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小区捡到一只流浪狗,洗干净后,发现它脖子上挂着一串别墅钥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11-15 03:59 1

摘要:我刚跟甲方“死磕”完一个logo,眼睛都快瞎了,想着下楼去“张记”来碗馄饨,犒劳一下我那被掏空的身体和灵魂。

我在我们这个老小区捡到一只狗。

那天下午,天阴得像一块没拧干的脏抹布,眼看就要往下滴水。

我刚跟甲方“死磕”完一个logo,眼睛都快瞎了,想着下楼去“张记”来碗馄饨,犒劳一下我那被掏空的身体和灵魂。

刚走到单元门口,就看见它了。

一团灰不溜秋的东西,蜷在绿化带边缘,被几丛半死不活的冬青挡着,要不是我眼尖,真就一脚过去了。

它当时的样子,怎么说呢,就是那种看一眼就让人觉得生活不易的丧。

毛纠结成一缕一缕的,沾满了泥点子和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碎屑,瘦得肋骨都快把皮顶破了。

它听见我走近,只是懒懒地抬了下眼皮,那眼神空洞洞的,连一点警惕和害怕都没有,像是已经放弃了挣扎。

我站那儿看了它足足一分钟。

心里那个小算盘噼里啪啦地响。

带回家?麻烦。我一个做设计的,忙起来连自己都顾不上,哪有功夫伺候一主子。

不带回家?外面这天,眼瞅着就要下大雨了,它这小身板,估计一晚上就得去汪星报到。

我叹了口气,骂了自己一句“手贱”。

然后蹲下身,试探性地伸出手。

“喂,走不走?”

它没反应。

我又往前凑了凑,它这才动了动鼻子,在我手上嗅了嗅。不咬人,看来脾气还行。

我心一横,伸手从它前腿下面一抄,另一只手托住屁股,直接给抱了起来。

好家伙,轻得跟一捆柴火似的。

一股子酸臭味儿混着泥土的腥气直冲我脑门,熏得我差点把它扔出去。

它在我怀里僵了一下,然后就彻底不动了,脑袋耷拉在我胳膊上,一副任我宰割的样子。

我抱着这团“行走的垃圾”,快步走回楼上。

一进门,我立马后悔了。

我那一百平米不到的小家,虽然乱,但好歹是干净的。它这一进来,感觉整个空间的PM2.5都爆表了。

我把它轻轻放在卫生间的瓷砖地上。

它很乖,就趴在那儿,一动不动,只有那双黑黢黢的眼睛,默默地看着我。

“等着啊,给你洗个澡。”我一边说,一边关上卫生间的门,像是给自己壮胆。

烧水,兑水,试水温,找我那瓶快用完的沐浴露。

整个过程,它就那么安静地看着。

等我把它抱进淋浴区,温水一冲到它身上,它才开始发抖,抖得特别厉害。

我以为它害怕,赶紧放缓了水流,轻声安抚它:“别怕,洗干净就不难受了。”

洗着洗着,我就发现不对劲了。

随着那些泥垢和脏东西被冲掉,露出来的毛色居然是金黄色的。

而且毛质特别好,又密又软。

这哪是土狗啊,这分明是只金毛。

虽然瘦,但骨架子特别大,一看就是血统不错的那种。

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年头,养得起纯种金毛的,一般都不是普通人家。

我搓得更卖力了。

泡沫在我手上越堆越多,它的身体也从一团僵硬的泥块,慢慢变得柔软起来。

就在我给它搓脖子的时候,手指忽然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被一圈乱毛缠着。

我心里一动,小心翼翼地把那些打了死结的毛解开。

那是一根红色的尼龙绳,已经脏得看不出本色了。

绳子上,挂着一串东西。

我把它拎起来,凑到灯下一看,瞬间就愣住了。

那是一串钥匙。

不是一把,是一串。

三把长得奇形怪怪的,一看就是那种高级防盗门的钥匙。

最底下,还挂着一个黑色的电子感应扣,上面刻着两个烫金的小字——“云麓”。

我脑子“嗡”的一声。

“云麓山庄”。

我们市最有名的那个顶级别墅区。

离我们这个破小区开车都得四十分钟,一平米的价格,是我这房子价格后面再加个零。

我拿着那串钥匙,手都有点抖。

再低头看看脚边这只已经洗干净,露出金灿灿毛发的大家伙,它正甩着身上的水,水珠甩了我一脸。

我抹了把脸,哭笑不得。

我这是……捡了个什么玩意儿回来?

