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她立在书房门口，泪眼朦胧地看向宋煜，问道：「阿煜，你当初送我这枚玉佩时说，可以许我一个愿望的，还作数吗？」
婚后第三年，夫君宋煜的白月光丧夫回京了。
她立在书房门口，泪眼朦胧地看向宋煜，问道：「阿煜，你当初送我这枚玉佩时说，可以许我一个愿望的，还作数吗？」
「夫君病逝，周家居然要我给他殉葬，爹娘畏惧权势和流言不肯接我回去，你若是不帮我，我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宋煜百般情绪，终是化作无奈叹息。
傍晚，他来找我，第一句话就是要娶苏芷嫣做平妻。
「周家势大，我答应娶芷嫣，也只是为了保她的命。」
「这段时间，你就忍忍吧！待到风声过去，我会将她送走，你我还像从前一般过平静日子。」
原来自称丧夫就能回头勾搭旧情人了？
好巧。
我也有个忘不掉的白月光呢。
01
宋煜大约是忘了。
他曾写过一封和离书给我。
那是成婚第二日。
婆母得知我们没圆房，隐晦地提了几句抱孙子的话。
宋煜以为是我告的状，一整天都没给我好脸色。
直到入夜，婆母派人来催，他才慢悠悠回了房间。
头一件事便是从怀里掏了封和离书给我。
他说：「娶你并非我所愿，我也绝对不会喜欢上你这样的女子，这封和离书你拿着，待到合适的时机，你我便好聚好散。」
当然了。
最后也是没有散成。
婆母一碗安神汤，便将宋煜送到了我的床上。
刚开始，我是很矜持的。
直到宋煜红着眼尾，颤抖着爬过来求我帮忙。
这样的他，比平日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讨喜多了。
一夜过后，宋煜索性破罐子破摔，同我过上了正常的夫妻生活。
婆母病逝后，府中管家权力落到了我手中。
宋府人口简单，稍微混一混，便是三年过去了。
我以为还能继续混下去，却不料宋煜的白月光会突然丧夫回京，还一脸急切地找上了门。
丫鬟绿萝满头大汗跑回来，顾不得擦便跟我描述说：「那女子穿着一袭白衣，弱柳扶风的，正拉着咱们大人哭诉呢。」
「我问过门房刘叔，他说那女子姓苏，是咱们大人的旧相识。」
苏芷嫣的名字，于我而言并不陌生。
若非攀上了周家，她或许才是宋煜的夫人。
但她丧夫回来找宋煜，让我有了不好的预感。
傍晚，宋煜满脸深沉地回了房间，说要找我谈谈。
「云溪，我要娶芷嫣为平妻！」
我虽然早有准备，但好像准备得不是很够。
费力掐住掌心，我抬头问：「为什么？」
宋煜偏过头去，叹息道：「周家势大，居然要芷嫣为大公子殉葬，苏家畏惧流言，也不肯留她。」
「我和她相识一场，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你放心，我答应娶芷嫣，只是为了保她的命，不会有其他想法的。」
像从前一般过日子？
我又不是忍者神龟，能大方到和别的女人一起分享自己的夫君。
于是我说：「不行，我不同意！」
宋煜一开始还会耐心解释。
见我尤为固执，索性直言道：「此事我已告知过父亲，再无转圜，你若是还想留在宋家，便做好一个主母该做的事！」
宋煜甩袖离开，留我兀自神伤。
哭过骂过之后，混沌的脑子瞬间清醒了。
不过一个男人而已。
这个不行就换下一个，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谁还没有个白月光呢。
我朝天翻了个白眼。
找出妆匣底层藏着的和离书，开始清点嫁妆财产。
02
我出身商户，家里别的没有，就是钱多。
当初我和宋煜成婚，将自己的所有家产都带了过来。
