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坐在办公桌前,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桌上的茶已经凉了,我却一口都没喝。今天是我被停职的第七天。这七天里,我反复回想那个举报电话。还有纪委组长看我的眼神。他叫李正,三年前还是个流浪汉。现在却握着我的前途。命运真是讽刺。事情要从半个月前说起。那天下午,我正在整理
我坐在办公桌前,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桌上的茶已经凉了,我却一口都没喝。
今天是我被停职的第七天。
这七天里,我反复回想那个举报电话。
还有纪委组长看我的眼神。
他叫李正,三年前还是个流浪汉。
现在却握着我的前途。
命运真是讽刺。
事情要从半个月前说起。
那天下午,我正在整理文件。
手机响了,是人事科的老张。
“王主任,纪委要找你谈话。”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
“什么事?”我心里咯噔一下。
“不清楚,但来了两个生面孔。”
挂掉电话,我手心有些出汗。
虽然自问没做过亏心事。
但被纪委找上门,总不是好事。
谈话室在二楼最里面。
推开门,两个穿西装的人站起来。
“王建国同志?”年纪稍长的开口。
“是我。”我点点头。
“请坐,我们是纪委调查组的。”
他出示了证件。
“有人实名举报你收受贿赂。”
他推过来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个信封,鼓鼓囊囊的。
“这是上周三,在停车场拍的。”
我仔细看了看,确实是我的车。
但那个信封,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能解释一下吗?”年轻的那个问。
我摇头:“没见过这个信封。”
“举报人说里面是两万现金。”
年长的盯着我的眼睛。
“你当时收下了。”
我觉得血往头上涌。
“我以党性担保,没收过钱。”
“但监控显示你确实接了。”
他们又推过来一张打印的监控截图。
画面很模糊,但能认出是我。
我手里拿着那个信封。
谈话持续了一个小时。
最后他们说需要进一步调查。
让我先停职配合。
走出谈话室,腿有些发软。
回到办公室,同事们都低着头。
没人敢看我。
收拾东西时,科长拍拍我的肩。
“老王,清者自清。”
我苦笑,没说话。
停职第一天,我在家睡到中午。
妻子早上去上班时没叫我。
她知道我心情不好。
儿子在学校住校,还不知道这事。
我坐在沙发上发呆。
回想上周三在停车场的事。
那天我加班到很晚。
确实有人来找过我。
是施工队的老板,姓赵。
他说要给我资料,塞了个信封。
我以为是图纸,就收下了。
后来发现是钱,第二天就退回去了。
怎么会被人拍下来?
我想给赵老板打电话。
却发现手机里没有他的号码。
每次都是他联系我。
这下麻烦了。
没有证据证明我把钱退了。
而且退钱时只有我们两个人。
现在想来,太可疑了。
第三天,调查组又找我谈话。
这次换了个地方。
在纪委的办公楼里。
带头的换了人,是个中年男子。
他自我介绍叫李正。
听到这个名字,我愣住了。
抬头仔细看他。
虽然穿着笔挺的西装。
但眉眼间确实有几分熟悉。
三年前的冬天特别冷。
那天我加班到晚上十点。
走出单位,寒风像刀子一样。
在公交站等车时,看见个流浪汉。
蜷缩在站台角落里,浑身发抖。
我本来想装作没看见。
但走过他身边时,听到他在咳嗽。
声音很虚弱。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折返回去。
“喂,你没事吧?”我问。
他抬起头,脸冻得发青。
“冷...”他牙齿在打颤。
我脱下外套给他披上。
“要不要去医院?”
他摇头:“没...没钱。”
我看看表,最后一班车已经过了。
“跟我来吧。”我说。
带他去了附近的快捷酒店。
开房时,前台眼神很奇怪。
但我没解释。
安置好他,我又去买了吃的。
泡面、面包、还有退烧药。
他狼吞虎咽地吃完。
“谢谢...”他低着头说。
“你叫什么?家在哪?”
