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来一世,回到了夫君进京赴任那天,这一次我不会再跟你们同路了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5-18 22:20 1

摘要:梨花坞的清晨总是带着山间特有的清冽。林晚柠背着半满的竹篓,踩着露水未干的山路往家走。竹篓里装着刚采的茯苓和几株稀有的七叶莲——这些山货晒干了能卖个好价钱,给婉婉和昭昭做冬衣。

梨花坞的清晨总是带着山间特有的清冽。林晚柠背着半满的竹篓,踩着露水未干的山路往家走。竹篓里装着刚采的茯苓和几株稀有的七叶莲——这些山货晒干了能卖个好价钱,给婉婉和昭昭做冬衣。

转过山脚,自家小院已在眼前。院墙低矮,爬满了青藤,是她五年前亲手栽下的。还未进门,就听见里头传来争吵声。

"哥哥,你怎么能把娘丢下?到了都城,谁给我们缝补衣裳?别人肯定会说我们是没娘的孩子!"女儿陆婉的声音又急又气,小圆脸怕是已经涨得通红。

"可这是爹爹说的啊!马车就那么大,只能坐下我们五个人。"儿子陆昭辩解道,语气里带着不耐烦。

林晚柠的脚步顿在院门外,竹篓的肩带勒进掌心。果然,又是这样。前世今日,她也是在这院门外,听到几乎一模一样的对话。

婆婆尖锐的呵斥声传来:"混小子,别胡说八道!不是你自己说不想让娘去都城吗?"

"苏姨说了,都城的孩子都要看母亲的出身。娘是乡下人,去了会被人笑话的。"陆昭的声音低了几分,却又带着几分理直气壮,"不如让苏姨跟我们去都城,对外就说她是我们的娘。苏姨是书香门第出身,又会吟诗作画,肯定没人会笑话我们。"

一阵轻柔的笑声响起,如溪水叮咚。"我们昭儿读了几日书,长进可不小,都知道'书香门第'了。"苏清欢的声音总是这般温婉动人。

林晚柠悄悄从门缝望进去。苏清欢一袭淡青衣裙,正坐在梨树下抚琴。她说话时目光并未看陆昭,而是飘向一旁。

顺着她的视线,林晚柠看到了陆明渊。他一袭月白长衫,负手而立,山风拂动他的衣袂,衬得整个人如谪仙般清逸出尘。此刻,那张常年冷峻的脸上竟浮现出一丝温柔笑意。

"还是你教导有方。这孩子的性子,也只有你能让他静下心读书。"

林晚柠心头一刺。成婚七年,陆明渊对她笑过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都是浅浅的、礼节性的,从未像现在这般,眼角眉梢都舒展开来,仿佛冰雪消融。

苏清欢双颊微红,羞涩地与陆明渊对视:"明渊哥哥过奖了。昭儿本就聪慧。"

得到夸赞的陆昭开心地扑进苏清欢怀里:"苏姨,你就做我娘亲吧!我以后一定乖乖听话。"

苏清欢抱着他,笑得眉眼弯弯。陆明渊收起笑意,声音恢复了一贯的清冷:"昭儿,不得胡闹。"

说完,他忽然转头看向院门,目光如电。林晚柠知道躲不过,干脆推门而入。

"晚柠,你回来了。"陆明渊缓步走来,伸手想接过她背上的竹篓。

林晚柠侧身避开,竹篓里的药材发出轻微的碰撞声。陆明渊的手僵在半空,缓缓收回。

"我知道你在生气。"他声音低沉,"清欢一家因陆家而家破人亡,我亏欠她太多。如今有机会,我必须带她回都城,帮她重建家业。"

这些话,前世她听了一遍又一遍。那时的她满腹委屈,不明白丈夫为何选择了苏清欢而不是自己。她哭过、求过,甚至卑微地表示愿意做妾,只求不离开孩子。

现在想来,真是可笑。

"我明白。"林晚柠平静地说,将竹篓放在地上,蹲下身整理里面的药材,"你们何时启程?"

陆明渊显然没料到她是这般反应,眉头微蹙:"三日后。行李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你的...我让婆婆帮你准备了几件体面的衣裳。"

林晚柠轻轻摇头:"不必了。"她站起身,直视陆明渊的眼睛,"这一次,我不跟你们同去。"

院中霎时安静下来。陆昭张大嘴巴,陆婉则眼睛一亮。苏清欢的琴声戛然而止。

"你说什么?"陆明渊的声音冷了下来。

"我说,"林晚柠一字一顿,"我要留在梨花坞。"

婆婆最先反应过来,尖声道:"胡闹!哪有妻子不随丈夫赴任的道理?"

"陆家重获圣眷是天大的喜事,我这般山野村妇,去了反倒给明渊丢脸。"林晚柠语气平静,目光扫过苏清欢,"不如让更适合的人陪在他身边。"

陆明渊脸色阴沉:"你这是在赌气。"

"不,我很清醒。"林晚柠弯腰抱起跑过来的陆婉,轻抚女儿的发丝,"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入京后住在偏僻小院,数月见不到丈夫一面;宴会上被贵妇们嘲笑粗鄙;陆昭日渐疏远,甚至当众否认她是生母;最后在那场大火中,无人来救的绝望...

"陆家旁支出身的陆明渊,怎会甘心留在这偏僻的梨花坞?"林晚柠在心中冷笑,"更不会为了救命之恩,娶我这个山野丫头。"

这一次,她绝不会重蹈覆辙。

婆婆来敲门时,林晚柠正在整理陆明渊书房里的账册。

"少夫人,老奴有话跟你说。"婆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刻意放软的语调里仍掩不住那股居高临下的味道。

林晚柠将手中那本记着苏家往来的账册塞进袖中,才应声道:"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开了。婆婆端着茶盘走进来,脸上堆着笑,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她把茶盘放在案几上,斟了一杯推到林晚柠面前。

"少夫人,少爷让老奴来劝劝你。"婆婆坐下,眼睛扫过书房内已经收拾大半的箱笼,"这次回京是圣上恩典,陆家等了七年才等来的机会。你作为少夫人,不跟着去实在不像话。"

林晚柠端起茶盏,轻轻吹开浮在上面的茶叶。茶是好茶,明前龙井,是陆明渊最爱的。平日里都锁在柜子里,只有贵客来时才会取出。今日倒是舍得拿出来招待她了。

"婆婆在陆家多少年了?"林晚柠突然问道。

婆婆一愣:"老奴自小就在陆府伺候,到今年正好四十年。"

"那婆婆一定知道,当年陆家为何会流落到这梨花坞吧?"

婆婆的脸色变了变:"少夫人这是何意?陆家遭奸人所害,满门抄斩,只有我们少爷这一支因远在边疆才逃过一劫。后来圣上开恩,免了死罪,改为流放..."

"那婆婆可知道,当年害陆家的'奸人'是谁?"林晚柠打断她,目光灼灼。

婆婆避开她的视线:"朝堂上的事,老奴一个下人哪里清楚。"

林晚柠轻笑一声,从袖中取出那本账册,翻到做了标记的一页:"那婆婆可认得这个?"

