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称妻子身上有异味,检查后医生震惊:腹中竟是毛发堆积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10-28 11:26 1

摘要:秋天的午后,阳光跟金色的蜜糖一样,懒洋洋地淌进客厅,把木地板照得暖烘烘的。

儿子第一次说起这事的时候,我正在给他削苹果。

秋天的午后,阳光跟金色的蜜糖一样,懒洋洋地淌进客厅,把木地板照得暖烘烘的。

他仰着小脸,很认真地看着我,说:“爸爸,妈妈身上有股怪味。”

我的手顿了一下,刀刃在苹果皮上划出一道浅浅的印子。

“怪味?”我笑了笑,以为是小孩子胡说,“妈妈身上是香的,你忘了?她最喜欢用桂花味的香皂。”

我们家院子里就有一棵老桂花树,每年秋天,香气能把整个屋子都浸透。

妻子林晚也爱极了这味道。

儿子却摇了摇头,小眉头皱得紧紧的,像个小老头。

“不是,不是桂花香。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他努力地想着形容词,“就像,就像柜子最里面那件旧衣服的味道。”

旧衣服的味道。

我心里咯噔一下。

那是一种混合了尘埃、时光和些许霉变的气息,沉闷而压抑。

怎么会出现在林晚身上?

她那样一个爱干净的人。

她的白衬衫,永远洗得像新的一样,领口袖口,一丝污渍都找不到。

我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儿子,摸了摸他的头:“知道了,可能是最近天气潮,衣服没晒透。”

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埋下了一颗小小的种子。

一颗怀疑的,不安的种子。

那天晚上,林晚加班回来,已经快十点了。

我给她留了盏玄关的灯。

她推门进来,带着一身夜的凉气。

我走过去,想接过她手里的包,很自然地凑近了她。

一股极淡,却又无法忽视的气味,钻进了我的鼻腔。

真的有。

不是香水,不是沐浴露,也不是桂花香。

就像儿子说的,像一件在阴暗角落里尘封了很久的旧衣服,被猛地抖开时扬起的味道。

还夹杂着一丝……一丝若有若无的,像是干枯的草木腐烂后的气息。

很淡,几乎闻不到,但它就在那里,顽固地附着在她的发梢,她的衣领。

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累了吧?快去洗个澡,水都给你放好了。”我笑着说,掩饰住心里的异样。

她点点头,脸上带着疲惫,却还是对我笑了笑,那笑容干净得像山间的清泉。

我看着她走进浴室,听着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

那股怪味,却仿佛还萦绕在空气里,久久不散。

从那天起,我开始留意林晚。

像个侦探,偷偷摸摸,神经兮兮。

我发现,那股味道,时有时无。

有时候,她刚洗完澡出来,身上带着水汽和沐浴露的清香,那种怪味就消失了。

可过不了多久,尤其是在她独处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比如在书房里看书,或者在阳台上发呆,那味道就会重新冒出来。

像水面下的暗流,悄无声息,却又真实存在。

我开始失眠。

夜里,我躺在她身边,能清晰地听到她平稳的呼吸。

她睡得很沉,像个孩子。

我却睁着眼睛,在黑暗中,努力地分辨着空气中的气味。

那股味道,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似乎变得更加清晰。

它从她的身体里散发出来,混着她温热的呼吸,一丝一丝地,缠绕着我。

我心里涌起无数个荒唐的猜测。

她是不是生了什么病?

我偷偷上网查,把“身上有异味”之类的关键词输进去,出来的结果千奇百怪,看得我心惊肉跳。

每一个可怕的病症,都像一把锤子,狠狠地敲在我的心上。

但我不敢问她。

我怕。

我怕我的问题会像一把刀,划破我们之间平静的生活。

我怕看到她惊慌失措的眼神。

更怕,听到那个我无法承受的答案。

于是,我选择了最笨拙的方式。

我开始给家里添置各种香氛。

客厅里点了檀香,卧室里换上了薰衣草的香薰灯,连她的衣柜里,都挂满了香包。

我想用这些浓郁的香气,去掩盖那股奇怪的味道。

像个自欺欺人的傻瓜。

林晚察觉到了我的反常。

她捏着一个我新买的茉莉香包,有些好笑地看着我:“你什么时候喜欢上这些东西了?家里都快成花园了。”

我干笑着,随便找了个借口:“换换心情,不好吗?”

