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周上书谏危局:贞观盛世的居安思危之鉴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10-28 14:39 1

摘要:贞观十二年(638 年)的长安,已是一派盛世景象。东突厥早已平定,高昌纳入版图,西域商路畅通无阻,关中粮仓充盈,农户家门上的 “课役簿” 上,赋税记录一年比一年轻薄。这年秋收后,太宗李世民在丹霄殿设宴,邀群臣共庆丰年,酒至酣处,他望着殿外夜色中万家灯火,不禁感

贞观十二年(638 年)的长安,已是一派盛世景象。东突厥早已平定,高昌纳入版图,西域商路畅通无阻,关中粮仓充盈,农户家门上的 “课役簿” 上,赋税记录一年比一年轻薄。这年秋收后,太宗李世民在丹霄殿设宴,邀群臣共庆丰年,酒至酣处,他望着殿外夜色中万家灯火,不禁感慨:“朕即位十二载,终让天下太平、百姓安居,这份功业,较之古之明君,亦不逊色吧?” 群臣纷纷起身附和,唯有少数人面露忧色 —— 此时的李世民,已渐渐褪去即位初年的谦逊,“功业日盛” 的自豪感中,悄然生出了一丝骄傲的苗头。

正是这份苗头,让时任中书舍人的马周彻夜难眠。几日后,一封洋洋洒洒的《陈时政疏》递到了李世民案前,其中 “居安思危,莫忘隋亡之鉴” 的恳切劝谏,如一盆冷水,浇醒了沉浸在盛世荣光中的帝王。这场关乎贞观走向的君臣互动,不仅展现了马周 “位卑不敢忘忧国” 的忠直,更印证了李世民 “闻过则改” 的胸襟,为贞观之治的延续筑牢了 “戒骄戒躁” 的根基。

贞观中期的功业,足以让任何一位帝王心生自豪。自贞观四年(630 年)擒获颉利可汗起,唐朝的疆域不断拓展,东到辽东,西至西域,北抵漠北,南达岭南;内政上,科举制日渐完善,吏治清明,《唐律疏议》颁行天下,百姓 “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的记载,频繁出现在地方官的奏折中。李世民的 “天可汗” 名号,更是传遍四方,西域诸国使节每年云集长安,贡品堆积如山。

功业的积累,渐渐改变了李世民的心态。早年那个 “每日召见谏臣,深夜批阅奏章” 的帝王,开始偶尔缺席早朝;面对魏徵、王珪等人的逆耳忠言,虽仍会采纳,却少了往日的虚心,有时甚至会皱着眉说:“朕今已非昔比,些许小事,何必过于苛责?” 贞观十一年(637 年),有大臣提议在洛阳修建 “飞山宫”,以备帝王巡幸,李世民虽未立刻应允,却也未断然拒绝,反而让将作监估算工期与费用 —— 要知道,贞观初年他曾因 “洛阳行宫” 耗费民力,直接下令停建。

更让马周担忧的,是地方上的细微变化。他奉命巡查关中时,发现部分州府官员开始效仿宫廷,修建豪华官署;有的地方为了讨好朝廷,虚报收成,强征百姓粮食充作 “贡品”。这些现象,与隋末隋炀帝时期 “地方效仿奢靡,百姓不堪重负” 的景象,有着惊人的相似。马周深知,盛世的崩塌往往始于细微的放纵,若不及时提醒李世民,贞观之治恐将重蹈隋亡覆辙。

马周能成为敢向帝王直言劝谏的人,源于他独特的人生经历与 “接地气” 的执政视角。他出身博州茌平(今山东茌平)的寒门,早年因家境贫寒,只能靠教书谋生,却始终苦读经史,关注民生疾苦。武德年间,他曾投奔地方官员,却因出身低微不受重视;贞观五年(631 年),他辗转来到长安,投在中郎将常何门下做幕僚。

转机发生在贞观五年的一次朝会 —— 李世民要求大臣们 “言时政得失”,常何是武将,不善文辞,马周便代他写下二十余条建议,涵盖轻徭薄赋、整顿吏治、重视农桑等内容,每条都切中时弊,且有具体解决方案。李世民读罢,当即察觉此疏绝非武将所能写就,追问之下,才得知是马周所作。他立刻召见马周,两人从午后谈至深夜,马周对民生疾苦的熟悉、对治国弊端的洞察,让李世民惊叹:“朕求贤多年,竟不知身边有如此人才!”

此后,马周凭借过人的才干,从幕僚一步步升至中书舍人,参与中枢政务。他虽身居高位,却始终保持着寒门子弟的清醒 —— 他常去长安西市与商人交谈,到城郊农田与农夫聊天,了解最真实的民间状况。这种 “从民间来,到民间去” 的视角,让他比其他出身世家的大臣,更能敏锐察觉到盛世背后的危机。

当看到李世民渐生骄傲,地方出现奢靡苗头时,马周没有选择沉默。他闭门三日,梳理出贞观中期的三大隐患:一是帝王 “听不进逆耳言”,二是地方 “效仿宫廷奢”,三是官员 “淡忘隋亡训”,随后写成《陈时政疏》,直言不讳地呈给李世民。

