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妻子的日记里,发现她爱的人不是我,而是我们的儿子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11-13 17:42 1

摘要:小小的,样式古旧,上面还带着点绿锈,配那个花梨木的小盒子,正正好。

那把铜锁,是我在潘家园淘来的。

小小的,样式古旧,上面还带着点绿锈,配那个花梨木的小盒子,正正好。

林蔚当时见了,笑得眼睛弯弯,说我一个画图纸的理工男,居然还有这种闲情逸致。

她喜欢,我就高兴。

那只盒子,从此就成了她的专属,放在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里,上了锁。

钥匙她串在一条红绳上,贴身戴着。

她说,里面放着她最宝贵的东西。

我猜过,是她外婆留下的首饰?还是我们刚认识时,我写给她的那些傻乎乎的情书?

她只是笑,神秘兮兮地摇头。

“才不告诉你,这是我一个人的秘密。”

我没再追问。夫妻嘛,总得给彼此留点空间。

这个“秘密”,一留就是十几年。

直到昨天。

我接了个新项目,甲方要看我们家老房子的房产证复印件,急用。

那本房产证,我记得清清楚楚,当年领完结婚证顺手就和它放在了一起,后来被林蔚收了起来。

我给她打电话,她正在学校开教研会,手机静音,没人接。

我只好自己找。

衣柜,书房,储藏间……翻了个底朝天,没有。

最后,我的目光落在了那个上了锁的花梨木盒子上。

一种直觉告诉我,东西就在里面。

我开始找钥匙。

她的首饰盒,没有。常背的几个包,没有。挂在衣帽间的衣服口袋,也都摸了一遍,还是没有。

我有点烦躁,坐在床边,无意间一抬头,看到了挂在床头那幅我们的结婚照。

照片里,她穿着白纱,笑得像朵栀子花。

我的目光落在她脖子上,那里,好像有根红绳的影子。

我心里一动,鬼使神差地伸手取下相框。

相框背后,用双面胶粘着一个小小的塑料袋,里面躺着的,正是那串红绳钥匙。

我当时还笑了。

这个林蔚啊,藏东西的思路,还是这么老套。

我打开抽屉,拿出木盒,钥匙插进锁孔,轻轻一拧。

“咔哒。”

一声脆响,锁开了。

盒子里没有房产证。

也没有首饰,没有情书。

只有一本又一本,码得整整齐齐的日记。

封面是普普通通的牛皮纸,一共五本,用不同颜色的笔,在侧面标着年份。

从我们儿子陈诺出生那年开始,一直到去年。

我愣住了。

林蔚有写日记的习惯?我怎么不知道。

好奇心像一只小猫的爪子,在我心上挠了一下。

就看一眼。

我看一眼就放回去。

我对自己说。

我拿起最上面那本,是去年的。

随手翻开一页。

字迹是林蔚的,清秀,隽永,和我当年收到情书时一模一样。

“11月7日,晴。”

“今天降温了,我一大早就把他过冬的羊绒衫找了出来,让他上学前穿上。他皱着眉,说不冷,嫌臃肿。这孩子,越来越有自己的主意了。”

“他现在的个子,已经比我高出一个头了。早上我让他穿衣服,他低着头听我唠叨,阳光从窗外照进来,给他笼上一层金色的光晕。我能闻到他头发上洗发水的清香,看到他脖颈后面细细的绒毛。”

“那一刻,我的心跳得好快,像揣了只兔子。”

“我甚至想伸手,摸一摸他微微凸起的喉结。那个地方,藏着一个男孩变成男人的所有秘密。”

“我真是疯了。”

我的手,开始发抖。

心脏像是被人攥住了,呼吸不过来。

这不是一个母亲对儿子该有的描述。

绝对不是。

我又往下翻了几页。

“12月1日,阴。”

“诺诺今天回来,情绪很不好。晚饭也没吃几口,就躲回了自己房间。”

“我进去的时候,他正戴着耳机听歌,把自己埋在被子里。我喊他,他也不理。”

“我坐在他床边,什么也没说,就那么看着他。被子随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我能想象出他在里面蜷缩的样子,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陈阳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事,青春期嘛。”

“他怎么会懂。他只关心他的图纸,他的项目,他什么时候关心过诺诺真正需要什么?”

