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卫生间的灯亮得晃眼，我盯着那根白色的小棍子，上面两条紫红色的线越来越清晰，跟扎在心上似的，又麻又胀。我跟陈磊结婚五年，大女儿朵朵刚满四岁，幼儿园小班的小家伙正是黏人又调皮的时候，我们俩一个在广告公司做策划，一个跑建材生意，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压根没敢想过二胎的事

老天爷啊！两条红杠的时候我手都抖得快握不住验孕棒了！

卫生间的灯亮得晃眼，我盯着那根白色的小棍子，上面两条紫红色的线越来越清晰，跟扎在心上似的，又麻又胀。我跟陈磊结婚五年，大女儿朵朵刚满四岁，幼儿园小班的小家伙正是黏人又调皮的时候，我们俩一个在广告公司做策划，一个跑建材生意，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压根没敢想过二胎的事。

上个月公司团建去海边，陈磊非说难得放松，硬拉着我多待了一晚，回来之后月经就推迟了。我一开始以为是累的，直到上周开始犯恶心，吃不下饭，朵朵凑过来跟我撒娇，我闻到她身上的奶香味都想吐，才惊觉不对劲。偷偷在药店买了验孕棒，躲在卫生间里，心跳得跟打鼓似的，结果出来的那一刻，我脑子一片空白。

“老婆，你蹲卫生间里干嘛呢？朵朵吵着要你讲故事。” 陈磊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点不耐烦，又藏着惯有的宠溺。

我深吸一口气，拉开门，把验孕棒举到他面前，声音都发颤：“你看。”

陈磊凑过来，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紧接着爆发出一声欢呼，一把把我抱住，转了个圈：“真的？老婆你怀二胎了？我们又要当爸妈了！”

他的力气太大，我吓得赶紧拍他：“别晃别晃，小心肚子里的。”

陈磊立马松开我，小心翼翼地扶着我的腰，眼神里的喜悦都快溢出来了：“对对对，不能晃，我的小祖宗。” 他低头看着我的肚子，又抬头看我，笑得合不拢嘴，“太好了老婆，我早就想再要个孩子了，朵朵有个伴儿多好。”

朵朵跑过来，拽着我的衣角：“妈妈，爸爸说什么呀？什么伴儿？”

陈磊蹲下来，揉了揉朵朵的头发：“朵朵，你要当姐姐啦，妈妈肚子里有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哦。”

朵朵眨巴着大眼睛，似懂非懂：“姐姐？那他会跟我抢玩具吗？”

“不会，” 陈磊笑着说，“他会跟你一起玩，还会听你话。”

我看着父女俩其乐融融的样子，心里的慌乱稍微压下去了点，但一想到还没告诉两边的老人，又有点犯愁。陈磊显然没考虑到这些，拿起手机就说：“我现在就给妈和咱妈打电话，让她们也高兴高兴。”

他先拨了婆婆的电话，电话响了几声就通了。

“妈，跟你说个好消息！” 陈磊的声音透着兴奋，“小敏怀孕了，你要再当奶奶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婆婆淡淡的声音：“哦，知道了。”

陈磊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愣了愣：“妈，你不开心吗？这是好事啊。”

“开心，” 婆婆的声音还是没什么起伏，“你们自己注意身体就行，我这边忙着做饭呢，先挂了。”

不等陈磊再说什么，电话就挂了。

陈磊拿着手机，有点尴尬地看着我：“我妈今天怎么回事？平时不是挺盼着抱孙子的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没说话。陈磊又拨了我妈的电话，这次响了好久才接通，背景里还有麻将声。

“妈，告诉你个事，小敏怀二胎了。” 陈磊的声音比刚才收敛了点。

我妈那边顿了顿，然后说：“知道了，你们考虑清楚了？”

“当然考虑清楚了，” 陈磊说，“这是意外，但我们都很开心。”

“开心就好，” 我妈叹了口气，“我这边正忙着呢，晚点再说。” 说完也挂了电话。

客厅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朵朵还在旁边念叨着 “小弟弟小妹妹”，陈磊脸上的喜悦彻底没了，挠了挠头：“怎么回事啊？两边妈怎么都这个态度？”

我坐在沙发上，心里五味杂陈。婆婆一直希望我们再生个儿子，凑个儿女双全，以前还总旁敲侧击地提，现在真怀上了，怎么反而不冷不热的？我妈呢，虽然没明说反对，但那语气里的不情愿，傻子都能听出来。

“会不会是太突然了？” 我喃喃自语，“她们可能还没反应过来。”

陈磊点点头，又摇摇头：“再突然也是好事啊。” 他走过来，坐在我身边，握住我的手，“没事老婆，不管她们怎么想，我都支持你，我们的孩子我们自己养，不用看别人脸色。”

话是这么说，但我心里还是不舒服。在中国家庭里，生孩子从来都不是两个人的事，两边老人的态度太重要了。婆婆帮忙带朵朵带了两年，直到朵朵上幼儿园才回去，平时对我也算不错，就是有时候有点固执。我妈呢，我爸走得早，她一个人把我拉扯大，不容易，对我的事一直很上心，这次怎么会是这个反应？

