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终奖同事3千我3百,我没闹,半个月后公司没再开单,领导找上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10-29 07:24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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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终奖同事3千我3百,我没闹,半个月后公司没再开单,领导找上我

手机屏幕亮起的时候,我正把最后一份项目复盘报告的附件拖进邮件。

是财务张姐发来的微信。

一张工资条的截图,上面用红圈特意标出了“年终奖”那一栏。

三万。

紧接着是她的一句话:“小安的,刚做完表,恭喜你们项目组。”

我回了一个“谢谢张姐”。

然后,我点开了半小时前公司统一发送到邮箱的,我自己的电子工资单。

指尖下滑,找到同样的位置。

年终奖:三千。

窗外的天色是那种沉闷的铅灰色,像一块浸了水的脏抹布,把整座城市的光都吸走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中央空调无声地输送着暖气,可我后背的汗,瞬间就凉了。

三万,和三千。

一个零的差距。

我关掉手机,屏幕暗下去,映出我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

我没有愤怒,甚至没有太多意外。

那感觉像是在一场漫长的庭审后,终于等到了那张意料之中的判决书。

靴子落地,尘埃落定。

也好。

我将项目报告发送出去,收件人是我的直属领导,总监王海。

抄送,公司全体高层。

然后,我关上电脑,拎起包,像过去无数个加班的夜晚一样,安静地走出去,按下门禁。

走廊的声控灯应声而亮,一片惨白的光打在我脚下,我往前走,身后的光又迅速熄灭。

一步光明,一步黑暗。

就像我过去三年的职业生涯。

(一)

两天前,我还以为今年的冬天会是个暖冬。

那天是周六,王海临时在群里通知,说那个我们跟了半年的“华升项目”对方老总突然改了行程,晚上有空,让我们几个核心的立刻去公司准备一下,争取当场拿下。

我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

从前期接触,到中期方案修改了十几稿,再到后期报价的每一条极限拉扯,都是我带着两个组员一手跟下来的。

小安是其中之一。

她来公司一年半,很年轻,嘴甜,会活跃气氛,属于那种“催化剂”型的员工。

另一个组员小李,技术骨干,沉默寡言,但执行力没得说。

接到通知时,我正在给我爸过七十岁生日。

一大家子人,热气腾腾的火锅,我爸难得高兴,喝了点酒,正拿着我刚送他的那块玉坠翻来覆去地看。

王海的电话就是那时候打进来的。

“林殊啊,十万火急,华升的李总,就今晚!你和小安赶紧过来,小李家里有事,就别喊他了。”

我握着电话,看着我爸满是期待的眼神,那句“我不去”在嘴边滚了滚,还是咽了下去。

“好,王总,我马上到。”

我爸的眼神暗了下去,摆摆手,“去吧,工作要紧。”

我妈把打包好的汤和饺子塞我手里,“路上吃,别饿着。”

我没要。

我知道,这一去,又不知道是几点。热的汤,也会变成冷的油。

我赶到公司时,小安已经到了。

她换了一身得体的套装,化了淡妆,甚至还喷了若有若无的香水。

王海也在,正亲手给她泡茶。

“林殊来了,”王海抬起头,指了指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最后再顺一遍,尤其是技术参数和我们能给的附加服务,李总是技术出身,抠细节。”

“小安,你负责把气氛搞活,别让场子冷了。”

他分工明确。

我点点头,放下包,打开电脑,开始进入工作状态。

那一晚,我们谈到了十一点。

李总确实如王海所说,极其难缠。每一个条款都要反复确认,每一个数据都要看到出处。

大部分时间,都是我在说。

我说项目的优势,说我们团队的专业,说我们能为他们创造的价值。

我的语速不快,但每一个字都落在实处。

小安的作用,就是在我陈述的间隙,恰到好处地给李总添茶,笑着说一句“林姐是我们公司的定海神针”,或者在气氛紧张时,讲个无伤大雅的段子。

王海则在一旁观察着李总的表情,时不时地补充一两句,敲敲边鼓。

我们像一台精密运转的机器。

我,是发动机。

王海,是方向盘。

小安,是润滑油。

最后,李总终于点了头。

“合同,明天让法务过来吧。”

那一刻,王海的眼睛里迸发出巨大的光彩。

他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林殊,头功!这个项目拿下来,公司今年一半的KPI都稳了!”

小安也在一旁欢呼,“林姐太棒了!”

