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林薇以受惊需要休养为由,没有去公司。周哲远每天都会打电话来关心,体贴依旧,但不知为何,两人之间似乎隔了一层看不见的薄膜。那次下意识的躲闪,像一根细小的刺,扎在了彼此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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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
林薇以受惊需要休养为由,没有去公司。周哲远每天都会打电话来关心,体贴依旧,但不知为何,两人之间似乎隔了一层看不见的薄膜。那次下意识的躲闪,像一根细小的刺,扎在了彼此心里。
傅司珩那边更是没有任何动静。没有挑衅的电话,没有截胡的项目消息,仿佛那天在电梯里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她缺氧过度产生的一场荒诞幻觉。
但肩膀上的齿痕在慢慢结痂,提醒她那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她试图整理思绪,却发现自己对高中时代的记忆,尤其是关于傅司珩的部分,模糊得可怕。只记得他是个转校生,长得好看,成绩优异,但性格孤僻,很少与人交往。她当时……好像是注意过他,但具体发生过什么,那些激烈的情绪,偏执的言语,都被岁月有意无意地磨平了棱角,沉入了记忆的深海。
直到傅司珩用那样极端的方式,将它们重新打捞上岸,鲜血淋漓。
第五天,林薇决定回公司。她不能一直逃避。
刚在办公室坐下,助理就送来一份需要紧急处理的文件——关于城西那块废弃工厂地皮的最终竞标方案。看到“傅氏集团”那几个字,林薇的心跳漏了一拍。
该来的,总会来。
她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审阅方案。手机屏幕却在这时亮起,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的短信,内容只有言简意赅的一句话:
“日记,还要吗?”
发信人没有署名,但林薇几乎瞬间就确定了是谁。
她的指尖瞬间冰凉。那个星空封面的笔记本……里面记录了她所有不为人知的、幼稚而狂热的少女心事。它就像一颗定时炸弹,握在傅司珩手里。
她盯着那条短信,看了足足一分钟,然后深吸一口气,回复:
“时间,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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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夕阳将天空染成一片瑰丽的橘红色。
傅司珩约的地方,是市中心一家格调清雅的咖啡馆,隐蔽的卡座,很适合谈话。
林薇到的时候,傅司珩已经坐在那里了。他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袖口随意挽起,露出结实的小臂,侧脸在夕阳余晖中显得轮廓分明,少了几分商场上惯有的凌厉,多了几分沉静,却依旧让人无法忽视那股强大的气场。
他面前放着两杯咖啡,还有那个……林薇一眼就认出来的,星空封面的日记本。
林薇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空气中弥漫着咖啡的醇香,却化解不开两人之间无形的紧绷。
傅司珩抬眸看她,目光平静,仿佛几天前在电梯里那个失控疯狂的人不是他。
“伤好了?”他开口,声音平淡无波,视线却若有似无地扫过她肩膀的位置。今天林薇特意穿了一件高领的蕾丝衬衫,将伤痕严严实实地遮住了。
林薇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直接看向桌上的日记本:“条件?”
她不相信傅司珩会这么好心地物归原主。
傅司珩端起咖啡杯,轻轻搅动了一下,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眼底的情绪。“城西那块地,退出竞标。”
果然。
林薇放在桌下的手悄然握紧。那块地皮位置关键,开发潜力巨大,是她公司未来几年战略布局的重要一环。为了这个项目,团队准备了将近半年。
“傅司珩,你我都清楚那块地的价值。用一个陈年旧本子换,你觉得可能吗?”林薇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而专业。
“陈年旧本子?”傅司珩轻笑一声,放下咖啡杯,指尖点在那星空封面上,“这里面的东西,如果流传出去,林总‘商业女魔头’的冷静专业形象,恐怕会大打折扣吧?你的投资人,你的未婚夫周家……会怎么想?”
他的语气不疾不徐,却字字诛心。
林薇的脸色白了几分。他是在威胁她。用她不堪回首的过去,威胁她的现在和未来。
“你卑鄙!”
“彼此彼此。”傅司珩扯了扯嘴角,眼神却没什么笑意,“比起林总当年撩完就跑,始乱终弃的行为,我这点手段,算得了什么?”
“我根本没有……”林薇想反驳,想说她根本不记得自己对他做过什么需要承担“始乱终弃”罪名的事情。可日记本就在眼前,里面白纸黑字记录着她的“罪行”。
“没有什么?”傅司珩倾身向前,目光骤然变得锐利,逼视着她,“没有在全校都传言我喜欢隔壁班花的时候,把我堵在巷子里,说我是你的所有物?没有在毕业晚会后,拉着我去天台,说……”
他顿住,眼神深处翻涌起一丝复杂的痛色。
林薇的心猛地一跳。毕业晚会……天台……模糊的记忆碎片开始碰撞,一些被遗忘的画面似乎要破土而出。
“……说只要我考上和你同一所大学,你就和我在一起?”傅司珩替她说完了后面的话,声音低沉而压抑,“林薇,我信了。我拼了命学习,拿到了录取通知书。可你呢?你去了哪里?你跟着周哲远出了国!连一句交代都没有!”
