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凯旋时,被太子未婚妻泼了一盆冷水,自此,我不能在当将军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10-18 14:33 1

摘要:我班师凯旋那日,京城朱雀街上,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浸透了我的铠甲,也冻结了我的功勋。

我班师凯旋那日,京城朱雀街上,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浸透了我的铠甲,也冻结了我的功勋。

泼水的人,是当今太子的未婚妻,相府嫡女崔如意。

她站在茶楼二楼,叉着腰,居高临下地指着我,声音尖利刺耳:

“好一个‘汉子茶’!不知廉耻!叫你费尽心机勾搭太子哥哥!”

我女扮男装的秘密,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被她扯得粉碎。

圣上念我击退北戎、护驾有功,饶我欺君死罪,赏了我三十军棍。

太子殿下,因我救命之恩,对我本就心存感激;如今又因未婚妻的无理取闹,更是愧疚万分。

感激与愧疚交织,在他心中发酵成了一种远比寻常更复杂的牵念。

而那位贵女,却没打算就此收手。

她在我祖母病危时,公然上门咒骂:“老太君,您枉为一品命妇,竟教养出这等没脸没皮的孙女!”

她甚至在我酒中下药,试图毁我清白,断我前路:

“本朝律法,女子不得参军。我倒要看看,你这清白一毁,还如何当你的女将军?!”

“……”

我攥紧了拳。

将军当不成了,是么?

那我就当太子妃,当皇后,将来……当这天下的主人!

谁说通往成功的路,只有一条?

1

我立下的是不世之功。

既击退了虎视眈眈的北戎,也护得太子毫发无伤。

若无意外,即将行“弱冠”之礼的我,将名正言顺地承袭卫家爵位。

这是我与祖母蛰伏筹谋了十多年的唯一目标。

然而,就在凯旋的队伍行至朱雀街时,那盆冰冷的脏水从天而降。

百姓哗然,随我出生入死的将士们亦是惊愕当场。

我抹去脸上的水珠,抬头望去。

那张姣好的面容上,此刻满是扭曲的愤怒。

“看什么看!”崔如意见我望来,骂得更凶,

“你以为和太子哥哥并肩作战几日,就能在他心里占个位置?做你的春秋大梦!”

她显然是有备而来,指着我高声向全城宣告:

“都来看啊!卫瑾根本不是什么将军府嫡长孙,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女人!”

我认得她,相府嫡女,崔如意。

此刻,她身边的婢女正疯狂地敲锣打鼓,唯恐这桩“奇闻”传得不够快。

太子的车驾就在我身后三步之遥。

他撩开车帘,眉头紧锁,先是望了一眼他那骄纵的未婚妻,复又转向我,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

“卫瑾,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会是女子?”

“锵!”

我身后的将士们利剑出鞘,将我团团护住。

“将军乃堂堂七尺男儿,战功赫赫,岂容你这毒妇污蔑!”

他们不知情。

本朝律法森严,女子不得参军。

一旦查实,便是欺君罔上,按律当斩,甚至株连九族。

我的女儿身,是卫家最大的秘密。

父亲战死沙场那年,母亲拼死生下我。

我成了长房唯一的遗孤,从落地那一刻起,我便只能是“嫡长孙”。

若非如此,我如何能继承卫家枪法,如何能领兵作战,又如何能袭爵?!

崔如意见我沉默,一脸得意,嗓门又高了八度:

“卫瑾,你怎么不说话了?心虚了?你敢不敢当街让人验明正身?你此次非要出征,根本就是冲着太子哥哥去的!”

我竟被她气得笑出了声。

原来,人被气到极致时,反而是无话可说的。

一年前,太

子亲征,我确实是毛遂自荐。

但那只是为了军功!为了卫家的荣耀!

相府那几个膀大腰圆的粗使婆子已经围了上来。

崔如意在二楼颐指气使:“去,给卫将军‘验身’!”

婆子们狞笑着逼近:“卫将军,得罪了,脱甲吧。”

2

围观的人群中,显然有不少是崔如意早就买通好的托儿。

数百人跟着齐声叫嚣:

“请卫将军验身!”

“欺君可是灭门的大罪!”

“崔大小姐才是太子殿下正经的未婚妻!”

身边的亲卫快急疯了:“将军,我等誓死护您周全!绝不能让您受此奇耻大辱!”

太子也下了马车,他走到我身侧,面色极为难看:“卫瑾……这……”

我闭了闭眼,深吸一口寒气。

我藏了近二十年的秘密,崔如意是如何得知的?

很明显,她为了今日,做了万全的准备。

我若此刻抵死不认,她们当街用强,纸终究包不住火。

到那时,我便是坐实了“抗旨不遵”与“欺君罔上”两条大罪。

此刻,太子终于抬头,冲着楼上怒喝了一句:“如意,你闹够了没有!”

崔如意一听这话,情绪彻底失控:“太子哥哥,你不要被她骗了!她就是个‘汉子茶’!

装什么男人?她在军营里,肯定天天跟那些臭男人称兄道弟,实际上就是个色诱的贱 人!”

“她骗得了你,可骗不过我的眼睛!”

见将士们依旧护着我,崔如意索性撕破了脸皮,出言威胁:“包庇卫瑾,同罪论处!”

这些弟兄,都是陪我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他们中许多人刚娶妻,有的孩子才刚会叫爹。

我卫瑾,绝不能连累他们。

我拨开身前的刀剑,看向太子:“殿下,不必在此争辩。请即刻入宫面圣,一切自有分晓。”

太子松了口气,朝我重重点头。

仅仅因为我们这一个眼神交流,崔如意就彻底打翻了醋坛子:

“汉子茶!汉子婊!你当街还敢跟太子哥哥眉来眼去?!”