回去的路上,王海开车送我们。

他在车里意气风发地规划着未来,“等奖金下来,我给你们包个大红包!林殊,你功劳最大,我心里有数。”

我坐在后座,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没说话。

承诺这种东西,听听就算了。

我只信白纸黑字,落到实处的条款。

就像我的婚姻。

我和前夫是和平分手的,没有争吵,没有拉扯。

离婚前,我们一起吃了顿饭。

他试图挽回,说我们之间还有感情。

我只是平静地把一份财产分割协议推到他面前。

“感情是变量,但这些是常量。我们先把常量处理好,再来谈变量。”

他愣住了,说我冷静得像个机器人。

我告诉他:“我不是冷静,我只是不喜欢把生活过成一滩烂泥。边界清晰,才能各自安好。”

工作也是一样。

我付出劳动,公司支付报酬。这是一场交易。

功劳、苦劳、情分,这些都是变量。

只有合同和数字,才是常量。

我以为王海懂这个道理。

毕竟,他能坐到总监的位置,靠的不是请客吃饭。

现在看来,我高估了他。

或者说,我高估了我在他那里的“常量价值”。

(二)

第二天是周一。

我到公司的时候,华升项目成功签约的消息已经在内部传开了。

走到哪里,都有人笑着跟我说“恭喜”。

我一一点头致意。

小安比我到得还早,工位上摆着一束鲜花,卡片上写着“祝贺小安,再创佳绩”,落款是王海。

我的工位上,空空如也。

同事们围着小安,叽叽喳喳地羡慕着。

“哇,王总亲自送花啊,小安你现在可是咱们部门的红人!”

“可不是嘛,年轻有为,长得又漂亮,王总肯定器重啊。”

小安脸颊微红,嘴上说着“哪里哪里,都是林姐带得好”,眼睛却瞟向我的方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

我没理会,坐下来,打开电脑,开始写项目启动的详细计划。

对我来说,一个项目的结束,只是另一个项目的开始。

沉浸在庆祝里,是最浪费时间的行为。

中午吃饭的时候,小李端着餐盘坐到我对面。

他往我餐盘里夹了一块排骨,闷声闷气地说:“林姐,我都听说了。那天……辛苦了。”

“没什么,工作而已。”我淡淡地说。

“那个项目,前面百分之九十的工作都是我们做的,最后临门一脚,她去露个脸,现在功劳都成她的了。”小李很不服气。

我抬眼看他,这个刚毕业两年的大男孩,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少年意气。

“小李,职场不是考场,不是你答对所有题就能拿满分。”

“有时候,你得让阅卷老师喜欢你。”

我说这话的时候,没什么情绪。

因为我已经过了需要靠别人“喜欢”来获取价值的阶段。

我以为,我的价值,应该由我创造的业绩来定义。

小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扒拉着碗里的饭。

下午,王海把我叫进办公室。

他关上门,给我泡了一杯上好的龙井。

“林殊啊,这次华升的项目,你居功至伟。”他开场白说得情真意切。

我端起茶杯,没有喝,只是看着茶叶在水中缓缓舒展。

“是团队的功劳。”我说。

“不不不,我心里有杆秤。”王海摆摆手,“你的能力,整个公司都有目共睹。但是呢,你也知道,小安她……比较年轻,需要一些鼓励。”

我心里“咯噔”一下。

来了。

每次谈完功劳,紧接着的“但是”,才是真正的主题。

“王总的意思是?”我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

他的眼神有些闪躲,不敢与我对视。

“公司考虑,想让小安来带这个项目的执行阶段。你呢,就多费心,在后面把把关,带带新人。”

他说得含糊,但我听懂了。

这是要摘桃子了。

我辛辛苦苦种的树,刚结了果,就要被别人连盆端走。

而我,只能当个看园子的。

“为什么?”我问。

我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一丝波澜。

越是这样,王海反而越是局促。

他搓了搓手,站起来,在办公室里踱步。

“林殊,你要理解公司的战略。培养新人,梯队建设,这都是为了部门的长远发展。而且,小安跟华升那边的几个对接人关系处得不错,年轻人嘛,有共同话题。”

“你放心,你的功劳,我记在心里。年终奖,绝对不会亏待你。”

他最后这句话,说得斩钉截铁。

像是在给我吃一颗定心丸。

我看着他,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头发已经有些花白,脸上带着管理者特有的疲惫和精明。

我在他手下干了三年。

从一个普通销售,做到现在能独立带千万级项目的项目负责人。

我以为我们之间,有一种基于并肩作战的默契和信任。

我以为他懂我,就像我懂他的野心。

现在我明白了。

没有所谓的默契,只有利益的计算。

没有所谓的信任,只有价值的交换。

当我的价值,和他的“战略”发生冲突时,被牺牲的,一定是我。

“好。”

我只说了一个字。

没有争辩,没有质问。

王海明显松了口气,脸上重新堆起笑容。

“我就知道你最顾全大局。放心,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我站起身,拿起桌上那杯一口未动的茶,走到他办公桌旁的绿植边,将茶水缓缓浇进了花盆。

