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翻身下床，摸到陈聿的手机，轻车熟路地解了锁，点开他那个“铁哥们”的头像，玩心大起地发了条消息：

午夜梦回，我了无睡意，一个恶作剧的念头忽然钻进脑海。

我翻身下床，摸到陈聿的手机，轻车熟路地解了锁，点开他那个“铁哥们”的头像，玩心大起地发了条消息：

【我好像喜欢上别人了。】

屏幕亮着，我等着对方的嘲讽。

谁知，不过三秒，对方的消息“轰炸”而来。

【你总算认了？是上次聚会那个心脏不好的学妹吧？我看她的眼神就不对劲。】

【陈聿，我可提醒你，玩归玩，别玩脱了。乔妍那脾气，可不是好惹的。】

【对了，你上周五其实是陪那学妹过生日去了吧？幸好兄弟我机灵，帮你打了掩护，说你通宵开会。我够意思吧？】

上周五。

那个我给他发消息，他直到凌晨三点才回我【加班太累，刚结束】的上周五。

我的血液好像瞬间凉了。

盯着那几行字，我眼眶发酸，视线模糊，有滚烫的液体砸在屏幕上。

可哭着哭着，我就笑了。

笑自己天真，笑陈聿虚伪。

我乔妍，从不捡别人吃剩的垃圾。

我擦干眼泪，面无表情地反手点开和我爸的对话框。

“爸爸，投给陈聿实验室那笔钱，撤了吧。”

我倒要看看，没有了乔家的资金链，他那个被他视作命根子的事业，还怎么继续。

我刚踏进家门，包还没放下，白菁菁的电话就急匆匆地打来了。

她的声音带着惯常的柔弱和一丝恰到好处的慌乱。

“嫂子，你快来一趟吧！陈聿哥喝醉了，他……”

我冷漠地挂断电话，换了鞋，还是决定去一趟。

不为别的，我得去看看这场“好戏”。

我到酒吧时，包厢里乌烟瘴气。

陈聿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大半个身子都靠在白菁菁纤细的肩膀上，嘴里还在不停地嘟囔着什么“别怕”、“我保护你”。

看到我，白菁菁像是受惊的小鹿，慌乱地试图推开陈聿，但又“力气太小”推不动。

“嫂子，你……你别误会！陈聿哥他就是太热心肠了，看我被人灌酒，就主动站出来替我挡酒，所以才喝了这么多……”

我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冰冷的笑。

“是吗？那可真是热心肠啊。”

我走上前，没理会白菁菁的表演，抬手“啪”的一声，轻扇了陈聿一巴掌。

“喂，醒醒。”

陈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酒精让他失焦的瞳孔看了我许久。

终于，他咧开嘴，展颜一笑，像过去无数次那样，自然地张开双臂。

“老婆，你来了。”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不顾一切地将我紧紧搂在怀里，一只手还带着醉意，轻柔地抚摸我的后脑勺。

那熟练的亲昵，那贪婪的拥抱，看上去，倒像是真的爱惨了我。

无人察觉，我身后的白菁菁，那双含泪的眼睛里，嫉妒和怨恨几乎要凝成实质，溢出眼眶。

陈聿已经醉得站不住了，整个人都要挂在我身上。

我只能扶着冰冷的墙壁，才勉强支撑住我们两个人的重量。

他将下巴抵在我的肩窝，贪婪地嗅着我的发香，嘟囔着：

“老婆别生气了，我以后不喝那么多了，好不好？”

那语气，仿佛我只是在为他“喝酒”这件事生气。

我还来不及回答，包厢门被人一脚踹开。

几个满身纹身、凶神恶煞的壮汉走了进来。

他们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白菁菁，恶狠狠地吼：

“该还钱了，jian人！”

白菁菁眼眶瞬间蓄满泪水，那演技，不去拿奖都可惜了：

“可……可你们不是说，只要我喝下这几瓶酒，就会宽限我几天的吗？”

“对啊，可你他妈不是没喝吗？”为首的男人啐了一口，“老子可没说，让你这个‘护花使者’替你喝也行啊！”

那男人顶着一脸横肉，目光肆无忌惮地在白菁菁那张白嫩的小脸上打转，笑得无比淫邪。

我还来不及说什么。

醉得迷迷糊糊的陈聿，突然爆发了。

他像是被按下了某个开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桌上的啤酒瓶，用尽全力砸向为首那男人的头。

“砰——”

玻璃瓶应声碎裂。

琥珀色的酒液和暗红色的血混在一起，顺着那男人的脸颊流下。

碎裂的玻璃渣溅得到处都是。

全场死寂。

为首的男人伸手，摸到满手的血，眼神瞬间变得凶狠无比。

“妈的，敢对老子动手？给脸不要脸，老子今天就弄死你！”

陈聿却像是没听见，甚至，他从头到尾都没多看我一眼。

就在那群人嘶吼着冲过去时，他飞快地攥住了白菁菁的手腕，不顾一切地拖着她往人堆的反方向冲，撞开人群夺路而逃。

混乱中，白菁菁还不忘回头，朝我柔弱地喊了一声：“嫂子——”