我回头,看了一眼我的弟兄们,扯出一个笑容:

“诸位,收剑。该领赏的领赏,该回家的回家。你们是我卫瑾带出来的兵,谁也不该为我遭遇这无妄之灾!”

“任何罪责,我卫瑾一人承担!”

说罢,我最后抬头看了一眼崔如意。

她那张精致的脸上,愤恨与得意交织,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只已经被她踩在脚下的蝼蚁。

可她忘了,我卫瑾的赫赫战功,是真刀真枪拼出来的!

3

一入金殿,我不做任何狡辩,也不哭泣求饶,而是卸甲后,径直跪在御前。

我嗓音洪亮,坦坦荡荡地承认了女儿身。

“皇上,一切皆是臣一人之错,臣愿承担所有罪责!臣尚在母腹时,父亲便战陨沙场,卫家枪法不可断绝。

祖母无奈,才将臣当男儿养,并将枪法倾囊相授。

臣自知死罪,只求皇上开恩,容臣在临死之前,挑选一位卫家枪法的后继之人。”

皇帝龙椅高坐,缄默半晌,看不出喜怒。

太子立刻跪地求情:“父皇!若非卫瑾,儿臣绝不可能这么快击退北戎!

这一路,更是卫瑾三番四次救下儿臣性命。她绝无半点蓄意接近儿臣之心!”

其实,我笃定皇帝不会杀我。

我的姿态摆得越低,处罚反而会越轻。

其一,我刚救了太子,立了盖世奇功;其二,我是卫家长房仅剩的唯一血脉。

皇上若此刻处死我,定会寒了天下将士的心。

女子不可参军,是先祖旧例。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我再次叩首,明面上是恳请皇上让我物色继承人,实则是在用话将他捧起:

“皇上乃千古难遇的圣明贤主,想必,也绝不会因百年前的一纸规矩,就眼看卫家忠烈之后,彻底断了香火吧。”

太子立刻附和:“父皇,卫瑾实乃不可多得的将才,儿臣恳求父皇法外开恩,宽恕于她!”

皇帝沉吟一声,似是叹了口气。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规矩不可破。卫瑾,朕便罚你三十军棍,以儆效尤。

至于欺君之罪,便以你护驾之功相抵。”

我心中大定,立刻叩谢龙恩。

皇帝又道:“至于卫家继承人一事,容后再议。”

我懂了。

卫家世代掌兵,若强行换一个外姓人接管,军心必乱。

但祖宗规矩,皇帝又不能公然打破。

“容后再议”,意思就是,我继承爵位之事,尚有一线生机。

谢恩后,我便被带去领了那三十棍。

行刑的侍卫并未放水,棍棍到肉。

太子一直守在旁边,神色复杂,拳头紧攥。

我咬破了嘴唇,愣是没吭一声。

待行刑完毕,我已是满头冷汗。

太子走上前,递过一方手帕,声音嘶哑:“卫瑾……是孤的未V婚妻害了你。孤……代她向你致歉。”

我虚弱地莞尔一笑:“殿下,此事与您无关。一切,或许都是命中注定。”

我与储君的关系,绝不能在此刻出现任何裂痕。

所以,我绝不能在明面上迁怒于他。

太子又赐下最好的金疮药,更要亲自送我出宫。

我却挣扎着行礼,好言拒绝了。

“殿下,如今……你我身份有别,再不能如军中那般称兄道弟了。为免非议,还是保持距离才好。”

我此言一出,太子脸上的愧色果然又浓郁了几分。

崔如意是条难缠的疯狗。

可我卫瑾,又岂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4

我背上皮开肉绽,三十军棍,几乎去了我半条命。我无法骑马,只能被抬上马车。

苍狼是我从战场上捡回来的狼女,一直是我最贴心的护卫。

她眼眶赤红,愤愤不平:“将军!我不服!我替您不值!”

我忍痛笑了笑:“别急,一切皆有定数。或许,眼下发生的,就是最好的安排。”

命运将我逼入此等绝境,必然是为了将我推上另一条截然不同的路。

崔如意在揭发我的女儿身后,依然没闲着。

她必定是花了大价钱,让那些流言蜚语插上翅膀,飞遍了京城每一个角落,试图将我钉在耻辱柱上。

沿途,无数百姓对着卫府的马车指指点点。

“听说了吗?那卫瑾根本没立什么功,她跑去战场,就是为了勾引太子殿下!”

“啧啧,太子殿下早有婚约,她这般死缠烂打,真是下作。”

“崔大小姐说得好,叫什么‘汉子茶’,一听就不是好东西!”

苍狼在车里气得浑身发抖:“将军!我快忍不住了!外面那些人……您怎还能笑得出来?”

我的确在笑。

皇上有意扶持太子,自然很想将此次击退北戎的泼天功劳,大半都记在太子头上。

我不去争辩,不去抢功,反倒是顺了皇上的心意。

这份顺水人情,权当是为我接下来的计划做个铺垫。

因此,外面的污水,我全不在意。

我忍痛交代苍狼:“皇上与太子赏赐的金银,一分不留,统统分发给此次有功的将士们。”

皇帝可以寒了臣子的心,但我不能寒了弟兄们的心。

必要时候,他们才是我手上最锋利的刀。

刚回府,卫家庶出一脉的几个人已经堵在了堂上。

祖母年事已高,早年经历丧子之痛,身子骨本就不好。此刻,她已被那几人逼得唇瓣发紫,摇摇欲坠。

我忍着背上的剧痛,立刻上前:“三叔公,您这是何意?”