“王总,茶凉了。”

我说完,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回到工位,我打开电脑,默默地将所有关于华升项目的文件、沟通记录、数据模型,分门别类地整理好,打包,加密。

然后,我写了一封交接邮件。

内容详细到每一个对接人的联系方式、性格特点、沟通禁忌。

甚至包括李总喝茶喜欢什么温度,开会时习惯坐在哪个位置。

我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写了进去。

毫无保留。

有人说,最好的报复,是釜底抽薪。

我不这么认为。

最好的报复,是把所有能做的事情,都做到极致的无可挑剔。

然后,冷眼旁观。

看着你亲手建起的高楼,因为换了一个不合格的地基,而轰然倒塌。

邮件发送给了小安,抄送给了王海。

做完这一切,我开始着手处理手头上其他的几个小项目。

仿佛华升项目,这个我倾注了半年心血的孩子,从一开始就与我无关。

(三)

接下来的半个月,公司里风平浪静。

小安正式接手了华升项目,每天忙得脚不沾地。

她学着我的样子,开早会,做日报,跟客户沟通。

但很多事情,不是学个皮毛就行的。

很快,问题就来了。

华升那边对我们提交的执行方案提出了异议,认为很多细节与当时谈定的不符。

小安解释不清楚,因为很多细节,都只存在于我和李总那天晚上长达三个小时的拉锯战里。

那些口头的承诺,补充的协议,临时的让步,我都在交接邮件里提了。

但文字是冰冷的。

它无法还原当时的情境、语气,以及那个瞬间,我们双方达成的微妙平衡。

小安跑来问我。

我正在打电话,跟另一个客户确认合同细节。

她在我旁边站了足足五分钟。

等我挂了电话,我才抬起头,像刚看到她一样。

“有事?”

“林姐……”她有些局促,把一份文件递到我面前,“华升那边,说我们这个方案有问题。可是,可是我都是按照您交接的来做的啊。”

我扫了一眼文件。

“第3条,关于附加服务的条款,李总当时口头同意的是‘首年免费’,但前提是‘年框金额达到五百万’。你现在直接把‘免费’写进去,没写前提,他当然不认。”

“啊?”小安愣住了,“邮件里没……没写这么细。”

“我写了。”我平静地说,“交接文档,附件三,第11页,备注里。”

小安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她回去翻了半天,才找到那份被她忽略的备注文档。

王海也知道了这件事。

他没找我,而是把小安叫进办公室,关上门,隐约能听到他压抑着怒火的训斥声。

从那天起,小安对我,多了几分敬畏,也多了几分怨恨。

她大概觉得,我是故意在交接时给她挖了坑。

我不在乎她怎么想。

成年人的世界,为自己的疏忽买单,是基本规则。

我只是在遵守规则。

又过了几天,华升那边要求开一个紧急沟通会,解决执行中的种种问题。

王海点名要我参加。

“林殊,你毕竟最了解这个项目,你去,帮小安撑撑场子。”他在会上说得冠冕堂皇。

我没拒绝。

会议室里,气氛很僵。

李总脸色铁青,把一份报告摔在桌上。

“王总,这就是你们的专业?合同签了不到一个月,问题百出!当初林经理可不是这么跟我承诺的!”

他的矛头,直指小安。

小安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王海的脸色也很难看,不停地赔笑,说好话。

“李总,您消消气,新人嘛,总需要个过程……”

“我不管什么新人旧人!”李总打断他,“我只看结果!如果解决不了,我们就按合同办事,终止合作!”

场面一度陷入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身上。

我像是这场风暴的中心,却又置身事外。

王海向我投来求助的目光。

小安的眼神里,则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嫉妒,有不甘,还有一丝祈求。

我清了清嗓子,开口了。

“李总。”

我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您提出的问题,我们内部复盘过了。确实,是我们在执行交接中出现了疏漏,责任在我。”

我没有看小安,也没有看王海。

我把所有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

小安猛地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王海的眼神也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变成了赞许。

李总的脸色缓和了一些。

“林经理,我不是针对你。我只是……对你们公司的态度,很失望。”

“我理解。”我点点头,“所以,我今天来,是解决问题的。”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我把李总提出的所有问题,一条一条,清晰地剖析开来。

哪个是沟通误会,哪个是执行偏差,哪个是我们需要补充的技术支持。

我的逻辑清晰,证据确凿,提出的解决方案,也精准地打在了李总的需求点上。

我甚至主动提出,为了弥补前期的不愉快,我们可以在下一个季度,免费为他们提供一次员工培训。

这是合同里没有的,也是我临场做出的决定。

李总的眉头,终于渐渐舒展开了。

会议结束时,他主动走过来,握住我的手。

“林经理,还是你靠谱。这个项目,还得是你来跟。”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

“李总,我们整个团队,都很靠谱。”

我把“团队”两个字,咬得很重。

走出会议室,王海长长地舒了口气,像是刚打完一场硬仗。

他拍着我的肩膀,连声说:“林殊,今天多亏了你!力挽狂狂澜啊!”