那声音里，与其说是担心，不如说是炫耀。

几个壮汉眼看追不上人，骂骂咧咧地开始疯狂打砸桌椅。

“妈的，给老子砸！”

突然，有人目光扫到了孤零零站在原地的我。

为首那个流着血的男人脚步顿了顿，打量的视线在我身上转了几圈。

他又看向陈聿和白菁菁消失的方向，冷笑一声：

“你们是一起的，对吧？”

我没有接话。

看着周遭一片狼藉，以及眼前虎视眈眈的几个壮汉，我反倒不慌不忙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我没有怕，反而觉得特别荒谬，又特别可笑。

陈聿拉着白菁菁逃跑时是那么急切，那么奋不顾身，甚至完全将我遗忘。

不，或者他没有忘。

他只是在二选一的时候，毫不犹豫地，选择放弃我。

“喂，老子跟你说话呢！”有人见我淡定，火气上涌，要上来推我一把。

我冷冷抬眼，目光如刀，直射过去。

那人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

几秒钟后，他往地上啐了一口。

“呸，老子不打女人，但是她欠的钱，你得还。不然，哥几个让你好看。”

我看向那几个还在凶狠盯着我的壮汉，冷声开口：

“第一，不是我欠你们钱。第二，你们要是敢为难我，我保证，你们会后悔。”

为首的男人大概是没料到我一个女人，在这种情况下还这么镇定，都愣住了。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了看我身上那条看似低调、实则透着贵气的高定裙子。

他们顿时明白，我身份不一般。

毕竟他们只是来讨债，而不是来找死的。混江湖的，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五分钟没过去，酒吧的负责人就满头大汗地赶来了。

那人显然认识我，他赶紧凑到为首那壮汉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那壮汉的脸色瞬间变了，惊讶地看了我一眼，眼神里的凶狠立马变成了忌惮。

他悻悻地一挥手，带着人就想走。

我叫住了他们。

“欠债是要还钱的。我知道陈聿家在哪。”

……

我坐上自家的车，离开了酒吧。

司机老王问我：“小姐，我们是……要去找陈聿算账吗？”

我摇了摇头，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夜景，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

“不用。他既然那么热心肠，那么喜欢当英雄，就要自己承担当英雄的后果。”

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假寐。

陈聿的消息就在这时，一条接一条地发来。

【宝贝，你没事对吧？他们没为难你吧？】

【赶紧回家，对了，顺便买些宵夜回来，菁菁饿了。】

我拧起眉头。

他似乎怕我误会，立刻又发来一条解释。

【我不放心让菁菁自己待着，就把她带回家了。你不会介意的对吗？菁菁那么可怜，我们该帮帮她。】

【你怎么不回消息？生气了？】

【宝贝，我那不是相信你的能力吗？你可是乔氏集团的千金，那群人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你动手的。我只能先保护菁菁了。】

我看着最后那条消息，【你可是乔氏集团的千金】。

原来这才是他抛下我的底气。

他不是没选我，他是算准了我“安全”，所以才“迫不得已”地去保护“更柔弱”的白菁菁。

何其可笑。

我摁灭手机，没有回复。

我当然没有回我和陈聿那套所谓“爱巢”的房子。

第二天，我刚在自己的公寓醒来，就见手机有一大堆未接来电。

全是陈聿的。

我挑了挑眉。

看来，昨晚那边很刺激嘛。

我没理他，而是从共同好友的群聊里，拼凑出了陈聿昨晚的遭遇。

原来，他们两个还在家里，点着外卖，等着我“买宵夜”回去。

没等到我，却等来了那几个来势汹汹的壮汉。

最后，以陈聿家被砸得稀巴烂，并且两人双双被打进医院告终。

陈聿的钱，几乎都投在了他那个最新的实验研究上，哪里有余钱替白菁菁还那四十万的巨债？

我原本是不想去医院看他这副惨状的。

却到底是拗不过我那颗想要去看好戏的心。

我选择听从本心，化了个精致的妆，施施然去了医院。

我到病房时，陈聿看见我，立马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

他头上缠了一圈厚厚的纱布，一只眼睛肿得像个核桃，几乎睁不开。

我极力控制着面部表情，才让自己没当场笑出声。

“妍妍，你没有还钱？”陈聿一见我，不是关心我昨晚是否安全，而是不可置信地质问我。

我故作惊讶地耸耸肩，表示自己听不懂。

陈聿见我这副样子，拔高了音量，似乎忘了身上的伤。

“昨晚，他们没让你还钱吗？不可能啊！他们怎么会放你走？”

“他们为什么要叫我还？”我笑盈盈地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慢条斯理地削着苹果，“又不是我欠的。”

