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0月20日傍晚，重庆育才中学排球馆灯还亮着，郎平把外套一脱，径直走向场边轮椅上的邓若曾——那位40年前把她从首钢工人宿舍选进国家队、又亲手按着她肩膀说“你将来得扛大旗”的人。
“师徒”两个字，在排球圈不是客套，是血脉。
10月20日傍晚，重庆育才中学排球馆灯还亮着，郎平把外套一脱，径直走向场边轮椅上的邓若曾——那位40年前把她从首钢工人宿舍选进国家队、又亲手按着她肩膀说“你将来得扛大旗”的人。
没有寒暄，没有麦克风，郎平先鞠了一躬，然后把一枚刚摘下的世界杯金牌挂到老人脖子上，说：“您给我的第一枚，我还您最后一枚，咱俩扯平。
”
十分钟后，重庆市体育局工作人员才反应过来：原来“中国排球文化周”官方流程里根本没有“赠牌”环节，这是郎平自己加的。
这一幕被学生手机拍下，24小时微博话题#师徒传承#冲到8000万阅读，可真正让业内坐不住的，是中国排协25日顺势公布的“终身成就教练”名单——91岁的邓若曾排在第一行，颁奖词只有一句：“他教出了郎平，郎平教出了朱婷，三代主攻手，一条命线。
”
把镜头从重庆拉到郑州，河南女排训练基地里，朱婷正在练“双脚滞空扣直线”。
24日公布的队内视频里，她连扣了18个球，最后一个球砸在底线白线上，弹起时胶带裹着的手腕没有下意识去扶。
队医在镜头外喊：“停！
”朱婷摇头：“再扣两个，我怕重庆那边等我。
”
她说的“等”，是全运会新出的“交流条款”——小组赛结束后，各队可临时引进一名“非注册球员”，上场时间不限。
换句话说，只要朱婷愿意，八强战她就能披上任何一家争冠队的战袍。
消息一出，天津、上海、江苏三家俱乐部连夜把机票信息发到她经纪人邮箱，连航班号都选的是“8888”结尾的吉利数字。
可真正让商家先动手的，是联想。
22日官宣：朱婷成为全运会官方PC品类代言人，合同里藏着一条“夺冠激励”——如果她所在的队伍最后夺冠，代言费再追加30%。
业内人士算了笔账：加上商业活动，朱婷回国三周，账上已经多出了2000万。
钱来得快，压力来得更快。
河南队主教练焦帅私下跟记者说：“我们首战对辽宁，只让她打两局，先让球迷看一眼，再把她按在替补席，怕提前被对手研究透。
”
同一时间段，宁波北仑训练馆，蔡斌把全队拉到一块大屏幕前，循环播放1985年世界杯中国对古巴的录像。
画面里，21岁的郎平在四号位连续三个超手扣球，球速93公里/小时。
蔡斌按下暂停，回头对李盈莹说：“看到没？
当年没有鹰眼，靠的就是一条直线打穿。
现在有了挑战系统，你们反而把线路打复杂了。
”
训练结束，他把队员分成两组，一组练“二传主攻一对一”，一组练“一传不到位强行打”，把1980年代“两边拉开、中间加压”的老套路，用数据重新拆解成20种落点概率。
记者问：“不怕战术被说复古？
”
蔡斌回了一句：“能赢球就不叫复古，叫经典。
”
经典到底值多少钱？
国际排联26日给出一份对比表：
邓若曾时代中国女排胜率92.3%，场均拦网得分6.8分；
郎平执教时代胜率78.6%，场均拦网得分5.9分。
数据下滑，可同期世界女排整体拦网得分从4.1涨到5.7——对手也在进化。
真正拉开差距的是“后备人口”：1985年全国注册女排球员1.2万，2021年只有3800。
没有基数，胜率就是无源之水。
于是，10月26日的新闻发布会，排协把“邓若曾-郎平排球奖学金”推到台前：首批500万，2024年起每年资助100名12岁以下苗子，全包学费、住宿、意外保险，唯一条件是“必须完成九年义务教育”。
发布会上，91岁的邓若曾坐着轮椅，手里攥着一张1980年国家队合影，他指着照片最边上的自己：“我那时候38岁，头发就白了，现在还是这张脸，只是上面的人一个个都走了。
”
话顿了顿，他抬头看郎平：“你得再帮我送一程，送到朱婷，送到下一批孩子，送到我看不到的地方。
”
郎平没接话，只是把手机递过去，屏幕里是一条刚发的微博：
“排球不是圆的，是条直线，把相信它的人串在一起。
我师傅把线头给我，我把线尾递给朱婷，朱婷之后是谁？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只要有人接，线就不会断。
”
微博发出三分钟，评论里最高赞的是一名ID叫“重庆育才初二王欣雨”的学生：
“郎导今天在我们学校说，‘扣球不是为了得分，是为了让对面知道，这球谁说了算。
’我想接下一棒，行吗？
”
郎平回了四个字：“练好一传。
”
故事说到这儿，该收个尾。
竞技体育的残酷在于，比分牌永远只翻最新一页；可它的温柔也在于，只要有人记得把金牌挂回恩师脖子，把训练视频留给孩子，把“交流条款”用成“让最强的人去最需要的地方”，历史就不会只是冷冰冰的胜率。
重庆那晚，郎平离开育才中学前，把场馆灯一盏盏关掉，只剩邓若曾轮椅旁的一盏顶灯。
老人问：“你怕黑吗？
”
郎平答：“我怕没人接班。
”
灯灭，走廊尽头，一群小队员还在摸黑练垫球，球砸在地板上的声音，像心跳。
来源：余词几时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