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岁男子吃面喜欢蘸大蒜,8年后查体,医生看到结果惊讶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10-27 11:41 1

摘要:风一吹,招牌就跟着晃,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像个快散架的老家伙,随时都可能叹出最后一口气。

那家面馆,就在我们家老筒子楼的拐角。

门脸不大,一块油腻腻的招牌,红底白字,叫“老王记”。

风一吹,招牌就跟着晃,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像个快散架的老家伙,随时都可能叹出最后一口气。

我每天都去。

雷打不动。

掐着点儿,下午五点半,厂里下工的铃声刚在脑子里响完,我的腿就自己迈过去了。

老板老王,跟我年纪差不多,头发比我白得快,背也比我驼得早。

他总是在那口巨大的,永远冒着白茫茫热气的锅后面忙活。

看见我,他从来不多问。

就是抬起眼皮,用下巴朝那个固定的老位置点一点,然后嗓子眼里含混地咕哝一句:“老样子?”

我点点头,嗯一声。

然后就自己走到角落里那个位置坐下。

那张桌子,桌面被磨得发亮,上面有烟头烫出的疤,还有不知道多少年前刻下的歪歪扭扭的字。

我总能找到一个新的划痕,像是在一张旧地图上发现了一条新的河流。

坐下,从桌子上的筷子笼里抽出两根竹筷子,长的,有点发黄。

再从旁边那个玻璃罐子里,用小夹子夹出两瓣紫皮大蒜。

必须是两瓣。

不多不少。

剥开那层干脆的薄皮,露出里面白白胖胖的蒜瓣,一股子辛辣又蛮横的香气,就这么直愣愣地冲进鼻子里。

这味道,很多人不喜欢,嫌它冲,嫌它不体面。

可我喜欢。

或者说,我已经习惯了。

面很快就端上来了。

一大碗,白瓷碗,碗沿还有个小小的豁口,像被人偷偷啃了一嘴。

汤是清的,上面飘着几点翠绿的葱花和几滴亮晶晶的香油。

面是手擀的,宽窄不一,吃起来有股子嚼劲儿。

上面卧着两片卤得烂熟的牛肉,几根烫得刚刚好的青菜。

热气腾腾,把我的眼镜片都给糊住了。

我摘下眼镜,用衣角擦了擦,再戴上。

世界又清晰了。

我夹起一筷子面,吹了吹,送到嘴里。

然后,咬一口大蒜。

“咔嚓”一声,清脆。

那股子辛辣的味道,瞬间在嘴里炸开,像一颗小小的炸弹,把味蕾全部激活。

辣味顺着喉咙滑下去,烧得胃里暖洋洋的。

面的温润,汤的鲜美,蒜的生猛,混在一起,就成了我每天的晚饭。

一顿饭,我吃得很慢。

一碗面,两瓣蒜,能吃上半个钟头。

老王有时候会端个板凳坐到我对面,自己也捧着个大碗,呼噜呼噜地吃。

他不跟我说话,我也不跟他说话。

我们就听着店里电视机里传来的新闻联播的声音,还有外面街上偶尔开过的汽车声,孩子的吵闹声。

时间就像面馆里那口锅里冒出的蒸汽,慢悠悠地,无声无息地,就散了。

这样的日子,过了八年。

八年,三百六十五天乘以八,再刨去老王过年回老家不开门的那几天。

我吃了多少碗面,多少瓣蒜,自己也记不清了。

只知道,老王记面馆的桌子换过一次,墙重新刷过两次,连门口那棵老槐树,都好像比以前更粗壮了。

只有我,还有我那碗面,那两瓣蒜,好像什么都没变。

厂里组织体检那天,天阴沉沉的。

我其实不大想去。

人到了五十岁,就怕进医院。

那地方,白得晃眼,空气里总飘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闻着就让人心里发慌。

总觉得一进去,就能查出点什么毛病来。

可车间主任下了死命令,说是一个都不能少,关系到厂里的福利。

没办法,只好跟着大部队去了。

抽血,B超,心电图,一套流程下来,晕头转向。

最后,是去见医生,拿报告。

给我看报告的是个很年轻的医生,姓陈,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

他翻着我的体检报告,一页一页,看得很仔细。

眉头,也一点一点地皱了起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

我说什么来着。

肯定是有什么不好的事。

我的手心开始冒汗,揣在兜里,把裤子都给攥湿了。

“师傅,”小陈医生终于抬起头,推了推眼镜,看着我,“您平时……有什么特别的饮食习惯吗?”

