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同事聊八卦时,我会觉得他们虚伪;朋友聚会时,他们的笑声刺耳得让我烦躁;甚至父母关心我的日常,我也会突然发火:“你们能不能别管我?”
杨钰(化名),28岁,女,某互联网公司运营专员。
最近半年,我越来越难忍受身边的人。
同事聊八卦时,我会觉得他们虚伪;朋友聚会时,他们的笑声刺耳得让我烦躁;甚至父母关心我的日常,我也会突然发火:“你们能不能别管我?”
▪在办公室,同事的呼吸声都让我烦躁:
每天早上挤地铁到公司,刚坐下就能听见隔壁工位两位同事的对话——她们在聊昨晚的直播带货,说某个主播“又翻车了”,还笑得前仰后合。我明明戴着降噪耳机,可她们的笑声像针一样扎进耳朵。我猛地摘下耳机,用余光瞥见她们涂着斩男色口红的嘴咧得老大,突然觉得恶心:“这些人每天除了八卦和买买买,难道没有其他追求吗?”
▪朋友聚会变成“修罗场”:
上周末大学室友聚会,一个同学兴奋地分享她新交的男友,说对方是“高富帅还超贴心”。另外一个同学立刻起哄:“快看照片!是不是P图过度?”
她们笑着抢手机时,我突然觉得喉咙发紧:“她们怎么可以这么肤浅?整天把恋爱挂嘴边,难道人生只有男人吗?”
▪家成了“情感绞肉机”:
最让我崩溃的是和父母的关系。上周妈妈视频时说:“你王阿姨的女儿生了个大胖小子,你什么时候……”话没说完,我就把手机摔在沙发上:“能不能别总拿我和别人比?你们根本不懂我想要什么!”
挂断电话后,我看着屏幕上妈妈发来的59秒语音条,突然想起高三那年,我因为模拟考失利躲在被子里哭,妈妈端着热牛奶进来,却说“哭有什么用?下次考好点不就行了”。从那以后,我再也没在她面前哭过。可现在,我连她关心的语气都听不得,总觉得那是道德绑架。
▪连陌生人的呼吸都是“挑衅”:
最严重的一次,上周五下班时电梯超载,最后进来的大叔嘟囔了一句“现在年轻人真没素质”,我瞬间炸毛:“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按电梯了?自己赶时间不会走楼梯吗?”他愣了一下,电梯门叮地关上,我的眼泪却止不住地流。
其实我知道自己反应过度,但那种“全世界都在针对我”的窒息感,让我无法控制自己。
我开始害怕一切社交场合:
同事约下午茶,我借口“要赶方案”;
收到闺蜜婚礼请柬,我谎称“项目出差”;
甚至路过便利店听到店员闲聊,都会加快脚步,仿佛他们下一秒就会对我指指点点。
“我是不是疯了?”
每天晚上躺在床上,我会反复复盘白天的对话:
主管说“辛苦了”时,是不是在讽刺我效率低?
邻居家小孩喊我“姐姐”时,是不是在嘲笑我快30岁还没对象?
就连流浪猫蹭我裤脚,我都会想:“它是不是也觉得我好欺负?”
最可怕的是,我发现自己开始“享受”这种厌恶感——仿佛只有把所有人推远,才能证明“我是对的,他们是错的”。
可当我独自蜷缩在出租屋里,听着窗外车水马龙的声音,又觉得自己像一具被抽空灵魂的躯壳。
主要心理问题:泛化性人际厌恶的“自我绞杀”
1、过度泛化的负面投射:将单一负面事件(如童年被同学孤立)泛化为对所有人的敌意,形成“他人即威胁”的自动化思维。
2、情感隔离与防御机制:通过攻击性语言(如“你们真虚伪!”)掩盖内心对亲密关系的渴望,形成“越渴望越推开”的矛盾模式。
3、存在性焦虑的具象化:将“生命无意义感”投射为对人际关系的厌恶,用“他人面目可憎”合理化自我孤立的行为。
“厌恶”的伪装性:杨钰并非真正厌恶他人,而是通过“审判他人”合理化“自我厌恶”——
▶表面逻辑:他人=肤浅/虚伪/控制狂→厌恶他人=捍卫自我价值观;
▶深层逻辑:无法接纳自身脆弱(如快30未婚、职场焦虑)→将自我攻击投射为对世界的攻击。
详细心理分析:
1、代际创伤:情感表达的“死亡禁区”
(1)高三模拟考失利事件:
母亲“哭有什么用”的回应,将杨钰的情感表达需求与羞耻感强行绑定。
此后,她形成“情感隔离”防御机制:
→ 正向情感(如快乐、脆弱)→ 恐惧被吞噬;
→ 负向情感(如愤怒、厌恶)→ 唯一被允许的“安全情绪”。
(2)催婚冲突:
母亲“王阿姨女儿生子”的攀比,激活杨钰的“被抛弃恐惧”(童年因贫困被同学嘲笑“土气”),将催婚解读为“我是失败品”的隐喻。
2、存在性焦虑:生命意义的“荒原恐惧”
(1)职场无力感:
作为运营专员,杨钰长期处于“执行层”,无法参与核心决策,形成“工具人”自我认知。
这种身份焦虑外化为对同事的攻击:“她们除了八卦还会什么?”
