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拍卖会的灯光聚焦在展台上,西周青铜簋的铭文在射灯下泛着千年幽光。
澳门赌场大亨独子裴牧屿在北京拍卖会上对文物修复师阚梦砚一见钟情,
他放弃家族产业追到北京,
却发现对方正是竞争对手家族的继承人。
当商业斗争与世代恩怨浮出水面,
两个年轻人被迫在爱情与责任间做出抉择。
【1】
拍卖会的灯光聚焦在展台上,西周青铜簋的铭文在射灯下泛着千年幽光。
“七百五十万,第一次。”
裴牧屿松开竞价牌,视线越过人群,落在前排那个频频举牌的倩影上。
“七百五十万,第二次。”
他看着她又一次举起号牌,声音清冷如泉:“八百万。”
“这位女士出价八百万!”
裴牧屿几乎是下意识地再次举牌:“九百万。”
全场哗然。
他看见她终于回头,那双眼睛在灯光下像浸了寒潭的玉石,直直刺入他心底。
“一千万。”
她声音依然平静,仿佛只是买了一瓶水。
裴牧屿放下号牌,知道自己输了。
不是输在财力,是输在那双眼睛看过来的瞬间,心跳失控的慌乱。
助理低声提醒:“裴少,这已经超出预算三倍了。”
“查一下她是谁。”
他目送她在掌声中上台交接藏品,青瓷色长裙勾勒出挺拔背影。
“阚梦砚,京华阚家的独女。”
裴牧屿怔住。
澳门裴家,北京阚家,在亚洲博彩业和酒店业明争暗斗二十年的两个姓氏。
助理补充:“她是文物修复师,常年待在研究所,很少参与家族事务。”
裴牧屿接过资料,照片上的她在博物馆前微笑着,与刚才冷若冰霜的模样判若两人。
“取消明天回澳门的航班。”
“可是董事长那边...”
“就说我突然对北京文化产生了兴趣。”
他望着她离开的方向,一字一顿:“很浓厚的兴趣。”
当晚的慈善酒会上,裴牧屿端着香槟走近站在露台边的阚梦砚。
“恭喜你拍得心头好。”
阚梦砚转身,眼里有戒备:“裴先生是来讨要文物的吗?”
“不,是来道歉的。我抬价太凶了。”
“没关系,反正花的不是我的钱。”
她抿了一口果汁,“是家族基金的钱。”
裴牧屿笑了:“你这么直接,不怕传回家里?”
“你觉得我在乎吗?”
她望向远处,“那件青铜簋本该属于国家博物馆,我只是代为竞拍。”
“所以你是在执行任务?”
“我在保护文物,免得它落入不懂珍惜的人手中。”
她意有所指。
裴牧屿不恼反笑:“看来裴家的名声不太好。”
“你们把战国玉璧改造成骰子的事,圈内人都知道。”
“那是我叔叔干的蠢事,我当时在牛津读艺术史。”
他靠近一步,“要不要考考我西周青铜器的鉴定要点?”
阚梦砚终于正眼看他:“你读艺术史?”
“不敢相信一个赌场老板的儿子有这份雅好?”
“确实意外。”
她看了眼手表,“抱歉,我该回去了。”
裴牧屿递上名片:“我在北京会待一段时间,如果有文物方面的讲座...”
“我不会和裴家的人走得太近。”
她没接名片,“再见,裴先生。”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裴牧屿将名片放回口袋。
助理走过来:“碰钉子了?”
“比想象中棘手。”
他晃着酒杯,“也更有趣。”
三天后,裴牧屿站在京郊一座私人博物馆前。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阚梦砚抱着资料箱,站在石阶上皱眉。
“国家文物局的李处长介绍的,说这里是全国最好的青铜器修复基地。”
他指着她手中的箱子,“需要帮忙吗?”
“不必。”
她侧身让他进门,“李叔叔知道你的身份吗?”
