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成婚第三年,无意听到夫君与心上人谈起我:“她是个好主母,但我无法爱上她。”隔天他回府商量纳妾,却没料到书房早已放好我写的和离书
成婚第三年,无意听到夫君与心上人谈起我:“她是个好主母,但我无法爱上她。”隔天他回府商量纳妾,却没料到书房早已放好我写的和离书
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萧舟背地里瞒着府中众人,在将心中那所谓的白月光带回府中的第三天。
彼时,暖融融的阳光慵懒地倾洒在府邸的花园里,那五彩斑斓的花朵在轻柔的微风中轻轻摇曳身姿,阵阵醉人的芬芳弥漫在空气中,仿佛给整个花园都披上了一层梦幻的薄纱。
而我,却在这如诗如画般美妙的花园角落,撞见了令我心碎欲绝的一幕——他俩紧紧地相拥在一起,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彼此。
萧舟那悠悠的声音悠悠传来,带着一种决绝的意味:“她是个尽职尽责的好主母,我常年在外征战沙场,她把府内的大小事务都打理得井井有条、秩序井然。只是,我的心已经没办法再给她了,如今,我只能给她一个将军夫人的空名罢了。”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如同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直直地刺进我的心窝,让我瞬间呆愣在原地,双脚像是被钉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宋轻柔则像一只柔弱无助的小鸟,乖巧地依偎在萧舟的怀中,声音娇柔婉转,带着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轻声说道:“萧郎,倘若姐姐因为我,而与你心生嫌隙,那该如何是好呀?我心里实在是不安。”
萧舟轻轻摇了摇头,语气笃定地说:“她不会的,她爱我爱到了骨子里,一定会接纳你的,你就别担心了。”
我静静地伫立在不远处,目光呆滞地看着这两人,神色恍惚,仿佛置身于一场虚幻缥缈的梦境之中,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萧舟出征后的第三个月。
那日,阳光格外明媚,湛蓝如宝石般的天空中飘着几朵洁白如雪的云朵,悠悠地变换着形状。
我如往常一样,怀着无比虔诚的心,踏上了上山为他祈福的路途。一路上,鸟儿欢快地歌唱,仿佛在为我加油鼓劲。
山上的寺庙,古木参天,粗壮的树干需要几个人才能合抱过来,浓荫如盖,像一把把巨大的绿伞。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一片片斑驳陆离的光影,仿佛是大自然洒下的金色碎片。
偏生巧了,在那挂满红绳的树枝上,密密麻麻地系着无数个祈福的木牌,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发出轻微的声响。
可我的目光,却偏偏一眼就看到了萧舟那熟悉的字迹,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牵引着我。
木牌上写着:“惟愿我与轻柔一世相守,无怨无忧。”
落款的日期,是熙元四年春。
那一刻,我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揪了一下,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
要知道,那时候,我和萧舟已经携手走过了整整一年的婚姻时光,本以为我们的感情坚如磐石。
而如今,我们成婚已然三载。
在这漫长的三年里,萧舟从未在我面前提起过宋轻柔这个名字,我曾天真地以为,他年少时那份对宋轻柔的执念,早已随着时间的缓缓流逝而渐渐淡去,就像退潮的海水。
可那日,萧舟出征归来。
我满心欢喜,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鸟,欢天喜地地迎到门口,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期待着与他相拥。
然而,映入眼帘的一幕,却如同一盆冰冷刺骨的冷水,将我满心的欢喜瞬间浇灭——他小心翼翼地将一名女子扶下马,动作轻柔得仿佛她是一件易碎的珍宝。
