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霸不存在，秦琼更勇猛：揭秘隋唐英雄谱的真假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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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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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隋唐英雄，谁没听过“四猛四绝十三杰”的排名？评书里李元霸双锤震天下，宇文成都力扛万斤，秦琼锏打三州六府……可是你知道吗？这个让你热血沸腾的英雄榜，主要成型于明清说书人的艺术创作，正史里压根就没有这个排名，连天下第一的李元霸，历史原型都是李渊的第三子李玄霸。

据《旧唐书》记载，李玄霸“早薨，无子”，《新唐书》则记载他“幼辩惠”也就是聪慧善言、“薨年十六”。据他的兄弟李建成、李世民的出生年份跨度推算，一种合理的推测认为他可能在大业十年也就是614年前后夭折，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早就在李渊在晋阳起兵之前便已离世，从来没有踏上过战场。李渊建唐后，追封早夭的他为卫怀王。

当我们以《隋书》《旧唐书》这些硬核史书为镜，重新打量隋唐英雄时，就会发现很多熟悉的面孔其实藏着陌生的真相，哪些是真人真事？哪些是完全虚构的？那些被演义低估的猛将，真实战力到底有多强？

别把这个排名当正史，它不是史官写的，是明清文人跟说书人慢慢拼凑出来、磨出来的，说白了就是为了让故事更爽、更方便老百姓记住。

今天我们熟知的“四猛四绝十三杰”，尤其是单田芳先生评书中的版本，其实是明清以来数代说书人与文人不断加工、演变的产物。不同版本里，人物的名目和排名也略有出入。他的核心框架来自《说唐全传》《隋唐演义》等古典小说，后来经过说书艺人不断的丰富细节，最终形成了“四猛拼力气、四绝比技艺、十三杰论综合战力”这一清晰的体系。这么做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满足民众英雄排座次的朴素喜好，就像武侠迷关心武林盟主是谁一样，强弱分明，听着才过瘾。

但是正史里根本就没有这回事。《隋书》《旧唐书》《新唐书》这些正经史料里，写人物只看你立了多少功、当了多大的官、做人怎么样，从来不会给武将排武力值，历史哪有那么简单？一个将领的价值，不是能打几个小兵，是能不能带好兵、能不能打胜仗、能不能安定一方。咱就说秦琼，演义里排“十三杰”的最后一位，可是正史里他是李世民每战必喊的王牌，比演义里猛多了。

明白了这个前提，我们再回过头来，逐一检查这份英雄榜里的虚实真伪。

“四猛”主打一个力大无穷，演义里个个能撕虎裂豹，但是正史里，只有2个真的有这个人，剩下2个纯属编出来凑数的。

1. 第一猛罗士信：不是憨傻小子，是14岁冲阵的少年战神

演义里的罗士信，是秦琼的义弟，傻里傻气的却力大无穷，能徒手撕狼。可是正史里的他，是《旧唐书·忠义传下·罗士信》《新唐书·忠义传上·罗士信》都专门立传的猛将，比演义里酷多了。

《旧唐书·罗士信传》里记载：罗士信是齐州历城人，14岁就想跟着将军张须陀当兵。张须陀笑他“小孩家能打仗？”，罗士信当场套上两套盔甲，提枪翻身上马，腰杆挺得笔直，这才被收编。

他第一次出战就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隋末盗贼王薄作乱，张须陀率军平叛，罗士信主动要当先锋。开战前，他突然骑马冲入敌方阵营，举枪刺死一名贼兵，还按照当时记录军功的惯例留存敌兵的信物，转身又杀了回去，接连斩杀了好几个人。贼兵吓得没人敢上前，张须陀趁机挥军进攻，直接打了个大胜仗。从那以后，罗士信成了先锋专业户，每次打仗都冲锋在前，打完以后还会展示战绩用来震慑敌军。

