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穷游西藏,救了一个喇嘛,他送我一块石头,回城后专家估价上亿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11-15 12:20 1

摘要:我叫陈阳,28岁,被裁员前,是上海一家半死不活的广告公司的设计师。

我叫陈阳,28岁,被裁员前,是上海一家半死不活的广告公司的设计师。

被裁那天,HR把我叫进小黑屋,脸上挂着职业假笑,嘴里吐着冰冷的字句。

“公司业务调整,你懂的。”

我懂。

我太懂了。

我懂我连续半个月每天只睡四小时赶出来的方案,被客户经理拿去邀功,署上了他实习生小舅子的名。

我懂我上个季度全部门绩效第一,拿的奖金不够在市中心吃一顿像样点的日料。

我懂我那个叫“奋斗”的文件夹里,塞满了上百个G的飞机稿,每一个都曾是我以为能改变世界,最后却只改变了回收站大小的梦。

我没吵没闹,平静地签了字,拿了N+1。

回到工位,旁边新来的应届生妹妹小心翼翼地问:“阳哥,你……没事吧?”

我笑了笑,把桌上那盆快被我养死的绿萝推到她面前。

“以后靠你了,给它浇点水,别让它死得太快。”

她眼圈红了。

我心里却一片空白。

走出办公楼,下午四点的太阳刺得我睁不开眼。

我站在车水马龙的路口,感觉自己像个被弹射出来的零件,在巨大的城市机器外,茫然四顾,找不到自己的卡槽。

回出租屋的路上,我妈打来电话,声音一如既往地高亢。

“儿子啊,你王阿姨给你介绍了个姑娘,人家是小学老师,稳定!你什么时候有空去见见?”

我把手机拿远了点。

“妈,我最近忙。”

“你忙什么忙!你那破工作能忙出个花来?老大不小了,赶紧把终身大事解决了!你爸昨天还说,血压又高了,就是为你操心的!”

我挂了电话。

胸口堵得慌。

回到那个十平米的“家”,泡面味、潮湿味和隔壁情侣的争吵声混合在一起,构成了我生活的全部背景音。

我打开电脑,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招聘信息,感觉每个字都在嘲笑我。

“3-5年经验”、“精通各类软件”、“具备项目管理能力”、“抗压能力强”……

我把鼠标一摔。

去他妈的。

我打开一个旅游APP,手指在地图上胡乱滑动。

最后,停在了一个遥远的地方。

西藏。

我没想什么净化心灵,也没琢磨什么寻找自我。

我就是想去一个我妈的电话打不进来,王阿姨的介绍信寄不到,前女友的结婚请帖飞不来的地方。

一个物理意义上,离我操蛋的生活最远的地方。

我买了张最便宜的硬座票,背上我最大号的双肩包,塞了几件冲锋衣和一堆压缩饼干,出发了。

火车哐当了三天两夜。

车厢里混杂着汗味、脚臭味和泡面的香气,我却睡得异常安稳。

到了拉萨,强烈的高原反应差点把我送走。

头痛得像要炸开,每呼吸一口,肺都针扎似的疼。

我在一家最便宜的青年旅社躺了两天,靠着布洛芬和意志力活了下来。

所谓穷游,就是用身体的苦,来对抗心里的苦。

等身体稍微适应,我开始在周边晃荡。

我没去那些人挤人的著名景点,专挑地图上看着荒凉的土路走。

我喜欢那种天地间只有我一个人的感觉。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全世界都安静了,只剩下我的心跳和喘息。

那天,我正沿着一条几乎看不出是路的路,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挪。

天很蓝,云很低,远处的雪山像一排沉默的巨人。

我正对着一块长得像人脸的石头出神,眼角的余光瞥见一抹不寻常的红色。

在一片灰黄色的土坡下,那抹红色格外扎眼。

像一滩血。

我心里咯噔一下。

第一反应是,别多管闲事。

在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任何意外都可能是致命的。

我犹豫了。

脚下像灌了铅。

走,还是不走?