那女子,正是他的青梅竹马,宋轻柔。
即便看到这一幕,我仍旧固执地试图欺骗自己,轻声呢喃道:“萧舟不过是看她孑然一身、孤苦无依,不忍心见她受苦,才会将她带回府中,他心里还是有我的。”
可如今,亲眼目睹了眼前这令人心碎的一幕,我才如梦初醒,彻底明白,萧舟从未爱过我,一切都是我的自欺欺人。
可他却如此笃定,我爱惨了他,仿佛吃定了我不会离开。
“宋家如今虽已平反昭雪,可轻柔的父兄长辈皆因忧思成疾、体弱多病而相继病故离世,她如今孤苦伶仃、无依无靠,所以我便将她带回了府中。”
这是萧舟出征归来之后,同我作出的第一句解释说明,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我静静地凝视着他,声音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夫君,你此次出征在外,一去便是三月有余,如今归来,同我讲的第一句贴心体己的话,便是这个吗?我满心期待的都是你的关怀。”
萧舟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像是被我看穿了心思。
可他终究什么也没有再言语,只是神色淡淡地说道:“还有些公务亟待处理,我今晚便在书房歇息了。”说完,便转身离去,留给我一个冷漠的背影。
卧房里,那扇窗子没有关得严实,留着一道窄窄的缝隙,仿佛是我的心也有了一道缺口。
一阵凉风从那缝隙中钻了进来,轻轻拂过屋内的摆设,那跳跃的烛光在这风的吹拂下,无力地摇晃着,光芒愈发地微弱,仿佛随时都会熄灭,就像我心中那即将燃尽的希望。
我静静地坐在床边,思绪不由自主地飘远,突然想起了萧舟向我求亲的那一日。
萧舟弱冠之年时,宋父不知怎的犯了事,触犯了律法,一家老小都被发配到了那苦寒荒凉的边关之地,一路上风餐露宿,受尽苦难。
萧舟听闻此事,大病了一场,整个人憔悴不堪,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气,眼神中满是绝望。
他甚至不顾自己的锦绣前程,毅然决然地跪在御前,苦苦为宋家求情,只盼能免去宋家这场灾祸,额头磕得鲜血直流也浑然不觉。
我曾听闻,宋轻柔离京那日,天空阴沉沉的,仿佛也在为这离别而哀伤,厚重的乌云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萧舟骑着那匹他平日里最爱的骏马,一直紧紧地跟在道旁,目光深情而坚定地看着宋轻柔,向她郑重承诺:“你若不嫁与我,我萧舟终生不会娶妻,定会守着这份承诺,直至生命的尽头。”那声音回荡在空气中,充满了决绝。
只是时光匆匆,仅仅过了一年。
萧老太君突然病重,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眼看着就要油尽灯枯,脸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
她唯一的心愿,就是在自己临终之前,能够看见萧舟成家立业,拥有一个温暖的家,享受天伦之乐。
于是,我和萧舟的亲事便这般仓促地定了下来,没有大张旗鼓的筹备,也没有奢华热闹的仪式,一切从简,显得格外简陋,就像一场匆匆忙忙的梦。
可新婚之夜,当萧舟轻轻地挑开我头上的盖头,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我的心如同小鹿乱撞,脸颊也不由自主地泛起了红晕,羞涩地低下了头,不敢看他那深情的目光。
我满心以为,日子还长,只要我们夫妻二人携手相伴,日久天长,我总有一天,能够与自己的夫君琴瑟和鸣,过上那温馨美满的生活,就像童话里的结局一样。
到头来,原来我错得如此离谱,一切都是我的幻想。
那夜月色如霜,寒意透过窗棂渗入屋内,冷得我瑟瑟发抖。
自那晚之后,萧舟便在城郊寻了一处幽静雅致的宅院,安排宋轻柔住了进去,那宅院环境优美,仿佛世外桃源。
此后,他总是隔个三五天,便寻个由头,前去探望她,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
这一日,阳光慵懒地洒在青石板路上,发出柔和的光芒。宋轻柔外出逛街,心情愉悦地漫步在熙熙攘攘的街头,看着周围热闹的景象。
不料,在人群中,差点被一个无赖登徒子调戏。
那登徒子满脸猥琐,眼神中透露出贪婪和欲望,言语轻薄,说道:“小美人,陪爷玩玩。”手还妄图伸向宋轻柔,想要占她便宜。
萧舟恰好赶来,见此情景,顿时怒发冲冠,眼中似要喷出火来,大声吼道:“大胆狂徒,竟敢如此放肆!”
