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看到老公每年都来我坟前,还带着一个和我长得一样的女人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11-13 17:43 1

摘要:不甘心是有的,毕竟我和沈舟的房贷还没还完,我们计划的环球旅行还没去,我妈的养老金我也才刚开始给她存。

我死了。

这件事没什么好说的,一辆失控的货车,结束了我二十九年的人生。

不甘心是有的,毕竟我和沈舟的房贷还没还完,我们计划的环球旅行还没去,我妈的养老金我也才刚开始给她存。

但人死如灯灭,不甘心也没用。

我成了一缕孤魂,哪儿也去不了,只能在我的墓地周围打转。

这地方挺好,安静,风大,视野开阔,除了有点寂寞。

沈舟每年清明都来。

第一年,他抱着我的黑白照片,哭得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小孩。三十岁的大男人,在我小小的墓碑前,哭得撕心裂肺,肩膀一抽一抽的,额头抵着冰冷的石头,一遍遍地喊我。

“晚晚,我好想你。”

“晚晚,没有你我怎么办啊……”

我飘在一旁,想抱抱他,却只能穿过他的身体。风吹过,把他的哭声揉得稀碎。

我看着也难受,跟着掉不存在的眼泪。

第二年,他来了,眼眶还是红的,但没哭了。他带了我最爱吃的草莓蛋糕,放在碑前,一个人坐了很久,絮絮叨叨地跟我说话。

说我们的面馆生意还行,他请了个帮工。

说我妈身体挺好,他上周刚去看过。

说家里那盆绿萝被他养死了,他是不是很没用。

他点了一根烟,自己抽一口,再把烟放在墓碑前,让风吹着,像是给我抽的。

我知道他不抽烟的,这都是跟我学的坏习惯。

第三年,他又来了。

还是那身黑色的风衣,人瘦了一大圈,下巴上冒着青色的胡茬,显得憔悴又疲惫。

只是,他不是一个人来的。

他身后,跟着一个女人。

我的视线瞬间凝固。

那个女人……怎么会……

怎么会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一样的身高,一样的体型,一样的及肩长发,甚至连走路时微微内八的习惯都一样。

她穿着一身素净的白裙子,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被谁狠狠砸了一锤。

什么情况?

这是什么情况?!

沈舟走到我的墓碑前,熟练地放下那束白菊,还有那块草莓蛋糕。

他蹲下身,用袖子擦了擦碑上的灰尘,声音沙哑。

“晚晚,我来看你了。”

然后,他回过头,对着那个女人招了招手,语气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又带着一丝不易察ar的……祈求?

“念念,过来。”

那个叫“念念”的女人,迈着和我如出一辙的步子,慢慢走了过来。

她站在沈舟身边,垂着眼,看着我的照片。

阳光下,那张脸,就是我的脸。

我猛地飘到她面前,死死地盯着她。

不对。

有细微的差别。

她的眼睛比我大一点,双眼皮的褶皱更深,像是新割的还没完全消肿。鼻梁也比我高挺一些,侧面看,弧度有点不自然。

是整的。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浑身的“鬼气”都炸了。

好家伙。

我直接一个好家伙。

沈舟,我死了才三年,你就找了个我的“高仿”?

你还带她来我的坟前?

你是来恶心我,还是来炫耀你走出悲伤,开启新生活的速度有多快?

我气得发抖,想扑上去撕烂那张脸,那张顶着我的模子,却过着我的日子的脸。

可我只是个鬼魂。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舟拉起那个女人的手,十指紧扣。

他的掌心,曾经只属于我。

“晚晚,”沈舟的声音低沉,像是在对我解释,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这是许念,她……她会陪着我。”

陪着你?

用我的脸陪着你?

沈舟,你他妈的怎么敢?!

我气得想骂人,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那个叫许念的女人,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像个精致的木偶。

沈舟拉着她,对着我的墓碑,深深地鞠了一躬。

然后,他们转身,并肩离去。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亲密地交叠在一起。

我站在原地,风吹过我透明的身体,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

我看着那块草ag蛋糕,突然觉得无比讽刺。

我死了,可好像又没完全死。

这世上,还有另一个“林晚”,活在我的房子里,睡在我的床上,牵着我老公的手。

凭什么?