三叔公大剌剌地坐在上首,他那双贪婪的眼睛,仿佛卫家的一切已是他的囊中之物。

“卫家爵位不可无人继承。你父亲早逝,如今长房又断了香火。

我今日登门,自是来商讨袭爵一事。我膝下两个孙儿,皆是好苗子。

依我看,事不宜迟,当尽快去圣上面前请封。”

可笑至极!

我低喝:“三叔公,我只是恢复女子身份,不是死了!长房还有我!

卫家的军功是我祖父与父亲一枪一刀打下来的,何时轮到庶出一脉来霸占?!”

三叔公的山羊须抖了抖,轻蔑道:“你一个女子,说话能算数么?”

我背后的伤口剧痛,无暇与他多费唇舌,直接命人逐客。

“是么?三叔公且亲眼看看,我说话算不算数!”

我厉声下令:“来人!将庶出一房的人,统统赶出上院!无我允许,三叔公再敢踏足一步,就打断他的腿!”

隐在暗处的影卫瞬间涌出,真刀真枪地将人“请”了出去。

直到堂屋恢复安静,一直紧绷着的祖母才猛地松了口气。

她手中的拐杖“哐当”落地,人也随之瘫软下去。

我赶紧上前将祖母搀扶住:“祖母,孙儿回来了!”

显然,祖母已经知晓了朱雀街上发生的一切,她满眼血丝:

“这世道……对女子何其不公!我的阿瑾,哪里输给过任何男儿?可惜……”

我双膝跪在祖母面前:

“祖母,是孙儿无能,袭爵这条路怕是走不通了。但您放心,孙儿会尽快想到其他的出路。”

5

十五这日,我陪同祖母去法华寺续上长明灯。

今日的法华寺香客如云,京中权贵云集。

崔如意仿佛掐准了我的行踪,竟带着护院,将我与祖母堵在了大雄宝殿之外。

她当着满寺香客的面,竟对着我重病的祖母破口大骂:

“老太君!您也配得上一品诰命的身份?自己教养出这种没脸没皮、专会勾引男人的孙女?!”

祖母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崔如意:“你……就是你!是你害了我的孙儿!”

崔如意发出一阵刺耳的嘲笑:“孙儿?老太君怕不是想孙子想疯了吧?

可惜啊,你卫家门庭衰落,香火已断,再无男丁了!”

祖母一贯爱怜地唤我“孙儿”,这本是祖孙间的昵称,与男女无关。

崔如意伶牙俐齿,得理不饶人。在场的看客们面面相觑。

皇上对卫家的态度尚不明朗,既未因军功褒赞我,也未再降罪。因此,多数人选择观望。

但其中,不乏有依附相府的派系,自是立刻帮衬崔如意。

“卫老夫人,您也算是德高望重,确实不该纵容卫瑾这般离经叛道啊。”

“就是啊,崔大小姐与太子殿下才是青梅竹马的一对,不日即将大婚。

卫瑾就算想攀附,充其量也只能为妾了。”

祖母不怕自己丢脸,她只心疼我被人如此唾弃。她急怒攻心,当场喷出一口血,直直地昏了过去。

我立刻抱住祖母,环视四周,将所有落井下石之人的面孔,一张一张,清晰地刻进了脑子里。

他日清算,一个都不能少。

我搀扶着祖母上了马车,回头望了一眼。崔如意正站在台阶上,冲我露出一个胜利者的、恶毒的笑意。

忽然之间,一个念头在我脑中诞生。

这个念头,如荒原上的野草,一旦生根,便开始疯长。

崔如意一口咬定我勾引她的太子哥哥。

那……

我便如了她的意吧。

总得把这罪名,坐实了,不是么?

回到府上,安顿好祖母,我立刻让人去散播消息。

大意便是——相府千金崔如意,当众欺辱功臣遗孤,

更逼得一品诰命的老太君当场吐血,此等心胸与德行,实不配为准太子妃。

我早知晓,当今皇后,并不喜欢崔如意这个儿媳。

崔如意会煽动百姓唾骂我,我自然也能借力打力,刺激皇后出手对付她。

很快,苍狼便将太子与崔如意之间的过往调查得一清二楚。

“崔如意七岁那年,曾在宫外救过太子,当时还替太子挡了一剑,胳膊差点都断了。

从那时起,太子待她便格外不同。”

我蹙起眉头:“崔如意救太子?据我所知,崔如意此人,自私自负,唯我独尊,她岂会舍命去救旁人?”

苍狼道:“这……属下也觉得蹊跷。据说当时太子遭刺客袭击,丞相夫人携女恰好路过。

太子苏醒时,崔如意就躺在他身边,昏迷不醒,又刚巧受了伤。太子这才笃定,崔如意是他的救命恩人。”

这里面,必有猫腻。

我勾唇冷笑。

“七岁的事,谁又能说得清?崔如意说是她救了太子,便就是她了?我若偏说……当年救太子的人是我呢?”

苍狼又将一册话本递了上来:“将军,这是在崔如意的房中搜到的。”

我翻开看了看,目光一凝。

这册粗制滥造的话本中,那个绞尽脑汁勾引太子的恶毒女配,竟处处都是我的影子。

书中形容那女配,与太子称兄道弟,性子豪放不受拘束,更将其称为……“汉子茶”。

莫非……

崔如意从一开始,就是照着这本话本,在“预判”我会勾搭太子?

