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下得突然而猛烈。柳明远抬头望了望阴沉的天色,加快了脚步。山间小路已被雨水冲刷得泥泞不堪,他的青布鞋和衣袍下摆都沾满了泥点。作为进京赶考的举子,他本应在三日前就抵达省城,却因途中染了风寒耽搁了行程。
雨,下得突然而猛烈。柳明远抬头望了望阴沉的天色,加快了脚步。山间小路已被雨水冲刷得泥泞不堪,他的青布鞋和衣袍下摆都沾满了泥点。作为进京赶考的举子,他本应在三日前就抵达省城,却因途中染了风寒耽搁了行程。
"这雨来得真不是时候。"柳明远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眯眼向前望去。暮色四合,山路蜿蜒,前方隐约可见一座建筑的轮廓。
走近了才看清,那是一座荒废的古庙。庙门半掩,门楣上的匾额已经斑驳不清,只能勉强辨认出一个"寺"字。屋檐下的风铃在雨中发出零星的叮当声,像是某种无言的邀请。
柳明远犹豫片刻,终于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庙门。庙内出人意料地整洁,仿佛有人时常打扫。正中的佛像金漆剥落,却仍保持着慈悲的微笑。两侧的罗汉像有的断臂,有的缺首,在摇曳的烛光中显得格外诡异。
"有人吗?"柳明远试探着喊道,声音在空荡的庙堂内回荡,无人应答。
他放下背上的书箱,从怀中取出火折子,点燃了佛前残留的半截蜡烛。昏黄的光线渐渐驱散了庙内的黑暗,柳明远这才注意到,佛像前的供桌上竟摆放着新鲜的水果和糕点。
"奇怪,这荒山野岭,谁会来上供?"柳明远自言自语道,却也没多想。他寻了处干燥的角落,铺开随身携带的薄毯,准备在此过夜。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雨点敲打在瓦片上的声音如同千军万马奔腾而过。柳明远取出《论语》,就着烛光读了起来,试图驱散心中的不安。
"这位公子,深夜读书,好生用功。"
一个轻柔的女声突然在身后响起,柳明远惊得差点跳起来。转身一看,一位身着素白罗裙的年轻女子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女子约莫十八九岁年纪,眉目如画,肤若凝脂,只是面色异常苍白,在烛光下几乎透明。
"姑、姑娘是?"柳明远慌忙起身行礼,心跳如鼓。这荒郊野岭,深夜古庙,怎会有年轻女子独行?
女子微微一笑,欠身还礼:"小女子姓白,名芷,家住山中。见庙内有光,特来查看,不想打扰了公子读书。"
柳明远这才注意到,女子虽然衣衫单薄,却不见半点被雨淋湿的痕迹。他心中疑惑,却也不好直接询问,只得道:"原来是白姑娘。在下柳明远,赴京赶考路过此地,因雨势太大,暂借古庙避雨。"
白芷点点头,目光在柳明远的书箱上停留片刻:"公子是读书人,难怪气度不凡。"她顿了顿,又道:"这庙...不太平,公子若无事,最好不要久留。"
柳明远闻言一惊:"姑娘此话怎讲?"
白芷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佛前,取了三支香点燃,恭敬地拜了三拜。香烟袅袅升起,在她苍白的脸前形成一层薄雾。
"这庙废弃多年,常有怪事发生。"白芷的声音忽然变得飘渺,"公子若执意留宿,切记一点:无论听到什么声音,有人敲门千万别开。"
柳明远正想追问,白芷却已转身向庙门走去。她的步伐轻盈得不可思议,仿佛脚不沾地。
"姑娘且慢!"柳明远追出几步,"夜深山险,姑娘一人如何回去?不如..."
白芷在门口停下,回头看了他一眼。那一瞬间,柳明远仿佛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幽绿的光芒。
"公子好意心领了。"白芷的声音忽然变得遥远,"记住我的话,千万...别开门..."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已消失在雨幕中。柳明远冲到门口,外面大雨滂沱,却不见任何人影,连脚印都没有一个。
"怪事..."柳明远喃喃自语,关上门回到庙内。烛光摇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墙上扭曲变形。他忽然觉得庙内温度骤降,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重新坐回毯子上,柳明远已无心读书。白芷的警告在他脑海中回荡:"有人敲门千万别开..."这是什么意思?这荒山野岭,深夜怎会有人来敲门?
他摇摇头,试图驱散这些胡思乱想。也许是山中猎户的女儿,见他一个书生独处,好心提醒罢了。柳明远自我安慰着,吹灭了蜡烛,和衣躺下。
雨声渐渐小了,取而代之的是山中各种虫鸣兽吼。柳明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迷迷糊糊即将睡着时——
"咚、咚、咚。"
清晰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柳明远猛地坐起,全身紧绷。敲门声不紧不慢,三下一组,极有规律。
"谁?"他声音发颤。
门外静了一瞬,接着传来一个苍老的女声:"行路人,老身迷了路,外面雨大,能否让老身进去避一避?"
柳明远想起白芷的警告,犹豫道:"老人家,这庙非我所有,不便做主。前方不远应有村落,您..."
