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想搭我的车去旅行,第二天让我送她家人,晚上我直接开车离开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10-16 13:36 4

摘要:电话那头,是我姐陈静的声音。我正蹲在地上,用一块麂皮布擦拭我的相机镜头,为它装上遮光罩。

“小阳,你那车,后备箱大不大?”

电话那头,是我姐陈静的声音。我正蹲在地上,用一块麂皮布擦拭我的相机镜头,为它装上遮光罩。

“还行,SUV,能装不少东西。”我答得有些心不在焉,心思全在我这套即将远行的装备上。脚边摊开的是一张巨大的防潮垫,上面分门别类地摆着我的宝贝:无人机、三脚架、一套全新的素描本和不同型号的炭笔,还有一个小巧的单人野营炉。

“那就好,那就好。”她在那头笑了两声。

我停下手里的活,靠着车轮坐下。车库里很安静,只有通风管道发出的轻微嗡鸣。这辆车我提了快一年,里程数还不到五千,大部分时间都停在这里,像一头沉默的野兽,等着被唤醒。为了这次长途旅行,我提前半个月就把它送去做了一次全面保养,连轮胎的缝隙都清理得干干净净。

“姐,有事吗?”我问。

“没事就不能关心关心我弟了?”她顿了顿,语气轻快地转了个弯,“你这是……要出去玩?”

“嗯,去云南。请了半个月的假。”我看着眼前这些精心准备的物件,心里那股压抑了半年的疲惫,终于开始松动,化成了一点点雀跃的期待。作为一个平面设计师,我刚刚完成一个大项目,连续三个月,每天的睡眠时间没超过五个小时。我的颈椎和精神都绷成了一根随时会断的弦。这次旅行,对我来说,不是玩,是续命。

“云南啊,好地方。”她感叹着,“开这么远的车,一个人多闷啊。”

我听出了话里的意思,心里那点雀axue开始往下沉。我没做声,等着她的下文。

“你看,我最近也累得不行,单位里那些事烦都烦死了。要不……带上我呗?就我一个,帮你开开车,说说话,路上也有个照应。”

我沉默了。

车库的灯光有点暗,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我能想象出电话那头我姐期待的表情。从小到大,她就是这样,总能用一种不容拒绝的、理所当然的亲昵,来安排我的事情。而我,也习惯了。习惯了扮演那个懂事、体贴、从不说“不”的弟弟。

我的计划里,没有第二个人。我想象的是,一个人开车行驶在空旷的公路上,车里放着我喜欢的纯音乐,窗外是不断变换的风景。我可以随时停车,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对着一朵云、一棵树画上一整个下午。饿了就用小炉子煮一碗面,天黑了就在车里或者帐篷里睡。这趟旅程,是完全属于我自己的,一个与世界暂时失联的修复期。

“小阳?怎么不说话?”

“姐,我这次……”我想说,我这次只想一个人。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那个“不”字,好像有千斤重。我能预见到,如果我拒绝,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会说我变了,长大了,有自己的车了,就瞧不上姐姐了。然后这件事会传到我妈耳朵里,我妈又会打来电话,主题思想无非是“姐弟俩要相互帮衬,你一个人在外面我们也不放心”。

最后,我还是会妥协。

与其经历那一整套流程,不如现在就缴械投降。

“行。那你准备一下吧,我明天早上八点去接你。”我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什么波澜。

“太好了!我就知道我弟最好了!”她在那头欢呼起来。

挂了电话,我坐在冰凉的地面上,看着眼前那些为“一个人”准备的装备,忽然觉得有点滑稽。那个小巧的单人野营炉,现在看来,像个玩具。

我把东西一件件收回车里,原本规划得井井有条的后备箱,现在不得不腾出一半的空间。我甚至把副驾驶座上的小靠枕都拿了下来,那里本来是我的“地图专座”。

那一刻,稳定的一切被打破了。我知道,这趟旅程,已经不再是我计划中的样子了。

第二天早上,我准时把车开到我姐家楼下。时间是七点五十八分。

我给她打了个电话:“姐,我到了。”

“哎,好,马上下来!”