那天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陈磊睡得很沉，嘴角还带着笑，估计还在做儿女双全的美梦。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里面有个小小的生命正在孕育，既期待又忐忑。两边老人的沉默，像一块石头压在我心上，让我喘不过气来。我不知道她们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是担心经济压力，还是怕没人带孩子，又或者是有别的顾虑？

我暗下决心，不管她们怎么想，这个孩子我都要生下来。但我也想弄明白，她们为什么沉默，为什么不高兴。毕竟，一家人，有什么事不能摊开来说呢？

01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我就醒了，陈磊还在睡，我轻轻起床，走到朵朵的房间。小家伙睡得正香，小嘴巴撅着，脸上还带着笑，估计梦见什么好吃的了。我坐在床边，看着她的小脸，心里软软的。要是真的生个二胎，朵朵会不会真的像陈磊说的那样，开心地接受这个弟弟或妹妹？

“醒这么早？” 陈磊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他走过来，从后面抱住我，“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 我回头看他，“就是有点睡不着，想看看朵朵。”

“别想太多，” 陈磊吻了吻我的额头，“今天周末，我们去妈那边吃饭，当面跟她说，她肯定是昨天没反应过来。”

我点点头，没反对。确实，电话里说不清楚，当面聊可能会好点。

收拾好之后，陈磊去买了婆婆爱吃的草莓和香蕉，朵朵坐在儿童安全座椅上，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爸爸，我们去奶奶家吗？奶奶会给我买棒棒糖吗？”

“会，” 陈磊一边开车，一边说，“但不能多吃，吃多了牙疼。”

“知道啦。” 朵朵乖乖地应着。

四十分钟后，我们到了婆婆家。婆婆住在老小区，一楼带个小院子，院子里种着月季花，开得正艳。陈磊敲了敲门，婆婆很快就来开了，看到我们，脸上露出笑容，但不是那种特别灿烂的，就是礼貌性的。

“来啦，快进来。” 婆婆侧身让我们进去，接过陈磊手里的水果，“又买这些东西干嘛，家里都有。”

“妈，你爱吃这个。” 陈磊笑着说，把朵朵抱下来，“朵朵，快叫奶奶。”

“奶奶好！” 朵朵甜甜地喊了一声，扑到婆婆怀里。

婆婆抱着朵朵，脸上的笑容真切了点，拍了拍她的背：“我的乖孙女，想奶奶了没有？”

“想！” 朵朵搂着婆婆的脖子，“奶奶，爸爸说我要当姐姐了，妈妈肚子里有小弟弟小妹妹。”

婆婆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摸了摸朵朵的头：“是吗？那朵朵要乖哦。” 她没看我，也没再提二胎的事，转身走进厨房，“你们坐着，我炖了鸡汤，马上就好。”

我和陈磊对视了一眼，都有点无奈。陈磊拉着我坐下，给我倒了杯温水：“别急，吃饭的时候再说。”

客厅里的摆设还是老样子，墙上挂着陈磊小时候的照片，还有朵朵的周岁照。婆婆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切菜的声音很规律。朵朵在客厅里跑来跑去，拿着婆婆给她的玩具车玩。

“妈，我来帮你。” 我站起来，走进厨房。

婆婆正在切土豆，回头看了我一眼：“不用不用，你坐着歇着，孕妇不能累着。” 她的语气很温和，但就是不跟我聊怀孕的事。

我站在旁边，没话找话：“妈，你最近身体怎么样？腰还疼吗？”

婆婆之前带朵朵的时候，经常抱着她，落下了腰疼的毛病，阴雨天就会犯。

“还行，老毛病了，不碍事。” 婆婆一边切菜，一边说，“你呢？怀孕多久了？有没有不舒服？”

终于提到怀孕了，我心里松了口气：“刚六周，就是有点恶心，吃不下饭。”

“哦，那得注意营养，” 婆婆说，“想吃什么就说，我给你做。” 她把切好的土豆放进锅里，盖上盖子，又开始切胡萝卜，“你工作那边怎么办？广告公司是不是经常要加班？”

“嗯，有时候会加班，” 我说，“不过我打算跟领导说一声，后面尽量不加班了。”

“也好，” 婆婆点点头，没再说话，厨房里只剩下炒菜的声音。

我站了一会儿，觉得有点尴尬，就走出厨房，回到客厅。陈磊正在陪朵朵玩积木，看到我出来，给我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别着急。

午饭做好了，四菜一汤，鸡汤、炒青菜、红烧排骨、土豆烧胡萝卜，都是家常便饭，没有特意为我准备什么孕妇爱吃的清淡菜。婆婆给我盛了碗鸡汤：“多喝点鸡汤，补补身体。”

“谢谢妈。” 我接过碗，喝了一口，鸡汤很鲜，但我有点喝不下去，胃里泛酸。

陈磊看出来了，给我夹了点青菜：“老婆，吃点青菜，清淡点。”

“嗯。” 我点点头，慢慢吃着。

饭桌上，陈磊一直找话题，说朵朵在幼儿园的趣事，说他最近生意不错，想换个大点的房子，以后孩子大了也够住。婆婆偶尔应一声，大多数时候都在听，或者给朵朵夹菜。

“妈，” 陈磊终于把话题引到二胎上，“小敏怀二胎，你看以后孩子出生了，你能不能过来帮着带带？”