他猛地抽出腰间的长鞭,狠狠地朝着那登徒子抽去,鞭影如蛇,带着凌厉的风声,每一鞭都抽得那登徒子皮开肉绽。
那登徒子被抽得惨叫连连,狼狈逃窜,像一只过街老鼠。
自那以后,只要宋轻柔出门,萧舟必定紧紧跟随,寸步不离,像守护最珍贵的宝物一般护着她,眼神中满是关切。
然而,府中的侍女却在一旁劝慰我:“夫人,您就别多心了,将军定是在意您,怕您心里不舒服,才把宋姑娘送走的。您瞧,将军送您的这支新钗子,多精致漂亮啊,这可是将军的一片心意呢。”
我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镜中的自己,沉默不语,眼神中透着一丝难以言说的落寞,仿佛被世界遗弃了一般。
几日后,阳光暖暖地照着大地,给世间万物都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我按照惯例,巡查完自己名下的几家首饰铺子。
这几家铺子坐落在繁华的街道,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店内琳琅满目,陈列着各式各样的精美首饰,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当我走出其中一家铺子时,竟意外地撞见了多日未曾谋面的宋轻柔。
她身着一袭淡蓝色的衣裙,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宛如一朵娇艳的花朵在风中摇曳,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她一见到我,嘴角便勾起一抹得意又挑衅的笑容,说道:“夫人,您头上这只金钗倒是很衬您的气质呢。萧郎那日帮我挑了好多首饰,我左看右看,倒觉得这支更适合夫人,就让他送给您啦。”那语气中充满了炫耀。
说话间,我注意到她腰间系着的一个平安符,那平安符的样式,我再熟悉不过,正是曾经挂在萧舟身上的,我的心猛地一紧。
萧舟如此明目张胆的偏爱,让宋轻柔愈发志得意满,眼神中满是骄傲与炫耀,仿佛她才是这府中的女主人。
可我却并未露出焦躁之色,神色平静地说道:“多谢宋姑娘照顾我这铺子的生意。若是姑娘喜欢,我这店里还有许多各式各样的钗环。姑娘如今没有银钱傍身,再让萧舟买给你便是。反正这钱,最终也是落在萧府的口袋里,都是一家人嘛。”
这时,一旁有位与我相熟的夫人,听到这话,忍不住嗤笑一声,说道:“哼,除了那些青楼妓子,还有谁会让除了父兄夫君之外的人,给自己买首饰呢,真是……不知羞耻,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宋轻柔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紧接着,眼中突然泛起泪光,泪汪汪地看向我身后,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
我下意识地转过身,只见萧舟神色冷淡,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眼神中没有一丝温度。
他缓缓开口说道:“我待轻柔就如同亲生妹妹一般,她如今孤身一人,我帮她置办些东西,也是应该的。婉婉,你不要多想,不要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
听到“妹妹”二字,宋轻柔浑身猛地一颤,像是遭受了巨大的打击,身体摇摇欲坠。
她缓缓抬眸,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直直地看向萧舟,说道:“萧郎,你怎能如此说?我对你的心意……”
萧舟却似有意避开她的目光,别开眼,然后走到我身边,轻声说道:“夫人若无事的话,与我一同回府吧,外面风大,别着凉了。”
说完,他便迈开脚步向前走去,一次都没有回头,仿佛身后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从表面上看,他似乎是偏向了我这边,给了我一些面子。
可只有我心里清楚,他真正不在意的那个人,其实是我。