“我说我是牛津艺术史毕业生,想来学习。”
裴牧屿跟着她穿过回廊,看见工作室里摆放的各种仪器和文物残片,“这些都是你修复的?”
阚梦砚放下箱子:“直接说吧,裴先生,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请你吃顿饭。”
“不可能。”
“那就让我在这里做一天义工。”
她愣住:“什么?”
“我认真的。打磨、清洗、整理资料,什么都能做。”
他挽起袖子,“我在大英博物馆做过三个月志愿者。”
阚梦砚审视他良久,终于递过一副手套:“先去帮小陈清理那些陶片,按年代分类。”
“没问题。”
小陈是个刚毕业的研究生,好奇地打量裴牧屿:“你和阚师姐认识?”
“算是吧。”
裴牧屿熟练地拿起刷子,“她平时对人都这么冷淡?”
“阚师姐只是慢热。”
小陈压低声音,“其实人特别好,上周还通宵帮我修复一批急用的展品。”
工作到傍晚,裴牧屿满手泥污,但分类整齐的陶片获得阚梦砚一瞥认可。
“还不错。”
她递给他一瓶水,“比想象中好。”
“我在你想象中是什么样?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
“难道不是?”
她指了指他沾满泥土的衬衫,“这件至少值五位数吧,就这么糟蹋?”
“衣服是为人服务的。”
他拧开瓶盖,“明天还能来吗?”
阚梦砚沉默片刻:“随你。”
【2】
裴牧屿在北京一待就是三周。
每天准时到博物馆报到,从最基本的清洁工作做起。
阚梦砚的态度从戒备到疑惑,再到偶尔会指点他修复技巧。
“这里要用软毛刷,你那样会损伤铭文。”
她握住他的手调整动作,又迅速松开。
裴牧屿看着她微红的耳垂:“晚上一起吃饭?就街口那家面馆。”
“我...”
“别说不,你已经拒绝我十一次了。”
阚梦砚看了眼窗外的大雨:“等这批陶器入库吧。”
面馆里,热汽蒸腾。
阚梦砚小心挑出香菜:“你怎么知道我不吃这个?”
“你助理说的。”
裴牧屿把她爱吃的牛肉夹过去,“我还知道你喜欢收集古钱币,讨厌雨天,办公桌永远整齐得像没人用过。”
她放下筷子:“调查我?”
“是了解。”
他迎上她的目光,“就像你知道我毕业于牛津,喜欢爵士乐,最讨厌别人因为我的姓氏奉承我。”
阚梦砚低头吃面:“我父亲和你父亲有过节。”
“那是他们的事。”
“会影响到我们。”
“只有你允许,才会影响。”
裴牧屿给她倒茶,“我父亲是我父亲,我是我。”
面馆门被推开,几个西装革履的人走进来。
为首的中年男子径直来到他们桌前:“梦砚,这位是?”
阚梦砚站起身:“爸?你怎么来了?”
阚正清打量着裴牧屿:“裴家的儿子?”
裴牧屿礼貌起身:“阚叔叔好,我是裴牧屿。”
“离我女儿远点。”
阚正清声音冰冷,“你们裴家做的那些事,还需要我提醒吗?”
“爸!”
“十年前,裴永鸿用手段抢走我们澳门酒店项目的时候,你在场吗?”
阚正清盯着裴牧屿,“或者说,你现在接近梦砚,也是裴家的新计划?”
裴牧屿平静地说:“我父亲是我父亲。”
“说得好听。”
阚正清拉起阚梦砚,“我们走。”
阚梦砚挣脱:“我自己会走。”
她看向裴牧屿:“明天见。”
裴牧屿目送父女俩离开,面馆里窃窃私语声四起。
第二天,阚梦砚没来博物馆。
小陈偷偷告诉裴牧屿:“阚先生把师姐禁足了,还派人来收拾她的东西。”
裴牧屿直接驱车前往阚家别墅。
佣人拦在门外:“小姐不见客。”
“告诉她,我会等到她出来。”
他在雨中站了两个小时,直到阚梦砚撑着伞出现。
“你疯了吗?”