婆婆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放下筷子，看着陈磊：“我这边还有点事，你爸身体也不太好，需要人照顾。” 她顿了顿，又说，“朵朵那时候我带了两年，腰一直不好，现在抱不动孩子了。”

“可是妈，小敏怀孕了，后面生了之后，我一个人上班，她一个人带两个孩子肯定忙不过来。” 陈磊有点急了，“请育儿嫂又不放心，花钱还多。”

“那你们当初怎么不想清楚？” 婆婆的语气有点生硬，“当初生朵朵的时候，我就说让你们晚点再生，等条件好点，你们不听，现在又意外怀上，这不是添乱吗？”

我心里一沉，没想到婆婆会这么说。陈磊也愣住了，脸上的表情很尴尬。

“妈，这是意外，” 我忍不住开口，“我们也没想到会怀上，既然怀上了，就想生下来。”

“生下来容易，养起来难，” 婆婆看着我，“小敏，你也知道，我和你爸退休金不多，帮不上你们什么忙，带孩子又力不从心，你们自己考虑清楚。”

朵朵不知道大人在吵架，还在一边说：“奶奶，我可以帮妈妈带小弟弟小妹妹。”

婆婆摸了摸朵朵的头，没说话。饭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很僵，谁都没再说话，只有朵朵吃东西的声音。

吃完午饭，我们没多待，陈磊说朵朵下午要睡午觉，就带着我和朵朵回去了。路上，陈磊一直安慰我：“老婆，别往心里去，我妈就是一时转不过弯，她其实是疼你的。”

“我知道，” 我说，“但她的态度也太明显了，根本不想帮我们带孩子。”

“没事，” 陈磊握着我的手，“实在不行，我就请我姐过来帮帮忙，或者我少做点生意，多在家陪陪你。”

我没说话，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心里很不是滋味。婆婆的沉默，原来不是没反应过来，而是早就不想帮我们带孩子了。那我妈呢？她又是为什么沉默？

回到家，朵朵很快就睡着了。我躺在沙发上，陈磊坐在我身边，给我揉着腿。

“要不，我们明天去看看咱妈？” 陈磊说，“问问她的意思，说不定咱妈愿意帮我们带。”

我点点头：“也好，去看看吧。”

我心里其实没底，我妈那个人，一向考虑得多，她之前就说过，不希望我生二胎，说我一个人带孩子太辛苦，现在真怀上了，她肯定更不高兴。

果不其然，当天晚上，我妈给我打了个电话，语气很严肃：“小敏，你跟陈磊明天别过来了，我明天要去你小姨家。”

“妈，你是不是不想见我们？” 我直接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我妈的声音：“不是不想见，是想让你们好好想想，二胎不是小事，你工作刚有起色，马上就要升职了，现在怀孕，升职肯定泡汤了，你甘心吗？”

“妈，升职固然重要，但孩子也很重要啊。” 我说，“我和陈磊都想要这个孩子。”

“想要？你们考虑过后果吗？” 我妈提高了声音，“朵朵才四岁，还需要人照顾，你再怀一个，生下来之后，谁带？陈磊他妈身体不好，我身体也不好，你忘了我去年带朵朵累得胃出血住院？”

我心里一酸，想起去年我妈为了帮我带朵朵，每天早起做饭，送朵朵上幼儿园，下午再接回来，还要给我和陈磊做饭，忙得脚不沾地，最后胃出血住院，住了半个月才好。

“妈，我知道你辛苦，” 我说，“所以这次我没打算让你太累，陈磊说他会多帮忙，实在不行我们就请育儿嫂。”

“育儿嫂能跟亲妈比吗？” 我妈说，“再说，请育儿嫂一个月几千块，你们压力多大？陈磊做建材生意，行情时好时坏，万一后面生意不好，你们怎么养两个孩子？”

“妈，我们有积蓄，” 我说，“而且陈磊的生意最近不错，应该没问题。”

“问题是你自己！” 我妈说，“你怀孕生孩子，要耽误多少时间？等你生完孩子，再回去上班，职位早就被别人顶了，到时候你只能从头再来，你都快三十了，折腾得起吗？”

我被我妈问得哑口无言，她说的都是事实，我确实很在意这份工作，努力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有升职的机会，现在因为怀孕，一切都要泡汤了。

“妈，我知道你为我好，” 我声音有点哽咽，“但孩子已经来了，我不能打掉他。”

“你就是太任性！” 我妈叹了口气，“行了，不说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以后别后悔就行。” 说完，她挂了电话。

我拿着手机，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陈磊赶紧抱住我：“老婆，别哭，哭对身体不好。”

“陈磊，你说我们是不是太冲动了？” 我靠在他怀里，哭着说，“两边妈都不同意，我妈说得对，我工作怎么办？以后两个孩子怎么带？”

“别想那么多，” 陈磊拍着我的背，“工作没了可以再找，孩子没了就再也回不来了。至于带孩子，有我呢，我肯定会多分担，不会让你一个人辛苦的。”

他的话让我稍微安心了点，但心里的顾虑还是没消失。两边老人的沉默和反对，像一块大石头压在我心上，让我对这个意外到来的孩子，既期待，又充满了不安。我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也不知道两个妈什么时候才能接受这个孩子。