一股前所未有的执念,像藤蔓一样死死缠住了我。

我不要待在这里了。

我要跟着他们,我要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念头一起,我感觉身体一轻,像是挣脱了某种束缚。

我飘了起来,毫不费力地跟上了沈舟的车。

这是我死后,第一次离开这片墓地。

车一路开回了我们曾经的家。

那个我亲自设计,亲自挑选每一件家具,充满了我们欢声笑语的家。

门开了,一切都还是老样子。

玄关的挂钩上,还挂着我那顶草帽。鞋柜上,摆着我们一起捏的陶土娃娃。

只是,我的那双毛绒拖鞋旁边,多了一双一模一样的,新的。

许念默默地换上鞋,走了进去。

沈舟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眼神复杂得像一团化不开的浓墨。

有怀念,有痛苦,还有……深深的愧疚。

愧疚?

你对一个替代品愧疚什么?

我冷笑一声,飘了进去。

晚饭是沈舟做的。

三菜一汤,糖醋里脊,番茄炒蛋,清炒西兰花,紫菜蛋花汤。

全是我爱吃的。

他把菜端上桌,给许念盛了一碗饭,甚至细心地把烫过水的筷子递到她手里。

“快吃吧,都是你爱吃的。”

他的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我看着这一幕,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又闷又疼。

曾经,这也是我们的日常。

我加班回来,沈舟总会做好一桌子菜等我,然后像哄小孩一样,哄我多吃一点。

现在,享受这份专属温柔的,变成了另一个女人。

许念拿起筷子,默默地吃着,动作斯文秀气。

她不像我,我吃饭跟打仗似的,呼啦呼啦,毫无形象可言。沈舟总说我像只小猪。

“好吃吗?”沈舟期待地看着她。

许念点了点头,嘴角牵起一个极浅的弧度,淡得几乎看不见。

“好吃。”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不像我,大嗓门,说起话来跟吵架一样。

沈舟眼里的光亮了亮,随即又黯淡下去。

他没再说话,低头扒着饭,一顿饭吃得沉默又压抑。

我飘在餐桌旁,像个多余的看客,看着他们上演这出诡异的默剧。

这个许念,太安静了。

从墓地回来到现在,她说过的话不超过五个字。

她不像一个活生生的人,更像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

一个……模仿“林晚”的机器人。

吃完饭,沈舟收拾碗筷。

许念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调到了我们以前最爱看的那个综艺节目。

节目里,主持人讲了个笑话,全场爆笑。

我记得,这个笑话我当初听的时候,笑得在沙发上打滚。

许念也笑了。

但她的笑,很标准,嘴角上扬,露出八颗牙齿,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像是在完成一个任务。

沈舟从厨房出来,看到这一幕,脚步顿了顿。

他走到沙发旁,挨着许念坐下,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

“晚晚,开心吗?”他轻声问。

许念的身子僵了一下,然后顺从地靠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开心。”

晚晚。

他叫她“晚晚”。

我的名字。

我浑身的血液,不,是鬼气,瞬间冲上了头顶。

我受不了了。

我真的受不了了。

我冲到他们面前,用尽全身力气嘶吼:“沈舟!你看清楚!她不是我!她不是林晚!”

我的声音穿透了整个客厅,却没有人能听见。

他们依旧相拥着,像一对恩爱的夫妻。

而我,像个歇斯底里的疯子,一个透明的,不被任何人看见的疯子。

那一晚,我没有离开。

我就飘在客厅的吊灯上,看着他们。

看着他们看完电视,看着沈-舟催促许念去洗澡,看着他给她吹干头发,动作轻柔得像是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然后,他们走进了我们的卧室。

那张我亲自挑选的,铺着灰色床单的双人床。

我的心,一瞬间沉到了谷底。

我不敢再看下去。

我怕看到我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我像个逃兵一样,穿墙而出,飘荡在小区的夜色里。

冷风吹过,我才发觉,原来鬼也是会心痛的。

那种痛,比死的时候被卡车撞飞还要难受一万倍。

接下来的日子,我像个变态的偷窥狂,二十四小时监控着他们的生活。

我发现,沈舟正在不遗余力地,把许念打造成另一个我。

他带她去我常去的服装店,买我喜欢风格的衣服。

他带她去我常去的理发店,剪我同款的发型。

他教她说我常说的口头禅,教她学我生气时撅嘴的模样。

他甚至,在手把手地教她,如何经营我们的那家“晚舟面馆”。

面馆还在。

只是老板娘换了人。

许念穿着我以前的围裙,笨拙地学着和面,切菜。

沈舟就站在她身后,握着她的手,一点一点地教。

“晚晚,不对,面要这样和,要有劲儿。”

他一遍又遍地叫着“晚晚”,仿佛在催眠自己,也催眠那个女人。

而许念,永远是那副逆来顺受的样子。

你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她像一块没有生命的黏土,任由沈舟把她捏成我的形状。

我看着她笨手笨脚地把面团弄得一团糟,看着她切菜差点切到手,看着她被热油溅到,疼得缩了一下,却还是咬着牙不吭声。

我心里的愤怒,竟然慢慢地,渗出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同情。

她是谁?