理智告诉我,赶紧掉头,就当没看见。

可那抹红色,像个钩子,死死地钩住了我的视线。

我骂了自己一句“操”。

然后认命似的,朝着那个方向走过去。

走近了才看清,那不是血。

是一个人。

一个穿着暗红色僧袍的老喇嘛,蜷缩在一个小小的土坑里,一动不动。

他的脸因为缺水和寒冷,呈现出一种青紫色,嘴唇干裂得全是血口子。

旁边散落着一个空的转经筒和一个破旧的布袋。

我探了探他的鼻息。

很微弱,但还有。

“喂!醒醒!老乡!大师!”

我拍了拍他的脸,冰凉。

他没反应。

我拧开我的水壶,里面只剩下最后一口救命水。

我犹豫了零点一秒。

然后小心地扶起他的头,把水一点点喂进他嘴里。

大部分都从他干裂的嘴角流了出来,但总算有几滴渗了进去。

他的喉结艰难地动了一下。

有戏!

我从包里翻出两块巧克力,这是我最后的能量补给了。

我把巧克力掰碎,塞进他嘴里。

又从包里翻出急救毯,裹在他身上。

做完这一切,我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里没有手机信号,我也不知道最近的寺庙或者村庄在哪里。

难道要我背着他走?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这副被高反折磨得半死不活的身体。

别说背他,我连自己能不能走出这片荒地都不知道。

太阳开始西斜,气温骤降。

我感觉得到,再这样下去,我们两个都得交代在这儿。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老喇嘛的眼皮动了动。

他缓缓睁开眼,浑浊的眼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天。

他想说话,但嗓子像是被砂纸磨过,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

“你别动,省点力气。”我说。

我指了指远方,又指了指他,“你的寺庙,在哪边?”

他抬起一只枯瘦的手,颤巍巍地指向左前方。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除了连绵的山,什么都看不见。

“远吗?”

他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

不远,但以我们现在的状态,很远。

“能走吗?”我问。

他挣扎着想坐起来,试了几次都失败了。

我叹了口气。

看来只能我架着他走了。

我把他的一条胳膊搭在我肩上,用尽全身力气把他从土坑里拽起来。

他很轻,像一捆干枯的柴火。

但对于当时的我来说,依然重如泰山。

我们就这样,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朝他指的方向挪动。

每走一步,我的肺都像要烧起来。

头疼得更厉害了,眼前阵阵发黑。

有好几次,我都觉得下一秒就要和他一起倒下。

可我一看到他那张布满皱纹、却异常平静的脸,就咬着牙又往前多挪了一步。

我不知道走了多久。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星星冷得像冰碴子。

就在我感觉自己快要到极限的时候,我闻到了一股酥油的味道。

然后,我看到了光。

在不远处的一个山坳里,有几点微弱的灯火。

那一刻,我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到了。

我们终于到了。

那是一座很小很小的寺庙,小到甚至有些破败。

几个年轻的喇嘛看到我们,惊呼着冲了过来,手忙脚乱地把老喇嘛接过去。

他们用我听不懂的藏语焦急地交流着。

我被一个年轻喇嘛扶进一间点着酥油灯的房间。

他给我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酥油茶。

我一口气喝完,感觉一股暖流从胃里散开,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我累得一句话都不想说,靠着墙壁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我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张厚厚的毯子。

那个年轻喇嘛给我端来了糌粑和奶茶。

他说,我救的那个老喇嘛叫桑布,是寺里最年长的僧人。

他昨天是去一个很远的山洞里取一样东西,回来的路上不小心摔下了土坡。

如果不是我,他可能就……

我摆摆手,说没什么。

其实心里有点后怕,又有点说不出的满足感。

那种感觉,比我拿到上万块奖金时要真实得多。

我在寺庙里休整了一天。

临走前,他们非要我留下吃顿饭。

饭后,桑布喇嘛在一个小喇嘛的搀扶下,来找我。

他的气色好了很多,虽然还是很虚弱。

他走到我面前,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深邃的眼睛静静地看着我。

然后,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我。

那是一块石头。

或者说,像一块石头。

黑黢黢的,椭圆形,上面有一些天然形成的、像是眼睛一样的白色圈状纹路。

石头被摩挲得很光滑,带着一丝温润的触感,用一根红色的绳子穿着。

“给你。”他的声音很沙哑,但很清晰。

“这……这是什么?”我问。

“一个石头。”他笑了,露出掉了几颗牙的牙床,“一个祝福。”

