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当录音里那个我熟悉无比的声音响起时,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刷”地一下都集中到了陈静脸上,她的脸瞬间从得意的潮红变成了死一样的惨白。录音里,她尖酸刻薄的声音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婚礼宴会厅:“二十万,一分不能少!你以为这钱是给我的?这是给我肚子里的孩子买个保障!你哥那点死
当录音里那个我熟悉无比的声音响起时,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刷”地一下都集中到了陈静脸上,她的脸瞬间从得意的潮红变成了死一样的惨白。录音里,她尖酸刻薄的声音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婚礼宴会厅:“二十万,一分不能少!你以为这钱是给我的?这是给我肚子里的孩子买个保障!你哥那点死工资,能干啥?我告诉你,今天拿不到这笔钱,这婚就别想结!”
我只是将手机放在麦克风前,静静地看着她,看着这个我曾经以为可以托付一生的闺蜜。而这一切,都要从三个月前,她挺着肚子找到我哥说起。
我叫周思悦,在一家外企做项目管理,年薪不高不低,三十来万,加上年终奖金,日子还算过得去。我哥周文斌,是个老实巴交的中学物理老师,一个月工资也就七八千块钱,但他踏实肯干,对人真诚。陈静是我大学最好的朋友,我们俩好得跟一个人似的,毕业后她进了我们老家县城一个事业单位,工作清闲。
三个月前,陈静突然红着眼圈找到我哥,说她怀了我哥的孩子。我哥当时就懵了,他这人内向,三十好几了连个正经恋爱都没谈过,上次同学聚会喝多了,稀里糊涂地就跟陈静发生了关系。看着陈静的眼泪和那张B超单,我哥这个老实人当场就拍板:“你放心,我负责!咱们结婚!”
我爸妈都是退休工人,一辈子省吃俭用,思想传统,一听说未来儿媳妇都怀上孙子了,高兴得合不拢嘴,当即就把家里那套老房子重新装修了一遍,准备给他们当婚房。虽然陈静的突然出现让我有点措手不及,但看她是我最好的闺蜜,又有了我哥的骨肉,我也真心为他们高兴。
可事情从谈彩礼开始,就变了味。
那天,两家人坐在一起吃饭,气氛本来挺融洽的。我爸妈笑呵呵地说:“亲家,咱们这儿的规矩,彩礼一般是八万八,图个吉利。我们再给静静买个三金,你看怎么样?”
陈静的妈当时脸色就不太好看,撇了撇嘴没说话。陈静在桌子底下踢了她妈一脚,然后笑着对我爸妈说:“叔叔阿姨,文斌对我好,这些我都不在乎。不过……思悦不是外人,我跟她直说。”她转头看向我,那眼神里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亲昵,“思悦,你看你哥这条件,就一个中学老师,以后养孩子压力多大呀。你又是高管,挣得多,要不这样,彩礼你再给你哥添点,凑个二十万,就当是给我和孩子一个保障,也让你哥在亲戚朋友面前有面子。”
这话一出,我爸妈的笑脸僵在了脸上。我哥更是尴尬得满脸通红,一个劲儿地给陈静使眼色。我当时心里就咯噔一下,觉得很不舒服。什么叫我给他添点?这是我哥结婚,不是我结婚。但看着她是我闺蜜的份上,我还是耐着性子说:“陈静,我哥结婚,彩礼我们家肯定会出。我的钱是我自己辛苦挣的,我可以给我哥包个大红包,但直接加在彩礼里,这不合规矩吧?”
陈静立马就不高兴了,筷子一放,说:“思悦,你这就见外了不是?我们什么关系啊!你忍心看你哥以后为了奶粉钱发愁?再说了,这钱也不是给我花的,是给你未来大侄子的!”