婆婆凑近一看,脸色骤变:"这、这是..."

"这是苏家与兵部侍郎李崇年的往来账目。"林晚柠指尖点在一行数字上,"七年前,正是李崇年上奏弹劾陆家通敌叛国。而在这之前三个月,苏家收了李崇年五千两银子。"

婆婆的手开始发抖:"少夫人从哪里找到这个的?"

"就在书房暗格里。"林晚柠合上账册,"婆婆,你说苏清欢知道她父亲和李崇年的这些勾当吗?"

"少夫人慎言!"婆婆猛地站起来,茶盏被碰翻,茶水在案几上漫开,"苏小姐一家也是受陆家牵连才家破人亡的,少爷说过..."

"我知道,陆明渊说过很多次。"林晚柠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婆婆,"我只是好奇,一个和李崇年有勾结的苏家,怎么就成了陆家的'恩人'?"

婆婆脸色铁青,半晌才挤出一句:"少夫人不懂朝堂上的事,不要胡乱猜测。这些账目...少爷知道吗?"

"他若知道,还会对苏清欢如此信任吗?"林晚柠将账册收回袖中,"婆婆去告诉陆明渊,我意已决,不会随他入京。至于理由...就说我自知出身低微,不想拖累他的前程。"

婆婆盯着林晚柠的袖子,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少夫人,那些账册..."

"我会好好保管的。"林晚柠微微一笑,"对了,婆婆不是说我是山野村妇吗?怎么今日倒叫我'少夫人'了?"

婆婆的脸色更加难看,匆匆行了个礼就退了出去。

林晚柠听着婆婆慌乱的脚步声远去,才重新取出账册细细翻看。这些账目是她在前世入京后才偶然发现的,当时她将此事告诉陆明渊,却被他斥为"妇人之见",说她是嫉妒苏清欢才编造谎言。

后来那本账册就神秘消失了。不久后,她在陆府后院的水井中发现了婆婆的尸体。

院外突然传来嘈杂声。林晚柠收起账册走到窗前,看见几个村民慌张地跑过。

"快!山洪要来了!往高处跑!"

林晚柠心头一震。山洪!前世也是在他们准备启程赴京的前几天,梨花坞遭遇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山洪,冲毁了半个村子。当时陆明渊带着家丁去救人,回来时怀里抱着受伤的苏清欢,那关切的眼神至今让她记忆犹新。

而那天,她因为照顾生病的陆婉留在家中,被陆明渊埋怨"只顾自己,不顾他人死活"。

林晚柠冲出书房,直奔厨房,抄起铜盆和木勺就往外跑。

"少夫人!你去哪儿?"一个丫鬟惊呼。

林晚柠没有回答,跑到院门口就使劲敲起铜盆,同时大声喊道:"山洪来了!大家快往东山跑!东山地势高!"

她的举动引来了更多人的注意。有人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她;有人则跟着喊起来;更多人则是盲目地跟着人群跑。

"林家娘子,你怎么知道山洪要来了?"村里卖豆腐的王大嫂气喘吁吁地跑到她身边问道。

林晚柠指了指远处的山峦:"看那云气,还有风向。我在山里长大,知道这种征兆。"她前世确实跟父亲学过观天象,但能预知这场山洪,全靠重生前的记忆。

很快,地面开始微微震动,远处传来隆隆的声响,像闷雷一般。这下所有人都信了,纷纷拖家带口往东山方向奔去。

林晚柠跑回陆家院子,发现陆明渊已经指挥家丁在搬运行李。

"晚柠?"陆明渊看到她,眉头紧锁,"你去哪儿了?快带着孩子跟婆婆先走!"

"你呢?"林晚柠下意识问道。

"我去帮村民。"陆明渊说着,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往苏清欢住的小院方向瞟去。

林晚柠心头冷笑,面上却不显:"我带婉婉和昭昭去东山,你放心。"

她转身要走,却被陆明渊叫住:"等等...你怎么知道山洪要来了?"

林晚柠头也不回:"山野村妇,总有些你们城里人不懂的本事。"

东山上,村民们或坐或站,惊恐地看着洪水如猛兽般冲进村子。林晚柠一手搂着陆婉,一手牵着陆昭,站在人群边缘。

"娘,我们的家会被冲走吗?"陆婉仰着小脸问道,眼睛里满是恐惧。

林晚柠摸摸她的头:"不会的。我们家在村子高处,洪水冲不到。"

"爹爹会不会有危险?"陆昭突然问道,声音里带着不安。

林晚柠顺着儿子的视线看去,只见村子方向有几个身影正艰难地向山上移动。最前面的正是陆明渊,他怀里似乎抱着个人。

"那是苏姨吗?"陆昭眼睛一亮,挣脱林晚柠的手就要往下跑,"爹爹救到苏姨了!"

林晚柠一把拉住儿子:"别去!太危险了!"

陆昭挣扎着:"可是苏姨..."

"你爹会把她安全带上来的。"林晚柠声音平静,心却像被针扎了一样疼。前世也是这样,陆明渊冒险去救苏清欢,却把她和孩子丢在山上不管不顾。

约莫半个时辰后,陆明渊一行人终于爬上了东山。他浑身湿透,脸色苍白,怀里抱着昏迷不醒的苏清欢。

"清欢被木头撞到了头,需要马上医治!"陆明渊焦急地环顾四周,"大夫呢?村里的大夫在哪?"

"李大夫的房子在低处,怕是..."一个村民摇头道。

林晚柠走上前:"把她放下,我看看。"

陆明渊一愣:"你?"

"我爹是猎户,常受伤,我跟他学过一些医术。"林晚柠平静地说,其实这些医术是她前世在京城自学的,为了给经常生病的陆婉治病。

陆明渊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苏清欢小心地放在一块平坦的石头上。林晚柠蹲下身,检查苏清欢的伤势。额头有一处淤青,但不严重;呼吸平稳,脉搏有力。

"没什么大碍,只是吓晕了。"林晚柠从腰间取下一个小布袋,取出几片干草药,"嚼碎敷在太阳穴上,一会儿就能醒。"

陆明渊接过草药,神色复杂地看了林晚柠一眼:"谢谢。"

"不必。"林晚柠站起身,走回孩子们身边。

这时,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走到林晚柠身边:"这位娘子好眼力,竟能预知山洪。"

林晚柠转头,认出这是村里隐居的老医师,姓陈,村民都叫他陈老。据说他从前在京城做过太医,因故隐居于此,平日里深居简出,很少与村民往来。

"陈老过奖了,只是凑巧注意到天气异常。"林晚柠谦虚道。

陈老捋着胡须,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山洪非比寻常,能提前半个时辰预知,可不是'凑巧'二字能解释的。"