我本能地想推辞。

这东西看着就挺有年头的,我怎么好意思要。

“不行不行,大师,我不能要,我就是顺手……”

他却不容分说,直接把那块石头塞进我手里,然后用他干瘦的手掌握住我的手。

他的手很暖。

“拿着。你的心,是好的。”

他没再多说,转身慢慢地走了。

我拿着那块石头,有点不知所措。

说实话,我觉得它长得挺丑的。

黑不溜秋,一点也不精致。

但这是人家的一片心意。

我随手把它揣进口袋,想着回去可以挂在包上当个装饰品。

我告别了寺庙,继续我的旅程。

之后的一个星期,我把那块石头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直到我准备离开西藏,在青年旅社收拾行李时,才从冲锋衣的口袋里把它掏了出来。

红绳子已经有点脏了。

我鬼使神差地,把它挂在了脖子上,贴身戴着。

也许是心理作用,戴上它之后,我感觉自己的高反症状都减轻了不少。

回到上海,飞机落地的那一刻,那种熟悉的窒息感又回来了。

我还是那个失业的、前途未卜的陈阳。

西藏之行像一场不真实的梦。

只有脖子上那块冰凉的石头,提醒我那一切真的发生过。

我重新开始海投简历,面试。

一次次的希望,一次次的失望。

有一次面试,一个油头粉面的面试官,指着我的作品集,用一种极其轻蔑的口气说:

“你这些东西,太老了,没有网感。现在年轻人都喜欢短平快,你懂吗?”

我看着他那张比我作品集还油腻的脸,真想把手里的杯子泼过去。

但我忍住了。

我只是站起来,对他笑了笑。

“可能是我不懂吧。”

我走出门,把那家公司的名字拉进了黑名单。

那天晚上,我约了大学时的死党王胖子出来喝酒。

王胖子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他家境不错,毕业后没上过一天班,靠着家里给的钱开了个小酒吧,混得风生水起。

我们在路边摊,点了烤串和啤酒。

我把面试的破事跟他吐槽了一遍。

他猛地一拍桌子,啤酒沫子飞溅。

“操!什么玩意儿!狗眼看人低!阳子,别搭理他们!”

“不搭理他们,我喝西北风去啊?”我苦笑。

“怕什么!来我这儿!我酒吧正好缺个做海报的,我给你开工资!”

我知道他是好意。

“得了吧你,你那点营业额,还不够给我交房租的。”

“嘿!你瞧不起谁呢!我……”

他正要吹牛,眼光突然落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下意识地把石头往衣服里塞了塞。

“哟,阳子,什么时候信佛了?还戴上这玩意儿了?”

他凑过来,一把将石头从我领子里拽了出来。

“我看看,这是什么?天珠?”

“什么天珠,就是个石头,西藏一个喇嘛送的。”我不以为意。

王胖子拿着那块石头,翻来覆去地看。

他家是做古玩生意的,他从小耳濡目染,也懂点皮毛。

“不对啊,阳子……”他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你这东西……看着有点不一样。”

“能有什么不一样,不就是块破石头。”

“你别动!”

他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对着石头仔细地照。

石头在强光下,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质感,里面的纹路似乎在流动。

“我操……”王胖子倒吸一口凉气,“这……这质地,这包浆……阳子,你这玩意儿……可能真是个宝贝!”

我被他夸张的表情逗乐了。

“得了吧你,还宝贝,能值两百块钱我就偷着乐了。”

“两百?!”王胖s子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我,“你懂个屁!我跟你说,这要是真的,后面加四个零都不止!”

我愣住了。

两百万?

开什么国际玩笑。

“你喝多了吧?”