她为什么要过这样的人生?

为了钱吗?

沈舟给了她多少钱,让她放弃自己,来当另一个人的影子?

我开始把注意力,更多地放在许念身上。

我发现,她有自己的秘密。

她会在沈舟睡着后,一个人偷偷跑到阳台,点上一支烟,眼神落寞地看着远方。

她抽烟的姿势很熟练,和我完全不同。

她会在没人的时候,拿出一个很旧的手机,翻看里面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躺在病床上的老人,身上插满了管子。

她会对着照片,无声地流泪。

原来,她也有自己的故事,自己的牵挂。

她不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偶。

有一次,我跟着她去了医院。

她熟门熟路地走进重症监护室,看着病床上那个老人。

一个护士跟她打招呼:“念念,又来看你妈妈了?最近医药费……”

许念摇了摇头,轻声说:“我会想办法的,谢谢你,张姐。”

那一刻,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她需要钱,很多很多的钱。

而沈舟,恰好能给她这笔钱。

这是一场交易。

一场用“自我”换取金钱的交易。

我突然觉得很没意思。

我恨的,是沈舟的背叛。

可这个叫许念的女人,她又做错了什么呢?

她不过也是个被生活逼到绝境的可怜人。

我甚至开始觉得,我们有点同病相怜。

我失去了生命,她失去了自我。

我们都是被沈舟困住的人。

不,困住她的,是钱。

困住沈舟的,是我。

我看着沈舟日渐消瘦的脸,看着他眼底深不见底的疲惫和痛苦,我那股滔天的恨意,竟然开始动摇了。

他真的快乐吗?

守着一个冒牌货,活在自欺欺人的幻觉里,他真的快乐吗?

一天晚上,他们又因为一件小事起了争执。

起因是许念做了一道菜,辣子鸡。

而我,对辣椒过敏,从来不吃。

沈舟的脸当场就沉了下来。

“谁让你做这个的?”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许念愣住了,手里还拿着锅铲,“我看冰箱里有……”

“我问你谁让你做的!”沈舟突然提高了音量,一把将那盘菜扫到了地上。

盘子碎裂的声音,清脆又刺耳。

“晚晚从来不吃辣!你忘了吗?!”他冲着她吼,眼睛通红。

许念吓得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

“你不是她!你永远都不是她!”沈-舟像是被戳中了痛处,彻底失控了,“你学得再像又怎么样?你终究是个冒牌货!是个赝品!”

恶毒的话,像刀子一样,一句句地扎在许念心上。

也扎在我的心上。

许念的眼泪,终于决堤了。

她不是那个没有感情的木偶,她会痛,会哭。

“对不起……”她捂着脸,蹲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沈舟看着她,眼里的疯狂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懊悔和痛苦。

他伸出手,想去扶她,却又停在了半空中。

“对不起……”他喃喃自语,像是在对许念说,又像是在对我忏悔,“是我疯了……是我疯了……”

他抱着头,痛苦地蹲了下来,像一只受伤的野兽。

整个屋子,只剩下两个人的哭声。

一个压抑,一个绝望。

我飘在他们中间,第一次感觉到了沈舟的痛苦。

那种深入骨髓的,无法自拔的痛苦。

他不是在找替代品。

他是在赎罪。

他在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惩罚自己,也试图留住我。

他疯了。

这个认知,让我不寒而栗。

从那天起,我不再只关注他们之间的“恩爱”假象,我开始探寻,三年前,那场车祸的真相。

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沈舟的状态,太不正常了。

一个单纯因为思念亡妻而疯魔的男人,他的痛苦里,不该夹杂着那么浓重的……愧疚和恐惧。

是的,恐惧。

我好几次看到他半夜惊醒,浑身冷汗,嘴里胡乱喊着什么。

“别碰她!”

“钱都给你!别碰她!”

他在怕什么?