林晚柠心头一跳,莫非这老者看出了什么?重生之事太过离奇,她从未打算告诉任何人。

"娘子可懂医术?"陈老突然换了话题。

"略通皮毛。"林晚柠答道。

陈老点点头:"老朽观娘子手法娴熟,是个学医的好苗子。若娘子有意,可来寒舍一叙。"说完,不等林晚柠回应,便拄着拐杖离开了。

林晚柠望着老者的背影,若有所思。前世她在京城时就听说过陈老的名号,知道他医术高明,曾救过先帝的命。若能跟他学医,倒是个安身立命的好出路。

"娘,苏姨醒了!"陆婉拉了拉林晚柠的衣袖。

林晚柠转头看去,只见苏清欢已经坐起身,正靠在陆明渊怀里低声啜泣。陆明渊轻声安慰着她,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陆昭已经跑了过去,关切地围着苏清欢转。而她的儿子甚至没回头看一眼自己的母亲。

林晚柠握紧了陆婉的小手,在心里再一次坚定了自己的决定:这一世,她绝不会再随他们入京,重蹈前世的覆辙。

三日后,启程的日子到了。

洪水退去后的梨花坞满目疮痍,但陆家的宅院因地势较高,受损不大。陆明渊命人修好了马车,重新装好行李,准备按原计划出发。

林晚柠站在院门口,平静地看着家丁们忙碌。她已将自己的决定告诉了所有人,包括两个孩子。陆婉哭闹着要留下陪她,被她好言劝住;陆昭则明显松了一口气,甚至有些雀跃。

"你真的不改变主意了?"陆明渊走到她身边,声音低沉。

林晚柠摇头:"我说得很清楚了。"

"是因为清欢?"陆明渊皱眉,"我可以安排她单独乘一辆马车..."

"与她无关。"林晚柠打断他,"我只是觉得,我们本就不该是一路人。"

陆明渊沉默片刻:"当年若不是你父亲救了我..."

"我父亲救你,是因为他心地善良,不是为了让你报恩娶我。"林晚柠直视他的眼睛,"这些年,你对我如何,你自己清楚。与其相看两厌,不如就此别过。"

陆明渊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似乎没想到平日里温顺的妻子会说出这样的话。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叹了口气:"随你吧。若日后改变主意,可随时来京城找我。"

林晚柠不置可否,转而说道:"我抄录了一些账目给你,放在书房抽屉里。你路上可以看看,尤其是苏家与李崇年的往来。"

陆明渊脸色一变:"你翻了我的账册?"

"我是你妻子,看看家里的账目有何不可?"林晚柠反问,"你最好仔细看看那些数字,想想苏清欢接近你的真正目的。"

"荒谬!"陆明渊压低声音怒道,"清欢一家因陆家而家破人亡,你竟敢如此污蔑她!"

林晚柠早料到他会是这种反应,也不争辩:"信不信由你。只盼你日后不要后悔。"

陆明渊冷冷地看着她:"我原以为你只是任性,没想到竟如此恶毒。幸好昭儿不像你。"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扎进林晚柠心里,但她面上不显,只是淡淡一笑:"时辰不早了,你们该启程了。"

家丁来报,一切准备就绪。陆明渊最后看了林晚柠一眼,转身走向马车。

林晚柠蹲下身,抱了抱陆婉:"乖,听爹爹的话。娘会想你的。"

"娘,你真的不跟我们走吗?"陆婉眼泪汪汪地问。

林晚柠亲了亲女儿的额头:"不走了。但你可以给娘写信,好吗?"

陆婉用力点头。林晚柠又看向陆昭,儿子却躲到了苏清欢身后,只露出半张脸看她。

"昭儿,"林晚柠柔声道,"到了京城要好好读书,听爹爹的话。"

陆昭小声嘟囔:"我有苏姨教我..."

苏清欢摸了摸陆昭的头,对林晚柠露出一个胜利般的微笑:"林姐姐放心,我会照顾好昭儿和婉婉的。"

林晚柠站起身,与苏清欢四目相对:"那就劳烦苏姑娘了。但愿你能一直这么...称心如意。"

苏清欢眼中闪过一丝警觉,似乎察觉到了林晚柠话中有话。但她很快恢复了温婉的笑容,牵着陆昭上了马车。

林晚柠站在原地,看着车队缓缓驶离。陆明渊没有回头,陆昭趴在车窗上兴奋地东张西望,只有小陆婉一直向后张望,不停地向她挥手。

直到车队消失在尘土中,林晚柠才长舒一口气,转身回到空荡荡的宅院。她径直走向书房,从暗格中取出那本账册的抄录本,小心地藏进贴身的衣袋里。

这本账册是她前世在京城最大的发现,也是她死亡的导火索。这一世,她要好好利用这个秘密。

收拾了几件简单的衣物和积蓄,林晚柠锁上陆家大门,将钥匙交给留守的老仆。

"少夫人这是要去哪儿?"老仆惊讶地问。

"去学医。"林晚柠指了指村东头的小山,"陈老答应收我为徒。"

老仆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少夫人保重。"

林晚柠背着包袱,走向陈老的住处。那是一座掩映在竹林中的小院,清幽僻静。

她刚走到院门口,就听见陈老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进来吧,老朽等你多时了。"

林晚柠推门而入,只见陈老正在院中的石桌前捣药。阳光透过竹叶,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想好了?真要学医?"陈老头也不抬地问道。

林晚柠坚定地点头:"想好了。"

"学医苦得很,三年才能入门,十年方能小成。"陈老停下手中的活计,抬头看她,"你一个弱女子,吃得了这苦吗?"

林晚柠笑了:"陈老看我像是怕吃苦的人吗?"

陈老打量着她,突然问道:"你如何预知那山洪的?"

林晚柠早有准备:"我自幼随父亲上山打猎,学会观天象识天气。那日见山间云雾异样,飞禽走兽躁动不安,便猜可能有山洪。"

陈老捋须沉吟,似乎不太相信,但也没再追问:"罢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老朽只问你,为何要学医?"

"为了不靠别人,也能活下去。"林晚柠坦然道,"也为了能救该救之人。"

陈老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好!就冲你这句话,老朽收下你这个徒弟。不过,"他话锋一转,"学医先学德。老朽不管你有什么过往,既入我门下,需守三条规矩:一不欺师,二不害人,三不违心。能做到吗?"

林晚柠郑重跪下:"弟子林晚柠,谨遵师命。"

陈老满意地点点头,从袖中取出一本薄薄的册子递给她:"这是《黄帝内经》的节选,先拿去抄读。三日后我要考校。"

林晚柠双手接过,翻开第一页,只见上面写着:"上工治未病,不治已病..."

她知道,自己的人生,从今天起将彻底改变。不再是依附于陆明渊的"山野村妇",而是凭自己本事立世的医者。

至于京城里的那些人...林晚柠望向北方,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若苏清欢安分守己便罢,若她敢伤害婉婉,或对陆家不利,自己绝不会坐视不管。

毕竟,重生一世,她不仅是为了逃离前世的命运,更是为了守护本该守护的人。

一年后,春末夏初。

林晚柠将晒干的草药一一收进药柜,按种类和药性分门别类放好。她的手指已经不复从前的粗糙,变得修长灵活,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指腹间萦绕着淡淡的药香。

"茯苓要放在阴凉处,不能暴晒。"她轻声自语,将最后一筐茯苓移到药柜最下层。

这一年来,她几乎将所有时间都花在了学医上。陈老说得没错,学医确实苦——天不亮就要起床辨认晨露中的草药属性,深夜还在灯下背诵汤头歌诀;手上不知被药刀割过多少次,试药时更是常常上吐下泻。但她从未有过一丝后悔。

"晚柠!"陈老的声音从后院传来,"有伤患,准备金疮药和干净布条!"