他的声音很温和,但听在我耳朵里,就跟法官宣判似的。

我咽了口唾沫,嗓子干得像着了火。

“没……没什么特别的啊。”我小声说,“就……正常吃饭。”

“您再想想,”他把报告往我这边推了推,“比如,有没有什么东西,是您几乎每天都吃的?”

我脑子里第一个冒出来的,就是那两瓣大蒜。

“我……我吃面喜欢配大蒜,算吗?”我试探着问。

“每天都吃?”

“嗯,基本上。”

小陈医生点点头,又低下头去看那份报告。

他指着其中一项指标,对我说道:“您看这里,您的几项关键指标,特别是血管健康相关的,比很多三十多岁的年轻人还好。按理说,在您这个年纪,又是在工厂里做体力活,这种情况非常少见。”

我愣住了。

“好……是好事?”

“当然是好事。”他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我只是好奇。我们做医生的,总想弄明白原因。您吃大蒜这个习惯,有多久了?”

“有……八年了吧。”

“八年?”小陈医生明显吃了一惊,他扶了扶眼镜,身体微微前倾,“能问问,为什么会坚持这么久吗?很多人都受不了那个味道。”

为什么?

这个问题,像一把生了锈的钥匙,一下子捅进了我心里最深、最不愿触碰的那个锁眼里。

锁眼“咔哒”一声,开了。

八年前的记忆,就像开了闸的洪水,轰隆隆地,全都涌了出来。

那时候,我不是一个人。

我有个女儿,叫彤彤。

彤彤,晴朗的彤。

她就像她的名字一样,是个小太阳,走哪儿哪儿亮。

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会弯成两道月牙儿,里面像盛满了星星。

她喜欢扎着高高的马尾,走路一蹦一跳的,马尾辫也跟着一甩一甩,像个不知疲倦的小钟摆。

彤彤从小就爱吃我做的面。

她说,爸爸做的手擀面,是全世界最好吃的东西。

那时候,我们家还住在老房子里,厨房小小的,一转身就能碰到墙。

我每次和面,她就搬个小板凳,坐在我旁边,托着下巴,一眨不眨地看着。

面粉扬起来,会落在她长长的睫毛上,像落了雪。

她就咯咯地笑,说:“爸爸,我变成白眉大侠啦!”

等面下到锅里,她就趴在锅边,闻着那股子面香,一个劲儿地吸鼻子。

“爸,好了没有呀?我快要被馋虫吃掉啦!”

面出锅,我总是先给她盛一碗,把最好看的牛肉片都夹到她碗里。

她就埋着头,呼噜呼噜地吃,吃得小嘴巴周围一圈都是油。

吃完了,她会拍着圆滚滚的小肚子,满足地打个嗝,然后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爸爸,我爱你!”

那声音,又甜又糯,像一块融化了的奶糖,能把我整颗心都给甜透了。

彤彤长大了,上了大学,学的是医。

她说,她要当个好医生,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救死扶伤。

她说,爸爸,你辛苦了一辈子,以后就等我来养你。

她放假回家,还是最爱吃我做的面。

只是,饭桌上多了一样东西。

大蒜。

是她带来的。

她说:“爸,你以后吃面,都配两瓣大蒜。”

我嫌那味儿冲,不乐意。

她就板起小脸,一本正经地给我上课。

“书上说了,大蒜能杀菌,还能软化血管,对身体好。你总在厂里干活,累,身体底子得打好。”

她把剥好的蒜瓣递到我嘴边,像小时候我喂她吃饭一样。

“听话,吃了它,就当是为了我。”

她的眼睛亮晶DENg DENg的,里面全是认真和关心。

我怎么能拒绝呢?