陈聿一下子熄了火，被我噎得说不出话。

这时，病房门被人轻轻推开。

白菁菁走了进来，提着一袋廉价的面包和牛奶。

她身上倒是没什么伤，看来昨晚陈聿真的把她保护得很好。

陈聿一见她，立马焦急地下床，无视我的存在，担忧地拉着她细细观察。

“你没什么事吧？昨晚是不是吓坏了？你没有受伤吧？快给我看看。”

我握着水果刀的手，瞳孔微颤。

他从前，对我也是这样。

这样的小心翼翼，这样的担心着急。

有一次，我切水果不小心划到了手，渗出一点血珠。

他急得眼眶都红了，抱着我的手，一直在自责自己没照顾好我。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对象，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白菁菁小心翼翼地瞥了我一眼，为难地摇摇头。

她将早餐塞到陈聿手里，语带哽咽地说：

“陈聿哥，你快吃点东西，别饿到了。我……我还是先离开吧，嫂子好像不太高兴。”

陈聿顺着白菁菁的目光，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脸色紧绷的我。

他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慌张。

他走过来，拉住我的手，语气带着讨好和责备：

“妍妍，你别这样绷着脸，都吓到菁菁了。她心脏不好，受不得刺激。”

白菁菁低着头，眼泪跟不要钱似的，说来就来。

她突然抬头，直视着我，像是鼓足了勇气：

“嫂子，是不是你把陈聿哥家的地址说出去的？不然……不然他们怎么会那么快就找上门来？”

我挑眉，没有回答，默认了。

陈聿惊讶地看着我，捏着我手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

就在我以为他要像个正义使者一样斥责我时，就听他严厉地对白菁菁说：

“菁菁，别胡说！你嫂子不是那样的人，她不会这样做的！”

白菁菁愕然，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然后，她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

陈聿下意识就松开了我的手，要追出去。

跑到门口时，他才想起我这个人还在这里。

他为难地回头看着我，“妍妍，我……”

“去吧。”

我笑着回他，笑得温婉大方。

陈聿立马如释重负地点了下头，像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一下子就没了影。

后来几天，直到陈聿出院，我都没有再去看他。

陈聿也没找我。

我们似乎默契地开始了冷战。

我还听说，陈聿把自己那辆刚买了没多久的车给卖了，凑钱给白菁菁还了债。

这期间，白菁菁倒是几次给我打电话，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催我来医院缴医药费。

最后一次，我终于忍不住讥讽她：

“白菁菁，你的脸皮是真的厚啊。”

“他为了帮你，受了那么大的罪，躺在医院里，你竟然连医药费都不愿意替他出？”

白菁菁被我堵得哑口无言。

很快，她的电话被另一个人接了过去——是陈聿。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理直气壮的责备：

“乔妍，你什么意思？你是我女朋友，你不来医院照顾我就算了，还对菁菁阴阳怪气的！”

“你能不能别到处逞你那套大小姐的脾气？菁菁不欠你的！”

我被他这番强盗逻辑气笑了。

“哦，分手吧。”

也是在这一刻，电话被对方狠狠挂断。

我叹了口气，将手机放下，目光转向电脑屏幕。

屏幕上显示的，是陈聿实验室最新提交的一份专利申报资料。

在专利申请人那一栏，赫然出现了两个名字——“陈聿、白菁菁”。

我握着鼠标的手，瞬间顿住。

申报资料上那串熟悉的分子结构公式，这分明是我去年随手记在草稿本上的设计！

底下关于项目的核心论点，甚至把我当初随口提的“针对心肌细胞修复的方法论”，

现在，却被他们堂而皇之地改成了白菁菁“因自身心脏问题得出的灵感”！

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直冲天灵盖。

我抓起车钥匙，直接冲到了陈聿家。

彼时，他家里正热闹。

他正在家设宴，不只是他，白菁菁，以及陈聿实验室其他核心成员也来了不少。

看来是“劫后余生”的庆功宴啊。

见我突然闯进来，一群人尴尬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音乐都停了。

白菁菁像个真正的女主人一样，站起来招呼我，脸上带着得体的笑：

“妍妍姐，你来了？坐，要吃点东西吗？”

我没理她，径直走到陈聿面前。

我没直接提专利的事，只是冷冷地说：

“关于实验的核心数据，我这里还有原始备份。”

我将手机“啪”地一声拍在餐桌中央。

屏幕亮着的页面上，正是那份被鸠占鹊巢的专利申报报告。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聚过来。

陈聿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乔妍，你有什么话不能私下好好说吗？非要闹成这样？”

“好好说？”我气极反笑，“和你们这样的小偷，有什么好说的？”

“小偷？！”

满屋的人都惊讶地看着陈聿和白菁菁，窃窃私语起来。

不少人悄悄抬眼打量白菁菁，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和鄙夷。

白菁菁的脸涨得通红，眼眶瞬间盈满泪花，那叫一个楚楚可怜。

“嫂子，你……你怎么能说我和陈聿哥是小偷呢？这个实验本就是你和陈聿哥共同合作的，本来就有陈聿哥的一份啊。”

“是啊，你也知道是‘我和陈聿’合作，”我冷冷地看向她，“那请问，和你白菁菁又有什么关系呢？”