他沉默了一会。
“李正。没家。”
那天我们聊到很晚。
他说原本在建筑工地打工。
包工头跑路了,没钱回家。
身份证也丢了,找不到工作。
只好流浪。
第二天我帮他找了间出租屋。
付了一个月房租。
又托朋友给他找了份保安的工作。
他千恩万谢,说一定会还钱。
我说不用,谁都有难的时候。
后来他经常给我发短信。
说工作很好,老板对他不错。
再后来,联系就慢慢少了。
我以为这辈子不会再见了。
没想到会在这里相遇。
而且他是纪委调查组的组长。
他看起来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西装革履,神情严肃。
看我的眼神很陌生。
就像从不认识我。
我心里一沉。
他会不会以为我当时帮他。
是别有用心?
“王建国同志,请坐。”
李正指了指椅子。
他的声音很平静。
听不出任何情绪。
“关于举报信的内容...”
他翻开文件夹。
“除了现金,还有别的。”
我愣住:“还有什么?”
“举报人说你利用职务之便。”
“为某些工程队提供便利。”
“收受好处费共计十万元。”
我倒吸一口冷气。
十万?这完全是诬陷!
“我要求与举报人对质。”
我说。
李正合上文件夹。
“现在还不到时候。”
“但我们有证据。”
他示意助手播放一段录音。
里面是我的声音。
在谈论某个项目的招标。
声音很像,但肯定不是我。
“这不是我。”我急忙说。
李正看着我:“声纹鉴定结果。”
“匹配度很高。”
我感觉掉进了冰窟窿。
这是有预谋的陷害。
有人要整我。
而且准备得很充分。
谈话结束后,李正送我出门。
在走廊里,他突然低声说:
“王主任,还记得三年前吗?”
我点头:“记得。”
他笑了笑,很淡。
“我会查清楚的。”
就这一句话,让我眼眶发热。
回到家,妻子在等我。
“怎么样?”她急切地问。
我把经过告诉她。
听到李正就是那个流浪汉。
她惊讶地捂住嘴。
“他会帮你吗?”
“不知道。”我叹气。
“但他最后说会查清楚。”
妻子稍微松了口气。
晚上睡不着,我站在阳台抽烟。
回想这几年的工作。
得罪过不少人。
最可能举报我的,是老刘。
我们竞争同一个职位。
最后我上了,他一直不服气。
但老刘为人正直,不像会诬陷。
那会是谁?
第二天一早,门铃响了。
开门看见两个陌生人。
“王建国同志吗?”
“我们是公安局经侦支队的。”
他们出示了证件。
“关于你涉嫌受贿的案子。”
“有些情况需要核实。”
我让开门,请他们进来。
妻子紧张地站在卧室门口。
我示意她别担心。
问话持续了两个小时。
主要是关于工程招标的事。
我负责的最后一个项目。
中标的是家新公司。
老板就是赵老板。
现在想来,确实可疑。
但我当时是按程序办的。
所有资料都经得起查。
送走警察,我给单位打电话。
想查赵公司的资料。
接电话的小陈支支吾吾。
说没有领导批准不能查。
我这才意识到。
停职意味着什么。
现在我是个外人。
下午,我决定去找赵老板。
既然电话打不通。
就去他公司找。
根据记忆找到注册地址。
却是个居民楼。
问物业,说从来没这家公司。
我的心沉到谷底。
看来是专门设的局。
回家路上,买了份晚报。
在角落里看到条新闻。
某单位干部涉嫌受贿被查。
虽然没点名,但明显是我。
手开始发抖。
这事已经见报了。
儿子很快会知道。
父母也会知道。
果然,晚上儿子打来电话。
声音带着哭腔。
“爸,同学们都说你...”
他说不下去。
我强装镇定。
“爸爸是清白的,相信爸爸。”
挂掉电话,妻子在抹眼泪。
“这日子怎么过啊。”
我无言以对。
第八天,李正突然来访。
他一个人,穿着便服。
“路过,来看看。”他说。
妻子赶紧倒茶。
他打量了一下我家。
“过得不错。”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他喝了口茶,突然说:
“那个赵老板,找到了。”
我猛地抬头。
“在哪?”
“在外省,暂时带不回来。”
“但他承认给过你钱。”
我的心又沉下去。
“但我退回去了!”