我熄了火,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昨晚没怎么睡好,脑子里一直在重新规划路线,把那些太“野”太“独”的目的地划掉,换成一些适合两个人、相对热闹的景点。

没过几分钟,车窗被敲响了。

我睁开眼,看到的不是我姐一个人,而是三张笑脸。

我姐陈静,我姐夫王强,还有我十岁的外甥童童。他们身后,是三个巨大的行李箱,还有一个塞得满满的鼓鼓囊囊的背包。

我的大脑有那么几秒钟是空白的。

“发什么愣啊,开后备箱啊。”我姐拉开车门,一股脑坐进了副驾驶。

王强则带着童童,熟门熟路地打开了后车门。童童像只小猴子,一下子就蹿了进去,兴奋地在后座上蹦了两下。

“舅舅,你的车好大啊!”

我机械地按下了后备箱的开关,看着王强费力地把那三个箱子往里塞。我的登山包被挤到了最里面,素描本的边角被压得变了形。

“小阳,愣着干嘛,帮把手啊。”王强在后面喊。

我解开安全带,下了车。一股初夏的热气混杂着小区里早餐铺的油烟味扑面而来。我看着眼前这幅景象,感觉自己像一个局外人,闯入了一场别人的家庭旅行。

“姐,这是……”我开口,声音有点干。

“哎呀,你姐夫单位也正好调休,童童也放暑假了。我想着,反正你也是一个人,多两个人更热闹嘛。一家人出去玩,多好。”她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拿出小镜子,整理着自己的头发,话说得云淡风轻。

她甚至都没想过要提前和我说一声。

在她的世界里,我的车,我的时间,我的计划,都理所当然地可以被“一家人”这个概念覆盖和重写。

王强把最后一个箱子硬塞进去,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后备箱。那声音,像是一记重锤,砸在我的心上。他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咧嘴一笑:“小阳,这次辛苦你了啊。路上开车累了就换我来。”

我能说什么?

当着孩子的面,当着左邻右舍的面,和他们争论“说好的是一个人”吗?

那会是什么场面?我会被贴上“自私”“小气”“不顾亲情”的标签。我妈会第一时间接到电话,然后我的整个假期都会在家庭矛盾的漩涡里度过。

我深吸了一口气,把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没事,姐夫。人多热闹。”

坐回驾驶座,我从后视镜里看到,童童已经拆开了一包薯片,碎屑掉在了我新买的脚垫上。我姐在和王强讨论着防晒霜放哪个包里了。

我拧动钥匙,发动了汽车。引擎的轰鸣声,盖住了后座的喧闹,也盖住了我心里那一声清晰的碎裂声。

我的旅行,从出发的这一刻起,就宣告结束了。剩下的,只是一段漫长的、身不由己的旅程。

车子刚驶上高速,那种密不透风的感觉就来了。

我的车厢,原本是我最私密的空间之一,现在成了一个小型的、移动的家庭客厅。

童童在后座永远有使不完的精力。他一会儿把脚翘到前排座椅的靠背上,一会儿把喝了一半的饮料瓶滚来滚去。瓶子撞击车门内侧,发出“咚咚”的声响,很有节奏。

王强则是个典型的“甩手掌柜”,一上车就戴上耳机,把座椅放倒,不一会儿就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我姐陈静,成了这个移动空间的主宰。

“小阳,空调开大点,热。”

“小阳,放点歌啊,这么开车多没劲。”

“小日志,服务区停一下,童童要上厕所。”

她不断地发出指令,而我,就像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司机,默默执行。我为这趟旅行准备的音乐,那些舒缓的、能让我沉浸在路上的纯音乐,刚放了不到两分钟,就被我姐切掉,换成了当下最火的网络神曲。刺耳又喧闹的旋律,在小小的车厢里循环播放。