林晚柠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迅速配好金疮药,又从柜子里取出煮沸晒干的白布条。刚准备好,就见两个壮汉抬着个血淋淋的人闯进前院。

"放在诊床上。"她镇定地指挥,同时快速打量伤者——男性,约莫二十五六岁,身材高大,胸口中了一箭,已经昏迷,但呼吸还算平稳。

陈老随后进来,看了一眼伤者:"山下来的商队遇了土匪,这是他们的护卫。箭上无毒,但伤到了肺叶,得赶紧取箭。"

林晚柠点点头,已经准备好了热水和刀具。这一年来,她协助陈老处理过不少外伤,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见血就手抖的山野村妇。

"你来取箭。"陈老突然说。

林晚柠一怔:"我?"

"怎么,不敢?"陈老捋着胡须,"老朽看了,这箭伤虽重,但没伤到要害。正好给你练手。"

林晚柠深吸一口气,接过小刀:"好。"

她先用剪刀剪开伤者胸前的衣衫,露出伤口。箭矢入肉约两寸,周围已经发紫,但没见黑血,确实没有中毒迹象。

"要先扩大伤口,再顺着箭杆方向取出,避免二次伤害。"她回忆着陈老教过的方法,手稳稳地持刀划开伤口周围的组织。

伤者在昏迷中仍发出一声闷哼,额头渗出冷汗。林晚柠不为所动,继续专注地操作。当箭头带着一丝血肉被取出时,她迅速用准备好的药粉按压住伤口止血。

"不错。"陈老在一旁点头,"现在清理伤口,再缝合。"

两个时辰后,伤者的伤口已经处理好,呼吸也平稳了许多。林晚柠用湿布擦去他脸上和身上的血迹,这才有机会仔细端详他的样貌——浓眉如剑,鼻梁高挺,下颌线条坚毅,即使昏迷中也透着一股刚毅之气。

"这人不像普通护卫。"她轻声道。

陈老哼了一声:"眼力见长。老朽看他虎口茧厚,必是常年用刀之人;身上旧伤不少,却都不是战场上常见的伤。有意思。"

林晚柠正想再问,伤者突然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睛,虽然因失血而略显暗淡,但目光中的警觉和锐气丝毫未减。

他猛地抓住林晚柠的手腕:"这是哪里?"

林晚柠吃痛,但面上不显:"梨花坞,陈氏医馆。你中箭受伤,被同伴送来。"

男人环顾四周,看到陈老和站在门口的两位商队成员,这才松开手:"抱歉。"

"无妨。"林晚柠揉了揉手腕,"你伤到了肺,不宜多言。先喝药吧。"

她端来一碗熬好的汤药,男人试图自己起身,却因牵动伤口而闷哼一声。

"别逞强。"林晚柠扶住他的肩膀,将药碗递到他唇边,"慢慢喝。"

男人盯着她看了片刻,终于顺从地喝下药汁。药很苦,他眉头都没皱一下。

"多谢相救。"喝完药,他声音沙哑地道谢,"在下沈弃,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林晚柠。"她简短回答,转身收拾药碗和刀具,"你需要静养至少半月,我去给你安排住处。"

出了诊室,陈老跟上来:"此人来路不明,你小心些。"

林晚柠点头:"我观他言行举止,像是行伍之人,但又有些不同..."

"像是暗探。"陈老直接道破,"他腰间有暗器囊,靴子里还藏了匕首。不过医者仁心,既来求医,老朽便不问来历。"

林晚柠若有所思。暗探?沈弃若是暗探,来这偏僻的梨花坞所为何事?

接下来的日子,沈弃在医馆后院的厢房养伤。他话不多,但每次林晚柠来换药,都会礼貌地道谢,偶尔问几句关于梨花坞和医馆的事。

第十天,林晚柠照例去给他换药。推门进去时,发现沈弃正坐在窗边,手里拿着一封信,见她进来,迅速将信塞入怀中。

"今天气色好多了。"她假装没看见,放下药盘,"伤口还疼吗?"

"好多了,多亏林姑娘精心照料。"沈弃解开衣襟,露出包扎好的伤口。

林晚柠小心地拆开布条,检查伤口愈合情况。确实恢复得不错,新肉已经开始生长,没有感染的迹象。

"再有三五天就能拆线了。"她一边上药一边说,"听商队的人说,你们是从都城来的?"

沈弃目光一闪:"是。林姑娘去过都城?"

"没有。"林晚柠摇头,手上动作不停,"只是好奇。听说那里很繁华。"

"繁华是真,但也复杂。"沈弃似笑非笑,"林姑娘这样的性子,怕是不适合那里。"

林晚柠挑眉:"哦?我什么性子?"

"太直。"沈弃直言,"都城里的人,十句话里有九句是假的,剩下一句半真半假。像林姑娘这样有一说一的,容易吃亏。"

林晚柠失笑:"沈公子才认识我几天,就知道我性子直了?"

"观人于微。"沈弃指了指她的眼睛,"你的眼神藏不住事。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全写在里面。"

这话让林晚柠心头一震。前世在都城时,陆明渊就常说她"藏不住心思",容易被人利用。没想到这个认识不过十天的陌生人,竟一眼看穿了她的性格。

"那沈公子呢?"她反问,"你的眼神可藏了不少东西。"

沈弃哈哈大笑,牵动伤口又龇牙咧嘴:"嘶...林姑娘好眼力。不过有些事知道得越少越安全。"

换好药,林晚柠正要离开,沈弃突然叫住她:"林姑娘可认识陆明渊陆大人?"

林晚柠背对着他,手指微微收紧:"听说过。去年刚回京复职的陆家旁支,怎么了?"

"没什么。"沈弃语气轻松,"只是听说他夫人是梨花坞人,所以随口一问。"

林晚柠转身,面色平静:"他夫人没跟他去京城,留在梨花坞了。不过去年冬天染了风寒,已经过世了。"

沈弃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原来如此。抱歉提起此事。"

"无妨。"林晚柠淡淡一笑,"生死有命。"

走出厢房,林晚柠长舒一口气。沈弃为何突然问起陆明渊?是巧合,还是别有用心?看来这位"商队护卫"的身份,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

三日后,林晚柠正在药房研磨药材,沈弃走了进来。他已经能自由活动,气色也好了许多。

"林姑娘,叨扰了。"他拱手道,"在下明日就要随商队继续赶路,特来道别。"

林晚柠放下药碾:"你的伤还没好透,不宜长途跋涉。"

"有要事在身,耽搁不得。"沈弃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袋放在桌上,"一点心意,感谢救命之恩。"

林晚柠打开布袋,里面是一枚精致的银簪,簪头雕成杏花形状,做工精细但不显奢华。

"这..."