“我没喝多!”王胖子一脸激动,“我二叔就是搞这个的,在城隍庙那边开了个古玩店。走!明天我带你去找他看看!让他给你掌掌眼!”

我将信将疑。

但看着王胖子那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心里也泛起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波澜。

万一呢?

第二天,我被王胖子硬拽着去了城隍庙。

他二叔的店面不大,里面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木头和灰尘的味道。

王胖子他二叔,是个戴着老花镜,穿着中式对襟衫的小老头,看着挺有仙风道骨那意思。

“二叔!”王胖子一进门就嚷嚷。

“嚷嚷什么,赶着投胎啊。”二叔眼皮都没抬,手里拿着个放大镜,正对着一个青花瓷瓶研究。

“二叔,您给看看这个!”

王胖子献宝似的把我脖子上的石头摘下来,小心翼翼地递过去。

二叔瞥了一眼,有点不耐烦。

“什么玩意儿,地摊上淘的吧?这种东西现在做得跟真的一样。”

“您先看看嘛!”

二叔这才不情不愿地放下瓷瓶,接过石头。

他刚一上手,表情就微微变了。

他把石头放在手心掂了掂,又拿到眼前,眯着眼睛看了半天。

然后,他放下石头,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更专业的强光手电和一个高倍放大镜。

他脸上的表情,从不耐烦,变成了惊讶,然后是凝重,最后,是一种近乎于震撼的难以置信。

他的手,开始微微发抖。

我和王胖子对视一眼,连大气都不敢出。

过了足足有十分钟,二叔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放下放大镜,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我。

“小伙子……你这东西,从哪儿来的?”

我把在西藏的经历简单说了一遍。

二叔听完,沉默了半晌,喃喃道:“缘分……真是缘分啊……”

“二叔,这东西到底怎么样啊?是真的吗?”王胖子急不可耐地问。

二叔喝了口茶,稳了稳心神。

“材质,是顶级的老矿玛瑙玉髓。”

“包浆,自然醇厚,没有百年以上的光阴,盘不出这种润度。”

“孔道,对穿,有磨损痕迹,是古代工艺。”

“最关键的,是这上面的图腾……”

他指着石头上的白色圈圈。

“这是眼。一、二、三……九个!”

“九眼天珠!”

王胖子的声音都变调了。

我还是懵的,完全不知道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

“九眼天珠……很值钱吗?”我傻傻地问。

二叔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抱着金饭碗要饭的乞丐。

“值钱?”他苦笑了一下,“小伙子,这已经不是用钱可以简单衡量的东西了。”

“这么说吧,这要是真的到代的老天珠,而且是品相如此完美的九眼天珠……北京一套三环内的房子,随便换。”

“轰”的一声。

我感觉我的脑子炸了。

北京……三环内……一套房子……

我腿有点软,扶住了旁边的桌子。

“那……那大概是多少钱?”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飘。

二叔伸出五根手指。

“保守估计,这个数。”

“五……五十万?”

王胖子一巴掌拍在我后脑勺上,“五十万?你瞧不起谁呢!是五百万!”

二叔摇了摇头。

“五千万。”

我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五千万……

我活了28年,见过最大的一笔钱,是我爸妈存了半辈子的三十万养老钱。

五千万?

那是什么概念?

我可以在汤臣一品买个厕所了吗?

“不过……”二叔话锋一转,“我毕竟眼力有限。这种级别的宝贝,我不敢百分之百下定论。你要是真想搞清楚它的价值,得去北京,找那几位真正的大家。”

“我给你个地址,你去找一个姓顾的老师。他是国内这方面的权威。你就说是我,王守义,介绍你去的。”

我浑浑噩噩地走出古玩店,手里攥着那张写着地址的纸条,感觉像攥着一颗炸弹。

王胖子比我还激动,一路上都在喋喋不休。

“!阳子!你要发了!你他妈要成亿万富翁了!”

