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离异8年,出差路过前妻家乡,拜访岳父开门瞬间惊呆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10-22 13:54 1

摘要:当那扇熟悉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我看到门后那张稚嫩却又无比熟悉的小脸时,我整个世界的时间,仿佛在那一瞬间停摆了。

当那扇熟悉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我看到门后那张稚嫩却又无比熟悉的小脸时,我整个世界的时间,仿佛在那一瞬间停摆了。

八年了。整整八年,我以为我与苏晴的婚姻,不过是我人生中一段尘封的往事,一截被岁月磨平了棱角的旧疤。离婚后,我们默契地不再联系,却又都保留着最后一丝体面——我依然习惯性地称呼她的父母为“爸、妈”,他们也从未改口,依旧叫我“建国”。

这八年里,我从一个三十出头的小伙子,变成了年近不惑的中年男人。事业小有成就,却始终孑然一身。我每年给二老寄的茶叶和保健品,他们也总会回寄一些家乡的特产,腊肠、笋干,还有我当年最爱喝的,岳父亲手酿的酸梅汤。这根细若游丝的线,维系着我们之间超越了法律文件的某种亲情。我以为,这就是我们之间最好的结局。

直到这次,我出差的地方,恰好是她生活的那座南方小城——宜城。在酒店安顿下来,看着窗外湿漉漉的街道和氤氲的雾气,一个念头不可抑制地冒了出来:去看看二老吧。于是,我提着两盒精挑细选的茶叶,按响了那扇我曾进出过无数次的门铃。

而现在,门开了,我却愣在了原地,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第1章 旧地与故人

宜城是个总在下雨的地方。空气里永远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混合着樟树和泥土的独特气味。我拖着行李箱走出高铁站,这股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瞬间就将我拉回了八年之前。

那时候,我和苏晴还在一起。

我叫陈建国,一个土生土长的北方人。当年因为工作调动来到宜城,认识了在中学当语文老师的苏晴。她人如其名,像雨后初晴的天空,干净、温婉,说话总是轻声细语,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我们恋爱、结婚,顺理成章。婚后的日子,平淡却也温馨。岳父苏文山是退休的老校长,严肃刻板,但对我还算客气。岳母周桂芳是个典型的南方妇人,热情爱笑,总变着法子给我做各种好吃的。

我还记得,岳父最拿手的是酿酸梅汤。每年夏天,他都会买来最好的乌梅、山楂和桂花,在院子里用一口大锅慢慢熬煮。那酸甜清冽的味道,几乎成了我对这个家最深刻的味觉记忆。他总说:“建国啊,你北方人,体内容易上火,多喝点这个,清热解暑。”

可婚姻这东西,光有爱和酸梅汤是不够的。我的事业心太重,常年加班、出差,一心想着给这个家更好的物质基础。而苏晴想要的,却是更多的陪伴。我们开始争吵,从一开始的鸡毛蒜皮,到后来的三观不合。她觉得我不懂生活,我觉得她不够理解我的辛苦。最终,在一次激烈的争吵后,我们都累了。离婚协议签得很平静,没有财产纠纷,没有互相指责,只是和平地分开了。

我离开了宜城,回到了北方总部。八年来,我拼命工作,职位越升越高,银行卡里的数字越来越多,可心里的空洞也越来越大。夜深人静时,我偶尔会想起宜城的雨,想起苏晴那双清澈的眼睛,还有岳父递过来的那碗冰镇酸梅汤。

这次来宜城开一个为期三天的行业会议,纯属偶然。会议安排在下午,上午是自由活动时间。我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车水马龙,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痒痒的,又有点酸涩。

去还是不去?