小安跟在后面,低着头,一言不发。

回到办公室,王海立刻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

“华升项目,即日起,由林殊重新全面负责。小安作为副手,全力配合。”

办公室里响起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

我没什么表情。

这本就是属于我的东西,现在,只是物归原主。

我不是在帮小安,更不是在帮王海。

我只是在维护我自己的作品。

就像一个雕塑家,不能容忍自己的作品,因为一个拙劣的裱糊匠,而蒙上灰尘。

这无关情分,只关乎专业和尊严。

那天晚上,我收到了王海的微信。

“林殊,今天的事,谢了。你放心,你的付出,我都看在眼里。年终奖,一定给你个惊喜。”

我看着“惊喜”那两个字,觉得有些讽刺。

然后,就有了开头那一幕。

三万,和三千。

一个零的差距。

这就是他说的,惊喜。

(四)

收到工资条的那个晚上,我睡得很好。

没有愤怒,没有失眠。

心里那块悬了很久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人最怕的,不是坏的结果,而是不确定的等待。

现在,结果来了。

我反而觉得一身轻松。

第二天,我照常上班。

脸上化着精致的淡妆,穿着我最贵的那套职业装。

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每一步,都像是在宣告一个全新的开始。

同事们看我的眼神有些异样。

大概是张姐那个大嘴巴,已经把年终奖的事传出去了。

有同情的,有幸灾乐祸的,有假意安慰的。

“林姐,想开点,钱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就是,凭林姐你的能力,在哪儿不发光啊。”

我一概报以微笑。

“谢谢关心,我觉得挺好的。”

小安的工位就在我对面。

她今天不敢看我,一上午都把头埋在电脑后面,像只鸵鸟。

我猜,她大概是既心虚,又得意。

毕竟,她赢了。

虽然赢得不光彩。

王海一上午都没出办公室。

我猜,他也在等。

等我冲进去,大吵大闹,或者递上一封辞职信。

然后,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把我定义为一个“情绪化”、“不懂事”、“不顾全大局”的员工。

我偏不。

我一上午都在处理华升项目的手续。

给李总打电话,确认合同的补充条款。

跟法务部沟通,敲定每一个字眼。

给项目组开会,布置下一阶段的任务。

我做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专注,更高效。

中午,我去茶水间泡咖啡。

王海也跟了进来。

茶水间里没有别人。

他给我递过来一包糖。

“林殊,还在为年终奖的事生气?”他试探着问。

我接过糖,撕开,倒进咖啡里,用小勺轻轻搅拌。

“没有啊。”我抬起头,对他笑了笑,“王总,公司的决定,我当然服从。”

我的笑容,大概比不笑还让他难受。

他的表情僵了一下。

“你知道的,公司有公司的难处。小安她……家里条件不太好,年轻人,刚来大城市打拼,花销也大。我想着,多给她一点,算是……人文关怀。”

他居然跟我谈起了“人文关怀”。

我差点笑出声。

“那确实应该。”我点点头,表示赞同,“王总真是个体恤下属的好领导。”

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很苦,加了糖也还是很苦。

“那你呢?”他终于问到了点子上,“你……有什么想法?”

“我?”我看着他,眼神清澈而坦然,“我没什么想法。我只是一名员工,执行公司的决定,是我的本分。”

“忠诚,是我的职业操守。”

我说完,转身就要走。

“林殊!”他叫住我。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他的眼神很复杂,有愧疚,有不安,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探究。

“这个项目,接下来……还要靠你。”他说得很艰难。

“当然。”我冲他扬了扬嘴角,“这是我的工作。我会把它完成好。”

“我是说……用心完成。”他强调。

我脸上的笑容,慢慢敛了下去。

“王总,我想你可能误会了。”

“我的‘用心’,是有价格的。”

“过去,我以为我的‘用心’,价值一份与我贡献相匹配的尊重和回报。但现在,公司用三千块钱,给我重新定了价。”

“那么从现在开始,我所有的工作产出,都会严格对标这个价格。”

“三千块的年终奖,配三千块的忠诚度和投入度。”

“这很公平,不是吗?”