她一口一个“你大侄子”,把我堵得哑口无言。她妈也在旁边敲边鼓:“就是啊,思悦这么大本事,帮衬一下亲哥哥不是应该的吗?二十万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大钱。”
那顿饭最后不欢而散。回家路上,我妈唉声叹气:“这还没进门呢,就盯着你口袋里的钱,以后可怎么相处?”我哥更是垂头丧气,一个劲儿地跟我道歉:“思悦,对不起,让你为难了。”
看着我哥那窝囊样,我真是又气又心疼。可陈静是我这么多年的朋友,我总觉得她可能就是一时糊涂,或者被她妈撺掇的。于是,我私下里又找了她一次,想跟她好好谈谈。
我们约在以前上学时常去的一家咖啡馆。我开门见山:“陈静,二十万彩礼的事,是不是你妈的意思?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她搅动着咖啡,眼皮都没抬:“思悦,你别把我想得那么坏。我就是没安全感。你哥那点工资,以后孩子出生了,各种开销,我光是想想就头大。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不帮我谁帮我?”
“帮忙可以,但不能是这种方式。”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这二十万,我可以算借给你哥,让他写欠条,以后慢慢还。但不能算作彩管。”
“借?”陈静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声音都尖利了起来,“周思悦,你搞搞清楚,我是嫁给你哥,是你们周家的人了!一家人还谈什么借不借的?你这么有钱,就这么点亲情都不讲吗?我算是看透你了!”
说完,她拿起包就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坐在那,心凉了半截。我开始怀疑,我认识了七年的陈静,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从那天起,我留了个心眼。我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一个图清闲稳定进了事业单位的人,怎么会突然对钱有这么大的执念?
婚礼的筹备在磕磕绊绊中进行着。我爸妈为了我哥,最终还是妥协了,东拼西凑,又找亲戚借了点,总算凑够了二十万。交钱那天,陈静和她妈脸上那副得意的笑容,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我哥私下里跟我说,他觉得很对不起我,对不起爸妈,说这婚结得憋屈。我安慰他:“哥,别想那么多,先把婚礼办了,以后日子是你们自己过的。”但我心里清楚,这根刺已经扎下了。
转机出现在婚礼前一周。我一个大学同学,也是我们共同的朋友,叫孙莉,她无意中跟我说起一件事。她说她前几天逛商场,好像看到陈静跟一个男的在一起,举止挺亲密的,那男的看起来挺有钱的样子,开着一辆宝马。孙莉当时也没多想,以为是陈静的什么亲戚。
我听完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我立刻拜托在车管所工作的朋友,帮我查了一下孙莉说的那辆宝马车的车牌号。结果很快出来了,车主叫马辉,是一家小公司的老板,离过婚。
这个名字我有点印象,好像是陈静提过的一个追过她的男人,但她当时说的是,她嫌弃人家年纪大,早就拒绝了。我立刻意识到事情不对劲。我开始不动声色地调查。我找了个私家侦探,花了一笔钱,让他帮我盯着陈静和那个马辉。
证据很快就送到了我手上。照片里,陈静和马辉出入高档餐厅,举止亲昵,甚至还有一张照片,是马辉温柔地抚摸着陈静隆起的肚子,两人笑得无比甜蜜。最关键的是一份录音,是侦探在他们吃饭的包间外录下的。
录音里,马辉说:“静静,你这招可真高,利用那个姓周的老师当接盘侠,还能从他家弄二十万过来。等孩子生下来,做了亲子鉴定,我就跟家里人摊牌,风风光光把你娶进门。”
陈静娇笑着说:“那当然了,周文斌那个书呆子,傻乎乎的,我说什么他信什么。他那个妹妹周思悦,倒是精明一点,不过还不是被我拿捏得死死的?等拿到钱,我们就去国外把孩子生下来,到时候就说早产,谁也怀疑不到。”
听到录音的那一刻,我浑身的血液都凉了。我感觉自己像个天大的傻瓜,被耍得团团转。愤怒、背叛、恶心……各种情绪在我胸中翻涌。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不能就这么冲过去撕破她的脸,我要让她在最得意的时候,摔得最惨。
婚礼当天,陈静穿着洁白的婚纱,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挽着我哥的手,接受着所有人的祝福。她走到我面前,亲热地拉着我的手,说:“思悦,今天谢谢你,你是我最好的闺M。”那副虚伪的嘴脸,让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司仪在台上说着煽情的祝词,流程走到了新娘致辞。陈静拿起话筒,声情并茂地感谢着父母,感谢着我哥,然后,她话锋一转,看向了我。
“在这里,我还要特别感谢我的好闺蜜,思悦。她就像我的亲姐姐一样,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给了我最大的支持。”她说着,眼眶里竟然还挤出了几滴眼泪,“我知道,为了这二十万彩礼,让她和叔叔阿姨费心了。但请大家相信,这笔钱,是对我们未来最好的投资,也是我们姐妹情深最好的见证!”
