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说来你可能不信,任弼时闹革命的第一笔“天使投资”,是他那个没念过书、裹着小脚的童养媳,在纱厂里当童工一针一线、一分一毫给挣出来的。
说来你可能不信,任弼时闹革命的第一笔“天使投资”,是他那个没念过书、裹着小脚的童养媳,在纱厂里当童工一针一线、一分一毫给挣出来的。
这笔钱,不仅送他走上了革命道路,也把两个本该毫无交集的人生,死死地绑在了一块儿。
1904年前后,湖南湘阴这地方,一户姓任的教书先生家添了个男丁,取名任弼时。
不远处的另一户穷苦人家,也生了个闺女,叫陈琮英。
那个年代,讲究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家大人一合计,就给俩还在穿开裆裤的娃娃定了“娃娃亲”。
等到陈琮英12岁那年,按照老规矩,她被送到了任家,身份是童养媳。
说好听点是未来的儿媳妇,说难听点,就是个提前到岗、不拿工钱的小丫鬟,她的世界本该就是锅碗瓢盆、针头线脑。
可偏偏那个叫任弼时的少年,是个不甘心窝在乡下的主儿,一门心思要出去念书。
他12岁就考上了长沙的高等小学,可家里已经败落了,哪儿拿得出这笔钱。
就在全家一筹莫展的时候,这个名义上的“小媳妇”陈琮英,自己做了个决定。
她没跟任何人商量,一个人跑到长沙的织袜厂找了份活儿。
那是什么地方?
昏天黑地的车间,机器响得能把人耳朵震聋,空气里全是棉絮和汗臭味。
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每天站在机器前头十几个钟头,一双还没发育完全的手,就在飞转的零件里头穿来穿去,稍不留神就可能带掉一块肉。
她这么拼命,就是为了每个月那点微薄的薪水。
拿到钱,她掰成两半,一半寄回自己娘家,另一半,一文不剩地全给了任弼时,当他的学费和生活费。
可以说,任弼时后来接触到的所有新思想、新主义,最初的物质基础,就是这个小姑娘在轰鸣的厂房里用童年换来的。
每到放假,任弼时都会跑到袜厂门口,隔着栏杆看那个在机器丛中忙碌的瘦小身影。
他心里头是什么滋味,没人知道,但肯定不是简单的感激。
这份情,已经超出了包办婚姻的范畴,成了一种用血汗浇灌出来的、实打实的依靠。
他们俩,还没正式成亲,就已经成了同一条战壕里的战友。
时间一晃到了1927年,国内形势急转直下,白色恐怖笼罩着每一座城市,到处都在抓捕共产党人。
任弼时当时已经是党内挑大梁的人物,在安徽南陵指导工作时,因为叛徒告密,被国民党抓进了大牢。
消息像一颗子弹,穿过层层封锁,被一个同乡用一张小纸条,偷偷递到了上海的陈琮英手里。
纸上没几个字,但每个字都像锤子一样砸在她心上。
这时的陈琮英,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只懂织袜的小姑娘了。
她没哭也没慌,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必须救人。
她知道,牢里的不光是她的丈夫,更是党的一个重要领导。
她立马找到周恩来和邓小平,中央的营救行动火速展开。
陈琮英抱着还在吃奶的大女儿苏明,跟着营救小组的人往南赶。
路过长沙时,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火车。
在那个多耽误一分钟,任弼时就多一分生命危险的节骨眼上,陈-琮英看着站台上一列准备拉煤的货车,心一横,抱着孩子就爬了上去。
那是初冬的夜里,敞篷的煤车在铁轨上咣当咣当地跑,刀子一样的冷风夹着煤灰往人脸上、脖子里灌。
陈琮英只能用自己不算厚实的身体,把女儿死死地护在怀里,任凭那些冰冷坚硬的煤块随着车身颠簸撞在自己背上。
孩子起初还被冻得哇哇大哭,后来哭声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微弱的哼哼声。
陈琮英的心都揪烂了,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一遍遍地亲吻女儿冰凉的小脸蛋,盼着天快点亮。
这场拿命换时间的营救,最后成功了,任弼时被组织从牢里捞了出来。