他让宋轻柔搬出去住,不过是害怕她无名无分地待在将军府,会坏了她的名声罢了,不想让她受到世人的指责。
在外人面前,他将这份感情说成是兄妹之情,亦是出于同样的考虑,不想让宋轻柔陷入舆论的漩涡。
萧舟若是在意我,又怎会不知道,他送我金钗的铺子,本就是我名下的产业呢?他应该了解我的喜好和一切。
又怎会把宋轻柔挑剩下不要的东西赠给我,以此来折辱我呢?这分明是对我的不尊重和伤害。
“又怎会舍得,将我一步一叩首、历经千难万险才求来的平安符,系在宋轻柔身上呢?”我望着手中空荡荡的锦囊,低声喃喃自语。
窗外,暮色如墨,渐渐吞噬了最后一丝天光。
萧舟回到府邸后,内心始终无法平静,几次三番欲言又止,嘴唇微动,却终究没有发出声音。
然而,他尚未开口,便先等来了下人的急促禀报。
“宋姑娘她回去之后,哭了整整许久,方才……方才不见了踪影!”下人气喘吁吁,神色慌张,额头上满是汗珠。
萧舟闻言,猛地站起身来,紧握的拳头上青筋如蚯蚓般暴起,眼中闪过一丝焦急与慌乱。
他甚至顾不上与我说上一句话,便如一阵狂风般冲了出去,衣袂翻飞,带起一阵尘埃。
这些年,萧舟一直未曾纳妾,平日里对我也是温柔体贴,礼数周全,从未有过半分怠慢。
深夜时分,烛火摇曳,我们耳鬓厮磨,他总是极为克制,从不越雷池一步,仿佛怕惊扰了这份宁静与美好。
因此,当宋轻柔归来之后,我才亲眼目睹了萧舟在我面前,心神完全被另一位女子所吸引的模样。
一股酸涩之情,突然在我心中涌起,如潮水般汹涌澎湃,难以遏制。
我不顾下人的阻拦,毅然牵过一匹骏马,翻身上马,动作利落而果断。
我爹曾是萧老将军的得力旧部,我幼时也是在马背上嬉戏长大的,骑术颇为娴熟,马背上的我,曾是那样的自由与无拘。
然而,自从及笄之后,我便放弃了这些,转而在娘的悉心教导下,学习管家理账,琴棋书画,已是有多年未曾骑过马了。
此刻,大腿内侧的嫩肉被马鞍磨得生疼,仿佛有千万根针在刺,每颠簸一下,都让我忍不住皱眉。
猎猎的风声从耳畔呼啸而过,带着几分凛冽与刺骨,吹得我脸颊生疼。
我勒住缰绳,停下马匹,只见萧舟已经赶到,他一把抱住快要跌下悬崖的宋轻柔,动作迅猛而果断。
宋轻柔哭得梨花带雨,上气不接下气,她拼命捶打着萧舟的胸膛,挣扎着要他放开自己。
“我就不该回来!我父兄都死了,所有人都可以欺辱我、轻慢我!你放开我,我不如死了算了,现在就去见他们!”她声嘶力竭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助。
萧舟紧紧抱着她,不肯放手,直到宋轻柔哭得累了,也没了力气,才缓缓松开。
她仰着脸,一脸倔强地看着萧舟,眼中闪烁着泪光:“骗子,你说过非我不娶的。”
萧舟眼中满是愧疚与无奈,他低声说道:“非我所愿,只是……我已经负了你,不能再负了婉婉。”
宋轻柔带着哭腔,声音沙哑地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你明明跟我说过,你根本就不爱她!”
她哭得嗓子都哑了,几乎说不出话来:“萧舟,我不想当妾,我只有你了。你明明应允过我的,不要负了我,好不好?”
萧舟背对着我,我看不见他的神色与表情,只能听到他低沉而压抑的声音。
然而,我能看到,萧舟慢慢抱紧了她,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永不分离。
然后,他抬起宋轻柔的下巴,凶狠而决绝地吻了上去,仿佛要将所有的情感都倾注在这个吻中。
宋轻柔一怔,随即更加热烈地回应了起来,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与不甘都发泄出来。
若我不是萧舟的夫人,我都要为这破镜重圆、苦尽甘来的戏码拍手叫好了。
“下人禀报,说你今日策马外出了?”
萧舟踏入府邸时,夜色已如墨般深沉,一场不小的雨,正淅淅沥沥地敲打着窗棂,发出清脆而悦耳的声音。
我微微颔首,算是应答,目光中带着几分淡然与疏离。
萧舟踌躇了片刻,终究还是鼓起勇气开了口:“婉婉,我打算将轻柔接回府中。”
“夫君,你打算让她以何种身份,在将军府中安身立命呢?”我轻声问道,目光中带着几分探寻与审视。
萧舟面露难色,艰难地吐露道:“就……就以妾室的身份吧。”
我站起身,缓缓走向他,目光中带着几分探寻:“可是夫君,你当初迎娶我之时,曾信誓旦旦地对我说,此生,绝不纳妾,这话,你可还记得?”