02

隔天一早，陈磊还是坚持要去我妈家。他说不管我妈愿不愿意见，该有的态度得有，毕竟是亲妈，不会真的不管我。

我们没提前打电话，买了我妈爱吃的砂糖橘和软籽石榴，还有她念叨了好久的手工糕点，开车往我妈家去。我妈住在城郊的回迁房，小区环境一般，但房子挺大，是两室一厅，她一个人住。

敲门的时候，我心里有点打鼓，怕我妈不给开门。没想到门很快就开了，我妈穿着围裙，手里还拿着锅铲，看样子正在做饭。

“妈。” 我喊了一声。

我妈看了我们一眼，没说话，侧身让我们进去：“进来吧，正好饭快好了。”

陈磊赶紧把东西拎进去，笑着说：“妈，给你买了你爱吃的糕点，还有水果。”

“又乱花钱。” 我妈说了一句，转身走进厨房，“你们坐着，我把菜炒完。”

客厅里收拾得很干净，沙发上铺着我给她买的碎花坐垫，茶几上摆着朵朵的照片，是上次我们带朵朵来拍的。朵朵看到照片，跑过去指着说：“妈妈，这是我。”

“对，是朵朵。” 我摸了摸她的头，拉着她坐在沙发上。

陈磊给我倒了杯温水，然后走进厨房：“妈，我来帮你。”

“不用，你坐着就行。” 我妈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菜都快炒好了。”

陈磊没听，还是留在厨房里帮忙，一会儿递个盘子，一会儿拿个调料，嘴里还不停地说着话，跟我妈汇报最近的生意情况，说他已经跟几个大客户签了合同，后面收入会更稳定，让我妈放心。

我坐在客厅里，能听到厨房里的对话，我妈话不多，大多时候都是陈磊在说，她偶尔应一声。心里有点暖，陈磊总是这样，不管我妈态度怎么样，他都一如既往地孝顺。

饭菜很快就做好了，三菜一汤，糖醋排骨、清炒西兰花、番茄炒蛋，还有一个紫菜蛋花汤，都是我爱吃的。我妈给我盛了碗汤：“喝点汤，开胃。”

“谢谢妈。” 我接过碗，心里的委屈一下子涌上来，眼泪差点掉下来。

“哭什么？” 我妈看了我一眼，语气有点硬，“吃饭。”

我赶紧低下头，喝了口汤，压下眼泪。陈磊给我夹了块排骨：“老婆，吃块排骨，妈做的糖醋排骨最好吃了。”

朵朵也跟着说：“妈妈，好吃，我也要吃。”

我妈给朵朵夹了块排骨，又给我夹了点西兰花：“多吃点蔬菜，补充维生素。”

饭桌上，气氛比我想象中好多了。陈磊还是不停地找话题，说朵朵在幼儿园得了小红花，说他打算换辆空间大的车，方便以后带孩子出门。我妈偶尔会问几句，大多时候都在听，眼神里的严肃慢慢缓和了点。

“妈，” 陈磊放下筷子，认真地说，“小敏怀二胎，我知道你担心她辛苦，也担心我们压力大，但我向你保证，以后我会多分担家务，多照顾孩子，不会让小敏一个人受累。”

我妈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我，叹了口气：“我不是反对你们生二胎，我是心疼小敏。” 她拿起筷子，夹了点番茄炒蛋，“她从小就好强，工作上那么努力，现在因为怀孕，升职的机会没了，我怕她以后后悔。”

“妈，我不后悔。” 我赶紧说，“工作没了可以再找，但孩子我不想放弃。”

“你现在说不后悔，等以后带孩子带得焦头烂额，看着别人升职加薪，你就知道了。” 我妈说，“我年轻的时候，就是为了带你，放弃了工作，一辈子都围着家庭转，我不想你走我的老路。”

“妈，时代不一样了。” 陈磊说，“现在我能赚钱养家，小敏要是不想上班，就在家带孩子，我养得起。要是她想上班，等孩子大了，我再支持她。”

“你说得轻巧。” 我妈说，“带孩子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刚出生的时候，晚上要喂奶、换尿布，根本睡不好觉。等孩子大了，要接送上学，辅导作业，哪有那么容易？” 她看着我，“你忘了你小时候，我带你有多辛苦？那时候你爸还在，他都不管事，家里家外都是我一个人，你生病的时候，我抱着你在医院排队，冻得瑟瑟发抖，那种滋味，我不想你再体会。”

我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妈，我知道你不容易，所以这次我没打算让你帮我带孩子，我和陈磊自己想办法。”

“你们自己想办法？” 我妈提高了声音，“陈磊要上班赚钱，你一个人带两个孩子，怎么想办法？朵朵才四岁，正是调皮的时候，你再抱着个小的，连饭都吃不上。”

“我可以请育儿嫂。” 我说。

“育儿嫂靠谱吗？” 我妈说，“新闻上那么多虐待孩子的育儿嫂，你放心把孩子交给陌生人？”

“我会好好挑选，找个靠谱的。” 我说。

“就算找到靠谱的，一个月几千块，你们每个月要还房贷，要养朵朵，还要请育儿嫂，压力多大？” 我妈说，“陈磊做建材生意，行情波动大，万一后面生意不好，你们怎么支撑？”

“妈，我最近签了几个大单子，定金都收了，后面几年的收入应该没问题。” 陈磊说，“我还打算把现在的房子卖掉，换个大点的，顺便把房贷还清，减轻压力。”