“只有我,只有我能感受到诺诺的喜怒哀乐。我们的心是连在一起的。”

“后来,他大概是睡着了。我悄悄掀开被子一角,看到他眼角还有泪痕。”

“我的心都碎了。”

“我俯下身,轻轻吻掉了那滴泪。咸的,涩的,像直接滴进了我心里。”

“他的嘴唇离我那么近,我甚至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

“我有一个可怕的念头:如果时间能永远停在这一刻,该多好。”

“只有我们两个人。”

“轰”的一声。

我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我猛地合上日记本,像被烫到一样,把它扔回盒子里。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

客厅里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

是林蔚回来了。

“老公,我回来啦。房产证找到了吗?”她的声音还和往常一样,温柔,带着笑意。

我没回答。

我听到她走进卧室,看到我煞白的脸,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伸手想来摸我的额头。

我像触电一样,猛地躲开了。

她的手僵在半空中,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

“陈阳?”

我看着她。

看着这张我爱了二十年,熟悉到闭上眼都能描摹出每一寸纹理的脸。

这张脸上,此刻写满了无辜和关切。

可我只觉得陌生。

陌生得可怕。

“房产证,在你那个花梨木盒子里吗?”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嘶哑。

林蔚的脸色,瞬间变了。

那是一种极细微的变化,眼神里的光,倏地暗了一下。

“没……不在那儿。我那个盒子,你不是知道吗,放的都是些不值钱的小东西。”

她还在撒谎。

“是吗?”

我慢慢地,慢慢地,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那个盒子。

锁,还挂在上面。

我把它放在床上,推到她面前。

“你打开,让我看看。”

林蔚的嘴唇开始发白,她死死盯着那个盒子,像在看什么洪水猛兽。

“陈阳,你什么意思?我们说好的,要给彼此留空间的。”

“我现在就不想给你留空间了。”

我的声音冷得像冰,“你打开。或者,我把它砸开。”

我们对峙着。

空气仿佛凝固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颤抖着手,从脖子上取下那串红绳。

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在死寂的卧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盒子打开了。

五本日记,静静地躺在那里。

她的眼神,彻底慌了。

“你……你看了?”

“看了。”我盯着她的眼睛,“你说,里面是你最宝贵的东西。”

“现在,能告诉我,你最宝宝贵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了吗?”

林蔚的嘴唇翕动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那样子,楚楚可怜,我见犹怜。

换做以前,我早就心疼地把她搂进怀里了。

可现在,我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因为我知道,她的眼泪,不是为我流的。

“你为什么要看!你为什么要看!”

她突然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扑过来抢夺那些日记,像是要保护自己的命根子。

我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她的力气,竟然出奇的大。

我们俩撕扯着,日记本散落一地。

其中一本摊开在地上,上面的一行字,像烧红的烙铁,烫进我的眼睛。

“今天,是我和诺诺的‘纪念日’。十五年前的今天,他第一次对我笑。那个瞬间,我觉得整个世界都亮了。陈阳不懂,他以为那只是一个婴儿无意识的反应。但我知道,那是诺诺在选择我,他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那天晚上,我们分房睡了。

这是我们结婚二十年来,第一次。

我躺在客房的床上,睁着眼睛,一夜无眠。

脑子里,全是日记里的那些文字。

那些扭曲的,病态的,让我不寒而栗的文字。

林蔚,我的妻子,那个温柔善良,知书达理的女人。

她不爱我。

她甚至,可能从来没有爱过我。

她爱的人,是我们的儿子。

这个认知,像一把钝刀,在我心上来回地割。

我回想起我们生活的点点滴滴,试图从里面找出一些正常的,属于我们三个人的幸福。

可是,我失败了。

所有温馨的画面,一旦代入日记里的视角,都变得面目全非。

儿子小时候学走路,摔倒了,我刚想去扶,林蔚就跟疯了一样冲过去,把他紧紧抱在怀里,用一种近乎仇恨的眼神瞪着我,好像我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当时我以为,她只是太紧张儿子了。