我把它吹干,过程异常顺利,它乖得像个假狗。

吹风机嗡嗡响,它就眯着眼趴着,偶尔抬起爪子拨弄一下吹到脸上的风。

毛发蓬松起来后,它整个狗都变样了。

金色的长毛在灯光下泛着光泽,眼神也没那么空洞了,透着一股子温顺和贵气。

除了瘦,简直就是海报里的明星犬。

我坐在沙发上,它趴在我脚边。

茶几上,那串别墅钥匙在灯下闪着冰冷又诱人的光。

我脑子里一团乱麻。

这狗,显然是“云麓山庄”里哪户人家的。

走丢了?还是被遗弃了?

看它瘦成这样,估计在外头流浪不是一天两天了。

我拿起手机,下意识地就想在业主群里问问。

【我在小区捡了只金毛,谁家的?】

字都打好了,拇指悬在发送键上,却怎么也按不下去。

一个念头,像毒蛇一样,从心底最阴暗的角落里钻了出来。

云麓山庄的别墅钥匙……

我,一个三十岁的男人,职业是自由设计师。

说得好听是自由,说得难听就是个外包的。

有活儿的时候忙得像狗,没活儿的时候穷得像鬼。

在这个城市里漂了快十年,除了这套背着三十年贷款的房子,一无所有。

我妈天天在电话里念叨:“小伟啊,你那工作不稳定,赶紧找个正经班上上。”

“小伟啊,隔壁你王阿姨的儿子,今年都二胎了,你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小伟啊……”

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那串钥匙,就像一个潘多拉的魔盒。

它代表的,可能是我奋斗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生活。

只要我装作不知道,把这狗留下,把这钥匙收好……

不不不,我在想什么?

这是犯法的。

我猛地摇了摇头,想把这个可怕的念头甩出去。

狗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烦躁,用脑袋蹭了蹭我的小腿,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我低头看它,它正仰着脸,用那双清澈得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睛望着我。

我心里一软。

算了,想那么多干嘛。

天大的事,也得先填饱肚子。

我给它起了个名字,叫“招财”。

俗是俗了点,但寄托了我最朴素的愿望。

我翻箱倒柜,只找出来一包泡面和两个鸡蛋。

看了看招财,它正眼巴巴地看着我手里的泡面。

“得,今晚咱俩一起凑合。”

我煮了面,卧了两个荷包蛋。一个给我,一个给了招财。

它吃得那叫一个香,连汤都舔得干干净净。

吃完饭,它就趴在我书房门口,我赶稿,它睡觉。

偶尔我停下来,一回头就能看到它。

那种感觉很奇妙,这个空荡荡的家里,好像瞬间就有了生气。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

第一件事,就是去楼下宠物店给招财买狗粮。

店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姐,看见我牵着招-财,眼睛都亮了。

“小伙子,你这狗品相真好啊!哪儿买的?”

我含糊地笑了笑:“朋友送的。”

“你可得好好对它,这狗一看就聪明。”大姐一边给我推荐狗粮,一边絮叨,“你看它这眼神,多通人性。”

我买了一大袋狗粮,一个饭盆,一个水盆,还有几样玩具。

花了我五百多块,心疼得直抽抽。

这可是我好几天的饭钱。

接下来的几天,我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

白天,我一边跟甲方斗智斗勇,一边在各种宠物走失的网站、本地论坛上发帖子。

【寻狗主人:本人于X月X日在XX小区捡到一只成年雄性金毛,毛色金黄,性格温顺。有遗失者请联系……】

我特地没提钥匙的事。

防人之心不可无。

晚上,我就带着招财在小区里溜达。

它很听话,永远走在我身边,不乱跑也不乱叫。

遇到别的狗,它也只是闻一闻,从不惹事。

小区的孩子们特别喜欢它,总是围着它又摸又抱。

招财也来者不拒,任由他们“蹂躏”,脾气好得不像话。

一个星期过去了,帖子石沉大海,一个打电话来问的都没有。

我心里那点不该有的念头,又开始蠢蠢生根。

这天晚上,我妈又打电话来了。

“小伟,你那个设计稿的钱收到了没?你房贷该还了吧?”