我妈愣了一下：“换房子？现在的房子不是挺好的吗？”

“现在的房子是两室一厅，以后两个孩子大了，不够住。” 陈磊说，“换个三室一厅的，你要是愿意，也可以搬过来跟我们一起住，互相有个照应。”

我妈没说话，低头吃饭。饭桌上的气氛又沉默了下来。

吃完午饭，陈磊带着朵朵去楼下玩，客厅里只剩下我和我妈。我妈收拾完碗筷，坐在我身边，握住我的手：“小敏，妈不是要拆散你们，也不是不喜欢孩子，我就是怕你辛苦。”

她的手很粗糙，带着常年做家务的痕迹，我心里一酸，眼泪掉了下来：“妈，我知道。”

“你怀孕了，要多注意身体。” 我妈说，“想吃什么就跟我说，我给你做。带孩子的事，你也别太担心，真到时候忙不过来，我过来帮你搭把手。”

我抬起头，不敢相信地看着她：“妈，你愿意帮我带孩子？”

“我是你妈，我不帮你谁帮你？” 我妈叹了口气，“但我身体不好，只能搭把手，不能像带朵朵那样全身心投入了。”

“谢谢妈！” 我抱住她，哭着说，“你真好。”

“哭什么哭，多大的人了。” 我妈拍着我的背，语气里带着宠溺，“以后有什么事，别自己扛着，跟妈说。”

我点点头，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一半。原来我妈不是反对我生二胎，只是心疼我，担心我辛苦。

陈磊带着朵朵回来的时候，看到我们母女俩抱在一起，笑着说：“妈，你是不是同意小敏生二胎了？”

我妈瞪了他一眼：“不同意能怎么办？孩子都怀了。” 她站起来，“我去给你们切水果。”

陈磊凑到我身边，小声说：“老婆，怎么样？我就说妈疼你吧。”

我点点头，笑着说：“嗯，妈说会过来帮我搭把手。”

“太好了！” 陈磊高兴地说，“现在就差我妈那边了，我再好好跟她说说，她肯定会同意的。”

我心里也松了口气，虽然婆婆那边还没搞定，但有我妈支持，我心里踏实多了。

下午，我们在我妈家待了一会儿，就带着朵朵回去了。路上，陈磊说：“老婆，你看，事情不是慢慢变好了吗？我妈那边，我再去说说，她肯定会想通的。”

“嗯。” 我点点头，看着窗外，心里充满了期待。

回到家，陈磊就给婆婆打电话，想跟她好好说说，但婆婆说她在忙，没说几句就挂了。陈磊有点失落，但还是安慰我说：“没事，慢慢来，我妈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心里还是疼你的。”

接下来的几天，陈磊每天都会给婆婆打电话，有时候会聊几句，有时候婆婆还是很冷淡。我妈倒是经常给我打电话，问我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还会给我寄一些补品过来。

怀孕第七周的时候，我去医院做了第一次产检。B 超显示，胎儿发育正常，有胎心胎芽了。我拿着 B 超单，心里的幸福感油然而生，之前的不安和顾虑都烟消云散了。

陈磊看到 B 超单，比我还激动，抱着我转了个圈：“老婆，太好了！我们的宝宝很健康！”

朵朵凑过来看 B 超单：“爸爸，这是什么呀？黑乎乎的。”

“这是弟弟或妹妹呀。” 陈磊笑着说，“你看，他在妈妈肚子里好好的。”

我给我妈打了电话，告诉她产检结果很好。我妈在电话里笑了：“好就好，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太累了。”

“知道了妈。” 我说。

挂了电话，陈磊说：“我们把 B 超单给我妈看看，让她也高兴高兴。”

我们当天下午就去了婆婆家。婆婆看到 B 超单，眼神里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就掩饰住了，只是淡淡地说：“嗯，发育正常就好。”

陈磊有点不甘心：“妈，你看，宝宝很健康，你就不能过来帮我们带带吗？”

婆婆没说话，走进厨房，拿出一盘水果：“吃水果。”

我拉了拉陈磊的衣角，示意他别再说了。朵朵拿着 B 超单，跑到婆婆身边：“奶奶，你看，这是小弟弟小妹妹。”

婆婆摸了摸朵朵的头，看着 B 超单，嘴角慢慢露出一丝笑容：“嗯，挺好的。”

那天下午，我们在婆婆家待了很久。婆婆没再提反对的话，也没说要帮忙带孩子，但话比之前多了点，还给我讲了一些怀孕要注意的事项，都是她以前听别人说的。

走的时候，婆婆给我装了一袋土鸡蛋：“自己家鸡下的，营养好，你回去每天煮一个吃。”

“谢谢妈。” 我接过鸡蛋，心里暖暖的。

陈磊高兴地说：“妈，你放心，我们一定会照顾好小敏和宝宝的。”

婆婆点点头，没说话，看着我们上车，直到车子开走，她还站在门口。

“老婆，你看，我妈态度好多了吧。” 陈磊一边开车，一边说，“我就说她会想通的。”