"不是什么贵重物件,只是觉得适合林姑娘。"沈弃笑道,"杏林春暖,医者仁心。"

林晚柠没有推辞:"多谢。"她犹豫片刻,还是问道,"沈公子此行,是要回都城吗?"

沈弃点头:"是。"

"若方便,可否帮我打听两个人?"林晚柠轻声道,"陆明渊大人的一双儿女,陆昭和陆婉。只消知道他们是否安好便可。"

沈弃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但识趣地没有多问:"举手之劳。若有消息,如何告知林姑娘?"

"每月的十五,陈老会派人去镇上采购药材。"林晚柠说,"你可以托药铺的刘掌柜带信给我。"

沈弃拱手:"一定办到。"

次日清晨,沈弃随商队离开了梨花坞。林晚柠站在村口,看着车队远去,手中握着那枚杏花银簪,若有所思。

一个月后,药材采购的日子到了。傍晚时分,采购的伙计带回一封信,说是镇上药铺刘掌柜转交的。

林晚柠回到自己房间才拆开信。信中只有简短几句话:

"陆氏兄妹安好。昭习武从师,婉学琴于苏。陆府近日宾客不绝,苏氏常代主母之位。另,朝中风云暗涌,陆大人处境微妙。详情下月再报。沈。"

林晚柠将信纸揉成一团,又慢慢展开抚平。苏清欢果然在陆府以女主人自居,这点她早有预料。但"朝中风云暗涌,陆大人处境微妙"是什么意思?难道陆明渊又卷入了什么政治风波?

她想起前世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陆明渊曾短暂失势,被贬官三级。当时她傻乎乎地去求苏清欢帮忙,却反被羞辱一顿。后来不知怎么,陆明渊又官复原职,但对其中缘由讳莫如深。

现在想来,恐怕与苏清欢背后的势力脱不了干系。

正沉思间,陈老在门外唤她:"晚柠,有病人求诊。"

林晚柠收起信纸,整理好情绪出门应诊。不管都城发生什么,现在的她,首要任务是精进医术,强大自己。

夏去秋来,林晚柠的医术日益精进。陈老开始让她独立接诊一些常见病症,自己则退居二线,只在疑难杂症时出手指导。

这天,林晚柠正在为一位老妇人把脉,忽听门外一阵喧哗。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林姑娘!"

她抬头看去,只见沈弃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脸色苍白,右手按着左肩,指缝间渗出鲜血。

"快扶他进来!"林晚柠立刻吩咐学徒,同时结束老妇人的看诊,"阿婆,您的病是肝气郁结,我开个方子您回去按时服用。现在有急诊,抱歉。"

老妇人理解地点头离开。林晚柠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沈弃身边:"怎么回事?"

"路上遇了点麻烦。"沈弃勉强一笑,随即因疼痛而皱眉,"这次又要麻烦林姑娘了。"

林晚柠扶他到诊床上躺下,剪开肩部的衣衫,露出伤口——是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已经有些感染迹象。

"伤口至少有一天了,为何不及时处理?"她一边清理伤口一边责问。

沈弃苦笑:"后有追兵,不敢停留。"

林晚柠手上动作一顿:"现在安全了?"

"暂时甩脱了。"沈弃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沾血的油纸包,"这个...带给林姑娘的。"

林晚柠接过,打开一看,是一封来自都城的信,信封上写着"林晚柠亲启",笔迹娟秀陌生。

"谁写的?"

"陆小姐。"沈弃说完,因林晚柠按压伤口的动作而倒吸一口冷气,"嘶...轻点..."

林晚柠放轻手上力道:"婉婉?她怎么会托你带信?"

"说来话长..."沈弃闭上眼睛,"容我缓口气..."

见他确实虚弱,林晚柠不再追问,专心处理伤口。这次的伤比上次箭伤更严重,清理、缝合、敷药,足足花了两个时辰。

等一切妥当,沈弃已经因失血和疲劳睡着了。林晚柠轻轻带上门,回到自己房间,才拆开那封信。

信纸上的字迹稚嫩但工整,确实是陆婉的手笔:

"娘亲安好:
女儿日日思念娘亲,几次想写信,都被苏姨拦下。这次偷偷托沈叔叔带信,希望他能找到娘亲。
爹爹很忙,很少回家。昭哥哥整天跟着苏姨,都不理我了。苏姨请了先生教我琴棋书画,但我不喜欢。我想学医,像娘亲一样救人,可苏姨说那不是大家闺秀该学的。
府里常有陌生人来访,每次来人都要我和昭哥哥回避。有一次我偷偷听到他们说什么'李大人'、'计划',好像是要对付什么人。苏姨发现我偷听,罚我抄《女诫》一百遍。
娘亲,我好想你。什么时候能再见你?
女儿婉婉 敬上"

信纸上有几处水渍,像是小丫头写信时滴落的眼泪。林晚柠将信贴在胸口,心如刀绞。她的婉婉,在陆府过得并不开心。

更令她警觉的是信中提到"李大人"和"计划"。李崇年?难道苏清欢和他在密谋什么针对陆明渊的事?

次日清晨,林晚柠端着汤药去沈弃房间。他已经醒了,正靠在床头检查随身物品。

"感觉如何?"林晚柠将药碗递给他。

沈弃一饮而尽:"好多了。林姑娘医术又精进了。"

"说说吧,怎么回事?"林晚柠在床边坐下,"你怎么认识婉婉的?这伤又是怎么来的?"

沈弃叹了口气:"我本不想把林姑娘牵扯进来..."

"我已经被'牵扯'了。"林晚柠打断他,"婉婉是我女儿。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沈弃盯着她看了片刻,似乎下定决心:"实不相瞒,我是奉密令调查边境走私的暗探。这次回都城复命时,偶然发现一桩阴谋——有人要陷害陆明渊大人。"

林晚柠心头一紧:"谁?"

"表面上看是兵部侍郎李崇年,但他背后还有人。"沈弃压低声音,"更奇怪的是,我发现陆府的那位苏小姐,与李崇年有秘密往来。"

林晚柠并不意外:"他们计划什么?"

"具体还不清楚,只知道与一批走私的军械有关。"沈弃皱眉,"我本想深入调查,却被发现,险些丧命。逃出都城时,陆小姐不知怎么得知我的去向,偷偷找到我,托我带信给你。"

林晚柠沉思片刻:"沈公子为何要冒险帮我?"

沈弃笑了:"一来报救命之恩;二来..."他顿了顿,"我看不惯那些人欺负孤儿寡母。"

"我不是弱者。"林晚柠冷冷道。

"当然不是。"沈弃认真地看着她,"林姑娘是我见过最坚强的女子。但有时候,再坚强的人也需要帮手。"

林晚柠不置可否,转而问道:"陆明渊现在处境如何?"

"很微妙。"沈弃摇头,"朝中有人弹劾他勾结边将,私贩军械。虽然暂无实据,但圣上已经起了疑心,命他闭门思过。若找不到证据自证清白,恐怕..."