理智告诉我,我们已经离婚了,再去打扰人家的生活,不合适。可情感上,那份割舍不掉的牵挂却像藤蔓一样缠绕着我。他们毕竟是我曾经的亲人,是我在这个城市唯一的根。八年了,也不知道二老身体怎么样了。

犹豫了半个多小时,我还是换了身衣服,走出了酒店。

我凭着记忆,在街角的茶叶店买了两罐上好的龙井。岳父爱喝茶,尤其是龙井。我还记得他品茶时那副严肃又享受的模样,会先闻香,再小口啜饮,然后闭上眼睛,慢慢回味。

老城区的街道还是老样子,两旁的梧桐树枝繁叶茂,阳光透过叶缝洒下斑驳的光影。我走到那栋熟悉的单元楼下,楼墙上爬满了青翠的爬山虎,一切都和我记忆中一模一样。

我的心跳开始不自觉地加速。

我不知道自己期待看到什么,或许只是想确认他们一切都好。我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领,按下了门铃。

门铃声在安静的楼道里显得格外清晰。我能听到里面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的手心开始冒汗,一种近乡情怯的紧张感涌了上来。

门锁“咔哒”一声,然后,那扇刻着岁月痕迹的木门,缓缓地、带着“吱呀”的呻吟,向内打开了。

门后,没有出现我预想中岳父或岳母的脸。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只到我腰间高的小女孩。她大概六七岁的样子,扎着两个羊角辫,穿着一条粉色的连衣裙。她仰着头,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我,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简直和苏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但真正让我如遭雷击的,是她小巧的鼻子和微微抿起的嘴唇。我在公司无数次开会的录像回放里,在我自己家浴室的镜子里,看到过一模一样的轮廓。

那一瞬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声音、所有的思绪都消失了。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只剩下我和眼前这个孩子,在无声地对视。

“你……找谁?”小女孩怯生生地开口,声音软糯,像一颗刚剥开的糖果。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又干又涩。我能做的,只有死死地盯着她,仿佛想从她脸上找出一些否定的证据。

“安安,是谁啊?”屋里传来一个苍老而熟悉的声音。

是岳父,苏文山。

紧接着,他高瘦的身影出现在了小女孩身后。当他看到门外站着的是我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那是一种混杂着极度震惊、慌乱,甚至还有一丝恐惧的复杂神情。

“建……建国?”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喊出了我的名字,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的目光在我和小女孩之间飞快地来回扫视,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我心沉到谷底的动作——他一把将小女孩拉到自己身后,身体下意识地挡在了我们中间,像是要隔绝我的视线。

这个动作,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我的心上。

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干涩地问:“爸……这……这是谁家的孩子?”

我的目光越过他的肩膀,依然固执地锁在那个探出半个脑袋的小女孩身上。

苏文山眼神躲闪,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语气僵硬地说:“哦……邻居家的孩子,跑来玩的,跑来玩的。”

邻居家的孩子?

八年了,我自认为对岳父的性格了如指掌。他是个不苟言笑、不善撒谎的人。此刻,他慌乱的眼神和不自然的语气,都在告诉我,他在撒谎。

一个可怕的、几乎要将我撕裂的念头,从我心底最深处,疯狂地滋生出来。

我死死地盯着他,一字一顿地问:“爸,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实话。”

第2章 冰镇酸梅汤

苏文山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煞白。他嘴唇翕动了几下,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那双曾经在讲台上指点江山、充满威严的眼睛,此刻却写满了躲闪和挣扎。

那个叫安安的小女孩显然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她从苏文山身后探出头,小声地问:“外公,这个叔叔是谁呀?”

“外公”两个字,像两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刺进了我的耳朵里。

我的身体晃了一下,几乎站立不稳。我下意识地扶住了门框,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

八年前我们离婚,这个孩子看起来最多七岁。时间,对得上。长相,对得上。称呼……也对得上。

一个我从来不敢想象的真相,像一张密不透风的巨网,瞬间将我笼罩,让我无法呼吸。

苏文山看着我摇摇欲坠的样子,眼中的慌乱终于被一丝不忍取代。他叹了口气,声音沙哑地说:“……先进来吧,站在门口像什么样子。”