儿子上初中,第一次有女孩子给他写情书。林蔚发现后,没收了那封信,还给那个女孩的班主任打了电话,说她“行为不端,带坏同学”。

我劝她别太小题大做,她跟我大吵一架,说我根本不懂得保护儿子。

当时我以为,她只是一个焦虑的母亲。

儿子高考,报志愿。我想让他报我们本地的建筑大学,子承父业。林蔚坚决反对,给他报了本市的师范大学,理由是离家近,方便照顾。

当时我以为,她只是舍不得儿子。

现在我明白了。

那不是紧张,不是焦虑,不是舍不得。

那是占有。

一种令人窒ik息的,绝对的占有欲。

在她眼里,儿子不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是她的所有物。

是她的“爱人”。

而我,只是一个提供精子的工具,一个赚钱养家的机器,一个横亘在她和“爱人”之间的,碍眼的第三者。

第二天早上,我顶着两个黑眼圈走出客房。

林蔚已经做好了早饭。

小米粥,煎蛋,还有我最爱吃的小笼包。

她眼眶红肿,看起来也一夜没睡。

“吃饭吧。”她低着头,声音沙哑。

我没动。

就在这时,陈诺打着哈欠从房间里出来了。

“妈,早上吃什么?”

他穿着一件宽大的T恤,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还带着没睡醒的惺忪。

看到他,林蔚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那种光芒,我太熟悉了。

那是少女看到心上人时,才会有的光芒。

“诺诺醒啦?快来,妈给你热了牛奶。”

她立刻丢下我,像一只花蝴蝶,围着陈诺团团转。

给他拉开椅子,给他递上筷子,给他夹了一个小笼包,还细心地吹了吹。

“慢点吃,别烫着。”

她的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陈诺似乎已经习惯了。

他一边玩着手机,一边心不在焉地吃着早饭。

“妈,我今天跟同学约好了,晚上不回来吃饭了。”

“跟谁约好了?男同学还是女同学?”林蔚立刻警觉起来。

“就……就普通同学。”陈诺含糊其辞。

“把手机给我看看。”

“妈!你干嘛啊!”陈诺的脸涨红了,“你能不能别老查我手机!”

“我怎么就不能查了?我是你妈!我关心你有什么错?”林蔚的声调也高了起来。

“你那叫关心吗?你那叫监视!我一点隐私都没有了!”

“你是我儿子,你对我能有什么隐私!”

眼看他们又要吵起来。

我冷冷地开口了。

“够了。”

我的声音不大,但客厅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他们俩都愣愣地看着我。

我很少在家发火。

尤其是在饭桌上。

我站起身,拿起公文包。

“我吃好了,你们慢用。”

我走到玄关,换鞋。

林蔚追了过来。

“陈阳,我们……我们谈谈。”她小声说,带着祈求。

“没什么好谈的。”

我打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我去了公司。

对着电脑屏幕上复杂的建筑结构图,一个线条也看不进去。

满脑子都是林蔚那张泪眼婆娑的脸,和陈诺那张愤怒又无奈的脸。

这个家,已经变成了一个畸形的牢笼。

我,林蔚,陈诺。

我们三个人,都被困在里面。

中午,我没去食堂,一个人在办公室点了份外卖。

刚吃两口,手机响了。

是陈诺。

我有点意外。

这小子,平时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喂,爸。”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闷。

“嗯,怎么了?”

“你……你跟我妈吵架了?”

“没有。”我不想让他知道那些肮脏的事。

“别骗我了,今天早上气氛那么僵,我又不是傻子。”

他顿了顿,继续说:“是不是因为我?”