李正摆摆手。
“别急,我知道。”
他拿出一个U盘。
“这是停车场完整监控。”
“你第二天去找过他。”
“虽然没拍到退钱。”
“但时间对得上。”
我激动得手发抖。
“这能证明我的清白吗?”
李正摇头:“还不够。”
“为什么?”
“举报人提供了新证据。”
他看着我。
“说你妻子账户。”
“收到过二十万汇款。”
我愣住了,看向妻子。
她脸色煞白。
“我...我不知道...”妻子声音发抖。
“是上周的事。”李正说。
“汇款人就是赵老板。”
我感觉天旋地转。
如果妻子收了钱。
那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没收!”妻子带着哭腔。
“卡一直在我这里...”
她跑进卧室拿银行卡。
手抖得厉害。
李正接过卡看了看。
“可能是另外的卡。”
妻子猛摇头:“我就这一张工资卡。”
我突然想起来。
妻子前阵子丢过身份证。
后来补办了。
会不会被人冒名开户?
李正点点头:“有可能。”
“我们会查清楚。”
送走李正,妻子哭了。
“对不起,我该早点说...”
我搂住她的肩。
“不怪你。”
但现在情况更糟了。
如果真有这张卡。
而且里面确实有二十万。
我怎么说得清?
第九天,下大雨。
我在家坐立不安。
手机响了,是陌生号码。
接起来,对方不说话。
只有沉重的呼吸声。
我追问是谁。
电话挂了。
再打回去,是空号。
我后背发凉。
这是警告吗?
下午,李正又来电话。
让我去纪委一趟。
语气很严肃。
我冒雨赶到纪委办公室。
李正在会议室等我。
脸色不太好。
“王主任,有个坏消息。”
他推过来一张银行流水。
“确实有你妻子名下的账户。”
“分两次存入二十万。”
“存款人戴口罩,看不清脸。”
我感觉浑身冰凉。
“这绝对是陷害!”我说。
李正叹气:“我相信你。”
“但证据对你不利。”
“现在要移交检察院了。”
我眼前一黑。
一旦移交,就真的完了。
“再给我点时间。”我哀求。
李正沉默了一会。
“三天,我最多能压三天。”
回家的路上,雨更大了。
我没打伞,任凭雨水浇透。
路过三年前遇见李正的那个公交站。
现在装修得很漂亮。
再也看不到流浪汉了。
物是人非。
如果那天我没帮他。
今天会怎样?
可能直接就被移交给检察院了吧。
到家时,浑身湿透。
妻子帮我拿干衣服。
她的手在抖。
“刚才老刘来过电话。”
老刘?我皱眉。
“他说什么?”
“问你需要什么帮助。”
“还说...他相信你是清白的。”
我冷笑。
黄鼠狼给鸡拜年。
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
想起半年前的一件事。
老刘推荐过一个施工队。
被我拒绝了。
因为资质不够。
后来那支队伍还是接了项目。
是通过赵老板的公司中标的。
现在想来,老刘和赵老板。
可能早就认识。
第二天一早,我去找李正。
把老刘的事告诉他。
他认真记下来。
“这个线索很重要。”
他说。
“我们也在查赵老板的背景。”
“发现他账户有笔大额汇款。”
“来自一个海外账户。”
我愣住:“海外?”
李正点头:“很复杂。”
“可能需要更长时间。”
我心里升起一丝希望。
从纪委出来,我去银行。
想查妻子账户的明细。
但工作人员说。
涉案账户已经冻结。
什么都查不到。
回家的路上。
我感觉有人在跟踪。
回头看,又没人。
可能是太紧张了。
中午吃饭时,妻子说:
“妈早上来电话了。”
“问我们怎么回事。”
我放下筷子。
“你怎么说?”
“我说是误会,很快会澄清。”
她低头扒拉着米饭。
“但妈说...村里都传开了。”
“说你要坐牢。”
我胸口发闷。
人言可畏。
下午,我决定去找老刘。
直接去他家。
开门的是他妻子。
说老刘出差了。
我问去哪了。
她说不知道。
眼神躲闪。
明显在撒谎。
我更怀疑了。
回家后,我给几个老朋友打电话。
想托他们打听赵老板的消息。
但一听是我的声音。
都找借口挂电话。
世态炎凉。
现在没人愿意沾上我。
只有科长发来短信。
说单位里都在传。
我可能要判刑。
让我做好心理准备。
晚上,李正突然来了。
神色匆匆。
“王主任,有进展。”
他说。
“赵老板被抓到了。”
“正在押解回来的路上。”
我激动地站起来。
“他招了吗?”