“妈,收到了,够还的。”

“你看看你,老大不小了,还这么飘着。我跟你说,我托你刘姨给你介绍了个对象,是小学老师,正经工作,你周末抽空去见见。”

“妈,我忙……”

“忙忙忙!你一天到晚忙什么?连个家都没有,你忙出个金山了?”

我默默地挂了电话,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挫败感像潮水一样淹没了我。

我走到阳台,点了一根烟。

夜风吹在脸上,有点凉。

招财跟了过来,把脑袋搁在我腿上,安静地陪着我。

我摸着它顺滑的毛,看着远处城市的灯火辉煌,心里空落落的。

那串钥匙,就放在书桌的抽屉里。

像一个无声的诱惑。

我终于还是没忍住。

又一个星期过去了,还是没人联系我。

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要去“云麓山庄”看一看。

我不是想去占为己有,我就是……好奇。

对,就是好奇。

我这样告诉自己。

我找了个周末,开着我那辆快报废的二手小破车,导航设置了“云麓山庄”。

车子从喧闹的市区,一路开到寂静的郊区。

路边的房子越来越稀疏,绿化越来越好。

最后,车子停在了一扇巨大的雕花铁门前。

门口站着两个穿着笔挺制服的保安,跟电影里一样。

我有点心虚,把车停在远处,没敢靠近。

我坐在车里,看着那一栋栋掩映在绿树中的别墅,感觉自己像个误入巨人国度的格林童话主角。

这里面的每一块砖,都刻着“昂贵”两个字。

我正发着呆,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卡宴从我旁边悄无声息地滑过,在门口停下,铁门自动打开,车子开了进去。

我看到了车主,一个打扮精致的女人,副驾驶上坐着一只白色的比熊,也穿着小衣服。

我忽然觉得很滑稽。

我开着一辆破车,带着一个不知道哪儿来的念头,像个小偷一样,窥探着另一个世界。

我灰溜溜地开着车回了家。

一进门,招财就扑了上来,摇着尾巴,亲热地舔我的手。

我心里的烦躁,忽然就被抚平了。

我抱着它的脖子,把脸埋在它温暖的毛里。

“招财啊,你说我该怎么办?”

它当然不会回答我。

但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拿着那串钥匙,打开了其中一栋别墅的大门。

里面不是金碧辉煌,而是一个很温馨的家。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爷爷坐在沙发上,招财就趴在他脚边。

老爷爷看到我,笑了笑,对我说:“你来了。”

醒来后,我一身冷汗。

这个梦太真实了。

我决定,不能再等下去了。

我必须得做点什么。

我再次打开了那个感应扣的照片,把“云麓”两个字放大。

下面还有一行非常小的序列号。

我灵机一动,打开了云麓山庄的物业官网。

在“联系我们”的页面,我找到了一个物业经理的电话。

我犹豫了很久,还是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三声,被接了起来,一个很职业的女声。

“您好,云麓山庄物业服务中心。”

我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一点。

“您好,我想咨询个事。我……我捡到了一串钥匙,上面有个感应扣,写着‘云麓’,还有一串序列号,我想问问能不能通过这个找到失主?”

“先生,请问您方便把序列号报给我吗?”

我报了过去。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是敲击键盘的声音。

“先生,这个序列号是我们A区16号别墅的。请问您是在哪里捡到的?”

A区16号。

我心里默念着这个地址。

“我……我在路边捡到的。”我撒了个谎。

“好的,先生。是这样的,A区16号的业主是一位姓陈的老先生。不过……”对方的语气顿了一下,“陈老先生前段时间过世了。”

我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

过世了?

“那……那他家里还有别人吗?”我追问道。

“他的子女都在国外,我们前段时间也一直在尝试联系他们,但是电话一直打不通。老先生的后事,还是我们物业和社区帮忙处理的。”

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怪不得,怪不得招财会流浪在外。

老主人去世了,子女又不在身边,它肯定是被家里来来往往处理后事的人,不小心放了出去,或者……干脆就是被遗弃了。

“那……那他家是不是有只金毛犬?”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

“对对对!是有一只叫‘元宝’的金毛,老先生宝贝得不得了。老先生过世后,狗就不见了,我们还以为是被他哪个远房亲戚带走了。先生,您是不是也看到那只狗了?”