我的心,沉了一下。

“别胡思乱想。大人的事,跟你没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

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疲惫。

“爸,我有时候觉得,我妈……她有点奇怪。”

“她对我太好了,好到让我喘不过气。”

“她不让我交朋友,尤其不让我跟女生说话。她每天都要检查我的手机,看我的聊天记录。我稍微晚点回家,她就跟疯了一样,给我打几十个电话。”

“我感觉自己就像她手里的风筝,线永远攥在她手里,我飞不高,也飞不远。”

“爸,我是不是……很让她失望?”

听着儿子压抑的倾诉,我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

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只以为,是自己不够好,才让母亲如此焦虑。

他把所有的错,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诺诺。”

我艰难地开口,“你听着,你没有错。你是一个很好,很棒的孩子。”

“错的……不是你。”

挂了电话,我再也吃不下去了。

我必须做点什么。

我不能再让林蔚这样下去了。

这不仅仅是在毁掉我,毁掉我们的婚姻。

更是在毁掉我们的儿子。

下班后,我没有直接回家。

我开车去了我父母家。

我妈看我脸色不好,吓了一跳。

“阳阳,你这是怎么了?跟小蔚吵架了?”

我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我爸把我拉到书房。

“说吧,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沉默了很久,终于还是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

当然,我隐去了那些最不堪的细节。

我只说,林蔚对儿子的控制欲太强,已经影响到了孩子的正常生活,甚至心理健康。

我爸听完,点了根烟,眉头紧锁。

“小蔚这个……确实有点过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跟她谈过了吗?”

“谈?怎么谈?”我苦笑一声,“爸,你不明白,这不是普通的控制欲,这是……”

我没法说下去。

“要不,带她去看看心理医生?”我妈在门口探头探脑地建议。

心理医生?

我愣了一下。

这或许,是个办法。

晚上,我回了家。

林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我,桌上的饭菜,还冒着热气。

看我回来,她立刻站了起来,局促不安地绞着手指。

“你回来了。”

“嗯。”

我换了鞋,走到她面前。

“林蔚,我们谈谈。”

我把她带到书房,关上了门。

“陈阳,对不起。”她先开了口,眼泪又下来了,“我不该看诺诺的手机,不该跟他吵架。我以后改,我一定改。”

她以为,我还在为早上的事生气。

我摇了摇头。

“林蔚,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是这个。”

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的问题,在你心里。”

“我……我心里有什么问题?”她眼神躲闪。

“你对诺诺的感情,已经超出了一个母亲的界限。”

“你胡说!”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了,“我爱我的儿子,这有错吗?!”

“你那不是爱!”我的声音也陡然拔高,“那是占有!是控制!是一种病态的迷恋!”

“你每天像个私家侦探一样监视他,你恨不得把他拴在你裤腰带上!你把他当成什么了?你的私有物品?你的精神寄托?还是……你的情人?!”

最后三个字,我说得极轻,却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她的心上。

她的脸,“唰”的一下,血色尽褪。

她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扶住书桌,才勉强站稳。

“你……你都知道了……”

她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

“是,我都知道了。”

我从口袋里,拿出那本摊开的日记。

“‘今天,是我和诺诺的‘纪念日’。十五年前的今天,他第一次对我笑。’”

我念着上面的文字,每念一个字,她的脸就更白一分。

“林蔚,你告诉我,这是一个正常的母亲,会写下来的话吗?”

她瘫坐在地上,双手捂住脸,发出压抑的,如同困兽般的呜咽。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没有一丝怜悯。

“林蔚,你病了。”

我蹲下身,平视着她,“你需要去看医生。”

她猛地抬起头,通红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抗拒。

“我没病!我没病!”

“你有!”我抓住她的肩膀,用力摇晃,“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你再看看诺诺被你折磨成的样子!你如果真的爱他,就该放过他!也放过你自己!”