陈聿见状，立刻挡在白菁菁面前，不悦地看着我。

“何必呢？乔妍，你什么都不缺，为什么要这么斤斤计较！”

“你哪怕失去这次的专利，对你也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影响，这对你来说最多只是锦上添花。”

“可这对菁菁来说，却是可以逆天改命的机会！是她的救命钱！”

陈聿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几分义正言辞的责怪。

“我知道你还在吃醋，但你不能因为私人恩怨，就要毁了我们实验室所有人的心血！”

一时之间，屋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就在我即将爆发之际，白菁菁忽然“扑通”一声，跪在了我面前。

“求求你了乔妍姐！我没有办法，我知道我不如你聪明，不如你家世好，可我只能这样做……”

“我奶奶生病了，在老家等着钱动手术。我的心脏也不好，我就等着这笔专利费去治病，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一时间，方才还在观望的众人，都对她生出了几分同情，大家伙儿都唏嘘不已。

有人在陈聿之前，抢先扶起了白菁菁。

转而开始劝我：

“乔妍，你就别计较了，看菁菁也怪可怜的，就把专利让给她吧。”

“对啊对啊，一个专利而已。”

“是啊，你一个千金大小J，又何必和我们这些普通人争这点东西。”

我看着眼前这荒谬绝伦的一幕，真是好一出精彩的“道德绑架”。

再看看那个为了别的女人，对着我横眉冷竖的陈聿，我突然低低地笑出声来。

笑声在一众自以为正义的讨伐里，显得格外刺耳。

周围人脸上的同情都僵了一瞬。

我的目光冷冷扫过这群“正义之士”：

“你们这么大方，这么有同情心，那不如把你们的科研成果，也统统署上白菁菁的名字，让给她啊。”

这话一出，他们彻底安静下来。

那个扶着白菁菁的女人，也触电般地松开了她的手。

刀子，终究是不扎在他们自己身上，是不会觉得疼的。

白菁菁眼泪簌簌落下，求助地看向陈聿。

陈聿皱着眉，没有说话。

她没办法，只能朝我深深鞠了一躬，开始她的“卖惨”最终章。

“是我没用，我和乔妍姐你不一样，我没有有权有势的家境，我什么都得靠自己拼……”

“我知道自己不该痴心妄想的，我……”

我没等她表演完，就冷声开口：

“既然知道，那你倒是还回来啊。”

她愣了愣，眨巴着挂着泪珠的眼睛，似乎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我一步步逼近她，拔高音量：

“既然你知道自己不该痴心妄想，那就把偷来的专利权，还、回、来、啊！”

白菁菁瞪大眼，像是受不了这太大的刺激。

她的身子晃了晃，眼看就要“心脏病发作”，摇摇欲坠。

陈聿赶紧一把搂住她，猛地扭头，责备地看着我。

“够了！乔妍，你这样有意思吗？”

“确实没意思。”

看他这副护花使者的模样，我满腔的怒火忽然就全灭了，只剩下无尽的无力和荒唐感。

见我忽然没了针锋相对的戾气，陈聿的脸色缓和了几分。

他以为我“服软”了。

他走过来，拉住我的手，用他那惯用的、自以为深情的语气柔声哄着：

“好了，妍妍，别生气了，以后不会了好不好？”

“是我不对。你不是一直想去看极光吗？等过段时间，项目忙完了，我就带你和菁菁一起去。”

我差点笑出声。

这是打一...

（等等，和菁菁一起去？）

我还没来得及消化这句，陈聿见我“态度良好”，胆子也大了，甚至开始得寸进尺。

“妍妍，我一直没来得及和你说，我打算让菁菁也加入这次实验室和李氏集团的合作项目。”

周遭空气瞬间凝固。

陈聿实验室最大的投资商，就是我家的公司。

这次和李氏的合作，前期投入巨大，是我爸拍板定下的。

如果项目成功，那陈聿将会带着他这个草台班子，一飞冲天。

而要是失败，他们将会彻底跌入深渊。

一直低眉垂泪、假装柔弱的白菁菁，缓缓抬起头。

她眼底有一闪而过的得逞，而后又迅速被惶恐覆盖。

她摇着头，小声说：

“陈聿哥，这不好吧？我毕竟只是一个新人，那么重要的项目……”

“没什么不好的。”

陈聿柔声打断她，那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接着，他又看向我，脸上是“公事公办”的表情。

“妍妍，你不是有遗传性心脏病吗？在心肌细胞修复这块儿，菁菁的状况和你很像，可以说是切身体验，李总那边就吃‘真实案例’这一套。”

“再说，妍妍你平时那么忙，哪有那么多时间天天盯着项目？菁菁来了，正好可以帮你分担，这对项目也是好事。”

他把无耻说得如此清新脱俗。

用我的病，去给他的小三铺路。

就当所有人都以为我会暴怒、会拒绝时，我却平静地点了头：

“可以。但是——你需要和我签一份补充协议。”