她把他拉到屋檐下,“这样会生病的。”
“你因为我被禁足?”
裴牧屿抹去脸上的雨水,“我要对你负责。”
阚梦砚叹了口气:“我父亲反应过度了。”
“他说的是真的吗?十年前,我父亲确实用不正当手段抢了你们的项目?”
她沉默片刻:“商业竞争,说不清对错。”
裴牧屿握住她的手:“我对你是真心的,与家族无关。”
阚梦砚抽回手:“你先回去换衣服,明天博物馆见。”
“你还被禁足呢。”
“我能解决。”
她微微一笑,“毕竟我是阚家独女,总有办法。”
裴牧屿第一次看见她这样笑,像破云而出的阳光。
第三天,阚梦砚准时出现在博物馆,身后跟着满脸不情愿的保镖。
“我答应父亲三个月内完成那批战国竹简的修复,他就放我自由。”
她递给裴牧屿一套工作服,“你愿意帮忙吗?”
“当然。”
竹简修复极其耗时,他们常常工作到深夜。
有时累了,就靠在露台喝咖啡,聊彼此童年。
“我小时候最大的愿望是当公交车售票员。”
阚梦砚望着星空,“觉得他们能每天遇见不同的人,多有意思。”
裴牧屿笑出声:“我想当冰淇淋摊主,可以随便吃。”
“看来我们都没什么大志向。”
她转头看他,“现在呢?牛津艺术史高材生,真甘心回澳门经营赌场?”
“我在考虑北京的职位。”
他轻声说,“家族企业不一定适合我。”
阚梦砚的目光柔和下来:“你知道吗?你和我听说过的裴牧屿很不一样。”
“传闻中的我是什么样?”
“飙车、绯闻、挥金如土。”
她顿了顿,“还有人说你在澳门有未婚妻。”
裴牧屿正色道:“那是我表妹,家族想撮合我们,但我从没同意。”
他靠近一步,“阚梦砚,我之所以留在北京,全都是因为你。”
夜色静谧,只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3】
两个月后的一个傍晚,裴牧屿在修复室找到正在工作的阚梦砚。
“闭上眼睛。”
他神秘地说。
阚梦砚放下工具:“又玩什么把戏?”
“相信我。”
他牵起她的手,来到博物馆后院。
暮色中,一串小彩灯围绕着一架老式胶片放映机,幕布上投出模糊影像。
“这是...”
“你上次说想看的,《罗马假日》未公开片段。”
裴牧屿调整放映机,“我托了十几个朋友才找到的。”
影片中,赫本坐在西班牙台阶上吃冰淇淋,笑容比公映版本更加灿烂。
阚梦砚眼眶微红:“你真是...”
“我知道你收集老电影胶片,但这一片太难找了。”
他递给她一个冰淇淋,“尝尝,据说是全北京最好的。”
她舀了一勺,突然问:“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喜欢你。”
裴牧屿直视她的眼睛,“从拍卖会那天起,我就知道你是特别的人。”
阚梦砚放下冰淇淋:“我父亲和你父亲...”
“那是他们的事。”
他握住她的手,“我们是我们。”
她终于回应他的牵手:“我也有件事要告诉你。”
“嗯?”
“那批竹简明天就能全部修复完成。”
她微笑,“我自由了。”
裴牧屿欣喜若狂:“意思是...”