我死后,拥有了大把的时间。

我可以像个幽灵侦探,飘到任何我想去的地方,翻阅任何我能“看”到的资料。

我去了交警队,“看”了当年车祸的卷宗。

结论是意外。

肇事司机疲劳驾驶,车辆失控,撞上了正在过马路的我们。

是的,我们。

那天,沈舟也在。

他就在我身边。

车撞过来的时候,是他,一把推开了我。

可是,我还是没躲过。

他只受了点轻伤,我却当场死亡。

卷宗上是这么写的。

可我自己的记忆,却有些模糊。

死亡瞬间的冲击力太大了,我只记得一片刺眼的白光,和沈舟那张惊恐到扭曲的脸。

我去了我们以前常去的那家面馆。

面馆还在,生意却一落千丈。

老食客们说,老板变了,味道也变了。

我在面馆的阁楼里,找到了一个被锁上的箱子。

这是沈舟的秘密基地,以前连我都不让进。

现在,一把锁,拦不住一个鬼。

我穿了进去。

箱子里,没有我想象中的情书或者旧照片。

只有一沓厚厚的……借条。

和一张医院的诊断证明。

借条的金额,从几万到几十万不等,签名都是沈舟。

时间,都集中在我出车祸前半年。

而那张诊断证明,是我的。

“恶性脑瘤,晚期。”

我看着那几个字,如遭雷击。

我……得了癌症?

我怎么不知道?

记忆的碎片开始疯狂地倒流,拼接。

我想起来了。

车祸前那段时间,我总是头痛,恶心,视力模糊。

沈舟逼着我去做了一次全身检查。

拿到报告那天,他一个人在医院楼梯间坐了很久。

我问他结果,他笑着说,没事,就是有点低血糖,以后要好好吃饭。

我信了。

我这个傻子,竟然信了。

原来,他从那个时候起,就在一个人扛着这个天大的秘密。

他不敢告诉我。

他怕我崩溃。

那这些借条……

我一张张地看下去,借款人,都是一些我不认识的名字,但看起来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利息高得吓人。

是高利贷。

沈舟,他为什么要借高利贷?

为了给我治病?

可是,他明明知道,晚期,已经没有治愈的希望了。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中成型。

我飘出面馆,发疯似的去了沈舟和许念的家。

我要找沈舟,我要问清楚!

我到的时候,家里没人。

桌上,放着一张签好的离婚协议书。

和一个信封。

信封里,是一张银行卡,和一封信。

信是沈舟写给许念的。

“念念,对不起,也谢谢你。”

“这两年,委屈你了。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是一种残忍的折磨。让你扮演另一个人,说着不由衷的话,做着不情愿的事。”

“我太自私了。我以为留住一个驱壳,就能留住她的灵魂。我错了,大错特错。我伤害了你,也亵渎了她。”

“这张卡里,有五十万。足够支付你母亲后续的治疗费用了。这是我欠你的,不是交易。”

“从今以后,你自由了。去做许念,不要再做林晚的影子。”

“忘了我吧,找个好人,好好生活下去。”

“沈舟绝笔。”

绝笔?

我心头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了我。

沈舟要去哪?

他想干什么?!

我发疯似的在屋子里寻找,最后,在我们的卧室,床头柜的抽屉最深处,我找到了另一个日记本。

是沈舟的日记。

我颤抖着“翻”开。

第一页,就是我确诊那天。

“晚晚的报告出来了,是胶质母细胞瘤四级。医生说,最多,还有半年。”

“我没敢告诉她。她那么怕疼,那么怕死。我怎么能告诉她,她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了。”

“天塌了。”

第二页。

“我问了所有医生,去了所有医院。答案都一样。手术,化疗,放疗……只能延长几个月,而且过程会非常痛苦。”

“我不想让她受那份罪。我想让她开开心心地,走完最后一程。”

“可我没钱。我们所有的积蓄,都投进了面馆,还背着房贷。”

“我想带她去环球旅行,去巴黎看铁塔,去爱琴海看日落。这是她最大的梦想。”

“钱,我需要钱。”

第三页。

“我找到了一个‘快钱’的路子。他们说,只要我肯投,一个月就能翻倍。”

“我知道这是赌博,是火坑。可是我没有选择了。”

“为了晚晚,我愿意赌上一切。”