她没再多问,只是把香包重新挂好,转身去厨房给我倒水。

看着她的背影,纤细,安静。

我心里一阵发酸。

我们结婚七年了。

从大学校园里手牵手走出来,到如今儿子都能打酱油了。

我一直以为,我足够了解她。

我知道她喜欢吃辣,却从不在我面前多吃,因为我胃不好。

我知道她喜欢看文艺片,却总陪着我看那些打打杀杀的商业大片。

我知道她睡觉时喜欢蜷成一团,必须抱着我的胳膊才有安全感。

可现在,我却觉得,她像一本我从未读懂过的书。

她的身体里,藏着一个我不知道的秘密。

那个秘密,正在散发着腐朽的气息。

事情的转折,发生在一个周末。

那天,我带儿子去公园玩,林晚说她有些不舒服,想在家休息。

我们玩到中午才回来,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浓烈的焦糊味。

我心里一惊,冲进厨房。

灶上炖着的汤,已经烧干了,锅底黑乎乎的一片,还在冒着青烟。

而林晚,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动不动。

她怀里抱着一个抱枕,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电视。

电视是关着的,漆黑的屏幕上,映出她苍白而空洞的脸。

“晚晚!”我冲过去,关掉燃气,打开窗户。

焦糊味混着新鲜空气涌进来,呛得人直咳嗽。

她像是才回过神来,茫然地看着我:“怎么了?”

“汤烧干了!你没闻到吗?”我有些急了,声音不自觉地拔高。

她愣愣地看了一眼厨房,又低下头,小声说:“对不起,我……我走神了。”

那一刻,我闻到了。

那股怪味。

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浓烈。

不再是尘封旧物的味道,而是……而是带着一种腐败的,甚至有点像……像烧焦的毛发的气味。

它从她的身上,她的呼吸里,汹涌地散发出来。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她的手冰凉,指尖还在微微颤抖。

“晚晚,你到底怎么了?我们去医院看看,好不好?”我的声音也跟着抖。

她猛地抽回手,眼神里充满了抗拒和惊恐。

“我没事,我就是有点累。”她站起来,想要回卧室。

“你别骗我了!”我拦在她面前,几乎是吼了出来,“你身上的味道,你最近的反常,还有今天!你差点把家给点了!你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儿子被我的吼声吓到了,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林晚的身体僵住了。

她看着我,眼圈一点点变红。

那不是委屈,不是愤怒,而是一种……一种深不见底的绝望。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她心里彻底碎掉了。

“我……”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最后,她蹲下身,抱住嚎啕大哭的儿子,把脸深深地埋进儿子的肩膀。

她的肩膀,瘦削得像蝴蝶的翅骨,剧烈地耸动着。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崩溃的样子,心如刀绞。

我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

第二天,我几乎是强行把她带到了医院。

我挂了消化内科。

因为我发现,她最近吃得很少,人也瘦得厉害。

医生是个五十多岁的女主任,很和蔼。

我把林晚的症状,包括食欲不振、消瘦、精神恍惚,以及……那股奇怪的味道,都跟医生说了。

我说到“味道”的时候,林晚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抓着衣角的手,指节都白了。

医生很耐心,问了林晚很多问题。

“最近大便正常吗?”

“肚子会痛吗?”

“有没有恶心呕吐的感觉?”

林晚都只是摇头,或者用很低的声音回答“没有”。

医生看她状态不对,便让我先带她去做个胃镜。

等待胃镜结果的时候,是我人生中最漫长的一个小时。

我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林晚靠着我的肩膀,一言不发。

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化不开。

我紧紧握着她的手,她的手心,全是冷汗。

终于,叫到我们了。

我扶着她走进诊室。

医生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图像,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

诊室里的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我的心,也跟着悬到了嗓子眼。

“医生,怎么样?是不是……胃里长了什么不好的东西?”我颤声问。

医生没有立刻回答我。

她抬起头,用一种极其复杂,甚至可以说是震惊的眼神,看着林晚。

看了足足有十几秒。

然后,她才缓缓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你妻子胃里的东西……不是肿瘤。”

我松了口气,可这口气还没松完,医生接下来的话,让我如坠冰窟。

“她的胃里……她的整个胃,几乎都被一团巨大的……毛发给填满了。”

毛发?