“意思是我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包括和你在一起。”
她轻声说,“不过要瞒着我父亲。”
第二天,竹简修复完成的消息上了文物界头条。
阚正清设宴庆祝,裴牧屿也在受邀之列。
“看来你父亲态度软化了。”
去宴会的路上,裴牧屿开着车说。
阚梦砚整理着礼服:“他只是感谢你的帮忙,不代表接受我们。”
宴会厅里,阚正清果然对裴牧屿保持礼貌而疏远的态度。
“感谢裴先生这段时间的帮助。”
他举杯,“听说裴老身体欠安,你该回澳门尽孝了。”
裴牧屿不卑不亢:“家父身体很好,劳您挂心。”
“是吗?”
阚正清意味深长,“我收到的消息可不是这样。”
宴会中途,裴牧屿接到母亲的紧急电话。
“牧屿,你父亲心脏病发作,在医院抢救。”
他脸色骤变,匆匆告辞。
阚梦砚追到停车场:“发生什么事了?”
“我爸进医院了,我得立刻回澳门。”
他紧紧拥抱她,“等我回来。”
飞机落地澳门,裴牧屿直奔医院。
裴永鸿已经脱离危险,但脸色苍白。
“公司出了点问题,你叔叔趁机发难。”
母亲低声说,“你需要立刻接手部分业务,稳定局面。”
裴牧屿皱眉:“叔叔一直想要那个位置,给他就是了。”
“糊涂!”
病床上的裴永鸿睁开眼,“阚家虎视眈眈,你这时候退让,我们家就完了!”
裴牧屿沉默。
父亲继续说:“听说你和阚家的女儿走得很近?”
“是。”
“断了吧。”
裴永鸿咳嗽几声,“他们家是我们的死对头。”
裴牧屿站起身:“爸,你先养病,公司的事我会处理。”
但他没有承诺离开阚梦砚。
接下来几周,裴牧屿忙于平息家族企业内部纷争。
每天和阚梦砚的视频通话成了他唯一的慰藉。
“你瘦了。”
屏幕那头,阚梦砚担忧地说。
“工作太忙。”
他揉着太阳穴,“你好吗?”
“我很好,只是...”
她欲言又止,“父亲让我开始接触家族业务,第一个项目就是对澳门的投资。”
裴牧屿怔住:“什么时候?”
“下个月。”
她轻声说,“我们会变成竞争对手吗?”
电话两端同时沉默。
【4】
阚梦砚抵达澳门那天,裴牧屿还是去接了机。
一个月不见,她清减了些,眼中多了他看不懂的情绪。
“酒店订好了吗?”
他接过她的行李。
“公司的公寓。”
她看着他身后的保镖,“你现在出门都带这么多人?”
“叔叔那边的人,美其名曰保护。”
他压低声音,“晚上能溜出来吗?我带你去吃最正宗的葡国菜。”
阚梦砚看了眼助理:“我尽量。”
晚餐最终还是变成了商务宴请。
阚氏团队和裴氏团队在餐厅“偶遇”,不得不拼桌用餐。
席间,阚梦砚的助理林薇不断发难:“听说裴氏最近在争取新赌牌,准备削减环保预算?”
裴牧屿的副手反驳:“这是恶意揣测!”
一顿饭吃得剑拔弩张。
趁其他人争论时,裴牧屿低声对阚梦砚说:“天台见。”
五分钟后,他们在天台重逢。
澳门夜景璀璨如星,却照不亮彼此眼中的阴霾。
“我必须承认一件事。”
阚梦砚扶着栏杆,“我来澳门不只是为了公司项目。”
裴牧屿等待下文。
“我父亲让我调查裴氏是否涉及洗钱。”
她转头看他,“你能对我坦白吗?”
裴牧屿脸色变了:“你怀疑我?”
“我需要听你亲口说。”
“没有。”
他斩钉截铁,“裴氏是合法企业,那些是竞争对手散布的谣言。”
阚梦砚松了口气:“我相信你。”
他们沉默地看着夜景。
“如果我们只是普通人该多好。”
她轻声说。
裴牧屿从口袋取出一个小盒子:“本来准备在更合适的时机给你。”
盒子里是一枚素圈戒指,内壁刻着西周青铜器上常见的云纹。
“这是我设计的,用了一块老金。”
他看着她,“不是求婚,只是定情信物。”
阚梦砚伸出手:“帮我戴上。”
戒指套上无名指时,她的手机响起。
接完电话,她脸色苍白:“公司资料被盗,所有证据都指向你。”
裴牧屿怔住:“什么?”