后面的日记,记录着他一步步陷入深渊的过程。

从一开始的小赚,到后来的血本无归。

再到为了翻本,借下第一笔高利贷。

然后,是利滚利,滚雪球一般增长的债务。

和催债人无休止的骚扰,威胁。

“他们找到了面馆,砸了东西。我不敢报警,我怕晚晚知道。”

“他们给我发了晚晚的照片,说如果再不还钱,就让她‘出点意外’。”

“我好怕。我好怕他们伤害她。”

日记的最后一页,是车祸前一天。

“我跟他们摊牌了。我说我没钱,烂命一条,要就拿去。”

“他们笑了。说我的命不值钱,但林晚的命,值钱。”

“他们给了我最后一个选择。要么,我亲手‘解决’掉晚-晚,他们就免了我的债,甚至可以再给我一笔钱。要么,他们就自己动手,而且会用最残忍的方式。”

“他们说,反正她也活不久了,我这是在帮她解脱。”

“我看着他们狰狞的笑脸,感觉自己掉进了地狱。”

“晚晚,我的晚晚,我该怎么办?”

“我怎么能……怎么能对你下手?”

“可是我如果不……他们就不会放过你……”

“对不起,晚晚。对不起。”

日记到这里,戛然而止。

我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

我瘫坐在地上,不,是飘在地上。

原来……是这样。

原来,那根本不是一场意外。

那是一场……被逼无奈的,选择。

车撞过来的时候,沈舟推开我,不是想救我。

他是想……自己去死。

他想用自己的命,换我的命。

可是,他失败了。

死的,还是我。

而他,带着这个比死还沉重的秘密,活了下来。

他认为,是我替他死了。

他认为,是我用命,填了他挖下的那个窟窿。

所以,他恨自己。

他恨不得亲手杀了自己。

所以,他找来了许念。

他不是在找一个替代品来抚慰自己。

他是在建造一座牢笼,一座用我的模样打造的,活生生的牢笼。

他把自己,和那个无辜的女孩,一起关了进去。

日-日夜夜,看着那张和我一样的脸,提醒自己犯下的罪。

这是一种多么残忍的自我惩罚。

我哭了。

这一次,是真的,发自灵魂深处的,痛彻心扉的哭泣。

我哭我短暂的生命,哭我未尽的梦想。

更哭沈舟这个傻子。

这个全世界最傻的傻子。

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不告诉我生病的事?我们一起面对,总比他一个人扛着要好。

为什么要去借高利贷?钱没了可以再赚,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这个蠢货!这个天字第一号的大蠢货!

我哭得喘不过气。

我必须找到他。

我不能让他也去做傻事!

我感应着他的气息,疯狂地在城市里穿梭。

最后,我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座跨江大桥上,找到了他。

他站在桥栏杆外,江风吹得他衣衫猎猎作响。

他瘦得像一根竹竿,仿佛风再大一点,就能把他吹下去。

他的脸上,带着一种解脱般的笑容。

“晚晚,”他轻声说,像是在对我说话,“我来陪你了。”

“这一次,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

“不要!”我撕心裂肺地尖叫,用尽全力向他冲过去。

可我只是一缕孤魂。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张开双臂,向后倒去。

像一只疲惫的鸟,投入了冰冷江水的怀抱。

“不——!”

就在那一瞬间,一道刺眼的光芒将我笼罩。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着,撕裂着。

周围的一切,都在飞速旋转,倒退。

车祸现场,沈舟的哭喊。

医院里,他拿到诊断书时绝望的背影。

面馆里,我们一起畅想未来的笑声。

大学校园,他第一次牵我手时,掌心的薄汗。

时间,在疯狂地倒流。

……

“林晚!林晚!醒醒!”

有人在摇晃我的肩膀。

我猛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医院惨白的天花板,和浓重的消毒水味。

我……没死?

我低头,看到了自己的手。

有温度的,真实的,可以握成拳头的手。

我转过头,看到了沈舟那张布满血丝,写满惊恐和狂喜的脸。

“晚晚!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他一把抱住我,抱得那么紧,勒得我骨头都疼。

“医生!医生!她醒了!”他冲着门外大喊。

医生护士很快涌了进来,对我进行各种检查。

我脑子一片混乱。

我不是死了吗?

我不是看着沈舟跳江了吗?

这是怎么回事?