“五千万啊!你知道能干什么吗?你可以把之前那个面试官的公司买下来,然后天天让他给你擦皮鞋!”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脑子里全是那串零。

回到出租屋,我把门反锁了三道。

我把那颗现在看来无比烫手的“石头”从脖子上取下来,放在桌上。

我盯着它。

它也盯着我。

那九只“眼睛”,仿佛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力量。

我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

这不是一块石头。

这是一个潘多拉的魔盒。

我失眠了。

整整一夜,我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五千万。

这个数字像一个幽灵,在我脑子里盘旋。

我想到我妈的电话,想到王阿姨介绍的相亲对象,想到前女友林薇嫁给那个富二代时,朋友圈里发的九宫格照片。

照片里,她笑得很甜,钻戒闪得我眼睛疼。

她跟我分手时说:“陈阳,你很好,但是我们不合适。我想要的生活,你给不了。”

我当时问她,她想要什么生活。

她说,她不想每次买件新衣服都要看吊牌,不想为了房租跟房东吵架,不想在最好的年纪里,陪一个男人一起“奋斗”。

我懂了。

她想要的,我确实给不了。

现在呢?

五千万。

够不够她想要的生活?

我自嘲地笑了。

第二天,我顶着两个黑眼圈,在网上订了去北京的高铁票。

去。

我必须去。

我不是为了钱。

我只是想知道,我手里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我的人生,是不是真的要因为一块石头,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我把天珠用好几层软布包好,放在贴身的口袋里,一路上手都死死地按着,生怕被人抢了。

到了北京,按照地址,我找到了顾老师的家。

那是一个很安静的胡同,一个古色古香的四合院。

开门的是一个中年阿姨,她把我领进书房。

顾老师,也就是顾老,比我想象的要年轻,大概六十多岁,精神矍铄,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气质儒雅。

书房里全是书,一直堆到天花板。

我拘谨地说明了来意,提了王守田的名字。

顾老点了点头,让我把东西拿出来。

我手心冒汗,小心翼翼地把天珠递过去。

顾老接过天珠,并没有像王胖子二叔那样急着用工具。

他只是把天珠放在掌心,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着。

过了许久,他才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小伙子,能跟我说说它的来历吗?”

他的声音很温和,让人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我又把西藏的故事讲了一遍。

顾老听得很认真,时不时点点头。

听完后,他沉默了很久。

然后,他戴上白手套,拿起放大镜,开始仔细地观察。

他的动作很慢,很细致,像是在欣赏一件绝世的艺术品。

书房里很安静,只听得到墙上老座钟的滴答声。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终于,顾老放下了放大镜,摘下手套。

他看着我,眼神很复杂,有惊叹,有感慨,还有一丝羡慕。

“小伙子,你这趟西藏,没白去。”

“这颗九眼天珠,是真的。”

“而且,是真品中的极品。”

“它的年份,至少在唐代以前。它的材质,是目前已知的最顶级的。最难得的是,它传承有序,包浆完美,没有任何破损。”

“这种级别的天珠,已经不能称之为‘古玩’了,它是‘文物’。”

我的呼吸都停滞了。

“顾……顾老师,那它……”

顾老打断了我。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如果非要给它估个价的话……”

他沉吟了一下。

“前几年,香港佳士得拍卖过一颗类似的,但品相远不如你这颗,成交价是九千多万港币。”

“你这颗,如果拿去拍卖……”

“保守估计,一个亿。”

“人民币。”

我感觉自己的耳朵嗡的一声,世界瞬间失去了声音。

一个亿。

不是五千万。

是一个亿。

我脑子一片空白。

我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顾老的四合院的。

我像个游魂一样,在北京的街头游荡。

一个亿。

我反复咀嚼着这个数字。

它太庞大了,太虚幻了,以至于我完全没有真实感。

我掏出手机,打开计算器,输入了一个1,然后按了8个0。

看着屏幕上那一长串数字,我突然笑了。

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我,陈阳,一个被裁员的设计师,一个连房租都要算计着交的穷光蛋,现在,身价上亿了?

这他妈是哪门子的都市传说?

