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日本艺术的长河中,有一支独特的画派,它既承载着中国文人画的精髓,又融入了日本独有的审美情趣,这就是日本文人画。
在日本艺术的长河中,有一支独特的画派,它既承载着中国文人画的精髓,又融入了日本独有的审美情趣,这就是日本文人画。
17至19世纪,这种画风在日本逐渐形成并发展,成为中日文化交流的重要见证。
日本文人画的诞生,与中国明清文人画有着不解之缘。
江户时代,中国清代画家伊孚九等人将《八种画谱》、《芥子园画传》等木版画谱和清代画家的作品带到长崎,这些作品被泛称为“南宗画”。
这些来自中国的画谱和作品,与一批具有较深汉诗、汉文教养的日本武士兴味相投。园南海、柳泽淇园等武士开始模仿这些南宗画,在作品中传播南宗画风。
这种新风潮引起了社会和绘画界的广泛关注,不久便吸引了对守旧的狩野派、土佐派强烈不满的市民画家彭城百川、池大雅、与谢芜村等人,从而形成了独立的日本文人画风。
日本文人画以清雅淡逸、信笔遣兴为特点。其中,一部分着重从技法上模仿,格调较为俗气,称为“南画”;一部分着重以对中国古典文学艺术的尊崇和修养为前提,讲究诗情画意,格调高雅,称为“文人画”。
不过这两种范畴的界限并不清晰,常常混为一体。
提到日本文人画,不得不提池大雅(1723—1767)。他是日本文人画的集大成者,原名池野秋平,因向往中国,通常以中国的单姓“池”自称,号“大雅”。
池大雅自幼喜欢书法,15岁即以扇面画谋生,后自学中国《八种画谱》。他26岁时遍游各地,以擅长指头画闻名。
池大雅像
从代表作《日本名胜十二景图》、《山水人物图》、《十便图》、《楼阁山水图屏风》等画中,可以看出他从学习中国文人画入手,融合日本传统绘画,又吸取西洋画营养,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格。
池大雅对中国文人画的推崇可以从他的一枚印章中看出,上面刻着:“已行完千里路,尚未读万卷书”。这句话由明代董其昌的“行万里路,读万卷书”演变而来,表明了他对中华文化的仰慕。
池大雅的艺术成就,得益于他广泛吸收各种艺术养分。他不仅学习中国画谱,还通过老师柳泽淇园间接学到了中国画家沈铨的指画技巧,同时吸收了日本光琳派的技法。
渭城柳色图 池大雅
这种兼收并蓄的特点正是日本文人画的独特之处。
自从池大雅、与谢芜村等确立了日本文人画之后,在日本各地出现了不少追随者,涌现出许多优秀画家。特别是在1810至1840年间,京都、大阪一带,冈田米山人、浦上玉堂、青木木米、田能村竹田等富于个性的画家相继争雄,形成日本文人画的黄金时期。
另一方面,在江户出现了谷文晁、渡边华山等画家,他们将清朝画家沈铨的写实作风和西洋画风糅合一起,与关西文人画派并立。
谷文晁(1763-1841)是江户时代著名画家,他广泛学习狩野派、圆山派、南画(水墨画)及西洋画法,并将各画种的表现手法相互借鉴,形成自己的风格。
雪中山水图 谷文晁
他熟练掌握了中国画的设色、泼墨技法,成为江户文人画的代表人物。
日本文人画家的特点之一是强调修养和学识,因此撰述画论者为数不少。
如田能村竹田的《山中人饶舌》,中山高阳的《画谭鸡肋》,桑山玉洲的《玉洲画趣》、《绘事鄙言》等。这些画论丰富了日本的艺术理论,也为研究日本文人画留下了宝贵资料。
日本文人画在吸收中国文人画精髓的同时,也发展了自身的特色。与中国文人画相比,日本文人画具有更强烈的装饰性,色彩也更为丰富。
日本文人画还常常将俳谐(一种日本诗歌形式)融入画中,增加了民间意识。
日本文人画在近代文化史中可说是加深中日文化关系的一条纽带。日本文人在把握中国文人画时,对汉学、汉诗、中国绘画理论都下过一番功夫,他们不仅能充分理解中国明清文人画之要谛,更能在消化日本古典艺术的基础上充实其精神和技法,留下不少优秀作品。
池大雅与与谢芜村合作的《十便十宜图》是日本文人画的杰作,后来被作家川端康成收藏,他甚至为此售出自己全集的预付稿费。这套作品现在已被定为日本国宝,见证了日本文人画的崇高艺术价值。
癸丑山水图 谷文晁
日本文人画持续发展到19世纪末,终因其程式化的局限而逐渐枯竭。明治时期可称为文人画家的只能举出田崎草云、田能村直入、富冈铁斋等。其中富冈铁斋的作品面貌别具一格,颇富影响。
明治以后,日本文人画迅速衰落,至今虽有南画院等团体,但其作品面貌已名实两殊了。
尽管如此,日本文人画作为日本艺术史上的重要篇章,仍然影响着当代日本艺术,并在世界艺术史上占有独特地位。
来源:艺域无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