我以为我听错了。

“什么?毛……毛发?”

“对,毛发。”医生指着屏幕上那张彩色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图片,“医学上,我们称之为‘毛石’,或者叫‘长发公主综合征’。这团毛发已经形成了巨大的结石,堵塞了她的胃和部分肠道。这就是她食欲不振、消瘦的原因。”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嗡嗡作响。

毛发……胃里……全是毛发……

这几个字,像一把把锋利的尖刀,在我脑子里疯狂地搅动。

我猛地转头,看向林晚。

她的脸,白得像一张纸,嘴唇抖得不成样子。

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被揭穿秘密的恐慌和羞耻。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在摩擦。

医生叹了口气,语气变得柔和了许多。

“这是一种异食癖,通常和严重的心理问题有关。病人会不自觉地吞食自己的头发。你妻子……是不是经历过什么重大的精神创伤?”

精神创伤?

我愣住了。

林晚在我面前,一直是个温柔、坚韧的女人。

我们恋爱的时候,她会因为我生病,坐一夜的火车来照顾我。

我们刚结婚的时候,日子很苦,她会为了省几块钱的公交费,走很远的路去买菜。

儿子出生后,她辞掉了工作,全心全意地照顾家庭。

她把所有的苦,都自己扛了。

她怎么会有……精神创伤?

医生看着我们,继续说:“她胃里的毛石体积非常大,必须马上手术取出来。再拖下去,会引起严重的并发症,甚至危及生命。”

“手术……好,我们做手术。”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

走出诊室的时候,林晚的腿都软了。

我半抱着她,让她靠在我身上。

她把脸埋在我的胸口,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我能感觉到,她的眼泪,温热的,湿透了我的衬衫。

“对不起……对不起……”她反复地,用微弱得像蚊子叫的声音,说着这三个字。

我的心,疼得快要裂开了。

我抱紧她,在她耳边说:“没关系,晚晚,没关系。有我呢,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可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未来,会好起来吗?

那个藏在她身体里的秘密,像一个巨大的黑洞,已经开始吞噬我们的生活。

而我,对那个秘密的源头,一无所知。

手术安排在三天后。

那三天,林晚住进了病房。

她变得更加沉默,大部分时间,都只是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有时候,我会看到她的手,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头发。

那是一个很轻柔的动作。

然后,她会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收回手,藏进被子里。

我看着她乌黑的长发,柔顺地披在枕头上。

曾经,我最爱抚摸她的长发,觉得那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

可现在,我看着那头秀发,心里却涌起一阵阵寒意。

我无法想象,她是在怎样的情况下,一根一根地,把它们吞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那该是多大的痛苦和绝望?

儿子被我送到了我父母家。

我骗他说,妈妈出差了,要过一阵子才能回来。

每天晚上,他都会打来视频电话。

“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呀?我想她了。”

“爸爸,你有没有告诉妈妈,让她别忘了给我买奥特曼?”

每次,林晚都会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对着屏幕里的儿子说:“妈妈很快就回去了,乐乐要听爷爷奶奶的话。”

挂掉电话后,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落寞。

我知道,她也想儿子。

可她更怕,怕儿子知道她是个“怪物”。

手术的前一天晚上,我陪着她。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仪器发出的滴滴声。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恶心?”她突然开口,声音沙哑。

我握住她的手,放在我的脸颊上。

“傻瓜,我怎么会觉得你恶心?我只心疼你。”

“我就是个怪物。”她自嘲地笑了笑,眼泪却顺着眼角滑落,“肚子里长满了头发的怪物。”

“你不是。”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只是生病了,晚晚。生病了,我们就治。不管是什么病,我都会陪着你。”

她看着我,看了很久很久。

眼神里,有感动,有依赖,但更多的,是挣扎。

我知道,她心里那扇紧闭的大门,依然没有对我敞开。

那个秘密,她还是不肯告诉我。

手术那天,我签了很多字。

病危通知书,手术同意书……

每签一个字,我的手都抖得厉害。

林晚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她抓着我的手,对我说:“如果……如果我出不来了,帮我跟乐乐说,妈妈爱他。还有,把我那只旧的木头首饰盒,扔掉。”

我的心猛地一抽。

“别胡说!你会没事的!我跟乐乐在外面等你。”我俯下身,亲了亲她的额头,“那个首饰盒,等你好了,我们一起扔。”

