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当录音笔里那个我熟悉无比的声音响起时,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刷”地一下都集中到了我爸赵建国身上,他的脸瞬间从涨红变成了猪肝色。那声音嗲得能拧出水来:“建国哥,你家那个黄脸婆哪有我懂你啊?你放心,等她一走,你这房子、退休金,不就都是咱们的了?”我爸手里的茶杯“哐当”
当录音笔里那个我熟悉无比的声音响起时,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刷”地一下都集中到了我爸赵建国身上,他的脸瞬间从涨红变成了猪肝色。那声音嗲得能拧出水来:“建国哥,你家那个黄脸婆哪有我懂你啊?你放心,等她一走,你这房子、退休金,不就都是咱们的了?”我爸手里的茶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碎得四分五裂。
这一切,都要从三个月前,我爸退休那天说起。
我爸赵建国,在市文化馆干了一辈子,是个小有名气的书法家。年轻时也算是个风雅人物,我妈孙秀兰,就是当年被他的才气迷住的。我妈是小学老师,一辈子勤勤恳恳,相夫教子,把我和这个家照顾得妥妥帖帖。我叫赵文昊,今年三十五,自己开了个小设计公司,娶了个好媳'妇儿'林悦,日子过得还算安稳。
我爸这人,说好听点叫有艺术家的清高,说难听点就是自私,一辈子没干过什么家务活,油瓶倒了都懒得扶。全靠我妈任劳任怨,把他当个宝似的伺候着。以前上班的时候,单位管着,回家我妈看着,他再怎么清高也翻不出天去。可一退休,这事儿就变了味儿了。
退休那天,我特意订了家好馆子,一家人给他庆祝。席上,我爸喝了点酒,满面红光地宣布:“从今天起,我赵建国终于自由了!我要重拾我的艺术追求,活出真正的自我!”当时我们都挺高兴,觉得老爷子辛苦一辈子,退了休有点追求是好事。可谁也没想到,他这“真正的自我”,差点把这个家给拆了。
他所谓的艺术追求,就是加入了老年大学的书法班,还不是当老师,是当学员。没过几天,一个叫“陈婉”的名字开始频繁出现在我们家的饭桌上。
“文昊啊,你不知道,我们班新来了个师妹,叫陈婉,那字写得,灵气!”
“秀兰,你看我这件衣服是不是太老气了?陈婉说我穿亮色好看。”
“哎,今天跟陈婉他们去湖边采风,那感觉,一下就回到年轻时候了!”
我妈一开始没当回事,还笑着说:“老赵,有人夸你,你美着吧。”可渐渐地,事情就不对劲了。我爸开始注重打扮,翻出了压箱底的中山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每天往老年大学跑比上班还勤。有时候晚上八九点才回来,问他干嘛去了,就说跟师妹探讨书法。
我妈心里不舒服,说了他两句:“都快七十的人了,跟个小姑娘家家的天天混在一起,像什么样子?”
我爸当时脸就拉下来了:“孙秀兰!你思想怎么这么龌龊?我们是纯洁的艺术交流!你一个教书的,怎么一点境界都没有?俗不可耐!”
这话把我妈气得够呛,好几天没理他。我私下里劝我爸:“爸,您注意点影响,妈都吃醋了。”我爸眼睛一瞪:“吃什么醋?我跟陈婉清清白白的!你妈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一天到晚瞎琢磨!”
那段时间,家里的气氛特别压抑。我爸的手机设了密码,电话一来就躲到阳台去接,微信提示音响个不停,他抱着手机笑得跟个孩子似的。我妈看在眼里,气在心里,整个人都憔了。
转折点发生在一个周末。我带着老婆孩子回家吃饭,刚进门就听见我爸在卧室里大声打电话,语气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婉儿啊,你别急,钱的事我来想办法……什么?五万块?行,你放心,哥一定给你凑齐了!”
我妈在厨房听见了,拿着锅铲就冲了出来,我也跟了进去。我爸见我们进来,慌忙挂了电话。
“赵建国!你跟谁打电话呢?婉儿?叫得可真亲热啊!”我妈气得浑身发抖。
“你偷听我打电话?”我爸恼羞成怒,“人家家里出了急事,我帮一把怎么了?同学之间就不能互助了?”
“互助?一开口就是五万!你退休金一个月才多少钱?咱家的存款你一分没动过,你上哪儿弄五万块去?”我妈眼睛都红了。
“我……我把我那几幅得意之作卖了不行吗?”我爸梗着脖子喊。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爸!您那字是有点名气,可也不是什么名家大作,哪能说卖五万就卖五万?您别被人骗了!这个陈婉到底是什么人?”
“你懂什么!她是真心欣赏我的才华!不像你们,就认钱!”我爸气急败坏,摔门就出去了。
那天晚上,我妈哭了一宿。她跟我说,她感觉这个家要散了。看着我妈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的脸,我心里又疼又气。我决定,必须把这个叫陈婉的女人查个底朝天。
我托了个做私家侦探的朋友,没几天,陈婉的资料就摆在了我面前。这个女人,五十出头,离异,没正经工作,就喜欢混迹在各种老年人社交圈里,专挑那种有点退休金、家庭条件不错、又爱面子的老头下手。先是崇拜、夸赞,把人哄得五迷三道,然后就开始以各种理由借钱,借了就没下文。她同时吊着好几个老头,我爸只是其中之一。
看着资料上陈婉和不同男人亲密的照片,我血压都上来了。但我知道,光把这些拿给我爸看,以他的犟脾气,他肯定会说是我伪造的,是我们在污蔑他的“红颜知己”。我必须拿到让他无法辩驳的铁证。
我跟我妈和老婆林悦商量了一下,我们决定演一出戏。
第二天,我妈“病倒”了。她躺在床上有气无力,脸色蜡黄,我爸回家一看,吓了一跳。我一脸沉重地告诉他:“爸,妈前阵子总说心口疼,今天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是冠心病,得尽快做手术,要十几万。”
我爸一听就懵了:“这么严重?怎么会这样?”