我从包里，掏出了一份早就拟好的文件。

“从今天起，乔氏集团正式退出实验室的后续所有投资。”

前期和李氏合作的这部分，乔氏已经赚得盆满钵满。

我生于商人世家，最重利益。

之前我看好陈聿的才华和这个项目的前景，我愿意投资。

现在，我不看好了。

陈聿看着那份合同，有些犹豫。

但我看得出，他内心深处是有些兴奋的。

毕竟他手里这个项目现在在市面上很火热，他自负地认为并不缺投资。

在他的想法里，哪怕没有了乔氏，这个项目也能顺利进行下去。

而且，他早就受够了，我总是仗着最大投资商的身份，在实验室里压他一头——陈聿，迫不及待地想要夺回那个最大话语权。

陈聿假装为难地看了我一眼。

“妍妍，你确定？你知不知道这个项目，现在外面有多少人挤破了头想进来分一杯羹？”

白菁菁嘴角的笑意几乎都压不住了。

“嫂子，你不会是因为我也进了实验室，所以故意在这里怄气，才撤走投资的吧？”

这样一说，所有人都向我投来看好戏的目光。

陈聿也挺直了腰板，露出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纵容表情。

“好了，宝贝，你这次是冲动了些。不过你先休息一段时间也好，项目的事，交给我和菁菁。”

说着，他飞快地在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生怕晚一步，我就会后悔。

他大概觉得，哪怕没了乔氏，凭这个项目的热度，有的是资本会哭着喊着凑上来。

我满意地收走了合同。

转身时，余光瞥见白菁菁站在陈聿身后，正冲着我，挑衅地勾起唇角。

她大概觉得她赢了，她终于成功地将我这个“正宫”赶出了实验室，以后，她就是这里的“女主人”。

我刚走出大门，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压抑不住的欢呼声。

“太棒了，那个女人她终于走了！”

“走了也好，不然她一个满身铜臭味的商人，总是对我们的实验指指点点，她懂个屁的科研啊。”

“就是！以后等我们研发出来的新品成功上市，有她眼红的时候！”

我摇摇头，坐进车里。

这群自诩清高的高新技术人员，哪里懂得什么叫商场如战场？

他们啊，在真正的商人面前，就如同牙牙学语的孩子。

要是没有乔氏在前面为他们保驾护航，遮风挡雨，他们怎么被人生吞活剥都不知道。

离开还没半小时，我的手机就响了。

是李总的电话。

“乔小姐，听说……乔氏退出了实验室的后续投资？”

对方的语气里带着试探，以及一丝暗藏的、难以察觉的兴奋。

“是的，李总。”我平静地回答。

“好的，我明白了。”

电话那头传来清晰的、属于决策者的决断声。

挂断电话，我点开朋友圈。

恰好看到白菁菁新发的一条动态。

配图是她和陈聿在实验室的亲密合照，两人笑得灿烂。

配文——【新的起点，未来可期❤️】

下面，都是实验室成员的点赞和祝福。

真是好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啊。

几天后，我刚走出公司大门，迎面就看见了陈聿。

我想绕开他离开。

谁知他执拗地张开双臂，拦在我面前。

“妍妍，你最近为什么总是不理我？还在生气吗？”

“没有。”

我面无表情，试图从他身边绕过去。

谁知陈聿再次拦住我。

他像变魔法一样，从身后拿出了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宝贝，今天是我们的恋爱纪念日啊。”

我惊讶地看着他怀里的花。

恋爱纪念日啊。

我都忘了呢。

而且，我和他不是已经分手了吗？

我推开他递过来的花，“陈聿，我们已经分手了。”

陈聿没当回事，只是放软了语气，强行将花塞进我的怀里。

“你别胡说，我们不是说好了，要永远在一起吗？你怎么舍得和我分开？”

他是那样的笃定。

笃定我爱他入骨，笃定我离不开他。

眼看越来越多来往的行人朝我们这边看过来，我丢不起这个人。

我就答应和他去他订好的餐厅，把话说清楚。

陈聿这个人是很偏执的。

他认定的事情，很难改变他的想法。

我不想再让他像狗皮膏药一样纠缠我，今晚，必须和他做个了断。

这是一家昂贵的、可以俯瞰整座城市夜景的旋转西餐厅。

看得出，为了这个“纪念日”，陈聿是用了点心的。

环境不错，餐品也是我喜欢的。

连在一旁弹奏的钢琴曲，都是我曾经最爱的那首。

刀叉碰撞瓷盘的声响，在安静的包厢里格外清晰。

陈聿坐在我对面，絮絮叨叨地规划着我们所谓的“未来”。

“……等这个项目忙完了，我们就去挪威看极光。”

那语气里满是笃定。

就仿佛我们之间从未有过任何龃龉，仿佛白菁菁这个人根本不存在。

我放下高脚杯，杯底碰撞桌面，发出一声轻响。

“陈聿，我必须和你说清楚，我们已经分手了。”

“别闹了，妍妍。”