我点点头，心里充满了希望。虽然婆婆还没明确说要帮忙带孩子，但她的态度已经软化了，这就是好兆头。我相信，只要我们努力，好好过日子，两边的老人都会接受这个孩子的。

怀孕初期的恶心慢慢减轻了，我能吃下饭了，心情也越来越好。陈磊还是像以前一样疼我，每天下班回来都会给我做饭，帮我做家务，晚上还会给我讲故事，给肚子里的宝宝做胎教。朵朵也越来越期待小弟弟或小妹妹的到来，经常趴在我肚子上说话，给宝宝唱儿歌。

我以为日子会就这样慢慢好起来，没想到，一场意外，让所有的平静都被打破了。

03

怀孕第十二周的时候，公司来了个大项目，领导找我谈话，说这个项目很重要，想让我负责。我犹豫了，一方面，这个项目确实是个机会，做好了对我的职业生涯很有帮助；另一方面，我怀孕了，身体不允许我太劳累。

“领导，我怀孕了，可能没办法承担这么重的工作。” 我如实说。

领导愣了一下，然后说：“怀孕了？那真是恭喜。” 他想了想，“这个项目确实比较忙，不过你可以不用加班，白天正常工作就行，有什么事可以让同事帮忙。”

我有点动心了，这个项目我之前一直很关注，不想因为怀孕放弃。陈磊知道后，有点担心：“老婆，你身体能行吗？别太累了。”

“我想试试。” 我说，“我会注意的，不会让自己太累。”

陈磊看我坚持，就没再反对：“那你一定要注意身体，不舒服就马上跟我说，别硬扛。”

接下来的日子，我开始投入到项目中。虽然不用加班，但白天的工作强度很大，经常要开会、改方案，有时候忙起来，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陈磊每天都会给我送午饭，怕我在外面吃不好，晚上回来还会给我按摩，缓解疲劳。

我妈也经常给我打电话，叮嘱我不要太累，要按时吃饭、休息。婆婆偶尔也会给我打电话，问我身体怎么样，还会让陈磊给我带一些她做的家常菜。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我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到宝宝出生，没想到，意外来得这么突然。

那天下午，我正在公司开会，突然觉得肚子一阵剧痛，下身开始流血。我吓得脸色苍白，赶紧站起来：“领导，我不舒服，要去医院。”

领导也慌了，赶紧让同事送我去医院。路上，我给陈磊打电话，声音都在发抖：“陈磊，我肚子疼，流血了，我在去医院的路上。”

“什么？” 陈磊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哪个医院？我马上过去！”

“市第一医院。” 我说。

挂了电话，我靠在座椅上，心里害怕极了，眼泪忍不住掉下来。同事安慰我说：“别担心，应该没事的，可能就是累着了。”

到了医院，医生赶紧给我做检查，B 超显示，胎儿情况不太好，有流产的迹象，需要住院保胎。我躺在病床上，心里又害怕又后悔，后悔自己不该太贪心，不该接手那个项目，不该让自己太累。

陈磊很快就赶到了，看到我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他一下子就慌了，抓住我的手：“老婆，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有流产的迹象，要住院保胎。” 我哭着说，“都怪我，不该太拼命工作。”

“不怪你，不怪你。” 陈磊抱着我，声音也有点哽咽，“是我不好，没照顾好你，不该让你去上班的。”

医生进来，跟我们说：“现在情况比较危急，需要卧床休息，绝对不能下床，还要打保胎针，吃保胎药，能不能保住，就看接下来几天的情况了。”

“医生，拜托你，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 我抓住医生的手，哭着说。

“我们会尽力的。” 医生说，“你们也别太担心，保持良好的心态，对保胎也有帮助。”

陈磊给我妈和婆婆打了电话，告诉她们我住院的消息。我妈听到后，立刻就哭了，说马上过来。婆婆那边沉默了几秒，说她也会过来。

不到一个小时，我妈就赶到了医院，看到我躺在床上，她一下子就扑过来，哭着说：“小敏，你怎么样？没事吧？孩子怎么样？”

“妈，我没事，医生说要保胎。” 我抱着她，哭着说。

“都怪我，都怪我。” 我妈一边哭，一边说，“我不该让你去上班的，不该让你太累的。”

“妈，不怪你。” 我说。

陈磊安慰我说：“老婆，别哭，医生会保住孩子的，你要坚强点。”

又过了一个小时，婆婆也来了，手里拎着一个保温桶。她走到床边，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担心：“小敏，怎么样？好点了吗？”

“妈，好多了。” 我说。

婆婆打开保温桶，里面是一碗小米粥：“我给你熬了点小米粥，你喝点，补充点营养。”

陈磊接过粥，给我喂了几口。小米粥很软烂，带着淡淡的米香，我喝了几口，心里暖暖的。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卧床休息，打保胎针，吃保胎药。陈磊每天都守在医院，给我端茶倒水，喂我吃饭，晚上就趴在床边睡。我妈和婆婆也轮流过来照顾我，我妈负责给我做饭，送过来，婆婆负责在医院陪我，给我擦脸、擦手，帮我翻身。

有一天晚上，我醒来，看到婆婆坐在床边，看着我的肚子，眼神里满是温柔。我轻声说：“妈，你还没睡啊？”

婆婆吓了一跳，赶紧说：“我看你睡得香，没敢打扰你。” 她顿了顿，又说，“小敏，以前是妈不好，不该对你态度那么冷淡。”