他的指控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林薇的心上。她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积累了十年的怨愤和受伤。
所以,是因为这个?因为她一句似是而非的“承诺”,因为他当真了,而她……忘了?或者说,她当年那些近乎病态的占有欲和偏执的宣告,在她自己这里,不过是青春期荷尔蒙作用下的一场胡言乱语,说过就忘,从未当真。却在他那里,成了刻骨铭心的约定和……背叛?
“我……”林薇张了张嘴,喉咙发紧,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道歉吗?为一场她自己都不记得的“背叛”?解释那只是年少无知的口嗨?
看着她茫然又无措的样子,傅司珩眼底翻涌的情绪慢慢平息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近乎疲惫的冷漠。他身体向后靠进沙发背,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看来,你是真的不记得了。”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弧度,“也好。”
他将桌上的日记本,往她的方向推了过去。
“拿回去吧。”
林薇愣住了,不敢相信他就这样轻易放弃了威胁她的筹码。“你……不要那块地了?”
“要。”傅司珩回答得干脆,“我会在竞标会上,堂堂正正地赢你。”
他的目光重新变得冷静而锐利,属于商界王者傅司珩的气势回归。“林薇,我们的战场,在商场。以前是,以后也是。”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复杂难辨:“至于过去那些……烂账。”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决绝的意味:
“就让它过去吧。”
说完,他不再看她,转身干脆利落地离开了卡座,背影挺拔孤直,很快消失在咖啡馆门口。
林薇独自坐在原地,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透过玻璃窗,落在那个星空封面的日记本上,映出一片温暖的光晕。
她伸出手,指尖颤抖地触碰着那熟悉的封面。
十年了。
它终于回到了她手里。
可傅司珩最后那句话,却像一块沉重的巨石,投入她刚刚泛起涟漪的心湖,激起了更深、更乱的漩涡。
过去……真的能过去吗?
那些他耿耿于怀了十年的“背叛”,那些她遗忘殆尽的“承诺”,以及这些年纠缠不休的“争斗”……真的能随着这本日记的归还,就此一笔勾销吗?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混乱的心,并没有因为拿回日记而变得平静,反而因为傅司珩那句“就让它过去吧”,变得更加空落,更加……无所适从。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城市的霓虹次第亮起,映照着咖啡馆玻璃上她独自沉思的侧影,和静静躺在桌上的,那个承载了太多秘密与过往的……星空日记。
林薇在咖啡馆里坐了许久,直到服务生过来轻声询问是否需要续杯,她才恍然回神。
窗外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下,城市的霓虹灯流光溢彩,映在玻璃上,模糊了内外两个世界。她低头,看着桌上那本星空日记,指尖在封面上摩挲了很久,才终于深吸一口气,将它拿起来,放进了自己的包里。
很轻的一个本子,却仿佛有千钧重。
回到公寓,她没有立刻翻开它。而是将它放在了书柜最顶层,一个不常触碰的角落。仿佛这样,就能将那段混乱的过往一同封存。
接下来的日子,似乎真的恢复了平静。
周哲远依旧体贴,每天接送,关心备至。只是那次日渐临近,林薇以工作忙为借口,推脱了几次约会。周哲远什么也没说,但眼神里的探究和偶尔的沉默,让林薇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她开始频繁地梦见那个废弃的电梯,梦见傅司珩那双在黑暗中灼亮的、带着痛楚和疯狂的眼睛,还有他低哑的质问:“……把你像垃圾一样丢掉?”
公司里,关于城西地皮的竞标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团队日夜奋战,林薇也强迫自己投入百分之两百的精力。她告诉自己,必须赢。不仅仅是为了公司,似乎也是为了证明什么——证明她不需要傅司珩的“让”,证明她可以堂堂正正地击败他。
然而,在审阅最终版竞标书时,她鬼使神差地,推翻了一个之前被认为极具竞争力的激进报价方案,选择了一个更稳妥、利润空间稍低,但风险也更小的策略。
助理有些不解:“林总,之前那个方案胜算更大,傅氏那边据说这次势在必得,报价可能会非常凶狠。”
林薇看着屏幕上的数字,沉默了片刻,只说了一句:“按这个执行。”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许,只是不想赢得那么……不留余地?