我握着方向盘,眼睛看着前方不断延伸的灰色公路,感觉自己和这辆车都成了一个工具。

第一天晚上,我们住在一个我提前预定的、很有特色的民宿。那是一个坐落在半山腰的小院,很安静,能看到远处的山峦。我预定的是一个单人间。

但现在,我们三个人,需要两个房间。

前台说,只剩下一间最贵的家庭套房了。

我姐和王强站在我身后,看着我。那眼神的意思很明显。

我拿出手机,默默地付了钱。套房的价格,是我原来那个单人间的三倍。

晚上吃饭的时候,是在民宿的院子里。老板的手艺很好,做了几道当地的家常菜。童童正是挑食的年纪,对着一盘青菜皱起了眉头。

“我不吃这个,我要吃炸鸡汉堡。”

我姐开始哄他:“童童乖,出来玩就不要挑食了。”

“我不管,我就要吃!舅舅,你去给我买!”他把筷子一摔,冲我喊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王强打着圆场:“小孩子不懂事,别理他。来,小阳,吃这个,这个笋很嫩。”

我姐却说:“这附近哪有肯德基啊。小阳,要不你开车去镇上看看?估计也就十几公里。”

我看着她,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为了给她儿子买一份炸鸡,我就要在这漆黑的山路上开一个来回?

我放下筷子,看着童童,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童童,这里没有炸鸡。你可以选择吃米饭和别的菜,或者饿着。没有第三个选项。”

童童愣住了,大概是没想到一向好说话的舅舅会这么直接地拒绝他。他“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我姐立刻就变了脸色:“你怎么跟孩子说话呢?他还是个孩子!你至于吗?不就让你跑一趟腿吗?这么不乐意?”

王强也放下筷子,皱着眉:“小阳,跟孩子较什么劲。”

那一瞬间,我成了众矢之的。

我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饭,慢慢地咀嚼。食物在我嘴里,却没有任何味道。

那顿饭,就在童童的哭闹声和我姐的数落声中结束了。

回到房间,我把自己关在卫生间里,用冷水冲了一把脸。镜子里的人,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一脸的疲惫和压抑。

我问自己,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所谓的“亲情”?为了维持一个“好弟弟”的形象?

我付出了我的假期,我的金钱,我的精力,得到的却是无休止的索取和理所当然的指责。

我第一次具体地感受到,这种以亲情为名的绑架,有多么沉重。它像一张无形的网,你越是挣扎,它就收得越紧。你所有的退让和付出,非但不会换来感激,反而会让他们觉得,你本该如此,甚至做得还不够好。

那一晚,我躺在床上,听着隔壁套房传来的隐约的电视声和笑闹声,一夜无眠。

接下来的几天,旅程在一种诡异的平静中继续。

我不再发表任何意见,去哪个景点,吃什么,住哪里,全由他们决定。我成了一个纯粹的司机和付款机器。

他们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沉默,但并没有深究。或许在他们看来,我只是有点“闹情绪”,过几天就好了。

车子一路向西,风景越来越壮丽。雪山、草原、湛蓝如洗的天空。这些都是我曾经在电脑屏幕上看了无数遍,心心念念要来亲眼看一看的景色。

但现在,它们从车窗外掠过,却没有在我的心里留下任何痕迹。我的感官好像被一层厚厚的茧包裹住了,什么都感受不到。

有一天傍晚,我们堵在了路上。前面出了事故,长长的车龙望不到头。

车里的气氛有些烦躁。童童在后座不停地问“怎么还不走”,王强在打电话联系晚上的酒店,声音很大。我姐则在刷着手机,时不时发出一声笑。

我熄了火,拉上手刹,静静地看着窗外。

远处是连绵的苍山,夕阳的余晖给山顶的积雪镀上了一层温柔的金色。几只鹰在空中盘旋,姿态舒展而自由。

我忽然想起大学时,有一次和同学去写生。我们也是被堵在了山路上,但当时我们一点也不着急。我们拿出画板,就坐在路边,对着远山画了起来。风吹过耳边,带着青草的味道。那一刻的宁静和专注,我至今还记得。