元宝……原来它叫元宝。

我看着趴在脚边,已经改名叫“招财”的元宝,心里五味杂陈。

“是的,我看到了。”我低声说。

“那太好了!先生,您看您方便把钥匙和狗送到我们物业中心来吗?我们也好联系陈先生的子女处理后续。”

“他们……会要这只狗吗?”我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

“这个……我们也不确定。不过按规定,这些都属于陈先生的遗产,需要等他的法定继承人来处理。”

挂了电话,我呆坐了很久。

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

一个孤独的老人,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光里,只有一只叫“元宝”的狗陪着他。

老人去世了,远在国外的子女联系不上,狗也走失了。

而我,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阴差阳错地,成了连接这一切的纽带。

那串钥匙,不再是通往财富的捷径,它变得沉重起来。

那是A区16号的家门钥匙,是一个孤独老人最后的归宿,是元宝曾经的家。

我看着元宝,它好像也感觉到了我的情绪,把头枕在我的膝盖上,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

我该怎么办?

把钥匙和狗交给物业,然后让元宝去面对一个不确定的未来?

它的新主人,会是那些连自己父亲后事都不愿意回来处理的冷漠子女吗?

他们会善待它吗?

我不敢想。

一个更加大胆的念头,在我心里萌生。

我要去A区16号看一看。

用这串钥匙。

不是为了偷东西,也不是为了满足猎奇心。

我只是想……替元宝,也替那位素未谋面的陈老先生,回去看一眼。

这个决定让我心跳加速,既紧张又兴奋。

我感觉自己像一个即将执行秘密任务的特工。

我等到了一个工作日的下午。

我换上了一身自认为最体面的衣服,虽然也就是一件干净的衬衫和牛仔裤。

我把元宝……不,现在应该叫它招财了,我还是习惯这么叫它。我把它留在了家里,准备了充足的狗粮和水。

然后,我揣着那串钥匙,再一次开着我的小破车,驶向云麓山庄。

这一次,我没有在门口徘徊。

我把车停在离大门几百米外的一个隐蔽角落,然后步行过去。

走到门口,我装作是住户的朋友,跟保安说我来找人,忘了带手机。

保安打量了我几眼,眼神里充满了怀疑。

“找谁?几号楼?”

“A区16号,陈先生。”我硬着头皮说。

保安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A16?老陈头家啊……他不是……”

“我知道,我就是……他一个远房亲戚,过来帮他收拾点遗物。”我编了一个自己都觉得蹩脚的理由。

也许是我的表情看起来足够真诚(或者说足够悲伤),保安居然没再多问,只是挥了挥手让我进去了。

走进云麓山庄,我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每一栋别墅都像一件艺术品,设计得各不相同,彼此之间隔着大片的草坪和花园。

空气里都是青草和泥土的芬芳,安静得只能听到鸟叫和风声。

我按照路牌的指示,找到了A区16号。

那是一栋两层的白色小楼,带着一个漂亮的小花园。

花园里的花草有些枯萎了,显然是疏于打理。

我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掏出了那串钥匙。

手心里全是汗。

我选了其中一把,插进锁孔。

没对。

我又换了一把。

“咔哒”一声,锁开了。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股淡淡的灰尘味,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消毒水气味。

房子里的陈设很简单,甚至可以说有些朴素,完全不像我想象中的豪宅。

米色的布艺沙发,原木色的茶几和电视柜,一切都井井有条。

客厅的墙上,挂着几幅照片。

一张是黑白的全家福,一对年轻的夫妇抱着两个孩子,笑得很开心。

一张是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温柔的女人,背景是埃菲尔铁塔。

还有一张,也是最大的一张,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抱着一只金毛。

老人笑得一脸褶子,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那只金毛,就是招财。

照片里的它,比现在要胖一些,毛色也更亮,一脸的憨厚和幸福。

我看着照片里的老人,忽然就想起了我梦里的那个老爷爷。

一模一样。

我心里一酸,眼眶有点热。

我慢慢地在房子里走着。

厨房里,灶台擦得干干净净。

冰箱里空空如也。

二楼是卧室和书房。

主卧室的床铺得整整齐齐,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相框,是那个温柔女人的独照。

应该是陈老先生的妻子。

我没有多看,退了出来,走进了旁边的书房。

书房里有一个大大的书架,上面摆满了书。

书桌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还有一个摊开的本子。

我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

那是一个日记本。

字迹有些潦草,但很清晰。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翻开了。

【10月5日 晴】

【今天给元宝洗了澡,小家伙又长胖了。医生说它很健康。真好。】

【10月12日 阴】

【给儿子打电话,没人接。给女儿发微信,半天才回了一个“忙”。他们总是在忙。也好,说明事业有成。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看看我这个老头子。】