后来他跟着张须陀征讨瓦岗军，大业十二年也就是公元616年，张须陀战败身死，罗士信和残部归于隋将裴仁基麾下。根据《资治通鉴》记载，大业十三年也就是公元617年四月，裴仁基带着儿子裴行俨也就是裴元庆的原型以及罗士信等部将，一同归降了瓦岗军李密。李密兵败后，罗士信曾短暂的投靠了王世充，可是他打心底里鄙视王世充的为人。武德二年也就是公元619年，因为罗士信鄙视王世充的为人，所以就率领部下的千余人，寻找机会脱离了王世充，投奔了谷州的唐军，后来深受李渊的赏识，并且被划入了秦王李世民麾下，参与征讨王世充的战争。

从14岁从军到20岁殉国，短短六年里战功赫赫，后来在唐朝平定刘黑闼的战争中，罗士信临危受命，接替王君廓守卫洺水城。他带着几百人在冰天雪地中苦战八日，面对几万敌军的围攻始终不退，最终因为孤立无援、寡不敌众而城破被俘。刘黑闼欣赏他的勇武，再三劝他归顺，可是罗士信的言辞神色，没有丝毫的屈服之意，最终慷慨就义，年仅二十岁。

罗士信是真实的少年战神，李世民为他的死哭了好几天，后来追封他为郯国公。罗成这个虚构的角色，他的少年英雄、骁勇善战的形象，很大程度上融合并艺术化了罗士信的真实事迹。

2. 第二猛来护儿：不是秦琼好友，是隋末忠烈大将

演义里的来护儿，是秦琼的拜把子兄弟，最后被罗士信一枪挑死。可是正史里的来护儿，是隋朝的顶梁柱，比演义里的身份高多了。

《隋书·来护儿传》里记载：来护儿的先祖来自南阳新野，是汉中郎将歙的十八世孙，他的曾祖时期迁移到广陵，所以是江都人，在此处定居，出身将门。他的军事生涯开始于北周时期，曾经参与过平定淮南的战事，后来又在隋朝多次率军征讨高句丽，立下不少大功。隋炀帝时期，他官至翊卫大将军，被封为荣国公，是隋炀帝最信任的将领之一，当时能跟他平起平坐的，只有宇文述、裴矩这些隋朝重臣。

他的结局特别悲壮，公元618年，宇文化及在江都发动兵变，来护儿当时正在朝堂上，和其他忠隋大臣们一起被叛军抓获。叛军劝他投降，来护儿怒斥：“我受先帝厚恩，怎么能屈从逆贼！”最终被杀害。

正史里从来没提过他和秦琼有私交，秦琼早年是张须陀的部下，而来护儿是隋军的高层，两人或许在战场上见过几面，但绝不是演义里称兄道弟的关系。

3. 第三猛新文礼、第四猛秦用：全是编的，正史没这人

新文礼在演义里是“八马将”，能拉着八匹马倒着走，最后被瓦岗军设计杀死。秦用是秦琼的义子，外号“大锤公子”，少年成名。可是翻遍《隋书》《旧唐书》《新唐书》，根本就找不到这两个人的记载。他们完全是说书人为了丰富情节而虚构的角色，在史书中并没有对应的人物。

所以综上所述，“四猛”中只有罗士信和来护儿在历史上有这个人，但是事迹已经被大幅度艺术化。而新文礼与秦用则纯属虚构人物。

如果说“四猛”尚且有一半真实人物作为支撑，那么“四绝”与“十三杰”的虚构成分则更为明显。所谓的“四绝”，像罗成的罗家枪法、尚师徒的呼雷豹宝马等，全是说书人为了丰富情节虚构的绝技，在正史中找不到任何的记载。“十三杰”的排名更是真假参半，虚构的人物远远多于真实的历史人物，还严重低估了秦琼、尉迟恭等猛将的真实地位。我们不妨从排名最前的第一杰李元霸说起：