我只好皱着眉头,把那瓣蒜吃了下去。

辣得我眼泪都快出来了。

她却在一旁笑弯了腰。

“爸,你看你,像个小孩子。”

从那以后,我们家吃面,就多了个规矩。

我吃面,她剥蒜。

她把白白胖胖的蒜瓣放到我的碗边,然后就托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我吃。

那眼神,好像在监督一个不听话的小朋友。

我一边吃,一边在心里头发甜。

有女儿管着,真好。

我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过下去。

我会看着她毕业,看着她穿上白大褂,看着她嫁人,生子。

然后,我会给她的小孩做手擀面吃,就像当年给她做一样。

我以为,我们还有好长好长的时间。

可是,我忘了。

明天和意外,你永远不知道哪个会先来。

那是一个夏天。

一个和往常没什么两样的,闷热的夏天。

她和同学去山区做医疗义诊,说是学校组织的社会实践。

走之前,她还特意给我打了个电话。

“爸,我走啦!你在家要好好吃饭,记得吃大蒜哦!等我回来检查!”

电话那头,她的声音充满了阳光和活力。

我笑着说:“知道了,小管家婆。”

我怎么会想到,那是我最后一次,听到她的声音。

山里下暴雨,突发泥石流。

新闻里播报的时候,我正在吃面。

手里,还捏着她让我吃的那瓣大蒜。

我看到那个熟悉的地名时,整个人都懵了。

手里的碗,“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汤汤水水,流了一地。

就像我那时候,流了一地的心。

我疯了一样往山里赶。

等我到的时候,只看到一片狼藉。

还有……盖着白布的,一排排的身体。

我一个个地掀开。

手抖得,连一块布都抓不稳。

我多希望,里面没有她。

我多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

可是,当那张熟悉又苍白的脸出现在我眼前时,我知道,我的天,塌了。

她的身体,还是温的。

可她再也不会冲我笑了。

再也不会叫我“爸爸”了。

再也不会逼着我吃大蒜了。

我抱着她,坐在泥地里,从天亮,坐到天黑。

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分不清哪个更冰,哪个更咸。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只记得,推开门,屋子里空荡荡的。

桌上,还放着她没来得及带走的,一袋子紫皮大蒜。

那一瞬间,我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我跪在地上,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

我喊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彤彤。

彤彤。

可是,再也没有人回答我了。

那段时间,我像个行尸走肉。

厂里的假请了又请。

我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吃饭,不喝水,也不说话。

我就看着她的照片发呆。

照片上,她笑得那么灿烂。

可她再也回不来了。

邻居们都劝我,说人死不能复生,让我节哀。

道理我都懂。

可心里的那个窟窿,拿什么都填不上。

我甚至想过,跟着她一起去了算了。

活着,太疼了。

有一天,我饿得实在受不了了,摇摇晃晃地走进厨房。

我想给自己下碗面。

那是她最爱吃的。

我打开橱柜,看到了那袋她留下的大蒜。

鬼使神差地,我拿出了两瓣,剥开。

那股子熟悉的,辛辣的味道,一下子冲进了我的鼻子。

眼泪,毫无预兆地,又掉了下来。

我仿佛又看到了她。

她就坐在我对面,托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我。

“爸,听话,吃了它,就当是为了我。”

为了我。

为了我。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混沌的脑子。

是啊。

她希望我好好活着。

她希望我身体健康。

我如果就这么垮了,去了,到了那边,怎么跟她交代?

她会不会生气,会不会骂我是个不听话的爸爸?

我不能让她失望。

我得活着。

带着她的那份,一起好好地活着。

我擦干眼泪,给自己下了一大碗面。

然后,就着那两瓣大蒜,一口一口,全都吃了下去。

那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咸的一碗面。

从那天起,我恢复了正常的生活。

上班,下班。

只是,每天的晚饭,都固定在了老王记面馆。

因为那里,有家的味道。

有彤彤的味道。

每一天,吃下那两瓣大蒜,对我来说,就像一个仪式。

我不是在吃蒜。

我是在吃一份思念。

我是在履行一个承诺。

我是在告诉她:彤彤,你看,爸爸很听话,爸爸有好好地活着。

这些话,这些藏在心里,已经发了霉,长了毛的故事,我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过。

包括老王。

他只是觉得我这个人有点怪,有点固执。

可今天,对着这个年轻的,眼神里满是关切的小陈医生,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这么絮絮叨叨地,全都说了出来。