林晚柠握紧了拳头。前世确实有这么一出,但当时她懵懂无知,等到陆明渊被贬官才知道出了事。后来事情不了了之,现在看来,恐怕是苏清欢在其中周旋的结果。

"我需要去都城。"她突然说。

沈弃一惊:"太危险了!李崇年的人正在四处找我,若发现你与我有联系..."

"不是现在。"林晚柠打断他,"等你的伤好了,我们一起走。我有办法混入陆府而不被发现。"

"林姑娘..."

"沈公子,"林晚柠直视他的眼睛,"陆明渊虽对我不义,但终究是我孩子的父亲。婉婉和昭昭还在陆府,我不能坐视他们陷入危险。"

沈弃看了她许久,终于点头:"好。但我们必须计划周全。"

正说着,陈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晚柠,出来一下。"

林晚柠起身出门,只见陈老站在院中,面色凝重:"老朽刚收到都城旧友来信,朝中局势有变。你那位夫君,恐怕大祸临头了。"

林晚柠心头一震:"师父听说了什么?"

"有人举报陆明渊私通敌国,证据确凿。"陈老沉声道,"圣上大怒,已命人将他收监候审。陆府也被查封,家眷暂时软禁在府中。"

林晚柠如遭雷击,虽然早有预感,但没想到事情发展得这么快。前世明明没有这一出啊!

"师父,我必须去都城。"她坚定地说。

陈老捋须沉思,片刻后点头:"老朽料到你会做此决定。"他从袖中取出一个小木匣,"这里有三颗解毒丹,可解百毒;还有一本手札,记载了一些...特殊的医术和药方,或许用得上。"

林晚柠接过,打开手札匆匆一瞥,顿时惊讶地抬头:"这是..."

"老朽在太医院时的秘传。"陈老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其中有些手段非常规,但危急时刻可救人一命。记住,医者仁心,但也要懂得自保。"

林晚柠跪下磕头:"谢师父教诲。"

"去吧。"陈老扶起她,"老朽观那沈弃虽来历不明,但重情重义,可堪托付。你们路上小心。"

三日后,沈弃伤势稳定,两人便启程前往都城。临行前,林晚柠回望了一眼生活了一年多的医馆和小村,心中五味杂陈。

上一次去都城,她是满怀忐忑跟随丈夫的陆夫人;这一次,她是独自前行的医者林晚柠,去拯救那个曾经辜负她的男人和他们的孩子。

命运,真是讽刺。
都城的城墙比林晚柠记忆中更加高大威严。她仰头望着那巍峨的城门楼,前世入京时的惶恐不安仿佛又涌上心头。但这一次,她挺直了腰背,手指紧握药箱的肩带,眼神坚定如铁。

"我们从西城门进。"沈弃压低声音道,"那里守卫较松,我有个朋友在守城卫队,可以帮忙。"

林晚柠点点头,将陈老给她的解毒丹藏在内衣暗袋里。这三天赶路,沈弃已经将都城的局势详细告诉了她——陆明渊被控私通敌国,证据是一批带有陆家印记的军械在边境被截获。更糟的是,在他被收监后不久,就突发怪病昏迷不醒,现在被软禁在陆府,由御医诊治。

"苏清欢呢?"林晚柠当时问道。

"她以陆府唯一健康成年家眷的身份,获得了暂时的管理权。"沈弃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奇怪的是,弹劾陆大人的风波中,她似乎毫发无损。"

这更加坚定了林晚柠的猜测——苏清欢与这桩阴谋脱不了干系。

西城门果然如沈弃所说,守卫较为松懈。他的朋友——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壮汉——简单盘问了几句就放他们进城了。

"陆府现在被禁卫把守,正门是进不去的。"沈弃领着林晚柠穿行在繁华的街道上,熟练地避开巡逻的官兵,"但我知道一条小路,通向后院的偏门。"

林晚柠打量着四周。都城比她记忆中更加繁华,街道两旁店铺林立,行人衣着光鲜。一年半前离开梨花坞时,她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踏入这座城市。命运弄人,如今她回来了,却是为了救那个曾经辜负她的男人。

"到了。"沈弃突然拐进一条窄巷,在一座不起眼的小院前停下,"这是我的一处安全屋,我们先在这里准备一下。"

小院简陋但整洁,沈弃从暗格里取出一套侍女服饰和医师长袍:"林姑娘,你想以什么身份进陆府?"

林晚柠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医师长袍:"苏清欢认识我,伪装成侍女太容易被认出。医师可以戴面纱,而且正大光明地接触病人。"

沈弃赞许地点头:"明智。我打听过了,陆大人昏迷不醒,御医束手无策,苏清欢正在民间寻访名医。你可以冒充我从南方请来的药王谷传人。"

他们仔细商议了计划细节。林晚柠将伪装成"林医师",由沈弃引荐入府。沈弃则利用暗探身份,暗中搜集苏清欢与李崇年勾结的证据。

"记住,"临行前沈弃严肃地说,"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轻举妄动。苏清欢能在朝堂风波中全身而退,背后必有靠山。"

林晚柠系好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我知道分寸。"

陆府比林晚柠记忆中更加气派,朱红色的大门上铜钉闪闪发亮,门前两尊石狮威严矗立。但此刻大门紧闭,门前站着四名带刀禁卫,气氛肃杀。

沈弃带着林晚柠绕到后院偏门,这里也有两名禁卫把守。

"站住!什么人?"一名禁卫厉声喝问。

沈弃上前一步,掏出一块令牌:"奉苏小姐之命,寻访名医为陆大人诊治。这位是南方药王谷的林医师,精通解毒之术。"

禁卫检查了令牌,又狐疑地打量了一番林晚柠:"等着,我去通报。"

片刻后,偏门打开,一名中年嬷嬷走出来:"就是这位医师?跟我来吧。"

林晚柠低头跟在嬷嬷身后,心跳如鼓。府中的布局她再熟悉不过,每一处回廊、每一座假山都勾起回忆。经过花园时,她差点撞上一个突然冲出来的小女孩。

"哎呀!"小女孩惊呼一声,抬头看向林晚柠。

林晚柠呼吸一窒——是婉婉!一年半不见,女儿长高了不少,脸蛋更加清秀,但那双明亮的眼睛一点没变。

陆婉盯着面纱下的那双眼睛,小嘴微张,似乎想说什么。林晚柠轻轻摇头,将一根手指竖在唇前。

"小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嬷嬷皱眉,"快回房去,苏小姐说了,您不能随便走动。"

陆婉眨了眨眼,突然对林晚柠行了一礼:"这位医师是要给爹爹看病吗?求您一定要治好爹爹!"她的声音稚嫩却坚定,眼神中传递着只有林晚柠能懂的信息——我认出您了。

林晚柠点点头,强忍着拥抱女儿的冲动:"我会尽力。"

嬷嬷不耐烦地催促:"快走吧,苏小姐等着呢。"

她们来到主院,苏清欢正在厅中与一名华服男子低声交谈。看到有人进来,两人立刻停止了谈话。

一年半不见,苏清欢更加明艳动人了。她穿着一袭淡紫色罗裙,发髻上的金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整个人如同一朵盛开的牡丹,雍容华贵。

"这位就是南方来的林医师?"苏清欢上下打量着林晚柠,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为何戴着面纱?"