“去看心理医生吧,林蔚。为了诺诺,也为了我们这个家。”

说完,我松开她,站起身,走出了书房。

身后,是她越来越大的,绝望的哭声。

那天之后,林蔚变了。

她不再检查陈诺的手机,不再追问他的行踪。

她甚至开始主动鼓励他出去和同学玩。

饭桌上,她不再只顾着给陈诺夹菜,也会给我夹。

晚上,她会像以前一样,靠在我怀里,跟我聊学校里的趣事。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我以为,我的话,她听进去了。

我以为,她真的在努力改变。

我甚至,开始对我们的未来,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直到那个周六。

那天,陈诺的几个同学来家里玩,有男有女。

一群半大的孩子,在客厅里打游戏,看电影,笑闹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林蔚在厨房里忙活着,准备了满满一桌子的水果、零食和饮料。

她端着果盘走出来,脸上带着得体的,温和的笑容。

“大家别客气,就当在自己家一样。”

一个扎着马尾辫,长得很清秀的女孩,笑着对林蔚说:“谢谢阿姨,您真好。陈诺,你妈妈好年轻啊,看起来跟我们姐姐一样。”

陈诺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林蔚笑了。

“是吗?那你们猜猜,阿姨今年多大了?”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小女孩般的娇俏。

我当时在阳台抽烟,看到这一幕,心里“咯噔”一下。

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果然。

接下来,她就坐到了陈诺和那个女孩中间,自然而然地,把他们隔开了。

她开始跟那个女孩聊天。

从学习,到兴趣,再到家庭背景。

问得极其详细。

那架势,不像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关心。

更像……情敌间的盘问。

那个女孩显然也感觉到了不对劲,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勉强。

陈诺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妈,你让我们自己玩会儿吧。”他终于忍不住开口。

“我这不是陪你们玩呢吗?”林蔚一脸无辜,“我跟这位……小同学,聊得挺投机的。”

她说着,还亲热地拉住了那个女孩的手。

女孩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我掐灭了烟,走了进去。

“林蔚,你过来一下,我有点事找你。”

我把她拉回卧室。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压低声音,怒不可遏。

“我干什么了?”她还在装傻,“我招待诺诺的同学,这也有错吗?”

“你那是招待吗?你那是查户口!你把人家小姑娘吓得脸都白了!”

“我只是关心一下诺to的交友情况!那个女孩一看就心术不正,打扮得花里胡哨的,不好好学习,就知道往男生跟前凑!我得替诺诺把好关!”

她的声音,尖利,刻薄,充满了敌意。

我看着她扭曲的脸,一颗心,凉到了底。

她根本就没变。

她之前的一切,都只是伪装。

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是为了麻痹我。

她的病,已经深入骨髓,无药可救了。

“林蔚。”

我疲惫地闭上眼。

“我们离婚吧。”

这五个字,我说出口,竟然觉得无比轻松。

林蔚愣住了。

随即,她像疯了一样扑过来。

“离婚?陈阳,你竟然要跟我离婚?!”

“为了一个外人,一个不知羞耻的小丫头,你要跟我离婚?!”

“我为你生儿育女,操持这个家二十年,你现在要一脚把我踹开?!”

“我不同意!我死也不同意!”

她的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我的胳膊。

我没有推开她。

我只是平静地看着她。

“你不是为了我,也不是为了这个家。”

“你只是为了,能名正言顺地,把他绑在你身边。”

我的话,像一把利剑,刺穿了她最后的伪装。

她松开我,瘫倒在地,放声大哭。

客厅里的音乐声,笑闹声,戛然而止。

陈诺站在卧室门口,脸色惨白地看着我们。

他都听到了。

那个周末之后,陈诺就搬去了学校宿舍。

他说,他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准备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

我知道,他只是想逃离这个让他窒息的家。

家里,只剩下我和林蔚。

我们不再说话,不再有任何交流。

我们像两个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

不,比陌生人还不如。

陌生人之间,至少没有仇恨。

而我们之间,只剩下沉默的,冰冷的对峙。

我起草了离婚协议。

财产,我愿意分她大半。

房产,也归她。

我只有一个要求:儿子的抚养权,必须归我。

我把协议放在她面前。

她看都没看,直接撕了个粉碎。

“我说了,我不同意离婚。”