“有人发来你进入我们系统的记录。”
她声音发抖,“就在昨晚。”
“昨晚我在医院陪父亲,有完整的不在场证明。”
他握紧拳头,“这是个圈套。”
阚梦砚深吸一口气:“我相信你,但现在我必须立刻回去处理。”
接下来的日子,两家关系降至冰点。
阚氏正式对裴氏提起诉讼,指控商业间谍行为。
裴牧屿被董事会限制权力,叔叔裴永翔暂代董事长职务。
深夜里,裴牧屿独自调查,发现所有线索都指向他的表弟,裴永翔的儿子裴子谦。
面对质问,裴子谦坦然承认:“是我做的,用你的账户进入阚氏系统。”
“为什么?”
“为了让阚裴两家彻底决裂。”
裴子谦冷笑,“你当真以为爸爸会同意你和阚家女儿在一起?”
裴牧屿直接去找叔叔对质。
裴永翔在办公室等他:“你父亲老了,心软了,居然纵容你和阚家女儿来往。”
“所以你就陷害我?”
“这是为了保护裴氏。”
裴永翔递过一份文件,“签了它,放弃继承权,离开澳门,我就让这件事到此为止。”
裴牧屿看着窗外:“如果我不呢?”
“那阚梦砚就会收到‘确凿证据’,证明你一直在利用她。”
裴永翔微笑,“你猜她会信吗?”
【5】
裴牧屿消失了。
阚梦砚发给他的信息石沉大海,电话永远转接语音信箱。
与此同时,阚氏撤销了对裴氏的诉讼,理由是“证据不足”。
林薇愤愤不平:“明明就是裴家做的手脚!”
阚梦砚默然转动着指间的金戒指。
一周后,她接到一个陌生号码来电。
“是我。”
裴牧屿的声音疲惫,“能见一面吗?在老城区那家甜品店。”
阚梦砚赶到时,他坐在角落里,面前摆着她最爱的双皮奶。
“我先坦白一切。”
他握住她的手,“我叔叔用你威胁我,要我放弃继承权。”
阚梦砚反握住他:“猜到了。”
“你...”
“我父亲也做了类似的事。”
她苦笑,“用你的前途威胁我离开你。”
裴牧屿愣住。
“所以我来找你商量对策。”
她压低声音,“我有个计划,需要你配合。”
原来,阚梦砚这几周也没闲着。
她暗中收集了裴永翔违规操作的证据,还发现他与境外洗钱组织有牵连。
“你叔叔才是裴氏最大的蛀虫。”
她递过一份文件,“这是他转移资产的证据。”
裴牧屿震惊地翻阅:“你怎么拿到这些的?”
“别忘了,阚家的情报网不输裴家。”
她微微一笑,“现在的问题是,你愿意大义灭亲吗?”
次日,裴牧屿带着证据去见卧病在床的父亲。
裴永鸿看完资料,老泪纵横:“我早就怀疑永翔,只是不忍心...”
“爸,再犹豫,裴氏就毁了。”
裴牧屿跪在床前,“是时候清理门户了。”
同一时间,阚梦砚也在与父亲对峙。
“我不会离开裴牧屿。”
她站在书房中,“而且我要帮他对付他叔叔。”
阚正清大怒:“你疯了?帮竞争对手?”
“打垮裴永翔,对阚家也有利。”
她冷静分析,“而且,裴牧屿承诺,掌权后会与阚家和平共处。”
“你信他?”