手术室的门,缓缓关上。

红色的“手术中”三个字,亮了起来。

像三团燃烧的火焰,灼烧着我的眼睛。

我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时间,仿佛被拉成了无限长。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我脑子里,反反复复地想着林晚最后说的那句话。

那个旧的木头首 ઉ饰盒。

那是我跟她刚在一起时,我送给她的第一个礼物。

地摊上买的,二十块钱。

很粗糙,上面刻着歪歪扭扭的玫瑰花。

她却宝贝得不得了,一直用着。

里面放着她的一些小零碎,耳环,项链,还有……

我突然想起来,里面好像还有一些她不愿意让我看的东西。

每次我好奇想打开看看,她都会很紧张地抢过去。

她说,那是她的少女心事。

为什么,她要在进手术室前,特意嘱咐我,把它扔掉?

一个可怕的念头,像闪电一样,劈中了我的大脑。

那个盒子里,是不是就藏着她所有痛苦的根源?

我再也坐不住了。

我冲出医院,打了辆车,疯了一样往家里赶。

我必须,我必须现在就找到那个盒子!

我必须知道,到底是什么,把我的妻子,折磨成了现在的样子!

家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丝人气。

我冲进卧室,拉开衣柜,翻箱倒柜。

终于,在衣柜的最深处,我找到了那个熟悉的木头盒子。

盒子没有上锁。

我的手颤抖着,打开了它。

里面,没有我想象中的耳环项链。

只有一本日记。

一本很旧的,封面已经泛黄的日记本。

还有一把小小的,银色的梳子。

梳子上,缠绕着几根长长的,已经有些枯黄的头发。

我拿起那本日记,翻开了第一页。

娟秀的字迹,是林晚的。

但那口吻,却是一个十几岁的,稚嫩的女孩。

日期,是十五年前。

“今天,是我十六岁的生日。妈妈给我梳了很漂亮的辫子,她说,我的头发是她见过最漂亮的。像黑色的瀑布。可是,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爸爸又喝酒了,他又打了妈妈。妈妈的嘴角都破了,她却还在对我笑。我讨厌爸爸,我恨他。”

我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我一直知道,林晚的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因为酗酒出事去世了。

但她很少提起她的童年。

我只知道,她是她妈妈一个人拉扯大的。

我继续往下翻。

日记里,记录着一个少女敏感而灰暗的青春。

父亲的家暴,母亲的隐忍,贫困的生活。

而她唯一的慰藉,就是她那头漂亮的,和妈妈一样乌黑的长发。

“妈妈说,女孩子,头发最重要。头发干净整齐,人就有精神。所以,就算家里再穷,妈妈也会给我买最好的洗发水。每天晚上,她都会帮我梳头,一百下,一下不多,一下不少。她说,这样头发才能长得好。”

“今天,巷口的李阿姨又劝妈妈改嫁。妈妈拒绝了。我知道,她是为了我。她说,她怕我受委屈。妈妈,你真傻。你才是我唯一的依靠啊。”

字里行间,都是她对她母亲深深的依恋。

我翻得很快,直到,我翻到了最后一页。

那一页的字迹,变得潦草而混乱,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写的。

上面,还有几滴已经干涸的,深褐色的印记。

像是泪,又像是血。

“火。好大的火。”

“我眼睁睁地看着妈妈被困在里面,她让我快跑,别管她。我跑出去了,可是我好后悔,我为什么不冲进去救她?为什么?”

“消防员把她抬出来的时候,她已经……不成样子了。只有那头长发,还完好地……散落在地上。”

“我在废墟里,找到了妈妈的梳子。上面,还缠着她的头发。这是她留给我最后的东西了。”

“我好想她。我好想再闻闻她头发上的味道。”

“我把梳子上的头发,拿下来,放进了嘴里。”

“我好像……又尝到了妈妈的味道。”

日记,到这里,戛然而生。

我的手,抖得拿不住那本薄薄的日记。

它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我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瘫坐在地上。