林晚柠压低声线:"回小姐的话,民女幼时患过痘症,面上留有疤痕,恐惊扰贵人,故戴面纱遮丑。"

苏清欢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转向身旁的男子:"李大人,您看..."

李大人?林晚柠心头一跳,莫非这就是李崇年?她偷偷打量那人——四十出头,面容白净,一双狭长的眼睛里透着精明与算计。

"既然来了,就让她试试吧。"李崇年漫不经心地说,"反正御医都束手无策,死马当活马医罢了。"

苏清欢点头:"带林医师去老爷房中。"

陆明渊的卧房门窗紧闭,弥漫着浓重的药味。林晚柠走到床前,看着那张曾经熟悉的脸——他瘦了很多,脸色灰暗,嘴唇呈现出不正常的青紫色,显然中毒已深。

"陆大人是什么时候发病的?"她一边把脉一边问。

"三天前。"旁边的嬷嬷回答,"在狱中突然昏倒,圣上开恩,准他回府医治。"

林晚柠翻开陆明渊的眼皮查看,又让他张开嘴观察舌苔。脉象沉细无力,时有时无,是典型的"绝脉"表现。结合其他症状,她判断这是一种名为"七日断魂散"的慢性毒药,中毒者会在七日内逐渐衰竭而亡,表面却像是自然病死。

"如何?能治吗?"苏清欢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

林晚柠不动声色:"毒性猛烈,但尚有一线生机。需要立刻施针放血,再配合独门解毒丹。不过..."

"不过什么?"

"治疗期间需绝对安静,不能有任何打扰。还请闲杂人等回避,只留一名助手即可。"

苏清欢犹豫了一下:"好,我让翠嬷嬷留下帮你。若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吩咐。"她转向嬷嬷,"盯紧点。"

等苏清欢离开,林晚柠从药箱中取出银针和药材,开始准备解毒剂。翠嬷嬷站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嬷嬷能否去打盆热水来?"林晚柠试探道。

"门外有小丫鬟候着,老奴去叫她们打水。"翠嬷嬷说着,却不动弹,只是提高了声音对外面吩咐了一句。

林晚柠心下了然——这嬷嬷是奉命监视她的。她不再多言,专心为陆明渊施针。银针依次刺入百会、人中、合谷等穴位,陆明渊的身体微微颤抖,但并未醒来。

"医师这针法好生奇特。"翠嬷嬷眯着眼睛道,"老奴见过不少大夫施针,没见过这样下针的。"

林晚柠手上不停:"药王谷秘传,专门针对奇毒。"

她一边说,一边暗中观察房间。窗户都被封死了,门口站着守卫,想在这里神不知鬼不觉地给陆明渊服用解毒丹几乎不可能。

正思索间,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小姐,您不能进去!苏小姐吩咐过..."

"我要见爹爹!让开!"是陆婉的声音。

门被推开,陆婉冲了进来,身后跟着慌乱的丫鬟。小女孩直奔床前,扑在陆明渊身上哭了起来:"爹爹,您醒醒啊!婉婉好怕..."

林晚柠心头一酸,正想安慰女儿,却见陆婉借着身体的遮挡,悄悄将一个小纸团塞进了她手中。

"小姐别哭,你爹爹会好的。"她顺势抱住陆婉,迅速将纸团藏入袖中。

翠嬷嬷上前拉开陆婉:"小姐别打扰医师治病,老奴送您回房。"

陆婉被强行带走了,临走时回头看了林晚柠一眼,眼中满是担忧与期待。

等房门再次关闭,林晚柠借着整理药箱的机会,迅速打开那张纸条。上面是陆婉稚嫩的笔迹:

"苏姨每晚子时去西厢房见黑衣人。他们在等爹爹死后找什么东西。昭哥哥被苏姨教得不认您了,但我会帮您。小心饭菜有毒。"

林晚柠将纸条嚼碎咽下,心中又惊又怒。果然,苏清欢和李崇年是在找什么东西——很可能是那本记录苏家与李崇年勾结的账册。前世她因这账册而死,这一世,它却成了救陆家的关键。

她必须尽快让陆明渊醒来,但首先得支开那个监视的嬷嬷。

机会很快就来了。傍晚时分,一个丫鬟慌慌张张跑来,在翠嬷嬷耳边低语几句。嬷嬷脸色大变:"什么?小姐不见了?"

她匆匆对林晚柠说:"医师在此稍候,老奴去去就回。"说完便跟着丫鬟跑了出去。

林晚柠知道这一定是陆婉的调虎离山之计。她立刻从暗袋中取出解毒丹,捏碎后混入温水,扶起陆明渊一点点灌下去。

"陆明渊,"她在他耳边低语,"你若还有一丝意识,就努力醒过来。陆家危在旦夕,婉婉和昭昭需要你。"

不知是解毒丹起了作用,还是听到了她的话,陆明渊的眼皮微微颤动,喉咙里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

林晚柠继续施针,这次针尖蘸了特制的解毒药液。半个时辰后,陆明渊的呼吸明显平稳了许多,脸色也不再那么灰暗。

正当她准备第二轮治疗时,门突然被猛地推开。苏清欢带着两名壮汉闯了进来,脸色阴沉如水。

"拿下她!"苏清欢厉声喝道,"这贱人根本不是医师,她是陆明渊那个死在山野的发妻林晚柠!"

林晚柠的心沉到谷底,但面上不显。她镇定地继续手中的针法:"苏小姐何出此言?民女确实是南方药王谷..."

"够了!"苏清欢冷笑,"翠嬷嬷说那丫头对你态度异常,我还不信。刚才我亲自去问了陆昭,他说他母亲左腕内侧有一枚蝴蝶状胎记。"她猛地抓起林晚柠的左腕,捋起袖子,"果然如此!"

林晚柠知道伪装已经没有意义。她扯下面纱,直视苏清欢的眼睛:"好久不见,苏小姐。看来我不在的这一年半,你把我的儿子教得很好。"

苏清欢没料到她会如此镇定,一时语塞。林晚柠趁机观察局势——两名壮汉堵在门口,窗外人影晃动,显然还有埋伏。硬闯是不可能的,只能智取。

"把她绑起来!"苏清欢回过神来,厉声命令,"搜她的身,找找有没有解药!"

壮汉上前要抓林晚柠,就在这时,床上的陆明渊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黑血喷出,随即睁开了眼睛。

"老、老爷醒了!"一名壮汉惊呼,吓得后退两步。

苏清欢脸色大变:"不可能!那毒明明..."她猛地住口,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林晚柠冷笑:"明明是无色无味,中者必死的'七日断魂散',对吗?可惜你遇到了我。"

陆明渊虚弱地撑起身子,目光在苏清欢和林晚柠之间来回扫视,最后落在苏清欢身上:"你...下毒害我?"

