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三年前的那个冬天,李女士把最后一颗橘子放在3岁儿子的小手里,孩子连剥开的力气都没有。
三年前的那个冬天,李女士把最后一颗橘子放在3岁儿子的小手里,孩子连剥开的力气都没有。
第二天,橘橘走了,她的头发在一夜之间灰了大半。
现在她每十天去一次陵园,背包里装着酸奶、海苔和一小瓣橘子,像赶幼儿园放学那样准时。
视频里,她蹲在巴掌大的墓碑前说:“今天没哭,妈妈棒不棒?
”屏幕外,几千万人跟着一起憋眼泪。
有人把她的账号当成连续剧追更,有人留言“别演了”,她不回怼,只把骂她的那条截图发给闺蜜:“原来痛到麻木是这种感觉。
”后来骂声少了,因为网友发现她把50多万捐款原路退回,转头成立了“橘橘爱心基金”,第一笔款就打到另一个SMA宝宝账上,备注写着:“药费到账那天,替橘橘笑一声。
”
SMA这病,名字拗口,做法更绝情。2019年,救命针70万一针,医院走廊里全是偷偷抹泪的家长。2021年,药进医保了,3万3,可橘橘没等到。
李女士没怨天,她把药价谈判视频存在手机里,难过时就点开看,看国家医保局的代表砍价,看药企代表咬牙点头,看着看着就笑了:“以后别的妈妈不用数房本了。
”
妇联的人来过,带了一位心理咨询师,劝她“把十天改成一个月”,她点头,转头还是十天。
志愿者小赵每周敲门,陪她大儿子写作业,孩子写“我的弟弟”,第一句就是“弟弟在石头上睡觉”。
小赵回家哭了一路。
后来大家不劝了,改成陪她一起种树,橘子树,一人多高,春天开了小白花,陵园保安都跟着浇水。
最近一条视频,她带大儿子扫墓,男孩把考卷铺在墓碑前,88分,数学第一次及格。
她说:“橘橘,你哥笨一点,但笨一点也挺好,活得久。
”那天她没录到自己抹眼泪的镜头,手机没拿稳,画面里只有蓝天和橘子树枝,晃啊晃,像有人在轻轻点头。
心理专家说她这是“复杂性哀伤”,最好慢慢拉长间隔;社会学老师写报告,说丧独家庭缺一张安全网;评论区里有人艾特民政局,问“能不能给失独父母发一张免费的心理卡”。
她一条都没回,但把专家的话抄在本子上,旁边画了一只歪歪扭扭的小橘子。
故事写到这儿,没有反转,也没有大团圆。
她依旧十天一去,只是包里多了一本罕见病宣传册,碰见同样来扫墓的家长就递过去,电话一留,又拉进一个互助群。
有人退群,说“看见你就想起我孩子”,她理解,自己不退,因为“总得有人守着灯”。
陵园门口新开了一家水果摊,老板每次给她多塞两个橘子,不要钱,她坚持付,老板说:“就当给你儿子买糖。
”她收下了,回家把橘子摆在床头,第二天皮皱了,她剥开吃,酸得眯眼,想起橘橘第一次吃橘子被酸到的小表情,笑得比哭都难看。
活着的人还得交水电费,还得给大儿子开家长会,还得把罕见病科普转给下一个陌生人。
她学会了剪视频、配字幕、加背景音乐,偶尔直播,不卖货,就回答新手爸妈的问题:“哪个医院可以筛查SMA?
”“医保怎么报销?
”下播前她总说:“去抱一下你们的孩子,我替橘橘收下了。
”
夜色落下,她关掉直播,把明天要带的零食一样样装进背包,酸奶要草莓味,海苔选小包装,橘子只带一个,多了怕重。
她对着镜子梳头发,白头发再也染不黑,索性留着,像一道早来的雪。
大儿子在隔壁房间喊:“妈,明天能带我一起去吗?
我想跟弟弟说,我长高了五厘米。
”她应了一声,声音轻,却稳稳地落在地板上,像一颗橘子掉在秋天,咚,熟透了的回响。
来源:小心一点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