“生命体征平稳,意识清醒,简直是奇迹……”医生啧啧称奇。

沈舟在一旁,激动得语无伦次,一个劲地道谢。

等所有人都散去,病房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沈舟握着我的手,放在唇边,一遍遍地亲吻,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我的手背上,滚烫。

“太好了……晚晚……你没死……太好了……”他哽咽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看着他,看着他年轻的,还没有被愧疚和痛苦折磨得不成样子的脸,突然明白了。

我回来了。

我回到了车祸发生的这一天。

我没有死。

我被救回来了。

而沈舟……他也还没来得及去做那些傻事。

一切,都还来得及。

“沈舟,”我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我渴。”

“诶!好!我给你倒水!”他立刻手忙脚乱地去倒水。

我看着他的背影,眼眶一热,差点哭出来。

活着,真好。

能看到他,能触摸到他,真好。

我在医院躺了半个月。

除了轻微的脑震荡和一些皮外伤,我竟然奇迹般地没什么大碍。

倒是沈舟,瘦了一大圈,天天守在我的病床前,寸步不离,喂我吃饭,给我擦脸,比照顾亲儿子还上心。

我知道,他是后怕。

只有我知道,他怕的,不仅仅是失去我。

出院那天,阳光正好。

沈舟小心翼翼地把我扶上车,像是对待一个易碎的瓷娃娃。

回家的路上,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里五味杂陈。

我没提脑瘤的事,也没提他借高利贷的事。

我在等一个时机。

一个能让他主动坦白的时机。

回到家,一切都还是我熟悉的样子。

沈舟给我做了一桌子菜,依然是我爱吃的那些。

吃饭的时候,他不停地给我夹菜,把我的碗堆得像小山一样。

“多吃点,你太瘦了。”他说。

我看着他,突然开口:“沈舟,我们把面馆卖了吧。”

他夹菜的手顿住了,惊讶地看着我。

“为什么?面馆不是开得好好的吗?”

“我想去环球旅行。”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现在就去。”

沈舟的眼神闪躲了一下。

“晚晚,现在……现在可能不太方便,店里忙,而且……”

“而且你没钱了,对不对?”我打断他。

他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他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

我叹了口气,从他身边坐过去,握住他冰凉的手。

“沈舟,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他浑身一颤,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充满了惊慌。

“没有!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

我没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

我的眼神,一定很平静,平静得让他害怕。

他眼里的惊慌,慢慢变成了挣扎,痛苦,最后,是彻底的崩溃。

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像个孩子一样,扑进我怀里。

“晚--晚……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他断断续续地,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了我。

我的病,他为了筹钱带我旅行而做的蠢事,那些高利贷,那些催债的威胁……

他哭得那么伤心,那么绝望,好像要把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干。

我抱着他,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背,就像在“梦里”,我无数次想做的那样。

“傻子。”我轻声说,“你真是个傻子。”

“我是混蛋!我是王八蛋!我害了你!晚晚,如果不是我,你根本不会出车祸!”他捶打着自己的头,悔恨交加。

“不是的。”我按住他的手,认真地看着他,“沈舟,那不是你的错。你只是……太爱我了。”

他愣住了,呆呆地看着我。

“而且,”我笑了笑,刮了一下他的鼻子,“谁说我要死了?”

“医生明明说……”

“医生也会有误诊的时候啊。”我故作轻松地说,“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活蹦乱跳,还能再陪你五十年。”

其实我知道,那不是误诊。

我能活下来,或许是因为我那个“梦”,或许是因为沈舟跳江殉情那一刻的执念,感动了上天。

但这些,我都不能告诉他。

我只能让他相信,这是一个奇迹。

是一个,我们值得拥有的奇迹。

“至于那些债,”我顿了顿,说,“我们一起还。”

“不行!”他立刻反对,“那是我惹出的祸,不能拖累你!”

“沈舟,”我捧着他的脸,强迫他看着我,“我们是夫妻。夫妻,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懂吗?”

“你的债,就是我的债。我们一起想办法。”

我看着他通红的眼睛,语气坚定。

“我们把面馆卖了,再把这套房子也卖了。应该就差不多了。剩下的,我们慢慢还。”

“那我们住哪?”