【10月20日 雨】

【心脏又有点不舒服。元宝好像感觉到了,一整天都趴在我脚边,哪儿也不去。还是它最贴心。】

【11月1日 晴】

【今天天气好,带着元宝去后山走了走。它在草地上打滚,开心得像个孩子。如果阿兰还在,看到这一幕,肯定也会笑吧。】

【11月15日 阴】

【身体越来越差了。感觉时间不多了。我最不放心的,就是元宝。我走了,它可怎么办?孩子们是指望不上了,他们连自己都懒得来看一眼,又怎么会管一条狗。】

我一页一页地翻下去。

日记的最后几页,字迹变得越来越抖,越来越乱。

最后一篇日记,日期是11月28日。

【我好像要不行了。眼前发黑。元宝,爸爸不能陪你了。你要好好的。找个好人家……】

字在这里戛然而止,后面是一道长长的划痕。

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日记本上,晕开了一小片墨迹。

我合上日记本,心情沉重得无法呼吸。

原来,这就是全部的真相。

一个被子女遗忘的孤独老人,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唯一的牵挂,就是他的狗。

而他的子女,在他死后,连电话都打不通。

物业说联系不上,是真的联系不上,还是根本就不想联系?

我心里一阵发冷。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接了起来。

“喂,是张伟吗?”一个冷冰冰的男声。

我愣了一下:“是我,您是?”

“我是陈磊,A区16号别墅的业主,陈建国的儿子。”

我心里“咯噔”一下。

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和电话?

“物业把你的电话给我了。听说你捡到了我家的钥匙和狗?”他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感谢,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质问。

“……是的。”

“东西呢?”

“狗在我家,钥匙也在我这儿。”

“行,地址发给我,我下午过去拿。”他说得理所当然,好像是在命令下属。

“等一下。”我打断了他,“那只狗,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然后是一声不耐烦的嗤笑。

“一条狗而已,还能怎么处理?找个地方送了,或者……直接扔了。我哪有时间管这些破事。”

我的血一下子就冲到了头顶。

“扔了?那是你父亲最喜欢的狗!”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我父亲?我父亲人都没了,我还管他一条狗?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把地址发过来,别废话!”

“我不给!”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对方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你知不知道你这是非法侵占他人财产?我可以报警抓你!”

“你报啊!”我梗着脖子喊,“我还想问问警察,子女对老人不管不顾,算不算遗弃罪!你父亲的日记可都在这儿呢!”

我说完就后悔了。

我暴露了自己在他家的事实。

果然,电话那头的陈磊暴怒了。

“你他妈的进我家了?你个小偷!你给我等着,我马上报警!”

电话被狠狠地挂断了。

我握着手机,手心冰凉。

完了。

我把事情搞砸了。

我本来只是想来看看,现在却把自己变成了入室盗窃的嫌疑犯。

我慌了神,在房间里团团转。

怎么办?现在跑?