他侧过身,让我进了屋。

屋子里的陈设和八年前几乎没什么变化。米色的布艺沙发,红木的茶几,墙上挂着一幅苏晴画的山水画。只是,空气中除了熟悉的淡淡书香,还多了一丝属于孩子的、奶声奶气又充满活力的气息。沙发上扔着一个奥特曼的玩具,茶几下塞着一本画满了彩色蜡笔的图画书。

这些细节,都在无声地诉说着一个事实。

我像个木偶一样,僵硬地在沙发上坐下。苏文山给安安使了个眼色,低声说:“安安乖,去自己房间玩一会儿,外公和叔叔说点事。”

安安懂事地点了点头,临走前又好奇地看了我一眼,才蹦蹦跳跳地跑进了卧室,关上了房门。

客厅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说,我害怕我说出口的任何一个字,都会让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变得无比真实。我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全身的神经,带来一阵阵尖锐的疼痛。

最终,还是苏文山打破了沉默。他走到冰箱前,从里面拿出一个玻璃壶,倒了一杯深褐色的液体递给我。

“喝吧,刚冰好的酸梅汤。”

我低头看着杯子里漂浮的冰块和几粒金黄的桂花,一股熟悉的酸甜气息钻入鼻腔。这曾是我夏日里最大的期盼,是这个家曾经给予我最温情的慰藉。可现在,这杯酸梅汤却重若千斤,我甚至没有力气抬手去接。

我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爸,她到底是谁?”

苏文山把杯子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自己拉过一张椅子,在我对面坐下,深深地叹了口气,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建国啊,”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充满了疲惫,“我们……我们不是有意要瞒着你的。”

“不是有意?”我猛地抬起头,压抑了许久的愤怒、委屈、震惊,在这一刻终于爆发了,“八年!整整八年!如果不是我今天鬼使神差地过来,你们是不是打算瞒我一辈子?!”

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眼眶不受控制地红了。

我是一个父亲?我竟然有一个女儿?而我对此一无所知地生活了七年?这简直是天底下最荒唐的笑话!

苏文山被我的质问堵得哑口无言。他垂下头,看着自己布满老年斑的双手,良久,才用一种近乎于哀求的语气说:“建国,你先冷静下来,听我慢慢跟你说。这件事……这件事,说来话长,也……也怪我。”

“那你就说!”我几乎是在咆哮,“我想知道,我凭什么被剥夺了做父亲的权利?苏晴呢?她在哪儿?她为什么这么做?!”

提到苏晴,苏文山的身体明显地颤抖了一下。他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泛起了水光。

“不关小晴的事,都是我的主意。”他艰难地说,“当年……当年你们办完离婚手续,小晴回到家,整个人都垮了。没过多久,她就发现自己……怀孕了。”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当时想告诉你,”苏文山继续说道,声音越来越低,“她说,孩子是你的,你有权利知道。她甚至想过,为了孩子,是不是可以……可以跟你复婚。”

复婚?我愣住了。这个词,我从来没有想过。

“可是,”苏文山的声音哽咽了,“就在那个时候,她去医院做产检,查出来……她的心脏,有很严重的问题。先天性的,以前一直没发现。医生说,她这个情况,怀孕生产的风险非常大,而且……而且不能受任何刺激,情绪一激动,随时都可能有危险。”

我彻底呆住了。苏晴有心脏病?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她从未表现出任何异常。

“我们全家都吓坏了,”苏文山摘下老花镜,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医生说,如果当时让你知道,你们俩再为了孩子抚养权的事情争执、拉扯,对她的病情是致命的打击。我怕啊,建国,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真的怕她出事。所以……所以我就做了个决定,我跟她说,这个孩子,我们自己养,就当……就当你不知道。等孩子生下来,等她身体稳定了,再找机会告诉你。”