“去查!给我查清这册话本的来历!我倒要知道,究竟是谁,杜撰了这出戏?!”

按我原本的计划,我会袭爵,会掌兵权,会成为横扫六合的大将军。

我从未想过风月之事,更不曾打算踏足宫闱。

无论是谁杜撰了这册话本,将我逼到这一步,这人,都该死!

6

我一口气给祖母请了五位京城最有名的郎中。

原因无他,我要让“崔如意逼得老太君吐血病危”这件事,持续发酵。

祖母一日不好转,崔如意的罪名就一日洗不清。

而以太子的性子,他必然会愧疚难当。

他一定会主动登门。

果然,两日后,太子便携着御医,低调地来了将军府。

我换上了一袭素雅的女装,去见他。

太子乍然见到我女装的模样,明显呼吸一窒,看呆了一瞬。

仅仅是这一瞬,我便知晓,接下来的计划,定会事半功倍。

可见,天底下的男子,无论身份高低,都是看脸的。

太子满脸歉意:“孤让御医每隔三日便来给老太君请脉。

另外,这根百年野山参,算是孤的一片心意。如意她……她实在太任性了。你心中,定有怨怼。”

我只淡淡一笑,不接他这话。

没有哪个男人,愿意听一个美人儿喋喋不休地抱怨。

我越是只字不提,太子便越会内疚。

我与崔如意的品行高下,很快就会在他心中立判。

“多谢殿下厚爱。祖母的病情已趋于稳定,倒是不知,陈副将的伤势近况如何了?我今日本还打算抽空去看望他。”

陈副将此次也立下大功,他为了护住太子,身受重伤,险些丧命。

我既提出要去看望陈副将,太子没有理由不一道前往。

毕竟,太子殿下,一向是个爱惜羽毛、注重体面的储君。

果然,他道:“孤也正有此意,便与你同去。”

我没有拒绝。

将军府大门外,就有崔如意安插的眼线。不多时,她就会闻风寻来。

我与太子同乘一辆马车。太子许是不惯与我这般独处,双手置于膝头,显得有些局促。

我则适时地露出一脸怅然若失的表情,有意无意地提及在边关的日子:

“还记得一年前,殿下、陈副将,还有我,三人曾在月下对饮,畅想来日。

那时的日子虽清苦,但心中……却是前所未有的欢喜。”

一言至此,我点到为止。

但我那失落的神色与怀念的语气,恰到好处地勾起了太子的回忆。

他养尊处优惯了,那一年在边关的历练,于他而言,是绝无仅有的经历。

经历越是稀罕,记忆自然就越是深刻。

太子果然露出温柔的笑意:“日后,亦可常聚。”

我却苦涩一笑,并不附和。

太子自是明白我的苦衷,他眼中的愧疚更甚:“卫瑾,你的事终究是因孤而起。你若有任何难处,大可直接告诉孤。”

我轻摇臻首:“殿下不必如此。我卫瑾既能陪同殿下驰骋沙场,自然不是那等羸弱女子。

京都的这点流言蜚语,还伤不了我。”

太子流露出欣慰与欣赏之色,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如在军中时那般,搭在我的肩头。

但在他触碰到我的前一刻,我便微微侧身,避让开了。

“殿下,”我垂下眼帘,“你我如今,还是应当避嫌了。”

我绝口不提崔如意的名字,但我每一个字,每一分疏离,都在提醒他,这一切都是拜她所赐。

太子蹙眉,眼底一抹显而易见的厌烦一闪而逝。

抵达陈家,陈副将一见我,眼眶当即就红了。他备了薄酒,招待我与太子。

陈副将看了看我如今的打扮,挠着头,憨笑道:“将军……哦不,卫小姐。

您这换回女装,末将还真有点不适应。末将还是觉得,从前咱们并肩作战时,更让人觉着放松自在。”

太子闻言,亦是满脸怀念。

男人嘛,总是格外怀念那些已经逝去的、彰显他们英勇的高光时刻。

三人正准备酌饮,崔如意果然不请自来了。

好戏开场了。

我曾救过陈副将的命,一会儿若闹起来,他定会站在我这边。

回京那日,崔如意当街逼我脱衣验身,本就惹怒了众将士。

我就要这么看着崔如意发疯、失控、歇斯底里。

等她耗尽太子心中最后那一丝情分与好感,我卫瑾,将会成为大庸朝的新任太子妃!

6

我前后给祖母请了五位郎中。

原因无它,我要让事情持续发酵。

祖母一日不好转,崔如意就难辞其咎。

而以太子的性子,定会愧疚难当。

他会主动登门。

果然,两日后,太子携御医来了将军府。

我换上了女装去见他。

太子乍见我女装的模样,看呆了一瞬。

仅此一瞬,我便知晓,接下来的计划会事半功倍。

可见,无论是怎样的男子,都是看脸的。

太子一脸歉意,“孤让御医每隔三日登门给老太君诊脉。

另外,这根百年野人参,算是孤的一片心意。如意她……太任性了。你心中定有怨怼。”

我只淡淡一笑。

没有哪个男子愿意听美人抱怨。

我越只字不提,太子越会内疚。

我与崔如意的品行,很快就会高下立判。

“多谢殿下了。祖母的病情已趋于稳定。倒是不知,陈副将近况如何了?我今日本打算看望他。”

陈副将此次也立了大功,他为了护住太子,身受重伤。

我既提出去看望陈副将,太子没理由不一道前往。

毕竟,太子是个体面人。

果然,他道:“孤与你一同去。”