“租房子住啊。”我笑了起来,“只要我们在一起,住哪不一样?住桥洞我都愿意。”

沈舟看着我,眼泪又一次涌了上来。

但他这次,没有哭出声。

他只是用力地,用力地点了点头。

“好。”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开始处理资产。

面馆是我们一手一脚做起来的,很有感情。卖掉那天,沈舟站在门口,看了很久很久。

房子也很快找到了买家。

搬家那天,我们打包行李,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

但我们谁也没说什么。

因为我们知道,只要家还在,只要彼此还在,一切就都还能重新开始。

还清了所有债务,我们手里还剩下一点钱。

我们在郊区租了一个小小的单间,开始了全新的生活。

沈舟找了一份厨师的工作,我则凭着我的文笔,开始在网上接一些写稿的活儿。

日子很清苦,但我们却觉得前所未有的踏实和快乐。

每天早上,他去上班,我送到门口,给他一个吻。

每天晚上,他下班回来,带回一身的油烟味,和我给他留的热饭热菜。

我们不再谈论未来,不再计划遥远的旅行。

我们只珍惜眼前的每一分,每一秒。

我身体的“奇迹”,也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拉着沈舟,陪我又去了一次医院,做了一次全面的复查。

我提前联系了之前“梦里”见过的那个医生,给了他一个厚厚的红包。

于是,我们拿到了一份全新的,写着“之前可能存在误诊,肿瘤为良性,且已在车祸撞击中奇迹般消失”的报告。

沈舟拿着那份报告,手抖得像筛糠。

他一遍遍地看,一遍遍地确认,最后,抱着我,又哭又笑,像个疯子。

“晚晚!是真的!是真的!”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老天爷不会这么对我们!”

我抱着他,笑着笑着,眼泪也流了下来。

真好。

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了。

一天,沈舟下班回来,神秘兮兮地递给我一个东西。

是一张银行卡。

“这是什么?”我问。

“我预支了三个月的工资。”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虽然不多,但应该够我们去一个地方了。”

“去哪?”

他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了两张机票。

飞往巴黎的机票。

我的眼眶瞬间湿了。

“傻瓜,我们现在哪有钱去……”

“有。”他打断我,眼神亮得惊人,“以前我总想着,要给你最好的,要赚够了钱,才能带你去。但我现在明白了,最重要的,不是去哪里,也不是花多少钱,而是,和谁在一起。”

“晚晚,我不想再等了。我怕来不及。”

“我想现在,立刻,马上,就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我看着他,看着他眼睛里闪烁的星光,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我扑进他怀里,用力地点头。

“好。”

我们没有去住豪华酒店,而是订了最便宜的青年旅社。

我们没有去吃米其林餐厅,而是买了法棍和奶酪,坐在塞纳河畔,看夕阳。

我们爬上了埃菲尔铁塔,在最高处,看着整个巴黎的夜景。

沈舟从背后抱住我,把下巴搁在我肩膀上。

“晚晚,真好。”他轻声说。

“嗯,真好。”我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温暖的胸膛。

“以后,我们每年都出来旅行一次,好不好?”他说,“不用去太远,就在国内也行。我想带你,看遍所有风景。”

“好。”我笑着答应,“但是,得等我们攒够了钱。”

“嗯,我们一起攒。”

从巴黎回来后,我们的生活,渐渐步入了正轨。

沈舟工作很努力,很快就升了主厨。

我的稿子也越写越顺,有了一批固定的客户。

我们搬出了那个小小的单间,租了一个一室一厅的房子。

虽然不大,但被我布置得温馨又舒适。

我们开始攒钱,为我们的下一个目标:买一套属于自己的小房子。

一切,都充满了希望。

只是,偶尔,我还是会做梦。

梦见我那三年孤魂的日子。

梦见沈舟在我坟前,哭得撕心裂肺。

梦见那个叫许念的女孩,穿着白裙子,像个没有灵魂的娃娃。

我不知道,在我重生的这个世界里,许念现在过得怎么样。

她没有遇到沈舟,是不是就不会为了钱,出卖自己的脸和人生?

她病床上的妈妈,还好吗?

我把这件事,当成一个故事,写了下来。

写那个叫林晚的鬼魂,如何看着丈夫找了一个替代品,如何从怨恨到同情,最后发现真相的故事。

我给故事取名,《影子爱人》。

没想到,这篇小说,竟然在网上一炮而红。

很多人留言说,被沈舟那种偏执又深沉的爱,虐得肝疼。

也有很多人,心疼那个叫许念的女孩。

小说很快被一家影视公司看中,买下了版权。

我拿到了一笔不菲的版权费。

拿到钱那天,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拉着沈舟,去商场买了一对戒指。

最简单的那种,铂金的,什么装饰都没有。

我们结婚的时候,太穷了,连个像样的戒指都没买。

我给他戴上,他也给我戴上。

看着他无名指上的那圈银色,我突然觉得,无比心安。

“沈舟,”我说,“我们复婚吧。”

我们卖掉房子还债的时候,为了方便,就办了离婚。

虽然我们都心知肚明,那张纸什么都代表不了。

但现在,我想把它重新变回来。

沈舟愣住了,随即,眼眶就红了。

他单膝跪地,握着我的手,郑重其事地问:“林晚女士,你愿意,再嫁给我这个混蛋一次吗?”

