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湛江麻村的夏天总裹着股潮湿的热气,全红婵家的小院没铺水泥地,下雨后踩上去能沾一脚泥。那会儿母亲总坐在屋檐下熬中药,药味混着院角老榕树的气息飘满整个院子,父亲全文茂每天天不亮就扛着锄头去田里,傍晚回来裤脚还沾着稻穗上的露水——这就是全红婵童年里最常见的画面。
湛江麻村的夏天总裹着股潮湿的热气,全红婵家的小院没铺水泥地,下雨后踩上去能沾一脚泥。那会儿母亲总坐在屋檐下熬中药,药味混着院角老榕树的气息飘满整个院子,父亲全文茂每天天不亮就扛着锄头去田里,傍晚回来裤脚还沾着稻穗上的露水——这就是全红婵童年里最常见的画面。
七岁那年,体校教练来村里选人,全红婵攥着父亲洗得发白的衣角,小声说“要是去了能包吃包住,还能上学,就不用在家帮着喂猪了”。一句话说得全文茂红了眼,当天就骑着那辆叮当作响的二八大杠,把女儿送到了十几公里外的体校。
体校的训练馆没有空调,夏天像个大蒸笼,全红婵的训练服永远是湿的,拧一把能滴出水。
其他孩子练到傍晚就盼着下课,她却总留在最后,对着跳台反复琢磨动作——有时候跳完水没力气爬上来,就拽着池边的扶手歇几秒,再接着跳。食堂阿姨总记得,这个小姑娘每天最后一个来打饭,米饭要盛得满一些,菜里的肉会攒着,说“想带回家给妈妈尝尝”。
后来她拿了奥运金牌,家里门槛都快被踏破,有人提着礼品来,有人要签商业合作,全文茂都站在小院门口一一谢绝,手里还攥着刚从地里摘的青菜:“俺闺女拿金牌是为国争光,不是用来换钱的,这些东西俺们不能要。”说完就把人往门外送,转身又拿起锄头去给菜浇了水。
全红婵第一次直播,是在队里的宿舍。背景里能看到叠得整整齐齐的运动服,墙上还贴着几张训练计划表。她没化妆,扎着简单的马尾,说话带着点湛江口音,粉丝问她累不累,她就笑着挠挠头:“训练累,但能跳好水就开心。”
直播结束后,工作人员跟她说收入不少,她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就着急地问:“能捐给乡下的孩子不?俺小时候在村里上学,教室的窗户没玻璃,冬天漏风,他们要是有本新课外书,肯定能开心好几天。”
没人知道,去年河南暴雨的时候,她悄悄把自己攒的奖金捐了出去。那会儿她给家里打电话,听父亲说村里有人去河南救灾,回来讲起灾区的孩子没地方上学,她挂了电话就找教练帮忙联系捐款——捐完还特意叮嘱:“别说是我捐的,就是想帮点忙。”
全文茂后来从邻居嘴里听说这事,打电话问女儿,全红婵正在吃泡面,含糊着说:“俺小时候家里难,隔壁王婶总送俺家红薯,体校老师也帮俺垫付过学费,现在俺能挣钱了,该帮别人了。”
全红婵每次回村,都要去村口的小卖部买两袋水果糖,分给邻居家的小孩。有次村里的小宇说“想看看跳水是什么样的”,她就拉着孩子在院子里,用竹竿当跳台,教他比划入水的动作,笑得像个孩子。
教练总跟人说:“红婵这孩子心细,队里小队员想家了,她会把自己的零食分出去;知道食堂师傅老家遭了灾,还悄悄塞了几百块钱。”这次捐直播收入,她特意跟工作人员说,要把钱换成乡村学校的体育器材:“俺刚开始练跳水的时候,用的跳板都有点晃,要是能给乡下孩子买新的,他们练起来也安全。”
村里的小学老师说,现在学校多了几个图书角,书架上摆着崭新的课外书,还有篮球、跳绳,孩子们下课后总围着这些东西转,嘴里念叨着“这是全红婵姐姐捐的”。有个孩子还在作文里写:“我以后也要像红婵姐姐一样,好好读书,帮更多的人。”
从麻村的农家小院到奥运赛场,全红婵的行李箱里总装着几样东西:母亲腌的咸菜、父亲种的花生,还有一双旧布鞋——那是她刚去体校时,母亲连夜做的,现在虽然穿不上了,却一直带在身边。
有人问她,现在成了冠军,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她还是像小时候一样,说得实在:“想把跳水练得更好,再拿几块金牌;想让爸妈不用再种地,能好好歇着;想让乡下的孩子有书读、有器材练体育。”
国际泳联说她的入水动作是“完美”,可在麻村人的眼里,全红婵还是那个会蹲在田埂上帮父亲拔草、会跟邻居阿姨学织毛衣的小姑娘。就像全文茂说的:“俺闺女不管跳多高、走多远,根还在这村里,心还是热的。”
如今,村里的孩子都把全红婵的照片贴在课本上,有人说想当跳水运动员,有人说想当老师,他们都记得,那个从麻村走出去的姐姐,用自己的方式,给远方的他们送来了光。
来源:Along一点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