他的话像一把钝刀,一下一下地割着我的心。我能想象到当时的苏晴,一个人面对离婚的伤痛、意外到来的孩子,还有突如其来的疾病,她是何等的无助和恐惧。

“那后来呢?为什么还是没告诉我?”我的声音软了下来,愤怒被一种巨大的心疼和悲哀所取代。

“安安是早产,”苏文山的声音里充满了后怕,“小晴生她的时候,大出血,在抢救室里待了两天两夜,差点就……就没回来。从那以后,她的身体就一直很虚弱,需要常年吃药调理。我……我不敢再让她受一点刺激了。这个秘密,就这么一年一年地拖了下来。我们想着,等你再婚了,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孩子,也许……也许这个秘密就永远不必揭开了。”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愧疚:“建国,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太不公平了。你要骂,要打,都冲我来。是我自私,是我这个当爹的,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伤害了你。”

客厅里再次陷入了沉默。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明亮的光斑,可我却觉得浑身冰冷。

我端起茶几上那杯酸梅汤,冰块已经融化了大半。我仰起头,一饮而尽。那股熟悉的、冰凉酸甜的液体滑过我滚烫的喉咙,却无法浇灭我心中的滔天巨浪。

味道还是那个味道,可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了。

第3章 迟到八年的电话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苏文山家的。

我像个游魂一样走在宜城湿热的街道上,脑子里乱成一锅粥。阳光透过浓密的树叶,在我身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明明灭灭,就像我此刻的心情。

我是一个父亲。

这个认知反复冲击着我的大脑,带着一种荒诞而又沉重的真实感。那个叫安安的小女孩,那双酷似苏晴又带着我的影子的眼睛,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愤怒吗?当然有。被蒙在鼓里八年,错过了女儿整个牙牙学语、蹒跚学步的童年,这种被剥夺感几乎要将我吞噬。

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和心疼。心疼苏晴,那个我曾经深爱过的女人,一个人承受了这么多。怀孕、重病、生死考验……而我,在她最需要依靠的时候,却缺席了。我也心疼岳父,那个一辈子刚正不阿的老人,为了女儿,不得不编织一个巨大的谎言,独自承受着良心的谴责。

我走到一条河边,找了个长椅坐下。河水缓缓流淌,载着几片落叶,不知去向何方。就像我的人生,突然被投入一颗巨石,激起的涟漪彻底打乱了原有的航向。

我掏出手机,手指悬在通讯录上空,久久没有落下。苏晴的号码,我一直没有删,只是藏在了最深处,以为永远不会再拨打。

现在,是时候了。

我深吸一口气,按下了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久到我几乎以为她不会接了。

“喂?”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清脆、略带沙哑的女声。

是苏晴的声音。八年了,她的声音没什么变化,只是少了几分当年的清亮,多了几分岁月的沉淀。

听到这个声音,我千头万绪,一时间竟不知该从何说起。

“是我,陈建国。”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而陌生。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我甚至能听到她骤然变得急促的呼吸声。

“……我爸,都告诉你了?”良久,她才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是。”我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我今天……在宜城出差。”

又是一阵沉默。我们之间,似乎只剩下这尴尬的、被时间拉长的沉默。

“苏晴,”我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为什么?”

这个问题,我问过岳父,但我更想听她亲口说。

电话那头的苏晴轻轻叹了口气,那声叹息里,包含了太多的无奈和疲惫。“建国,对不起。”

“我不要听对不起!”我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我只想知道为什么!心脏病?就因为这个,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把我排除在女儿的人生之外吗?你有没有想过我?哪怕只有一秒钟,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知道了,我会怎么做?我会跟你抢孩子吗?我会让你受刺激吗?在你心里,我陈建国就是这样一个不顾你死活的混蛋吗?”

一连串的质问,像连珠炮一样射向她,也像一把把刀子,扎在我自己心上。我们之所以离婚,不就是因为彼此的不理解和沟通不畅吗?没想到八年后,我们依然在重复着同样的错误。

“不是的!”苏晴急切地打断我,“建国,你不是。我知道你不是。”

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哭腔:“我那个时候……真的很害怕。医生说我随时可能一尸两命,我脑子里什么都想不了,唯一的念头,就是无论如何,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我怕……我怕告诉你之后,我们之间会有更多的纠缠,我怕我的身体撑不住。我爸也是怕我出事,所以才……建国,那不是我的本意,真的不是。”

“那你身体好了之后呢?”我追问道,“安安出生之后,这么多年,你为什么还是不告诉我?”