陈聿有些无奈地低笑几声。

他那双曾经让我无比着迷的、看狗都深情的眼睛，此刻正饱含柔情地看着我。

“宝贝，我们不能分开。”

我刚要开口，戳破他这可笑的自我感动。

包厢门却被人轻轻推开了——是白菁菁。

她站在门口，身上穿着一身楚楚可怜的碎花连衣裙，手里还提着个保温桶。

看到我，她脸色带着恰到好处的局促和不安。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打扰你们的。”

“我看陈聿哥出门没带药，他胃不好，我就把刚熬好的粥和他的胃药送过来了……”

她说着，飞快地垂下眼，像是怕我突然发作，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

陈聿放下刀叉，立刻起身走过去，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保温桶。

“你还没吃饭吧？坐下一起吃。”

他把白菁菁拉到旁边的空位上，还不忘细心地帮她拉开椅子。

连一旁弹奏曲子的钢琴师，都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

谁家过恋爱纪念日，还带着一个巨大的电灯泡？

白菁菁从保温桶里，倒出一小碗热气腾腾的粥，十分贤惠地先递到了我的面前。

然后才又给陈聿盛了一碗。

“嫂子，你试试我熬的海鲜粥，特别养胃。我们都是中国人，哪里吃得惯这些冷冰冰的西餐？”

“我吃得惯。”

我面无表情地推开了面前的海鲜粥。

不是我非要针对她。

而是我，海鲜过敏。严重过敏。

连闻到这股浓重的腥味，都觉得头疼。

陈聿的脸色，立马变了。

“乔妍，你差不多得了！菁菁好心好意给你送粥！”

白菁菁则是立马眼眶通红，手指不安地绞着裙摆，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陈聿。

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陈聿比谁都清楚，我海鲜过敏。

曾经有一次，我误食了掺有虾滑的丸子，全身起了红疹，呼吸困难。

他当时吓得快哭了，抱着我往急诊室跑，一路上都在颤抖着，一遍遍说着“我错了，是我没有照顾好你，你不会有事的……”

而现在，他却不耐烦地，又将那碗海鲜粥推到了我面前。

“尝一口，又不会怎么样。”

“你疯了？”

我咬着牙，拿起包就要走。

陈聿却猛地站起来，过来，粗暴地将我重新摁回了位置上。

“你别总是那么矫情行吗，乔妍？不就是一点过敏而已，难道还会要了你的命？！”

白菁菁在旁边适时地劝了一句，火上浇油。

“陈聿哥，算了……嫂子不喜欢我，连带着我熬的粥都不喜欢，我能理解的……”

说着，她就要把那碗海鲜粥端走。

却被陈聿一把拦住。

“不用。”陈聿瞥我的眼神里，满是失望和冰冷。

“她就是被家里人惯坏了，一身的臭毛病。今天这碗粥，她必须得喝。”

接着，他便更紧地扣住了我的肩膀，那力气大得吓人。

“松开！”我拔高了声音。

钢琴手都吓得顿了两秒，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上来阻止。

陈聿的脸涨得通红。

那不是愧疚，而是因为我屡次的“不听话”，而感到的恼羞成怒。

他死死地按住我，另一只手端起了那碗粥，像是要强行灌下去。

“乔妍，喝下去！你今天必须喝！”

他一只手捏着我的下颚，一只手端着粥碗往我嘴边送。

我拼命挣扎。

余光中，瞥见白菁菁看得正起劲。

我彻底怒了。

不管不顾地推开陈聿，热粥几乎都泼到陈聿身上。

当然我身上也沾了不少，海鲜的腥气瞬间裹住了我。

让我头晕目眩。

“啊，陈聿哥。”

白菁菁急忙起身，帮陈聿擦拭。

趁着这个空隙，我抓起一旁的保温桶，往陈聿脸上泼。

当然白菁菁也没放过。

“啊啊啊。”

“你这个泼妇。”

两人一边闪躲，一边咒骂我。

场面特别精彩。

餐厅的负责人闻讯赶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我站在那，面前的落地窗映出我开始渐起红疹的脸。

突然，白菁菁忽然捂着心口，大口大口喘着气。

“陈聿哥……我、我的心好疼，我喘不上来气……”

陈聿顾不上擦身上的粥渍，一把接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他回头瞪我的眼神像要将我生吞活剥。

“乔妍！闹成这样，你满意了？要是妍妍出事，我跟你没完！你不是想分手吗？我同意了。”

“哦。”

我慢悠悠给自己嘴里塞了粒抗过敏药。

见我这样无所谓，他怒吼出声：

“乔妍，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恶毒了？你为什么能对一个身患重病的人，抱有那么大的恶意？你——”

陈聿斥责的话在接触到我平淡如死水的眼神时，戛然而止。

他瞳孔微颤。

他大概是第一次意识到。

在我的眼神里再看不到，从前的半分爱意与迁就。

只剩下彻底的、高高在上的审视和漠然。

那点燃起的愤怒，像是被兜头浇了盆冷水，连带着气焰都弱了几分。

“你就真的，那么狠心吗？”