如今要清点带走，一时半会儿还真弄不完。
未免横生枝节，我只能吩咐绿萝悄悄地办，先整理城外庄子、田地和铺面生意。
没见主院有大动作，宋煜以为我妥协了。
松了口气的同时，还得寸进尺地让我帮忙准备娶妻之事。
他一早出门后，管家随即带着苏芷嫣到了我的院子，说是来请安。
至此，他要娶平妻的消息已经传遍整个宋家。
丫鬟红袖替我梳头，神情不忿：「夫人您嫁进宋家三年，不仅贤良淑德，还持家有方，大人真是被猪油蒙了心，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居然要娶那个寡妇做平妻，他真以为您不会伤心吗？」
红袖和绿萝是我的陪嫁丫鬟，她们一个主内一个主外。
或许是这两年伪装太过，连她们也以为我对宋煜情根深种了，知道消息后都在为我鸣不平。
我看着镜子里自己白皙美丽的脸蛋，抬手从妆匣里拿出一支蓝宝石步摇簪进发髻里。
「宋家祖传规矩不许纳妾，宋煜为了保下苏芷嫣，连平妻这种昏招都出了，又岂会在意我的感受呢？」
幸好，我也没有很在意他。
我提裙朝外走去：「事已至此，咱们便先去见见这位苏小姐。」
苏芷嫣和管家立在廊下。
见我出现，她苍白的脸上掠过一抹苦涩，微微福身后，声音低哑道：「夫人，芷嫣贸然来访，扰您清静了！」
「本不该来的，只是……在这京城之中，我已举目无亲，思来想去，唯有故人之处，方能求得一线生机！」
不得不说。
「故人」这两个字，用得很妙。
我看向容颜憔悴但仍旧挺直脊背的苏芷嫣，笑容玩味：「宋煜都承诺会娶苏小姐为平妻了，你所求已成，又何须来向我解释呢？」
苏芷嫣眼角瞬间红了，苦笑道：「不瞒夫人，如今外头流言蜚语漫天，婆家嫌我克夫想要我死，娘家父兄也视我为累赘。今日能得宋大人和夫人帮助，芷嫣感激涕零，绝不会有半点非分之想。」
她抬头看向我，眼中满是感激和惶恐。
「夫人若是不信，我便斗胆恳求夫人，能否在贵府外围，或是庄子上，予我一处遮风挡雨的角落，我愿做些绣品变卖换银子，绝不多耗府上一分一毫。」
苏芷嫣容貌本就清丽，经历过丧夫这样的苦楚后，更添了几分柔弱和凄苦。
我能看到管家眼中的不忍，也能看到红袖眼底的同情。
但我仍旧不为所动。
「苏小姐说了这么多，到底是想要我给你什么回应呢？」
「无论是兴高采烈替夫君迎你进门，还是毫无芥蒂同你姐妹相称，我一样都做不到呢！」
院外忽然响起脚步声，苏芷嫣顺势跪地。
03
「夫人，芷嫣深知此事让夫人为难了。您能见我，听我诉说这几句，我已感激不尽。只是断不敢因此损了夫人和大人的清誉，我这就收拾东西离开！」
话音落下。
一道颀长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回廊尽头。
宋煜身上还穿着朱红色的朝服，显然是刚下朝回来。
他目光冷凝，瞥了眼正楚楚可怜跪在地上的苏芷嫣，随即朝我质问道：「这是在闹什么？」
宋煜周身散发的低气压让院内的温度骤降。
管家和红袖立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喘。
苏芷嫣也被吓到了。
她肩膀猛地一颤，眼中迅速蓄满了泪水，却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更显柔弱。
「阿煜……不，宋大人」，她哽咽着解释，「不关夫人的事，是我……是我不好，本是来向夫人请罪的，却因为嘴笨得罪了夫人。对不起，我这就离开！」
宋煜的目光掠过她，直直定在沉默不语的我身上。
「请罪？」
他死死盯着我，话却是对柳芷嫣说的，语气里满是压制不住的怒意。