我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始终是平的。

就像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数学公式。

王海的脸,一点点白了下去。

他大概从没想过,我会用这样一种方式,来回应他的“人文关怀”。

他以为我会哭,会闹,会辞职。

他准备好了一万种安抚或者对抗的说辞。

但他没准备好,我会心平气和地,跟他算一笔账。

一笔关于“价值”和“价格”的账。

“你……你这是在威胁我?”他的声音有些发抖。

“不。”我摇摇头,“我不是在威胁你,我是在遵守契约。”

“公司给了我一份新的价格表,我只是按照新的价格表,提供服务而已。”

“这叫,契约精神。”

我说完,不再看他,端着咖啡,走出了茶水间。

身后,是长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五)

从那天起,我变了。

我不再是那个把公司当家的拼命三娘林殊。

我成了一个标准的“打工人”。

早上九点,准时打卡,一分钟不早。

晚上六点,准时下班,一分钟不晚。

工作时间里,我只处理华升项目相关的事宜。

其他任何临时的、额外的、模糊不清的任务,我都会客气地回绝。

“抱歉,这个不在我的职责范围内。”

“这个需求,请走一下正式的OA流程。”

“不好意思,下班了,工作的事明天再说。”

我的邮件回复,也变得言简意赅。

不再有热情洋溢的“收到!”,只有冷冰冰的“OK.”。

不再有详尽的分析和建议,只有针对问题的“是”或“否”。

项目组的会,我照常开。

但不再像以前一样,手把手地教他们怎么做。

我只负责布置任务,和检查结果。

“这个方案不行,拿回去重做。”

“这个数据错了,自己去查。”

“客户的这个问题,你们先讨论一下,拿个初步方案给我。”

我变成了一台精准而无情的机器。

输入指令,输出结果。

中间所有的过程、情绪、思考,都被我省略了。

小李第一个感觉到了我的变化。

他好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来找我。

“林姐,你……是不是不开心?”

我正在看一份报表。

“没有,工作很顺利。”

“可是你最近……好像变了一个人。”他小声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放下报表,看着他。

“小李,你觉得,以前的我和现在的我,哪个工作效率更高?”

他愣了一下,想了想,“好像……现在更高。”

“那不就行了。”我说,“公司要的是效率,是结果。至于我是个什么样的人,重要吗?”

小李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是啊,不重要。

在公司这台巨大的机器里,我们每个人都只是一个零件。

零件的好坏,只取决于它能否正常运转,能否为机器创造价值。

至于这个零件有没有思想,有没有感情,谁在乎呢?

我曾经以为,只要我足够努力,足够优秀,就能成为一个不可替代的零件。

但现实告诉我,没有谁是不可替代的。

你不想干,有的是人想干。

你觉得委屈,有的是人愿意忍。

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去成全别人的“战略”和“人文关怀”?

王海也很快发现了我的变化。

有好几次,他下班时看到我准时打卡走人,眼神都有些诧异。

他开始找各种理由,试图让我“加班”。

“林殊啊,晚上有个客户的饭局,你陪我一起去吧。”

“抱歉王总,我晚上约了人。”

“林殊,这个方案客户要得急,你今晚辛苦一下,把它赶出来。”

“好的王总,我现在开始做,六点前能做多少算多少,剩下的明天上班继续。”

他碰了几次软钉子,也就不再自讨没趣了。

但他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冷。

我知道,他在等。

等我手上的华升项目出问题。

只要我一出错,他就有足够的理由,来指责我,打压我,甚至换掉我。

可惜,我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华升项目在我手上,推进得异常顺利。

所有的节点,都完美达成。

所有的指标,都超额完成。

李总对我赞不绝口,好几次在电话里跟王海说,要把他们公司其他业务也介绍给我们。

我用一种无可挑剔的专业,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我让他们明白一件事:

即便只用三千块的力气,我也能把事情做到他们用三万块的力气都达不到的高度。

这就是我的价值。

而这种价值,不是靠送花、画饼、人文关怀就能换来的。

(六)

转折点,发生在那笔年终奖发了之后的第十五天。

那天是周一的例会。

王海铁青着脸,公布了上两周的部门业绩。

新增客户:零。

新增签单:零。

除了我负责的华升项目在稳步推进,其他所有业务线,全部停滞。

整个会议室,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低着头,不敢看王海的眼睛。

“怎么回事?!”王海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半个月!整整半个月!你们都在干什么?梦游吗?”

“以前林殊一个人,就能签下华升这样的大单!现在把她手上的活分给你们,你们连个小单子都拿不回来?”

他把矛头,指向了那些曾经分走我手上项目的同事。

没人敢说话。

只有小安,小声地辩解了一句:

“王总,那些客户……都只认林姐,我们去谈,他们根本不给机会。”

“是啊王总,林姐手上的客户资源,我们撬不动。”立刻有人附和。

王海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射向我。

我正低头看着自己的指甲,仿佛这一切都与我无关。

“林殊!”他点我的名。

我抬起头,“王总,我在。”

“你的客户资源呢?为什么不共享给团队?”他质问道。

我笑了。

“王总,我的客户资源,都在我的脑子里,和我的手机里。”

“这些是我过去三年,牺牲了无数个周末,陪了无数次酒,熬了无数个夜,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

“这是我的私人财产。”

“公司的制度里,好像没有哪一条规定,员工的私人财产,需要无偿共享给团队吧?”