“我……”她迟疑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一年、两年……时间越久,这个秘密就越沉重,我越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我想,你可能已经有了新的生活,有了新的家庭。我不想去打扰你。安安……她也习惯了没有爸爸的生活。我爸妈把她照顾得很好,她很快乐。”

“她没有爸爸?”我冷笑一声,“她有爸爸!她的爸爸就是我!只是她的妈妈和外公,自作主张地让她‘没有’了爸爸!”

我的话很重,说完我就后悔了。我知道,这不公平。她是一个病人,一个母亲,她做了她认为对的选择。

电话那头,传来了压抑的哭泣声。

我的心,一下子软了。

“……对不起,”我放缓了语气,“我不是在指责你。我只是……太乱了。”

“我明白。”她抽泣着说,“建"国,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剥夺了你做父亲的权利,也剥夺了安安拥有父爱的权利。这是我的错。如果你想……如果你想要回安安的抚养权,我……”

“我没想过这个。”我立刻打断她,“我还没从‘我有个女儿’这个事实里缓过来。”

我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

“我们……见一面吧。”我说,“有些事,在电话里说不清楚。我想当面,听你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也想……也想多了解一些关于……关于安安的事。”

说到“安安”这个名字,我的心尖还是会不受控制地颤抖一下。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传来她低低的回应:“好。你在哪里?我来找你。”

我们约在了河边的一家茶馆。挂掉电话,我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已经八年没有亮起过的名字,心中五味杂陈。

八年前,我们在这里结束。八年后,我们却因为一个我们共同的孩子,要在这里重新开始一段完全陌生的关系。

命运,真是个爱开玩笑的家伙。

第4章 一张泛黄的照片

茶馆临河而建,古色古香。我选了一个靠窗的包间,能看到外面缓缓流淌的河水和对岸随风摇曳的柳树。

苏晴来的时候,我正盯着窗外出神。

她推门进来,我们四目相对。八年的时光,在她身上留下了清晰的痕迹。她瘦了很多,脸色有些苍白,眼角有了细细的纹路。但那份温婉恬静的气质没变,只是眼神深处,多了一丝我读不懂的疲惫和忧伤。她穿着一件素雅的棉布长裙,看起来像一朵在风雨中飘摇过的白玉兰。

“你……瘦了。”我率先打破了沉默。

她在我对面坐下,勉强笑了笑:“你也变了,比以前成熟了。”

服务员进来沏茶,短暂地化解了我们之间的尴尬。等到茶香袅袅升起,包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时,那份沉重的气氛又重新笼罩下来。

“身体……还好吗?”我看着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老样子。”她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一直吃着药,不能太劳累,不能情绪激动。就像个玻璃人。”她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我的心又是一阵抽痛。我无法想象,这八年,她是怎么一边对抗着病魔,一边独自抚养一个孩子长大的。

“安安……这个名字,有什么寓意吗?”我问。

提到女儿,苏晴的眼神瞬间柔和了下来,脸上也泛起了一丝为人母的光彩。“苏安安。就希望她一辈子平平安安,无病无灾。”

简单的愿望,却是一个母亲最深切的期盼。

“她……是个什么样的孩子?”我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关于女儿的一切,哪怕只是一些琐碎的细节。

苏晴笑了,那是我们重逢后,她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她很像你,性格上。”

“像我?”我有些意外。

“嗯,”她点头,“看着很安静,其实心里主意大得很。认准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还有,她跟你一样,不爱吃葱和香菜,爱吃甜食,尤其是巧克力。”

她娓娓道来,说的都是一些生活中的小事。安安第一次叫“妈妈”,第一次自己走路,第一次上幼儿园……我听得入了迷,仿佛通过她的描述,参与了女儿那段我完全错过的成长岁月。我的心里,酸涩和甜蜜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