"不、不是的!"苏清欢慌乱地辩解,"是她!是这个女人下的毒!她伪装成医师混进府里..."

"够了!"陆明渊厉声喝止,虽然虚弱但威严不减,"我虽昏迷,但神志时有清醒。你们...你们的谈话...我都听到了..."

苏清欢面如死灰,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朝陆明渊扑去:"那你就去死吧!"

林晚柠早有防备,一把抓起药箱砸向苏清欢的手腕。匕首当啷一声落地,两名壮汉见状,竟转身就逃。

"拦住他们!"林晚柠大喊,同时扑向苏清欢,两人扭打在一起。

苏清欢看似柔弱,力气却不小。她抓住林晚柠的头发,狠狠撞向床柱。林晚柠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但仍死死抓住苏清欢不放。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房门再次被撞开。沈弃带着一队官兵冲了进来,迅速控制了局面。

"林姑娘!"沈弃扶起满脸是血的林晚柠,"你没事吧?"

林晚柠摇摇头,急切地看向陆明渊:"他怎么样?"

"我没事..."陆明渊挣扎着坐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沈弃身后的官兵,"这是...御林军?"

为首的军官上前行礼:"陆大人,奉圣上口谕,您冤情已雪,官复原职。李崇年勾结敌国、栽赃陷害的证据确凿,已被拿下。这位苏氏..."他厌恶地看了一眼被押起来的苏清欢,"是李崇年的外室女,奉命接近您,意图获取陆家与边境将领的往来密函。"

林晚柠和陆明渊同时震惊地看向苏清欢。后者面如死灰,再无半点优雅从容。

"原来如此..."陆明渊苦笑,"我竟被蒙蔽这么久..."

沈弃上前解释道:"多亏林姑娘提醒,我才顺藤摸瓜查到李崇年和苏清欢的关系。他们在找的是一本账册,记录着苏家与李崇年的金钱往来,能证明当年陷害陆家的真相。"

林晚柠从贴身处取出那本账册的抄录本:"在这里。原本我不敢带在身上,藏在梨花坞了。"

陆明渊接过账册,翻看几页后,眼中闪过震惊与恍然:"晚柠,你早就知道..."

"只比你早一点。"林晚柠淡淡地说,转头问沈弃,"婉婉和昭昭呢?"

"陆小姐安全了,正在偏厅。至于陆少爷..."沈弃面露难色,"他听说苏清欢被捕,情绪很激动,说...说是你陷害了他的'苏姨'。"

林晚柠心中一痛,但早有预料。前世陆昭就被苏清欢彻底笼络,视生母如仇人。这一世,她离开时陆昭才五岁,更容易被洗脑。

"我去看看婉婉。"她低声说,不想让陆明渊看到她的伤心。

"晚柠..."陆明渊想说什么,却被军官打断。

"陆大人,圣上命您即刻入宫觐见。"

陆明渊无奈,只能看着林晚柠离开的背影,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偏厅里,陆婉一见到林晚柠就扑进她怀里:"娘亲!我就知道你会来救爹爹!"

林晚柠紧紧抱住女儿,泪水终于落下:"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我不苦。"陆婉仰起小脸,认真地说,"我知道娘亲一定有苦衷才不跟我们进京。我偷偷听到苏姨和人说,要是娘亲来了都城,就让她'意外身亡'..."

林晚柠心头一凛——果然,前世那场大火不是意外!

"昭儿呢?"她轻声问。

陆婉的表情黯淡下来:"哥哥不听我解释,他说...说娘亲是坏人,抛弃了我们..."

正说着,陆昭冲了进来,看到林晚柠,眼中立刻燃起怒火:"是你!是你害了苏姨!"他扑上来捶打林晚柠,"你把苏姨还给我!"

林晚柠任由儿子发泄,心如刀割。直到陆昭打累了,她才轻轻抱住他:"昭儿,娘从未抛弃你。是娘不好,没能陪在你身边..."

"骗子!"陆昭挣脱她的怀抱,眼中含泪,"苏姨说你不要我们了!说你是嫌弃爹爹落魄才跑的!"

林晚柠深吸一口气,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包:"这是你五岁前最爱的小木马,娘一直带在身边。还有这些..."她展开一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是娘每个月给你和妹妹写的信,只是没能寄出去。"

陆昭愣住了,迟疑地接过那些信。陆婉在一旁轻声道:"哥哥,我偷偷看到过苏姨烧掉娘寄来的信...她一直在骗我们..."

陆昭看看信,又看看林晚柠,眼中的愤怒渐渐被困惑取代...

三个月后,都城最繁华的街市上,一家名为"杏林春"的医馆开张了。医馆主人是位女医师,医术高明,尤其擅长解毒和妇科,很快就在都城打响了名号。

这天傍晚,林晚柠送走最后一位病人,正要关门,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林医师,可否为我把个脉?"陆明渊一袭便服,面带微笑。

林晚柠让他进来,示意他坐下:"陆大人有何不适?"

"心病。"陆明渊直视她的眼睛,"想请教林医师,若一个人辜负了挚爱,该如何挽回?"

林晚柠收回把脉的手:"那要看对方是否还愿意给他机会。"

"她愿意吗?"陆明渊轻声问。

林晚柠没有立即回答。这三个月来,陆明渊多次表达悔意,希望她回陆府。但她坚持开了自己的医馆,只定期去陆府看望儿女。陆昭在她的耐心呵护下,终于慢慢接受了母亲,但母子间仍有隔阂。

"我不知道。"她最终诚实地说,"但我知道,有些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与其执着于回到过去,不如...重新开始。"

陆明渊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又燃起希望:"那就重新开始。林医师可愿赏脸,明日与我去游湖?不带孩子们,就我们两个。"

林晚柠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一向矜持的陆明渊会主动邀约。她正犹豫着,一个爽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林姑娘,我带了上好的金疮药来,你上次说..."沈弃大步走进来,看到陆明渊,顿时停住,"呃,打扰了。"

陆明渊看看沈弃,又看看林晚柠,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醋意:"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不,你来的正是时候。"林晚柠突然笑了,"明日游湖,沈公子也一起来吧。正好讨论一下如何加强都城药铺之间的合作。"

沈弃挑眉:"我的荣幸。"

陆明渊的表情有些僵硬,但还是点了点头:"...好。"

林晚柠看着两个男人之间无声的较量,心中既好笑又温暖。重生一世,她终于不再是那个依附丈夫、任人宰割的陆夫人,而是凭自己医术立世的林晚柠。至于感情...她不再急于做决定,时间会给出最好的答案。

窗外,春日的夕阳将整个都城染成金色。林晚柠站在医馆门口,望着繁华的街道和远处巍峨的皇宫,心中无比平静。

这一世,她终于活出了自己想要的样子。

"陆大人,圣上命您即刻入宫觐见。"

"昭儿呢?"她轻声问。

"她愿意吗?"陆明渊轻声问。

沈弃挑眉:"我的荣幸。"

来源:九月秋风影视汇聚一点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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