然想起小时候写毛笔字也被迫戴过同款,那一刻他意识到:历史不是档案,是手汗。
隔三个座位,蒋友柏把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里头是印着自家潮牌Logo的T恤。台北101的跨年灯标是他公司做的,但没人提这茬,大家更关心他离婚后又交的小女友有没有 Instagram 账号。他耸肩:“设计能卖,私生活不卖。”话没说完,蒋友常从香港视频插进来,镜头里一颗15克拉的粉钻把整张餐桌闪成KTV包厢,他补一句:“石头也不卖,只租给拍卖行过夜。”
长桌尽头,俞祖声把NASA的火星地形图当成餐垫,一边切牛排一边纠正侄子:“那叫‘过夜’是地球中心主义,宇宙里没有夜。”他去年拿美国天文学会奖,奖金换成新台币够在信义区买五坪,他全捐给台大天文台,条件是把观测室命名为“经纬”,既像爷爷的名字,也像坐标。
蒋友梅没回餐桌,她人在上海外滩拍VR纪录片,镜头扫过黄浦江,自己配音:“江水是流动的家谱。”她的画《家书》在佳士得落槌那刻,她正在虹桥机场吃58一碗的牛肉面,听见成交价差点把汤洒进键盘——那碗面的味道和士林官邸厨子做的雪菜黄鱼差得远,却让她第一次确定:原来乡愁也能标价。
最安静的是蒋友青。他出狱后把头发留到肩膀,发尾卷得像被删除的留言。台北“边缘对话”展场里,他把当年判决书投影成走马灯,观众打卡拍照,标签是#疗愈#转型正义。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些旋转的字越亮,影子越黑。家宴那晚他提前离席,背包里装着下一场策展的合约,目的地是柏林——那里没人姓蒋,也没人在意他姓什么。
散席前,蒋方智怡按老规矩发红包,里头不再是金条,而是各自出生那年的旧台币,面值小得买不到一杯咖啡。她只说:“留着,等哪天用得上。”众人散进夜色,像十四种不同版本的翻译软件,把同一页家族史译成十四种口音的英文、法文、上海话、火星文。
隔天的台北报纸没登这则家讯,头条是蒋万安明年预算,二条是蒋友柏的新恋情。读者滑手机,三分钟就忘。可有人数过,十四张请柬发出后,有十三张在社交媒体被悄悄截图,唯独缺了蒋友青——他的账号停更在出狱那天,头像是一片全黑,像给整个家族留出的那块空白,也像给仍在写的下一页历史,提前摁下的暂停键。
来源:圣骑HjFe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