“医生说,主要是长期心情郁结,急火攻心导致的。”我意有所指地看着他。
我爸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来。那几天,他倒是没再出去,天天在家守着,给我妈端茶倒水,但看得出来,他心神不宁,手机还是不离手。
计划的第一步成功了。接下来,是时候让那个陈婉露出真面目了。我用一个新号加了陈婉的微信,伪装成一个收藏字画的商人,说久仰赵建国老师大名,想高价收购他的作品。陈婉一听有钱赚,立马就上钩了。
我约她在一个茶馆见面,并且事先在包间里装好了微型录音和摄像设备。我故意说:“听说赵老师最近手头紧,想卖字画给一个红颜知己凑钱?”
陈婉撇撇嘴,一脸不屑:“别提了,那个老头子,看着挺风光,其实是个空架子。我哄了他那么久,五万块都拿不出来。还说什么老婆生病了,真是扫兴。”
“哦?那赵老师家里什么情况,您清楚吗?”我继续下套。
“清楚得很,”陈婉得意洋洋地喝了口茶,“他家老太婆就是个小学老师,死板得很。儿子开了个小破公司,也就那样。我就图他那套房子,地段不错,等他家那黄脸婆一蹬腿,我再努努力,房子不就是我的了?”
她接下来说的话,更是让我怒火中烧,就是开头录音里的那些内容。她把我爸形容成一个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傻瓜,还说等拿到钱就立刻把他甩了。
拿到证据后,我没有立刻爆发。我在等一个最合适的时机,我要让我爸在最风光、最得意的时候,被现实狠狠地扇一个耳光。
机会很快就来了。我爸的一个老同事组织了一场书法交流会,邀请我爸作为特邀嘉宾出席。我爸觉得这是个让他大放异彩的好机会,特意把陈婉也请了去,想在众人面前显摆一下自己的“魅力”和“艺术知己”。
交流会那天,我爸穿着崭新的唐装,精神矍铄,和陈婉坐在一起,有说有笑,接受着周围人的恭维,脸上满是得意的神采。我妈在家“养病”,我和林悦则悄悄来到了会场。
轮到我爸发言时,他清了清嗓子,开始大谈特谈艺术与人生,讲到动情处,还特意看向陈婉,说:“艺术需要知音,我很庆幸,在退休之后,能遇到像婉儿这样懂我的人。”
陈婉立刻报以一个含情脉脉的微笑,台下一片暧昧的起哄声。
我爸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就在他准备展示自己的得意之作时,我走上了台。
“爸,先别急着展示作品,我这儿有段更有意思的‘作品’,想请各位叔叔阿姨一起欣赏。”
我爸看到我,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头:“文昊,你来干什么?别在这胡闹!”
我没理他,直接拿出了录音笔,按下了播放键。
茶馆里陈婉那尖酸刻薄又充满算计的声音,清晰地传遍了整个会场。“……那个老头子,看着挺风光,其实是个空架子……我就图他那套房子……”
全场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我爸和陈婉身上。陈婉的脸“刷”地一下白了,想站起来溜走,却被林悦堵住了去路。
我爸的脸色,从涨红到猪肝色,再到惨白,最后变成死灰色。他哆嗦着指着我,又指着陈婉,嘴巴张了几下,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录音放完,我冷冷地看着陈婉:“陈女士,你骗了我爸的感情,还想骗钱,这事儿咱们是不是得说道说道?我这还有你跟其他几位‘知己’的亲密照片,要不要也让大家欣赏一下?”
陈婉吓得腿都软了,连连摆手:“不不不,误会,都是误会!”
“是不是误会,咱们可以去派出所说清楚。”我拿出手机,作势要报警。
陈婉彻底慌了,她冲到我爸面前,哭着说:“建国哥,你别信他,他是你儿子,他肯定向着你老婆,这是他们设的局啊!”
我爸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颓然地坐倒在椅子上,看着这个前一秒还跟他含情脉脉的女人,眼神里充满了震惊、羞耻和绝望。周围的人指指点点,议论声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
最终,这场闹剧以陈婉灰溜溜地逃走而告终。我扶着失魂落魄的父亲回了家。一进门,就看到我妈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着,桌上摆好了热气腾腾的饭菜。她根本没病。
我爸看着我妈,嘴唇颤抖了半天,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哭得像个孩子。
“秀兰,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这个家……”
我妈叹了口气,把一碗汤推到他面前:“行了,别哭了,先吃饭吧。人这一辈子,谁还没犯过糊涂?知道回家就行。”
那件事后,我爸像是变了个人。他遣散了那些所谓的“艺术知己”,退出了老年大学,每天在家练字、看书,还主动学着做家务。虽然做得笨手笨脚,但我妈脸上久违地露出了笑容。
我知道,我爸那所谓的“放飞自我”,不过是一场虚荣的幻梦。他辛苦了一辈子,退休后突然感到了失落和空虚,而陈婉的出现,恰好满足了他那点可怜的、被崇拜的虚荣心。我把他从梦里拽了出来,虽然过程很残酷,但长痛不如短痛。家,才是他最该珍惜的港湾。你们说,我做得对吗?
来源:渺茫娱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