我笑着,用力点头。

“我愿意。”

小说的影视化很顺利。

开机那天,我作为原著作者,被邀请去参加开机仪式。

在现场,我见到了饰演女主角“许念”的演员。

那是一个很年轻,很干净的女孩,眼睛亮亮的,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她朝我走过来,主动伸出手。

“林晚老师您好,我叫安安,是您的书迷,特别喜欢您写的《影子爱人》。”

我跟她握了握手,客气地说了几句。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那张青春洋溢的脸,我总会想起那个叫许念的女孩。

在我的新世界里,她叫什么,在哪里,过得好不好?

或许,我们永远都不会有交集。

这样,也挺好。

电影上映后,票房大卖。

我和沈舟,也终于攒够了钱,买了一套小小的二手房。

虽然不大,但那是我们真正的家。

搬家那天,沈舟背着我,一步步走上楼梯。

“晚晚,我们回家了。”他说。

“嗯,回家了。”

我趴在他宽阔的背上,看着窗外透进来的阳光,觉得岁月静好,这四个字,大概就是如此了。

几年后,清明。

我和沈舟一起,去给我“自己”扫墓。

是的,那个墓碑,还在。

沈舟说,那是我们的一个纪念。

纪念我们曾经死过一次的爱情。

墓碑前,摆着一束新鲜的白菊,和一块草莓蛋糕。

不是我们放的。

我跟沈舟对视一眼,都有些惊讶。

谁会来这里?

我们正疑惑着,远处,走来一个女人。

她穿着一身职业套装,短发,看起来干练又精神。

她走到墓碑前,放下手里的东西,然后,对着墓碑,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看着她的侧脸,觉得有些眼熟。

她转过身,看到了我们。

她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了一个有些腼腆,又有些释然的微笑。

“你们是……林晚的家人?”她问。

沈舟点了点头,“我是她先生。”

女人笑了笑,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一丝探究。

“您和她,长得真像。”

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叫许念。”她主动介绍道。

许念。

真的是她。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沈舟显然也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有些变化。

“我以前……生了很重的病,家里欠了很多钱。”许念没有在意我们的反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像是在对我们解释,又像是在对墓碑里的人说。

“那时候,我真的快要走投无路了。甚至想过,干脆死了算了。”

“后来有一天,我看到了一本网络小说,叫《影子爱人》。我看到了那个和我同名的女孩的故事。”

“我突然觉得,和她比起来,我的苦,好像也不算什么了。至少,我还有我自己,我还有明天。”

“那本小说,给了我很大的力量。我开始重新找工作,努力赚钱。很幸运,我妈妈的病,也慢慢好转了。”

她说着,回头看了一眼我的墓碑,眼神里充满了感激。

“所以,每年我都会来看看她。谢谢她,也谢谢写下这个故事的林晚老师。”

她说完,又对我笑了笑,“说起来,您也姓林,长得又这么像,真是太巧了。”

我和沈舟,都说不出话来。

世界,真是一个奇妙的圆。

原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我的故事,真的改变了一个人的命运。

我救了她。

就像在那个“梦里”,我渴望做到的那样。

“是的,很巧。”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对她露出了一个真诚的微笑。

许念跟我们道了别,转身离去。

阳光下,她的背影,挺拔,坚定,充满了生命力。

我看着她走远,心里那最后一丝阴霾,也彻底消散了。

沈舟从身后抱住我。

“晚晚,谢谢你。”他说。

我转过身,看着他。

“谢我什么?”

“谢谢你,回到我身边。”

“也谢谢你,没有放弃我这个傻子。”

我踮起脚,吻了吻他的唇。

“因为,我也是个傻子啊。”

一个,爱惨了你这个傻子的傻子。

风吹过墓园,带来了青草和泥土的气息。

我靠在沈舟怀里,看着远处的天空,湛蓝,辽阔。

我知道,我们的人生,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

但这一次,我们再也不会放开彼此的手了。

来源:坑神客HjFE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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