“轻柔她与众不同!”萧舟几乎是毫不犹豫,脱口而出,仿佛这句话已经在他心中盘旋了许久。
我轻笑一声,下了逐客之令:“夫君,我或许是染上了风寒,身子有些不适,今晚,我们还是分房而眠吧。”
萧舟闻言一怔,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默默地转身离去,脚步沉重而缓慢。
过了一会儿,贴身丫鬟芙蓉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她低声说道:“小姐,将军他离开了府邸,去了宋姑娘那里。”
芙蓉是我从娘家带来的陪嫁丫鬟,与我情同姐妹,她眼中满是愤怒与失望,仿佛为我不值。
“将军深夜从将军府的主院匆匆离去,前往宋姑娘那里,这事若是传扬出去,夫人的颜面何存?还是说,将军已然笃定,宋姑娘不久之后便能堂而皇之地入住后院,因此现在这般行事,也无所顾忌了?”芙蓉愤愤不平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不满与愤慨。
我静静地听着芙蓉的话,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冷笑,仿佛对这一切早已看透。
“是啊,他就是这样笃定的。”我低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无奈与悲哀。
我又回想起了那日在后花园,无意间听到萧舟说的那句话。
“她对我情深似海,定会接纳你的。”萧舟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荡,让我心中一阵刺痛。
窗外的雨势愈发猛烈,雨点如豆般砸在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时不时伴随着几声震耳欲聋的惊雷。
“芙蓉,去给我取纸笔来。”我轻声说道,目光中带着几分决绝。
我拿起笔,一笔一划,郑重地写下了和离书,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我独自坐在窗前,望着窗外飘落的细雨,思绪飘远,仿佛回到了那些与萧舟共度的美好时光。
我实在捉摸不透,萧舟临走前那欲言又止的神情,究竟是不是想开口说留下来陪着我。
萧舟心里很清楚,我从小就怕那轰隆隆的打雷声,每次打雷,我都会吓得瑟瑟发抖。
犹记得成亲后的第一个雷雨夜,窗外狂风大作,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窗户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一道道闪电划破漆黑的夜空,紧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雷声,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撕裂。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雷声惊醒,身体不受控制地瑟瑟发抖,慌乱之中,我像一只受惊的小鹿,躲进了萧舟温暖的怀中。
萧舟当时微微怔了一瞬,随即那有力的手臂便将我紧紧拥进怀中,他低沉而沉稳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别怕,有我在。”
那声音,仿佛带着一种神奇的魔力,让我慌乱的心渐渐安定下来,仿佛找到了依靠。
自那以后,但凡遇到打雷落雨的天气,只要萧舟还在京城之中,不管他当时正在处理多么重要的事情,都会毫不犹豫地放下一切,第一时间赶回来陪我。
这些年,我尽心尽力地侍奉婆母,每日天不亮就起床,为婆母准备可口的饭菜,精心照料她的生活起居,从未有过半分懈怠。
府中的庶务,我也打理得井井有条,从人员的调配到物资的采购,每一件事我都亲力亲为,未曾有一日懈怠过。
婆母临终前,气息微弱却紧紧拉着萧舟的手,用尽最后的力气嘱咐他,一定要好好待我,仿佛怕我受到半分委屈。
我们刚成亲时,彼此之间相敬如宾,说话做事都透着一份客气和疏离,仿佛两个陌生人。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一起经历了许多事情,感情也在不知不觉中愈发亲密起来,仿佛两颗心逐渐靠近。
我满心以为,我和萧舟会日久生情,哪怕一开始只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但迟早有一日,我们也会成为人人艳羡的恩爱眷侣。
然而,命运却在这时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宋轻柔回来了,仿佛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曾经那些耳鬓厮磨的温柔时刻,那些无微不至的关怀爱意,都如同梦幻泡影一般,瞬间破碎,变成了镜花水月,再也抓不住了。
我的心,也在这残酷的现实面前,一点点地破碎,仿佛被撕裂成了无数片。
终于,我鼓起勇气,把和离书工工整整地放在了萧舟书房的桌子上,仿佛放下了一段沉重的过去。
然后,我默默地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出了那个曾经充满温暖和回忆的家,回到了娘家。
萧舟,有件事,你真的错了。
我固然爱你,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会全然失去自我,为了你放弃一切,我也有我的尊严和骄傲。
若你如此肆意践踏我的心意,不懂得珍惜我对你的爱,那么,我也会毅然决然地离开的,不会有一丝留恋。
第二日暮色四合之时,萧舟踏着最后一缕残阳来到了我家,脚步匆匆而急促。
爹娘自然不会横加阻拦,萧舟满脸怒容,气势汹汹地径直闯进了我的卧房,仿佛要将我吞噬。
屋内烛火摇曳,映照出他紧绷的脸庞,他大声质问道:“莫婉,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你竟要跟我和离?”
