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碧海蓝天，水清沙幼，彻底隔绝了之前所有的纷扰。林晚关掉了国内常用的手机号，只留了一个沈聿知道的紧急联系方式。她决定真正地、彻底地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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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第二天，林晚和沈聿按照原计划，飞往马尔代夫度蜜月。

碧海蓝天，水清沙幼，彻底隔绝了之前所有的纷扰。林晚关掉了国内常用的手机号，只留了一个沈聿知道的紧急联系方式。她决定真正地、彻底地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沈聿是个极好的旅伴，体贴周到，又懂得给她空间。他们一起潜水，看珊瑚礁和五彩斑斓的鱼群；一起在夕阳下的私人沙滩散步，脚印被潮水一次次抹平；一起在星空下享用浪漫的晚餐，聊着无关紧要却轻松愉快的话题。

在这里，林晚感觉自己那颗因为顾沉和苏婉婉而变得疲惫冰冷的心，正在被温暖的阳光和海水一点点浸润、软化。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越来越发自内心。

偶尔，在极其安静的瞬间，顾沉那张绝望痛苦的脸会一闪而过，但很快就会被沈聿带着笑意的眼神取代。她不再有恨，也不再有不甘，只剩下一种淡淡的、如同看陌生人故事般的释然。

她很好。真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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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国内的顾沉，却陷入了更深的泥沼。

婚礼闹剧之后，他成了圈内的笑柄。有人同情，但更多的是嘲讽和鄙夷。说他拎不清，为了个不清不楚的女人丢了明珠，活该。

他把自己关在家里，酗酒，不接电话，不见任何人。公司的事务也完全抛在了一边。脑海里反复播放的，都是和林晚过去的点点滴滴，她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样子，她生气时抿着唇的样子，最后定格在她婚礼上，那平静无波、看他如同看陌生人的眼神。

还有她说的那句话。

“那谁又来赔我……那一年……”

每想一次，心脏就像被凌迟一次。他后悔，痛彻心扉的后悔。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绝不会让苏婉婉踏进他们的生活半步，绝不会对林晚说出那样混账的话。

可是，没有如果。

苏婉婉依旧每天来看他，给他做饭，收拾房间，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脸色，说着那些“顾沉哥，还有我陪着你”、“林晚姐不要你是她没福气”之类的话。

若是以前，他或许还会因为愧疚而对她有几分耐心。可现在，听着这些话，看着苏婉婉那张楚楚可怜的脸，他只觉得无比烦躁和厌憎。

如果不是她……如果不是她一次次地用抑郁症作为借口接近、纠缠，他和林晚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他开始刻意躲避苏婉婉，不接她的电话，不开门。苏婉婉就在门外哭，哭到邻居投诉，哭到他不得不开门。

局面就这样僵持着，混乱，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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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月归来，林晚和沈聿开始了正式的婚后生活。

沈聿将大部分工作重心转移回了国内，特意空出很多时间陪伴林晚。他们一起布置新家，一起逛超市，研究菜谱，像所有普通的新婚夫妻一样，在柴米油盐中培养着默契和感情。

林晚也重新开始接触自家公司的事务，有沈聿在一旁指点帮助，她上手很快，逐渐展现出在商业上的能力和魄力。她不再是那个围绕着顾沉转、眼里只有爱情的小女孩，她有了自己的事业，自己的社交圈，自己的，完全属于她和沈聿的未来。

她整个人都焕发出一种新的光彩，自信，从容，优雅。

这天，林晚正在办公室处理文件，内线电话响了起来。秘书说，有一位姓苏的小姐，没有预约，但坚持要见她，说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苏小姐？

林晚立刻想到了苏婉婉。她来找自己做什么？

她本不想见，但转念一想，有些事，或许应该说清楚，做个了断。她倒想看看，苏婉婉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让她进来吧。”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苏婉婉走了进来。三个月不见，她消瘦了不少，脸色也有些苍白，但那双眼睛里的敌意和算计，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她毫不客气地在林晚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目光挑剔地打量着这间宽敞明亮的办公室，最后落在林晚无名指的钻戒上，嘴角扯出一抹讥诮的弧度。

“看来你嫁给沈聿，过得不错嘛。”

林晚放下手中的钢笔，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姿态放松，语气平淡：“苏小姐特意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

苏婉婉被她的态度刺了一下，脸上的假笑维持不住了。她深吸一口气，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推到林晚面前。

“你看看这个。”

林晚没有动，只是看着她。

苏婉婉只好自己把信封里的东西抽了出来——是几张照片。

照片上，是顾沉。在不同的场合，酒吧、家门口、甚至在他自己的书房里。每一张照片上的他，都显得极其颓废和痛苦，眼神空洞，胡子拉碴，与林晚记忆中那个永远矜贵整洁的顾沉判若两人。