我说得很慢,很平静。

好像在说一个别人的故事。

可是,说到最后,我的声音还是哽咽了。

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我赶紧低下头,用手背胡乱地抹了一把。

真丢人。

一把年纪了,还在一个年轻人面前哭。

诊室里,一片寂静。

静得,我能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声。

我不敢抬头看小陈医生。

我怕看到他同情,或者怜悯的眼神。

我不需要那些。

过了好久好久,久到我以为他已经不耐烦了。

他才轻轻地,开了口。

声音,有点抖。

“师傅……您女儿,她叫什么名字?”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

但我还是回答了。

“她叫……周晓彤。”

我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心,又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晴朗的彤。”我补充道。

话音刚落,我听到了一声清晰的,倒吸冷气的声音。

我下意识地抬起头。

我看到了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一幕。

小陈医生,那个斯斯文文的,戴着金丝眼镜的年轻人。

他的脸,白得像一张纸。

他的嘴唇,在微微地颤抖。

他的手,紧紧地抓着桌沿,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最让我震惊的,是他的眼睛。

那副金丝眼镜后面的眼睛,此刻,已经蓄满了泪水。

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滚落下来,砸在他面前的体检报告上,晕开了一小片水渍。

他哭了。

一个大男人,一个医生,就这么在我面前,毫无征兆地,哭了。

我彻底懵了。

“医生……你……你怎么了?”

他没有回答我。

他只是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复杂到我根本无法读懂的情绪。

有震惊,有悲伤,有感激,还有……一种我说不出的,深深的联结。

他缓缓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然后,绕过桌子,走到了我的面前。

他做了一个,让我更加不知所措的动作。

他对着我,深深地,深深地,鞠了一躬。

九十度。

标准得,像是在祭拜什么。

“师傅……”

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对不起……也……谢谢您。”

我完全糊涂了。

“医生,你这是干什么?我……我没做什么啊。”

他慢慢地直起身,抬手,摘下了眼镜。

他用手背,用力地擦了擦眼睛。

然后,他重新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出了一句,让我如遭雷击的话。

“师傅,您不认识我了。”

“但是,我认识您的女儿。”

“周晓彤。”

“八年前,就是她,把她的眼角膜,给了我。”

我的脑子,“轰”的一声,炸了。

一片空白。

什么眼角膜?

什么给了他?

我……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彤彤走后,学校的老师来处理后事。

他们问我,说彤彤生前签过一份遗体捐献志愿书。

问我,作为家属,是否同意。

我那时候,整个人都是麻木的。

我只记得,我好像签了字。

我当时想的是,既然她想当医生,想救人,那就让她用这种方式,去完成她的心愿吧。

后来,具体捐献了什么,给了谁,我从来没有问过。

我不敢问。

我怕知道得越多,心就越痛。

我只想让她,安安静deng地走。

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永远地,埋在了时间的尘埃里。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

八年后。

在这样一个普通的下午。

我会以这样一种方式,再次听到关于她的消息。

我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的眼睛。

那是一双,很明亮的眼睛。

清澈,干净。

就像……就像彤彤的眼睛一样。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攥住了。

疼得,我几乎无法呼吸。

“是……是你?”我的嘴唇哆嗦着,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他用力地点了点头。

眼泪,又一次涌了出来。

“是我。”

“八年前,我还是个医学生,和晓彤是校友。我因为一场意外,视网膜严重受损,几近失明。”

“那时候,我的人生一片灰暗。我以为我这辈子,再也当不了医生了,甚至,连光明都看不到了。”

“是晓彤的眼角膜,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让我,能重新看到这个世界,能继续完成我的梦想。”

他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我也说不出话来。

我们两个大男人,就在这间小小的诊室里,相对无言,只有压抑的,低低的抽泣声。

原来是这样。

原来,我的彤彤,她没有走。

她只是,换了一种方式,留在了这个世界上。

她的眼睛,还在看着这个她曾经热爱的世界。

她的生命,还在另一个年轻人的身上,延续着。

我伸出手,颤抖着,想要去摸一摸他的眼睛。

可手伸到一半,又停住了。

我怕。

我怕那只是一场梦。

一碰,就碎了。

小陈医生,不,我应该叫他小陈。

小陈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

他主动地,往前走了一步。

他拉起我的手,那只粗糙的,满是老茧的手。

然后,轻轻地,放在了他的眼睛上。

我闭上眼。

指尖传来的,是温热的,湿润的触感。

我能感觉到,他长长的睫毛,在我的手心里,轻轻地颤动。

像一只蝴蝶,在扇动着翅膀。

那一刻,我好像又感觉到了我的女儿。

她就在我身边。

她用她的眼睛,看着我。

她好像在对我说:

“爸,你看,我没有骗你吧。”

“我还在呢。”

“我一直,都在陪着你呢。”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

我蹲下身子,把头埋在膝盖里,放声大哭。

积压了八年的思念,委屈,痛苦,在这一刻,全都决了堤。

我哭得像个孩子。

一个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的孩子。

小陈也蹲了下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一下一下地,轻轻拍着我的背。

就像小时候,我哄着哭泣的彤彤一样。

那天,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医院的。

只记得,小陈一直把我送到医院门口。

夕阳的余晖,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临别时,他对我说:“叔叔,以后,让我来当您的儿子吧。”

“让我替晓彤,来照顾您。”

我看着他,看着他那双像极了彤彤的眼睛。

我笑着,摇了摇头。

“不用了。”

“你有你的人生,有你的梦想。”

“你只要,带着她的眼睛,好好地去看这个世界,去帮助更多的人。”

“那就是对她,也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了。”

他定定地看了我很久,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叔叔,我记住了。”

那天晚上,我没有去老王记。

我回了家。

那个空了八年的家。

我走进厨房,给自己,也给彤ت,在她的碗里,下了一碗面。

我拿出那袋,放了八年的大蒜。

它们已经干瘪了,失去了水分。

可我还是剥开了两瓣。

我把其中一瓣,放在了她的碗边。

另一瓣,我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咔嚓”一声。

那股子辛辣的味道,还是那么冲。

可这一次,我没有流泪。

我只是觉得,那味道里,多了一丝甜。

是啊。

我的彤彤。

她从来没有离开过我。

她化作了天上的星星,化作了路边的野花,化作了那个年轻人眼里的光。

她一直,都在我的身边。

从那以后,我还是每天去老王记吃面。

还是雷打不动的,一碗面,两瓣蒜。

老王还是那样,不多问,只是默默地把面端到我面前。

只是,偶尔,他会多给我加两片牛肉。

我知道,他什么都明白了。

有些事情,不需要说出口。

我的生活,好像什么都没变。

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我还是那个在工厂里干活的,普通的中年男人。

但我的心里,不再是空的了。

我知道,在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有一双眼睛,在替我的女儿,看着这个世界。

这就够了。

有时候,我下班早了,会绕路去市里那家大医院门口站一会儿。

我不会进去。

我就在马路对面,看着那些穿着白大褂,行色匆匆的身影。

我在想,小陈现在,是不是正在手术台上,用那双眼睛,聚精会神地,为病人解除痛苦。

他在完成他自己的梦想。

也在完成,我女儿的梦想。

每当想到这里,我就会觉得,心里头,暖洋洋的。

就像冬日里,喝下了一碗热腾腾的面汤。

周末,我会去陵园看彤彤。

我会在她的墓碑前,放上一束她最喜欢的向日葵。

然后,我会在她旁边坐下来,跟她说说话。

我说厂里的事,说老王记又出了新口味的浇头,说街角那只流浪猫又生了一窝小猫。

我说,彤彤啊,爸爸的身体很好,体检报告上,医生都夸我呢。

我说,那都是你的功劳。

是你,让我好好吃饭,好好活着。

我说,我还见到了一个年轻人,他有一双,和你一样漂亮的眼睛。

我说,你真傻,也真好。

爸爸,为你骄傲。

风吹过,墓碑前的向日葵,轻轻地摇曳。

像是在点头,像是在回应我。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我的身上,暖暖的。

我抬起头,眯着眼睛,看着那片湛蓝的天空。

我知道,她看得到。

她一定,看得到。

我的故事,其实很简单。

就是一个固执的父亲,用一种笨拙的方式,去思念他的女儿。

那两瓣大蒜,是我的念想,是我的执着,也是我和她之间,一个永远不会过期的约定。

它提醒我,要好好活着。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在用她的眼睛,爱着这个世界。

也爱着我。

前几天,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是小陈打来的。

他说,他要结婚了。

电话那头,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喜悦和幸福。

他说,他和他的未婚妻,想请我,去参加他们的婚礼。

他说,希望我能坐在主桌,家人的位置上。

我握着电话,沉默了很久。

我说:“好。”

挂了电话,我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

眼眶,又有些湿润了。

彤彤。

你看到了吗?