我的话,说得不卑不亢,却字字诛心。

会议室里,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王海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大概从没见过,如此“不识大体”的员工。

“你……”他指着我,气得说不出话来。

“王总,”我站起身,直视着他,“如果您认为我的做法违反了公司规定,您可以按照流程处理我。”

“如果没有,那会议是不是可以继续了?我的时间很宝贵,六点还要准时下班。”

那一刻,我在所有同事的眼睛里,看到了震惊、不解,甚至还有一丝……快意。

大概,他们每个人心里,都藏着一个像我一样,想反抗,却又不敢反抗的自己。

而我,替他们说了出来。

那天下午,王海把我叫进了办公室。

这是年终奖事件后,他第一次正式地,单独找我谈话。

他没有发火,也没有训斥。

只是疲惫地靠在椅子上,挥挥手,示意我坐。

“林殊,你到底想怎么样?”他问。

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力和挫败。

我看着他,这个曾经在我眼里意气风发的领导,此刻鬓角的白发,似乎又多了几根。

“王总,我想怎么样,您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我只是在按照我的‘价格’,提供我的‘服务’。”

“我把华升项目做得很好,没有出任何纰漏。我的本职工作,完成得无可挑剔。”

“至于本职工作之外的,比如,开拓新客户,维护老关系,带新人……那些属于‘增值服务’。”

“以前,我愿意免费提供这些‘增值服务’,是因为我以为,我的付出,能换来对等的尊重。”

“现在我知道了,不能。”

“所以,我停止了免费服务。”

“这很难理解吗?”

王海沉默了。

他给自己点了支烟,烟雾缭绕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过了很久,他才开口,声音沙哑。

“公司……确实有困难。”

“今年的大环境不好,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给小安多发一点,也是希望能留住年轻人,让她看到点希望。”

“我承认,这件事,对你不公平。”

“但是林殊,你要看大局。部门业绩下滑,对你我都没有好处。”

他又开始跟我谈“大局”了。

我靠在沙发上,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王总,我以前也总看大局。”

“我看大局,所以项目被抢了,我忍了。”

“我看大局,所以功劳被分了,我也忍了。”

“我看大局,所以被人当枪使,去收拾烂摊子,我还是忍了。”

“我以为我的忍让,我的顾全大局,能换来您的那句‘我心里有数’。”

“结果呢?”

“结果,我的‘大局观’,只值三千块钱。”

“而小安的‘需要鼓励’,值三万块。”

“王总,是你亲手告诉我,在这个公司,顾全大局,是个笑话。”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颗钉子,钉进他精心构建的“大局观”里。

他手里的烟,剧烈地颤抖着。

烟灰掉下来,落在他昂贵的西装裤上,他却浑然不觉。

“那你想要什么?”他终于放弃了迂回,单刀直入。

“我要的,你给不了。”我说。

“钱?职位?你说!”他有些急了。

我摇摇头。

“王总,你知道吗?我爸是个老木匠,干了一辈子活。他常跟我说,做人,得像一块好木头,要直,要正,不能有歪心思。”

“他说,手艺人,最重要的是对得起自己的手,对得起自己的作品,对得起别人的信任。”

“我以前,一直拿这句话当自己的人生信条。”

“我以为,在职场也一样。只要我做得足够好,足够正,就能得到应有的尊重。”

“我错了。”

“在这里,做得好不好不重要,会不会讨好领导重要。”

“正不正不重要,站没站对队重要。”

“信任,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我站起身,走到他办公桌前,拿起桌上那个他最喜欢的,刻着“宁静致远”的镇纸。

“王总,你说,是这个镇纸重,还是人心重?”

我没等他回答,把镇纸轻轻放回原处。

“我要的,是公平。”

“是一个能让我堂堂正正,凭本事吃饭,而不用担心被摘桃子,被穿小鞋,被‘人文关怀’的环境。”

“我要的,是一个让我觉得,我的付出和忍让,是值得的,而不是被当成傻子的环境。”

“这些,你能给我吗?”