白菁菁这个“重病患者”靠在他怀里还不忘添把火。

她气若游丝：

“陈聿哥，别跟嫂子吵架，是我不好，我不该熬海鲜粥，是我忘了嫂子过敏……”

这时，已经有不少服务员围过来，议论声越来越大。

陈聿没再看我一眼，将白菁菁打横抱起，冲了出去。

一边对着服务员吼：

“快叫救护车！”

……

此事之后，陈聿大概是为了弥补白菁菁，铁了心要把她捧起来。

没过多久，陈聿就顶着实验室里大多数人的反对，让白菁菁正式接手了项目的数据整合工作。

数据整合很重要，是整个项目的核心。

可以说只要这一步错，后面全都得乱。

我得知这个消息时，不得不感慨陈聿对白菁菁爱得深沉。

陈聿还不忘来恶心我。

【你别再乱吃醋，我只是为了帮你补偿菁菁。】

【等这个项目结束，我们就结婚。】

我没有删了他，也没有回复他的消息。

就像看笑话一样，陈聿和白菁菁成了我的电子宠物。

接下来的半个月，我偶尔能从实验室其他人的吐槽里捕捉到重要信息。

——今天白菁菁又把实验编号弄混，或是明天她又记错了细胞活性的百分比……

诸如此类，几乎每天都在实验室上演。

每到这时，陈聿就笑着打圆场“她是个新人，难免出错”。

直到这天，我随手刷到一个匿名帖子。

标题很刺眼：

#某热门心肌修复实验室数据，疑似出现人为篡改#

帖子里还贴了一张模糊的照片。

应该是偷拍的，拍得很急切。

照片里有一份资料。

里面是两组细胞增殖率的对比数据——原始数据和最终数据，数值相差近20%。

下面评论吵翻了天。

有人猜是实验室造假，

也有人猜测是数据录入错误。

我盯着那张图，笑出声。

果然，我埋下的雷在今天炸开了。

我当初故意在模板里留下了陷阱。

特意把原始数值的小数点保留三位数，小数点标得特别小。

不仔细看的话，很容易出错。

而白菁菁在我意料中没注意到，直接按整数算了。

我慢条斯理地搅拌着杯子里的咖啡，轻笑一声。

实验室里那群研究员，个个都是跟数据打了很多年交道的人。

他们难道看不出这么明显的错误？

可谁都没提醒白菁菁。

无非是两种心思：

要么就是独善其身，不想趟这趟浑水；

要么是等着看白菁菁的笑话。

毕竟当初陈聿力排众议把白菁菁捧起来，让很多人都心里不服。

所以，他们都假装没发现。

这还没完。

没过多久，白菁菁又闹出了更大的失误——她把对照组和实验组数据弄反了。

导致培养出来的细胞全成了废样，所有人多日来的努力都作废了。

这次，实验室里的那群人再也忍不住了。

一个老研究员直接拍了桌子，对着陈聿骂：

“陈聿，我真的怀疑你的脑子！你看看，连对照组和实验组都能搞反，这样蠢的人你让她来做数据整合，是想让整个项目都毁在她手里吗？”

陈聿被骂得颜面尽失，却不好说什么。

他还想护着白菁菁，只能辩解“菁菁只是有些紧张”。

陈聿这话，彻底点燃了实验室的怒火。

质疑声怒骂声此起彼伏。

“白菁菁是一点都比不上乔妍，虽然她是个可耻的资本家，但她知道尊重科学，尊重我们的劳动成果。”

“我算是知道乔妍为什么撤资了，她就是知道白菁菁一进来，实验室就毁了！”

这番话，让陈聿和白菁菁脸色白了又白。

陈聿紧紧攥着白大褂的衣角，面上都是难堪。

当晚，我再次收到陈聿的消息。

【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

【那个帖子是不是你曝出去的？你怎么那么恶毒？】

【乔妍，你这样，让我还怎么和你在一起？你再不收手，我们就只能结束了。】

我看着消息，骂了一声“癫公”。

我没再理会陈聿发疯，而是主动拨通了李总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

我笑着说：

“李总，听说实验室出了不少麻烦啊？”

“乔小姐消息真灵通，怎么，你心软了？”

李总意味深长笑笑。

我的手指轻敲着桌面：

“心软那谈不上，只是觉得，李总要是想完全接手实验室，或许还需要‘筹码’。”

“哦？愿闻其详。”李总语气轻快，带着期待。

“我手里还留存当初合作时的完整原始数据和核心技术备份，这些东西，你应该需要。而且——”

现在实验室那边，数据保存太过混乱。

没有我手上这些东西，实验说不定得重新来过。

而科研，最讲究的就是天时地利人和。

重新来过，万一失败了呢？

我顿了顿：

“心肌修复这项新技术，太多人盯着，李总你一个人怕是很难啃下来。”

李总沉默了。

显然，他是有些动了心。

“乔小姐，想要怎么合作？”