“我信。”
她抬起手,露出那枚金戒指,“就像他相信我一样。”
转折点在一场慈善晚宴。
裴永翔正在与宾客谈笑风生时,会场大屏幕突然播放他与人密谋转移资产的视频。
现场一片哗然。
裴牧屿走上台,拿过话筒:“抱歉打扰各位,裴氏有些家务事需要处理。”
保安上前带走面如死灰的裴永翔。
阚梦砚在台下看着这一幕,与裴牧屿遥遥相望。
晚宴后,他们在海边相遇。
“谢谢你。”
裴牧屿说。
“不客气。”
她微笑,“我父亲想见你。”
阚正清的态度明显软化。
书房里,他看着裴牧屿提交的合作计划书:“你当真愿意与阚家共享澳门市场?”
“竞争不如合作。”
裴牧屿说,“我和梦砚讨论过,两家联手,可以开创双赢局面。”
阚正清放下文件:“我只有一个条件。”
“您说。”
“好好待我女儿。”
他长叹一声,“她为了你,差点放弃阚家继承权。”
裴牧屿震惊地看向门口的阚梦砚。
她从没告诉他这件事。
【6】
裴永翔案开庭审理那天,裴牧屿正式接任裴氏集团董事长。
傍晚,他约阚梦砚来到澳门塔顶。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他问。
“拍卖会上,你像个暴发户一样乱抬价。”
她轻笑。
“那时我就知道,你是我要找的人。”
他单膝跪地,取出新的戒指,“这次是正式的。”
阚梦砚看着他手中的钻戒:“我有一个问题。”
“请问。”
“如果那天在拍卖会,我没有回头看你,你会怎么办?”
裴牧屿笑了:“我会想办法让你回头。”
“比如?”
“比如买下全场所有藏品,直到你不得不来找我理论。”
阚梦砚伸出手:“帮我戴上。”
戒指套上手指时,澳门夜景在他们脚下铺陈开来。
“不过,我父亲还有个条件。”
她说。
裴牧屿紧张起来:“什么?”
“第一个孩子要姓阚。”
她憋着笑。
他松口气:“没问题,第二个姓裴就好。”
他们相视而笑。
婚礼在北京和澳门各办一场,分别遵循两家传统。
洞房花烛夜,裴牧屿接着新婚妻子:“还记得你问过我,如果拍卖会上你没回头怎么办吗?”
“嗯。”
“其实无论你回不回头,我都会走向你。”
他说,“就像无论多少商业斗争,多少家族恩怨,我都会找到通往你的路。”
阚梦砚靠在他怀中:“知道我最欣赏你哪一点吗?”
“什么?”
“你从不会因为困难而放弃。”
她轻声说,“无论是修复文物,还是经营感情。”
月光洒满房间,两枚戒指在床头柜上交相辉映。
一年后,裴阚两家合作的第一家大型度假村开幕。
剪彩仪式上,裴牧屿宣布将利润的百分之十捐赠给文物修复基金。
阚梦砚站在他身旁,小腹微隆。
记者问及孩子姓氏时,裴牧屿坦然回答:“第一个孩子随母姓,这是两家约定。”
阚正清在台下微笑点头。
当晚,夫妻俩在度假村漫步。
“你说,我们的孩子将来会面临这样的困境吗?”
阚梦砚问,“在两个家族间做选择?”
裴牧屿抚摸她的肚子:“不会,因为我们正在建立一个新的、更大的家族。”
他指向远处,“看那边。”
度假广场上,裴家和阚家的长辈们正坐在一起喝茶聊天,其乐融融。
“不可思议。”
阚梦砚靠在他肩上,“一年前,他们还誓不两立。”
“爱能化解很多恩怨。”
裴牧屿亲吻她的头发,“尤其是当我们证明,合作比斗争更有利可图时。”
两人大笑。
回到房间,阚梦砚从包里取出一个锦盒:“给你看件东西。”
盒中是那件西周青铜簋,拍卖会上他们争抢的那件。
“我请人做了复刻品。”
她指着底部的铭文,“看这里。”
裴牧屿凑近,看见铭文旁多了一行小字:
“裴牧屿与阚梦砚,至此始为一家。”
“什么时候刻的?”