我静静地看向他,目光平静却坚定,仿佛已经做出了决定:“若是萧将军实在不愿和离,赐我一封休书也是可以的。”
萧舟的下颌线条紧绷,仿佛在竭力压抑着内心翻涌的怒气,他的声音低沉而压抑:“莫婉,你永远都会是这将军府的主母夫人,这个位置没人能够取代——”
“主母夫人。”我毫不客气地打断了萧舟的话,试图挤出一丝笑容,可那笑容里却满是苦涩,如同被揉皱的黄叶。
“萧舟,你难道不知道吗,我早就亲眼目睹了那些事。”我低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无奈与悲哀。
萧舟的脸色瞬间变得僵硬,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你看到什么了?”
“看到什么?让我好好想想,是你和宋轻柔紧紧相拥,你对她说我为你操持府中中馈,你只能给我个名分,却给不了我你的爱;还是那天你匆忙去追宋轻柔,她娇嗔着说不愿做妾,而你却没有丝毫反驳她?”我缓缓说道,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萧舟的神色突然变得慌乱无措,好似一只迷失方向的鸟儿,他急切地解释道:“不是的,婉婉,那日我只是担心她会遭遇什么不测,不敢去刺激她,轻柔她绝对不会对你的地位构成任何威胁。”
“够了,萧舟。”
我的声音渐渐变得低沉而微弱,仿佛一阵轻柔的微风,却带着无尽的疲惫:“我已经不再把那些事情放在心上了,你还记不记得,你这次出征之前,我亲手交到你手中的那个平安符?”
萧舟微微颔首,声音也变得轻柔温和起来:“我当然记得,婉婉,你一直都是全心全意地牵挂着我。”
“可是你可知道,两年前,我特意前往寺庙为你祈求平安符,却在不经意间瞥见了你写的祈福牌,你许愿要和宋轻柔长长久久地相伴,那我在你心里,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还是没能抑制住内心的悲痛,眼眶瞬间变得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直直地凝视着萧舟:“你为何会如此笃定,无论你怎么作践我,我都不会离开你呢?我在你眼里,难道就这么卑微低贱、毫无尊严吗?”
萧舟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伸手来挽住我的手,却被我敏捷地侧身躲开了。
他离开之前,态度强硬而坚决地说绝不和离,但看着我情绪如此激动,便允许我在娘家小住几日,让我好好冷静下来,想清楚自己的决定。
娘也拉着我的手,脸上满是担忧,苦口婆心地劝我:“婉婉啊,可别头脑一热,做出冲动的决定来。”
可是爹却把我喊到了书房。
书房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墨香,那香气仿佛带着岁月的沉淀,爹长叹一声,缓缓开口道:“我已经和萧舟深入地交谈了一番,若是你们之间已经有了嫌隙,勉强继续在一起也不过是一对怨偶罢了,和离就和离吧,左右爹的俸禄,也足够养得起你,若是以后遇到合心意的人,再嫁便是!”