"老身腿脚不便,实在走不动了。"门外的声音带着哭腔,"求公子发发慈悲,老身只歇一会儿就走。"
那声音凄楚可怜,柳明远几乎就要起身开门。就在他的手碰到门闩的一刻,白芷的话再次在耳边响起:"有人敲门千万别开..."
他缩回手,沉声道:"老人家,实在抱歉。您沿庙后小路直行,约莫二里地就有村庄。"
门外沉默了片刻,忽然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那叹息声诡异至极,仿佛不是从一个老妇口中发出,而是来自某种更古老、更可怕的存在。
"公子...为何如此狠心..."声音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雨声中。
柳明远长舒一口气,额头已布满冷汗。他退回庙内,却发现佛像前的蜡烛不知何时又亮了起来,火光幽绿,照得整个庙堂鬼气森森。
"见鬼了..."柳明远喃喃道,却不敢再去吹灭那蜡烛。他蜷缩在角落里,眼睛死死盯着庙门,生怕再有什么动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庙内静得可怕,连虫鸣声都消失了。柳明远的眼皮越来越沉,就在他即将再次入睡时——
"咚咚咚!"敲门声再次响起,这次更加急促有力。
柳明远惊跳起来,心脏几乎要冲出胸膛。
"谁?"他声音嘶哑。
"这位兄台,在下路过此地,可否行个方便?"这次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温文尔雅,与先前的苍老女声截然不同。
柳明远稍稍放松:"这位兄台,实在抱歉,庙内狭小,不便接待。"
门外的人似乎没听见他的拒绝,继续道:"在下妻子走失了,听说有人看见她往这个方向来了。兄台可曾见到一位穿白衣的姑娘?"
白衣姑娘?柳明远心头一震,想起白芷。
"没、没有。"他结巴道,"我一直一个人在此。"
"奇怪..."门外的声音忽然变得阴冷,"我明明闻到了她的气味...兄台,你当真没见到我妻子?她最喜欢骗书生开门了..."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来的。柳明远感到一阵恶寒从脚底直冲头顶。
"我...我真的没见过..."他声音发抖。
"开门!"门外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刺耳,"把她还给我!"
伴随着一声巨响,庙门剧烈震动起来,仿佛有千斤重物在撞击。柳明远惊恐地后退,眼睁睁看着门闩在撞击下一点点松动。
"白姑娘!白姑娘救我!"不知为何,柳明远突然喊出了这个名字。
撞击声戛然而止。门外传来一声充满恨意的嘶吼,随后是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柳明远瘫坐在地上,浑身被冷汗浸透。他不敢再睡,就这么睁着眼睛直到东方泛白。
第一缕晨光透过窗棂照进庙内时,柳明远才敢起身。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庙门,外面雨过天晴,山间弥漫着清新的雾气。庙前空无一人,也没有任何脚印或痕迹,仿佛昨夜的敲门声只是幻觉。
柳明远收拾好行装,准备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就在他即将踏出庙门时,忽然注意到庙后有一条被杂草掩盖的小路。出于好奇,他拨开杂草沿路走去。
小路尽头,赫然是两座并排的新坟。墓碑上的字迹还很清晰,一座写着"爱女白芷之墓",另一座写着"贤婿林远之墓",立碑人是"白老汉",日期是三个月前。
柳明远倒吸一口冷气,昨夜的白芷和那个自称寻找妻子的男子...难道...
"公子果然守信。"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柳明远转身,看到白芷站在晨光中。与昨夜不同,此刻的她身影有些透明,仿佛随时会消散在空气中。
"白姑娘,你...你们..."柳明远声音发颤。
白芷凄然一笑:"公子猜得不错,我和外子都已不在人世。三月前,我们回娘家途中遇山匪,他为护我而死,我亦不甘受辱,自尽身亡。父亲将我们合葬于此,因我生前信佛,便常来庙中上香。"
柳明远心中既惊又怜:"那昨夜..."
"外子死后怨气不散,总想找替身。"白芷叹息道,"他专骗书生开门,已有两人遇害。我知公子是正人君子,不忍见你遭难,故现身相告。"
柳明远恍然大悟:"那老妇人的声音..."
"也是他变化的。"白芷点头,"公子坚守承诺未开门,他无可奈何,只得离去。"
晨光渐强,白芷的身影越来越淡。她急急说道:"公子此去京城,科考当有收获,但需防小人暗算。记住,遇水则止,遇桥则绕。"
"白姑娘!"柳明远想上前,却抓了个空。
白芷最后看了他一眼,眼中似有千言万语:"公子保重,若有缘...来世再会..."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已如晨雾般消散无踪,只余下山间鸟鸣和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柳明远呆立良久,对着两座坟茔深深一揖,这才转身离去。他不知道这段奇遇是梦是真,只知道白芷的警告和预言,他将铭记终生。
山路蜿蜒,柳明远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晨雾中。古庙重归寂静,只有佛前的香炉中,三支香不知何时又被点燃,青烟袅袅上升,如同未了的执念,徘徊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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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小冉民间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