“这都是因为你！”苏婉婉的声音带着控诉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顾沉哥因为你，变成了这个样子！他天天喝酒，不工作，不见人，再这样下去他就毁了！”

林晚的目光扫过那些照片，心里并非毫无波澜，但那波动很快就被一种荒谬感取代。她抬起眼，看着苏婉婉，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所以呢？苏小姐，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让我做什么？回去安慰他？还是觉得我应该为他的消沉负责？”

苏婉婉被问得一噎，随即激动起来：“难道你不应该负责吗？你们在一起那么多年！他现在这么痛苦，都是因为你那么狠心，那么快就嫁给了别人！你连一年都不肯等他！”

又是这句话。

林晚几乎要笑出来了。她看着苏婉婉，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苏小姐，请你搞清楚几件事。”

“第一，我和顾沉已经彻底结束。他的任何状态，都与我无关。”

“第二，让他变成这样的，不是我，是你，以及他自己那愚蠢的‘责任感’和毫无界限的纵容。”

“第三，”林晚的目光冷了下来，“我没有义务为你们的纠缠不清买单，更没有义务用我的人生去等待一个言而无信、轻易背弃承诺的男人。等待一年？呵，一天都不可能。”

苏婉婉的脸色变得煞白，她猛地站起来，声音尖利：“你胡说！顾沉哥是因为爱你才……”

“爱我？”林晚打断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爱我就是在我们婚礼前一周，让另一个女人穿着我的睡衣睡在他的床上？爱我就是用我们的婚期去为另一个女人‘赔罪’？苏小姐，你对爱的理解，还真是独特。”

苏婉婉被堵得哑口无言，胸口剧烈起伏，眼神像是淬了毒。“林晚！你别得意！你以为沈聿是真的爱你吗？他不过是看中你们林家的……”

“苏婉婉！”林晚厉声喝止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锐利如刀，“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立刻离开。如果你再敢来骚扰我，或者散布任何不实言论，我不介意让我的律师和你谈谈诽谤罪的问题。”

她的气场强大而冰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苏婉婉被震慑住了，她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对上林晚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她狠狠地瞪了林晚一眼，抓起桌上的照片，狼狈地离开了办公室。

门被关上，办公室里恢复了安静。

林晚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如织的车流，缓缓吐出一口气。她以为再次面对苏婉婉会愤怒，会恶心，但真到了这一刻，她发现内心只有一片平静，甚至觉得对方有些可怜又可悲。

执着于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用尽手段，最终困住的，只有自己。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沈聿的电话。

“喂？”电话那头传来沈聿温和的声音。

“晚上想吃什么？我下班去买菜。”林晚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柔和。

“嗯……糖醋排骨？好久没吃你做的了。”

“好。”

简单的对话，却充满了烟火人间的温暖。林晚挂了电话，脸上露出了真切的笑容。

过去的一切，真的都过去了。她的未来，在沈聿那里，在她自己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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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婉碰了个硬钉子，满腔怨愤无处发泄。她回到顾沉的公寓，发现顾沉竟然不在家。打他电话，也无人接听。

一种强烈的不安攫住了她。她像疯了一样，开始到处寻找顾沉。最后，在他常去的一家私人俱乐部里，找到了已经喝得烂醉如泥的他。

顾沉趴在吧台上，手里还攥着一个空酒瓶，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晚晚……对不起……晚晚……”

苏婉婉看着他这副为了林晚要死要活的样子，嫉妒和怨恨像毒蛇一样啃噬着她的心。她冲上去，用力摇晃着顾沉：“顾沉哥！你醒醒！你看看我！我是婉婉啊！林晚她已经不要你了！她嫁给别人了！”

顾沉被她摇得迷迷糊糊地抬起头，醉眼朦胧地看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像是认出了她。他猛地皱起眉头，一把推开她，语气充满了厌恶：“滚开！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晚晚才不要我的！你给我滚！”

苏婉婉被推得一个趔趄，撞在身后的椅子上，疼得她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她不敢置信地看着顾沉，看着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憎恨。

“顾沉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都是为了你啊……”她哭喊着。

“为了我？”顾沉嗤笑一声，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指着她，“你是为了你自己！苏婉婉，我告诉你，我受够了！我后悔了！我后悔认识你！后悔当初心软收留你！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他的话像一把把尖刀，将苏婉婉最后一点幻想也彻底粉碎。她看着顾沉跌跌撞撞离开的背影，瘫坐在地上，绝望和恨意如同野草般疯狂滋生。

都是林晚！都是那个贱人！如果不是她，顾沉哥不会这么对她！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她心里彻底成型。她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尤其是林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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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平静地流淌。林晚和沈聿的婚姻生活渐入佳境，两人感情越发深厚。林晚在事业上也逐渐独当一面，成为了父亲得力的左膀右臂。