可我跑了,陈磊报警,警察一来,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日记本还在我手上。

这是证据。

既是我“非法入侵”的证据,也是陈磊他们不孝的证据。

我脑子里飞快地转着。

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我拿出手机,对着日记本的关键几页,飞快地拍了照。

然后,我把日记本放回原处。

我环顾四周,最后目光落在了书桌上的那台笔记本电脑上。

我走过去,打开了电脑。

有密码。

我试了几个,都不对。

忽然,我想起了招财的名字。

元宝。

我输入了“yuanbao”,再加上陈老先生的生日,我猜的。

屏幕亮了。

我心里一阵狂喜。

我点开桌面上的一个文件夹,名字叫“给元宝”。

里面只有一个word文档。

我点开它。

标题是:《我的遗嘱》。

我的心跳得像打鼓。

我飞快地浏览着。

遗嘱的内容很简单。

陈老先生将他名下所有的不动产,包括这栋别墅,以及银行里的存款,都留给了他的一儿一女,陈磊和陈静。

但是在文件的最后,他用加粗的字体,写了另外一段话。

【另,我个人另有五十万元现金存款,存放于XX银行保险柜。此笔款项,不列入遗产范围。】

【此款项将作为我的爱犬‘元宝’的抚养基金。】

【若在我离世后,有善心人士收养元宝,并承诺照顾它终老,可在律师见证下,获得此笔款项,用于元宝的饮食、医疗及其他一切开销。】

【执行人:李明律师。联系电话:139XXXXXXXX】

【若我的子女陈磊、陈静愿意亲自抚养元宝,则此款项由他们继承。但前提是,必须保证元宝的生活质量不低于我生前水平,并接受律师的定期回访。若有虐待、遗弃行为,则立即剥夺此权利,款项将捐献给动物保护协会。】

【立嘱人:陈建国】

下面是日期和手写签名。

我看完,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位陈老先生,心思竟然如此缜密。

他早就料到,他的子女不会善待元宝。

他用这种方式,为他最心爱的伙伴,安排好了最后的退路。

那五十万,对他的子女来说,可能不算什么大钱。

但对于一个普通人,对于我来说,却是一笔足以改变生活的巨款。

我毫不犹豫地拿出手机,把这份文档也拍了下来。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了汽车的引擎声,接着是急促的刹车声。

他们来了。

我关上电脑,把一切恢复原样。

然后,我走下楼,打开了别墅的大门,平静地站在门口。

一辆黑色的奔驰停在院子里,车上下来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三十多岁的样子,一脸的戾气。

应该就是陈磊。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人,妆容精致,但满脸不耐烦,想必就是他妹妹陈静。

陈磊看到我,二话不说,一个箭步冲上来,揪住了我的衣领。

“好你个小偷!还敢站在这儿!”

“我不是小偷。”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是捡到你家狗的人。”

“捡到狗?捡到狗你就跑到我家来?你当我傻吗?”他怒吼道,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我脸上了。

“哥,别跟他废话了,赶紧报警!”旁边的陈静尖声叫道,“看他那穷酸样,肯定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偷光了!”

我冷笑一声,挣开了陈磊的手。

“我什么都没拿。不信你们可以自己检查,或者等警察来了搜身。”

我的镇定,似乎让他们有些意外。

陈磊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我。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我摊开手,“我只是想替陈老先生问一句,你们打算怎么处理元宝?”

“元宝?”陈磊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那只狗,“都跟你说了,扔了!一只而已,你管得着吗?”

“我管不着。但是,有人管得着。”

我说着,拿出了手机,调出了我刚刚拍下的那份遗嘱的照片。

“陈先生,陈小姐,我想,在处理那只‘’之前,你们应该先看看这个。”

陈磊和陈静狐疑地凑了过来。

当他们看到屏幕上“五十万”“抚养基金”这些字眼时,两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这……这是什么?”陈磊一把抢过我的手机,死死地盯着屏幕。

“这是你父亲的遗嘱。”我平静地说,“上面写得很清楚,五十万,是留给元宝的。谁养它,钱就归谁。”

陈磊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旁边的陈静也凑过来,看完之后,眼睛里闪过一丝贪婪。

“五十万?”她喃喃道,“爸还留了这么一手?”

“哥,那……那狗我们自己养!”她立刻改了口风,拉了拉陈磊的袖子。

陈磊没说话,只是阴沉地看着我。

“这东西是伪造的吧?”他冷冷地说,“我爸的遗装在律师那里,怎么会在电脑里?”

“是不是伪造的,你们可以去找李明律师核实。”我把手机拿了回来,“电话上面有。或者,你们也可以现在就报警,让警察来处理。不过我得提醒你们,如果警察介入,你们不孝顺、意图侵占老人为宠物留下的抚养金这件事,恐怕很快就会传遍整个云麓山庄,甚至整个城市。”

我是在赌。

赌他们这种要面子的人,丢不起这个人。

果然,陈磊的脸色更难看了。

“你威胁我?”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我毫不退让地看着他,“陈先生,我今天来,不是为了钱。我只是觉得,陈老先生很可怜,元宝也很可怜。我把狗和钥匙还给你们,只求你们能遵守老先生的遗愿,善待它。”

我说完,转身就准备走。

我不想再跟他们多说一句话。

“站住!”陈磊叫住了我。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那狗……你养。”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我愣住了,转过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陈静急了:“哥!你说什么呢?五十万啊!”