(2)年龄焦虑:
28岁未婚未育,叠加互联网行业“35岁危机”的集体恐慌,使杨钰将“被社会淘汰”的恐惧投射为对“婚姻制度”的厌恶:“人生只有男人吗?”
3、认知扭曲:防御机制的“过度繁殖”
(1)“全有或全无”思维:
同事聊八卦=“所有人虚伪”;父母催婚=“所有关心都是控制”。
(2)“读心术”陷阱:
主管说“辛苦了”→ 认定“讽刺效率低”;
邻居小孩喊“姐姐”→ 判定“嘲笑未婚”。
(3)“情绪化推理”:
将电梯大叔的嘟囔(客观事件)直接等同于“针对我”(主观恶意),引发灾难化联想。
从“厌恶审判”到“自我重建”
1、创伤具象化:打破“泛化厌恶”的死循环
(1)意象对话技术:
杨钰可以将“厌恶感”具象为“黑色淤泥”,追踪其流动路径:
→ 提及母亲时淤泥最深(“催婚=被吞噬”);
→ 触及职场时淤泥黏稠(“无背景=被否定”)。
(2)行为实验:
每天记录“他人3个积极行为”(如“同事主动帮我带早餐”“闺蜜提醒我降温加衣”),用现实数据对抗自动化思维。
2、防御机制重组:将攻击性转化为自我力量
(1)“攻击性转化三步法”:
①觉察:当出现“厌恶反应”时,暂停并记录触发场景(如“听到同事笑→心跳加速→想骂人”);
②溯源:追溯该反应对应的未被满足需求(如“同事笑→童年被嘲笑→需要被尊重”);
③重构:用建设性行为替代攻击(如向同事提议“下次午休一起读书”)。
(2)“边界实验”:
在安全关系中练习温和表达需求(如对父母说:“我知道你们关心我,但催婚让我压力很大,我们能不能聊聊我的职业规划?”),重建“表达需求≠被攻击”的神经回路。
3、存在性意义重建:从“审判者”到“创造者”
(1)“人生拼图”练习:
从“厌恶清单”中提取未被满足的需求,转化为“价值拼图”:
→ 厌恶同事八卦→渴望“方案被认可”→报名产品经理课程;
→ 讨厌朋友催婚→渴望“情感共鸣”→发起女性成长读书会。
(2)“微小行动计划”:
每周完成1件与价值观相关的事(如给山区儿童寄书、学习心理学课程),重建“自我效能感”与“意义感”的正向循环。
4、代际创伤疗愈:从“被凝视者”到“自我主体”
(1)家庭咨询中的“空椅对话”:
→ 母亲视角:“当年说‘哭没用’是怕你软弱,其实自己躲在厨房哭过三次。”
→ 杨钰视角:“原来我不是唯一在假装坚强的人,或许可以试着相信你们的爱。”
→ 打破“指责-防御”循环,重构为“脆弱者联盟”。
(2)“父母青春日记”:
收集父母年轻时的照片、日记,发现母亲也曾因家境自卑、父亲曾因创业失败被嘲笑,理解“攻击性”的代际传递本质是“未被治愈的创伤在求救”。
......
“厌恶他人”往往是内心痛苦的“烟雾弹”。
当一个人说“我讨厌所有人”时,她真正想说的是:“我讨厌被所有人讨厌的自己。”
泛化性厌恶的背后,往往藏着对“联结”的极致渴望——TA们用攻击筑起高墙,却在墙内竖起耳朵,等待有人能翻过围栏,对她说:“你不需要完美,也可以被爱。”
真正的强大,不是推开所有人,而是允许自己被爱,哪怕带着伤疤。
来源:两性生殖健康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