她几乎已经忘记了顾沉和苏婉婉的存在。

直到有一天，她接到了顾沉母亲打来的电话。电话里，顾母的声音带着哭腔和难以启齿的羞愧。

“晚晚……阿姨知道没脸给你打这个电话……但是……但是阿姨实在没办法了……”顾母哽咽着，“顾沉他……他出事了……”

原来，顾沉在被苏婉婉长期纠缠和精神折磨下，情绪极度不稳定，在一次酒后驾车时，发生了严重车祸，重伤入院，虽然抢救及时保住了性命，但双腿可能留下永久性损伤，并且精神状态极差，拒绝配合治疗。

“他一直念着你的名字……晚晚，阿姨求求你，能不能……能不能来看看他？或许你的话，他能听进去一点……”顾母哀求得卑微。

林晚握着电话，沉默了。

去看顾沉？

于情，他们早已分手，各自婚嫁，不该再有瓜葛。

于理，顾沉的遭遇，固然有苏婉婉的原因，但何尝不是他自己性格软弱、处理不当种下的苦果？她并不欠他什么。

可是……听着电话那头一位母亲绝望的哭泣，她终究还是无法完全硬起心肠。

她把这个电话内容告诉了沈聿。

沈聿听完，沉吟了片刻，握住了她的手，目光温和而包容：“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做。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他的信任和理解，让林晚心里暖暖的。她思考了很久，最终对沈聿说：“我想去看看他。不是以旧情人的身份，而是……作为一个曾经认识多年的普通人。去了结一些事情，也让他彻底死心。”

沈聿点了点头：“好，我陪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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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VIP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息。顾沉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憔悴，双眼空洞地望着天花板，整个人瘦脱了形，毫无生气。

顾母红着眼眶站在床边，看到林晚和沈聿进来，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感激又复杂的神情。

林晚走到病床边。顾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眼珠缓缓转动，视线落在她身上。起初是茫然，然后，一点点聚焦，迸发出一种近乎疯狂的光彩。

“晚晚……”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声音嘶哑干涩，“你来了……你终于来看我了……”

林晚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有怜悯，有唏嘘，但唯独，没有了爱和心痛。

“听说你出了车祸，来看看你。”她的声音很平静，带着适当的距离感。

顾沉急切地看着她，伸出手想去抓她的手，却被林晚不着痕迹地避开了。他的手僵在半空，眼神瞬间黯淡下去。

“晚晚……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他语无伦次地忏悔着，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我不该那样对你……我不该让苏婉婉……我不该说那些混账话……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林晚静静地听着，等他情绪稍微平复一些，才缓缓开口，声音清晰而坚定：“顾沉，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在你选择让苏婉婉介入我们生活的那一刻，在你要求我无限期等待去为别人‘赔罪’的那一刻，就已经彻底结束了。”

“不……没有结束！我还爱你！我一直爱的都是你！”顾沉激动起来。

“爱我？”林晚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悲悯，“顾沉，你爱的，或许只是你记忆里的那个我，或者是你失去后心有不甘的执念。真正的爱，不是让对方牺牲尊严和原则来成全你的‘不得已’。”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今天来看你，是出于对过去情分的一点尊重，也是想告诉你，放下吧。不要再执着于过去，不要再被苏婉婉纠缠，好好配合治疗，为你自己，也为你母亲，重新开始你的人生。”

顾沉怔怔地看着她，看着她平静无波的眼睛，看着她身边那个始终沉默却姿态守护的沈聿，看着她无名指上那枚象征着与他人婚姻的钻戒。

他终于彻底明白，他失去了。永远地失去了。

那些他曾经以为的“不得已”，那些他以为可以被原谅的“错误”，在林晚这里，早已被判定为不可饶恕的原则问题。她走得干脆利落，并且，永不回头。

巨大的绝望和空洞将他吞噬。他颓然地倒在病床上，闭上了眼睛，不再说一句话。

林晚知道，他听进去了。或许一时无法接受，但种子已经种下。

她看向顾母，轻轻点了点头：“阿姨，保重。我们走了。”

顾母流着泪，连连道谢。

林晚和沈聿一起离开了病房。走廊的光线明亮，将他们的影子拉长，交融在一起。

走出医院大门，温暖的阳光扑面而来。林晚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感觉胸口最后一丝滞涩也烟消云散。

沈聿牵起她的手，十指相扣。

“都结束了？”他轻声问。

林晚转头看他，脸上绽开一个明媚而释然的笑容，用力回握他的手：

“嗯，都结束了。”

她的未来，在她选择的这个人身边，一片光明，再无阴霾。

来源：雪月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