李正摇头:“嘴很硬。”
“但在他手机里。”
“发现和老刘的通话记录。”
果然和老刘有关。
“老刘在哪?”我问。
李正冷笑:“在家装病。”
“已经派人监控了。”
“就等赵老板到位。”
妻子端茶过来。
手还在抖。
李正接过茶。
突然问:“王主任。”
“你认识张副局长吗?”
我点头:“分管基建的。”
“他上周突然提前退休了。”
李正看着我的眼睛。
“就在你被举报的第二天。”
我心里一动。
张副局长和老刘是同学。
而且马上要审计了。
他这个时候退休。
太巧了。
“你的意思是...”
李正摆摆手:“还不能说。”
“但案子比想象中复杂。”
“牵扯的人很多。”
他站起身。
“这几天小心点。”
“可能有人狗急跳墙。”
送走李正,我锁好门窗。
妻子很害怕。
“他们会不会害我们?”
我安慰她:“不会的。”
但心里也没底。
如果真牵扯到张副局长。
那背后的水很深。
我可能只是棋子。
半夜,电话又响了。
还是那个陌生号码。
我接起来,对方终于开口:
“王建国,适可而止。”
声音经过处理,听不出是谁。
“你是谁?”我问。
“别管我是谁。”
“再查下去,对你没好处。”
电话挂了。
我打回去,又是空号。
第二天,下着小雨。
我去派出所报案。
值班民警做记录。
但说这种电话很难查。
建议我换号码。
从派出所出来。
在门口遇见老刘。
他打着伞,脸色苍白。
“老王...”他欲言又止。
我冷冷看着他。
“有事?”
他凑近一点,压低声音:
“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最好别查了。”
我盯着他:“为什么?”
他眼神闪烁:“为你好。”
说完匆匆走了。
看着他背影。
我更确定他心里有鬼。
回到家,我把这事告诉李正。
他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
“他在试探你。”
“别担心,我们快收网了。”
中午,儿子突然回来了。
提着行李,眼睛红肿。
“爸,我退学了。”
他说。
我惊呆了:“为什么?”
“同学们都嘲笑我。”
“老师也找我谈话。”
“说影响不好。”
妻子哭起来。
我气得浑身发抖。
事情还没定论。
学校凭什么这样?
下午,我陪儿子回学校。
找班主任理论。
班主任很为难。
说是校领导的决定。
我去找校长。
校长避而不见。
教务处长接待的。
说话很客气。
但意思很明确:
等案子结了再说。
回家的路上,儿子一直沉默。
快到小区时,他突然说:
“爸,我相信你。”
我的眼眶湿了。
搂住他的肩。
“爸爸一定证明清白。”
“让你风风光光回学校。”
晚上,李正来电话。
声音很兴奋。
“赵老板开口了!”
我心跳加速:“他怎么说?”
“承认是受人指使。”
“但指名要见你。”
我愣住:“见我?”
“对,他说只跟你谈。”
“明天上午,在纪委。”
挂掉电话,我睡不着了。
赵老板为什么要见我?
他想说什么?
第二天,我早早来到纪委。
李正在办公室等我。
“他想和你单独谈。”
李正说。
“我们在隔壁监听。”
“有情况随时进来。”
我点头。
手心里全是汗。
走进谈话室,赵老板低着头。
手上戴着手铐。
听见声音,他抬起头。
我吃了一惊。
才几天不见。
他像老了十岁。
“王主任...”他声音沙哑。
“我对不起你。”
我坐在他对面。
“为什么陷害我?”
他苦笑:“没办法。”
“他们抓了我儿子。”
我愣住:“谁?”
“不知道。”他摇头。
“只打电话,不见面。”
“说只要照做,就放人。”
“钱也是他们给的。”
“让我存到你妻子名下。”
“老刘参与了吗?”我问。
他点头:“他是中间人。”
“张副局长呢?”