马周的《陈时政疏》,没有空泛的指责,而是以 “隋亡之鉴” 为镜,对照贞观现状,字字恳切。疏中开篇便写道:“昔隋炀帝都洛阳,当政之初亦有善政,却因功业稍成便生骄奢,建西苑、征高句丽,终致民变四起。今陛下功业远超隋炀,若不居安思危,恐重蹈其覆辙。”

紧接着,马周列举了他观察到的具体问题:“今关中诸州,有官员私建豪华官署,费用取自百姓;洛阳一带,为备陛下巡幸,地方官强征民夫修整道路,农时受损;朝堂之上,谏臣之言渐少,附和之语渐多,陛下虽未明说,却已显不耐 —— 此皆隋亡之始也。”

在疏的后半部分,马周提出了三条对策:一是 “陛下当重拾贞观初年之谦逊,每日召见谏臣,闻过则喜”;二是 “下令严禁地方官员修建豪华官署,违者严惩,已建成者改为学校或粮仓,惠及百姓”;三是 “命史官每日为陛下讲述隋亡史事,让‘隋亡之鉴’常悬于心”。最后,马周写道:“盛世如良田,需日日耕耘,稍有懈怠便会荒芜;百姓如草木,需悉心呵护,稍有苛待便会枯萎。陛下若能居安思危,贞观盛世必能传之长久。”

李世民读完《陈时政疏》时,已是深夜。他将疏文反复读了三遍,起初的不悦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反思 —— 他想起贞观初年,自己因 “渭水之盟” 的耻辱,日夜勤勉,不敢懈怠;如今功业已成,竟真的放松了警惕,连修建行宫的念头都有了。他起身走到窗前,望着长安的夜色,喃喃自语:“马周所言极是,朕若再如此,何颜面见天下百姓?何颜面见先父与创业诸臣?”

次日一早,李世民便召马周入宫,在太极殿书房中,他握着马周的手说:“先生的疏文,如警钟在耳,朕昨夜辗转难眠,细想之下,确有诸多不妥。若不是先生直言,朕险些误了社稷。” 随后,他当着马周的面,下令停办洛阳 “飞山宫” 的筹备事宜,将已征调的民夫全部遣返回家,还命将作监核查地方官私建的豪华官署,一律改为公用设施。

为践行 “居安思危”,李世民还采取了三项具体举措:一是恢复 “每日召谏臣” 的制度,不仅魏徵、王珪,连品级较低的谏议大夫,也可随时入宫奏事,他还规定 “凡谏言者,无论对错,皆不得责罚”;二是命房玄龄牵头,整理隋亡的详细史料,编成《隋亡鉴》,每日由史官为他诵读一章,让他时刻铭记 “奢则亡,俭则兴” 的道理;三是亲自前往关中农村巡查,与农夫同食粗茶淡饭,倾听他们的诉求 —— 在华阴县,他看到一位老农因儿子被征调修道路,误了秋收,当即下令免除老农一家三年赋税,并责罚了当地县令。

这些举措,很快扭转了贞观中期的骄傲风气。朝堂上,谏言的大臣多了起来,官员们也不敢再肆意奢靡;地方上,百姓的怨言渐渐消失,农户们重新投入到农耕中。贞观十三年(639 年)年末,全国登记的农户数量较上年增加了十五万户,粮食产量再创新高,长安西市的商队数量,比贞观十二年多了三成 —— 这一切,都印证了 “居安思危” 的成效。

马周也因这次劝谏,更受李世民信任,不久后升任中书侍郎,成为中枢核心大臣。李世民常对人说:“马周出身寒门,却最懂百姓疾苦;位虽不高,却敢言他人不敢言之事。有这样的臣子在侧,朕才能不犯大错。”

马周劝谏与李世民转变的故事,成为贞观之治中 “君臣相得、居安思危” 的典范。它告诉后世,盛世的最大敌人,从来不是外敌入侵或自然灾害,而是内部的骄傲与懈怠 —— 隋炀帝并非无才,却因骄傲而忽视民生;李世民并非无过,却因能及时警醒而延续盛世。

贞观后期,李世民虽仍有过 “征高句丽” 的争议决策,但始终未再陷入骄傲的泥潭,每逢重大决策前,都会想起马周的 “隋亡之鉴”,召集群臣商议,倾听不同意见。贞观二十二年(648 年),马周病逝,李世民悲痛不已,他在马周的灵前说:“先生虽逝,但‘居安思危’的教诲,朕会记一辈子,让大唐的盛世,永远不褪色。”

从贞观中期的这场君臣互动中,我们能看到中华文明中 “盛世戒骄” 的智慧 —— 真正的盛世,不仅在于 “开创”,更在于 “守护”;真正的明君,不仅在于 “建功”,更在于 “自省”;真正的贤臣,不仅在于 “顺承”,更在于 “直言”。马周的《陈时政疏》,虽已历经千年,却仍如一面镜子,映照出盛世治理的核心要义:唯有居安思危,方能长治久安。

而李世民与马周的这段故事,也永远镌刻在贞观之治的史册中,成为后世治国者与从政者的重要镜鉴 —— 无论功业多盛,地位多高,都需保持一份清醒与谦逊,因为 “骄傲” 是盛世崩塌的开始,“警醒” 才是盛世延续的保障。

来源:雁飘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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