我的眼眶一阵酸涩,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
这些年,萧舟常年在外征战沙场,府中大大小小的事务就像一座沉重的大山,沉甸甸地压在我身上,需要我来操持决断,耗费了我无数的心神和精力。
而在家里的这几日,没有了那些繁琐的事务缠绕,我每日悠悠然地睡到自然醒,或是静静地坐在窗前看书,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书页上,温暖而惬意;或是与家人围坐在棋盘旁下棋,欢声笑语回荡在房间里,竟是难得地享受到了这份悠闲自在的时光。
可是这份悠闲自在的日子,却突然被一个噩耗无情地打破了。
我爹入狱了。
我一边轻轻地拍着娘亲因焦急而颤抖不已的脊背,温声细语地安抚着她:“娘,您别着急,会没事的。”看着她那六神无主、惊慌失措的模样,心中满是疼惜。
一边又赶忙吩咐身边得力的下人,眼神中带着一丝焦急和严肃:“你们快去打点疏通关系,四处打听打听爹爹被下狱的具体情况。”
爹爹竟是被人参奏贪污,而参奏他的那个人,平日里与爹爹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毫无瓜葛,就像两条永远不会相交的平行线。
然而,在我一番细致入微的打听之下,真相渐渐浮出了水面。
原来,那人竟是朝中礼部侍郎一派的人。
而那礼部赵侍郎早已成婚的幼子,曾经和宋轻柔关系十分亲密,往来频繁,就像一对形影不离的好友。
我沉思片刻,随后铺开信纸,那信纸洁白如雪,我饱蘸浓墨,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修书一封,又精心备上了一份厚重的礼物,遣了可靠的人送过去。
可没想到,礼物和信竟直接被退了回来,还附赠了对方的一番口信。
“我家主子说了,让宋姑娘当众难堪的人,也休想有好日子过。听闻令尊向来就有腿疾,那地牢之中阴冷潮湿,在大理寺提审之前,可别死在那牢里了。”
我听到这话,气得咬紧牙关,牙齿都快被咬碎了,双手紧紧握拳,指关节都泛白了,可绞尽脑汁,却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
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蓄谋已久,就像一只隐藏在黑暗中的毒蛇,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除非我能够立刻把我爹从那牢狱之中救出来,否则,他在狱中每多待一个时辰,都有可能被人刻意地磋磨折磨。
那些折磨人的阴私手段,光是想想,就让我浑身发冷,为之胆寒,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
“备轿,去将军府。”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沉声吩咐道。
我虽是这将军府的主母,可这几年也只是和后宅之中的夫人小姐们有些交际往来,就像在一片小池塘里游动的小鱼。
如今,能在前朝说上话,并且有足够的能力立刻保住我爹的,也就只有萧舟了,他就像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有着强大的力量。
我乘坐着轿子,一路匆匆回到了将军府。
一路上,遇到的下人婢女们神色各异,有的眼神闪烁,像是在躲避着什么;有的低头匆匆走过,脚步急促;有的则偷偷打量着我,眼神中带着一丝好奇和异样,这让我觉得有些奇怪,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安,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直到我来到萧舟的书房前,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那扇厚重的木门。
眼前的那一幕不堪场景,让我浑身的血液直冲头顶,脑袋嗡的一声,仿佛要炸开一般,眼前一片眩晕。
只见宋轻柔衣衫不整,那衣衫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她坐在萧舟的腿上,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就像天边那一抹艳丽的晚霞,眼神迷离,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不难想象,在我进来之前,这二人正在行那苟且之事,就像两只贪婪的野兽,不顾世俗的眼光。
萧舟看见我突然闯入,先是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就像一只被猎人发现的小鹿,然后脸上有几分不自在的神色,眼神闪烁不定。
宋轻柔则惊呼一声,像一只受惊的小鹿,慌乱地把脸埋在萧舟的怀中,不敢看我,身体微微颤抖着。
我强忍住因为过于愤怒而想要颤抖的身体,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缓缓低下了头,仿佛在向命运低头。
爹还在那阴暗潮湿的牢里受苦,我不能在这个时候惹怒萧舟,我要为了爹的安危忍耐。
“萧舟,我爹被人诬告下狱了,求你救他出来吧。爹年事已高,身体又不好,实在受不得那牢狱之苦啊。”我声音带着一丝哀求,眼眶微微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他并未露出讶异的神色,仿佛已经提前知晓了此事,就像一个早已知道谜底的旁观者。
看到他这般反应,我的心中立即凉了三分,仿佛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寒意直透心底。
这时,宋轻柔从萧舟怀中抬起头,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嘲讽,开口说道:“夫人,大周自有律法,令尊若是刚毅守节,未曾行那贪污之事,又怎会被下狱呢?若是人人犯了事,都来求将军救他,那将军在朝中要如何立足呢?”
雕花窗棂外,细雨如丝,斜斜地飘落,打湿了庭院里的青石板,那青石板变得湿漉漉的,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哀愁。
“宋姑娘,我乃将军府的夫人,我父亲既是将军的岳丈大人,这乃是家中的私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妄加评论。”我目光冷冷,眼神中带着一丝威严,紧接着又说道。
“更何况,你家中之人是否真的因为犯下罪行才被下狱,你心里难道不是应当比我更加清楚明白吗?”