他犹豫了一下。
“有些事,我不能说。”
“他们答应放过我儿子。”
我正要追问。
他突然凑近,压低声音:
“小心李正。”
我愣住了:“什么意思?”
他刚要说话。
谈话室的门开了。
李正走进来。
“时间到了。”
赵老板立刻低下头。
不再说话。
我被带出谈话室。
心里乱成一团。
赵老板最后那句话。
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小心李正?
李正送我出来时。
神情自然。
“他交代了不少。”
“对你很有利。”
“很快就能还你清白了。”
我看着他。
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
但他很平静。
就像三年前那个晚上。
在我面前吃泡面时一样。
回到家,我反复回想。
赵老板说话时的表情。
不像撒谎。
但如果李正有问题。
为什么还要帮我?
而且他是调查组长。
如果想害我。
直接移交检察院就行了。
何必拖这么久?
妻子看我心神不宁。
问怎么了。
我没敢说赵老板的话。
只说案子快破了。
她很高兴。
说要好好谢谢李正。
我勉强笑笑。
心里更乱了。
晚上,我又收到陌生短信:
“知道太多没好处。”
我回复:“你是谁?”
对方没再理睬。
我查号码归属地。
是外省的。
看来对方很谨慎。
第二天,李正通知我。
老刘被带走了。
协助调查。
单位炸开锅。
科长偷偷告诉我。
老刘办公室被搜查了。
带走不少材料。
我稍微松了口气。
但赵老板的话。
像根刺扎在心里。
下午,我去找三年前的朋友。
就是帮李正找保安工作的那个。
想打听李正这几年的经历。
朋友很惊讶。
“你怎么想起问他?”
我说偶然遇见。
朋友说李正很厉害。
从保安干起。
后来考上公务员。
进了纪委。
升得很快。
“他经常提起你。”
朋友说。
“说要不是你帮他。”
他可能早就冻死了。”
听到这话。
我稍微安心些。
知恩图报的人。
应该不会害我。
但赵老板的话。
还是让我不安。
回家时,在小区门口。
遇见个戴口罩的男人。
递给我一个信封。
“有人让我给你的。”
说完就走了。
我打开信封。
里面是张照片。
李正和赵老板在一起吃饭。
看背景,是个高级餐厅。
时间是一个月前。
正是我被举报前。
我站在原地。
浑身发冷。
如果李正早就认识赵老板。
那这一切。
是不是个圈套?
他假装帮我。
实际上在拖延时间?
或者...有别的目的?
我把照片藏好。
没告诉妻子。
现在谁都不能信。
连李正都有问题。
我还能相信谁?
晚上,我看着窗外。
第一次感到绝望。
如果连纪委的人都不能信。
那还有公道吗?
深夜,我做出决定。
明天去找检察长。
直接举报李正。
虽然风险很大。
但这是唯一的路。
我不能坐以待毙。
就算最后失败。
也要搏一搏。
第二天一早。
我来到检察院门口。
却看见李正从里面出来。
他看见我,愣了一下。
“王主任?你怎么在这?”
我不知该怎么回答。
他走过来,低声说:
“来得正好。”
“我刚汇报完你的案子。”
“检察长很重视。”
我看着他真诚的眼神。
又犹豫了。
该相信他吗?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来,脸色突变。
“什么?跑了?”
“什么时候的事?”
挂掉电话,他看着我。
眼神复杂。
“赵老板昨晚越狱了。”
我惊呆了:“怎么可能?”
“有人接应。”李正说。
“现在全城搜捕。”
他叹口气。
“你的案子,又复杂了。”我站在原地,双腿像灌了铅。
赵老板越狱?
这太巧了。
就在我要举报李正的时候。
“你先回家。”李正说。
“最近不要外出。”
“随时保持联系。”
他匆匆上了车。
我看着他车子远去。
手里的照片被汗浸湿。
该不该现在交给检察院?
但赵老板跑了。
死无对证。
我说照片是别人给的。
谁会信?
回到家,妻子在收拾行李。
“妈生病了,我得回趟老家。”
她眼睛红红的。
“严重吗?”我问。
“老毛病,但需要人照顾。”
我帮她整理衣物。
“儿子呢?”