“她知道……关于我的事吗?”我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苏晴的笑容敛去,她摇了摇头:“她问过我爸爸是谁。我告诉她,爸爸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工作,是个很厉害的英雄,暂时回不来。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这一切。”

“英雄……”我苦笑了一下。我算什么英雄?我是一个连自己女儿的存在都不知道的、失职的父亲。

“这是我的错。”苏晴低下头,声音里充满了歉意,“我一直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她,也告诉你。可是……我没有勇气。”

她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钱包,从夹层里抽出一张已经有些泛黄的照片,轻轻推到我面前。

照片上,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皱巴巴的小脸,睡得正香。

“这是安安刚出生时拍的,唯一的……一张有你的照片。”

我疑惑地拿起照片,仔细一看,才发现这张照片的背景,是我的一件旧T恤。那是我当年留在宜城没带走的一件衣服,胸前印着一个我喜欢的乐队的logo。小小的安安,就躺在这件T恤上。

“她出生后,一直体弱多病,在保温箱里待了很久。”苏晴的眼圈红了,“我那时候身体也很差,我爸妈两头跑,都快累垮了。我每天最常做的事,就是看着她。有一次,我妈收拾旧物,翻出了你这件衣服,说要扔掉。我鬼使神差地留了下来,洗干净了,铺在安安的小床上。我当时就想,虽然你不在她身边,但至少……让她感受一下爸爸的气息。”

我的眼泪,在那一刻,再也忍不住了,夺眶而出。

一张照片,一件旧T恤。这就是我与女儿之间,唯一的、也是我毫不知情的联系。

我用指腹轻轻摩挲着照片上女儿小小的脸庞,仿佛能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一种巨大的、迟到了七年的父爱,在我心中轰然决堤。

“苏晴,”我抬起头,看着泪流满面的她,声音因为哽咽而断断续续,“以前的事……都过去了。我不怪你,也不怪爸。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保护她,保护这个家。”

我们离婚,是因为我觉得她不理解我的奋斗。可现在我才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她更坚韧,更懂得什么是守护。

“现在,我想知道,”我擦掉眼泪,目光变得无比坚定,“我能为她做些什么?我该怎么做,才能弥补这七年的空白?你告诉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苏晴看着我,愣住了。她或许设想过我的愤怒、指责,甚至是为了争夺抚养权的战争,但她可能从未想过,我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她咬着嘴唇,泪水再次滑落,但这一次,泪水中似乎多了一丝释然。

“建国,”她说,“你能这么想,就……就够了。对安安来说,最好的弥补,就是让她知道,她有一个爱她的爸爸。这就够了。”

第5章 一个笨拙的“叔叔”

和苏晴谈完之后,我的心绪平复了许多。愤怒和怨恨已经被理解和心疼所取代,剩下的,是一种初为人父的激动、紧张和不知所措。

我还有一个下午的时间,明天一早就要回公司。我向苏晴提出,想……想见见安安。不是以父亲的身份,哪怕只是以一个普通叔叔的身份,跟她说几句话,看看她,就好。

苏晴同意了。她打电话给苏文山,告诉他我们会一起回家吃晚饭。

再次踏进岳父家的门,我的心情已经截然不同。如果说上午是震惊和愤怒,那么此刻,就是一种忐忑不安的期待。

苏文山在门口迎接我们,看到我和苏晴平静地站在一起,他紧绷了一天的脸终于松弛了下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和愧疚。

“建国,晚饭……我让多做了几个你爱吃的菜。”他笨拙地表达着自己的善意。

“谢谢爸。”我轻声回应。这一声“爸”,叫得比过去八年里的任何一次都更真诚。

安安从房间里跑了出来,看到苏晴,立刻像只小乳燕一样扑了过去:“妈妈,你回来啦!”