可当夫妻俩再见面时,那个叫苏明的孩子却永远地不在了。
因为在煤车上受了重感冒,加上一路颠簸,小小的生命没能扛过去,最终夭折了。
任弼时听到这个消息,只是紧紧地攥着妻子的手,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陈琮英也没有眼泪,没有一句抱怨。
他们心里都清楚,干革命,就是要随时准备付出一切,包括亲人的性命。
他们首先是战士,其次才是父母。
这场生离死别,没能击垮他们,反而把两个人的命运和他们的事业,更紧地绑在了一起。
1934年,红军在江西待不住了,被迫进行战略大转移,也就是后来的长征。
在这支前途未卜的队伍里,陈琮英接到了一项比自己命还重要的任务:保管中央的密电码。
这玩意儿,是红军的眼睛和耳朵,靠它才能跟各路部队联系,躲开敌人的围追堵截。
要是丢了或者被敌人缴了,整个红军都可能陷入绝境。
这份责任,压在一个裹了脚的女人身上,其中的艰辛是今天的人难以想象的。
那双被摧残变了形的脚,踩在尖利的石头山路上,每一步都像针扎一样疼。
饥饿、寒冷、疾病,像恶狗一样追着她。
没过多久,她就体力不支,渐渐掉队了。
就在她快要倒下的时候,被战友发现,把她架到了她丈夫,时任红二方面军政委的任弼时面前。
任弼时看着脸色惨白的妻子,说了一句听起来像玩笑,却字字千钧的话:“同志,我可得谢谢你啊,我差点就丢了老婆。
不过老婆丢了还丢得起,密电码我可丢不起啊。”
陈琮英喘着粗气,看着丈夫,眼神里没有半点委屈,反而更亮了:“你放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密码本就不会丢。”
更大的考验还在后头。
在长征路上,陈琮-英又怀孕了。
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走路越来越费劲。
翻越海拔四千多米的夹金山时,大雪封山,空气稀薄,她挺着大肚子,好几次因为缺氧昏过去。
每次醒过来,她第一件事就是摸摸怀里揣着的密码本,然后挣扎着继续往前挪。
在四川阿坝的一个破羊圈里,她生下了第二个女儿。
因为是在长征路上生的,任弼时给她取名“远征”。
吃了上一个孩子夭折的亏,这次陈琮英下定决心,再苦再难也要把孩子带在身边。
她找来一块油布,把刚出生的婴儿严严实实地裹好,背在背上,继续跟着部队走。
最难的是过草地。
那片地方,看着是草坪,一脚踩下去就是深不见底的烂泥潭,吃的更是没有。
母女俩饿得皮包骨头,嗷嗷待哺的女儿因为没奶吃,饿得直哭。
更要命的是,因为张国焘闹分裂,任弼时被强行带走,剩下陈琮英母女俩孤苦无依。
就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朱德总司令路过,看见水塘里有小鱼,就亲自砍了根竹子当鱼竿,钓了几条小鱼给她熬汤喝。
靠着战友们东拼西凑的一点食物,陈琮英背着孩子,揣着密码本,一步一陷地走出了那片死亡沼泽。
新中国成立后,好日子刚开头,常年积劳成疾的任弼时身体就垮了。
1950年,他因为脑溢血去世,年仅46岁。
那张他从苏联治病回来后拍的全家福,成了他们一家人最后的合影。
丈夫走了,陈琮英一个人拉扯着几个孩子。
她从来没找过组织,没提过任何要求,也从没跟人炫耀过自己的功劳。
她只是告诉孩子们,要像他们的父亲一样,靠自己的本事吃饭,为国家做事。
2003年,陈琮英在北京去世,享年102岁。
她从一个旧社会的童养媳,走到了新中国,亲眼看到了丈夫和战友们奋斗一生的那个理想,变成了现实。
[1] 徐玉凤.沙漠驼铃陈琮英[J].湘潮,2017,(05):43-46.
[2] 姚贤玲.陈琮英:与任弼时生死与共的“无名英雄”[J].炎黄春秋,2017,(06):2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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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招财寻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