我莞尔一笑。

“等李氏接手实验室后，心肌细胞修复技术的后续收益，乔氏要永久瓜分30%。”

这个要求很高。

但李总没有办法。

他担不起技术研发失败的风险。

李总没再犹豫：

“乔小姐，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电话挂断，特助刚好推门进来。

“乔总，李总正在联系陈聿，说要‘谈注资’的事。”

我勾了勾唇角。

李总这个老狐狸，速度就是快。

陈聿不会明白，我和李总早就搭好戏台。

而他，只是个即将被榨干价值的角色。

当晚，李总给我回复消息。

他扔给陈聿一份“霸王合同”。

要求李氏注资，但要70%股权和绝对控制权。

而陈聿这个新技术的研发骨干和发起人，只留“名誉负责人”头衔。

白菁菁就更惨了，被踢出了项目组。

陈聿没办法，走投无路下只能签字。

而李总按照约定，后续要分我三十个点的收益。

李氏正式接手实验室的那天。

我没去现场看戏。

特助很善解人意地给我发来视频。

视频里，李总带着一群高管走进实验室。

而陈聿站在角落，周身颓然，胡子拉碴。

白菁菁想进去，却被保安无情地拦在门外。

“放我进去，陈聿哥，你让他们放我进去。”

可这次，陈聿只是冷冷看着白菁菁。

他终于明白自己因为白菁菁失去了什么。

他怎么都没想到，白菁菁会给他惹出那么大的祸事。

有研究人员安慰陈聿：

“陈哥，想开点，至少这样研究能继续下去——胳膊拧不过大腿！”

陈聿脸色惨白，嘴唇翕动，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大概到现在都没明白。

自己是怎么一步步从“冉冉升起的科研新星”，变成吉祥物一样的“名誉负责人”。

一周后，李氏和乔氏的合作正式签订。

我拿着合同，走进爸爸的书房。

爸爸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

“不错，有你爹我年轻时的风范，公司交给你，爹也放心了。”

我笑出了声。

我早就明白，对付陈聿的背叛，最解气的从来不是撕破脸。

而是把他费尽心机想得到的东西，变成我手里的“战利品”。

后来，我再次见到了陈聿。

到这时，他后知后觉已经知道我做了什么。

我以为他会很气愤，会恼羞成怒。

谁知，他只是踉跄地走过来。

“你恨我吗？”

“不恨。”

我摇头。

或许曾经恨过。

但是现在，陈聿还没有资格让我恨他。

陈聿深吸一口气，拼命压下泪。

“白菁菁没有心脏病，她欠钱也不是为了给奶奶治病，而是拿去买奢侈品了。”

我没意外。

白菁菁这样谎话连篇的人，能编出这个谎言并不奇怪。

陈聿突然抬起头，露出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我现在才知道我有多蠢。我不珍惜你，偏偏去相信一个骗子。”

“为了她，我失去了事业，失去了你……”

看着他狼狈的模样，我只觉得可笑。

陈聿突然抓住我的肩膀，神情有点癫狂：

“我们重新开始好吗？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再忽视你，不会犯浑了。”

“陈聿，你现在说这话，不觉得好笑吗？”

我推开他的手，语气平静。

他固执着摇头：

“我喜欢的人一直是你，妍妍，我对她从来只有——”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我手里的视频。

那是在陈聿家走廊前的一段监控视频。

视频里，两人喝得有点醉醺醺，互相搀扶着。

在门口时，白菁菁突然抱住陈聿的腰。

陈聿浑身僵住。

许久后，他回抱住白菁菁……

视频戛然而止。

“陈聿，你脏了。”我直视他。

说完，我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陈聿撕心裂肺的哭喊。

哭声里充满痛苦与悔恨。

都出轨了，谈什么爱我？

我从不相信出轨的人会有真心。

背叛真心的人，应该吞一万根针。

我没有就这样放过陈聿他们。

到家后，我随手将合同拍照发给特助。

“启动专利维权流程。”

“收到。”

因为非法侵占专利权，白菁菁被判五年。

而陈聿这个帮凶，也得吃牢饭，判了两年。

后来多年后，偶尔会从行业里听到陈聿的消息。

他出狱后，离开了这座城市，在一家很小的公司做研究员。

再也没了当初的意气风发和孤高之气。

陈聿过得并不好。

却从未想过找我帮忙。

他还让人给我带话，说“我要重新站起来，你等我，到时候我风风光光迎娶你进门”。

我觉得陈聿疯了。

至于白菁菁，听说出狱后就回老家嫁人了。

再也没出现过。

而我，忙着推进新项目。

实验室里，他们拿着我提供的数据，很快就有了新的进展。

项目发展前景比当初和陈聿合作时还要更乐观。

那天，我站在落地窗前，眺望外面的景色——李氏那边传来消息，心肌修复项目初步落地，30%分成即将到账。

我长吁了口气，心里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感。

至于陈聿和白菁菁的故事，翻篇了。

来源：深夜emo小土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