那时候的快乐,是多么简单。

而现在,我坐在一辆更好的车里,要去往一个更远的目的地,却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快乐。

我扭头,看了一眼车里的人。

我姐正对着手机屏幕,用美颜相机自拍,寻找着最佳角度。

王强挂了电话,开始抱怨酒店的价格太贵。

童童把一双沾满零食碎屑的脚,搭在我那台放在后座的单反相机包上。

他们是我的家人,是我血缘上的至亲。

但此刻,我看着他们,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疏离。我们同在一个空间里,呼吸着同样的空气,但我们的世界,好像隔着一层透明的墙。

一个念头,像一颗种子,在我心里悄悄地发了芽。

我为什么要这样?

我为什么要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为什么要用他们的喧闹,来淹没我自己内心的声音?

我一直以为,我的痛苦来源于他们的行为:他们的不自觉,他们的理所当然,他们的予取予求。

但现在,我忽然明白了。

问题的根源,不在他们,而在我。

是我自己,一次又一次地放弃了边界,默许了他们的入侵。是我自己,把“拒绝”的权利,拱手让人。是我自己,害怕冲突,害怕被评价,所以选择了一条看起来最省力,实则最消耗自己的路。

我不是在为他们开车,我是在为我过去二十多年形成的“讨好型”人格买单。

这个认知,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心中长久以来的迷雾。

我不再是被动地忍受这一切。我的内心,开始发生某种转变。

我开始观察他们,像一个人类学家在观察一个陌生的部落。我观察我姐是如何在撒娇和抱怨之间无缝切换,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我观察王强是如何用“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来模糊金钱的界限。我观察他们是如何默契地配合,将我的个人空间,蚕食得一干二净。

我不再感到个人的委屈,而是感到一种荒谬。

我的思考,从“他们为什么这样对我”,转变成了“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我要如何才能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堵着的车流,终于开始缓缓移动。

我重新发动汽车,握着方向盘的手,感觉比之前有力了一些。

车子依然在向前行驶,但我知道,我内心的方向,已经开始调转了。这趟旅程的目的地,不再是地图上的某个点,而是我自己内心的那个,被长久忽略的角落。

旅程的第七天,我们抵达了我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站——一个位于雪山脚下,几乎与世隔绝的藏式小村庄。

为了订到这里唯一一家客栈的房间,我提前了整整三个月。这家客栈由一个老喇嘛的院子改建而成,没有电视,网络信号也时断时续。但它有一个巨大的露台,正对着雪山,据说那里的星空,能让人忘记一切。

这是我为自己准备的,整个旅途中最奢侈的礼物。一个可以让我彻底放空和思考的地方。

当我把车停在客栈门口,我姐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这是什么地方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王强拖着行李箱,在石子路上走得磕磕绊绊,嘴里也在嘟囔:“小阳,你这找的也太偏了。”

童童更是直接表达了他的不满:“我不要住这里!这里没有Wi-Fi,我怎么玩游戏!”

我没有理会他们的抱怨,径直走进客栈,办理了入住。幸好,我之前订的是两个房间,现在正好够住。

我把行李放进自己的房间,那是一个很小的单间,但窗户正对着雪山。夕阳下,山峰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粉金色,美得不真实。

我拿出速写本和画笔,坐在窗前,终于可以做一件自己想做的事了。

然而,我刚画了几笔,房门就被敲响了。

是我姐。

“小阳,你快出来看看,这房间里连个烧水壶都没有,我想给童童泡个面都不行。”

“前台有热水。”我头也不抬地说。

“那多麻烦啊。还有,这里晚上有什么活动吗?总不能就待在房间里发呆吧?”

“可以看星星。”

她撇了撇嘴,靠在门框上,看着我手里的画本:“画这些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你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总喜欢这些不着边际的东西。”

她又开始数落我:“你看看你王强哥,人家一有空就琢磨怎么多赚点钱,给童童报了多少个补习班。你呢,钱都花在这些没用的东西上。车买这么好的,也不知道带家里人出来好好享受享受,净找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受罪。”

我停下了笔,抬头看着她。

“姐,这是我花我自己的钱,买我自己的东西,过我自己的生活。”我的声音很平静,但每个字都很清晰。

她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我会这样回答。

“嘿,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说你两句,你还不乐意了?我是你姐,我为你好!”