我没有拒绝。

将军府大门外,有崔如意安排的眼线,不多时她就会寻来。

我与太子同乘一辆马车,太子双手置于膝头,明显局促。

我则露出一脸怅然若失的表情,有意无意提及在边关的日子,

“一年前,殿下、陈副将,还有我,三人对月把酒言欢,畅想夙愿。日子虽清苦,但心中欢喜。”

一言至此,我点到为止。

但我的失落神色、语气,恰到好处地勾起太子的回忆。

他养尊处优惯了,就算出征,身边也皆是保护他的人。

如他这样的天潢贵胄,自会永远记得那一年的边关历练。

经历越稀罕,记忆就越深刻。

太子温柔笑了笑,“日后,亦可常聚。”

我苦涩一笑,并不附和。

太子自是明白我的苦衷,他愧疚更甚,“卫瑾,你的事终究是因孤而起,你若有任何难处,大可告诉孤。”

我轻摇头,“殿下不必放在心上,我卫瑾能陪同殿下上战场,自然不是羸弱女子,京都的流言蜚语不会将我如何。”

太子流露出欣慰之色,他伸出手,很自然的搭在我肩头。

就如在军中时一样。

但下一刻,我便避让开了,“殿下,你我如今得避嫌了。”

我绝口不提崔如意,但每个字都与她有关。

太子蹙眉,眼底一抹厌烦一闪而逝。

抵达陈家,陈副将眼眶泛红,备了薄酒,招待我与太子。

陈副将看了看我,挠挠头,憨笑:“将军变成了女子,末将深感不适。还是从前并肩作战时,更让人放松。”

太子也怀念并肩作战的时光。

男人嘛,总会格外怀念已经逝去的高光时刻。

三人正准备酌饮,崔如意不请自来。

我曾救过陈副将,一会闹起来,他定站在我这边。

回京那日,崔如意逼着我脱衣验身,本就惹怒了众将士们。

我就要看着崔如意发疯、失控、狂躁。

等她耗完太子的最后一丝好感,我将会成为大庸太子妃!

7

“你们在作甚?!”

崔如意横冲直撞,拦都拦不住。

这还是头一回见到贵女闯入旁人家中。

崔如意,她可真沉不住气。

陈副将当着太子的面,摆出脸色,“卫将军顶天立地,今日特来看望我,不知又哪里惹了崔大小姐不悦?”

崔如意见我换上了女装,容貌不俗,她脸上有了惊慌之色。

“太子哥哥,你自己看看,卫瑾她穿女装了!她就是蓄意勾引你!

你可千万别被她给蒙蔽了。她心思歹毒,一心想要攀龙附凤!”

太子不悦,但他是温润君子,极少当场失态,仍耐着性子解释,

“卫瑾与孤,是知己之情,是共同经历生死的伙伴,你莫要再胡闹了!你闯下的祸事还少么?”

崔如意抿了抿唇,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太子哥哥,你我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岂可被一个图谋不轨之人破坏?你睁大眼好好看看,卫瑾就是一个恶毒女子!”

无论崔如意如何咒骂,我都保持缄默。

如此,更显得她咄咄逼人。

太子怒了,“荒谬!”

崔如意鲜少被太子怒怼,登时搬出救命之恩,

“太子哥哥,我七岁舍命相救,我对你的一片真心,世上无人能及!”

太子哑然了。

男子最受不住愧疚之情,但也最厌恶愧疚。

崔如意不提救命之恩,太子会一直记着。可她若总说出来,难免有挟恩图报的嫌疑。

总是被人提醒的愧疚,迟早会演化成厌恶。

这时,崔如意怒视我,“卫瑾,你今日打扮的花枝招展,是生怕太子哥哥注意不到你么?!”

我终于开口说话,“第一,我今日并未描妆;第二,是你揭露我的女儿身,

我既已做回女子,自是要做女子打扮,有何不妥?”

言罢,我又道:“另外,今日殿下之所以出宫,也是被你连累。

倘若你不气坏我祖母,殿下何必出宫?至于,殿下为何会在这里,也犯不着对你解释吧。

殿下乃储君,纵使崔大小姐嫁入东宫,亦不可干涉储君行踪。”

崔如意被堵得哑口无言。

此刻,我与太子并肩而立,男才女貌,煞是相配。

我有意往太子身侧靠了靠。

在太子没有看见的角度,我冲崔如意轻轻挑眉。

她本该压制下去的怒火,又一下被点燃。

尤其是眼下,仿佛唯有她一人看出我的真面目,而太子非但一无所知,还护着我,她自然会怒不可遏。

崔如意随手抄起酒壶,便朝我砸来。

我本可以避开,但我站着没动。

太子即刻挡在我面前。

而就在电光火石之际,我将太子拉到身后。

下一刻,我的磕头被砸中,当场溢出鲜血。

这一拉一扯间,足可以让崔如意看出太子待我也不同。

她会被进一步激怒。

人一旦失控,必会犯错。

我疼到倒吸一口凉气,但还是第一时间关心太子,“殿下,你没事吧?”

太子怒视崔如意,“你真是够了!”

在太子看不见的地方,我又冲着崔如意笑了笑,正如她此前露出的胜利微笑,我现在还给她。

崔如意就快崩溃了。

可她也学聪明了,意识到当场发作起不到任何作用,还会招了太子厌烦。

崔如意急火攻心,她哭得实在难看,“太子哥哥,你当真被她骗了!她就是汉子茶!”