王海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因为他知道,他给不了。

他自己,就是这个不公平的环境里,最大的既得利益者。

“林殊……”他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恳求,“算我……拜托你。帮帮公司,也帮帮我。过了这个坎,我保证……”

“保证?”我打断他,笑了。

“王总,你的保证,我已经听过太多次了。”

“上一次是在你车里,你说年终奖不会亏待我。”

“再上一次是在这个办公室,你说我的功劳你记在心里。”

“你的保证,和你的‘惊喜’一样,都太廉价了。”

我拉开办公室的门。

“王总,如果你真的想解决问题,很简单。”

“把我应得的,还给我。”

“不是钱,是公道。”

“什么时候,公司愿意为它的错误,给我一个正式的,公开的道歉,并且补上那两万七千块钱的差价。”

“什么时候,我们再来谈‘增值服务’的事。”

“在此之前,我只是一名时薪三百块的普通员工。”

我说完,关上了门。

门外,是鸦雀无声的办公区。

门内,是王海沉重的,压抑的喘息。

我知道,这场仗,我赢了。

不是因为我闹了,不是因为我威胁了。

而是因为,我让他,让所有人都看到了我的价值。

并且,我守住了我的价值。

没有打折,没有附赠。

(七)

那天之后,公司里的气氛变得很微妙。

王海没有再找我。

他开始频繁地开会,动员,打鸡血。

他把以前从我手上分出去的客户资源,重新整理,分配给不同的人去跟进。

他甚至亲自带队,去拜访那些最重要的客户。

但收效甚微。

那些客户,要么是客气地回绝,要么是直接问:“林经理怎么没来?”

商场如战场,人情也是战斗力的一部分。

而我过去三年积累下来的人情和信誉,不是他开几次会,就能复制过去的。

小安的日子,尤其难过。

她被王海推到了前台,负责跟进好几个以前由我负责的大客户。

结果,几乎每个客户都给了她闭门羹。

有一次,我路过会议室,听到她在里面打电话,声音都带着哭腔。

“张总,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们的新方案真的很有诚意……”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她“啪”地一下挂了电话,趴在桌子上,肩膀一抽一抽地哭了起来。

我面无表情地走过。

我不是圣母。

她的眼泪,换不来我的同情。

成年人的世界,没有“容易”二字。

她既然享受了不属于她的三万块年终奖,就要承担起与之匹配的压力和责任。

这是她为自己的选择,付出的代价。

部门的业绩,一天比一天难看。

公司的例会上,王海一次又一次被大老板点名批评。

他脸上的憔悴,肉眼可见。

有天下班,我在停车场,看到他一个人坐在车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车窗没关,我能看到他疲惫的侧脸,和两鬓更明显的白发。

那一刻,我心里没有快意,也没有同情。

只觉得有些……荒诞。

我们本可以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我们本可以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背靠背,一起打下更多的江山。

是他,亲手毁了这一切。

为了那可笑的“制衡之术”,为了那廉价的“人文关怀”。

他以为自己是运筹帷幄的棋手。

却不知道,当最重要的那颗棋子决定不再按他的规则走时,整个棋盘,都会崩塌。

又过了一周。

王海终于扛不住了。

他让行政发了一封全体邮件。

邮件的内容很简单,是一份“关于2023年度年终奖金补发的说明”。

邮件里,公司承认“由于财务统计疏忽及人为判断失误”,导致部分员工的年终奖发放存在“不公允之处”。

公司决定,对我的年终奖金,进行补发。

金额,两万七千元整。

同时,对总监王海,因“管理失职”,进行通报批评,并扣除一个月绩效工资。

邮件的最后,是公司对我过去一年突出贡献的肯定和感谢。

这封邮件,像一颗炸弹,在公司内部炸开了锅。

所有人都没想到,公司会以这样一种公开的方式,来处理这件事。

这无异于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并且,狠狠地打了王海的脸。

我知道,这不是王海的本意。

这背后,一定是来自更高层的压力。

业绩的断崖式下滑,大客户的持续投诉,已经让公司的创始人都坐不住了。

他们需要一个人,来平息这场风波,稳住局面。

而这个人,只能是我。

邮件发出的半小时后,我的银行账户,收到了那笔两万七千块的转账。

同一时间,王海的微信发了过来。

只有三个字。

“对不起。”

我看着那三个字,看了很久。

然后,我回了他两个字。

“收到。”

没有原谅,也没有追究。

就像处理一封再普通不过的工作邮件。

下午,王海把我叫到办公室。

他的样子,比上次见面时,又老了五岁。

“林殊,现在……你满意了吗?”他问。

“这不是满不满意的问题。”我说,“这是规矩的问题。”

“错了,就要认。”

“打,要站直。”

他苦笑了一下,“是啊,规矩……我忘了,你林殊,最讲规矩。”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新的任命书。

“公司决定,成立独立的‘大客户部’,由你担任部门总监,直接向CEO汇报。”

“你以前手上的所有客户资源,都划归到新部门。”

“人员,由你自己去招。”