我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

疼。

是真的。

我在北京找了个小旅馆住下,把那颗价值一亿的天珠藏在枕头底下,一夜没睡。

我害怕。

前所未有的害怕。

我怕它丢了,怕它被偷了,怕它被抢了。

我甚至觉得,旅馆房间里那个忽明忽暗的烟雾报警器,都像一个隐藏的摄像头,在窥探我的秘密。

第二天,我买了最早一班高铁,逃也似的离开了北京。

回到上海,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银行,租了一个最贵的保险箱。

当我把那颗天珠放进冰冷的金属盒子里,关上厚重的门时,我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感觉像是卸下了一座山。

然后呢?

然后我该干什么?

我坐在银行门口的台阶上,茫然四顾。

我有一个亿。

可我还是不知道我该干什么。

我给王胖子打了个电话。

“怎么样?阳子!顾老怎么说?”电话那头,他比我还急。

“他说……是真的。”

“!那价格呢?是不是五千万打底?”

“他说……一个亿。”

电话那头沉默了。

足足沉默了半分钟。

然后,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嚎叫。

“我操操操操操!一个亿!阳子!你牛逼!你是我亲哥!今晚!不醉不归!我把场子清了给你庆祝!”

我没心情庆祝。

我只想找个人说说话。

那天晚上,在王胖子的酒吧里,我喝了很多酒。

我把我的恐惧,我的迷茫,都告诉了他。

王胖子听完,拍了拍我的肩膀。

“阳子,我懂。这叫‘财富眩晕症’。一下子钱太多了,蒙了。”

“你听我的,这事儿,除了我,谁也别告诉。包括你爸妈。”

“你想想,你突然跟他们说你有一个亿,他们不把你当成疯子,也得吓出心脏病来。”

“你先缓缓,就当这事没发生过。该干嘛干嘛。”

我点了点头。

他说得对。

我需要冷静。

接下来的几天,我努力让自己过回以前的生活。

继续投简历,面试。

但心态完全不一样了。

以前,我是为了生计,点头哈腰,赔尽笑脸。

现在,我看着那些趾高气昂的面试官,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你一个月挣的钱,有我这颗珠子的零头多吗?

当然,我没说出来。

我只是变得更挑剔,也更从容了。

有家公司,各方面条件都不错,薪资也给得很高。

最后一轮面试,老板亲自面我。

是个四十多岁,头发梳得锃亮的中年男人。

他看了我的作品,很满意。

最后,他问我:“你对加班怎么看?”

我笑了笑,说:“我不接受任何形式的无意义加班。我的时间,很宝贵。”

他愣了一下,大概是没见过这么“嚣张”的求职者。

然后他笑了。

“有意思。你被录取了。”

我拒绝了。

开玩笑,我一个身价上亿的人,还给你打工?

我只是想体验一下拒绝别人的快感。

很爽。

这天,我正在家研究怎么把那一亿变现,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

我随手接了。

“喂,是陈阳吗?”

一个熟悉到让我心头一颤的声音。

林薇。

我的前女友。

我沉默了。

分手一年多,她从来没联系过我。

“是我。”我的声音很平静。

“你……最近还好吗?”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

“还行。”

“我听王胖子说……你从西藏带回来个宝贝?”

我心里一沉。

王胖子这个大嘴巴!

我明明让他保密的!

“嗯。”我不想多说。

“那……方便出来见个面吗?好久不见了,一起吃个饭吧。”

我本来想拒绝。

但我突然改变了主意。

我想看看,她想干什么。

“好,时间地点,你定。”

我们约在了一家高级西餐厅。

就是我曾经说过,等我发了财,一定带她来的那家。

她还是那么漂亮,化着精致的妆,穿着一条我叫不出牌子但看起来就很贵的裙子。

她看到我,笑得很灿烂。

“陈阳,你好像变了。”

“是吗?哪里变了?”

“说不上来,感觉……更有自信了。”

我笑了笑,没说话。

废话,兜里揣着一个亿的底气,能没自信吗?