“跟我一起回去。”
她犹豫了一下。
“你要不要也回去避避?”
我摇头:“现在不能走。”
“走了就更说不清了。”
送他们到车站。
儿子一直低着头。
上车前,他突然抱住我。
“爸,照顾好自己。”
我鼻子一酸。
“放心,很快会过去的。”
妻子泪眼婆娑。
“有事马上打电话。”
我点头,帮他们把行李放好。
看着列车开走。
心里空落落的。
回到家,格外冷清。
我拿出照片仔细看。
李正和赵老板。
两人都在笑。
看起来很熟。
拍照时间是一个月前。
地点是“金鼎轩”。
那是本市最贵的餐厅。
李正怎么去得起?
而且那时赵老板应该在外省。
怎么会回来和李正吃饭?
我决定去金鼎轩问问。
也许有服务员记得。
开车到餐厅门口。
却看见挂着“停业装修”的牌子。
问保安,说已经停业一周了。
这么巧?
我绕到后门。
想找工作人员打听。
刚停好车,就看见个熟悉的身影。
老刘的妻子。
她鬼鬼祟祟地从后门出来。
左右张望后,快步离开。
我悄悄跟上去。
她走进附近的咖啡厅。
角落里坐着个戴帽子的男人。
我假装找座位,靠近他们。
听见老刘妻子说:
“钱已经转了。”
“你们什么时候放人?”
男人压低声音:
“等风头过去。”
“现在查得紧。”
我心跳加速。
老刘不是被带走了吗?
他妻子在跟谁交易?
我躲到柱子后面,继续听。
“我丈夫要是出事。”
“大家都别想好过。”
老刘妻子声音发抖。
“放心,他什么都不会说。”
男人递给她一个信封。
“这是下个月的。”
她接过信封,匆匆离开。
男人坐了一会,也起身走了。
我犹豫要不要跟上去。
手机突然响了。
是李正。
“你在哪?”他问。
“在家。”我撒谎。
“刚才接到通知。”
“赵老板可能在市内。”
“你小心点。”
“有情况马上报警。”
挂掉电话,我手心出汗。
李正为什么这个时候打电话?
是巧合,还是他看见我了?
我赶回家,发现门虚掩着。
走时明明锁好了。
推开门,屋里被翻得乱七八糟。
抽屉全开着,文件散落一地。
我赶紧检查。
贵重物品都没丢。
只有那张照片不见了。
果然是为照片来的。
对方知道我有证据。
我坐在一片狼藉中。
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晚上,我睡不着。
把菜刀放在枕头下。
任何声响都会惊醒。
凌晨三点,电话响了。
是儿子的号码。
接起来,却是陌生声音。
“王建国,到此为止。”
“再查下去,家人安全不保。”
我浑身冰凉。
“你们把我儿子怎么了?”
“暂时没事。”
“但下次就不一定了。”
电话挂了。
我打回去,关机。
天一亮,我就去报警。
警察做了记录。
说会联系当地警方保护我家人。
但从警局出来。
我还是不放心。
给妻子打电话,一直不通。
给老家邻居打,也说没看见他们。
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买了最早的车票。
准备去老家找他们。
在车站等车时,看见电视新闻。
“越狱犯赵某今晨落网。”
画面里,赵老板被押上警车。
脸上有伤,但表情平静。
记者说是在邻市抓获的。
我立刻退票,赶往公安局。
想见赵老板问清楚。
但值班民警说。
案件正在审理,不能见。
我给李正打电话。
他说正在审讯。
“他承认是受人指使。”
“但不肯说幕后主使。”
“点名要见你。”
又是要见我。
这次我一定要问清楚。
为什么让我小心李正。
下午,获准见面。
还是在纪委谈话室。
赵老板更憔悴了。
手上脚上都戴着镣铐。
看见我,他苦笑。
“王主任,对不起。”
“我儿子...他们放了他。”
“在医院,但还活着。”
我心里一紧。
“谁干的?”
他摇头:“不知道。”
“每次都是电话联系。”
“钱打到海外账户。”
“老刘呢?”我问。
“他也是被逼的。”
“张副局长才是主谋。”
我愣住:“为什么?”