鲜血顺着眉骨往下流,我顺势白眼一翻,假装昏迷。

太子一惊,及时将我搂住。

8

场面一度混乱。

崔如意咆哮着,让太子放开我,还不停嚷嚷,“她在演戏!卫瑾这个贱 人!”

一惯敬重女子的陈副将也忍不住了,“崔大小姐,慎言!卫将军年纪轻轻便上阵杀敌,

她值得敬重!我竟不知,堂堂相府,会养出这等毫无礼教的千金!”

这话让太子浑身一僵。

他此刻必定在想,崔如意当真能胜任太子妃的身份么?

无论崔如意如何叫嚣,太子不再理会她,抱着我就走。

马车快速行驶,太子甚是焦灼,“快点!再快点!”

我找准时机苏醒。

毕竟,我是武将,昏迷久了显得不合理。

我揉着额头,从太子怀里挣扎出来。

太子仍抱着我不放。

我坚持坐直身子,“殿下,我没那么娇气。”

两两相望,我叹了口气,“殿下日后还是莫要与我再见面了。

我已恢复女儿身,既不能从戎,亦无法建功立业,大抵会如寻常女子一样,到了年纪就找个男子草草嫁了。”

言罢,我自嘲一笑,“殿下是否觉得,我实在可悲?”

但……

我的可悲,是谁导致的?

虽是崔如意挑起,但太子才是诱因。

此刻,太子眼底除了愧疚之外,还有疼惜。

“是孤导致,孤……也想弥补你,可孤不知如何做才好?”

太子的目光落在了我的唇上。

他已经想到弥补之法,只是还需要一个引子。

我却偏不挑明,只道:“罢了,我不想让殿下为难,无论日后能否再见,我都会将殿下视作知己。”

我如此体贴,让太子更为耿耿于怀。

到了卫府,我并未邀太子进门,而是淡笑逐客,“殿下也该回宫了。”

不出意外,崔如意一定会缠着太子。

我越是疏离,就衬得崔如意状若疯魔。

9

祖母服下百年人参,已经苏醒。

得知太子送我回府,又见我穿了女装,祖母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她老人家试图劝说,“阿瑾,或许还有其他法子。”

我打断了祖母的话,“可是……祖母,坐上至高无上的位置,才能改变女子不能参军的规矩,

这世间处境艰难的女子,并非我一人,还有千千万万的女子。”

“难道您不觉得,先祖皇帝立下的规矩着实荒谬么?

只因他自己曾被一强大女子所伤,他便不准全天下女子参军、经商。”

“您老人家一身武艺,却只能一生荒废在后宅。总得有人去改变这些荒诞规矩!”

祖母缄默良久。

最终,她释然笑了笑,“阿瑾打小就有主意,你既已决定了,祖母支持你。”

我莞尔,“况且,孙儿实在不想让崔如意安稳,我要让她为自己的行径付出代价。”

入夜,苍狼送来一张图纸,“主子,这就是崔如意胳膊上的疤痕,据说,是替太子挡剑所致。

属下藏在屋顶,趁着崔如意沐浴,看了好一会,才临摹下来的。”

我知晓一种秘法,可将新疤做旧。

我照着图纸上的形状,在自己的胳膊上划开一道口子,然后,即刻洒上特质的药水。

疼痛让我浑身汗毛竖立。

但……

我明白,值得!

太子对崔如意的深情,绝非仅仅因为两小无猜。

救命之恩,才是关键。

一月之后,这道伤疤看上去就会像十年前的旧伤。

我会打战,擅兵法,攻心也不在话下。

养伤这一个月,我对外宣称,闭关不外出,对流言蜚语,视若无睹。

太子每隔几日就会命人送来东西。

他以为,我是被崔如意逼到闭关。

我越闭门不出,太子越急。

他派人送来的礼物,也愈发珍贵。

到了后面,进贡的东海珍珠也送来了。

苍狼将打探来的消息告知我,“主子,丞相一党在朝中催促太子尽早大婚。”

都开始催婚了么?

太子再怎么温润如玉,他也是储君,岂会容许旁人逼着他做事?

皇后生辰这一日,太子恳求皇后邀我入宫赴宴。

我就等着这一天。

皇后的懿旨,不容我反抗。

宫宴之前,我让人传出了小道消息,诱发崔如意主动对付我。

一旦让她得知,是太子拜托皇后召我入宫,她必定坐不住。

10

宫宴这一日到了。

我妆容得体,很得皇后的欢心。

皇后挑儿媳,绝对不会只看在往日情分上。

崔如意今日没得到皇后的好脸色。

这让她更加坚定了害我的决心。

当宫婢端来掺了料的果酒时,我一下就闻出来了,却将计就计,喝了个尽兴。

眼角的余光瞥见崔如意在笑。

不多时,我故作头昏目眩,起身离席。

宫道上,当真有宫婢将我往偏殿引。

我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将宫婢击晕。

我乃卫家长房掌舵人,岂会没有几个自己的眼线?

我的人从暗处走了过来,“家主,安世子正在偏殿歇息,奴才亲眼看见他与崔如意交谈过。”

安纯风,老靖王的幺子,风流无度,最喜欢一夜露水情缘,红颜遍布京都。

药力已经上来,我强行压制,道:“可以把太子引来了。”

宫婢,“是,家主。”

当太子过来时,刚好可以看见我用簪子自残。

太子大步流星走来,一把握住了我的手腕,“卫瑾,你这是干什么?”

我脸色绯红,额头已经溢出薄汗,眼神涣散。

我仿佛已撑到强弩之末,意志力即将崩溃瓦解。

即便我什么都不说,太子也能猜出一二分。

我挥开太子,“殿下速速离开,离我远些!我已经快无法控制自己了!”