竞标会当天。
会场气氛凝重,各大地产公司代表齐聚。林薇和周哲远一同出席,在入口处,恰好与傅司珩迎面碰上。
他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气场强大,身边跟着几位高管。看到林薇,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淡漠疏离,如同看一个陌生人。随即,便与周哲远客套地打了个招呼,眼神交锋,暗流涌动,然后便擦肩而过。
周哲远微微蹙眉,低声对林薇说:“傅司珩今天看起来……志在必得。”
林薇“嗯”了一声,手心有些冒汗。
竞标过程紧张有序。当主持人宣布最后竞标结果时,林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中标单位是——傅氏集团!”
会场响起一阵掌声和低语。傅司珩在众人的注视下起身,从容不迫地走向前台,签署意向协议。他的侧脸线条冷硬,看不出什么情绪。
林薇坐在台下,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心里说不清是失落,还是……松了一口气。
她输了。
周哲远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低声安慰:“没关系,一块地而已,我们还有机会。”
林薇勉强笑了笑。
散会后,傅司珩被记者和恭喜的人群围住。林薇和周哲远准备从侧门离开。经过他身边时,傅司珩正好侧过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相接。
他的眼神很深,里面没有胜利者的得意,也没有之前的怨恨疯狂,只有一片沉寂的、让人看不透的平静。
他对着她,几不可查地、极其轻微地颔首示意了一下。
然后,便转回头,继续应对身边的人。
那一眼,让林薇的心跳再次失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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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周哲远送林薇回家。车上,他沉默了很久,终于开口:“薇薇,你和傅司珩……是不是有什么事?”
林薇心里一紧,面上却尽量维持平静:“能有什么事?你不是都知道吗,老对手了。”
“只是对手吗?”周哲远看着她,眼神温和却带着洞察,“那次电梯故障之后,你就不太对劲。还有今天,你看他的眼神……”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几分:“薇薇,我们快要订婚了。我不希望我们之间有任何隐瞒。”
林薇低下头,看着自己交握的双手,指甲陷入掌心。“哲远,给我一点时间。我需要……理清一些事情。”
周哲远看了她片刻,最终叹了口气,没再逼问。“好。我等你。”
送她到楼下,周哲远没有像往常一样要求上去坐坐。他看着林薇走进公寓大楼,眼神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
林薇回到空荡荡的家里,疲惫地靠在门上。周哲远的追问,傅司珩那个沉寂的眼神,竞标失败的失落……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书柜顶层。
那个星空日记本,像一个无声的召唤。
她走过去,踮起脚,将它拿了下来。封面上,星星和银河的图案在灯光下泛着微光。
深吸一口气,她翻开了第一页。
稚嫩而熟悉的笔迹映入眼帘,那些被岁月尘封的、激烈而偏执的少女心事,扑面而来。一页页,记录着她对那个转校生傅司珩病态般的关注、疯狂的占有欲、以及……连她自己都已遗忘的、细碎的互动。
“今天看到他和三班的女生说话,笑得那么好看,好想把他关起来,只有我能看。”
“听说他家里情况不好,一个人住,有点心疼。偷偷在他课桌里放了面包和牛奶,他会不会知道是我?”
“毕业晚会,我把他拉上天台了。他好像吓了一跳。我说‘傅司珩,你考上A大,我就和你在一起。’他好像……脸红了?他答应了!他答应了!”
看到这里,林薇的手猛地一颤。
傅司珩没有说谎。她真的……说过那样的话。在她心里,那或许只是一句带着玩笑和试探性质的“鼓励”,或者说,是她偏执占有欲的一种表达方式。她甚至可能第二天就忘了。
可他却当真了。
日记的最后一页,停留在她拿到国外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天。只有寥寥几句,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和对周哲远即将同行的欣喜,只字未提那个天台上的“约定”。
所以,从她的视角,她是满怀期待地开始了新生活。而从傅司珩的视角,她则是彻头彻尾的、毁约背叛的骗子。
林薇合上日记本,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又酸又胀。
她靠在书柜上,缓缓滑坐在地。
原来,这些年她所以为的、傅司珩莫名其妙的针对和恨意,并非空穴来风。是她,先莽撞地闯入了他的世界,给了他虚无的希望,又残忍地抽身离开,留他一个人在原地。
那些争斗,那些抢夺,或许不只是报复,更是他一种扭曲的、试图引起她注意、让她无法忽视他的方式。
“叮——”
手机突然响起,打破了满室的寂静。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
林薇点开。
照片有些模糊,像是隔着一段距离偷拍的。背景是某个医院的走廊,傅司珩背对着镜头,站在一间病房门口,他的面前,站着一个穿着病号服、面容憔悴的中年女人。照片下面,附带着一行简短的文字:
“想知道他为什么非要城西那块地吗?”