1. 第一杰李元霸：原型早逝，800斤金锤是神话

演义里的李元霸，是李渊的四儿子，天生神力，手持800斤金锤，一个人打垮十八路反王的百万大军，这其实更接近于神话传说，和真实的历史相差甚远。

他的历史原型是李渊的第三子李玄霸，《旧唐书·高祖二十二子传》里明确记载他“早薨，无子”，《新唐书·高祖诸子传》里则补充他“幼辩惠”也就是聪慧善言、“薨年十六”。如前文所述，李玄霸的逝世时间虽然没有确切的年份，但可以确定他早于李渊在晋阳起兵，从来没有参与过任何的征战，自然也没留下过沙场事迹，别说800斤金锤了，他可能连像样的兵器都没摸过。

那为什么说书人要把他塑造成天下第一呢？很简单，就是需要一个无敌战神撑场面，让英雄榜有天花板，故事才够刺激。李玄霸是李渊的儿子，用他的名字改编，还能蹭上李唐正统的热度，一举两得。而且清代小说里，因为要避康熙帝玄烨的名讳，才把玄霸改成元霸，这才有了咱们现在听的李元霸。

2. 第二杰宇文成都：完全虚构，原型是宇文化及的儿子

宇文成都在演义里是隋朝的“天宝大将”，是李元霸的宿敌，最后被李元霸撕成两半。可是正史里，压根就没有宇文成都这个人。

他的角色命名，很可能融合了宇文化及的姓氏和他的儿子宇文承基、宇文承趾名字中的承字，是典型的艺术加工。《隋书·宇文化及传》里记载，宇文化及发动江都兵变后，自立为帝，封宇文承基为太子，宇文承趾为将军。可是这兄弟俩没啥本事，宇文化及兵败后，他们一起被窦建德杀死，根本不是力扛万斤的猛将。

说书人虚构宇文成都这一形象，核心目的之一就是为无敌的李元霸设置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用来增强故事的戏剧张力，没有强大的反派衬托，主角的无敌便少了几分说服力。

3. 秦琼、尉迟恭：演义排低了，正史里是凌烟阁猛将

秦琼也就是秦叔宝和尉迟恭也就是尉迟敬德，是“十三杰”里少有的历史人物，但是演义严重低估了他们的真实战力。秦琼排第十三，尉迟恭排第七，这和他们在正史中的地位相差甚远。

秦琼和尉迟恭都是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贞观十七年图形凌烟阁时，尉迟恭位列第七。一种观点认为，秦琼因为在立像前已经去世多年，加上贞观年间因为多年旧伤，长期卧病，而且他的功劳更多集中在李渊起兵初期，在李世民后期核心策划玄武门之变的文臣集团中相对边缘化，再加上功臣间的平衡等因素，最终位列第二十四。《旧唐书·秦叔宝传》里明确记载：“（叔宝）后寝疾……每因太宗延医入内，赐以药物，卒，赠徐州都督，陪葬昭陵。太宗特令所司就其茔内立石人马，以旌战阵之功。贞观十三年，改封胡国公。十七年，与长孙无忌等图形于凌烟阁。”这一记载直接佐证了他图形凌烟阁的事实，也印证了他的功绩得到太宗认可。需要明确的是，凌烟阁榜单是李世民为了表彰开国功臣设的荣誉榜，它的排序是对个人功绩、资历以及和皇室关系等多方面因素的综合考量，并不是单纯的武力值排名。

先看秦琼：《旧唐书·秦叔宝传》里说他勇悍绝伦，是李世民手下的冲锋利器。每逢敌军有骁将锐兵在阵前挑衅示威时，李世民便会环顾左右，派秦琼出战：“叔宝，为我取他首级！”秦琼领命后，每次都单人独骑冲入敌方阵营，“必刺之万众之中，人马辟易”，也就是在万军之中把敌将刺死，敌军吓得不敢上前。这种于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的真实战绩，他的含金量远远超过演义小说的艺术加工，岂是“第十三杰”的排名所能界定的？

