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晚上九点四十分,林晚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公司大楼。初冬的风像刀子,刮过脸颊。她裹紧大衣,快步走向地铁站。高跟鞋敲击着水泥地,发出清脆的回响,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的脚步声。
晚上九点四十分,林晚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公司大楼。初冬的风像刀子,刮过脸颊。她裹紧大衣,快步走向地铁站。高跟鞋敲击着水泥地,发出清脆的回响,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的脚步声。
她刚结束连续第七天的加班,项目被客户否了三次,主管当着全组人的面说:“林晚,你是不是能力不行?”那一刻,她差点哭出来。但她没有。她只是低头记下修改意见,回到工位继续改PPT,直到最后一个同事离开。
地铁站里人不多。她刷卡进站,走向下行扶梯。那是一条老旧的扶梯,灯光昏黄,边缘的金属条已经磨损发黑。她踏上台阶,数着:1、2、3……她有个习惯——数台阶。今天,她数到了37。
就在第37级台阶上,她突然停住。
前方一个穿灰色风衣的女人,背影竟和她一模一样——同样的黑长发,同样的驼色大衣,甚至连走路的姿势都如出一辙。那女人没有刷卡,却径直穿过了闸机,像一缕烟。
林晚心头一紧,加快脚步追上去。可一眨眼,女人拐进了一条她从未注意过的岔道,消失在昏暗的通道尽头。
“那是……维修通道?”她停下脚步,心跳加速。地铁站的地图上,根本没有那条路。
她掏出手机想拍照,却发现信号全无。更诡异的是,站内广播突然中断,连背景音乐也消失了,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她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通道狭窄,墙壁上贴着泛黄的瓷砖,有些已经脱落,露出水泥墙面。走着走着,她看到一面破碎的镜子,镜中映出的却不是她自己——而是一个穿着病号服、眼神空洞的女人,正对着她微笑。
“你是谁?”林晚颤抖着问。
镜中的女人缓缓开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是你三年前本该成为的样子——抑郁、住院、被公司辞退、差点跳楼。”
林晚浑身发冷。那是她最不愿回想的低谷期。那年她因重度焦虑和失眠被诊断为轻度抑郁,休养了半年才重返职场。她以为自己挺过来了,可那些深夜的哭泣、吞下的药片、对未来的绝望,从未真正消失。
“你逃了。”镜中女人说,“你用加班麻痹自己,用忙碌掩盖痛苦,可你根本没好起来。”
“我不信!”林晚转身想逃,却发现来路已变成一堵墙。她拼命拍打,嘶喊,却无人回应。
就在这时,通道尽头亮起一盏灯。一个熟悉的身影走来——是那个穿风衣的女人。她摘下帽子,露出和林晚一模一样的脸,只是眼神更平静,嘴角带着一丝释然的笑。
“我不是幻觉,”她说,“我是你选择遗忘的那部分自己。你拼命往前跑,却忘了回头看看那个在黑暗里哭泣的女孩。”
林晚跪倒在地,泪水决堤。她终于承认:她一直以为坚强就是不哭、不倒下、不停奔跑。可真正的坚强,是敢于面对伤疤,是允许自己脆弱,是愿意停下来,拥抱那个曾经遍体鳞伤的自己。
“我……我好累。”她哽咽着说。
“那就休息吧。”风衣女人轻轻抱住她,“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刹那间,通道崩塌,灯光亮起,林晚发现自己躺在地铁站的长椅上,周围人来人往。广播正播报着末班车信息。
她缓缓坐起,摸了摸脸颊,泪痕未干。但她笑了。
第二天,她向公司递交了调岗申请,主动要求减少工作量。她开始定期看心理医生,报名了绘画课,还在阳台上种了一盆薰衣草。
她终于明白:有些“消失”,是为了更好的“归来”。
来源:卷子讲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