她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像一只绝望的赌徒。

“陈阳,你别逼我。”

“我手里,有你这些年在外面应酬,收红包的证据。”

“你如果非要闹上法庭,大不了,我们鱼死网破。”

我震惊地看着她。

我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那个曾经温柔如水的林蔚嘴里说出来的。

为了留住儿子,她已经不择手段,甚至不惜毁掉我。

我笑了。

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林蔚,你真可悲。”

接下来的日子,是地狱。

我们开始了漫长的冷战。

她不再做饭,不再收拾屋子。

家里变得一片狼藉,像一个巨大的垃圾场。

她开始酗酒。

每天晚上,都把自己灌得烂醉。

然后,在半夜里,一遍又一遍地,给陈诺打电话。

哭着,骂着,求他回家。

我把她手机抢过来,挂掉。

她就跟我厮打。

我们像两只野兽,在这个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家里,互相撕咬,遍体鳞伤。

我身心俱疲。

有好几次,我都想,算了吧。

就这么耗着吧。

等到陈诺大学毕业,远走高飞。

这个家,也就自然而然地散了。

可是,我不能。

我一想到陈诺在电话里,那压抑又痛苦的声音,我就不能放弃。

我是他的父亲。

我必须,把他从这个泥潭里,拉出来。

转机,出现在高考志愿填报那天。

那天,陈诺从学校回来了。

他瘦了,也黑了,眼神里,却多了一丝坚定。

他把志愿填报单,放在我们面前。

第一志愿,是一所离家很远的,南方的大学。

林蔚看到那个校名,当场就崩溃了。

“不行!绝对不行!”

她一把抢过志愿单,撕得粉碎。

“陈诺!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明知道我舍不得你,你为什么非要走那么远?!”

“妈。”

陈诺看着她,平静地开口。

“我不是在对你怎么样。我只是,想去过我自己的人生。”

“你的人生?你的人生就是离开我吗?!”

“没有我,你哪来的人生?!是我怀胎十月,辛辛苦苦把你生下来!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现在翅膀硬了,就要飞了,就要扔下我不管了?!”

她的声音,凄厉,绝望,像杜鹃啼血。

“陈诺,你不能走。你走了,妈怎么办?”

她哭着,跪倒在陈诺脚下,抱住他的腿。

“妈求你了,别走,别离开我……”

我看着眼前这荒诞又悲凉的一幕,心脏抽搐着疼。

这就是她所谓的“爱”。

用生育之恩,用养育之苦,编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把他牢牢地困住,让他动弹不得。

这哪里是爱?

这是最残忍的绑架。

陈诺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他看着抱着自己小腿,哭得涕泪横流的母亲。

这个他曾经最依赖,最亲近的人。

他的眼神里,没有感动,没有心疼。

只有一种,近乎恐惧的悲哀。

他缓缓地,掰开林蔚的手指。

一根,又一根。

“妈。”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决绝。

“我已经十八岁了。”

“我是一个独立的,完整的人。”

“我不是你的附属品。”

说完,他转过身,看着我。

“爸,我们走吧。”

我点了点头,拿起他的行李箱。

林蔚瘫坐在地上,看着我们离去的背影,发出了野兽般的,凄厉的嚎叫。

我带着陈诺,暂时住到了我父母家。

那个晚上,我们父子俩,在阳台上,聊了很久。

我把我发现日记,以及后来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他。

他听得很平静。

平静得,让我心疼。

“其实,我早就感觉到了。”

他看着远处的万家灯火,轻声说。

“从小到大,她看我的眼神,就不太一样。”

“那种眼神,太沉重了,压得我喘不过气。”

“我一直以为,是我自己想多了,是我太敏感了。”

“现在我才知道,原来……都是真的。”

他转过头,看着我,眼睛里,有水光在闪动。

“爸,对不起。”