“马上要审计了。”
“你负责的项目有问题。”
“他们想找替罪羊。”
我气得发抖。
“所以就陷害我?”
他低头:“对不起。”
我凑近一点,压低声音:
“上次你说小心李正。”
“什么意思?”
他眼神闪烁,欲言又止。
看了眼墙角的监控。
在纸上快速写了一行字。
推给我。
“他才是...”
话没说完,门开了。
李正走进来。
“时间到了。”
我赶紧把纸攥在手心。
赵老板突然激动起来。
“李组长!你说过...”
李正打断他:“带下去。”
两个警察把赵老板带走了。
他回头看我,眼神绝望。
李正转向我:“他说什么?”
我把手揣进兜里。
“没什么,就是道歉。”
李正盯着我的眼睛。
“王主任,我们认识三年了。”
“我希望你相信我。”
我点头,但手心在出汗。
回到家,展开纸条。
“他才是主谋,证据在家。”
字迹潦草,显然写得很急。
李正是主谋?
证据在家?
哪个家?赵老板家?
还是我家?
我想起白天的搜查。
难道他们在找这个?
晚上,我偷偷去赵老板家。
小区很旧,楼道灯坏了。
摸黑找到他家门。
锁着,贴着封条。
我绕到楼后,从窗户爬进去。
屋里被翻得底朝天。
比我家还乱。
看来有人先来过了。
我打开手机手电筒。
仔细搜查。
在卧室地板下,找到个铁盒。
里面有个U盘,和一本日记。
还有几张汇款单。
我赶紧收起来。
突然,听见脚步声。
有人来了!
我躲进衣柜。
从缝隙看见两个黑影进屋。
“找到没?”
“没有,可能被拿走了。”
“仔细搜,必须找到。”
他们在屋里翻找。
越来越近。
我屏住呼吸。
其中一人打开衣柜。
手电光晃过我的脸。
“在这!”
我猛地推开他,往外跑。
另一个堵在门口。
我们扭打在一起。
他力气很大,把我按在地上。
“东西交出来!”
我拼命挣扎。
突然警笛声由远及近。
两人一愣,我趁机挣脱。
从窗户跳出去。
摔在草地上,脚踝剧痛。
但顾不上了,一瘸一拐地跑。
身后传来追赶声。
我钻进小巷,七拐八绕。
终于甩掉他们。
躲进一家24小时便利店。
坐在角落里,浑身发抖。
店员好奇地看我。
我买了瓶水,强迫自己冷静。
查看偷来的东西。
U盘需要电脑。
日记本上记录着每次交易。
时间、地点、金额。
最后几页,提到李正。
“李要三成,太多。”
“但没办法,他知道太多。”
“如果出事,谁都跑不了。”
我手在抖。
李正果然有问题。
凌晨四点,我找到网吧。
包间,插上U盘。
里面是录音和照片。
录音是李正和赵老板的对话。
在谈分赃比例。
照片是李正收钱的画面。
时间跨度很长。
最早是三年前。
正是我帮他之后不久。
原来他早就堕落了。
天亮了,我直接去省纪委。
越过市纪委,找更高层。
接待我的是个老同志。
听完陈述,表情严肃。
“材料先放这。”
“我们会核实。”
“你注意安全。”
我点头:“我家人...”
“已经派人保护了。”
我心里一块石头落地。
从省纪委出来,感觉轻松不少。
阳光很好,照在脸上。
也许很快就能水落石出。
路过单位,看见公告栏。
停职通知还贴着。
但很快就能撕掉了。
我深吸一口气,继续往前走。
手机响了,是李正。
“王主任,在哪?”
“有事吗?”
“赵老板翻供了。”
“说都是诬陷。”
“想再见你一次。”
我冷笑,终于要图穷匕见了。
“好,在哪见?”
“老地方,纪委谈话室。”
“一小时后见。”
我挂掉电话,打给省纪委的老同志。
汇报了这个情况。
他说:“去吧,我们安排好了。”
“这次要人赃并获。”
我整理了下衣服。
走向纪委大楼。
这一次,该做个了断了。
来源:优雅蛋糕一点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