「你何罪之有？是我执意要留你在府中住下的，也是我提出娶你做平妻的。若说有罪，也是我的罪过，与你何干，哪至于要你行此大礼！」
「穆云溪，我早跟你详细解释过芷嫣入府的缘由，不过是想全了旧时的一段朋友情谊而已，你何至于要如此折辱她呢？」
宋煜亲眼见到苏芷嫣下跪。
便认定了是我这个妻子在欺辱她这个孤苦无依、前来投奔的故人。
他甚至没问过一句缘由，便直接给我定了罪。
我垂下眼，冷声解释：「苏小姐方才正与我说话，忽然听见脚步声就跪了下来，我正欲搀扶，你便进来了。」
对我的解释，宋煜却全然不信。
「穆云溪，我知你对平妻之事感到不悦，但有话大可直说，何必如此折辱于芷嫣。她也是没了办法才选择来投奔我的，我们既有能力，庇护她一二又怎么了，你何时变得这般刻薄？」
从前情到浓时，宋煜说最喜欢我使性子。
如今苏芷嫣一来，我倒是刻薄又冷漠了。
「你又如何便认定了是我在折辱她？」
我目光清亮，直直看向宋煜，又扫过一旁垂首啜泣的苏芷嫣，「苏小姐，不若由你亲自告诉宋煜，方才究竟发生了何事，我又如何折辱于你了？」
苏芷嫣泪珠滚落，拼命摇头：「没有！夫人没有折辱我！夫人只是……只是告诉我住在这里，恐怕会将整个宋府卷入流言里。是芷嫣自己觉得羞愧难当，不想让夫人为难，才自愿离开的。阿煜，你千万不要怪罪夫人，都是我的错！」
苏芷嫣哽咽着说完话。
看似在为我开脱，却句句都坐实了我在逼她离开的事实。
宋煜闻言，脸色愈发难看。
他伸手将苏芷嫣从地上扶起，动作间带着明显的维护。
「不必再为她开脱了，你放心住下，这个家，我还做得了主。有我在，没人能逼你离开！」
04
和苏芷嫣的第一次交锋，以我的全败告终。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红袖小心地扯了扯我的衣摆：「夫人，您也别太难过……嗯，夫人，您为什么在笑！」
我扯下腰间玉佩，轻抚了下上面的牡丹花纹路，而后抬手将其丢进了不远处的荷花池。
红袖惊呼：「夫人，这可是大人送您的生辰礼，您怎么丢了？」
「本来我还有一丝不舍的，毕竟也在一起生活三年了，但看宋煜这眼瞎心盲的样子，我真是彻底死心了。」
苏芷嫣用的挑拨手段堪称低劣，但他却毫不怀疑地信了。
「这种蠢笨如猪的夫君，我可不敢要了。你和绿萝尽快清理完财物，我要在离府前，给他们送一份大礼！」
红袖虽不如绿萝聪慧，但很是听话，从不质疑我吩咐的事情。
自那日之后，我和宋煜便陷入了冷战。
他不来找我，却还记得叫管家来传话，让我好好准备娶妻一事。
管家说，宋煜将娶妻定在六月初六，是个极好的日子。
他还说，宋煜叮嘱了，苏芷嫣入府，要办得热热闹闹的，最好是让整个上京城人人皆知。
他虽然只是个正六品，但也是朝廷命官。
还是在皇帝面前过了名的。
这样的话，周家即便再有权势，也没办法强夺他人之妻。
宋煜为苏芷嫣思虑得很是周全。
全然不顾我们会不会被周家人报复。
我一个要走的人，倒也懒得管他日后隐患。
于是我也跟着忙碌起来。
明面上，我带着管家日夜筹备宋煜娶妻事宜。
背地里，红袖和绿萝则在悄悄转移所有财物。
到了六月初五，府中值钱的物件已被我们转移了九成九出去。
绿萝看着空空荡荡的院子，挠了挠头。
「夫人，花园那些绿草地皮和名贵花种都是您嫁过来之后铺种的，要带走吗？」
「带，当然要带走。」我咬牙道，「当初宋家老太爷之所以忽悠父亲定亲，不就是因为看中咱们苏家的万贯家财吗？」
宋家看着是个富贵高门，但内里早已入不敷出。
嫁过来这些年，我不知补贴了多少银子进去。
来源：清甜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