那个你救过的男孩子,他要成家了。

他过得很幸福。

你一定,也很为他高兴吧。

婚礼那天,我穿上了压箱底的那件,最好的西装。

我站在镜子前,仔仔细细地,把头发梳好。

镜子里的人,两鬓已经斑白,眼角也爬满了皱纹。

老了。

是真的老了。

可我的眼神,却很亮。

婚礼现场,布置得很温馨。

到处都是鲜花和气球。

小陈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英俊又挺拔。

他的新娘,是个很温柔,很漂亮的姑娘。

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他们站在一起,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被安排在了主桌,和他们的父母坐在一起。

他们都很热情,一个劲儿地给我夹菜,把我当成最尊贵的客人。

我知道,小陈一定都告诉他们了。

婚礼进行到一半,司仪说,有请新郎,说几句心里话。

小陈拿着话筒,走到了舞台中央。

聚光灯打在他的身上。

他先是感谢了所有来宾,感谢了他的父母。

然后,他顿了顿。

他的目光,穿过人群,准确地,落在了我的身上。

他的声音,通过音响,传遍了整个大厅。

“今天,我还要特别感谢一个人。”

“他不是我的亲人,但对我来说,却胜似亲人。”

“八年前,在我人生最黑暗的时候,是他的女儿,一位我素未谋面的天使,给了我光明。”

“而他,这位伟大的父亲,在承受了巨大的丧女之痛后,依然同意,将这份光明,传递给我。”

“这份恩情,我永生难忘。”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已经哽咽了。

台下,一片安静。

很多人,都红了眼眶。

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我曾经想过,要如何报答这份恩情。”

“后来,我想明白了。”

“最好的报答,就是不辜负。”

“不辜负这双眼睛,不辜负这份生命。”

“我会用这双眼睛,去看尽世间的美好,去守护更多的光明。”

“我会用这份生命,去爱我的家人,去帮助需要帮助的人。”

“我会带着两个人的梦想,好好地,活下去。”

说完,他放下话筒。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走下舞台,一步一步,来到了我的面前。

然后,他和他的新娘一起,对着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爸。”

他轻轻地,叫了我一声。

那一刻,我再也忍不住了。

我站起来,紧紧地,抱住了他。

这个像我儿子一样的,年轻人。

我拍着他的背,一遍又一遍地说:“好孩子……好孩子……”

我仿佛,抱住了整个世界。

婚礼结束后,我一个人,慢慢地往家走。

夜色,很美。

天上的月亮,又圆又亮。

我走到老王记面馆门口。

这个点,已经打烊了。

我隔着玻璃门,往里看了看。

那张我坐了八年的桌子,安安静Deng地,待在角落里。

好像在等我。

我笑了笑,转身,继续往前走。

我想,以后,我不一定每天都要来了。

因为,我已经找到了,比吃大蒜,更好的,思念她的方式。

那就是,看着她留下的那束光,在这个世界上,继续发亮。

然后,带着这份光,好好地,过好自己的每一天。

这,才是她最想看到的,不是吗?

回到家,我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老旧的相框。

相框里,是彤彤十八岁生日时,我们拍的合影。

照片上,她搂着我的脖子,笑得像一朵盛开的向日葵。

而我,那时候,头发还是黑的,腰板,也还挺得笔直。

我用手指,轻轻地,摩挲着她年轻的,充满活力的脸庞。

“彤彤啊,”我轻声说,“爸爸不苦了。”

“爸爸现在,心里头,是甜的。”

窗外,有风吹过。

窗帘,被轻轻地扬起。

我好像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熟悉的,大蒜的辛辣味。

我知道,是她回来了。

回来看我了。

来源:健康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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