苏晴蹲下身,宠溺地抱住她,帮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然后,她抬起头,看着我,对安安柔声说:“安安,还记得上午来的叔叔吗?这是陈叔叔,是妈妈的好朋友。”

安安转过头,那双清澈的大眼睛再次落在我身上。这一次,她的眼神里少了几分陌生,多了几分好奇。

“陈叔叔好。”她礼貌地向我问好。

“安安……你好。”我的声音有些发紧,脸上努力挤出一个自认为最和蔼的笑容。

我从身后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礼物——一个包装精美的乐高城堡。这是我在来之前,匆忙去商场买的。我不知道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喜欢什么,导购员推荐了这款,说最受小公主们欢迎。

“叔叔给你带的礼物,看看喜欢吗?”我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视线和她平齐。

安安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她看看我,又看看苏晴,得到妈妈肯定的点头后,才小心翼翼地接了过去。

“谢谢陈叔叔!”她开心地说,然后就迫不及待地抱着大盒子跑到沙发上,研究起来。

我看着她小小的背影,心里被一种奇异的、柔软的情绪填满了。这就是我的女儿。她活生生地在我面前,会笑,会跑,会因为一件小小的礼物而开心。这种感觉,比我签下任何一份上千万的合同,都要来得满足和幸福。

晚饭的气氛有些微妙。岳母周桂芳显然也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她不停地往我碗里夹菜,嘴里念叨着:“建国,多吃点,看你瘦的。这些年一个人在外面,肯定没好好吃饭。”她的热情里,带着浓浓的补偿意味。

我默默地吃着,每一口都混杂着熟悉的味道和陌生的情绪。

安安坐在苏晴旁边,吃饭很乖,不挑食,只是偶尔会偷偷抬眼看我一下,然后又迅速低下头去。

饭后,苏晴和周桂芳在厨房收拾碗筷。苏文山把我叫到阳台。

他递给我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一支。我们俩谁都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抽着。烟雾缭绕中,他苍老的声音响起:“建国,今天……谢谢你。”

我知道他谢的是什么。是我的理解,我的没有大吵大闹。

“爸,别这么说。”我掐灭了烟头,“我也有错。如果当年我能多关心一下小晴,多陪陪她,我们也许……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都过去了。”苏文山拍了拍我的肩膀,“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我不知道。”我坦诚地说,“我脑子现在还是一团乱。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我不会再缺席安安的成长了。我会尽我所能,做一个好父亲。”

苏文山欣慰地点了点头。

我们回到客厅时,安安已经把乐高拆开,正在地毯上认真地拼装着。她遇到了困难,一个小零件怎么也装不上去,急得小脸通红。

我走过去,自然而然地在她身边坐下,拿起说明书看了看,然后指着那个零件说:“安安,你看,这个地方要先旋转一下,才能卡进去。”

我拿起那个小小的零件,帮她调整好角度,轻轻一按,“咔哒”一声,装好了。

“哇!叔叔你好厉害!”安安崇拜地看着我,眼睛里闪着星星。

那一刻,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酸酸的,涨涨的。我笑了,发自内心地笑了。

“以后有什么拼不好的,都可以找叔叔。”我说。

“真的吗?”

“真的。”

我陪着她,在地毯上坐了很久,一起研究图纸,寻找零件,把一座小小的城堡一点点搭建起来。苏晴就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安静地看着我们,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那一刻的画面,和谐得就像一幅画。仿佛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仿佛我们本就该是这样的一家人。

天色渐晚,我必须得走了。

临走时,安安抱着她还没拼完的城堡,跑到门口送我。

“陈叔叔,你下次什么时候再来呀?”她仰着小脸问我。

我蹲下身,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承诺:“很快。叔叔一有空就来看你,好不好?”

“拉勾!”她伸出了小小的手指。

我伸出手指,和她的小指勾在一起,郑重地盖了章。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走出那栋楼,我回头望去,苏晴和苏文山站在阳台上,安安在他们中间,正用力地向我挥着手。

宜城的夜风,带着潮湿的暖意,吹在我的脸上,也吹进了我的心里。

我的人生,从这一刻起,有了一个全新的、无比清晰的方向。

第6章 回程列车上的新航向

回程的高铁在夜色中飞驰,窗外的城市灯火迅速倒退,像一条流光溢彩的河。我的身体在返回北方的路上,心却仿佛还留在宜城那间小小的客厅里,留在那片柔软的地毯上,留在女儿亮晶晶的眼眸里。