簪子划破手臂,鲜血瞬间浸染了浅碧色裙裳。

太子瞳孔睁大,他慌乱了一瞬,但也仅此一瞬。

他像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把将我抱住,“孤……孤可以救你。”

我奋力推搡,“不行的……殿下莫要如此!”

太子薄唇微抿,高挺的鼻梁沁出薄汗,他眼神炽热,一字字问我,“你……当真不要孤?”

我稍作迟疑,但下一刻就点头。

太子眼底隐有失落之色。

他叫来太医。

包扎伤口时,刚好露出手臂上的疤痕。

我中了药,太子不想回避,他刚好瞥见,猛地一怔,“这……这疤痕是哪儿来的?”

我一边隐忍,一边无力道:“十几年前……被山匪所伤。”

御医包扎好伤口,立刻给我施针,将我体内的燥热稍稍压制了下去。

太子有些急不可待,又问:“十几年前……这道伤疤可是在城外十里坡所伤?”

我点头,“殿下怎知?”

太子眼底涌上巨大的欣喜,“那……你是否曾为一个男孩挡剑?!”

我又点头,“的确有此事,那日,男孩被砍伤,我也受了伤。为掩护他藏好,我只身去引开山匪。

好在我机灵,又从小习武,这才避开了山匪。可等我折返,那男孩已经不见了。”

“殿下,你……你怎知道这桩事?”

我张大了嘴,一脸不可置信。

太子将我抱住,颇为激动,“是你!竟是你!太好了!”

御医僵住,不知进退。

忽然,门外传来躁动声。

伴随着的,还有崔如意嚣张得意的声音,“把人给我找出来!胆敢在宫廷行不轨之事,

我倒要看看,这次谁能护着那个汉子茶?!她的真面目总算暴露出来了!”

11

崔如意找来了。

她还真有毅力,发现我不在偏殿,还坚持不懈地寻找我。

好戏开始!

殿牖被人踹开。

崔如意脸上的得意,再看清楚里面的人时,骤然大变。

“太、太子哥哥,你怎会在这里?!”

而此时此刻,我发髻稍稍凌乱,面颊上的酡红暂未褪去,衣襟也像被人揉捏过,一副雨打娇花般的模样。

太子怒视崔如意。

我则笑了笑。

崔如意瞳孔睁大,“卫瑾!你……你怎会和太子哥哥在一块?!你本该与人私通——”

话音未落,崔如意僵住了。

她说漏嘴了。

太子比我先一步回怼,“崔如意,你又因何恰好来此处?又为何知晓卫瑾与人私通?

你当真歹毒至极!你这般女主不堪为太子妃!”

有些事不必我去澄清自证。

太子自会调查清楚。

他既然对我有了那个心思,就一定会彻查。

若没猜错,太子已经很想摆脱崔如意了。

太子下令,“来人!将可疑宫婢抓来,孤当场审问!”

崔如意身子晃动,试图解释,她刚伸出手触碰太子,就被太子大力甩开。

储君之怒,也有一定威慑力。

宫婢受不住刑罚,很快招供,指认崔如意下毒。

崔如意故技重施,又拿救命之恩说事,“太子哥哥,我七岁就拿命救你,我对你的心意,你还能不清楚么?”

太子被气笑了,“闭嘴!明明是卫瑾救了孤,你抢占她的功劳这么多年,不知廉耻的人是你!”

崔如意慌了,“不、不是的!是卫瑾抢我的功劳!太子哥哥千万不要被她给骗了!”

这时,皇后来了。

比我预料的还要快。

可见,皇后更想换掉崔如意这个准太子妃。

我已命人将调查到的真相,暗中传达给了皇后。

皇后让人押来了一个婆子,这婆子是丞相夫人身边的人。

她的女儿爬了丞相的床,被夫人乱棍打死,策反她简直易如反掌。

婆子道:“当年,太子殿下昏迷后。大小姐也被砍伤,她只是躺在太子身侧歇息,

并非因救下太子而受伤。那日,太子寻找救命恩人,大小姐就一口应下了。”

其实,我并不知是谁人救过太子。

可能就是崔如意。

也或许,从头到尾,无人舍身替太子挡过剑。

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世上没有任何东西是永恒不变的。

王朝会更迭,四季会轮回,家族会兴衰,人会生老病死,再深刻的情义,也会逐渐淡去。

无论崔如意如何解释,太子都不会信了。

因为,真相是什么,已经无关紧要。

重要的是,太子的心已经偏向我。

皇后当场退婚,“崔如意,你冒充太子的救命恩人,才被定为太子妃。

既然你是冒领了功劳,那这个太子妃的身份,也不属于你了。”

此刻,崔如意满盘皆输。

一刻钟前,她还满怀期待,可以将我踩入尘埃。

此刻,她无计可施,百口莫辩,只有发疯吼叫。

俨然就是一个疯子。

12

丞相并非只有一个女儿,他自是要撇清干系。

竟直接言明,“小女自幼神志不清,长大后沉迷话本,大抵是疯了,才会如此妄为!

老臣定将她关起来,再不会让她闯祸!”

不愧是奸佞。

来了一个断尾就生。

崔如意已是丞相的弃子了。

宫宴结束,太子要亲自送我回府,但我药效还没过去,遂拒绝了。

太子隐有不甘之色。

但也只能作罢。

我越是表现出疏离,太子越急。

次日一大早,太子便携重礼登门。

他开始高调示好。

我持续不温不火,太子攻势更加猛烈,满城皆知,是太子主动。

我的风评彻底反转。

此前被崔如意买通的百姓,也开始反水。

卫家的名誉恢复了。

“崔大小姐就是个疯子,还敢污蔑卫瑾,卫府可是满门忠烈。”

“就是!卫瑾对太子避之不及,之前又岂会勾搭太子?”