台下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不少亲戚看我的眼神都带着点异样,仿佛在说我这个做妹妹的有多么“识大体”。
我哥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我爸妈更是头都快埋到桌子底下去了。
陈静得意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炫耀和挑衅。
我笑了。我慢慢地站起身,走到台上,从她手里拿过话筒。
“陈静,你说得对,我们姐妹情深。”我微笑着看着她,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全场听清,“为了见证我们这份深厚的感情,我也为你准备了一份特殊的‘新婚礼物’。”
说着,我拿出手机,连接上现场的音响。然后,我按下了播放键。
录音里,陈静和马辉那段肮脏的对话,清晰地传遍了宴会厅的每一个角落。
“……周文斌那个书呆子,傻乎乎的……”
“……他那个妹妹周思悦,倒是精明一点,不过还不是被我拿捏得死死的……”
“……等拿到钱,我们就去国外把孩子生下来……”
宴会厅里瞬间鸦雀无声,连掉根针都能听见。所有人的目光,都像利剑一样射向了台上的陈静。她的脸色,从潮红到惨白,再到铁青,最后抖得像筛糠一样。她想上来抢我的手机,却脚下一软,差点摔倒。
我哥愣在原地,眼睛瞪得像铜铃,死死地盯着陈静的肚子,仿佛要把它看穿。我妈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陈静的父母,半天说不出一句话。陈静的父母更是面如死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陈静,”我关掉录音,声音冰冷,“现在,你还觉得这二十万,是我们姐妹情深的见证吗?”
她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二十万,是我爸妈的养老钱,是我哥为人师表一辈子的清白!你用一个野种,就想骗走我们家的一切,你配吗?”我的声音越来越大,字字诛心。
“还有,”我转向台下目瞪口呆的宾客,“今天请大家来,不是参加婚礼,是来做个见证!见证一下有些人,是如何把廉耻踩在脚下,把别人的善良当成傻!”
“你……你胡说!”陈静终于崩溃了,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周思悦,你这是诽谤!你伪造录音陷害我!”
“陷害你?”我冷笑一声,从包里拿出另一叠东西,狠狠地摔在她脸上,“这是你和马辉出入酒店的照片,这是他的资料,这是你们的通话记录!需要我把那个马先生请到现场,跟你当面对质吗?”
照片散落一地,陈静看着上面的画面,最后一丝血色也从脸上褪去,瘫倒在地。
这场闹剧般的婚礼,就这样收场了。陈静一家人灰溜溜地走了,走的时候,她妈还想把那二十万的彩礼箱子拖走,被我几个堂哥拦住了。
后来我听说,那个马辉根本没打算娶她,他有家室,只是玩玩而已。事情败露后,他第一时间就跟陈静撇清了关系,消失得无影无踪。陈静的工作也丢了,名声彻底臭了,孩子最后也打掉了。
我哥虽然受了很大的打击,但也因此看清了人心,从那之后,他变得成熟稳重了很多。一年后,他通过同事介绍,认识了一个同样是老师的姑娘,那姑娘朴实善良,不图钱财,只看中我哥的人品。他们结婚的时候,我们家一分彩礼没出,女方家说,只要两个人过得好,比什么都强。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当初我没有留那个心眼,如果我真的把那二十万当成“姐妹情深”的证明给了她,我们一家人,恐怕就要被这个女人拖进万丈深渊了。善良是好事,但善良必须带点锋芒。对付那些毫无底线的人,你最大的善良,就是让她为自己的恶行,付出最惨痛的代价。大家说,我做的对吗?
来源:拾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