我有点惊讶，看着她。

“其实，我不是不想让你生二胎，我是怕你辛苦，也怕我帮不上忙。” 婆婆说，“我腰不好，带朵朵的时候落下了毛病，医生说不能太累，我怕我帮你带不了孩子，反而给你们添乱。”

“妈，我知道你疼我。” 我说，“其实，我从来没怪过你。”

“你能这么想就好。” 婆婆说，“以后，你就安心养胎，什么都别想，孩子生下来，我来带，就算我腰不好，我也会尽力，绝不会让你一个人受累。”

我看着婆婆，眼泪忍不住掉下来：“谢谢妈。”

“傻孩子，哭什么。” 婆婆给我擦了擦眼泪，“好好休息，争取把孩子保住。”

那一刻，我心里所有的委屈和不安都烟消云散了。原来，婆婆的沉默，不是反对，而是担心。她怕自己帮不上忙，怕我辛苦，所以才不敢表态。

我妈也改变了很多，不再提工作的事，每天都给我做各种有营养的饭菜，叮嘱我好好养胎。她还跟我说：“以前是妈太固执了，总想着让你事业有成，其实，家庭和孩子也很重要。你只要好好的，孩子健健康康的，比什么都强。”

陈磊看到两边的老人都接受了这个孩子，还这么关心我，高兴得不得了。他每天都笑得合不拢嘴，说这是他最幸福的日子。

住院一周后，我的情况稳定了，医生说可以出院了，但还是要卧床休息，不能劳累，定期复查。

出院那天，陈磊去办理出院手续，我妈和婆婆收拾东西。我妈给我整理衣服，婆婆给我拎包，两个人配合得很默契，不像以前那样针锋相对了。

“妈，谢谢你们。” 我说。

“跟我们客气什么。” 我妈说，“以后好好养胎，别再胡思乱想了。”

婆婆也说：“是啊，什么都别想，有我们呢。”

回到家，陈磊把卧室收拾得干干净净，给我铺了柔软的床垫，让我好好休息。我妈和婆婆在厨房里忙碌，准备给我做午饭。朵朵看到我回来，跑过来抱住我的腿：“妈妈，你回来了，我好想你。”

“妈妈也想你。” 我摸了摸她的头，心里充满了幸福感。

接下来的日子，我每天都卧床休息，偶尔在客厅里走走。我妈和婆婆轮流照顾我，我妈负责做饭、打扫卫生，婆婆负责陪我聊天、给我按摩，有时候还会给肚子里的宝宝讲故事。陈磊每天下班回来，都会给我们做晚饭，然后陪我和朵朵说话，给宝宝做胎教。

日子过得平静而幸福，我每天都能感受到家人的关爱，肚子里的宝宝也在健康成长。怀孕四个月的时候，我去医院复查，医生说宝宝发育得很好，比正常孕周的宝宝还要大一点。

我拿着 B 超单，高兴地给陈磊、我妈和婆婆看。陈磊抱着我，笑得合不拢嘴：“老婆，你太厉害了！我们的宝宝真强壮！”

我妈看着 B 超单，眼里满是欣慰：“好，好，健康就好。”

婆婆也笑着说：“看来我们的小宝贝很懂事，知道心疼妈妈。”

朵朵凑过来看：“妈妈，宝宝长大了吗？他什么时候出来跟我玩啊？”

“快了，等宝宝足月了，就会出来跟朵朵玩了。” 我说。

那天晚上，我们一家人一起出去吃饭，庆祝宝宝健康成长。饭桌上，大家有说有笑，气氛其乐融融。我看着身边的家人，心里充满了感激。如果不是这次意外住院，我可能永远都不知道，婆婆和我妈心里其实都很关心我，都很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

我以为这样幸福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没想到，在我怀孕六个月的时候，陈磊的生意出了问题。

04

那天下午，陈磊回来得很晚，脸色很难看，身上带着一股酒味。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心里一下子就慌了。

“陈磊，你怎么了？” 我赶紧站起来，想去扶他。

陈磊推开我，摇摇晃晃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抓着头发，一副很痛苦的样子。

“到底怎么了？你跟我说啊。” 我坐在他身边，心里害怕极了。

陈磊抬起头，眼睛通红：“老婆，我生意黄了。”

“什么意思？” 我没明白。

“我跟一个大客户签了合同，交了几百万的定金，结果那个客户跑了，钱也追不回来了。” 陈磊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所有的积蓄都投进去了，还有银行贷款，现在一无所有了。”

我脑子一下子就懵了，坐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几百万的定金，还有银行贷款，这对我们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

“怎么会这样？” 我声音发颤，“你没核实过客户的身份吗？”

“核实过了，看起来很靠谱，谁知道是个骗子。” 陈磊说，“我已经报警了，但警察说，那个客户用的是假身份，很难抓到。”

我看着陈磊痛苦的样子，心里的害怕慢慢变成了心疼。我抱住他：“陈磊，没事，钱没了可以再赚，只要我们人没事就好。”

“可是我们还有银行贷款，还有两个孩子要养。” 陈磊说，“我现在一无所有了，怎么养活你们？”

“我们一起想办法。” 我说，“我可以出去上班，帮你分担一点。”

“不行！” 陈磊立刻反对，“你怀孕六个月了，怎么能上班？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