这,就是公司给我的“公道”。

一个独立的王国,一把尚方宝剑。

他们用这种方式,把我从王海的体系里剥离出来,也把我“供”了起来。

我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拒绝。

“王总,我想知道,小安怎么处理?”我问。

他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我会问起她。

“她……主动提出了离职。”

“哦。”我点点头,不再多问。

“林殊,”王海看着我,眼神很诚恳,“以前,是我错了。我希望……我们以后,还能是战友。”

我看着他,也笑了笑。

“王总,破了的镜子,就算粘起来,也还是有裂痕。”

“我们,做同事,挺好的。”

说完,我拿起那份任命书,转身离开。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和他之间,那点仅存的,虚假的师徒情分,也彻底断了。

我们之间,只剩下最纯粹的,同事关系。

(八)

我没有立刻大刀阔斧地组建我的“大客户部”。

我做的第一件事,是把小李叫到了我的新办公室。

“愿不愿意,跟我干?”我问。

他愣了半天,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睛都红了。

“林姐,我愿意!”

我笑了。

“跟着我,不一定轻松,但我保证,你付出的每一分努力,都会有看得见的回报。”

“我相信!”他说。

我做的第二件事,是给华升的李总打了个电话。

“李总,跟您说个事,我们公司内部做了点调整,我以后专门负责您这样的大客户了。”

“哎呀,那太好了!”李总在电话那头很高兴,“林总监,我就说嘛,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以后咱们的合作,就更顺畅了!”

我听着他从“林经理”到“林总监”的称呼变化,心里没什么波澜。

我知道,他看重的,不是我的头衔,而是我能为他解决问题的能力。

这,才是我安身立命的根本。

接下来的日子,我开始有条不紊地工作。

我从公司内外,物色了几个能力出众的业务骨干,组建了我的小团队。

我重新梳理了所有的客户资源,制定了全新的服务流程和标准。

我依然很忙,甚至比以前更忙。

但我不再有那种被消耗,被掏空的感觉。

因为我知道,我走的每一步,都是在为自己铺路。

我付出的每一滴汗水,都会浇灌在我自己的花园里。

我和王海,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在走廊里遇见,会客气地点点头。

在会议上碰面,会就事论事地讨论工作。

他好像真的吸取了教训,不再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整个人都沉稳了许多。

他们部门的业绩,也慢慢有了起色。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生活,好像回到了正轨。

直到那天。

我加完班,锁好办公室的门,走进电梯。

电梯门快要关上的时候,一只手伸了进来。

门缓缓打开。

是王海。

他看起来有些犹豫,但还是走了进来。

电梯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气氛有些尴尬。

“还没走?”他先开了口。

“嗯,处理了点事。”我简单地回答。

电梯缓缓下行。

数字在红色的屏幕上,一个个地跳动。

“林殊,”他突然开口,“那天……谢谢你。”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小安的事。”他说。

“她走的时候,我问她,恨不恨你。”

“她说,不恨。她说,你给她上了她在职场最重要的一课。”

“她说,她以前总想着走捷径,是你让她明白,每条捷径的背后,都标着价格。”

我沉默了。

我没想到,小安会这么说。

“她还说,让我谢谢你。谢谢你最后,没有在公司面前,把事情做绝,给她留了最后一丝体面。”

他说的是,我没有追问她的处理结果。

如果我当时追问,公司为了安抚我,很可能会给她一个难堪的处分,甚至在她的离职证明上,写下不光彩的一笔。

我当时,只是不想再跟她有任何牵扯。

却没想到,阴差阳错地,成了她眼中的“手下留情”。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一楼。

门开了。

“都过去了。”我淡淡地说了一句,走了出去。

他没有跟上来。

我走出大厦,外面下起了小雨。

凉凉的雨丝打在脸上,很舒服。

我突然想起,我爸那块被我遗忘在生日宴上的玉坠。

想起我妈那碗没来得及喝,就已经凉掉的汤。

我掏出手机,给我爸打了个电话。

“爸,周末有空吗?我回去看你,给你带了瓶好酒。”

电话那头,我爸的声音,笑得像个孩子。

“有空,有空!随时都有空!”

挂了电话,我站在雨里,突然就笑了。

是啊。

工作,只是生活的一部分。

不是全部。

我花了那么大的力气,去争一个所谓的“公道”。

争来了,然后呢?

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快乐。

真正的快乐,也许就藏在那瓶还没送出去的酒里,藏在那碗热气腾腾的汤里。

我拦了辆车,坐了上去。

车窗外,城市的灯火,汇成一条流光溢彩的河。

我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我以为是我爸发来的消息。

点开一看,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林殊小姐,冒昧打扰。”

“我是猎头公司的顾问,我们有一个副总裁的职位,不知您是否感兴趣?”

“推荐人,是华升集团的李总。”

来源:泡豆浆闻豆香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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