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

十五年前那场大火,带走了她的母亲,也带走了她生命里所有的光。

她把所有的罪责,都归结到自己身上。

她觉得是自己没有救妈妈,是自己害死了妈妈。

那种巨大的愧疚和痛苦,像一个黑洞,日日夜夜地吞噬着她。

而她怀念母亲的方式,竟然是……吞食她的头发。

后来,母亲的头发吃完了。

她就开始,吃自己的。

因为,她也有着和母亲一样乌黑的长发。

每一次吞咽,对她来说,或许都是一种赎罪,一种纪念。

她用这种自残的方式,来惩罚自己,来留住母亲。

我终于明白了。

她身上的那股怪味,不是什么旧衣服的味道。

那是胃酸和毛发混合在一起,经过缓慢的腐烂和发酵后,从身体深处散发出来的,死亡的气息。

是她积压了十五年的,痛苦和绝望的味道。

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汹涌而出。

我这个自诩最爱她,最了解她的丈夫,竟然对她承受的这一切,一无所知。

七年了。

整整七年。

她在我身边,对我笑,为我洗衣做饭,给我生儿育女。

可她的内心,却一直活在那场大火的废墟里,从未走出来。

我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啊!

我竟然还因为那股味道,怀疑她,质问她!

我甚至,还愚蠢地用香薰去掩盖它!

我恨不得狠狠地抽自己两个耳光。

我拿起手机,颤抖着拨通了医院的电话。

护士说,手术还在进行中。

我挂了电话,紧紧地抱着那个木头盒子,像抱着一件稀世珍宝。

晚晚,对不起。

对不起,我才知道。

对不起,让你一个人,苦了这么多年。

你一定要挺过去。

这一次,换我来救你。

我不知道自己在地上坐了多久。

直到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是医院打来的。

“家属吗?手术很成功,病人已经转到重症监护室了。”

那一刻,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重新开始流动了。

我冲回医院。

隔着重症监护室的玻璃,我看到了林晚。

她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各种管子,脸色苍白得像透明的一样。

但她还活着。

她还活着!

我的眼泪,又一次模糊了视线。

医生把我叫到办公室。

他把一个托盘放在我面前。

托盘里,是一团巨大的,黑色的,缠绕在一起的毛发球。

它被胃液浸泡得黏腻而沉重,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酸腐气味。

“这就是从你妻子胃里取出来的,重达四公斤。”医生说,“我们从医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

我看着那团东西,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这就是,折磨了林晚十五年的梦魇。

是她用自己的身体,为自己建造的一座坟墓。

“医生,”我哑着嗓子问,“她的心理问题……能治好吗?”

医生看着我,很认真地说:“手术只是取出了她身体里的病灶。但她心里的病,需要更长的时间,也更需要家人的支持和理解。尤其是你,作为她的丈夫。”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

林晚在重症监护室待了两天,才转回普通病房。

她醒来后,看到我,第一句话就是:“盒子……你扔了吗?”

我摇摇头,从包里,拿出了那本日记和那把梳子。

我把它放在她的枕边。

她的瞳孔,猛地收缩。

脸上血色尽失。

“你……你都看到了?”

我点点头,握住她冰凉的手。

“晚晚,对不起。我应该早点知道的。”

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这一次,不是惊恐,不是羞耻。

而是,压抑了十五年的,委屈和痛苦的决堤。

她放声大哭,像个迷路了很久,终于找到家的孩子。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她,任由她的眼泪打湿我的衣服。

我知道,她需要这场发泄。

把那些年,所有不敢说出口的痛,都哭出来。

等她哭累了,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我才轻声说:“晚晚,那不是你的错。”

“火灾是意外,你当时也只是个孩子。你妈妈她,一定不希望你用这种方式来折磨自己。”

“她如果知道,该有多心疼。”

林晚咬着嘴唇,摇着头:“不,是我没用,我救不了她……”

“你救了你自己,就是她最大的希望。”我打断她,看着她的眼睛,“你活下来了,你遇到了我,你还生下了乐乐。你有一个爱你的家。这才是对她最好的告慰。”

“从今天起,把过去都忘掉,好不好?”