“可是我们现在需要钱啊。” 我说，“我可以找个轻松点的工作，不用太累的。”

“我说不行就不行！” 陈磊的态度很坚决，“你安心养胎，钱的事我来想办法。”

那天晚上，陈磊一夜没睡，坐在沙发上抽烟，抽了满满一烟灰缸。我也没睡好，心里一直想着钱的事，担心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第二天一早，陈磊就出去了，说是去找朋友想想办法。我妈和婆婆过来的时候，看到我脸色不好，问我怎么了。我把事情跟她们说了，她们的脸色也一下子变了。

“怎么会出这种事？” 我妈着急地说，“那银行贷款怎么办？还有两个孩子要养，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婆婆也皱着眉头：“几百万的定金，还有银行贷款，这可不是小数目啊。”

“妈，你们别担心，陈磊会想办法的。” 我说，心里却没底。

接下来的几天，陈磊每天都早出晚归，回来的时候脸色都很难看，有时候还会喝醉酒。他跟我说，朋友都不肯帮忙，有的甚至躲着他不见。

我心里越来越着急，每天都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担心肚子里的宝宝会受到影响。我妈看我这样，很心疼：“小敏，你别太担心，钱没了可以再赚，身体要紧。”

“妈，我能不担心吗？” 我说，“银行贷款每个月都要还，还有两个孩子要养，陈磊现在这个样子，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婆婆也说：“小敏，你别着急，我这里还有点积蓄，虽然不多，但可以先帮你们还几个月的贷款。”

“妈，不用，你的钱留着自己用吧。” 我说，“我们不能用你的养老钱。”

“什么你的我的，都是一家人。” 婆婆说，“现在这种情况，就别分那么清楚了。”

我妈也说：“我这里也有几万块，你拿着，先应急。”

看着两位老人把自己的养老钱拿出来，我心里既感动又愧疚：“妈，谢谢你们，等我们度过难关，一定把钱还给你们。”

“傻孩子，说什么还不还的。” 我妈说，“我们只希望你们好好的，孩子健健康康的。”

陈磊知道后，很感动，也很愧疚：“妈，咱妈，谢谢你们，都是我不好，让你们担心了。”

“现在说这些没用。” 婆婆说，“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振作起来，想想怎么赚钱，怎么还债。”

“我知道。” 陈磊点点头，眼神里重新燃起了希望，“我会的，我一定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的。”

接下来的日子，陈磊不再颓废了，开始四处找工作，找项目。他以前是做建材生意的，人脉还算广，虽然很多朋友不肯帮忙，但也有几个真心朋友愿意拉他一把。

有个朋友开了家装修公司，让陈磊过去帮忙，负责项目管理，薪水虽然不高，但足够维持家用，还能还一部分贷款。陈磊毫不犹豫地答应了，第二天就去上班了。

他每天都很努力，早出晚归，有时候还要加班，但他从来没抱怨过。晚上回来，他会给我按摩，陪我聊天，给宝宝做胎教，还会跟我讲他在公司的事情，说他一定会努力，争取早点还清贷款，让我们过上好日子。

我看着陈磊努力的样子，心里很欣慰。虽然现在日子过得有点苦，但只要我们一家人齐心协力，一定能度过难关。

我妈和婆婆也一直支持我们，我妈每天都会给我们做有营养的饭菜，帮我们照顾朵朵，婆婆也会经常过来，给我带一些她做的家常菜，有时候还会帮我们打扫卫生。

怀孕七个月的时候，我去医院做产检，医生说宝宝发育得很好，就是我有点营养不良，让我多补充营养。

陈磊知道后，很自责：“都怪我，现在条件不好，让你和宝宝受苦了。”

“别这么说。” 我说，“我现在吃得很好，妈和婆婆都给我做很多好吃的，宝宝也很健康。”

“不行，我一定要让你和宝宝吃好点。” 陈磊说，“我打算下班后去跑外卖，多赚点钱，给你买营养品。”

“不行，你每天上班已经够累了，再去跑外卖，身体会吃不消的。” 我反对说。

“没事，我年轻，身体好。” 陈磊说，“只要能让你和宝宝过得好点，我累点没关系。”

不管我怎么反对，陈磊还是坚持要去跑外卖。每天下班后，他吃点东西，就骑着电动车出去跑外卖，直到深夜才回来。有时候遇到下雨天，他浑身都湿透了，回来后冻得瑟瑟发抖，但他从来没说过一句苦。

我看着他疲惫的样子，心里很心疼，每天都会给他留一盏灯，给他准备一杯热水。他回来后，我会给他擦脸、擦手，给他按摩，让他放松一下。

我妈和婆婆知道后，都很心疼陈磊。我妈说：“陈磊，别这么拼了，身体要紧，钱慢慢赚。”

婆婆也说：“是啊，你现在是家里的顶梁柱，要是身体垮了，怎么办？”

“妈，咱妈，我没事。” 陈磊笑着说，“我年轻，扛得住，等还清贷款，我就不跑了。”

看着陈磊这么努力，我也想为家里做点什么。我想起我以前做过兼职设计，于是就联系了以前的客户，接了一些简单的设计活，在家做，虽然赚的钱不多，但也能补贴一点家用。

陈磊知道

来源：楚妈妈聊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