我们聊了些不痛不痒的话题。

她的工作,她的生活。

她绝口不提她那个富二代老公。

直到甜品上来,她才终于切入了正题。

“陈阳,我听说……你那个天珠,估价上亿?”

她一边说,一边紧紧地盯着我的眼睛。

我叉起一块提拉米苏,放进嘴里。

“嗯。”

她的呼吸明显急促了一下。

“那……那你打算怎么办?卖掉吗?”

“可能会吧。”

“那……”她犹豫了一下,咬了咬嘴唇,“陈阳,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我差点把嘴里的蛋糕喷出来。

回到从前?

我看着她那张写满了“期待”和“算计”的脸,突然觉得很可笑。

“林薇,你老公呢?你不是嫁入豪门了吗?”

她眼圈一红,泫然欲泣。

“我们……我们性格不合,正在办离婚。”

“他对我不好,他根本不懂我!我还是觉得……你才是最懂我的人。”

“陈阳,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是我太物质,太虚荣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她说着,伸手想来拉我的手。

我躲开了。

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

“林薇,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

她愣住了。

“不是你物质,不是你虚荣。”

“是你永远都这么自以为是。”

“你以为你招招手,我就得像条狗一样摇着尾巴回去?”

“你想要的生活,现在我能给你了。比你那个富二代老公能给你的,多得多。”

“但是,我不想给了。”

“因为,你不配。”

她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如此失态的样子。

我站起身,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百元大钞,拍在桌上。

“这顿饭,我请。就当是,为你我那段瞎了眼的青春,买单。”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出餐厅,我深吸了一口夜晚的凉风。

没有报复的快感。

只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哀。

原来,一个亿,可以把一个人的嘴脸,照得如此清晰。

林薇的出现,只是一个开始。

不知道王胖子那张破嘴到底传了多远。

接下来的日子,我的手机就没消停过。

八百年没联系过的大学同学,突然热情洋溢地邀请我参加同学会。

断了联系的远房亲戚,带着哭腔打电话来,说家里谁谁谁得了重病,急需用钱。

甚至连我小学的同桌,都不知道从哪儿搞到我的微信,问我有没有兴趣投资他的养鸡场。

一张张虚伪的笑脸,一句句言不由衷的奉承。

他们看我的眼神,不再是看陈阳。

而是看一个会走路的钱包。

一个亿。

我的人际关系,彻底被这个数字格式化了。

我换了手机号,拉黑了所有人。

我妈又打来电话,问我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么多亲戚都说我发了横财,还不认人了。

我疲于解释,只能含糊其辞。

我妈在电话那头急得直哭。

“儿子啊,你是不是在外面干了什么坏事了?你跟妈说实话!有钱没钱不重要,你可千万别走歪路啊!”

我心里堵得难受。

我发现,我没办法让任何人相信我。

我也没办法回到过去的生活。

我被困住了。

困在这一长串零里。

我开始怀念在西藏的日子。

怀念那里的蓝天,白云,和稀薄但干净的空气。

怀念那个把最后一口水和巧克力分给陌生人的自己。

那个时候的我,虽然穷,但心里是踏实的。

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要把这颗天珠,处理掉。

我联系了顾老。

我告诉他,我想通过正规渠道,把这颗天珠拍卖掉。

顾老沉默了很久。

“你想好了吗?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它是一件艺术品,一段历史的见证。”

“我想好了。”我说,“它在我手里,不是祝福,是诅咒。”