遥想当年,宋家也是遭受了无端的诬陷,才落得个全家被流放的下场,就像一片飘零的落叶,在风雨中无助地飘荡。
如今,宋家终于一朝得以平反昭雪,可家中之人却只剩下了宋轻柔孤零零的一个人,就像一朵独自绽放在寒风中的花朵。
“若是你的亲人们,你的父兄在天有灵,听到你这般理直气壮、振振有词的言语,真不知他们心中会作何感想。”
我刚把话说完,心中便涌起一阵懊悔之情,暗自责怪自己不该被宋轻柔的言语激怒,一时逞了口舌之快,就像一把锋利的刀,伤人又伤己。
果不其然,萧舟的脸色渐渐冷了下来,那原本温和的神情变得如同寒冰一般,寒冷而刺骨,他冷冷地说道:“婉婉,我竟不知你何时变得如此心肠歹毒了,竟这般肆意地揭开他人的伤疤!”
“恶毒”这两个字,如同两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地刺进了我的心里,让我痛不欲生。
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两个字竟然会从萧舟的口中说出,就像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击在我的心上。
我咬着牙,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地说道:“要怎样做,将军才愿意出手帮我?”
此时,宋轻柔红着眼圈,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低声地啜泣着,那哭声就像一把小锤子,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我的心。
萧舟见状,赶忙将她紧紧地抱在怀中,小心翼翼、仔仔细细地哄着,自始至终,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我,仿佛我是空气一般不存在。
“向轻柔赔罪。”
我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立在原地,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斤的重量,低入尘埃,我缓缓地向宋轻柔赔着不是:“宋姑娘,是我一时失言,冒犯了你,还望你原谅。”
可宋轻柔却依旧哭个不停,甚至开始用手揉着心口,做出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就像一个演技精湛的演员。
萧舟的眉头紧紧皱起,神色冷若冰霜,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厌恶。
过了许久,我缓缓地撩起裙裾,动作缓慢而又沉重,慢慢地跪了下去,就像一片飘落的树叶,轻轻地落在了地上。
额头重重地,一下又一下地磕在了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那声响仿佛是我内心的悲叹。
“是我一时失言,冒犯了宋姑娘,宋姑娘要我如何赔罪,我都悉听尊便。萧舟,若你还能念及我在这将军府中也有几分苦劳,求你救我爹出狱。”
我低着头,眼前一片模糊,看不见萧舟脸上的神色,只听见他的声音似乎有了一丝软化:“婉婉你何必如此……起来吧,我这就派人——轻柔!”
萧舟的话才说了一半,突然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惊惶地喊出了宋轻柔的名字,那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担忧。
原来,宋轻柔竟晕了过去,她的身体软软地倒在了萧舟的怀里。
他一把拦腰抱起宋轻柔,脚步匆匆,大步流星地就要往门外走去,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他。
我死死地拉住萧舟的衣角,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声音带着几分哀求:“萧舟!求你!”
萧舟的脚步顿了一下,我满怀希冀地抬起头,却只看到他满脸的厌恶与怒气,那眼神仿佛要将我吞噬,就像一头愤怒的野兽。
“轻柔有心疾,受不得半点刺激,若她安然无事便罢,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就算你爹死在狱中,那也远远不够弥补!”
……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莫府,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府中的灯笼一盏盏地亮了起来,昏黄的灯光在雨中摇曳,就像一颗颗闪烁的星星,却无法照亮我内心的黑暗。
我忍了许久的心酸与委屈,在见到娘的那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全都爆发了出来,我扑进娘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我扑进娘温暖的怀抱,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哭着诉说道:“都怪我,若是我没有嫁给萧舟,爹也不会遭遇今日这等祸事!”
心中怒火与痛楚交织,好似有一团炽热的火焰在疯狂燃烧。
就在这时,一名下人神色匆匆地赶来,慌张地说道:“夫人,门口有位脸上带着鞭痕的公子求见。”
那公子见到我,神色郑重地说道:“令尊之事,我愿全力相助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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