林薇的心猛地一跳。这个号码,和上次约她见面的那个不一样。
她立刻回拨过去,却是关机状态。
是谁?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城西的地和医院里的女人有什么关系?
无数的疑问瞬间充斥了她的脑海。她盯着那张照片,傅司珩的背影显得异常挺拔,却也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孤寂。
她忽然想起,高中时似乎隐约听过关于他家庭的传言,说他母亲身体不好,父亲早逝,家境贫寒……
一个模糊的念头在她心中成形。
她立刻拿起手机和车钥匙,冲出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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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照片里医院走廊的一些特征标识,林薇几乎动用了所有能用的关系,终于在城郊一家以神经内科和康复治疗闻名的私立医院,找到了照片上的地点。
她站在病房外,隔着门上的玻璃窗,看到了里面的情景。
傅司珩坐在病床边,背对着她。床上躺着那个照片里的中年女人,面容苍白,眼神有些呆滞,但依稀能看出年轻时的清秀轮廓。傅司珩正低着头,耐心地、一小勺一小勺地喂她喝水,动作轻柔得与他平日商场上杀伐决断的形象判若两人。
林薇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她悄悄退开,找到护士站,以探病朋友的身份,委婉地打听。
值班的护士看了看那间病房,叹了口气:“你说傅先生啊?他几乎每周都会来看他母亲。他母亲病了很多年了,阿尔茨海默症,伴有其他并发症,需要长期住院康复治疗。傅先生很孝顺,再忙都会来。”
“那……和城西那块地有什么关系?”林薇忍不住问。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护士摇摇头,“不过听说,傅先生最近好像在和院方洽谈,想在这附近建一个更高级的、融合了最新治疗技术和康养环境的大型医疗中心?可能是为了他母亲,也为了更多类似的病人吧。”
城西地块……毗邻这家医院……医疗中心……
所有的线索瞬间串联了起来!
所以,傅司珩之所以对那块地势在必得,甚至不惜用日记威胁她退出,根本不是单纯为了商业利益,而是为了他的母亲!为了建立一个更好的医疗中心!
那他最后为什么又放弃了威胁,把日记还给了她?是因为……她那句无力的反驳?还是因为……他终究,对她……
林薇不敢再想下去。
她失魂落魄地离开医院,坐回车里,却没有立刻发动。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傅司珩喂他母亲喝水时,那专注而温柔的侧影,以及他最后那个沉寂的眼神。
愧疚、心疼、震惊、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种种情绪像海啸般将她淹没。
她拿出手机,找到那个曾经给她发过“日记,还要吗”的号码,编辑了一条短信:
“为什么把日记还我?”
这一次,信息发送成功,没有关机。
几分钟后,手机屏幕亮起。傅司珩回复了。
只有简短的三个字。
“你说呢?”
隔着冰冷的屏幕,林薇仿佛能看到他打出这三个字时,脸上那自嘲又无奈的神情。
她说呢?
她怎么会不知道。
一个男人恨了一个女人十年,纠缠了她十年,最后却放弃了最能威胁她的筹码。
不是因为恨消失了。
而是因为……恨的背面,那从未熄灭的、扭曲而固执的……在意。
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
她趴在方向盘上,肩膀微微颤抖。为傅司珩这十年隐忍的深情与痛苦,也为她自己后知后觉的迟钝与残忍。
她不知道在车里哭了多久,直到情绪慢慢平复。
她抬起头,看着车窗外沉沉的夜色,以及远处城市璀璨的灯火,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周哲远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起,周哲远的声音带着一丝期待:“薇薇?”
“哲远,”林薇的声音还带着哭过的沙哑,却异常清晰和坚定,“对不起。我们……解除婚约吧。”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久到林薇以为信号中断了。
终于,周哲远的声音传来,带着一种了然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因为傅司珩?”
“……是。”林薇没有否认。
“呵。”周哲远轻笑一声,听不出情绪,“我知道了。”
他没有质问,没有挽留,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林薇心里有一瞬间的空落,但更多的,是一种解脱。
她擦干眼泪,深吸一口气,再次拿起手机,点开傅司珩的对话框。她盯着那三个字“你说呢”,指尖在屏幕上停留了很久,然后,郑重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输入:
“傅司珩,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好吗?”
信息发送成功。
她紧紧握着手机,像是握着自己重新跳动的心脏,等待着未知的回应。
窗外的夜色依旧深沉,但远方的天际,似乎已经透出了一丝微弱的、预示着黎明将至的曦光。
来源:雪月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