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随着美国政府停摆进入第22天，美国国会两院的部分共和党人提出了一个该党鲜少考虑的方案：废除立法阻挠议事规则（filibuster）以终结僵局。分析人士指出，美国民主党此前动用“核选项”（即废除阻挠议事规则）曾引发深远影响，并最终助长了总统唐纳德·特朗普（D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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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美国政府停摆进入第22天，美国国会两院的部分共和党人提出了一个该党鲜少考虑的方案：废除立法阻挠议事规则（filibuster）以终结僵局。分析人士指出，美国民主党此前动用“核选项”（即废除阻挠议事规则）曾引发深远影响，并最终助长了总统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的势力；而如今若共和党为重启政府而效仿此举，恐怕将永久性地破坏参议院的运作机制。

近年来，民主党曾多次尝试修改阻挠议事规则。前美国民主党参议员乔·曼钦（Joe Manchin）和克尔斯滕·西内玛（Kirsten Sinema）就曾阻挠党内为通过新版《投票权法案》设置程序特例的尝试。当美国最高法院计划通过“多布斯诉杰克逊案”推翻“罗伊诉韦德案”时，他们试图再次为堕胎权争取立法豁免权，但最终仍以失败告终。

如今，部分极右翼的共和党人却在推动这一议题。

“我无法容忍本州的儿童因为参议院的程序问题而挨饿——这种情况正在发生，”来自密苏里州的美国共和党参议员乔希·霍利（Josh Hawley）向《独立报》表示。

霍利在特朗普的首任总统任期内进入参议院，当时参议院多数党领袖、美国共和党人米奇·麦康奈尔（Mitch McConnell）废除了针对最高法院提名人选的阻挠议事规则。

但麦康奈尔此举，是在其前任——美国民主党参议院多数党领袖哈里·里德（Harry Reid）——于前总统巴拉克·奥巴马（Barack Obama）执政期间动用“核选项”（即废除需60票门槛的阻挠议事规则）之后才实施的。此前，共和党人曾多次阻挠奥巴马的提名案。

此举引发了连锁反应：尽管共和党的阻挠行为在奥巴马任期内达到顶峰，但总统也不再需要为提名寻求共识人选。外界有观点认为，小罗伯特·肯尼迪（Robert Kennedy Jr.）掌控卫生与公众服务部、卡什·帕特尔（Kash Patel）执掌联邦调查局、皮特·赫格塞斯（Pete Hegseth）领导五角大楼，乃至《多布斯案》的最终裁决，其根源皆可追溯至里德当年的抉择。

但对霍利这类在特朗普时代成长起来的“年轻叛逆者”而言，阻挠议事规则不过是旧势力最后的残余，必须被彻底扫进历史的垃圾堆。

“如果这种局面持续太久，就值得深思了，”来自俄亥俄州的美国共和党参议员伯尼·莫雷诺（Bernie Moreno）向《独立报》表示。“一个可行的方案是设定55票的门槛，同时规定不得提高支出或增税。设置防护栏固然必要，但目前尚未到讨论此议题的阶段。”

这位去年刚刚当选的共和党新秀、总统特朗普的坚定盟友表示，关键取决于民主党人周四是否会投票支持支付联邦雇员的薪资。

持此观点者不止他一人。不出所料，美国国会众议院的共和党人也提出了类似的构想。来自得州的美国共和党众议员奇普·罗伊（Chip Roy）周一向记者表示，共和党应废除针对持续决议案（CR）的阻挠议事规则。当然，罗伊提出此议不免有些讽刺意味——2013年，时任美国共和党参议员特德·克鲁兹（Ted Cruz）为阻止《平价医疗法案》拨款而引发政府停摆时，罗伊正是克鲁兹的幕僚长。

但正如民主党动用“核选项”最终反过来赋予了特朗普更大权力的长期效应一样，为临时拨款法案开辟例外通道将彻底摧毁整个拨款程序。

这意味着多数党未来只需通过持续决议案，而不再需要以两党合作的方式审议那12项本应为整个财年政府运作提供资金的支出法案。鉴于民主党更倾向于提高支出水平，若其未来夺回参议院控制权，自然有充分理由维持现有的支出总额，从而彻底扼杀罗伊等共和党人推行财政约束的任何可能。

这或许正是罗伊的前任上司、来自得州的美国共和党参议员约翰·科宁（John Cornyn）对罗伊的言论不以为然的原因。

“奇普还在参议院吗？”他反问《独立报》。

“众议院不等于参议院，参议院也不等于众议院。需要充分辩论和审议的场合，就应该在参议院进行。”科宁表示，“事实是，这种做法对国家有害——我们不能每两年因为多数党更迭就改变政策。这或许看似是权宜之计，实则弊大于利。”

来自俄克拉荷马州的美国共和党参议员詹姆斯·兰克福德（James Lankford）等同僚亦警示此举将引发连锁反应。

“一旦首开先例，便再难止步。”他向《独立报》坦言，“当你开始区分议案的重要性时，立法程序中的阻挠议事机制——其设立本意是为强制各方坐下来协商——便将名存实亡。”

麦康奈尔对此深有体会，正因如此，当共和党未能废除《平价医疗法案》后，尽管特朗普要求他取消针对最高法院提名人的阻挠议事规则，他当时仍试图保留该规则。

但麦康奈尔去年已卸任参议院共和党领袖之位。尽管其继任者兼门生约翰·图恩（John Thune）表态支持该规则，但他可能更难顶住来自党内的压力。而特朗普，或许只需在深夜的“真相社交”（Truth Social）平台上发布一篇帖子，便能一锤定音。

自里德废除提名程序中的阻挠议事规则后，该机制早已奄奄一息。当两党纷纷转而通过预算协调程序来推进各自的政策优先事项时（尽管他们从未借此削减赤字），阻挠议事规则又遭受了一次重创。

共和党人曾长期期待由民主党来扮演那个“坏人”，主动废除该机制，以便自己推卸责任。但持续22天的政府停摆，以及选民真实的“饥饿感”，可能正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那根稻草，压着的不仅是阻挠议事规则本身，更是美国参议院赖以区别于众议院“绞肉机”的最后一道程序屏障。 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开，那个能让双方坐下来谈谈的机制就将不复存在。当“赢家通吃”彻底取代“寻求共识”时，下一个22天，甚至更长的停摆，或许就不再是意外，而是常态。

为了效率而破坏规则，还是为了规则而忍受低效？欢迎在评论区分享你的看法。

埃里克·加西亚（Eric Garcia）

来源：日新说Copernicium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