“上周在博物馆加班时。”
她微笑,“用你送我的那套工具。”
裴牧屿眼眶发热:“知道吗?有时我半夜醒来,看你睡在旁边,还觉得像做梦。”
“不是梦。”
阚梦砚握住他的手,“是我们共同修复的,最完美的作品。”
窗外,澳门与珠海灯火相连,宛如一体。
正如两个曾经敌对的家族,因爱而融合。
【7】
孩子出生在次年春天,取名阚思裴。
满月宴上,裴阚两家齐聚,媒体称这场合为“世纪和解”。
裴永鸿抱着孙女,对阚正清说:“没想到我们斗了半辈子,最后成了亲家。”
阚正清难得露出真诚笑容:“孩子们比我们聪明。”
宴席中途,裴牧屿溜出来透气,在花园遇见同样偷闲的阚梦砚。
“累吗?”他接过她手中的酒杯,“你还在哺乳期,少喝点。”
“就一口。”
她靠在他肩上,“看着两家人都这么开心,觉得一切都值得。”
月光下,她指间的婚戒闪闪发光。
裴牧屿忽然说:“我准备把董事长位置交给堂妹裴雨萱。”
阚梦砚惊讶:“为什么?”
“想多陪陪你和孩子。”
他微笑,“而且我打算重返学术界,北大给了我客座教授的offer。”
“你从来没告诉我。”
“想给你惊喜。”
他搂住她的腰,“我们可以搬回北京,你不是一直想念那里的工作室吗?”
阚梦砚眼眶湿润:“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放弃澳门的一切...”
“有你和思裴的地方才是一切。”
他说。
三个月后,裴牧屿如愿成为北大艺术史客座教授。
阚梦砚也回到国家文物局工作,继续她钟爱的修复事业。
某个周末,他们带着女儿逛故宫。
在青铜器馆,那件西周青铜簋的真品前,裴牧屿停下脚步。
“知道吗?我每天经过这里都会看它一眼。”
阚梦砚推着婴儿车:“想起我们初次见面?”
“不,是感激它让我遇见你。”
他俯身对婴儿车里的女儿说,“思裴,你看,这是爸爸妈妈的定情信物。”
小女孩咿呀学语,伸手想去摸展柜。
阚梦砚笑着阻止:“不行哦,这是国宝。”
“等她长大,我们会告诉她这个故事。”
裴牧屿说,“关于两个看似不可能的人,如何因为爱而创造可能。”
夕阳西下,一家三口的影子在红墙下拉长。
裴牧屿忽然说:“其实我偷偷做了件事。”
“什么?”
他指向不远处新建的展厅:“裴氏捐赠的那个展厅,下个月开幕,将以你的名字命名。”
阚梦砚愣住:“这...”
“你值得。”
他握紧她的手,“不止因为你是阚家女儿,裴家媳妇,更因为你是国内最优秀的青铜器修复专家。”
她靠在他肩上,泪中带笑。
当晚,阚梦砚在日记中写道:
“曾经以为,我是那个为家族使命而活的阚梦砚,直到遇见他,才知道我可以只是我——一个会爱、会被爱、会追梦的普通人。
我们的故事始于一件青铜簋,但绝不会终于此。
就像那些我们共同修复的文物,历经千年仍传递着温暖。
爱也是如此,经过时光打磨,反而更加熠熠生辉。”
窗外,北京华灯初上。
裴牧屿抱着女儿在客厅踱步,哼着澳门童谣。
阚梦砚放下笔,加入他们。
三个人在暮色中轻轻摇摆,如同一件完美修复的艺术品,历经风雨,终见彩虹。
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来源:嘟嘟故事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