“傻孩子,你道什么歉。”我摸了摸他的头。

“如果不是我,你和我妈,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跟你没关系。”

我打断他,“就算没有你,我和她之间的问题,也迟早会爆发。你只是一个导火索,或者说,一个借口。”

“一个让她逃避现实,沉溺于幻想的借口。”

“诺诺,你记住。”

我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

“你是我的儿子。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也不是任何人的精神鸦片。”

“你有权利,去选择你自己的人生,去爱你真正想爱的人。”

“不要背负任何枷锁,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

“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陈诺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他扑进我怀里,像个孩子一样,放声大哭。

那是他十八年来,积压在心底的所有委屈,痛苦,和迷茫。

我抱着他,轻轻拍着他的背。

我的儿子,终于长大了。

他终于,可以挣脱那张以爱为名的网,去飞向属于他自己的,广阔天空。

后来,我和林蔚还是离婚了。

过程,比我想象的要顺利。

她没有再纠缠,也没有拿出那些所谓的“证据”来威胁我。

她只是提了一个要求。

她要见陈诺一面。

我征求了陈诺的意见。

他沉默了很久,点了点头。

他们见面的那天,我没有去。

我只是在咖啡馆楼下,等着。

大概一个小时后,陈诺下来了。

他的表情很平静。

“她说什么了?”我问。

“没什么。”

他摇了摇头,“她只是跟我道歉,说她对不起我。”

“然后呢?”

“然后,她把这个给了我。”

他摊开手,掌心里,是那串他从小戴到大的,红绳钥匙。

“她说,她把那些日记,都烧了。”

“她说,从今以后,她会试着,把我当成一个真正的儿子来看待。”

“她说,让我……好好生活。”

我看着那串钥匙,心里五味杂陈。

我不知道,林蔚是真的想通了,还是这只是她另一种形式的,以退为进。

但,这都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我的儿子,自由了。

陈诺去了南方的大学。

我们每天都会视频通话。

他会跟我分享学校里的新鲜事,会跟我吐槽食堂难吃的饭菜,会兴奋地告诉我他又拿了奖学金。

他还交了一个女朋友。

一个很阳光,很爱笑的女孩。

视频里,他看她的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轻松,和坦然。

那是一个男孩,看自己心爱的女孩时,该有的眼神。

我彻底放心了。

至于林蔚。

离婚后,她卖掉了我们原来的房子,换了一个小一点的公寓,一个人住。

她没有再联系我,也没有再联系陈诺。

我们就像三条相交后,又各自延伸的直线,渐行渐远。

偶尔,我会从我们共同的朋友那里,听到一些关于她的消息。

说她换了工作,去了一家私立培训机构。

说她报了一个插花班,一个烘焙班,生活安排得很满。

说她……好像,变了一个人。

有一年春节,我带着陈诺的女朋友,一起回老家过年。

在大街上,我们偶遇了。

她穿着一件米色的风衣,化着淡妆,头发烫成了时髦的卷发。

整个人,看起来比以前精神了很多。

她也看到了我们。

她的目光,落在陈诺,和陈诺身边那个女孩紧握的手上。

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我看到,她的手,下意识地攥紧了。

我知道,她心里的那头猛兽,并没有死去。

它只是,被暂时关进了笼子。

但她最终,什么也没说。

她只是对着我们,远远地,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然后,转过身,融入了熙熙攘攘的人潮。

我看着她孤单的背影,心里忽然没有了恨。

只剩下,一声悠长的叹息。

她这一生,爱错了人,也爱错了方式。

她把自己,活成了一座孤岛。

而我,曾经是那座孤岛上,唯一想靠岸的船。

只是,我最终发现,那座岛上,从来就没有过,可以让我停泊的港湾。

“爸,你看什么呢?”陈诺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没什么。”

我收回目光,笑了笑。

“走吧,回家吃饺子了。”

阳光下,我们三个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我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

但我们,都会好好地,走下去。

来源:玩次拓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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