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八亿美金的存折摆在面前,她只扫了一眼,就像看一张电费单。1984年的北京,胡同里还飘着蜂窝煤的烟味,这位住在西四缸瓦市小院的赵老太太,把整整二十四亿人民币捐了出去,眼皮都没抬一下。邻居们后来回忆,那天她照旧拎着布兜去买冬储大白菜,排队时跟菜贩讨价还价,只是回家
八亿美金的存折摆在面前,她只扫了一眼,就像看一张电费单。1984年的北京,胡同里还飘着蜂窝煤的烟味,这位住在西四缸瓦市小院的赵老太太,把整整二十四亿人民币捐了出去,眼皮都没抬一下。邻居们后来回忆,那天她照旧拎着布兜去买冬储大白菜,排队时跟菜贩讨价还价,只是回家路上多绕了两站地,去邮局把汇款单寄了。
钱来得不干净,这她心里跟明镜似的。丈夫赵伯欣当年在东京陆军学院教中文,西装革履地出入外务省,帮着关东军给伪满洲国写法律条文,换回来的金条上沾着东北矿工的血。这些沾血的黄金漂洋过海,变成东京地皮、大阪商铺、横滨仓库,最后又变成法庭里二十来年的拉锯战——八个冒名顶替的"赵碧琰"带着假户籍本粉墨登场,最像的那个连她左眉上的疤都仿得分毫不差。
1973年傅志人律师带着外交部公函赴日时,老太太偷偷在日记里写:"怕什么,真就是真,假就是假,假的真不了,真的也假不了。"这页日记旁边,夹着一张泛黄的名单,三十七个抗日烈士家属的名字后面,用铅笔标着"已寄款"的小勾。原来早在打官司期间,她就把丈夫留下的珠宝首饰拆零卖了,换成粮票布票往烈士遗属家里塞,像给伤口偷偷撒云南白药。
捐款用途定得有意思:四成给教育,三成五给科研,剩下两成五修文物。北大那台286计算机的机箱上,当年贴着"赵碧琰教育基金捐赠"的小纸条,学生们踩着机房的水泥地敲代码,没人知道这机器是用沾血的钱买的。老太太有次路过燕园,看见穿喇叭裤的大学生排队上机,突然对陪同的校长说:"让他们好好学,学好了,就没人敢欺负咱了。"
最绝的是她接受采访说的那句话:"钱沾着同胞的血泪,买米都硌牙。"胡同口修自行车的老爷子至今记得,老太太捐完款那年开始,每年七月七都在小院摆张小桌,放两碗炸酱面,一碗摆在空椅子上。后来才有人琢磨过味来——那天是卢沟桥事变纪念日,空椅子是给谁留的,不言自明。
日本学者中村哲也研究这个案子时,发现老太太在胜诉后没要日本政府的一分利息。法庭判的八亿本金,她按1984年汇率原封不动捐了,连当年东京地皮涨价的差价都没算。中村在论文里写:"这不是简单的财产捐赠,是一个中国女性用半生时间完成的道德清算。"
如今西城的四合院早拆了,原址上盖了金融大厦。只有老邻居还记得,当年总有个穿蓝布褂的老太太,搬着马扎坐在槐树下看《参考消息》,看到中日关系紧张的报道就叹气。她抽屉里锁着张1936年的老照片,穿和服的赵伯欣站在东京寓所门前,照片背面用毛笔写着"维馥吾妻,待归"。后来有人问她为什么不烧掉,老太太掸掸照片上的灰:"留着,给后来人看看,人是怎么变成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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