“闭嘴!”陈磊呵斥了她一句,然后看着我,眼神复杂,“五十万,我们不要了。但是,你要签一份协议,保证你会用这笔钱好好照顾那条狗,直到它死。律师会定期检查。如果被我们发现你虐待它,或者把钱用在别的地方,我们有权收回一切。”

我看着他,忽然明白了。

他不是良心发现。

他只是觉得,为了五十万,去养一条狗,去应付律师的定期回访,太麻烦,也太掉价。

对他来说,他的时间,比这五十万更值钱。

或者说,他只是想用这种方式,快点把我这个“麻烦”打发掉。

“好。”我点了点头,“我同意。”

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异常顺利。

陈磊当场就给那位李明律师打了电话。

半个小时后,李律师就赶到了。

他是一个看起来非常严谨的中年男人。

他确认了电脑里遗嘱的真实性,也对我讲述的事情经过做了记录。

陈磊和陈静全程黑着脸,但没有再提出任何异议。

最后,在李律师的见证下,我签了一份抚养协议。

协议规定,我将成为元宝(也就是招财)的合法监护人,并获得陈建国先生留下的五十万元抚养基金。

这笔钱将由律师监管,每个月定时拨付一部分作为招财的生活费,其余部分在我需要用于招财的医疗等大额开销时,可以申请支取。

直到招财自然死亡,剩余的款项,将全部归我所有。

签完字,陈磊和陈静一秒钟都不想多待,开着车就走了。

从头到尾,他们都没有再看这栋房子一眼,也没有问一句关于他们父亲的任何事。

李律师留了下来,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小伙子,谢谢你。”他说,“我跟陈老先生是很多年的朋友了。他生前最担心的就是元宝。现在,他可以放心了。”

我摇了摇头:“我没做什么。我只是……做了我觉得应该做的事。”

“陈老先生在这份遗嘱里,还有一条补充说明。”李律师笑了笑,“他说,如果收养元宝的是一个善良的年轻人,那么,这栋别墅,可以允许他免费居住,直到元宝去世。只需要承担基本的水电物业费就行。”

我彻底愣住了。

住在……这里?

“这……这不合适吧?”我结结巴巴地说。

“没什么不合适的。房子空着也是空着。陈老先生的子女都在国外,根本不会回来住。让这里有点人气,我想,也是老先生希望看到的。”李律师说,“而且,元宝从小在这里长大,这里才是它的家。”

那天,我是恍恍惚惚地离开云麓山庄的。

我的口袋里,揣着一份沉甸甸的协议。

脑子里,回响着李律师的话。

生活,就在这么短短的一天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回到我的小出租屋,一开门,招财就扑了上来,兴奋地在我身上蹭来蹭去。

我抱着它,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

“招财,我们有新家了。”我喃喃地说,“一个……真正的大房子。”

搬家的过程很简单。

我本来就没什么东西。

几箱子书,一堆设计用的电脑设备,还有一衣柜的衣服。

我叫了一辆小货车,一个下午就搞定了。

当我带着招财,再次走进A区16号别墅时,我的心情和上次截然不同。

没有了紧张和心虚,只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招财显然还记得这里。

它一进门,就兴奋地在屋子里跑来跑去,到处闻,到处看。

最后,它跑到客厅那张陈老先生的照片下面,停了下来,仰着头,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呜”声。

它趴了下来,就像以前无数次那样,趴在主人的照片下。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陈老先生的良苦用心。

他留下的,不只是一笔钱,一个住所。

他留下的是一个家。

为元宝,也为那个可能出现的、像我一样的陌生人。

我开始在这里生活。

我的生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我依然是一个自由设计师,每天对着电脑,跟甲方扯皮。