手机里,多了一张照片。是苏晴刚刚发来的,安安抱着我们一起拼了一半的乐高城堡,睡着了,小脸上还挂着满足的笑容。

我看着照片,一遍又一遍,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是一种我从未体验过的、纯粹的、发自内心的喜悦。过去八年,我所追求的事业成功、财富积累,在这一刻,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苏晴发来的信息。

“她睡前问我,陈叔叔是不是就是故事里那个在很远的地方工作的英雄爸爸。”

我的眼眶瞬间湿润了。

我该如何回应?我的手指在屏幕上悬停了很久,最终打下一行字:“告诉她,爸爸不是英雄,但爸爸正在回家的路上。以后,爸爸会努力成为她的英雄。”

发完这条信息,我靠在座椅上,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我的人生,从今天起,被彻底改写了。我不再只是陈建国,一个公司的部门总监,一个离异的男人。我是一个父亲。这个身份,赋予了我全新的责任和意义。

我开始思考未来。

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把所有时间都投入到工作中。我需要时间,需要大量的时间去陪伴安安,去弥补那缺失的七年。这意味着,我可能要放弃现在唾手可得的晋升机会,甚至要调整我的整个职业规划。

我需要和安安建立真正的父女关系。这需要耐心,需要智慧。我不能急于求成,不能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强行闯入她的生活。我要像今天一样,从一个“陈叔叔”开始,慢慢地,让她接受我,信任我,依赖我。

我还想到了苏晴。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回到过去的夫妻关系。但我们是安安的父母,这是永远无法改变的事实。我们需要建立一种新的、健康的、为了孩子能够良好沟通的伙伴关系。她的身体不好,我以后必须承担起更多照顾安安的责任,让她能有更多的时间休息和调养。

还有岳父岳母。他们替我守护了女儿七年,这份恩情,我无以为报。以后,他们不仅是我的前岳父母,更是我女儿的、也是我的亲人。我要像儿子一样,孝顺他们,照顾他们。

这些念头,在我的脑海里纷至沓来,清晰而坚定。过去,我的人生目标是向上攀登,去更高的地方看更远的风景。而现在,我的目标是向下扎根,回到家庭这片土地,用爱和责任,去浇灌一棵名为“亲情”的小树。

我打开手机的备忘录,开始一条条地记录我的计划。

第一,向公司申请,将所有非必要的出差取消,尽量争取周末双休。

第二,在宜城租一套房子,或者买一套小公寓。这样我每次去看安安,都能有自己的落脚点,也能让她有一个属于“爸爸”的空间。

第三,学习育儿知识。我一个四十岁的男人,对如何与一个七岁的女孩相处一无所知。我需要看书,需要向别人请教。

第四,为安安设立一个教育基金,规划她未来的成长和教育。

……

我一条条地写着,仿佛在规划一个无比重要的新项目。这个项目的名字,叫做“父亲”。

列车即将到站的广播声响起,将我从思绪中拉回。我看向窗外,熟悉的城市轮廓出现在地平线上。

这里是我的战场,是我奋斗了多年的地方。但从今天起,它不再是我人生的全部。它只是我为了守护另一个地方、守护那些我爱的人而努力工作的基石。

我走下高铁,踏上站台,北方的空气干燥而清冽。我抬头看着深邃的夜空,心中从未有过的平静和笃定。

八年前,我离开宜城,以为是结束。

八年后,我才明白,那不是结束,而是一个以爱和谎言为开篇的、漫长故事的序章。

而故事的下半场,由我来书写。

我拿出手机,点开安安的照片,将它设置成了我的手机壁纸。然后,我迈开脚步,汇入人潮,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那不再是一个只有我一个人的冰冷寓所,而是一个即将充满爱、充满期待、充满一个父亲对女儿无限牵挂的,温暖的港湾。

我的人生,下半场,开始了。

来源:博学的熊猫一点号1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