没人再揪着我女扮男装的事不放。

更没人再提及“汉子茶”这个奇怪称呼。

一个月后,太子求了赐婚圣旨。

他亲自与太监前来宣旨。

太子小心翼翼观察我脸上的神色,见我并无不悦,他这才松了口气。

“卫瑾,这下你只能是孤的了。”

我莞尔一笑。

换个说法,太子也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皇帝此次不仅给我与太子赐婚,还将相府嫡次女许配给了三皇子。

如此,相府势力,自是会支持贵妃所出的三皇子。

大婚之夜,太子看着我身上的各处疤痕,眼眶泛红,他动作轻柔,呈现出一副珍之重之的态度。

但我知道,太子的真心,只有这一刻才是真的。

我不会奢求长远,能把握当下的东西,便就好好把握当下。

太子与三皇子分别大婚后,夺嫡之争愈演愈烈。

半年之内,太子几次吃瘪,心情郁结。

我迟迟没出手,便是静等他走投无路。

如此,当我替他解围时,才能显出我的价值。

太子被逼到郁结这一日,我才贴心开口,道:

“殿下莫要烦忧,你我在战场上交付过后背。宫闱也如战场,我依旧会全力辅佐殿下,让殿下无后顾之忧。”

太子很好哄。

他本就没什么野心,是个性情中人。

我开始动用自己的势力,历时两个月,搜罗齐全了相府结党营私的罪证。

若无十足把握,我不会出手。

一出手,就是死局。

早在一年前,我的人便已经在调查丞相。

帝王雷霆大怒,相府被抄家。

贵妃与三皇子被皇帝保住了,但背后势力严重受损。

我让苍狼救下了崔如意,将她关在了卫府后院。

我去见了她一面。

崔如意瞪着我,“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笑了。

这话说的……

她难道就是好东西?

这世上的人与事,哪有绝对的好与坏?

无非是立场不同罢了。

我用脚抬起她的下巴,居高临下睥睨她,亦如她站在茶楼泼我冷水那天一样。

“我称了你的意,勾搭了你的太子哥哥,你对这个结果,可还满意?”

崔如意如遭雷击。

我又说,“多亏了你,让我又摸索出另一条让家族荣耀的路。

我不会杀了你,而是让你亲眼看着我,如何走向最高处。”

“对了,忘了告诉你,我从未惦记过你的太子哥哥。”

13

走出后院,苍狼问,“主子,为何不杀了崔如意?她以前那么磋磨你。”

我摇头失笑,“我并不恨她,相反,是她让我认识到,还有另外一条更宽的路可以走。

我若一直是男儿身,此生也只能披着男子的外衣活着。”

“可我偏要以女子身份,去做一切我想做的事。”

心中有丘壑,又岂会在意崔如意的那点磋磨。

她对我的咒骂,更如耳旁风。

风过无痕。

两年后,皇帝驾崩,太子登基。

新帝并不勤政。

他的几个强劲对手倒下后,他委实松懈了。

新帝沉迷雕刻,他白日雕,夜里也雕。

雕工技艺精湛。

我诞下皇长子后,他看上了礼部侍郎家的幺女。

我主动帮帝王扩充后宫,帝王感念我的贤惠,册封我的儿子为太子。

如此这般,过了几年安稳日子。

太子五岁这一年,边关告急,皇帝又开始怀念边关时光,非要御驾亲征。

我并未阻挡。

我太清楚他的实力,倘若无我精心布局护他,他根本回不来。

贵妃有孕了,我可不能等到贵妃诞下皇子,再替自己谋划。

所以,我放任了皇帝去送死。

这一年,帝王的棺椁运回京都,满城缟素。

我身为皇后,重新穿上银甲,手握卫家长枪,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起誓,一定会报仇。

陈副将与苍狼被提拔为阵前大将军,之前的旧部从未懈怠操练,战事一起,所有人随时准备就绪。

这一战打了一年半。

我以女子身份,以皇后之尊,横扫北戎。

当我再一次凯旋回京,再无人质疑我的女子身份。

人们似乎彻底忘了,先祖皇帝曾严禁女子参军一事。

北戎王的首级高高挂起,满城沸腾,众⼈高呼。

“皇后威武!”

“天佑大庸!皇后威武!”

“皇后娘娘千秋万载!”

震⽿欲聋的呼喊声中,我看⻅祖母在⻓街另一头迎接我。

老⼈家泪流满⾯,但眸若星辰,甚是欣慰。

卫家已过继了⼀个优秀的孩子,迟早重振⻔庭。

而我的道,已不仅限于卫家了。

14番外

垂帘听政三年后,我以女子⾝份登基。

这一年满朝文武,⽆⼀⼈置喙。

我的功绩便是最强劲的证明。

⼀切仿佛水到渠成,似乎本该如此。

我废弃了先祖⽴下的禁锢女⼦的十大规矩。

⾃我登基之日起,⼥子可参军、可⼊仕、可经商、可和离、可携子改嫁、可反杀施暴丈夫……

在位十载,终于找到了那位话本先生。

她是个⼥子。

见到我时,她连连称奇,“我才回了一趟原世界,你就从恶毒女配,变成主角了?”

【全文完】

来源:潘潘爱看书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