但我的工作地点,从那个拥挤的小书房,换成了一个宽敞明亮的大书房。

我不用再为下个月的房贷发愁,也不用再听我妈在电话里念叨我工作不稳定。

我告诉她,我接了个大单,预付了一大笔钱,所以换了个好点的地方住。

她听了很高兴,一个劲儿地让我注意身体。

我每个月会收到李律师转来的一笔钱,足够我和招财过上非常滋润的生活。

我给招财换了最好的狗粮,买了各种各样的玩具和零食。

每天早晚,我都会带它在别墅区里散步。

这里的邻居,非富即贵。

一开始,他们看到我这个开着破车的年轻人,都带着一丝审视的目光。

但时间长了,看我每天都牵着招财,规律地生活,也就渐渐习惯了。

甚至有几个同样养狗的邻居,会主动跟我打招呼,聊聊养狗的心得。

我渐渐融入了这里。

我用那笔抚养金,把院子里的花草重新种了起来。

我还买了一个烧烤架,周末的时候,会邀请我以前的几个朋友过来,在院子里烧烤。

他们看着这栋大别墅,一个个都惊掉了下巴。

“老张,你小子可以啊!闷声发大财啊!”

我只是笑笑,不解释。

有些事,没必要说。

生活变得平静而美好。

招财成了我的影子。

我工作的时候,它就趴在我脚边。

我看电视的时候,它就把头枕在我腿上。

我晚上睡觉,它就睡在我的床边。

有时候我半夜醒来,能听到它均匀的呼吸声,心里就觉得特别踏实。

我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我有了家人。

一年后,我用自己做设计攒下的钱,和我那辆小破车告了别,换了一辆还不错的SUV。

这样,我就可以在周末,带着招财去更远的地方玩。

我们去了海边,招财第一次看到大海,兴奋得像个疯子,在沙滩上狂奔。

我们去了山里,它在溪水里嬉戏,追逐蝴蝶。

它的脸上,总是洋溢着快乐和满足。

有一天,李律师给我打电话。

“小张,告诉你一个事。陈磊和陈静,因为在国外涉嫌金融诈骗,被抓了。”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们名下的财产,包括这栋别墅,可能都会被冻结拍卖。”李律师的语气有些感慨,“不过你放心,你和元宝的居住权,受法律保护,不会有影响。”

挂了电话,我看着趴在阳光下打盹的招财,心里没有一丝幸灾乐祸。

只有一种说不出的唏嘘。

善恶终有报,或许是真的。

又过了几年,招财的年纪越来越大。

它的脚步变慢了,毛色也有些发白。

更多的时候,它只是安静地趴着,陪着我。

我带它去医院检查,医生说,它的身体机能开始衰退了。

这是自然规律。

我开始花更多的时间陪它。

我推掉了很多工作,每天就待在家里,或者带它在院子里晒晒太阳。

我给它做各种好吃的,给它按摩。

它看我的眼神,还是和以前一样,充满了依恋和信任。

在一个阳光很好的午后,它趴在我腿上,睡着了。

然后,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我抱着它渐渐变凉的身体,哭了很久很久。

我把它埋在了院子里那棵最大的桂花树下。

那是它平时最喜欢待的地方。

按照协议,招财去世后,抚养基金的剩余部分,都归我了。

那是一笔不小的钱。

而这栋别墅,我也不能再住了。

李律师帮我处理了后续。

别墅很快被银行收走,进行拍卖。

我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离开了这个我住了将近十年的家。

离开的那天,我最后看了一眼那棵桂花树。

仿佛还能看到招财趴在那儿,对我摇着尾巴。

我没有回到我最初的那个小房子。

我用那笔钱,加上自己这些年的积蓄,在离云麓山庄不远的一个新楼盘,买了一套大平层。

我还成立了自己的设计工作室,招了两个年轻的设计师。

事业走上了正轨。

一切都很好。

只是,家里,好像又变得空荡荡的了。

我时常会想起捡到招财的那个下午。

那个阴沉的天,那只又瘦又脏的狗,那串冰冷的钥匙。

那串钥匙,没有给我带来一步登天的财富。

它带来的,是一段奇妙的缘分,一个忠诚的伙伴,和一种截然不同的人生。

它让我明白,真正的财富,不是银行卡里的数字。

而是爱,是陪伴,是内心的安宁和善良。

后来,我又养了一只狗。

也是一只金毛,是我从救助站领养回来的。

它也很乖,很可爱。

我给它取名叫“元宝”。

每当我叫它“元宝”的时候,我都会想起那只叫“招财”的狗,和那位素未谋面的陈老先生。

我想,这大概就是生命的传承。

爱,永远不会消失。

它只是换了一种方式,继续陪伴在我们身边。

来源:风过晨为邻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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