再看尉迟恭：他的绝活是避槊夺槊。《旧唐书·尉迟敬德传》里记载，尉迟恭擅长用槊，敌军用槊刺他，他能轻松躲开，还能反手把槊夺过来，再用夺来的槊反刺敌人。李世民曾经让他和李元吉比武，李元吉用槊刺他，结果被尉迟恭连续夺了三次槊，李元吉虽然表面上表示惊叹，内心却感到耻辱。后来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之变，尉迟恭先射杀李建成，又追赶并射杀了李元吉，直接稳住了局势。这样的真实战力，只在演义中排名第七，无疑是被严重低估了。

4. 裴元庆、单雄信、罗成：有原型，但故事全是编的

除了这两位被低估的猛将，“十三杰”里还有几位常见的角色，也需要辨清虚实：

①裴元庆：演义里是银锤太保，能接李元霸三锤，最终被新文礼设计烧死。他的历史原型是裴仁基之子裴行俨。裴仁基先是隋将，后来投奔瓦岗军，最终归附王世充。《隋书·裴仁基传》里明确记载，裴行俨“每有攻战，所当皆披靡，号为万人敌”。但是真实的裴行俨命运更悲凉，他随父亲归附王世充后，因为功高震主遭到猜忌，所以父子二人密谋废黜王世充、拥立越王杨侗为帝，事情泄露后，一起被杀害，与演义中的结局截然不同。

②单雄信：演义里是绿林总瓢把子，讲义气，最后被李世民处死。他确实是瓦岗军的将领，《旧唐书》里记载他“骁勇，善用马槊”，但是他并不是演义中唯一的绿林总瓢把子。瓦岗军历经翟让、李密两代领袖，单雄信始终是手握重兵的核心将领之一。王世充兵败后，单雄信被李世民下令处死，这背后既有他曾经差点在战场上刺死李世民的旧怨，也有他曾经隶属于翟让派系，在李密诛杀翟让时叩头求哀，后又辗转投靠王世充，在李世民集团看来，立场不坚定，而且忠义有亏的政治考量，这样的隐患难以留用，因此难逃一死。

值得一提的是，《隋唐嘉话》等后世笔记中记载，单雄信临刑前，已经是唐臣的徐世勣也就是徐茂公的历史原型，对着他放声痛哭，还割下自己大腿的肉请他吃下，这一细节并没有在《旧唐书》等正史看见，更多是后世对二人情谊的艺术化渲染。无论这一情节的真实性如何，都足以见证他们往日的情谊深厚，即便如此，也没有改变李世民的决心。结局是真的，但义气形象是演义加的。

③罗成：演义里是罗艺的儿子，枪法天下无双，号称“冷面寒枪”。但他是完全虚构的角色，除了融合罗士信的骁勇事迹，作者还为他嫁接了罗艺之子的虚构身份，塑造出冷面的性格标签。正史中并没有罗成这个人，罗艺是襄阳人也有说是京兆云阳人，而罗士信是齐州历城人，籍贯完全不同，绝对没有任何亲缘关系，因此，演义里罗成与罗艺、秦琼的亲属关联，纯属毫无历史依据的艺术创作。

看到这，你可能会问：既然都是编的，为啥“四猛四绝十三杰”能流传几百年？

因为它满足了我们对英雄的朴素向往。隋末天下大乱，老百姓盼着有本事、讲义气的人来平定乱世，于是说书人创造了李元霸这样的无敌战神，能快速扫平反派。塑造了秦琼、单雄信这样的义气英雄，能为朋友两肋插刀。这些形象，其实是老百姓对“公平”“正义”的寄托。

但是我们不必把演义当历史。真实的隋唐英雄，比演义里更有血有肉。秦琼不是“只会用锏的武夫”，而是能领兵打仗的大将。尉迟恭不是“鲁莽汉子”，而是能在玄武门之变中定乾坤的谋将。罗士信不是“憨傻小子”，而是宁死不降的忠烈之士。他们的故事没有双锤震天下那么刺激，却更真实、更深刻，这才是历史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