顾老答应帮我联系拍卖行。

手续很复杂,但进行得很顺利。

天珠的品相和来历都无可挑剔,很快就被定为一家国际顶级拍卖行秋拍的压轴拍品。

起拍价,八千万。

消息一出,整个收藏界都轰动了。

我的生活,也彻底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各种媒体想采访我,都被我拒绝了。

我把自己关在出租屋里,哪儿也不去。

我害怕出门。

我总觉得,街上每个人看我的眼神,都带着贪婪。

拍卖会那天,我没有去现场。

我一个人在家,看着网络直播。

当拍卖师用激动的声音喊出“一亿”、“一亿两千万”、“一亿五千万”时,我的心跳却异常平静。

那些数字,对我来说,已经失去了意义。

最终,天珠以一亿八千万人民币的价格,被一个神秘的买家拍下。

扣除佣金和税款,我能拿到手的,大概有一亿五千万。

当那笔巨款真的打到我账户上时,我看着手机银行APP上那一连串的零,没有激动,没有狂喜。

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疲惫。

我做的第一件事,是给我爸妈的卡上,转了一千万。

然后给他们打了个电话。

“爸,妈,别问钱是哪儿来的。你们就当是我中彩票了。以后别省着了,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去哪儿玩就去哪儿玩。”

电话那头,我妈哭了。

不是着急,是高兴。

“我儿子有出息了……有出息了……”

我挂了电话,眼眶有点湿。

我做的第二件事,是给王胖子打了个电话。

“你那个破酒吧,还开不开?”

“开啊!怎么不开!这可是我的心血!”

“我给你投一笔钱,你把它重新装修一下,搞大点,搞好点。算我入股。”

“!阳子!你来真的啊!多少钱?”

“五百万,够不够?”

电话那头,王胖子又开始嚎了。

做完这两件事,我的账户上,还剩下一亿三千五百万。

我看着这个数字,发了很久的呆。

然后,我打开了电脑。

我没有去看豪宅,也没有去看跑车。

我开始搜索关于西藏贫困地区教育和医疗的新闻。

一张张照片,刺痛了我的眼睛。

那些在漏风的教室里读书的孩子,那些因为缺医少药而失去生命的牧民。

我突然想起了桑布喇嘛。

想起了他把石头递给我时,那双平静而温暖的眼睛。

他给我这个祝福,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让我在上海买一套豪宅,开一辆跑车,然后在一群虚伪的人中间迷失自我吗?

我想,不是的。

我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联系了一家可靠的慈善基金会。

然后,我把账户里剩下的一亿三千五百万,全部捐了出去。

指定用于改善西藏偏远地区的教育和医疗条件。

当我按下“确认转账”键的那一刻。

我感觉,压在我心上那座无形的、由无数个零堆砌而成的大山,瞬间崩塌了。

我从未感到如此轻松。

我给自己留了点钱,不多,大概几十万。

足够我不用再为房租发愁,可以安心地做点自己想做的事。

我租了一个小小的办公室,成立了自己的设计工作室。

不接大客户,不比稿,不加班。

只接那些我觉得有意思,有价值的小单子。

生活,重新回到了正轨。

平静,而充实。

第二年春天,我再次踏上了去西藏的旅程。

我没有通知任何人。

我只是想回去看看。

我辗转找到了那座小小的寺庙。

它已经不是我记忆中那个破败的样子了。

一排崭新的房子拔地而起,那是给孩子们建的学校。

旁边,还盖了一座小小的医疗站。

我看到一群穿着干净校服的孩子,在院子里奔跑嬉笑。

他们的笑脸,比拉萨的阳光还要灿烂。

我在寺庙门口,看到了桑布喇嘛。

他好像又老了一些,但精神很好,正坐在一张椅子上,安静地晒着太阳。

我走到他面前。

他缓缓抬起头,看到我,愣了一下。

然后,他笑了。

还是那样,露出掉了几颗牙的牙床。

“你回来了。”他说。

“我回来了。”我笑着说。

我们没有提那颗天珠,也没有提那笔钱。

仿佛那一切,都只是我们之间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

他就那么看着我,看了很久。

然后,他从怀里,又掏出了一样东西,递给我。

那是一块很普通的石头。

就是路边随处可见的那种,灰扑扑的,没有任何花纹。

他把石头塞进我手里。

“这个,也送给你。”

“一个祝福。”

我握着那块温热的、平平无奇的石头,笑了。

我知道,这一次,我收到的是真正的宝贝。

我坐在桑布喇嘛旁边,陪他一起晒着太阳。

远处的雪山,在阳光下闪着金光。

风吹过耳边,带来了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无比富有。

来源:时光雪为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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