“把那些痛苦,都交给你的丈夫。让我来帮你一起承担。”

我从她的枕边,拿起那把缠着头发的银梳子。

当着她的面,我把上面那几根枯黄的头发,小心翼翼地取了下来。

然后,我走到窗边,推开窗。

风吹了进来。

我松开手。

那几根头发,在空中打了个旋,飘向了远方。

“晚晚,让她走吧。”我说,“让她安心地走。”

林晚看着窗外,泪眼婆娑。

过了很久很久,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出院那天,天气很好。

秋高气爽。

院子里的那棵桂花树,开得正盛。

风一吹,满院子都是甜丝丝的香气。

我扶着林晚,慢慢地走在树下。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脸上,暖洋洋的。

她的身体还很虚弱,但气色,已经好了很多。

她身上那股奇怪的味道,彻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医院里淡淡的消毒水味,和她头发上,洗发水的清香。

我让她在院子里的长椅上坐下。

然后,我回屋,拿了一把木梳。

我站在她身后,开始,一下一下地,为她梳头。

她的头发,因为生病,掉了很多,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

但我梳得很认真,很轻柔。

就像十五年前,她的母亲,为她梳头那样。

“晚晚,以后,每天我都帮你梳头。”

“一百下,一下不多,一下不少。”

她没有回头,但我看到,她的肩膀,在微微地颤动。

一滴温热的眼泪,掉在了我扶着她肩膀的手背上。

儿子从屋里跑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红彤彤的大苹果。

“妈妈!你回来啦!”

他扑进林晚的怀里,把小脸蛋紧紧地贴着她的脸。

“妈妈,我好想你呀。你身上的味道,又变香了。”

林晚抱紧儿子,笑了。

那是我这段时间以来,见过的,她最真实,最灿烂的笑容。

像雨后的阳光,干净,明亮,带着重生的喜悦。

她抬起头,看着我,眼睛里,亮晶晶的。

她说:“老公,我们回家吧。”

我点点头,眼眶有些湿润。

“好,我们回家。”

我知道,林晚心里的那场大火,或许还没有完全熄灭。

那些伤疤,也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才能慢慢愈合。

但是,没关系。

未来的路,我会牵着她的手,陪着她,一步一步,慢慢地走。

用我的爱,去温暖她,去治愈她。

把她从那个黑暗的,充满腐朽气息的废墟里,彻底地,拉出来。

拉回到这个,有阳光,有花香,有我和儿子的,人间。

后来,林晚开始接受心理治疗。

过程很漫长,也很辛苦。

有时候,她会整夜整夜地做噩梦,梦到那场大火,梦到她的妈妈。

她会从梦中惊醒,浑身是汗,抱着我发抖。

我就会把她搂在怀里,像哄孩子一样,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告诉她,别怕,有我在。

噩梦,总会过去的。

我把工作之外所有的时间,都用来陪她和儿子。

我们一起去公园放风筝,风筝飞得很高很高,像一只自由的鸟。

我们一起去海边看日出,金色的阳光洒满海面,也洒在我们身上。

我们一起在家里的阳台上,种了很多很多的花。

春天的时候,阳台就成了一个五彩斑斓的小花园。

林晚很喜欢侍弄这些花草。

她给它们浇水,施肥,修剪枝叶。

看着那些生命,在她的照料下,一天天变得生机勃勃。

她脸上的笑容,也一天天,多了起来。

她的身体,在慢慢恢复。

头发,也重新长了出来,又黑又亮。

只是,她剪短了。

齐耳的短发,让她看起来,干练又清爽。

她说,是时候,跟过去告别了。

那本日记,和那个木头盒子,被我们一起,埋在了院子里的桂花树下。

让那些沉重的过往,随着时间的流逝,化作养分,滋养新的生命。

有一天,我下班回家。

一进门,就闻到一股熟悉的,甜腻的香气。

是桂花糕的味道。

林晚穿着围裙,从厨房里端出一盘刚蒸好的桂花糕,上面还冒着热气。

“你回来啦,快尝尝我做的。”她笑着,眉眼弯弯,像月牙儿。

我拿起一块,放进嘴里。

软糯,香甜。

是我记忆里,最温暖的味道。

儿子也跑过来,抓起一块就往嘴里塞,吃得满嘴都是。

林晚嗔怪地给他擦嘴:“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我看着他们母子俩,在夕阳的余晖里,笑闹着。

心里,被一种巨大的幸福感,填得满满的。

我知道,我的妻子,我的林晚,她回来了。

那个温柔,坚强,热爱生活的她,终于,走出了那片废墟。

她身上的味道,再也不是腐朽和绝望。

而是阳光,是花香,是热气腾腾的,人间烟火的味道。

真好。

来源:健康导报食药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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