“如果你真的为我好,”我看着她的眼睛,“就应该在我订好一个人的旅行时,祝福我一路顺风。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拖家带口地把我当成免费司机和导游。”

我的话,像一颗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面。

她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从错愕到恼怒。

“陈阳!你这是什么意思?合着我们一家人是死皮赖脸地跟着你出来?我们是你的累赘了是吧?你有没有良心!我们是你亲人!”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引得客栈老板和别的客人都探出头来看。

王强和童童也闻声赶来。王强一把将我姐拉到身后,对着我,脸色也很难看:“小阳,怎么跟你姐说话呢?她是你姐!说你两句怎么了?”

我站起身,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往头上涌。但我知道,我不能失控。

我看着他们三个人,他们站在我的房门口,像三个审判官。而我,就是那个不知好歹、自私自利的罪人。

那天晚上,我没有出去吃饭。

我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听着窗外的风声。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听到了隔壁房间传来我姐打电话的声音。墙壁很薄,她的声音断断续续,但异常清晰。

她在跟妈告状。

“妈,我跟你说,陈阳这次真是太过分了……对,我们是跟着他出来玩了,可他那是什么态度啊?一天到晚拉着个脸,好像我们欠他几百万一样。”

“今天还跟我吵起来了,说我们是他的累赘……我这心里堵得慌,我为了谁啊,我不是看他一个人孤单,想陪陪他吗?”

“他订的这叫什么地方啊,又破又烂,信号都没有。我看他就是故意的,存心不想让我们好好玩。你说他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对自己家人这么小气。我看他就是自私,眼里只有他自己。”

“我们明天不跟他走了。让他自己一个人过去吧。我们自己坐车去大理,找个好点的酒店住。真是花钱买罪受,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报个旅行团呢。”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听着电话那头我妈隐约的劝慰声,和我姐越来越激动的控诉声。

原来是这样。

在她的叙述里,我所有的付出和忍耐,都变成了“拉着个脸”“态度不好”。我精心挑选的、希望能够分享的宁静之地,变成了“又破又烂”“存心刁难”。

我的退让,没有换来体谅,只换来了得寸进尺和背后捅刀。

他们不是需要我的陪伴,他们需要的是我的功能——一个会开车的、会付钱的、没有怨言的工具人。

当这个工具人表现出一点点自己的意愿和情绪时,他就是“自私”的,“不知好歹”的。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被掏空了。

支撑着我一路妥协的,那个叫做“亲情”的信念,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我珍视的姐弟之情,在我这里是需要小心翼翼维护的宝物,在她那里,却是可以随意挥霍和利用的筹码。

窗外,是漫天的星斗。我曾经无比期待的星空,此刻在我眼里,却是一片冰冷的、无边无际的黑暗。

我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不,不是被抛弃,是从来就没有被真正地接纳过。在他们的世界里,我只是一个符号,一个角色,一个可以满足他们需求的“弟弟”。

没有人关心我累不累,没有人问过我想要什么。

灵魂的黑夜,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你所珍视的一切,都化为泡影。你以为的坚固联系,其实脆弱不堪。你独自一人,站在一片废墟之上,无处可去。

我在房间里坐了一整夜。

天快亮的时候,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打开房门,走了出去。清晨的空气很冷,带着雪山的味道,吸进肺里,有一种刺骨的清醒。

我没有去敲他们的门。

我走到前台,客栈老板已经起来了,正在院子里扫地。

我把他们那个房间未来两天的房费都续上了。老板有些惊讶,但我只是笑了笑,没多做解释。

然后,我开车去了离这里最近的一个镇子。天刚蒙蒙亮,镇上很安静,只有几家早点铺开了门。

我在镇上唯一的银行ATM机上,取了五千块钱现金。

回到客栈,他们都还没起。

我拿出纸笔,写了一张便条,压在了那叠钱下面,放在他们房间门口的地毯上。

便条上,我只写了三行字:

“姐,姐夫:

公司有紧急项目,我必须立刻返回。这些钱你们先用着,可以从这里坐大巴去大理,或者再玩几天。

车我开走了,一路平安。”

没有解释,没有抱怨,也没有告别。

做完这一切,我回到自己的房间,迅速地收拾好我那简单的行李。

当我把我的登山包和画板重新放进空荡荡的后备箱时,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我坐进驾驶座,发动了汽车。

车子缓缓驶出那个小村庄,我没有从后视镜里回头看一眼。

太阳从雪山后面升起来了,金色的光芒洒满了整个山谷。我把车窗降下来,让清晨的风吹进来,吹走车里残留了七天的、不属于我的味道。

我开出很远,在一个可以看见整个雪山全景的观景台停了下来。

我拿出我的保温杯,里面是昨晚泡的茶,已经凉了,但喝下去,却感觉无比熨帖。

我忽然明白了。

我一直以为,维系亲情靠的是无条件的付出和顺从。我害怕冲突,害怕让别人失望,所以我不断地压缩自己的空间,委屈自己的感受。

我以为这是“善良”,是“顾全大局”。

但现在我才知道,这不是善良,这是懦弱。

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尊重的人,也换不来别人的尊重。一个没有边界感的好意,在别人眼里,就是廉价的、可以随意践踏的草地。

真正的亲情,不应该是单方面的索取和绑架。它应该是建立在相互尊重和理解的基础上的。当我发现这段关系已经变得如此不对等,如此消耗我的时候,我唯一能做的,不是继续忍耐,而是选择离开。

这不是背叛亲情,这是在拯救我自己。

也是在给这段已经扭曲的关系,一个重新调整的机会。或许,只有当我明确地划出我的底线,他们才会意识到,我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而不是他们的附属品。

我的善良,很贵。它只应该留给那些同样懂得珍惜和尊重的人。

这个顿悟,像一道光,照亮了我过去二十多年的人生。那些曾经让我困惑、让我委屈的瞬间,在这一刻,都有了答案。

手机开始震动,屏幕上跳动着“姐姐”两个字。

我没有接。

过了一会儿,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是“妈妈”。

我深吸了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但没有说话。

“喂?小阳?你跑哪去了!你姐说你不见了!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啊?怎么能把他们一家人扔在那种地方,你……”

我静静地听着电话那头我妈焦急又带着责备的声音。

等她稍微停顿了一下,我才开口,声音很平静,但很坚定:

“妈,我累了。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说完,我挂断了电话,然后关机。

世界,终于清净了。

我把车开上了一条不知名的小路。

路的两旁,是无边无际的草原,远处是连绵的雪山。路上没有别的车,只有我和我的影子。

我把车停在路边,拿出我的画板和炭笔。

我坐在草地上,对着远处的雪山,开始画画。

风吹动我的头发,阳光暖暖地照在我的背上。我的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线条从无到有,山峦的轮廓,云朵的形状,一点点地清晰起来。

我画了很久,直到太阳开始西斜。

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知道,等我回家,会有一场暴风雨等着我。我姐的眼泪,我妈的责备,亲戚们的议论。

但这一次,我不再害怕了。

因为我找到了比取悦他们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取悦我自己。

我收起画板,看着纸上那座沉默而坚定的雪山。

这趟旅程,和我计划的完全不一样。我没有去那些预设好的目的地,没有拍出完美的照片。

但我收获了更宝贵的东西。

我找回了我的边界,我的尊严,和我自己。

我重新发动汽车,调转车头,朝着太阳落下的方向,继续前行。

前方的路,是未知的。

但我的心,却前所未有的笃定和自由。

这不再是谁的旅程,这是我自己的路。我将独自一人,走完它。

来源:奇幻书签jF9i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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